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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子画     田园小当家txt下载     田园小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0章:金钢不坏之身

    马管事脸色大变,正准备开口骂时,何管事摆手势制止了他。

    何管事心头一动,看七朵,问,“小哥莫非知道水煮鱼该如何做?”

    态度客气了不少。

    “请问那几位外地客商是何处人?”七朵不答反问。

    毕竟对这时空还有很多东西不了解,还是先问清楚了比较好,万一这儿还有其他的什么水煮鱼呢。

    “呸,小子,不会做就是不会做,莫要在那儿装腔作势,还问人家客商是哪儿的,真好笑。”马管事冷嘲热讽。

    七朵正色答,“错,一点儿也不好笑,不同的饮食习惯和气候地形都有关系,如南方人爱吃米饭,而北方人爱吃面条和馒头,他们哪顿要是没吃馒头就会觉着没吃饱。

    而我们南方人要是让你一日三餐全面食,你肯定也不会适应。

    北方饮食相对粗糙,而咱们南方相对精细些,北方人吃辣是为了驱寒,南方人吃辣去为了去湿气,他们对辣的要求和感觉都是不同……”

    她将自己在现代时所了解的一些地方饮食差异,拣重要的说了。

    何管事不敢再小瞧七朵,顿时刮目相看。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其貌不扬的普通乡下少年,竟会知道这些讲究,不说一般普通的百姓,就算是他,都不如七朵了解的透彻。

    马管事也暗讶,同时心中打鼓,莫非自己所做的真不是水煮鱼?

    可他的身份地位,让他不容有失。当下冷笑一声。“小子。别在那儿夸夸其辞,说废话谁不会。”

    七朵不理他,而是看何管事,“何管事,客商到底是何处人?”

    “好像听张老爷说过,是蜀地人。小哥,你到底会不会,那边客人还在等着呢。”何管事回答。有些急。

    七朵顿时定了心,蜀地不就是现代四川那一带么,区区一道水煮鱼当然难不住她。

    只是嘛,可不能白白替他们做菜呀,而且她还生出了另外的念头来。

    “会倒是会,只是我与贵酒楼非亲非故,不好动手的。”七朵面现难色。

    “小哥你放心,只要你做得水煮鱼真的符合客人们的要求,我们定不会让你白做,有报酬的。”何管事急忙道。再也没了之前的清傲。

    他听马管事的话,就知马管事只会做清水煮鱼。而非水煮鱼。

    七朵笑了笑,对于何管事所说的报酬,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她需要的并非这。

    不过,她没多说什么,更不问报酬多少,点头同意。

    马管事的脸色十分难看,看着七朵往后厨走去的背影暗暗咬牙。

    “何管事,你可真是心宽啊,敢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做菜,也不怕少东家骂。”马管事阴阳怪气的说。

    “哼,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要是你们会做,我会让外人插手嘛。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跟在后面看着,看那正宗的水煮鱼到底如何做,难道还等着下回被客人和少东家骂嘛。”何管事不客气的反过来将马管事骂了一顿。

    他对七朵的信任,缘自于她的自信,还有那番见解。

    况眼下也无更好的办法。

    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大不了浪费一条鱼和一些油盐罢了。

    马管事气得咬牙,可何管事说得也极有道理,万一下次还有人点水煮鱼,难道还要出洋相吗?

    这是春风得意楼第一次有人点水煮鱼这道菜,他从未做过,但从字面的意思上理解一番后,就用清水加入一些佐料煮了这条整鱼出来。

    谁知道水煮鱼根本不是这回事,被客人退了回来。

    他极不情愿的背着双手往后厨走去。

    何管事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并啐了口唾沫,低声骂,“呸,自个儿没本事,还瞧不起人,真不知东家看他哪儿好,让他做管事,什么玩意儿。”

    七朵和六桔去了后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对于突然出现的她们,大家十分好奇。

    有伙计上前解释了原因,那些正在掌勺的厨子们看七朵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友善起来。

    “怎么?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人?区区一道水煮鱼还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做,何管事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听完伙计的话,立马有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摔了手中的铲子,满面的愤怒之色。

    “没错,对了,马管事不是去了嘛,他怎么就同意何管事的要求呢,这不是自灭威风嘛。”一位瘦高个三旬男子附合。

    所有人的眼神像钢针一样向七朵射过来,刺入她的肌肤。

    七朵早已炼就了金钢不坏之身,无视这些冷嘲热讽。

    但六桔却生出了怯意来,低声道,“朵,看他们这样凶,那我们走吧。”

    “别怕。”七朵低声安慰。

    对于这些人的所为,她十分不齿,在悦客来教那些厨师们做河蛤时,他们都十分谦虚友善,无一人对她冷嘲热讽。

    人总是在不断学习中成长的,你有短处有不足,就该虚心向别人求教,而非骄傲自大瞧不起其他人。

    这些人可能都是仗着春风得意楼的势子,自以为高人一等吧。

    其实呢,啊呸,什么玩意儿?

    七朵镇定从容的迎上他们充满敌意的眼神,唇角微扬了扬。

    然后和六桔转身向厨房外走去。

    小伙计急了,立马上前说,“小兄弟,我们何管事不是让你帮忙做下水煮鱼吗?你怎么走了?”

    “大哥,我是想帮何管事呀,可是有人不欢迎,我也没办法。”七朵摊了摊双手,满脸的无奈。

    马管事正背着手走过来,见七朵还在门外。冷着脸说。“你不是说会做嘛。怎么还在这儿磨蹭,要是不会就趁早说,别等会儿丢脸。”

    七朵眉头一蹙,这些人都怎么回事呀,搞得像我要抢他们饭碗似的。

    她正色道,“马管事,我是来帮忙,可不是来看人脸色。既然你们春风得意楼的人这样瞧不起人。那我走就是。”

    丢下这句话,她拉着六桔就往走。

    小伙计急得直跺脚,“马管事,少东家还在等着上菜呢。”

    马管事暗暗攥了下拳头,只得紧走几步追上七朵,掩嘴咳嗽几声道,“小兄弟,我这人性格比较直,心里有什么说什么,还勿见怪。

    就请手脚利索些。要是耽搁了大事儿,到时少东家一生气。你的报酬可也就少了。”

    这是变相的道了歉,七朵将心中怒火往下压了压,点点头。

    她四下看了下,问,“马管事,请问你们可有单独的小厨房?”

    “做什么?”马管事不解的问。

    “马管事,我做菜可不喜欢别人在一旁看着,您明白我的意思吗?”七朵直白的说。

    水煮鱼做法并不难,她可不想被人轻易学了去。

    马管事瞬间明白七朵的意思,胖胖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眸底滑过不悦。

    娘的,这死小子心眼儿还真多。

    “小兄弟,和你说句实话吧,我们又不认识你们,你们要是在这菜中做了手脚,让客人们吃出个不妥来,到时我们春风得意楼的名声可就毁了。

    事关重大,我们当然要在一旁盯着。”马管事说。

    “我们与春风得意楼无缘无仇,自然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当然,您有这样的顾虑也很正常,可水煮鱼的做法我同样不愿意让他人知晓。”七朵说,毫不相让。

    “小兄弟你放心,你做你的水煮鱼,我们不会偷学的。”马管事拍了下胸脯保证。

    信他这话就是傻子了,七朵笑着说,“马管事,若你们执意要在一旁瞧,也成!除非你们春风得意楼买下水煮鱼菜谱,到时你们不要说在一旁看,就算要我多做几遍给你们瞧也成啊。”

    卖菜谱,才是她方才答应做水煮鱼主要目的。

    “买菜谱?呵,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去与何管事说吧。”马管事微怔了下后摆手,脸上有着不屑。

    他十分自信,只要看过一遍成菜,尝尝它的味道,就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哪儿还需要买菜谱。

    七朵笑着点头,“马管事,那您忙吧。”

    她与六桔离开后厨,向前厅走去。

    “朵,你真会做那水煮鱼吗?”六桔这才得了机会,小声问。

    “当然,我以前听沈伯父说过,很简单的。”七朵对着她耳畔,低声说。

    “只是那些人好可恶,挑三拣四,咱们不帮他们了。”六桔不满的说。

    七朵笑。

    只是姐妹俩人只走了一半,就见何管事迎面匆匆走来,脚下生风带小跑。

    “啊哟喂,小兄弟,你们怎么还没开始做,跑出来做什么?”何管事一见七朵,更急。

    “不好意思,何管事。”七朵说了与马管事意见相左一事。

    “小兄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还有好几间厨房,给你挪一间出来,我们相信你。”何管事忙说。

    对于买菜谱一事,他忽略不提,想法与马管事差不多,等看到成品后,还担心其他人学不会嘛。

    七朵笑着点头,“好,既然何管事这样说了,那我这就去做。”

    何管事亲自带了七朵去后厨,挪出一间相对小些的厨房来给七朵用。

    在其他厨子们愤恨的眼神中,七朵撸起衣袖,从水池中捞起一条约两斤重的草鱼,向案板上一扔,说,“麻烦谁帮忙处理一下。”

    自然没人动。(未完待续。。)

第91章:奸商果然奸

    七朵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些人眼下轻慢的态度。

    反正她不急。

    可何管事的心却像火烧了一样急,徐佑轩已让伙计下来催了好几次。

    再磨磳下去,徐佑轩该亲自下来骂了。

    他一声怒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都不想做了,还不赶紧听小兄弟的。”

    这才有打杂的拿刀过来宰鱼。

    七朵扬着唇角笑了笑,去隔壁厨房看调料。

    有三四样调味品没有,不过,她有极品灵泉水,不影响。

    但在选蔬菜时,却发现无黄豆芽。

    水煮鱼下面铺上一层焯水的黄豆芽,十分美味。

    七朵认真想了想,怀疑这儿可能没豆芽这菜,但不肯定,于是去问了何管事。

    何管事摇头,并不知豆芽为何物。

    七朵顿时惊喜起来,没豆芽好呀,这又是一个新的商机,家中黄豆绿豆都有,发豆芽十分简单,成本低,收益却很可观呐。

    啊,真好,处处是商机呀!

    七朵暗喜。

    没豆芽也没无事,她让六桔去牛车上拿了两根竹笋过来,正好趁机让自家竹笋露下小脸。

    鱼很快处理干净,七朵将它拿到隔壁厨房关上门,只有她与六桔在内。

    因要绝对保密,七朵只让杂役将鱼剖肚取出内脏去腮并清洗干净,其他的都得自己动手。

    她让六桔准备需要的佐料,自己则将鱼头切上,取下鱼肉片成鱼片。然后将鱼片放入盆中加入蛋清、盐和淀粉抓匀放在一旁腌渍。

    六桔已将佐料准备好。开始在灶下烧热水。七朵将用异能处理过的竹笋切成片,放入热水中加盐煮熟,然后捞出放在等会装鱼的干净盆中。

    开始做五香油,这个油会使做出的水煮鱼特别香,锅中放入油,将八角、花椒、干辣椒、桂皮、香叶等香料放入,用小火将它们炸成棕黄色,捞出香料弃之不要。并舀出大部分油留做后用。

    加入干辣椒段、花椒、蒜末、姜片一起炒,炒出香味后,将鱼头和鱼排放入炒匀,最后放酱油、料酒、糖、胡椒粉一起炒。

    加入空间水,没过鱼肉,烧开以后,将腌制好的鱼片一片片地放入,用筷子拨散,待鱼片煮变色以后关火,将鱼片和汤汁一起倒入事先铺好笋片的深盆中。

    锅洗干净后。将剩余的五香油倒入烧至五分热,放入剩余的干辣椒段和花椒。用小火将辣椒和花椒的香味炸出来,并加入一点儿辣椒糊,这样炒出来的油颜色泛红,十分漂亮。

    最后一步,将热油浇在鱼片上,热腾腾香喷喷的水煮鱼新鲜出炉。

    七朵做得满心欢喜,可难为了六桔,被满屋子的辣椒味给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像遇上了什么伤心事一样。

    当姐妹俩人出来时,何管事就指着泪流满面的六桔好奇的问,“这位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何管事,您进来里面待一会儿,保准您也会像我这样。”六桔指了指身后的厨房。

    她现在胆子也大了些,敢开口说话。

    只是一急,这声音就有些细嫩,七朵忙轻轻踢了她一脚。

    何管事倒也没太在意,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七朵手中的水煮鱼上。

    鲜红的辣椒,雪白的鱼片,碧绿的香葱,还有那诱人的香味阵阵扑鼻,真是色香味俱全。

    本来满心不服气的马管事,见到这盆水煮鱼也不禁暗暗惊讶,再想想自己那盆水煮鱼,面色尴尬起来。

    “何管事,马管事,你们先检查一下,看鱼有没有问题吧。”七朵将托盘递向何管事。

    “肯定没问题的。”何管事客气的笑笑,并亲自伸手接过托盘。

    何管事让小伙计带七朵和六桔去休息。

    等七朵姐妹走后,何管事还是试了下鱼有没有问题。

    见鱼是干净安全的,马管事立马让人拿了筷子过来,夹了块鱼片来尝。

    好嫩!

    这是马管事的第一感觉。

    好辣啊!

    马管事第二感觉,鱼片入喉后,他立马张了嘴巴吐着舌头,用手煽风。

    “啊呀,太辣了这。”马管事摇头咂舌。

    “那些外地客商好像特别爱吃辣。”之前从楼上端鱼下来的小伙计接话。

    “赶紧的送上去。”何管事将鱼递给小伙计。

    小伙计点头,忙端了鱼匆匆向楼上走去。

    何管事想了想,有些不放心,跟着小伙计一起向上了楼。

    他们刚上二楼,只见徐佑轩冷着脸往下走,见到他们,眉毛拧起,“怎么弄到现在才来?”

    何管事立马上前,低声对他说,“少东家,您有所不知,马管事他们根本不会做那什么水煮鱼呀,后来……”

    他大概说了下方才的事情经过。

    “哦,还有这回事?”徐佑轩惊。

    “是呢,之前还觉着他来捣乱呢,对了,他们说是来与您谈生意的。”何管事忽然想起七朵最初来时的目的。

    “成,你先莫让他们走,我去楼上看古县令他们如何说。”徐佑轩说道。

    何管事应声离开。

    徐佑轩匆匆上楼去招待客人们。

    要不是因水煮鱼出了问题,他也不会出面去招待客人,哪怕有县令在。

    何管事虽然下了楼,但还总是拿眼看楼梯,担心又有小伙计端了鱼下来说不合要求,那到时他可就不知怎办才好。

    正在忐忑不安之间,还真有小伙计下来了,且正是之前那位。

    不过,他手中未端东西,何管事松口气。

    “三儿。过来。”何管事挥手。

    叫三儿的小伙计跑过来。问。“何管事,找我何事?”

    “那水煮鱼送进去后,他们怎么说?”何管事问。

    “嘿,何管事您是不知呀,那盆鱼上面全是辣椒,我当时就想着这可怎么吃呀。谁知一端上桌,那几位外地客商眼睛顿时就亮了,个个就伸了筷子。吃了之后都竖起大拇指赞,说这是他们吃过味道最好的水煮鱼。

    然后他们就向少东家道谢,说他们在外半年时间了,终于吃上了家乡的美食。”三儿嘴皮子很利落,兴奋的描述着方才的情景。

    何管事一颗心终于落下地了,对七朵的印象终于改观。

    想起七朵那句话‘有智不在年高,无智空长百岁,莫欺少年穷’。

    他叹,果然是位了不起的少年啊。

    他感慨完之后,很快想起一件事。吩咐三儿去将马管事喊过来。

    马管事很快过来。

    “马管事,那水煮鱼你也尝了。可有把握做出来。”何管事问。

    “我正在研究呢。”马管事说。

    但语气有些虚。

    他自尝了七朵所做的水煮鱼后,就一直在悄悄揣摩她是如何做的。

    可除了知道水煮鱼不是整鱼而是鱼片,后面的步骤并不清楚,更不知放了哪些调料。

    “那赶紧去吧。”何管事眼睛发亮。

    马管事点点头,匆匆往后厨走去。

    何管事凝神想了想,亲自去了趟后厨,让厨房做了几道小菜,外加米饭,送去给七朵和六桔。

    七朵也不推辞,跑去喊谭德金一起来吃饭,他不愿意进来,是被她活活给拽进来的。

    半个时辰后,徐佑轩满面春风的从楼上下来。

    “何管事,让马管事好好准备一下,张老爷他们吃得高兴,明儿还要在咱们酒楼定三桌席面,除了水煮鱼外,还有水煮肉片和开水白菜,这三道菜是必不可少的三道主菜。

    注意,这开水白菜可不是用开水煮白菜啊。”徐佑轩笑着对何管事说,心情很好。

    何管事听了他前半句话高兴,可后半句让他苦了脸,道,“少东家,水煮肉片和开水白菜咱们酒楼以前也没,谁知道马管事他们会不会做呢。”

    徐佑轩轻轻颔首,这话有些道理。

    他薄唇轻抿,略沉吟后说道,“何管事,你之前说得那两个少年还在不在?”

    “一直在等您呢。”何管事忙道。

    “带他们来见我。”徐佑轩说,然后转身离开。

    何管事忙不迭去喊七朵。

    七朵正等着有些着急,见此,与六桔一起去见徐佑轩。

    他们上了二楼一间雅致的屋子,看摆设应该是书房,墙上悬有名家字画,高高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文史经典书籍,长长的黑漆案几上摆放着文房四宝。

    乍一看,还以为徐佑轩是正在寒窗苦读的书生,哪知其实是面憨心黑的奸商。

    坐在书案前那位身着宝蓝锦袍,浓眉大眼,面相忠厚的年轻男子正是徐佑轩。

    “少东家,他们来了。”何管事指着七朵和六桔说。

    徐佑轩抬眸向门口看过来,然后温和一笑,起身走过来。

    “两位小兄弟,请坐,何管事,吩咐上茶和点心。”徐佑轩未认出男装的七朵,客气的招呼。

    “徐少东家不用客气。”七朵客气的寒喧,和六桔在一旁的座儿上坐下。

    徐佑轩在她们对面的椅上坐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不知两位小兄弟如何称呼,方才真是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徐少东家客气了,能帮上贵酒楼,我们也十分荣幸。”七朵十分客气的应。

    徐佑轩黑眸微动,话锋一转,看着七朵说道,“小兄弟不知在哪儿高就?”

    “我们在乡下种田。”七朵答。

    徐佑轩眸子里顿现喜色,道,“小兄弟要是不嫌弃我们春风得意楼庙小,我愿聘请你为我们酒楼的掌勺大师傅,每月薪水二两银子。”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肯定。

    因在他看来,每月二两银子的薪水,算是十分高的报酬,七朵不会拒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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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暴富的谭大梅

    表面看是请我当厨师,实则应该是趁机将水煮鱼的做法学了去,然后再将我解雇吧。

    好法子!

    每月二两银子对一个农家少年来说,的确有很大的诱惑,很多人家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二两银子呢。

    只可惜,徐佑轩诱错了人。

    七朵情不自禁抿唇笑了。

    奸商果然是奸商,不放弃任何算计他人的机会。

    六桔则用艳羡的眼神看七朵,哇,朵好厉害,春风得意楼都要聘她做大师傅呢!

    羡慕之后,就是为七朵骄傲。

    七朵微笑了下,答徐佑轩,“多谢徐少东家的厚爱,只是我们乡下人自由惯了,做不了这重要的工作。”

    委婉的拒绝了。

    徐佑轩讶,没想到这样好的待遇,七朵竟会拒绝。

    “小兄弟太过谦了,你厨艺高超,绝对当得起我们春风得意楼掌勺大师傅一职。”徐佑轩劝。

    七朵摇头道,“对不起,徐少东家,不瞒您说,此时前来找您,是因我们刚挖了新鲜的竹笋,不知贵酒楼可需要,之前水煮鱼里的笋片,就是我们家的竹笋。”

    “那竹笋是你自带的?”徐佑轩眉毛轻动了下。

    他之前有吃过水煮鱼,发现不但鱼片嫩滑,笋片同样清脆爽口,好像比平日里所吃过的笋片味道要好。

    不但他觉着好吃,那些客人们也夸笋片味道佳,直夸春风得意楼厨师厨艺好。

    “没错,若用不着。那我们就先走了。”七朵点头。

    “何管事。您之前说得报酬……”六桔看向何管事。隐晦的提醒。

    这句话是七朵提前告诉她,让她见机说的。

    “咳!放心,报酬少不了你们。”何管事看向徐佑轩掩嘴轻咳。

    徐佑轩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问道,“不知小兄弟除了会做水煮鱼外,可会做水煮肉片和开水白菜?”

    “都会。”七朵自信的答。

    会就好啊,何管事心中大喜,不用再为这事犯愁了。

    “我也不绕弯子。我想请小兄弟教我们的师傅做下这两道菜,包括那道水煮鱼,给你五两银子报酬,小兄弟怎么样?”徐佑轩十分直接的说道。

    七朵笑,“教大家做这三道菜当然没问题,只要徐少东家买下这三道菜谱,我立马教。”

    “买下菜谱?不知价钱几何?”徐佑轩谨慎的问。

    看向七朵的眼神多了份打量,这孩子可真精明,还晓得来卖菜谱。

    “水煮鱼属于蜀菜系列,蜀菜是最有特色的菜系。融汇东西南北各方的特点,搏采众家之长。以麻辣鲜香为特色,口味清鲜醇浓并重,菜式多样,选材方便,既可以是江鲜山珍,也可以是野蔬家禽。

    我想,春风得意楼是咱们桐林县最大的酒楼,贵酒楼的大师傅都不会做,相信其他的酒楼的人更不会。咱们桐林县地处绵江江畔,四方宾客皆有,贵酒楼若添一个蜀菜系列,相信这生意定会更上一层楼。

    不对,若我去开一家川菜馆,就开在贵酒楼的对面,说不定生意会十分火爆呢。嗯,这主意倒不错。”七朵没有直接回答徐佑轩的问题,而是说起蜀菜的特色来。

    这番看似不经意的话语,却让徐佑轩双眸发亮。

    对七朵另眼相待,她在他眼中不再是普通会做菜的厨师,而是颇有生意头脑的商人。

    他现在终于明白七朵为何会拒绝在春风得意楼做一句厨师的建议。

    同时,他对七朵的身份开始好奇起来。

    不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就算是他,跟在父亲后面学习了这些年,对大名朝其他省府的名菜了解得还不够多,对蜀菜更是第一次接触。

    为何这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会知道这样多?

    何管事虽然也对七朵的见识表示惊叹,但对她的想法有些不屑,说,“小兄弟,开酒楼可并非三两句话的事儿,不知要费多少人工和银子,且就算你酒楼开了起来,菜做得好吃,没有人脉相帮,你的酒楼同样无法在县城立足。

    再说了,你所说的蜀菜太辣了,我们这儿人并不一定喜欢吃的,难哟。”

    这话说得并非全无道理,你酒楼再好,若无当地知名人士的捧场照顾,也很难长久经营下去的,七朵当然明白。

    她现在也没开酒楼的打算,说这番话,只是为了引徐佑轩动心,然后自己赚些小银子罢了。

    “何管事,您说得也很有道理,但酒香不怕巷子深,再说了,人们为何上酒楼吃饭,那不就是图个新鲜嘛,吃些在家中吃不过的稀罕菜。

    大家都吃惯了本地菜,忽然有了蜀菜馆,肯定都要去尝尝味道的。至于您所说的太辣,这更不是问题,所有的菜,都可以按微辣、中辣和重辣三种口味来烹调,适合不同顾客的需求。”七朵微笑着解释。

    呃,小子说得也有些道理啊!

    何管事稍愣了下,忍不住颔首。

    徐佑轩本来敲着桌面的手已经止了叩击的动作,在凝眸思考着七朵的话。

    浓黑的眉毛聚在一起,光洁饱满的额头长了皱纹来。

    半晌后,徐佑轩问七朵,“小兄弟,请问你到底是何人?”

    “回徐少东家,我家世代种田呀,我在家行七,徐少东家和何管事喊我小七就成,这是小六。”七朵笑着答,并介绍了六桔,只是未说明她们是姑娘。

    徐佑轩似有些不信她的真实身份,可见她眼神纯净清澈,表情从容淡定,不似在说谎,不由不信。

    他不再纠结身份问题,问道。“小七兄弟。方才何管事说得没错。要开家酒楼不容易。我们若想买几道蜀菜的做法,不知怎么卖?”

    听了七朵的话后,他知道她不好糊弄,不好意思再说其他要菜谱的方法。

    “每道菜谱一百两。”七朵微笑着说道,然后在徐佑轩和何管事惊愕的眼神中,又道,“若买得多,价钱好商量。比方说徐少东家您想买十道最有特色的蜀菜,那自然要不了一千两,八百两可以卖,且还可以另外赠送两道名菜。”

    八百两不但让徐佑轩和何管事目瞪口呆,也让六桔惊呆了,半天无法回神。

    “这……这价也高得离谱吧。”何管事讶然道。

    七朵认真摇头,“何管事,您要是嫌价钱高了也没关系,我可以算便宜些,二百两就成。但我会将这些菜谱再卖给悦客来。福安楼等等其他酒楼,到时咱们县每家酒楼都有同样的菜肴。春风得意楼将不再是唯一。”

    何管事沉默了。

    唯一与普及的区别,他自然明白。

    他看向徐佑轩。

    徐佑轩十分心动七朵的提议,春风得意楼一直是行业老大,想要继续保持这种态势,不能墨守成规,得不停的创新和增加改变菜式的花样特色,处处领先于对手一步,这才能永立不败之地。

    可八百两不是小数目,他一时之间难以下定决心。

    他想了想,对七朵说,“小七兄弟,我们若要买菜谱,自然是想唯一,若大家都有了,那我们要了也没太大意思。只是这价钱能不能再便宜些,八百两的确是太过骇人听闻。

    若我们去蜀地请一位名厨回来,怎么也花不了八百两。”

    七朵微笑着道,“请名厨和自己拥有菜谱的制作方法,完全是不一样的。像那道开水白菜,最重要的就是吊汤,名厨可以帮您做菜,却不会告诉您这汤是如何制作,您永远无法拥有秘方。

    买下菜谱后,这些秘方全部属于您所有,您考虑一下,不用这样急着做决定,对了,竹笋和蕨菜要不要呢,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回去。”

    她是真的想回去了。

    不知四叔有没有找到刘媒婆,要是找到她,不知她可说出真相来,真相到底是什么,她十分迫切的想知道。

    还有那两处祖产,她想看看到底是何模样,为何谭家人如此嫌弃它们。

    “竹笋和蕨菜要了。”徐佑轩爽快点头。

    “多少钱一斤?”七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

    “你开价吧。”徐佑轩的注意力在蜀菜上,对这些小东西根本没太多精力去管。

    “徐少东家真是爽快,那就十一文一斤吧。”七朵答。

    上次被你坑,这次可不会啦!

    “成交,何管事,你带小七兄弟去过称,结完账后请再带小七兄弟过来一趟。”徐佑轩吩咐。

    何管事点头称是,带了七朵和六桔下楼。

    徐佑轩一人坐了片刻功夫,然后也起身推门出去,匆匆下楼对一位小伙计吩咐了几句,然后离开酒楼。

    竹笋一百一十斤,蕨菜二十斤,合计一千四百三十文。

    七朵依然按照以前的法子,悄悄塞了三十文给何管事。

    虽然他一开始对她十分不客气,可往后说不定还要多次合作呢,可不能得罪了他。

    没人与钱过不去,何管事笑眯眯的收下铜板,看七朵更加顺眼起来,蛮懂事的孩子嘛。

    只是何管事正准备带七朵再次上二楼找徐佑轩时,有小伙计说徐佑轩打了招呼,让七朵她们在酒楼稍等一会儿,他去去就回。

    七朵眸子微垂,在想,他是不是去征求意见了?

    得知徐佑轩可能要个把时辰才能回来时,七朵果断让谭德金赶着牛车,带自己和六桔去城里转转。

    她虽来过县城几次,可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又急急而归,从未悠闲的逛过。

    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七朵亦然。

    六桔更是第一次来县城,早被城中的繁华热闹所吸引,此刻坐在牛车上更是兴奋得不得了。

    但她最激动的还是七朵与徐佑轩谈生意时的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见七朵与人谈生意,以往只是听谭德金描述,哪儿有亲生经历来得震憾。

    赚了钱,七朵早想给徐氏他们买点儿什么,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父女三人沿街一路逛过去,七朵买了不少东西。

    经过一家酒铺时,谭德金住了步子,看着那一坛坛的佳酿,面有犹色。

    “爹,怎么了?您想买酒嘛,那就买一坛吧。”七朵问。

    谭德金摸了摸后脑勺,讪讪一笑道,“朵,我……我是想买一坛给你爷,还从没给他买过酒呢?”

    七朵暗翻眼睛,“爹,您觉得现在是买酒给爷爷的时候嘛,可别忘啦,咱们还欠枫林堂二百两银子呢,哪儿来银子给爷爷买酒喝,您没瞧见我给娘他们买的都是小玩意儿,贴身收了起来嘛,就是为避人耳目。

    再说了,大姐的亲事还没处理好呢,我现在不同意给爷买酒。”

    六桔立马附合,“爹,朵说得十分有道理,过些日子再给爷爷买吧。”

    “好,爹听你们的。”谭德金想想女儿们说得也有道理,就不再坚持。

    七朵和六桔这才放心的继续往前逛。

    走着走着,六桔忽然拉了下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朵,你快看前面那人是不是大梅姐?”

    七朵忙住了步子,顺着六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街对面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巷子,巷口站着两位年轻的女人,正在说话。

    应该说什么高兴的事儿,两人脸上都有笑容。

    其中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身量高挑,身穿玫红色银纹绣百蝶度花小薄袄,下着同色绣金罗裙,风姿绰约。

    头上的金簪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华,隐有贵妇的模样。

    再细看过去,女子长相与谭德银有几分相像。

    七朵在记忆中认真搜寻一番,这女子正是谭德银的大女儿谭大梅。

    这是七朵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她,在以前的记忆中,谭大梅的婆家家境一般,丈夫王红雷只是县衙的捕快,每月的薪酬并不高。

    谭大梅每次回娘家,着装都十分普通,从未见她穿过锦衣华服。

    今年正月初二那天,她还与王红雷一起回谭家拜年,当时穿得也是一般的棉布衣服,怎么短短两三月的功夫,一下子就变成了阔太太?

    要么是王家一直有钱,只是故意在谭家人面前装穷;要么就是王家忽然发了横财,一夜暴富;要么就是王红雷升了职,有了灰色收入,条件改善,谭大梅开始穿金戴银。

    跟在七朵她们身后的谭德金,也看到了谭大梅。

    “那不是大梅吧?大梅怎会穿那样贵重的衣裳?”谭德金喃喃自语,面上带着浓浓的疑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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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宅子是谁的?

    六桔嘴撇了撇,“可她长得分明与大梅姐一个模样呀,不是大梅姐又是谁呢?

    几日不见,大梅姐倒像发了财一样呢。”

    正在他们说话之间,有一对中年男女走向谭大梅她们。

    谭大梅与中年男女笑着说了几句什么,她对着巷子里面指了指,中年男女点头,然后一行四人向巷子里走去。

    “大梅姐家住那儿嘛?”七朵问谭德金。

    她没来过谭大梅家,故有此一问。

    “不是。”谭德金摇头,他去过谭大梅家三次,对她家住址很清楚。

    七朵眸子微转了转,对谭德金说道,“爹,我和二姐去那巷子里瞧瞧,看那人到底是不是大梅姐。”

    “算了,不管她是不是,与咱们也没关系。”谭德金摆手。

    “怎么没关系呢,爹您想想,大梅姐要真的变富有了,咱们谭家跟在后面脸上也有光彩吧,这是天大的好事儿,依着二叔二娘的性子,该早在咱们家四处说了吧。

    可咱们却未听到只言片语,这事有些蹊跷,所以,我们去看清楚,是不是误会了。”七朵认真的说道。

    然后拉了六桔就向街对面小跑而去,担心失去疑似谭大梅的踪迹。

    那贵妇模样的女子要真是谭大梅,而谭德银和杨氏又故意瞒着谭家人,那这事就有些不简单了。

    不知怎地,七朵就觉着其中有猫腻,才想着去看个究竟。

    谭德金只得无奈的跟上去叮嘱。“那你们俩小心些。”

    “放心。我和二姐是男装。就算是大梅姐,一眼她也认不出的。”七朵安慰。

    谭德金点点头,看着七朵和六桔走向巷子里。

    这条巷子很宽,用青石板铺路,打扫得十分干净,巷子都是高门大宅,十分气派,看来住在这儿的人。非富即贵。

    七朵和六桔见谭大梅他们进了巷子左边一户人家,赶紧跑过去。

    朱红色的木门紧闭,描金的门把手,大门两边分别立着一尊狮子抱球石雕,很威武气势。

    七朵抬头,大门上门未悬挂匾额,不知这宅中住得是何人。

    她和六桔又往巷子里面走了走,除了这处宅子外,其他宅子上面都有一方匾额,书写着宅主人的姓氏。

    “朵。门关上了,咱们进不去。怎么办呢?”六桔在七朵耳旁低语。

    七朵粉唇紧抿,想着该如何确定那女子是不是谭大梅。

    她看着朱漆大门微微有些发愣。

    ‘吱呀’一声轻响,宅子对面的林宅侧门开了,从里面出门一个梳着丫髻的小丫环,手上挎着篮子,像出门购物的模样。

    七朵眸子一转,忙上前,学着别人的模样,对着小丫环微微弯身子施礼,客气的问道,“这位姐姐,请问这处宅子里住得可是县衙王捕快?”

    她指了指那未悬匾额的宅子。

    小丫环抬头见是一陌生少年,虽然年纪比她小,但小脸还是禁不住红了红。

    她往后退了两步,瞅了眼对面的无名宅子摇摇头,“这宅子暂时没人住,我也不知是谁家的宅子。”

    “哦,那以前是谁住在这儿?怎会没人住呢?”七朵又温声问。

    “以前是举人老爷的宅子,年前举人老爷卖了宅子,全家离开了桐林县,这宅子就一直空着。好像有人买了,但是不是你说的那王捕快,我不知道。”小丫环红着脸,细声细气的说了。

    然后就提着篮子匆匆走了。

    既然是空宅子,那方才四人进去做什么呢?

    七朵拧眉想,没什么头绪,正在思量间,那间大宅的偏门也开了,一个玫红色的身影从里面婀娜的走出来,正是酷似谭大梅的女子。

    紧随在她身后出来的,是那对中年男女和绿衣女子,几人面上均带有笑容。

    七朵忙拉着六桔闪身躲在林宅的西边的墙角下。

    四人未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只是看着眼前的宅子,中年男人还上前拍了拍狮子抱球石雕,又拍了下门框。

    “二姐,你眼神好,快仔细看看。”七朵在六桔耳畔低语。

    “嗯。”六桔轻轻点头。

    七朵毕竟对谭大梅不熟悉,原主的记忆只是一个记忆,哪儿有亲眼见过和亲自经历过那般真实。

    六桔则不一样,在谭家看了谭大梅**年,印象深刻。

    “吴老爷吴夫人,这宅子地势好,又清静优雅,里面宽敞,价钱又便宜,在这条街上,您肯定找不到第二家这样低价。”四五米之遥的几人说话声清晰传来。

    声音正是发自玫红女子之口,与谭大梅的声音一般无二。

    就算人貌有相似,但声音又一样的,世间太少有。

    差不多能确定谭大梅的身份。

    而六桔又有新发现,凑在七朵耳旁低声道,“朵,她肯定是大梅姐呀,我记得大梅姐上唇左边有颗痣,当初在家时,奶奶总说她那是好吃痣,为此大梅姐总不高兴,私下里我听她和三桃姐骂过奶奶呢。”

    七朵按她所说的仔细看过去,玫红衣女子的面上虽然涂了粉,但唇上方那颗绿豆大小的黑痣未能遮盖住,依然能看得十分清楚。

    “嗯,我们先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七朵轻声说。

    听方才谭大梅话中的意思,中年男女应该是要买房或租房子。

    那此处房子与谭大梅又有何关系呢?是房主委托她的,还是她现在开始做牙侩了?

    这些对七朵来说都是未知数。

    对面又有声音传来,是中年妇人的,她说。“王夫人。这宅子对我们来说稍显大了些。我们一家只有四五口人,外加几个奴婢,用不了这些地方。

    当然,这价钱要是能便宜些,我们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谭大梅甩了下的中的帕子,说,“啊哟,吴夫人。您何等身份的人呀,要是住那些低门矮户的小宅子,那也太委屈您了。

    说到这价钱呀,真的已经是十分便宜了,要不是我爹娘要在爷奶面前伺候尽孝,而爷奶又习惯了乡下生活不愿来县里住,,这宅子也不会空着。

    说句心里话呀,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是新整修的,要是一般人想租我还不愿意租呢。担心他们弄坏了屋子,到时那租金还不够整修房子。只有租给像吴老爷吴夫人您们这样有身份的人。我才放心,这心才踏实。”

    绿衣女子也在一旁附合,“吴夫人,王夫人说得没错,同样的宅子您要再找第二家,价钱高不说,条件绝没王夫人家的好。吴老爷吴夫人,这样的好事,可是过了这村没那店,你们可得仔细考虑了。”

    吴老爷四处看了看后,问吴夫人,“夫人,你可喜欢这地儿,要是喜欢就租了,反正才几十两银子,也不多。”

    财大气粗的口气,颇有土豪气质。

    谭大梅和黄衣女子立马看向吴夫人,眼神灼灼,十分期待她点头。

    吴夫人没有如她们所愿点头,只是说,“老爷,我们边走边说吧,也不急这一刻。”

    “好。”吴老爷点头。

    一行人又向巷子外面走去。

    七朵和六桔从西墙边走出来,也慢慢向巷口走去。

    谭大梅说这处宅子是她爹娘的,这爹娘到底是谭德银夫妇,还是王红雷爹娘呢?

    若是谭德银夫妇的,那可就不是小事儿了,他们还没分家,哪儿来银子买这样大的宅子。

    这处宅子,不说多,几百两银子总要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难道说算命什么的真这样挣钱,都能买得起宅子了?

    七朵凝眸沉思,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怎看怎觉得这宅子来路有些不明。

    谭大梅到底是忽然变富,还是早就富有,可她为何要隐瞒,是钱来历不明,还是担心会被谭家人打秋风,这些七朵暂时都不知。

    但事情里里外外透着些许古怪,很不合常理。

    “朵,你说那处宅子到底是谁的呀?”六桔蹙着眉头问,她也满腹狐疑。

    七朵摇头,“我也不知,但感觉是王家的可能性不大,二姐你想啊,这房子年前才易主,王家既然花几百两甚至上千两买了大宅子,为何租与别人住,他们一家人却挤在破房子里,这太不合情理了。

    可是要说房子是二叔他们买的吧,我也有些不太信,他哪儿来这些银子。唉,我也糊涂了。”

    王红雷兄弟两人均已成亲,与父母挤在一间小院中,每人只有一间屋子。

    六桔点头,认为七朵分析得很正确。

    姐妹俩人还没走几步,谭德金就小跑着过来,她们不知是何事,忙也跑着迎上去。

    “爹,怎么了?”七朵忙问,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见老爹满面的紧张之色。

    谭德金没说话,只是将女儿们上下打量一番,见无事,这才面上神色一松,“我见大梅出去了,担心你们有事,就赶紧跑过来找你们,吓死我了,没事就好,咱们快走吧。”

    他并不问七朵和六桔有没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爹,您也确定那是大梅姐了?”七朵问。

    “嗯,我是看着大梅长大的,之前远远的看着就像,只是看她穿那身衣裳不敢认,方才我特意离近了瞧,不是她又是谁。不过,我没让她瞧见我就是。”谭德金十分肯定的说道。

    六桔立马说道,“爹,你知道么,方才大梅姐是带人看宅子,听她说那宅子是她爹娘的。”

    “什么,大宅子?”谭德金也大讶。

    七朵点头,将方才之事说了下,连同自己的疑问。

    谭德金面色也沉了下来,一人沉默着。

    半晌后,他说,“宅子是你二叔他们买得不可能,他们就算藏私,也藏不了这些。我倒怀疑大梅那话是骗人的,宅子可能是你们大姐夫买的。

    大姐夫在县衙做事,上回听你二叔说,好像升职做了捕头吧,求他办事的人不少。应该是那些求他办事的人给了不少好处,他就用来买了宅子吧。

    但这种事又不好明着告诉其他人,更不好直接住进来,就打着你二叔他们的名号先将房子租了,得些租金再说。”

    老爹说得也有些道理,做官的贪,官员手下的那些小鬼同样贪,有的甚至更心黑心狠。

    人家不是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嘛。

    但七朵并不全信,所有这些都只是猜测,真相到底是什么,还得慢慢去查。

    “朵,桔,这件事你们回家后,暂时莫对爷奶说,更别在二叔二娘他们面前提,等将来弄清楚了后再说也不迟。

    毕竟我们现在也分家了,不管是大梅家的宅子也好,还是你二叔他们买得也罢,我们都管不了那样多。”谭德金看着两个女儿郑重的吩咐。

    六桔见七朵点头称是,她也点了头。

    七朵心中却在想着,宅子要是谭大梅家的也就罢了,要是谭德银花银子买的话,对不对谭老爷子他们说,就得看谭德银夫妇的表现了。

    三人向春风得意楼走去,此刻徐佑轩也应该回来了吧。

    在酒楼门口,七朵他们恰好遇见正下马车的徐佑轩,刚回来。

    随同徐佑轩一起下马车的,还有两人,一位面若冠玉的温修宜,另一位紫红袍男子七朵也面熟,应该上次陪同徐佑轩上鸡公山打猎的那位。

    徐佑轩看到谭德金,微怔了下,直觉谭德金有点儿面熟,似在哪儿见过。

    而谭德金很快将脸撇去一旁,不愿与徐佑轩直面而视。

    但面对温修宜,他忙上前热情打招呼,“温恩公。”

    “大叔。”温修宜面对恩公的称呼有些头痛,却无奈。

    “修宜,你们认识 ?”徐佑轩忙问,声音有些惊喜,要是熟人,很多事情会好说很多。

    “温恩公救过小儿。”谭德金忙解释。

    徐佑轩恍悟的点头。

    七朵看到温修宜也愣了下,不曾他与徐佑轩也是熟人。

    温修宜第一眼也未认出七朵来,但第二眼时,识破她的身份,加上有谭德金,更确认她的身份。

    他唇角轻扬了下,未点破,几乎微不可见的对她点了下头。

    七朵也唇角勾了下,与六桔一起唤了声,“温公子。”

    “嗯。”温修宜轻颔首。

    在七朵的要求下,谭德金也上了二楼,一起商谈菜谱一事。

    几人分主次坐了下来,徐佑轩看着七朵开门见山道,“小七兄弟,既然你们与修宜相熟,那大家就不是外人,我也不兜弯子。

    菜谱我们春风得意楼愿意买下,按你之前所说的买蜀菜的十大名菜,这儿有十道菜的名字,小七兄弟你瞧瞧,看合不合适?”

    他从袖笼里掏出一张纸,交由何管事。

    何管事将纸向七朵。

    而温修宜则被徐佑轩那声小七兄弟逗得无声笑了。

    “好,我来瞧瞧。”七朵微笑着接过,展开纸。

    看着上面的十道菜名,她赞许的点头,这些菜果然都十分有特色,是蜀菜系中最有名气的。

    不对呀,徐佑轩分明不知蜀菜,怎么一眨眼功夫,他对蜀菜就了解了?

    七朵不知道她在好奇徐佑轩的变化时,温修宜他们也在打量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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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有仇?

    “怎么了?”七朵感觉到他们打量的眼神,忙抬眸,狐疑的问。

    “小七兄弟,你识字?”徐佑轩讶声问。

    “略识几个。”七朵谦虚的应。

    温修宜璀璨的星眸中有光华一闪而过。

    徐佑轩得到七朵肯定的答复之后,又释然,认为她会识字不该意外。

    “那这些菜谱你都愿意卖吗?”徐佑轩问。

    这话问得十分有技巧。

    他本意是想问这些有七朵是不是都会做,可若这样直接问,那就是对她能力表示怀疑,有点失礼。

    现在这样说出来,七朵要是不会某种菜,她自己会说出,不会令气氛太过尴尬。

    “愿意。”七朵点头。

    面上是自信的神色。

    “好。”徐佑轩点头,同时暗喜这些菜七朵全会做。

    但他很快又说道,“小七兄弟,不瞒你说,我对蜀菜并不熟悉,对它们的味道是否正宗更不知。为了不让客人们到时笑话,我特意请了修宜过来,到时小七兄弟将十道菜做出后,需请修宜品尝。

    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若菜能过修宜这关,我们这笔买卖就算成了。若过不了,我们只能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七朵看了眼温修宜,就说徐佑轩怎么忽然对蜀菜有了了解,原来是温修宜的缘故啊。

    听温修宜说话的口音,好像不是桐林县人,莫非他是蜀地人?

    或者他曾去过蜀地,对蜀菜十分熟悉。不然。他也不会担下此重任。

    徐佑轩这要求不过份。花几百两银子来买菜谱,肯定不能马虎,要是到时做出的菜肴味道古怪,不正宗,可就砸了春风得意楼的招牌。

    “成,徐少东家您这要求不过份,理应如此。不过,咱们还有些话也得说在前面。那就是若有幸过了温公子这一关,那价格方面就按我说的,莫要再讨价还价。

    当然,徐少东家您与温公子是好友,温公子又是我幼弟的救命恩人,到时我会免费多送两道菜谱。”七朵正色说道。

    亲兄弟明算账,吃喝不计较,买卖论分毫。

    就算温修宜于自己家有恩,徐佑轩与他是好友,可生意场上的事该怎么样就得怎么样。不可违了原则。

    徐佑轩沉吟片刻后,爽快点头。“成,就按小七兄弟你所说得来办,到时还请兄弟你能倾囊相授,莫要保留。”

    “徐少东家请放心,做生意讲究得就是以诚相待,不可欺人。再说了,还有温公子行家在此,我就是想偷点儿小懒也不成啊。”七朵前面半句话是郑重的说,后半句带了半开玩笑的口吻。

    她倒没想到奸商这次会这样痛快,这点比韩和林要胜。

    韩和林做事是慎重,但不够爽快,喜欢拐弯抹角。

    徐佑轩与七朵商定了一些细节,然后让何管事写了契约,双方签字画押,而温修宜做为中人也签字。

    签字时,七朵让谭德金签,但他让七朵签她的名字。

    七朵只好写了自己的名,徐佑轩看着她的名,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谭七朵,小七兄弟,你的名字怎像女孩名。”

    “嘿嘿,爹娘喜欢女孩。”七朵憨憨一笑。

    徐佑轩又多看了她一眼,微笑着点头,但眸子里有疑惑。

    今天时辰不早,七朵还急着回去,与徐佑轩商定好后日一早过来,先交作业,然后由温修宜批改,合格之后徐佑轩付五百两银子给七朵。

    接下来七朵不但要将菜谱完整的写出来交由徐佑轩,且还需要手把手教会春风得意楼一个厨师,让他掌握做这些菜的技巧和方法。

    等这厨师完全学会后,徐佑轩再付剩下的三百两银子。

    这不是单纯的卖菜谱,而是开班授课,且包教包会那种,要是遇上个笨学生,这日子可就有些难熬了。

    唉,赚点银子可真不容易。

    七朵万分感慨。

    幸好这学费不便宜,不然,七朵才不愿意接受徐佑轩提出的这些额外条件。

    当七朵他们父女三人回到谭家庄时,已是申时,太阳开始西斜。

    父女三人踏进谭家大院,他们的眼角眉梢有笑意悄悄在流淌着。

    这笑意是不经意间由心而发。

    他们自己都不知。

    经过上房门口时,赵氏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老大,进来一下。”

    七朵和六桔同时看谭德金。

    谭德金的眉毛下意识挤了挤,对七朵姐妹说,“你们先回去,你娘肯定在家急了。”

    “我和您一起进去。”七朵对着上房指了指。

    谭德金摇头,“不用,快回去。”然后转身向上房走去。

    七朵想着银子什么都在自己身上,倒也不担心什么,就和六桔先回了。

    徐氏和二霞急得团团转,想着他们怎么去了这样久才回来,还以为他们出了事儿。

    见到她们安然无恙回来,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徐氏有些不放心的问。

    “嘿嘿,娘,我们是遇上事儿了。”七朵美美的喝了几口温水,眯眸笑着说。

    然后在徐氏担忧的眼神中,七朵笑着续道,“不过呢,是好事儿。”

    然后卖菜谱一事说了下。

    不过,她在注意徐氏,想看看徐氏听到春风得意楼后表情有何变化。

    果不其然,听说七朵要将菜谱卖给春风得意楼时,徐氏面色冷了下来,一点儿喜悦的表情也没了。

    “娘,您怎么了?为何不开心?”七朵故意问。

    六桔也费解的看徐氏,不明白这天大的好事她怎么不高兴。

    徐氏轻叹一口气。拉过七朵的手。认真的说。“朵,咱们能不能不与春风得意楼打交道?“”

    “为什么?”七朵问。

    “不为什么,这是娘的一点儿小要求。”徐氏摇头,并不想说实话。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与我说吧。春风得意楼掌柜是不是曾经得罪过您?又或者是您与他们有什么仇恨?”七朵也摇头,并问出心底的疑惑。

    徐氏美眸轻垂,缓缓摇头。“没有。”

    “娘,既然您与他们无冤无仇,那为何好好的不让我与他们做生意呢,这……这让我很莫名其妙呀。”七朵也有些不悦了。

    这些大人们是怎么回事,有话不说,非要憋在心里,让人去猜,真是累得慌。

    徐氏他们要真与春风得意楼的有仇恨,这笔生意不做就是。

    可是说不出理由来,想让自己放弃这好容易得来的生意。办不到!

    “朵,娘……”徐氏也觉得自己提出这要求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她真不知该如何去劝七朵听从她的话。

    若用母亲的身份去压七朵,她又不愿意。

    七朵天天辛苦为了这个家想点子赚钱,她也不能这样做。

    可是一想到与春风得意楼合作,她这心里就咯应得很,像块石头压在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七朵反握徐氏的手,认真说道,“娘,我知道您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您说这番话自然有苦衷。若您与他们真有天大的仇恨,我可以不做这生意,但请明说。若无仇恨,这生意我会继续。

    且我现在是凭自己的本事去赚他们的银子,是与他们做生意,又不是与他们做朋友,您莫想太多。”

    六桔也劝,“是呀,娘,咱们是正儿八经的与他们做生意,又不偷不抢,为什么不能去做。”

    七朵又道,“娘,我答应您,等这笔生意做完后,我以后尽量少与他们打交道就是。”

    徐氏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说,“朵,那你要答应娘,莫对春风得意楼的人说我与你爹的姓名,更别提你住哪儿,成不成?”

    这是怕仇人来寻仇?

    七朵吓了一跳,忙问,“娘,您真的与他们有仇啊?”

    徐佑轩一家要真是徐氏的仇人,她肯定会想办法替徐氏报仇。

    “朵,我与他们真的无仇,其他的你就别问了,按娘说得去做就是。”徐氏认真的说道。

    神色之间有淡淡的倦意。

    见此,七朵点头,“娘,您放心,这一点我当然可以做到,无缘无故我才不会告诉陌生人您和爹的姓名。”

    徐氏起身正准备进内室时,谭德金推门回家。

    “爹,奶奶找您做什么?”七朵斜眼看他问。

    “没什么。”谭德金面色讪讪的答。

    “真的没?”七朵不相信。

    “嗯。”谭德金点头。

    七朵见老爹不愿意说,也就作罢。

    “爹,酱坊和芦花坡在哪儿,您带我瞧瞧去吧。”七朵起身。

    谭德金没答七朵,而是看着徐氏,抓了抓后脑勺,讷讷道,“明秀,你……你给我二十文钱。”

    “你要钱做什么?”徐氏不解。

    “那个……”谭德金欲言又止。

    “爹,是奶奶要的吧。”七朵挑眉说,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谭德金有些心虚的点头。

    “奶奶要钱的理由是什么,让我来猜猜,应该是我们用了牛车,她要收费吧。”七朵继续道。

    徐氏看谭德金,眸子里已有了怒火。

    谭德金将脸撇去一旁,低声道,“朵,你奶不是要收费,只是我们今儿将牛车用了一天,你爷他们出门有事儿没车,最后花钱坐人家的车去的。”

    这些只是借口,只不过是赵氏知道家里卖柴火赚了一百文,眼红得很。

    “爹,给奶奶,明儿我们自己买头牛。”七朵淡定的从袖笼里掏出二十文钱,递向谭德金。

    对赵氏此举,七朵一点儿也不意外,不想因这小事与她纠缠。

    谭德金面色发烫的接过铜板。

    徐氏冷笑一声,甩了帘子进内室。

    七朵摇摇头,对谭德金道,“爹,带我去酱坊和芦花坡吧。”

    谭德金轻叹一口气,说,“朵,芦花坡离咱家有些路,这两个地方都没啥好瞧的,说好听的是祖产,说难听的就是无所用的东西。”

    “没事,总要瞅一眼。”七朵坚持。

    谭德金见此,只得点头同意。

    酱坊不远,就在谭家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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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酱坊往事

    谭家酱坊就在谭家庄的鸡公山脚下,离庄子上最近的人家有二三百米远。

    “朵,那就是。”谭德金伸手指着不远处对七朵说。

    七朵定眼看过去,呆了下。

    啊,那就是酱坊呀,难怪爷奶他们嫌弃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人高的枯黄杂草灌木丛,再定眼看过去,才隐隐见到杂草丛后面有东西。

    “爹,这地方怎么荒废成这样了?酱坊既然是咱们谭家祖上传下来的,为何爷爷不将它经营下去,而让它废了呢?”七朵问,并迈步向前走去。

    这问题早想问了,只是这两天忙着二霞的事,倒还没来得及问。

    “酱坊的确是祖上传下来的,听你爷说百年前咱们谭家的酱油十分有名气,还运往其他省府去卖,生意特别红火。只可惜,因你太爷爷得了急病,在去外省的途中忽然离世,你爷当时才刚成亲,制酱的秘方他并不完全清楚。

    据说你太爷爷将秘方藏在哪儿了,可你爷奶和叔公他们当时四处寻找,都未找到。当时也有人说秘方是被你太奶奶拿了,可太奶奶不承认,闹得动静很大。

    后来因无秘方,酱坊酿出的酱油味道不够纯正,有时还会发酸泛异味,慢慢的咱们谭家酱酒名声就算毁了,生意一落千丈,但你爷还是坚持着,想着总有天会酿出正宗的谭家酱油来。

    二十八年前,年成不太好,豆子价钱涨了不少。你爷花了大价钱购进豆子。谁料那批酱油全被酿坏了。

    家里再也无钱去支撑这个酱坊。你爷只好忍痛关了酱坊,这是他心里的痛,从此后再也没踏进酱坊半步,咱们谭家酱油恐怕再也没人记得了。”谭德金跟上七朵,并说着缘由。

    听着往事,七朵不时点头,没想到酱坊会有这样一段往事。

    她对谭老爷子的想法稍有些改观,原来他也曾坚持过自己的理想啊。只可惜未成功。

    七朵有些惋惜,要是太爷爷没有英年早逝,又或者秘方未丢,也许谭家酱坊依然红红火火,谭家的日子不会像今天这样窘迫。

    “爹,为何会怀疑太奶奶拿了秘方呢,爷爷和叔公可是她的儿子呢,谭家兴旺于她也有好处啊?”七朵不解,哪有做母亲如此糊涂的。

    谭德金抿了抿唇,稍犹豫半刻。说道,“那位太奶奶是继室。你真正的太奶奶生你爷时难产而逝。”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七朵恍悟,难怪人们会怀疑继太奶奶呢,情有可原。

    但她还是不解,又问,“可这位太奶奶就算不是爷爷的亲生母亲,她拿走了秘方,谭家酱坊经营不下去,对她也没好处,她还要在谭家过日子啊。”

    “咳,她……她在你太爷爷离世后不到一年,就匆匆改嫁他乡了,再也没人见过她。”谭德金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都是祖上的事情,按理说,他不该对女儿说的。

    可问这些话的是七朵,他不能不说,要是六桔或二霞问,他肯定不会说的。

    七朵眼睛瞪了下,没想到会这样狗血,这样想来,秘方被继太奶奶拿走的可能性十分大。

    太爷爷既然娶了她,自然拿她当妻子来待,有些隐秘的事情不告诉儿子们,但告诉妻子的可能性很大。

    位继太奶奶未能替太爷爷生下一儿半女,在谭家没有安全感,干脆偷偷拿了秘方为自己另寻出路。

    父女俩人说话之际,已经走近酱坊。

    谭德金拔开人高的杂草,酱坊出现在七朵的面前。

    只可惜,这二十八年中无人管无人问,酱坊一人默默的经历着风吹雨打,已不堪重负,毁损严重。

    现在已不能称为酱坊,因它如今只是一堆残垣断瓦,只有半堵墙还是立着的,其他的墙壁全都倒塌,瓦片全部碎裂。

    在这片废墟之间,隐隐还能看见一些酱缸的碎片。

    据谭德金说,酱坊当初的酱缸拣好的全部卖了,留在里面的都是无法用的。

    七朵目测当年的酱坊很大,一长溜八开间的屋基,宽大的院子里还埋在土中的木桩,那是当年晒酱的地方。

    她仿佛的看到了当年酱坊生意红火时,工人们忙碌的身影,还有太爷爷和爷爷他们灿烂的笑容。

    时光消逝,故人已去,辉煌不再。

    看着这片狼藉,七朵只觉莫名有些心酸。

    “唉,全毁了,我早说过咱们家要了也无用,除非日后用来盖屋子。但这地方离庄子里远,住在这也太冷清了些。”谭德金长叹一口气,说道。

    酱坊关闭时,他比七朵还大上几岁,当时酱坊已没了工人,只有谭老爷子带着几个儿子在里面酿酱油。

    当时的他只能跟在后面打打下手,帮不上太大的忙。

    七朵看着废墟在沉思,眉头紧锁,心念不停的转动着。

    她记得特别清楚,前世的故乡有家百年老字号酱坊,所生产的产品享誉国内外。

    而这家老字号的创始人最开始是在本地走街串巷,肩挑贩卖酱货,继而开设酱园,所生产的产品不仅仅有酱油,还有各种辣酱,最后还生产糕点,生意一直经久不衰。

    现在自己的条件比那创始人要好,为何不能做到他那样?

    七朵现在想重振谭家酱坊,让它继续在大名朝美誉盛传。

    “爹,酿酱油的方法您可知道?”七朵问。

    “这样久没做过,差不多也忘了。”谭德金抓了抓脑袋,有些尴尬的说。

    七朵抿唇轻轻颔首,这事可以去问谭老爷子,虽然他曾经失败过。但并不代表会永远失败。

    自己有异能和灵泉水。可能会有所帮助。

    “爹。芦花坡在哪儿?”七朵暂时没说自己的打算。

    酱坊这副模样,让七朵明白那处水塘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可她还是想过去看一眼,这才甘心。

    “那还在十里之外呢,天快黑了,今儿去不了。”谭德金说。

    十里之外,好吧,是有些远。七朵只好作罢。

    父女二人沿着来路回家,七朵满脑子想得都是如何开酱坊一事。

    不过,在开酱坊之前先得将屋子重新盖起来,这要花不少功夫,看来这事只有慢慢来了,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

    徐氏正和二霞、六桔三人在做饭,见到七朵回来,六桔挥手喊她,“朵,过来一下。”

    “咋了。二姐,对啦。四叔还没回来么?”七朵走过去问。

    “还没回呢。”六桔摇摇头,然后指着一堆竹笋问,“朵,这东西怎么吃呢?”

    “哟,这是谁挖的?”七朵讶声问,今儿上晌她们挖得笋子全部卖了。

    “是娘和大姐去挖的,还采了蘑菇呢。”六桔答。

    七朵看徐氏和二霞,她们二人抿嘴笑。

    “娘,您和我们不一样,往后这些活,可别去做,万一伤了身子怎么办。”七朵嗔道。

    徐氏那小脚走平路都累得慌,何况还是在山上,况山上多野兽,万一遇上什么事儿,想跑都跑不了。

    “瞧你这丫头说的,娘可不是纸糊的,怎么现在就瞧不起娘,嫌娘不能做事啦,呵呵。”徐氏笑着嗔怪。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嘛。”七朵晃着徐氏的胳膊撒娇。

    “呵呵,娘知道你是心疼娘,娘心里有数哪些事能做哪些不能做,放心。”徐氏搂了七朵,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

    二霞和六桔在一旁看着笑,笑容温暖而开心。

    七朵心间有着暖意在流淌,一家人亲密相处的感觉可真好。

    看着那堆竹笋,七朵立马想到了郑婉如,该送些过去。

    她让六桔先剥去竹笋的外皮,但莫丢弃,到时可以煮熟了晒干,就变成了美味的笋衣。

    “娘,我送些笋子给沈伯母。”七朵捡了半篮子竹笋,对徐氏说。

    “不用了,下晌我们回来时,给沈伯母家送了一篮子。我也和沈伯母说了分家的事儿,沈伯母也说分家了好。

    沈伯母还送了咱们家好些东西呢,你晚上给还回去,顺便说一下这笋子怎么做。”徐氏笑着说。

    “好。”七朵笑着应了。

    竹笋和蘑菇两道菜,由七朵亲手来烹制,做了腊肉鲜笋片和蘑菇青菜汤,同时还炒了小螺蛳。

    螺蛳上七朵去县城之前告诉二霞,让她回家来提前去了尾巴的。

    做好菜,又稍等了一会儿,谭德宝的身影在月亮门处出现。

    七朵和谭德金忙迎了过去,都急着刘媒婆的事儿。

    “大哥,你们今儿怎回来这样晚,没事吧?”谭德宝抢先关心的问。

    “没事,走,咱们屋里说去。”谭德金拍了下谭德宝的胳膊。

    “四叔,刘媒婆回来了没?”七朵低声问谭德宝。

    今儿人在外面,但心里一直掂着这事,那该死的刘媒婆一日找不到,事情真相就无法揭穿。

    谭德宝摇头,“我今儿特意跑去她家几趟,她家门依然紧锁,我又找她村里其他人问了,有人说她家什么亲戚去世了,她去奔丧,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

    “奔丧?好巧,爹,四叔,你们可还记得昨晚来找二叔的两人,他们家也有丧事,有没有可能他们恰好是刘媒婆的亲戚呢?”七朵转着眸子说,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性。

    谭德宝点头,“嗯,这事难说。”

    “事情没那样巧吧。”谭德金摇摇头。

    “不管是不是,这样吧,大哥,咱们赶紧吃饭,饭后咱们去趟那人家,悄悄瞅一眼。”谭德宝建议。

    “这样也好。”谭德金点头。

    兄弟二人赶紧低头去扒饭,不再说话。

    七朵双唇紧抿,十分希望此趟有收获。(未完待续。。)

第96章:刘媒婆现身

    谭德金和谭德宝两人吃完饭,就匆匆出门。

    昨日来找谭德银两人中有一人就是谭家庄的,谭家人都认识,准备去他家问下有丧事人家的住址。

    在出谭家大院前,他们先去打听了下,发现谭德银和二郎他们四人还未回来。

    谭德金兄弟俩人打听到住址后,就匆匆赶了牛车前去找人。

    七朵她们在家里等待消息,都希望是佳音。

    不过,她们也没干等,趁这机会,七朵与徐氏说了发豆芽一事。

    对于七朵的主意,徐氏完全赞同,相信她不会胡来。

    正好分家时,家里分了一百多斤黄豆和十斤绿豆,先拿来试试。

    七朵准备先发十斤黄豆和五斤绿豆,等到销路好时,再大批量的生产。

    但在发豆芽之前,先得将坏豆子和瘪豆子挑出来。

    徐氏带着三个女儿围着大簸箕而坐,就着灯光挑豆子,六郎也在一旁帮忙。

    “朵,这一斤豆子能发多少豆芽?豆芽好不好吃呀?”六桔问。

    “一般黄豆能发五六斤,绿豆能发七八斤吧,这主要还是要看技术好不好。要是技术好,不但一斤豆子发的豆芽多,卖相好,而且特别好吃。”七朵微笑着答。

    这是相对保守的说法,要是发的好,应该会更多。

    但她的心思不在豆芽上,不时的看门外,希望早些看到谭德金他们的身影。

    听七朵这样一说,六桔开始垂头算起账来。“黄豆五文钱一斤。发六斤豆芽。豆芽卖多少钱一斤好呢,就算两文吧,那能卖多少文呢……”

    她咬唇沉思,可想了半天,也没算出来两文一斤豆芽,六斤豆芽多少钱。

    七朵笑了下,“十二文,二姐。这样吧,从明儿开始,你有空时,也和六郎一起学识字。同时,我还教你如何算账,好不好?”

    “好呀好呀。”六桔立马点头。

    “朵,我……能不能也教我?”二霞咬唇轻声问,语气不肯定。

    “当然可以呀,只要大姐你愿意学都成啊。”七朵赶紧点头。

    她真没想到二霞。

    在她心中,二霞和徐氏是主内。她要带着六桔主外。

    现在二霞主动提出来要学习,七朵是真的很高兴。同时也想着,会识字算账真的很重要,往后算账的地方还多着呢。

    “好,你们姐弟三人一起学,到时看谁学得好,娘会有赏的。”徐氏在一旁温声鼓励。

    “嗯。”二霞、六桔同时点头。

    她们也铆足了劲儿,想多学些东西,希望能像七朵一样。

    豆子终于挑好,七朵将豆子放进水桶里,先用温热水泡了片刻功夫,然后将热水倒掉。

    六桔和二霞将洗干净的大木盆抬过来,七朵将用温水浸泡过的黄豆放进木盆中,用灵泉水将它们再次浸泡。

    绿豆少,直接放在水桶中浸泡。

    这样的浸泡过程大约需要六至十二个时辰。

    她们忙完这一切,又等了一刻钟,月亮门终于被敲响。

    七朵快速冲去开门。

    当看着谭德金和谭德宝俩人同时立在门口,她心立马沉下来,看样子今晚又落了空。

    果然,谭德金摇摇头,“那家不是刘媒婆亲戚。”

    “等我下回看到那该死的媒婆,看我不捏断她的喉咙。”谭德宝恨恨的捶着门框。

    七朵无奈叹气,找个人怎么这样难呢?

    徐氏听到这消息,她失望的叹气。

    二霞亲事一日不退,她这心就不安。

    一夜无话。

    第二日,谭德宝依然去刘媒婆家,不过与谭德金约好了,早饭后一起去芦花坡。

    利用吃饭前的一个时辰,谭德金带着七朵、六桔和二霞三人照旧进山去砍柴挖竹笋,采蘑菇。

    只是这柴火砍了不是去卖,而是自家要烧。

    谭德金挑着两大筐竹笋,二霞也挑了一担,六桔和七朵俩人篮子里是蕨菜,父女三人满载而归,赵氏见到了分外眼红。

    但她却不认识竹笋为何物。

    “老大,你那挑着什么呢?”赵氏笼着袖子问。

    “笋子。”谭德金淡淡的应着。

    脚下步子未停,直接向月亮门走去。

    赵氏眸子一瞪,牙齿咬了咬,跟在后面也去了后院。

    “这东西是能吃还是能烧火?”赵氏指着竹笋追问。

    “吃。”七朵简单的答。

    “你们这些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赵氏又问。

    她心里已经打起笋子的主意来,想让三桃她们也去弄些回来。

    “山上。”七朵不说具体地方,更不解释竹笋到底是何物。

    “咱们这儿这些山,我哪晓得是哪座,说清楚些。还有这东西是长在哪儿的?”赵氏语气有了不悦。

    七朵眸子微眯了下,这老太婆还有完没完呢。

    “奶奶,您问得这般清楚,莫不是想让家里其他人帮我们家采吧,那先谢过奶奶您了。”七朵故意如此说着。

    赵氏冷笑一声,锐利的眼神从谭德金、徐氏的面上扫过。

    她冷冷说道,“老大,分家之前没见你们采回来,这刚一分家,就大担子小箩筐的往回挑,也太戳人眼睛了吧。”

    七朵要发怒了,这老婆子讲不讲道理,还是不是人啊。

    人家长辈都望下人好,可她却巴不得下人们饿死穷死,天下间少有的奇葩。

    “娘,您这话说得,我们一大家人总要过日子吧,看见山上有能吃的东西,当然要弄回来吃,也省些粮食。难不成。您希望我们一家子不吃不喝。”谭德金终于出声反驳了赵氏。

    赵氏顿时觉得呼吸不畅。一口气憋在了胸口。闷得慌。

    “你……你这死东西,刚分家两天,就敢这样对我说话。你可还晓得我是你什么人哟,恐怕再过几天,你在路上见到我都不认得吧。

    我怎么养了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还没说一句,你给我十句顶回来,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做儿子的。看我不打死你。”赵氏恶毒的骂着,还不解气,拿起一个竹笋就向谭德金头上砸去。

    谭德金避让开,没让竹笋砸中。

    但他脸色阴沉得厉害。

    七朵咬牙,高声说道,“奶奶,您有空在这儿骂我爹,还是想想我大姐的亲事怎么办吧。到时林家来要人,要是看见小姑,那可就麻烦了。”

    “这是我和大哥的院子。你没事跑来做什么?”谭德宝的声音在七朵身后传来。

    七朵不用回头,就知他的脸是阴沉着。

    赵氏一听到二霞的亲事。她也头皮发麻,本想骂七朵几句,可看到谭德宝,她只得灰溜溜的往月亮门走去。

    “你们两个死畜生,给我等着。”赵氏丢下这句话,人消失在月亮门。

    “大哥,咱们趁早将那门给封了。”谭德宝指着月亮门说。

    谭德金轻轻点头,这次没拒绝。

    “唉,还没回来。”不用七朵他们问,谭德宝叹气说道。

    七朵他们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只得先去吃早饭。

    但早上的好心情,因赵氏被破坏不少。

    吃饭时大家都沉默着,没人说话,也无心情说话。

    匆匆吃过早饭,谭德金赶着牛车,载了谭德宝、七朵去芦花坡。

    徐氏则带着二霞和六桔在家里晒竹笋干和笋衣,这几日天气好,艳阳高照,晒东西正合适。

    芦花坡在谭家庄的东面,属于李合庄的地方。

    牛车驶出谭家庄,约行了七八里路时,七朵感觉四周荒凉了起来,村庄上的屋子变得稀少。

    渐渐的,再也看不到屋子,高高的山峰变成了低矮的山坡,山坡上光秃秃的,间或能见到一两棵指粗的小树,在风中凄凉的晃动着,随时会被风折断了一样。

    不宽的黄土路旁是长长的水沟,清澈的水缓缓流淌着。

    “爹,这是到了哪儿,怎么没人住?”七朵问。

    “还有一里地就到芦花坡,过了芦花坡,再往前差不多走四里地,就有人家了。”谭德宝代谭德金回答。

    他对四周的地形十分熟悉,闭着眼也知到了哪儿。

    唉,果然是没什么期待的。

    七朵在心里叹口气,结果是早想到的,可真如自己所想,又不免失望。

    在谭德宝的指引下,牛车正准备拐弯时,另有辆牛车正迎面过来。

    赶车的是位中年汉子,长得很瘦弱,车上坐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七朵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谭德宝也立马让谭德金停了车。

    这儿虽然不是村庄,但这条道却是正儿八经的路,有牛车经过十分正常。

    让七朵他们有这反应的,只因牛车上那妇人正是寻了多少次的刘媒婆。

    七朵看谭德宝和谭德金俩人的表情,似要将刘媒婆给吞下去。

    她忙低声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安抚他们的情绪。

    谭德金和谭德宝俩人点头,不太情愿的敛去怒气,三人下了牛车。

    “刘嫂。”谭德金强迫自己露出笑脸,大步上前拦下牛车。

    汉子勒了缰绳停下牛车,回头看刘嫂。

    刘嫂认出了谭德金和谭德宝,露出了笑脸来,“哟,是谭大爷和谭四爷,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七朵松口气,看来她还不知事情已暴露了,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了。

    “呵呵,我们本想去买些木头,刘嫂,二霞的事让你费了不少心,霞她娘说要好好谢你呢。现在遇上,怎么地也要请刘嫂去家里,好生招待。”谭德金憨厚的说道。

    刘嫂脸上在笑,但眼底深处却是讽笑,傻货痴货,女儿被人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真是个窝囊废。

    她在心里骂着谭德金。

    却不知道谭德金此刻正在算计着她,到底谁是痴货,还说不定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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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谭德银演戏

    刘嫂心里骂,面上却笑得更欢快。

    她假惺惺道,“谭大爷瞧你说得,这都是亲戚嘛,肥水不落外人田,这不是应该的嘛。

    你别那样客气,我这回去还有事呢,你瞧,这孩子和他爹都在这呢。”

    明着是拒绝,实则是提醒谭德金该将她男人和儿子一起请了去。

    “没事,表叔和孩子都一起去,人多热闹些。”谭德金果然明白她的意思,挥手爽快的应。

    刘嫂丈夫对刘嫂说,“要不你带明儿一起去,我回家还有事。”

    “成,那你一人先回去,我就厚着脸皮去讨杯酒喝。”刘嫂笑着应了。

    “快上车吧。”谭德金对牛车指了指。

    刘嫂脆声应了,带着儿子坐上七朵他们的牛车,喜滋滋的期待七朵家的盛情款待。

    七朵与谭德金、谭德宝三人互相看了看,均轻眨了下眼睛。

    “走喽!”谭德金高高扬鞭,牛车往谭家庄行去。

    离谭家庄还远着,坐在牛车上无事,七朵就眯眼笑着与刘嫂说话。

    “刘嫂,林家真的有钱吗?”

    “那当然有钱,家里田地铺子无数,那钱是几辈子也花不完呢。”

    “真的么?”七朵不信。

    “当然是真的,这事还能撒谎。”刘嫂拍着胸脯保证。

    “可我觉着他们家挺小气的,林少爷与我大姐定亲,就送那点儿聘礼。还不如普通人家呢。”七朵不屑的撇嘴。

    提到聘礼一事。刘嫂有些心虚的将脸撇开。不敢直视七朵澄亮的眼神。

    她稳定了下情绪后,这才看七朵,挥了下手道,“啊呀,你这小姐儿还挺难说话的,怎么说呢,最重要的是你大姐能嫁户好人家,你爹娘可不是靠聘礼来过日子的不是。

    要是总想着聘礼。被外人晓得了,还不说你爹娘就为了聘礼才嫁女儿,那多难听啊。”

    “是啊,朵,别说什么聘礼不聘礼,难为情呢。”谭德金附合刘嫂。

    “对,还是谭大爷明事理儿。”刘嫂咧嘴笑,心里想难怪赵氏会私吞田契,原来是谭德金太好糊弄了。

    “爹,我只是随口说说嘛。”七朵嗔。

    一路之上。七朵一直套刘嫂的话,可惜刘嫂这张嘴能言善辩。回答得滴水漏,没有问到什么有问的信息。

    当然,这是七朵没用非常手段而已。

    她只想将刘嫂平静的带回谭家,然后当着谭家众人的面,再将事情真相揭穿。

    谭家那边,谭德银终于带着二郎、三郎和四郎三人回来了。

    谭德银满面的倦色,回来后没有立即回东厢休息,而是去了上房,双手都提着东西。

    谭老爷子正在抽烟,见到儿子进来,他只是掀了下眼皮子,没作声。

    要是以往,他定会关心的问上几句,可二霞一事没落实,他对谭德银的心结就无法解开。

    “回来了,这次得了多少酬金。”赵氏温声问谭德银,眼睛却没看他,而是看他双手。

    对她来说,什么都没钱好。

    “嗳,爹,娘,我回来了。”谭德银应了,声音有些暗哑,将手中的鱼肉和一个盒子放在桌子,说道,“娘,这次的酬金还不错,那家家境很好,给了五两银子,一条被单,都在盒子里,还有二斤半肉和一条鱼,”

    “呀,这次有五两银子呐,真不错。”赵氏笑了,赶紧将盒子往身边一拉,打开盒子。

    她拿出里面的银锭,掂了掂份量,笑着揣进怀里,又拿出被单摸了摸,满意的点头。

    “这肉和鱼,等会儿让华凤拿去给红烧了,中午你陪你爹喝两盅。你爹这些日子也没吃好睡好,正好补补。”赵氏的语气特别温和,笑容也是慈祥的。

    这时候的她,看着才像一个母亲。

    “我怕被鱼刺止死,不敢吃。”谭老爷子将烟锅子重重的在桌上敲了几下,冷不丁丢下这句话,然后起身就往外走去。

    察颜观色是谭德银的拿手本事,他眸子一转,紧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在了谭老爷子面前。

    谭老爷子愣了下,停下脚步。

    “爹,我知道您还在生儿子的气,是儿子不孝,惹了您不高兴,这两天我一直不安,做完法事我匆匆就赶了回来。爹,您打我一顿出出气吧,我希望您能高高兴兴的,打我吧。”谭德银万分诚恳的说着。

    他抬着看着谭老爷子,眼睛时有着泪花。

    谭老爷子看他满面的倦色,双眼红得像兔子一样,知他该是一宿未睡。

    想到他为了家里如此操劳辛苦,不禁又心软了。

    “唉,起来吧,去睡会儿,身子也重要。”谭老爷子叹口气说道。

    语气缓和了下来,并亲手扶了谭德银起来。

    谭德银抹了下眼睛,心里却笑的得意。

    他是故意一夜不睡,就是为了整这副样子给谭老爷子看,好演这出戏。

    果然过了这一关。

    只是可惜,谭德银的得意没超过半个时辰,就被谭德金从屋子里喊了出去。

    “大哥,怎么了?”谭德银掩嘴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问。

    “刘媒婆来了。”谭德金看着他答。

    谭德银顿时放下掩嘴的手,眼睛瞪大。

    回来后,他立马问杨氏有没有去找刘嫂。

    杨氏说这几日没找到刘嫂,不在她去了哪儿。

    当时他就想着,既然连杨氏都找不到刘嫂,谭德金他们找到她的可能性更小。

    他准备睡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后亲自去找刘嫂,与她好好合计一下。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儿。

    没想到。谭德金抢先一步找到了刘嫂。

    “爹在等你呢。”谭德金对着上房摆了摆头。轻拉了下谭德银的胳膊。

    谭德银头脑一片混乱,慢吞吞向上房走去。

    杨氏在屋子里听到谭德金的话,也顿时脸变色。

    本想躲着不出去,想了想,也去了上房。

    上房内,谭老爷子与赵氏俩人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

    李嫂坐在一张长条凳上,她的儿子被谭德宝带去了后院。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谭德金说请她吃饭道谢,怎么大家的脸色这样严肃呢,一点儿喜气也没。

    特别是谭德金和徐氏俩人,那眼神和表情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哪儿还有之前的笑脸模样。

    谭德银和杨氏进了屋子,对着刘嫂拼命的眨眼睛。

    这眼睛眨得刘嫂开始不安,且见他们夫妇俩人面色凝重,知道大事不好。

    “那个,我家里还有事儿。谭老爷子,谭老夫人。那我就先回了。”刘嫂屁股离开凳子,边说话边往门外走。

    “坐下。”谭德宝像尊神一样,向刘嫂面前一挡,恶狠狠的斥道。

    “谭四爷,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谭大爷请来的客人。”刘嫂咽了下口水,弱弱的说。

    这句话她本来是想挺胸抬下巴得意的说出来,可惜一对上谭德宝那张脸,她的气焰顿时就弱了下去。

    “呸,客人?不要脸,坐回去,我想做什么,待会儿就知道了。”谭德宝对着她脸上恨恨啐了口唾沫,然后将她推回之前的凳子上。

    刘嫂那对充满算计的眼睛,此刻里面盛满了慌张和害怕,她看谭德银夫妇。

    谭德银夫妇轻轻摇头。

    谭老爷子看赵氏,示意她说话。

    可赵氏却将脸撇去旁边,不愿意开口说退亲一事。

    退亲就意味着要将田契还给林家,她不愿意,到嘴的肥肉让她吐出来,真是门儿都没。

    谭老爷子怒,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面对刘嫂,正色说道,“刘嫂,我们算起来还是亲戚,我们一家人都信你,你怎可以这样欺骗我们。今儿让你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你赶紧去林家,将二霞的亲事退了,二霞不能嫁过去。”

    “为什么?”刘嫂立马反问。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刘媒婆,那林富贵是什么东西,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嘛,你为什么要编假话来骗我们?为什么?”谭德金走到刘嫂身旁,咬牙切齿的怒问。

    方才在路上,七朵再次从刘媒婆口中确认了林家的身份,那所谓的林少爷的确是林老四的儿子林富贵。

    “谭……谭大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少爷怎么了?林少爷为人斯文儒雅,一表人材……”刘嫂结巴了一下后,又开始胡说八道。

    面上假装镇定,其实心跳已加速,从谭德金的话中她猜测谭家可能知道了林家的真实情况,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毕竟是做这一行当的,也不知骗过多少人家,很快稳了心神。

    定亲之前不了解清楚,那是你们家的事儿,与我无关,定了亲,想要退亲,可没那样容易。

    刘嫂暗想。

    “你少在那儿给老子放屁,老子和你说实话,前几天,老子去了趟胡林镇,那林老四和林富贵是什么货色,老子一清二楚。你要是还不说实话,少不得要受皮肉之苦。”谭德宝拿起赵氏面前的茶碗,愤怒的砸在刘嫂的脚下,眯着眸子说。

    他面上那道伤痕顿时扭曲像蟒蛇一样可怖。

    碗碎成数片,并有碎渣嘣到刘嫂的面上,她终于变了脸色。

    谭德宝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是听杨氏说过的。

    她更不敢说实话,担心会挨打,依然坚称林富贵是正常人,又将以前骗赵氏的那套说辞说了遍。

    “林富贵不但是个疯子,且恶行昭昭,你竟然口吐莲花,将他说成一朵花,你是畜生都不如,你死了定要下那十八层地狱,受那挖舌割喉之罪。”忍无可忍的徐氏走过来,一把拽了刘嫂的头发,攥了拳头,嘴唇哆嗦着骂。

    “是呀,挖舌割喉是个什么样子,我二叔最清楚,可以让他给你解释解释。”七朵看着谭德银说。

    谭德银看着七朵咬牙。

    刘嫂下意识闭紧嘴巴,好像真所舌头被割了去。

    “刘媒婆,我大郎哥要娶哪家姑娘呀?”七朵忽然又问。

    刘嫂下意识看谭德银,他不经意的点头。

    她说,“大郎娶得是槐树镇布庄掌柜的女儿秀儿姑娘,秀儿有恶毒的继母,继母找到我,让随便找户人家将秀儿嫁了,聘礼彩礼随意办。

    大郎是我侄儿,肥水不落外人田,于是就成全了他和秀儿姑娘,就是这样。”

    “你他娘的又在胡乱放屁,先前在路上老子就想揍死你,槐树镇屁大地方,拢共只有两家布庄。一家布庄掌柜三个儿子,全都成亲生子,另一家布庄掌柜的女儿才三岁,你家女儿三岁就嫁人啊。”谭德宝拍着桌子怒。

    众人哗然,特别是谭老爷子和赵氏,同时看谭德银,眼神像刀子一样。(未完待续。。)

第98章:断指

    谭德银心里将谭德宝骂得浑身是窟窿,巴不得他现在就死去或者哑了。

    “谭德银,你给我一个解释。”谭老爷子眯眸问。

    “爹,我也不知道呀,刘嫂就是这样说的,相信她不会骗人。刘嫂,是不是?”谭德银双手一摊,万分委屈的说。

    “对,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不知谭四爷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又没得罪过他。”刘嫂接收到谭德银的暗示,立马附合。

    杨氏眸子一转,也说,“大哥大嫂,你们这不是逼着刘嫂说假话骗人嘛,林少爷本就是个正常人,你们非要那样乱说,我们也没办法。”

    “你闭嘴。”谭德宝冲杨氏吼,然后看向刘嫂,有些冷酷的说道,“刘媒婆,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我现在就去杀了你儿子,让他替你还债。”

    刘嫂生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刘明最小,又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子,是爹娘的心头宝。

    平时刘嫂和丈夫将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生怕有一丁点儿闪失。

    谭德宝这番话可算是打在蛇的七寸之上,戳中刘嫂的要害。

    最重要的是她的儿子刘明此刻正在谭家。

    但刘嫂也并非一般人,巧舌如簧混迹这些年,识人无数,胆量比一般妇人要大上很多。

    此刻心里怕得要死,恨不得立马将真相说出来,然后带着儿子逃出谭家,可面上却很镇定的说,“谭老四。你别吓我。杀人是犯法的。你难道能逃得掉嘛。我没骗你们就是没骗你们,说一百遍还是这句话。”

    “啊呸,刘媒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又是光棍一条,早将生死看淡。你别拿这些话来压我,我到底是吓你还是说真话,我现在就做给你看。”谭德宝不屑的冷冷笑。

    然后深深看了眼刘嫂。转身就往屋外跑。

    “老四,你别做傻事啊。”谭德金喊。

    “四叔。”七朵也大声喊,跟在后面跑出去。

    “老三,你也快去劝下老四,他牛脾气上来,真会弄出人命的,二郎四郎,你们也跟着去。”谭老爷子对谭德财他们喊。

    谭德财应声,带着两个儿子也出了屋子。

    刘嫂见此动静,被吓得面无人色。跟着也要往外跑,谭德金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救我儿子,你放开我。”刘嫂挣扎。

    “先将话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快说。”谭德金也红着眼睛喊。

    “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想离开,你儿子若真被我四叔打死,也怨不得他,是你造了孽,让你儿子来承担,活该。”徐氏骂,并过来帮着谭德金,将刘嫂重新按坐在凳子上,不让她离开。

    “我真的没有啊,真的没有。”刘嫂摇头,哭着喊,还在做最后挣扎。

    谭德银眉头紧紧拧起,对谭老爷子说道,“爹,这样对刘嫂不好吧,刘嫂的为人我们很清楚,不会撒谎的。肯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再说了这事与明儿也无关,老四怎能去伤害一个孩子。”

    “你闭嘴!”谭德金和谭老爷子同时斥。

    谭德金问刘嫂,“林富贵的事,你有没有告诉老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嫂摇头,紧咬双唇,对谭老爷子说道,“谭老爷子,我好心好意为你家孙女做媒,你们怎能这样对我,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吗?”

    然后她又看像哑了一样的赵氏,“谭老太太,你家儿子这样对我,你怎么一句话都没说,难道那田……”

    赵氏恨恨瞪了刘嫂一样,忙打断她,斥谭德金,“老大,你们先放手,有话好好说,怎么闹得像土匪一样。”

    “我只想知道真相,刘媒婆,你说实话,我立马放了你。”谭德金红着眼睛坚持,并不松手。

    谭德财和二郎四郎从外面进来,着急的说道,“爹,老四将后院的门给插上了,我们进不去,但好像听到有惨叫声。”

    “爷爷,爹,四叔真的拿了刀子啊,我……”七朵也跌跌撞撞的冲进上房,满面的害怕之色。

    刘媒婆顿觉五雷轰顶,浑身哆嗦,她不敢往去想谭德宝拿刀子做什么。

    “老四真……老大,老三,你们快过去看看吧,可别闹出人命啊。”谭老爷子急得站了起来,带头向外面走去。

    谭德财听说有刀子,有些害怕,脚步迟疑。

    只是谭老爷子没出上房,而是反退了回来。

    然后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谭德宝拿着刀子进了上房。

    刀子雪白的锋刃之上还有鲜红的血向下滴落着。

    “老……老四,你……你真的……”谭老爷子也被吓倒了,话都说不利索。

    谭德宝的性格他知道,一冲动,是真的会杀人的主儿啊。

    虽然谭德宝总是顶撞他,不如其他几个儿子敬重他,可总归是他的儿子,他不想看着儿子去蹲大狱的。

    谭德宝不理谭老爷子,而是走到刘嫂身边,嘴角向旁边扯了扯,勾出一抹冷笑。

    “刘媒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还给老子扯谎,老子这刀砍得就不是你儿子的手指头,而是这。”谭德宝将一样东西丢在刘媒婆的面前,同时用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拉扯的动作。

    刘媒婆嘴唇泛紫,身体向筛糠一样抖动着,眼睛下垂去看地上。

    “啊,我的明儿呀……”刘媒婆看清地上的物事之后,发出一声惨嚎,身子像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

    谭德宝丢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截鲜血淋淋的手指。

    徐氏、杨氏和赵氏三人见到那断指,都忍不住恶心起来。

    特别是杨氏和赵氏,俩人除了恶心。还有害怕。寒意从脚底开始漫延升腾。

    谭老爷子则松口气。幸好没惹出人命。

    “刘嫂,你还是将实话说了吧,不然,到时你儿子真有个闪失,我们也没办法。”谭德金看着刘嫂说道。

    刘嫂哭着点头,“我说,我全说。”

    她不敢再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现在只是砍断儿子一根手指。下次可不要看到儿子……

    她不敢往下想了,抹了把眼泪,对谭德宝磕头乞求道,“谭四爷,我儿子年纪还小又不懂事,我做的事与他无关。求您拿些伤药给他,给他止止痛好不好。

    还有,我说了实话之后,你要是有火只管冲我来,别对我儿子下手好不好。求您了,求您了。”

    她的头在地上磕得呯呯响。

    此刻的她。不像是一个恶毒的媒婆,倒是位慈祥的母亲!

    “你要是说实话,我可以保证不再对你儿子下手,你要是敢跟我玩花招的话,我会将你捆起来,当你面砍了你儿子手脚,你会看着你儿子血慢慢流着,只至最后一滴血,我要你看着他痛苦,看着他求生不成求死不能,这样肯定十分有趣。”谭德宝用刀子拍了下刘嫂的脸,阴森而又残酷的说着。

    他的语气,配上他的狰狞的表情,让刘嫂不敢怀疑他所说。

    “我不敢耍花招,我说得全是实话。”刘嫂再次磕头,牙齿上下打着颤,声调发颤。

    谭德银和杨氏俩人面色灰败,垂下头。

    上房内静了下来,所有人看向刘嫂,静听她的下文。

    就连赵氏和谭老爷子也忘了私吞田契一事,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事到底与谭德银夫妇有没有关系。

    刘嫂又抹了下眼泪,拼命的稳了心神,这才说道,“其实林家的情况,正如谭大爷他们所说的那样,林少爷不是个正常人,不然,他们林家财大气粗,哪儿用得着倒贴嫁妆来娶儿媳妇。

    不过,一开始我并没想打二霞姑娘的主意。有一天华凤找到我,想让我帮大郎寻门亲事。我正为大郎这事犯愁时,林老爷找到我,说愿意花重金求娶媳妇,同时还让我为他侄女儿随便找个婆家,无所谓婆家有没有钱,也无所谓彩礼和聘礼。

    当时,我一听,立马想到了大郎,就跑来和华凤说了。

    华凤很高兴,我随口又说了林少爷的亲事,第二天,华凤夫妻两就去找我,说他们能为林少爷找到媳妇,我问是谁,他们说是二霞姑娘。

    为了能让你们能同意这门亲事,华凤夫妻就编了谎言,让我到时就按他们所说的来办,说谭老夫人一定能同意。

    果然,我来到你们谭家,一说林家的亲事,谭老夫人立马就点头答应了。而且华凤夫妻为了不让谭大爷他们起疑心,故意将大郎的亲事扯去其他地方,没说是林家侄姑娘。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谭德银夫妻!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夫妇,谭德金慢慢走向谭德银,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牙齿紧咬下唇,嘴里已有了血腥味。

    七朵早就怀疑与谭德银有关,可是刘嫂这番话还是让她不全信,难道谭德银夫妇仅仅只是为了让大郎娶亲?

    赵氏难道只是因为嫁二霞时不用嫁妆?

    “刘嫂,我二叔二娘得了多少好处,还有林家的聘礼和彩礼是什么?”七朵看着刘嫂问。

    她忽然想到了县城那套大宅子。

    “快说。”谭德宝瞪刘嫂。

    “是。”刘嫂吓得往后一缩,忙答,“林家聘礼除了普通的布匹和茶饼之外,还额外有五十亩良田和两间铺子,女方家所有女眷一人一套银首饰。而你二叔他们……他们得了纹银五十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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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叫屈

    纹银五十两,五十亩良田,两间铺子,所有女眷一人一套银首饰,这聘礼也太丰厚吧?

    七朵惊诧。

    就算林富贵是那等不堪的人,可林老四也用不着花这些为他娶媳妇吧,只要有个五十两银子,肯定会有人愿意将女儿嫁过去的。

    按照现在的地价,五十亩良田可是差不多要二百两银子呢,两间铺子的价格更高,林老四难道真是钱多了花不掉,所以才舍得出手如此大方?

    七朵隐隐觉着有哪儿不对,这块肥肉太肥了,肥得让人不敢咽下去。

    现在她只是凭着直觉,认为这事不太靠谱,后来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句话永远都是直理!

    赵氏怒视谭德银夫妇,拍着桌子骂,“老二,你们俩也太不要脸了吧,竟敢私藏了五十两银子和五十亩良田,赶紧交出来。

    这些年,你们俩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都统统给老娘交出来,你们竟然连老娘也敢欺骗,真是作死。”

    同时还踹了一脚杨氏,以泄心中的怒气。

    她在骂谭德银夫妇不要脸时,丝毫没想到她自己与他们相比,可谓是半斤对八两,乌鸦莫要笑猪黑。

    “爹,娘,你们别听刘嫂这个贱人胡说八道,这件事我们根本就不知情。什么五十两银子,更是子虚乌有,我们连银子的面都没见过。我们也被这贱人给骗了啊,你们要相信我们。

    还有,那些田契。刘嫂不亲手交给了娘你嘛。我们一个子儿没拿。可不能往我们身上赖啊。”谭德银和杨氏同声喊着委屈。

    “我说得全是实话,银子和田契,我都给了你们。哦,对了,我记得华凤夫妻给了谭老太太三十亩田契,还有二十亩他们自个儿落下了。”刘嫂担心谭德宝信了谭德银夫妇,赶紧替自己辩解着。

    “贱人,你说假话骗了我们谭家人。现在又要往我们身上扣屎盆子,看我不打死你。”杨氏撸了袖子冲过来,要打刘嫂。

    但被谭德宝给挡住,“最坏的就是你们。”

    谁是谁非,明眼人一看便知。

    七朵看着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赵氏和谭德银夫妇,寒心的摇头,这是什么样的家人啊,简直比虎狼还要残忍,亲手将侄女孙女往火坑里推,畜生!

    徐氏看着赵氏。眸子全是嘲讽,冷冷说。“娘,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迫不急待的要替二霞定亲,原来是为了那三十亩良田和两间铺子,娘,你可真是个好奶奶啊。”

    她虽然是说赵氏,可谭老爷子也老脸通红,耳朵发烫,背着儿子媳妇做得那点儿小伎俩,全部公诸于众,丢脸啊!

    谭德宝也看着父母冷冷笑,讽道,“真是不要脸,连孙女儿的聘礼都要贪,真是将我们老谭家的脸都丢光了。”

    “老四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田契,我压根儿没见着。”赵氏立马跳起来否认。

    她现在打定了主意,打死也不承认拿了田契,反正当时除了谭德银夫妇和刘嫂,也没其他人瞧见。

    现在谭德银夫妇和刘嫂都成了恶人,他们说得话,谁还相信。

    谭老爷子气得胸口发闷,猛然站了起来,看着谭德银怒,“老二,没想到你心肠这样坏,我怎么就生了你这畜生啊。”

    口中说着话,然后高高扬手,‘啪啪’两耳光打在谭德银白得像纸一样的脸上。

    顿时鲜红的五个手指印呈现在谭德银的脸上,十分刺眼。

    三郎忙过来拉谭老爷子,弱弱的劝,“爷爷,我爹不是那样的人,定是表婶怕四叔伤害刘明,故意说假话来骗人的。”

    “我说得全是实话啊,没一句是假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我儿子不得好死啊。”刘嫂举着双手对天发誓。

    七朵相信她所说,不然她也不敢拿心肝宝贝儿子来发誓。

    古人可是十分相信发誓的。

    “对了,我这儿还有林家的礼单,上面有谭德银的签字。”刘嫂忽然想起这重要的一事来,从怀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拿出一张纸,递向谭德宝。

    谭德宝接过看了看,然后递向谭德金。

    七朵凑近谭德金,这果然是一份聘礼清单,上面有哪些东西写得十分清楚,而后面的签字正是谭德银。

    这份礼单是要送回林家,证明谭家人的确收到了这些东西。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再说什么都已无用。

    刘嫂虽然最初没想到害二霞,可她是重要的推手,罪不容恕,就这样放过她,也太便宜了她。

    至于谭德银夫妇,更不会心慈手软。

    七朵看向谭德银,微笑着说道,“二叔,恭喜你呀,林家的侄姑娘也被林富贵给糟蹋了,然后她就疯了,恭喜您要娶这样好的儿媳妇,到时我会替你在庄上人面前好好宣扬宣扬。”

    她相信谭德银夫妇也不知林姑娘的真实情况,不然肯定不会同意大郎娶。

    果然,杨氏和谭德银一听,眼睛里喷了火,两人同时扑向刘嫂。

    “贱人,你竟然连我们也敢骗,打死你,打死你。”杨氏骂,张牙舞爪的抓挠着刘嫂。

    “杨华凤,你才是贱人呐,你们夫妻不是人,竟然连亲侄女儿都要害,这是报应。啊哟,打死人了呀,你们快来救命啊。”刘嫂骂,可一人敌不过谭德银夫妇两人,赶紧喊救命。

    谭家人都冷眼旁观,任由他们撕打。

    谭德金呆呆的看着正在打刘嫂的谭德银。

    虽然也曾想过谭德银与此事有关,但一直还存着侥幸,认为是自己想太多了。

    现在亲耳听到刘嫂说出真相。不谛于晴天一个霹雳。这就是亲兄弟做出的畜生行径。

    七朵见刘嫂被打得差不多了。这才与谭德宝他们一起上前拉开。

    刘嫂被打得鼻青脸肿,嘴巴四周全是血。

    杨氏脸上也被抓破了,谭德银除了谭老爷子打得手掌印,倒没伤。

    “刘媒婆,我二霞侄女儿的亲事,你赶紧去对林老四说退了去。警告你,要是我二霞侄女儿有任何不妥,我就要你儿子的命。”谭德宝警告着。

    刘嫂忙不迭的点头。“退,退,退,我今儿就去说。只是,只是那些聘礼你们得给我呀,不然这亲怎么退。”

    谭德宝看赵氏,“娘,东西呢。”又看谭德银,“畜生,还不赶紧将东西交出来。”

    到了这地步。谭德银不敢再说什么,对杨氏说。“还不去拿来。”

    杨氏又踢了一脚刘嫂,这才回屋去拿银子和二十亩田契。

    “我没拿什么田契,你们别听这些贱人们胡说。”赵氏却不承认,一本正经的说。

    “老太婆,你省省吧。”赵氏的举动,让谭老爷子怒不可遏,抬手也是一耳光打过去。

    赵氏根本没想到谭老爷子会对她动手,一个猝不及防,从凳子上摔在地上,十分狼狈。

    “你……谭秉贵,你个老畜生,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赵氏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后,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向谭老爷子扑过去。

    谭老爷子反手又是一耳光,“赵四妹,你给老子安份点儿,快将田契拿出来。不然,你就给老子滚回赵家去,快点。”

    他是真的生气,想着要是赵氏听他的话,没有急着给二霞定了亲,事情也不会变得眼下这样难看,他也不会在儿孙面前丢人。

    二霞这亲要是退了还好,要是退不了,到时还有扯不尽的麻烦事。

    只要想想,他头皮子就发麻。

    谭德宝对赵氏扬了扬手中带‘血’的菜刀,“快点儿,别逼我动手。”

    赵氏嘴里发甜,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全是血。

    她不敢再发飙,从袖笼里将田契拿了出来,丢在地上,然后一人掀了帘子跑回内室。

    杨氏也很快拿了田契和银子过来,刘嫂收了东西,又拎了上次带来的礼盒,准备去林家。

    “谭四爷,我……我家明儿呢?”刘嫂咽着口水说。

    “跟我来。”谭德宝带着刘嫂出了上房。

    走到月亮门旁,他对着后院喊了声刘明的名字。

    刘明小跑着过来。

    刘嫂看着儿子生龙活虎的样子,十分高兴。

    “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刘明看着刘嫂的惨样,问。

    “我没事,你……你哪只手指没了,快给娘看看。”刘嫂急着去看儿子的手指。

    “你儿子没事。”七朵在她身后说。

    刘嫂看着儿子十指健全,惊喜交加,疑惑的问,“那之前那手指。”

    “这个你就别问了,只是,我们要提醒你一下,赶紧去将我大姐的事儿给办好,这次我们没伤害刘明,可不保准下次我四叔还会手下留情。”七朵冷冷的说。

    “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胡林镇。多谢你们没伤害明儿,我们先走了。”刘嫂感激的说着,牵着儿子走了。

    谭德宝看着七朵,伸出大手轻拍了下她的头,笑,“七朵,你那手指头做得可真像。”

    “嘿嘿。”七朵不好意思的笑。

    那断指是她用面粉捏出来的,鲜血则是用胭脂调出来的,就是用来吓唬刘嫂说真话。

    依谭德宝的脾气,在愤怒之下,他真有可能会伤害刘明,可七朵知道这是犯法的事儿,怎么也不能让四叔去做,于是想了这主意,提前与他串通好。

    上房内忽然传出惨叫声。

    声音尖厉刺耳,应该是剧痛之下发出的。

    七朵看了下谭德宝,两人飞快向上房跑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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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两女嫁一夫

    上房内。

    谭德银躺在地上,双腿蜷曲,面色泛白,痛苦的哀嚎着。

    杨氏也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并用一只手捂着后脑勺,有鲜红的血从她指间流出。

    三郎面带悲色,一会儿看看谭德银,一会儿看看杨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而谭德金手里还拿着一张长条凳,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徐氏指着杨氏和谭德银恨恨骂,“……畜生不如的东西,你也有儿有女,做出这缺德的事,也不怕报应在你们儿女身上啊。”

    七朵眸子动了动,看样子是老爹和老娘将谭德银夫妇打了。

    谭德宝问了谭德财,刚刚发生了什么。

    谭德财低声说了经过。

    原来刘嫂走后,谭德银向谭德金解释,说他只是一时糊涂,还说谭德金要是心里有气,就打他两下出出气儿。

    谁知道谭德金真的拿起长条凳,对着谭德银双腿砸了下去。

    谭德财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怀疑谭德银的双腿应该断了。

    而徐氏则拿了谭老爷子的茶盏,砸在杨氏的脑后。

    打得好,还可以打狠些。

    听完谭德财的话,七朵没有同情谭德银夫妇,认为他们是罪有应得,还应该得到更大的报应才是。

    三桃和五杏也闻声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看着杨氏和谭德银喊,“爹,娘,是谁将你们打成这样的,是谁啊?”

    “我的儿呐。你们要记得给爹娘报仇啊。是你们的好大伯好大娘打的哟。想当年。你爹为了救六郎,害得你大哥从树上摔下来坏了脑子,现在变成个残废,人家的日子好过了,就将我们一家人踩在脚底下哟。

    我可怜的大郎嗳,是爹娘对不起你啊,让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嗳,我们要是早晓得那些人是畜生。我们当年也就不会做那些混蛋事情哟。

    大郎嗳,可怜的儿呐……”杨氏像唱戏一样,反过来将谭德金夫妇一通骂。

    三桃和五杏还真信了杨氏的话。

    两人扭头看谭德金夫妇,杏目圆瞪,怒问,“大伯大娘,我爹娘对你们一家人那样好,你们为什么要将他们打成这样,你们还是不是人啊,你们还不将我爹娘送去看大夫啊。”

    提起大郎。谭德金夫妇面色微变,没有反驳三桃和五杏。

    七朵知道大郎一事对爹娘影响甚大。立马反瞪三桃和五杏,“你们俩说话前,先问问你爹娘做了什么缺德事。”

    “你……你胡说八道。”三桃尖利的骂。

    “我有没有胡说,你爹你娘心里最清楚,他们根本不是人,连那禽兽不如。”七朵毫不客气的骂。

    心中积压了太久的怒火,此刻终于可以发泄出来。

    然后她走到杨氏面前,紧紧盯着杨氏的眼睛,说道,“二娘,你别一天到晚拿大郎哥说事儿,大郎哥从树上摔下与六郎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们别以为我爹娘老实,就去糊弄他们。

    二叔要真有这通天的本事,当初想害我大姐时,就该知道会有今天这下场,我想他就不会做出这等下流无耻的事儿来。

    我爹只是打了二叔的腿,这真是天大的仁慈,因为就算腿断了治不好,最多只是残疾,命还在。可你们明知林富贵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还要将我大姐嫁过去,那是让我大姐去送死,你们这是在害命。

    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和二十亩良田,你们就能做出这种勾当来,还配叫做人嘛,还好意思在那儿骂人,呸!”

    而后她又对三桃和五杏说,“三桃姐五杏姐,二叔二娘造的孽,可能要你们俩来承担后果了。我大姐的亲事要是能退了,那自然大家相安无事,否则你们就等着嫁过去‘享福’吧,两姐妹嫁一人,倒也不错呀,呸。”

    骂得有些恶毒!

    说完这些话,七朵去拉谭德金和徐氏,“爹,娘,我们回家去。”

    谭德宝也说,“大哥,大嫂,我们走,去将月亮门给封了,重新开大门,这个院子太臭了,我以后不想从这儿过。”

    谭德金和徐氏俩人轻轻点头,往屋外走去。

    经过这事,谭德金是心力交瘁。

    先前是父母将六郎当作累赘,迫不急待分家,伤了他的心;现在又是亲兄弟要卖他的女儿,亲娘谋他女儿的聘礼,亲人们所做的事儿,没一样不戳他的心。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回到后院,他没有与谭德宝计划月亮门怎么改造,而是对谭德宝说,“老四,我好累,让我先歇歇。”

    “唉,大哥,我能理解你此刻和心情。你要是想骂想哭,都可以,只是别憋在心里,这样会伤身子的。”谭德宝认真的劝。

    “我没事,睡一觉就没事了。”谭德金用力拍了拍谭德宝的胳膊,然后向内室走去。

    从今往后,他差不多只有老四可以信任了,其他的兄弟……

    唉!

    谭德金无力的倒在床上。

    七朵有些担心谭德金,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会不会让他消沉下去。

    “娘,爹……”七朵看徐氏。

    徐氏摸了摸她的头发,摇摇头,轻声道,“朵,你爹是心里不痛快,我会去劝他的,不会有事儿。”

    徐氏和谭德金不同,对谭家这些人,她一直不抱什么希望,更无血缘之亲,受到的伤害远不及他深。

    七朵点头,复又想起大郎一事,再次郑重重申,“娘,大郎哥的事,你和爹可千万别上二叔二娘的当,他们就是借着那巧合,故意将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往一起扯,到时好利用你们。

    你想想。二叔要真有这本事。今天怎会被打。他说得那些话纯粹放狗屁,要是信了他,你们就……就是傻子。”

    为了劝徐氏,她不惜说粗话。

    “大嫂,七朵说得没错,以前我就说过,老二的话,你们就该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用理会。六郎要真是他救的,他还不成了神仙,神仙的腿能被打断,神仙还晓得痛,嗤!”谭德宝在一旁也说道。

    六郎出生那年,他不在家,具体事情不知,可后来听谭德金说过,当时他就说谭德银是骗子,可惜谭德金一直深信不疑。

    徐氏轻叹一口气。点点头,说。“说实话,我之前一直十分信他,可自从他说朵克娘,要将朵送走,我就有些不信了。

    经了霞这事后,我是彻底不信了,不管六郎是不是他救的,他做出这等卑鄙无耻的事,就不是人,我又怎会信一个畜生的话呢。”

    七朵见她说得认真,也知道二霞一事对她影响巨大,这才稍稍放心。

    谭德宝又劝了两句,然后与徐氏、七朵说起改造后院一事。

    他们决定将月亮门封闭起来,从东边的围墙开一扇门进出,与谭家大院完全分开。

    然后再盖六间倒座房,七朵家四间,谭德宝两间。

    商量好之后,谭德宝出去找人来干活。

    七朵想起昨晚泡的黄豆和绿豆,应该差不多可以捞出来发豆芽了。

    她去木盆和水桶边瞧了瞧,豆子充分吸收了水分,涨得饱满。

    喊来二霞和六桔,三人将豆子又清洗了两三遍,然后捞出放入垫了棉布的大竹筐中,将它们均匀的铺好,而后再用白色的棉布将豆子盖上,并将棉布打湿。

    最后将几只竹筐放入避光的大柜子里。

    忙完这些之后,七朵去了徐氏屋子,看郑婉如送的东西。

    有油、腊肉、咸鱼、布匹、酒、茶叶等,每样数量都不少,出手很是大方。

    “朵,沈伯母帮我们家够多,我们还没来得及去谢她,怎能要这些东西呢。”徐氏认真的说。

    七朵点点头,“娘,您说得十分有道理,不过,伯母的脾气我了解,她送出去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收回。咱们先收着,我们到时用其他的方法还回去就是。”

    徐氏想了想,觉着她说得也有道理,就点头同意了。

    “那成,我先炒盘螺蛳给伯母送过去,顺便说下竹笋怎么吃。”七朵说道。

    徐氏点头并去帮忙。

    不到一刻钟,七朵就用端了热乎乎的螺蛳去了沈家。

    郑婉如见到七朵,忙快步走过来,并嗔怒,“七朵,怎么这些天没来,我还以为哪儿得罪了你呢。”

    “嘿嘿,伯母,是我错啦,不该这样久没来看您,我特意做了好吃的来给您赔罪呢。”七朵笑着上前,语气有些娇憨的道。

    郑婉如搂了她的背,笑,“傻丫头,和你说笑呢,什么好吃的,我来瞧瞧。”

    七朵掀了碗上的盖子,扑鼻的香辣味让郑婉如笑弯了眼睛。

    “七朵,你真是伯母的好孩子,知道我爱吃辣,这东西好,走,我现在就去尝尝。”闻着香,郑婉如禁不住咽口水。

    两人进了东次间坐下,郑婉如吃了两个螺蛳,直赞味道好。

    “七朵,听你娘说了分家事,分了好。只是这样大的事儿,你该来和我说一声,我也好替你们开心一下。

    分家后有什么难处,可别瞒着我,不然我要是知道了,定不会饶你,知道嘛。”郑婉如边吃边说。

    “伯母,您放心,有事一定会麻烦您的。分家后,我们日子比以前好过很多,每日卖河蛤的银子足够我们生活……”七朵简要说了下做生意一事,与徐佑轩之间的合作暂时未说,等成功后再告诉她不迟。

    “这样就好,我也放心了。”郑婉如点头。

    “不过,伯母,有件事儿,兴许真要麻烦您。”七朵抿了抿唇,说道。

    “何事,快说!”郑婉如立马放下手中的螺蛳,正色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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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三桃反常

    七朵面对郑婉如焦灼的眼神,说了林家一事。

    这件事她本不想告诉郑婉如。

    可细致想想,那林家要是一般百姓倒也还好,可他们家财大气粗,定不甘心就此被退亲,到时来抢人的可能性极大。

    谭老爷子和赵氏他们靠不住,到时不落井下石就算阿弥陀佛。

    自己家人单力薄,想要对抗林家那些恶奴,肯定不易,且自己与谭德金常常不在家中,徐氏、二霞她们更难抵抗。

    万一真有这一天,自己无力摆平之事时,只有求了郑婉如出面,将这件事彻底解决。

    当然,七朵永远不希望有这一天的到来。

    可有备无患,提前说了这事,让郑婉如心中有数,远比事到临头再去解释好。

    郑婉如听七朵说了谭德银夫妇算计二霞之事后,半晌没说话。

    她是被气的。

    “伯母。”七朵轻轻唤。

    郑婉如回神,满面的不可思议,“你家二叔二娘还是人嘛?怎能做出这种畜生的行径来,幸好你们去胡林镇打听了林家底细,否则,你大姐岂不是……真是太混账,我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如此狠毒的亲叔叔,我……”

    她都不知该用什么言辞去形容谭德银夫妇了。

    “伯母您说得没错,在找到媒婆之前,我们都不相信二叔他们会做这种事,想着他们也是受了媒婆的欺骗,谁料到事实让我们意外和寒心。

    当初利用我奶奶生病一事,二叔提出要将我送走。经了此事后。我笃定这事不单纯。并不是像他所说的什么我八字克奶奶,要将我送给大姐夫的姑奶奶家。

    我怀疑他可能也是要将我卖了,然后从中捞取好处,不然,他不可能那般积极的耍手段,和死死的逼着我爹娘同意。

    唉,只可惜我只能猜猜,却没真凭实据来证实。否则,我一定要让他们后悔当初的想法。”七朵愤怒的说道。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谭德银夫妇的狠毒超越自己的想像。

    只要有利可图,没什么事儿是他们不敢做的。

    郑婉如眉头紧紧拧起,不知怎地,她莫名想起上回沈怀仁所说的那件事。

    只是这事关乎到当今皇上,她又不好直接对七朵说。

    在她心中,七朵还是一个孩子,不想让七朵知晓这些龌龊肮脏的事儿。

    郑婉如搂过七朵,疼惜的说道。“七朵,你放心。你大姐的事我会放在心上,定不会让她受到什么伤害。还有你自个儿也得小心些,离你家二叔他们远点儿,他们就是一条毒蛇,不知何时就会张嘴咬你们一口。”

    有些事,她决定自己去暗中查查,等确认之后,到时再告诉七朵。

    “嗯,我会的。”七朵认真点头。

    “胡林镇虽然离咱们这儿远,可它也还属于桐林县,明儿我正好要去镇上看你楠哥哥,我将这事对你沈伯父说一声,让他对古县令知会一声。

    看到底是林家大,还是县令大,放心吧,不用担心。”郑婉如柔声安慰着。

    “嗯。”七朵点头,但眸子却在转动着,忽然眸子里滑过一抹寒意。

    谭德银呀谭德银,既然你敢算计我大姐,那就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她决定,若林家真来抢人,她会想方设法祸水东引。

    当下,她将自己的想法对郑婉如说了下。

    郑婉如勾着唇角冷冷一笑,“七朵,这法子可以试试,可不能总是被人家欺负,你们跟在后面受累操心,也该出手反击一次,让他们尝尝苦果。”

    “没错,人不能总是善良,否则还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七朵也认真点头,唇角的笑容有些冷酷。

    “不过,你爹娘要是知道我支持你,定会说我教坏了你,噗。”郑婉如轻轻揉了几下七朵的头发,又笑了。

    “嘿嘿,伯母您这不是教坏我,是教我学会长大,学会如何变强让人不敢欺负。”七朵眯眸笑。

    她是真的喜欢郑婉如,性格爽直,没有一般贵妇人的娇揉做作,喜怒形于色,不会让你去猜她的心思,与她相处特别轻松愉快。

    还有重要的是,自己有很多想法,都能得到她的支持。

    七朵真的也有些怀疑她不是正宗的大家闺秀,可能也是现代穿越者,所以才会不固守古代封建礼制,才会有很多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郑婉如见七朵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打量,挑眉问,“怎么了,难道是被伯母的坏给吓住了?”

    “噗,伯母,您这样要是坏的话,咱们这世上可没好人啦,我是真的感动有您这样疼我宠我支持我相信我,多谢伯母!”七朵说道。

    说着说着,她眼眶忍不住泛红,鼻子酸酸的,好想流泪。

    郑婉如也眼睛红红的,搂了七朵嗔,“傻孩子说傻话,和我还用这样客气。”

    她悄悄拭了下眼角。

    七朵在她怀中弯着唇角,温暖的笑了,她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好舒适。

    七朵去对李嫂说了竹笋的几种做法,又向郑婉如要了笔墨纸砚,将所有的菜谱给提前写好。

    在沈家待了一个多时辰,她才回家。

    谭家大院内很安静,谭德银家的东厢房门全部紧闭,上房内也静悄悄的。

    回到后院,听六桔说才知道,谭老爷子让谭德财赶着牛车,将谭德银夫妇送去镇上看大夫了,二郎、三郎和四郎也跟着去了。

    而谭德宝也请来了砖匠,正在围墙边测量着,准备开门。

    谭德金依然还在睡。

    豆芽的事七朵教了二霞如何去做,不用她来操心,她要将明日的准备工作做好。

    红油是做蜀菜必不可少的一道主要原料。要提前炼制好。还有开水白菜所需要的汤。她也要先在家吊好,到时去了春风得意楼,会节省时间。

    因二霞这事还未完全解决,她不放心,想早日将春风得意楼这事办好。

    至于另外一处祖产水塘,看来得过两日再去。

    后院很快飘起了令人咳嗽不止香辣味。

    七朵早就让六桔带着六郎去其他人家玩了,否则这辣味会让六郎的气管极度难受。

    徐氏、二霞、谭德宝,还有砖匠几人。个个泪流满面。

    七朵戴着大口罩,看着他们笑。

    这口罩自然也是她设计出来,让二霞帮忙缝制的。

    做好的红油,七朵给郑婉如送去一罐,她乐得不行,直夸七朵懂她。

    天快黑时,谭德财才赶了牛车回来,但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老二两口子呢?”谭老爷子问。

    同时这心提了下,想着是不是……

    呸呸!

    他暗暗呸了两口,怨自己的乌鸦想法。

    “爹。老二两条腿都断了,二嫂头上伤不重。他们让我送了去县城大梅家,说一来方便看大夫,二来也是担心大哥会再找他们,他们说等养好了伤再回来。哦,还有,老二让我明儿一早将三桃他们也送去,伺候他们。”谭德财说道。

    赵氏从上房奔了出来,啐着唾沫骂,“啊呸,他们这是做了什么光荣的事儿不成,还去县城养伤,还要三桃她们去伺候?

    他们都走了,这家里的活儿谁来做,这两天要犁田做秧田了。老三,你明儿一早就去县里,将老二媳妇接回来,她手脚又没断,装什么死啊。”

    她的脸上依然还有被打的痕迹,肿得厉害。

    谭老爷子也点头赞同,“你娘说得对,老三,你先去歇会吧,明儿一早再去趟县里。”

    吴氏上次挨了家法,还一直躺在床上没挪过窝,谭德银一家要是再离开,这家里的活儿可真没人干了。

    谭德财应了是之后准备离开时,赵氏又唤住他,说,“老三,你回去对吴氏说,从明儿开始,她要再不起床干活,从此断粮断水,看能不能饿死她。

    家里这几个人,一个个装死,活儿指望谁来干,不干活就别吃饭,听见没。没用的死东西,看你娶的是什么烂货。”

    谭德财眉子皱了下,十分不满赵氏这样说话。

    “娘,当初娶媳妇可是你作的主,现在怎骂起我来了。”谭德财闷闷的顶撞一句,然后拿着竹鞭回家。

    “畜生嗳……”赵氏在后面气的跳脚。

    “够了!”谭老爷子一声冷斥,成功让她闭嘴。

    七朵听说这件事后,直夸赵氏终于做了件好事。

    要说赵氏做了什么好事,那就是没让杨氏一家人离开谭家。

    晚饭都没吃的谭德金虽伤心,却还没糊涂,知道七朵今儿要去春风得意楼,一大早就起来了。

    徐氏给了他银子,顺便去县里买头牛回来,只是这银子有一半是谭德宝的。

    昨天说要买牛时,谭德宝说算他一份,当下就将分家时那三两银子拿了给徐氏。

    七朵本想拒绝,后来想想,有了这三两银子也好,到时好像其他人解释银子的来源。当然,这银子日后会还给他的。

    谭德财正好要去县城接杨氏,谭德金带着七朵和六杏一起坐上牛车,直奔县城。

    见七朵和六桔两人扮了男装,赵氏又在后面撇嘴骂,“看那什么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真不知这徐氏是怎么教女儿,到时莫丢了我们谭家的脸面。”

    “我觉得扮个男装好,难道你想孩子们到时都像三桃那样惹麻烦才好,一天到晚不消停,快去做饭吧。”谭老爷子在一旁骂。

    自从二霞亲事真相大白后,他一直与赵氏唱反调。

    三桃和五杏正站在厨房门口,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谭德金,谭老爷子与赵氏的对话清晰传入她们耳中。

    “哼!”三桃面一红,恨恨的跺脚,扭身回厨房。

    只是,进了厨房后,她并没有去干活,而是站在那儿发愣。

    “姐,你怎么又发呆了?”五杏上前去推三她。

    五杏发现三桃自从上回被赵氏禁足后就爱发呆,有时整天的坐在那儿,看着手中的针线活发呆,问她,她却不承认。

    “要你管。”三桃被推回神,瞪了眼五杏,然后去舀水。

    但眼神依然有些飘忽。(未完待续。。)

第102章: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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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朵、六桔和谭德金三人在还未到双岗路时就下了牛车,而后步行去春风得意楼。

    不想让谭德财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何管事早早等在酒楼,与七朵他们寒喧几句后,直接进入正题,带她们去后厨。

    其他的厨子们还未来干活,只有一些杂役在清理卫生。

    七朵将所需要的原料和佐料挑选好,拿去隔壁的厨房,最后依旧关上大门,不让任何人参观。

    看着七朵和六桔进入厨房后,谭德金离开春风得意楼,去市集上买牛和车。

    因所有原料前期的清洗,中期的处理,到后期的烹调,都是只有六桔一人帮忙,七朵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才将十道主菜给制作完毕。

    温修宜、徐佑轩、何管事和马管事几人看着桌上十道香气诱人的精致美食,个个眼眸泛光。

    就连高傲自大的马管事,也不得不对七朵刮目相看。

    但他也还有一点儿不服气,他指着那道开水白菜对徐佑轩说,“少东家,这道开水白菜完全不用买,我也会做。”

    开水白菜汤清如水,白菜新鲜脆嫩,仿佛刚入水中准备清洗一样。

    “你真的会?”徐佑轩挑眉问。

    要是没听温修宜说这道菜的来历之前,他可能会信马管事。

    现在,他不信。

    马管事占头。“当然。这道菜就是用开水将白菜烫熟。十分简单,我想应该是客人们吃腻了这些鱼肉之后,需要用这道清淡的素菜来清口。”

    温修宜抿唇轻笑。

    徐佑轩面色有些发黑,用手微抚额,对马管事说道,“马管事,你喝勺汤瞧瞧,看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的是开水。”

    马管事有些惊诧的拿了勺子去舀汤。然后入嘴品尝。

    汤刚入口,他的眼睛立马瞪大,满面的不可思议。

    这不是开水,这是只应天上有的仙汤。

    “怎么样?马管事。”徐佑轩问。

    只是这句话没有讽刺,是真心带了询问。

    “少东家,是属下孤陋寡闻了,这的确不是如我所想的那样,汤十分鲜美,是我喝过的汤中最最美味的。”马管事垂了头答,脸十分难得的红了。

    大概是在人前丢了丑吧。

    徐佑轩轻轻颔首。不去理会马管事此时在想什么,而是对温修宜说。“修宜,请。”

    七朵也看向温修宜,用异能处理过的原料和佐料,外加灵泉水,加上过硬的厨艺,这些菜的味道绝对一流,可还是有些紧张温修宜的评价,这事关生意的成败。

    面对众人灼热的眼神,温修宜俊朗的面上现出温润如玉般的笑容,拿起银勺,首先也去品尝开水白菜。

    汤入口,眉毛轻动,平直的唇线上扬。

    星眸中光芒更盛。

    要不是还有其他菜要尝,他真想将这一盘汤给喝完。

    不舍的放下银勺,温修宜拿起筷子去尝香辣虾。

    七朵他们耐心等待温修宜尝尽十道菜。

    “修宜,怎么样?”看温修宜放下筷子,徐佑轩迫不急待问。

    温修宜看了眼七朵,这才看向徐佑轩,下巴轻点,“佑轩,这十道菜味道正宗,远胜我以前所吃过。”而后又看七朵,温声说,“多谢小七……,让我吃到如此美味。”

    那声兄弟,他是喊不出口的,又不好喊姑娘,只得省略了那称呼。

    “多谢温公子夸赞。”七朵微笑着应。

    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暗吐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谭德金和六桔也十分高兴。

    徐佑轩的开心并不输七朵,当下豪爽的挥了挥光洁的大手,笑着对何管事说,“何管事,快去账房取五百两银票过来。”

    又向其他人对着席间做了个请的手势,“小七、小六兄弟,还有大叔,大家请入座,如此佳肴美食,咱们可不能错过。”

    “多谢徐少东家。”七朵冲他抱拳笑着应,也不假客气,做了这些菜,腰都快累折了,肚子更是饿得咕咕叫,吃饭这种好事儿,当然不会拒绝。

    抱拳的动作与男子一般无二。

    七朵拉着六桔和谭德金分别坐下。

    “温公子,您是蜀地人吗?”七朵问温修宜。

    “算是吧。”温修宜温声答。

    七朵嘴微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对这回答不满意。

    可温修宜并不打算解释,只是认真的喝着汤。

    十道菜中倒有七道是辣味,饶是七朵刻意少放了些辣椒,可六桔、谭德金、徐佑轩、何管事、马管事几人还是吃得直咂嘴,呼辣。

    唯一七朵与温修宜两人吃得最欢,甚至还嫌不够辣。

    只是徐佑轩他们口中说着辣,可筷子并不舍得放下,依然与盘中的美食奋斗着,又说好吃。

    看着他们几人额上细密的汗珠,七朵忍不住笑。

    让不爱吃辣的人爱上辣,挺有成就感的,嘿嘿!

    吃完饭,徐佑轩亲手将银票奉上,七朵接过去认真看了看,见银票无问题,将早就写好的菜谱递向徐佑轩。

    “徐少东家,按之前的承诺,除了这十道菜外,我再免费送四道菜,这四道菜是鱼香肉丝,麻婆豆腐,辣子鸡丁和锅巴肉片,菜谱都在您手中。”七朵说道。

    “好,那接下来就要有劳小七兄弟了。”徐佑轩客气的说道。

    “徐少东家太客气,那是我应该做的。”七朵也客气的答着。

    温修宜忽然指了指七朵,对徐佑轩说。“佑轩。你上回问香辣小螺蛳是谁做的。其实也是小七……做的。”

    “螺蛳,什么螺蛳?”七朵眨巴几下长睫,看着温修宜问。

    她一时之间没明白怎么回事。

    “上回你送去枫林堂给我的香辣小螺蛳,佑轩恰好也在,他很喜欢。”温修宜简单解释着。

    哦,七朵终于想了起来,自己是送过温修宜螺蛳的,当时是有求于他的时候。

    七朵对徐佑轩笑了笑。说,“徐少东家要是喜欢的话,明儿给您带一份过来尝尝。”

    徐佑轩却摆摆手,“不,小七兄弟,我喜欢小螺蛳,非单纯喜欢吃,而是认为它的味道十分独特,我想知道它的做法。”

    “怎么?春风得意楼准备卖小螺蛳,只是它吃起来不是太雅观。那些贵客们不一定会喜欢吧。”七朵倒有些惊愕。

    当时她劝韩和林去卖小螺蛳,结果呢。到现在都没下文,看来想在酒楼卖螺蛳这个想法行不通。

    徐佑轩点点头,又摇头,“小七兄弟,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们春风得意楼是想卖小螺蛳,不过我们是准备另外开间铺子,想专门卖些比较特色的小吃,价钱便宜,味道又独特,让所有人都能吃得起。

    我们酒楼如今的客人多是富人,一般的百姓想来吃饭,可又舍不得,我们想将那部分客人也给吸引过来。

    有些可惜的是,我们现下能做的特色小吃品种很少,小七兄弟,小螺蛳的做法你愿意卖给我们吗?或者,你还有其他好的点子,统统都可以卖给我们啊。”

    他眼神灼热,有着期盼。

    七朵的眸子亮了起来。

    徐佑轩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当初她对韩和林说的就是这意思,只可惜被夭折了。

    七朵正想说自己的想法时,谭德金忽然道,“徐少东家,我们家小七还只是个孩子,她懂得东西少,您就别指望她了。”

    她心一沉,想到母亲对自己与春风得意楼合作的抵触,老爹这是变相的在提醒自己,不要再与徐佑轩合作了吧。

    唉!

    “呵呵,大叔您太谦虚了,小七兄弟是我见过最有见识的人,真是难的人才。”徐佑轩没听出谭德金的弦外之音,还真以他是谦虚呢。

    他又看七朵,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七朵垂眸想了想,为了不让老爹老娘生气,看来只能先斩后奏了。

    “徐少东家,不好意思呀,小螺蛳其实是我表姐教我的,今儿我回去问她一下,明日来告诉你,好吧。”七朵答道。

    谭德金微松一口气。

    临出门时,徐氏可是有交待的,将这笔生意做完后,就不许再与春风得意楼的人有瓜葛。

    “好,那就劳烦小七兄弟,明日听你的好信儿。”徐佑轩信了她的话。

    七朵点头,“好的。”

    本来还想说豆芽一事,现在看来也不能说了。

    她发誓,这回一定要闹清楚老爹老娘与春风得意楼之间的关系。

    七朵让徐佑轩将菜谱先教给准备学蜀菜的厨师,提前熟悉一下做法,明日她再过来教。

    “朵,你不要再告诉徐少东家螺蛳怎么做了,好不好?”出了酒楼,谭德金立马低声说。

    “嗯,呀,这是咱们家的牛和牛车嘛,这牛好壮实哟,花了多少银子呢?”七朵闷闷应着,然后指向新买的牛和牛车,转移话题。

    “牛的确是头好牛,只是价钱贵了些,花了我五两银子。”谭德金微笑着应。

    “五两银子花的值,要不是考虑到家里要犁田,还有现在买马车太招摇,我真想买辆马车,速度快。”七朵拍了拍水牛结实的背,笑着说道。

    “别急,一步步来。”谭德金安慰。

    “嗯,对了,爹,这牛车咱们回去改装一下,两边装上挡板,最好再加上一个活动的顶棚,到时可以遮阳蔽雨。”七朵建议。

    “还是朵你的主意多,爹回去就做。”谭德金抓了抓后脑勺,点头赞同。

    “嘿嘿,那我回家吧。”七朵眯眸笑。

    只是她这脚还没放上牛车,身后传来男子的说话声,“小姑娘,何事这样开怀呢?”(未完待续。。)

第103章:拒之门外

    身后男子的说话声让七朵听着有些耳熟,应该在哪儿听过。

    但并没有立即判断出是谁来。

    她还没扭头,谭德金已经对着她身后恭敬的说话了,“大公子,二公子。”

    “谭大叔。”两道温润的男子声音响起。

    七朵转身,只见两位英俊的少年已经走近。

    听声音没能辨出是谁,一看脸,顿时想起他们的身份来,原是沈楠的两位哥哥沈霖和沈彬。

    这是七朵重生后第一次见他们,难怪没听出声音来。

    “霖大哥,彬二哥。”七朵有些不情愿的喊道。

    唤年纪比自己小的人为哥哥,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七朵,你真的会说话了,之前听楠儿说起这事,还以为他逗我们呢。”老二沈彬笑吟吟的说。

    沈彬长不但相貌像郑婉如,性格也像,爽朗爱笑。

    老大沈霖则像沈怀仁,性格沉稳,面容稍显严肃,但心地同样善良,从不轻看七朵。

    沈霖当下轻瞪沈彬一眼,正色道,“楠儿说话一向有分寸,几时说过谎言。”

    七朵有些讪讪的抓了下脑袋,转移话题问,“两位哥哥怎会在这儿?还有,你们是怎认出我来的?”

    她指了指身上的男装。

    沈彬笑,“母亲今日来了书院,我与大哥一起过去看望她回来,路过此地,见到谭大叔带着两位俊俏的少年,就在想是谁,后来仔细一瞧。却原来是我们可爱的小七朵。”

    因七朵特别受郑婉如喜欢。在沈彬和沈霖他们的心中。也不知不觉将她当做了家人来待,因此说话语气特别亲切,不像对外人。

    若现在沈彬对六桔说话,就绝不是这样的口吻,肯定会正经许多。

    七朵则有些汗,这大把年纪,被人说成可爱的小七朵,真是臊得慌。

    她尴尬笑了下。“彬二哥真是好眼力,最近没看见楠哥哥回家,他还好吧。”

    自从上次介绍自己去悦客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应该是学业太忙了吧。

    沈彬笑容微敛,双手一摊,摇摇头,“他那样,能好到哪儿去,不过。现在倒比刚开始时好多了。”

    “他怎么了?”七朵心立马提了起来,紧张的问。

    她迅速想起上回郑婉如说沈楠与沈怀仁起冲突一事

    “啊。你……你不知道呀?”沈彬错愕的问,并下意识掩了下唇,意识到自己说话漏了嘴。

    沈霖悄悄瞪了他一眼,然后对七朵温声说,“七朵妹妹,楠儿他没事,彬儿他逗你呢。”

    “对,对,楠儿他很好,没事,是我逗你玩呢。”沈彬立马也笑着附合。

    笑容微有些尴尬,还有丝悔意。

    七朵要是再相信他们那就是傻子,明摆着沈楠出了什么事儿。

    “你们骗我,楠哥哥他肯定出了什么事儿。彬二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爱说谎言骗人的人,快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七朵认真的说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感觉,沈楠出事可能与自己有一点点关系。

    这样一想,心中更加不安起来,沈楠要真是因自己受了什么委屈,那自己不光对不起他,更对不起沈伯母。

    沈伯母待自己如同女儿一样,而自己却害她最爱的儿子受委屈,那……那自己岂不是变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越想七朵越着急难过起来。

    “快说呀,他到底怎么了?”七朵着急的催促着。

    “谭大叔,七朵妹妹六桔妹妹,我们先走了。”沈霖微低了下身子说,然后迫不急待拉着沈彬跑了。

    “霖大哥彬二哥,你们……。”七朵跟在后面喊,可兄弟俩人连头也不敢回一下。

    七朵气的跺脚。

    “爹,我们去怀仁书院。”七朵立马下决定。

    沈楠这件事,今儿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否则会良心不安的。

    谭德金点头,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将牛车向雨坛镇的怀仁书院赶过去。

    而沈霖在远离七朵他们的视线后,松开沈彬,沉脸责怪,“彬儿,你就是多事,母亲既然未将这事告诉七朵,定是不让她多心难过,你偏说了出来。看下次回去,母亲怎么责罚你吧。”

    沈彬有些委屈的摸鼻子,“大哥,你可千万别对母亲说,我又不是有意的,谁会想到七朵妹妹不知这事嘛。早晓得这样,我就不该好奇跑去找她说话了,这下可惨了。”

    “哼,现在倒知道后悔,平时里说你偏不听,这次我也帮不了你。”沈霖气恼的甩了袖子,然后背着手往前走,不理沈彬。

    “和父亲一个模样,真是的。”沈彬在他后面做鬼脸,小声嘀咕。

    沈霖走了一截,发现沈彬没跟上,气得眼睛翻了下,扭头,又喊,“你又在磨磳什么,回书院晚了,是不是想挨先生的板子啊。”

    “知道了。”沈彬撇撇嘴,快步跟上沈霖,百般讨好,让他到时在母亲面前说好话。

    他与沈霖在县城的桐林书院读书,授业恩师乃是沈怀仁当年的老师,年逾古稀的姚先生。

    姚老先生学识渊博,名闻桐林县,对名下的学生十分严厉,沈彬与沈霖鲜少回家,多数时间都用在读书上。

    而沈楠,沈怀仁这几年正好在家,就由自己亲自教授。

    牛车在怀仁书院旁停了下来,七朵快速跳下马车,直奔书院而去。

    谭德金让六桔跟上。

    书院的大门紧闭,七朵进不去,只得去敲一旁的侧门。

    敲了好一会儿,侧门才打开,一位年约五旬的老人将七朵上下打量一番后问。“请问小哥儿找谁?”

    “伯伯您好。麻烦找下沈楠。”七朵十分客气的说道。

    “找沈三公子?”老人眉头皱了下。看七朵的眼神不如方才和善,摇摇头,“沈大人有吩咐,沈三公子不见客。”

    说完话,他就要关门。

    什么,不见客?沈伯父吩咐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七朵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越来越觉得这事不单纯。

    她赶紧将手插进快要合上的门中间。呼,“伯伯您请等等。”

    老人吓了一跳,不敢再关门,怕将七朵的手指给夹断了。

    “你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过了嘛,沈三公子不见外人,你们请回吧。”老人语气变得很差。

    “伯伯……”七朵想解释些什么时,门里面传来一道深沉的声音,“陈伯。谁找楠儿?”

    老人忙扭头恭敬的应,“沈大人。是两位小哥儿。”

    啊,是沈伯父!

    七朵竟然有点儿紧张起来,还没来得及躲起来,沈怀仁严肃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忙拉着六桔垂头掩饰身份。

    “你们找楠儿何事?”沈怀仁沉声问。

    “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三公子近来是否安好。”七朵低头答。

    “你们是谁?怎么认识楠儿的?”沈怀仁又问,语气**的。

    晕,我又不是犯人,用得着这样吗?

    七朵心中不满,可不敢不答,只得转着眼睛编借口,“我弟弟有回生病来镇上看病,可是我们的钱被小偷偷了,后来巧遇三公子,是他出钱帮弟弟看了病。三公子是我们的大恩人,故想来看看他。”

    沈怀仁轻抚着颌下的短须,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七朵,在判断她这话是真是假。

    “抬起头来。”他忽然道。

    “出门前,爹娘提醒我们,说我们乡下人粗蛮,不能冲撞了贵人,小的先告辞了。”七朵不可敢与沈怀仁对视,忙想溜了。

    可沈怀仁却冷笑一声,说道,“不管楠儿之前对你们有何恩,他现在学业重要,往后莫要再来找他。这一次也就罢了,下回要是再看见你们来找他,耽搁了他学业,我定不会饶了你们。

    陈伯,关门!”

    沈怀仁拂袖而去,面上似有怒色。

    而陈伯毫不犹豫将门重重合上,将七朵拒在书院之外。

    七朵轻叹一口气。

    在她印象中,沈怀仁虽严肃,却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为何他会对上门向沈楠谢恩之人发这样大脾气,太不合常理了。

    “朵,沈大人好凶啊,我都吓得不敢喘气了。”六桔悄声在七朵耳旁说。

    七朵点头赞同,刚刚沈怀仁生气的样子,真的有些可怕,与沈伯母的温婉亲切正好是两个极端。

    她想了想,与六桔两人先去找了谭德金,三人离开书院。

    只是半个时辰后,他们三人又去而复返,不过,七朵与六桔两人恢复了女儿模样。

    七朵依然和六桔两人走向门口,七朵上前镇定敲门,六桔面有惧色。

    来开门的依然是陈伯,门缝开得有些小,警惕的问,“你们找谁?”

    “伯伯,我们想找下韩和文公子,劳烦伯伯了,这是给您的。”七朵微笑着软声说道,同时双手送上一盒龙须酥。

    韩和文与沈楠是同窗,对他的事应该有些了解。

    陈伯看着糕点,面上笑容深了几分,“小姑娘真是客气,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帮你喊。对了,姑娘贵姓。”

    “见到韩公子,您对他说掉河里,他就知道啦,麻烦伯伯呀。”七朵笑着答。

    可不敢直接说出名字,万一沈怀仁将自己的名字拉入黑白单,往后休想再靠近怀仁书院大门啦。

    “掉河里?”陈伯看了眼七朵,觉着这话有些怪。

    但看在龙须酥的份上,他还是去喊韩和文了。

    六桔则直接问七朵,“朵,找什么韩公子,为什么要说掉河里,这话好不吉利。”

    “噗。”七朵掩嘴笑了,想想当时韩和文打肿脸充胖子的模样,还真有些好笑,孩子就是孩子,喜欢充好汉。

    她简单对六桔说了当时的事儿。

    “好险,幸好当时楠哥儿及时出现,否则那些恶奴还真要打你。如此说来,那什么韩五少爷也不是什么好人呢,当时都不拦着。”六桔撇嘴说。

    “谁说我不是好人啊?”门吱呀一声打开,韩和文老气横秋的站在门口,斜视七朵不满的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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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真相很残酷

    韩和文依然一身水绿色的锦袍,月白色的腰带上方悬挂着翠绿色玉佩,黑色的头发箍在白玉冠内。

    绿色将他小脸映衬得十分鲜嫩光滑。

    语气虽不太好,可一双眸子却璀璨泛光。

    背后说人坏话被听见,六桔有些尴尬的垂头,耳朵发热,真丢人。

    七朵则笑的有些狗腿,上前一步,“韩少爷,你听岔了,没人说你不是好人,能否借一步说话呀。”

    “喊文哥哥。”韩和文瞪她,并作势要进去。

    “文哥哥。”七朵干干的抿唇,有些郁闷。

    “嗳。”韩和文眯眸,笑嘻嘻的应了。

    七朵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而是拉了他的胳膊紧走几步,离书院大门远了些,直接问道,“请问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的伤好些没?”

    她有意这样问,担心韩和文知道自己对这事一点儿不知情时,他也会像沈彬他们那样,什么都不说。

    韩和文盯着她瞧,眸子黯了下去。

    “你找我,就是为了沈楠?”韩和文嘟嘴问,并狠狠踢了下脚旁的小石头。

    七朵额上滑下一滴冷汗,咽了下口水,忙笑着道,“当然不是,上回你帮了我大忙,还没来得及向你道声谢呢。喏,这是特意买来给你的,只是不知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些。”

    她将六桔左手中两盒点心拿过来,递向韩和文。

    韩和文接过点心瞧了瞧,面色这才好了些。

    “不过。我听二哥说你的厨艺不错。下回你亲手做些好吃的给我送来吧。那样,我会比较高兴。”韩和文不客气的说道。

    “好,没问题,那你能告诉我楠哥哥现在怎样了嘛?”七朵笑的有些咬牙。

    韩和文老气横秋的长叹一口气,说,“唉,沈楠身体上的伤倒无大碍了,只是这心里的伤一时半会儿难好哟。”

    他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撇嘴咂舌。

    七朵眸子一紧,沈楠果真被打了!

    “文……文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呀。”七朵干干的问。

    “七朵妹妹,我告诉你呀,沈楠被沈大人打伤不能去上课,咱们书院上下都知道这事,虽然沈大人对外宣称沈楠是摔伤的,可沈楠却觉着太丢人,至今还躲在房中。除了我,其他任何同窗都不见呢。

    故。他这心里的伤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唉,可怜呀。七朵妹妹你也是,这样久的时间,明知他是为你受伤,也不去看看他,让他更伤心呢。”韩和文瞪了眼七朵,眼神有些小鄙视。

    为我受伤!

    沈楠真是因为我的事才被沈伯父打伤了!

    真相让七朵有些接受不了,虽做了思想准备,可总想着那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谁知,事实是残酷的。

    “你告诉我,楠哥哥为何会被沈伯父打?”七朵面上笑容消失,十分郑重的问韩和文。

    “什么,你不知道?”韩和文大讶。

    “之前不知,现在知道了,可我想知道具体的原因。”七朵说道。

    韩和文恨恨的跺脚,“七朵妹妹,你好坏哟,竟然骗我说实话。我答应过沈楠,不会将这事对你说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说这些。怎么办怎么办,他会骂死我的。”

    “文哥哥你放心吧,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绝不会告诉楠哥哥这事是你告诉我的。你要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去书院里面找他,说你什么都和我说了,而且是有意说的。”七朵说道。

    韩和文看着七朵咬牙,半晌才说道,“七朵妹妹,算你狠,好吧好吧,就对你说了吧,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那天去我们家酒楼时,巧遇沈大人……”

    他将那天他与沈楠提前走的原因说了下。

    原来年叔当时知道沈楠的身份后,立马对韩和林说了,巧的是沈怀仁那天正是那贵宾间的贵客之一。

    韩和林于是对沈怀仁说了沈楠也在悦客来,并说了沈楠在悦客来的原因,之后又将沈楠和韩和文俩人喊去贵宾间吃饭,沈楠进去后才发现沈怀仁也在,想走也走不了。

    沈怀仁当时什么也没说,脸色风平浪静。

    吃完饭后,沈怀仁就带着沈楠回书院了,韩和文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都没来得及与七朵他们打招呼。

    回到书院后,沈怀仁将沈楠叫去他的书房,将沈楠狠狠一通骂,说沈楠不该为了帮七朵做生意而耽搁学习,跑去酒楼那样复杂的地方。

    沈楠当时应该辩解了几句,沈怀仁一怒之下,用戒尺狠狠打了沈楠的屁股和腿,手也被打肿了。

    但打得太过火,沈楠不能下地走路,一直躺在床上休养,直到今日。

    沈怀仁打沈楠的原因,韩和文开始并不知道,问沈楠,他一个字不吭,死活不说为什么。

    后来还是沈怀仁找到韩和文,警告他下次莫再带沈楠去酒楼等地方,还说他要是喜欢做生意的话,就趁早收拾收拾回家去,莫再来书院读书。

    韩和文当时就猜到沈怀仁生气与七朵有关,后来又跑去找沈楠,说了沈怀仁警告自己一事,才从沈楠口中得知如上真相。

    同时,沈楠为了不影响七朵的生意,让韩和文不要去找韩和林算账。

    若当时韩和林不多句嘴,沈怀仁就不知沈楠在悦客来,更不知具体为何事,沈楠也就不会挨打。

    韩和文在家是老小,爹娘都十分宠爱,他若告诉父亲沈楠因韩和林多嘴而受伤,韩父定不会饶了韩和林。

    韩和林要是吃了亏,后来肯定不会再与七朵做生意。

    听完韩和文一番话,七朵心中的内疚感更深更浓。

    沈楠了为自己而吃了这样大的亏,不但没怨自己,反而处处还为自己着想。

    还有沈伯母,明明知道沈楠受伤的原因,不但没因此冷落疏远自己,更无半句责怪之话,反而对自己更亲近,事事处处为自己。

    这两份厚重的情义,让七朵既温暖感动,又特别的伤心难过,同时还恨自己。

    要不是自己跑去麻烦沈伯母,沈楠就不会知道自己想做生意的事,自己当时要是执意拒绝他出面帮自己,就没后来这些事情了。

    “七朵妹妹,你没事吧?”韩和文见七朵的眼神有些呆滞,忙问。

    七朵双手紧紧攥了下拳头,勉强的笑了下,摇头,“我没事,楠哥哥现在身上的伤好了没?”

    “嗯,差不多全好了,除了清瘦些外,其他倒还好。每日虽不出门,但学业并未就此丢下,我有空也常去陪他的。”韩和文难得正经的说道。

    “那我也就放心了,这里有两盒桂花糕,麻烦你带给他,只是别说是我送的,我先回去了。”七朵又将六桔手中另外两盒点心拿过来,递向韩和文。

    韩和文点头接过去,“好,七朵妹妹,你也别想太多,沈楠可没半点怨你的意思呢,他对你可真像是哥哥一样的好。”

    “嗯,楠哥哥的为人,我十分清楚,我走了,多谢。”七朵向韩和文摆摆手,然后和六桔离开。

    她现在终于明白之前沈怀仁为何会像审犯人一样审自己,原来是担心影响了沈楠的学业。

    唉!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沈怀仁这次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些!

    六桔看了眼七朵,轻声说道,“朵,沈伯母可真是好人,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她一点儿风声都没透,还像以前一样对我们一家人好。这要换作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没错,不说别人,我想想要是我的话,也肯定做不到。”七朵也感叹。

    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肉铺,七朵买了几斤肉,同时意外发现筒子骨十分便宜,几乎就是白送,她立马也买了。

    问了谭德金和六桔才知道,这筒子骨是没人吃的,不然不会这样便宜。

    七朵恍然。

    又在一家杂货铺买了两个大大的食盒,她有自己的打算。

    父女三人回到谭家庄。

    看着新买的牛和牛车,赵氏的眼神立马变了,她上下将谭德金好一番打量,又瞅着七朵和六桔两人手中的食盒,眸子里寒光闪闪。

    “老大,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的银子买牛,还有那食盒中拎的是什么?”赵氏斜着眼睛问。

    赵氏如此举动,不说七朵和六桔,就连谭德金也觉着不满。

    如今已经分家,自己买什么做什么,那都是自己的事儿,无需要什么都要向赵氏汇报了。

    但他还是忍了忍,平静的说,“牛是我与老四用分家时的银子合伙买的,马上要插秧做田,我想到时给人家打牛短工,挣些小钱换油盐。”

    至于食盒中有什么,他自是不会说。

    七朵和六桔不理她,径直拎了食盒就往后院走去。

    可赵氏对谭德金的解释并不十分满意,见七朵姐妹要离开,胳膊一伸,挡在六桔面前,“六桔,你这食盒里装的是什么?”

    “奶奶,食盒中装了什么,与您无关吧”七朵忍无可忍的驳斥赵氏。

    “啊呸,死丫头,你还晓得我是你奶奶啊,别以为分了家,我就管不着你们的事儿。告诉你,你们家的事儿我照样能管,除非你们不姓谭。”赵氏狠狠啐道,并对六桔点了下下巴,“快将食盒打开,让我看看里有什么。”

    七朵越不给她看,她越想看食盒里有什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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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小萝莉,人多事多极品多; 爹娘是个受气包,姐弟几人挨欺负。 日子可咋过呢? 不怕不怕,有极品灵泉和异能; 带着家人奔小康,做个威风八面的地主婆! -----------*******---------- 感谢《妇贵荣华》作者未眠君制作的精美封面,十分喜欢,么么哒!! 新人新文粉嫩嫩,子画拜求收藏、推荐票、留言、点击等一切包养支持,群么么!!田园小当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田园小当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田园小当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