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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子画     田园小当家txt下载     田园小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章:冤家路窄

    七朵和韩和林客气的寒喧几句,分了宾主坐下。

    年叔让小伙计端来茶水和糕点。

    “七姑娘,请喝茶吃点心。”年叔热情的招呼七朵享用。

    七朵早饭只匆匆喝了些粥,干了一上午活,真是又累又饿。这香喷喷的精致小点,真是雪中送炭。

    “多谢年叔。”七朵笑着向年叔真诚道谢,不客气的拿起一块莲蓉糕,细细品尝了起来。

    韩和林不开口之前,她绝不会问他找自己何事。

    她不急,韩和林却着急,可也不表现,面争平静,温和一笑后,说道,“七姑娘这几日很忙啊。”

    话起家常来。

    七朵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姓什么,只说了名字。

    年叔和韩和林看她的名,猜她在家应该行七,因此呼一句‘七姑娘’,算是很看重,不轻视。

    “是呀,地里有很多活儿要忙,韩掌柜近来生意十分红火兴隆吧。”七朵轻拭了下唇角的点心屑,也笑着答。

    “呵呵,借七姑娘的吉言,生意还过得去。”韩和林笑得憨厚。

    但七朵能看见他眸底像狐狸般的笑容。

    做生意的,有几个不精明,不奸诈,不有句俗话叫‘无奸不商’嘛。

    “真好,恭喜韩掌柜日进斗金啊。”七朵笑着道,继续喝茶吃点心。

    大哥有话就快说吧,别憋着,很伤身体的。

    韩和林也轻抿一口茶,眉毛轻拧了下。

    他在斟酌言辞,看用什么样的方法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让七朵能欣然接受,却又不会提出额外的条件。

    谭德金已将河蛤过完称。并领了银子过来。

    年叔招呼他坐下,同样让他喝茶吃点心。

    谭德金喝了几口茶。却无法像七朵那样坦然吃点心,只是端正的坐着,不知韩和林找七朵所为何事。

    “咳!”韩和林掩嘴清了清嗓子,看向七朵,说道,“七姑娘,从村里来镇上卖东西,很辛苦吧?”

    七朵笑着应,“嗯。是有些辛苦,但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变成银子,很开心,再苦再累也愿意。”

    年叔看了眼韩和林,轻轻笑了下。

    韩和林也笑了,只是笑容有些泛苦。

    他这样问,本想听听七朵的抱怨,说卖东西怎样辛苦,如何如何不容易。在这时,他就可以水到渠成的说自己有办法让她不这样辛苦,事情必成。

    谁料到七朵这样回答,让他的小小算计落空。

    七朵起身站了起来。向韩和林和年叔笑着道,“韩掌柜,年叔。多谢您们的茶水和点心,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了,迟了家人会担心的。”

    她心里有些小鄙视韩和林。一个大男人说话吞吞吐吐,有话直接说出来大家商量就是。你以为这样拐弯抹角能让姑娘我妥协嘛,门儿都没。

    她有着自己的坚持,决不会轻易放弃。

    年叔忙对韩和林使眼色,有些着急。

    “七姑娘,请稍等,我们东家有要事与你商量。”年叔笑着起身留客。

    “啊,有要事,我还以为韩掌柜只是与我话家常呢。

    我想着韩掌柜时间宝贵,不敢耽搁,所以就急着要走。”七朵故作惊诧的说。

    韩和林面上一红,又清了清嗓子,这才正色道,“七姑娘,请坐,我的确有事要与你商量。”

    七朵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轻轻点头,“韩掌柜,我性子直,也急,不喜欢与人拐变抹角,您有事请吩咐,万事好商量。”

    年叔就使劲的看韩和林,眼睛里有着‘我说得对吧’的意思。

    韩和林微尴尬的端着杯子又喝了口茶,说道,“七姑娘,不知你的河蛤除了卖给我悦客来外,可还卖往他处?”

    果然是这事!

    七朵唇角微翘,在心中会心一笑,说道,“韩掌柜,不瞒您说,我没太多的时间,暂时只做了您悦客来一家生意。”

    当韩和林面露喜色时,她又立马接着道,“不过,昨日去县里,我遇见春风得意楼的徐少东家,他对河蛤也十分有兴趣,让我这两日送些过去。”

    “什么,你认识徐佑轩?”韩和林立马反问,喜色消失。

    七朵点头,“嗯,与徐少东家也做过两次生意,只不过县城离我们村子远了点儿,所以去得少。”

    韩和林见七朵面色镇定如常,不似说谎,这下再也无法淡定了。

    悦客来本是桐林县最好的酒楼,自去年春风得意楼开始经营后,悦客来生意受了很大影响。

    为此,韩和林父亲十分焦虑,曾开家庭会议说了,哪个儿子有能力将悦客来继续保持桐林县酒楼业老大的位置,这个家,将由谁来担当。

    韩父的话对韩和林来说十分有诱*惑力,韩家家主的位置,可是人人都垂涎的。

    要想打败春风得意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经过这段时间的尝试,韩和林知道河蛤的潜力十分大,若能将河蛤控制在悦客来一家酒楼,兴许能招揽更多顾客。

    只有酒楼天天顾客盈门,才能赚取更多的利益。酒楼要有别人无的特色,才能永远屹立不倒!

    一番心思急转间,韩和林不再犹豫,直接说道,“七姑娘,你的河蛤能否只卖我悦客来,不与其他任何人做这桩买卖?”

    七朵心中一片清明,和她所猜测的差不多,韩和林也想到了垄断经营,说明还是十分精明的。

    想垄断也不是不行,只是得花些代价。

    但在她心底深处,并不想让韩和林垄断经营,这样将来河蛤的发展会受到制约。

    当然。若他能出个合理的价钱,她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几乎是在一瞬间。七朵忽然生出一个新念头来,有些激动。所以主意又稍稍改变了下。

    但这个想法成不成,还得回家后仔细仔细思量,到时再作打算。

    “啊,韩掌柜,您这要求……”七朵故作惊诧的问。

    韩和林立马做了个停的手势,说,“七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给你五十两,算是损失。以后河蛤卖给我们悦客来时,还按六十文的价格,这样,你的河蛤就不愁没地方卖,而我们悦客来也能有一味特色菜肴。”

    五十两!

    谭德金不由面染喜色,忙看向七朵,希望她能点头应了。

    他虽然是爹,可生意上的事儿。他还是听七朵的安排,从不插嘴,除非是七朵让他说。

    七朵也笑了,但不是高兴的笑。而是有一抹淡淡的讽。

    韩和林还真好意思说,五十两就想垄断,真当自己没见过银子呢。

    七朵敛了笑容。正色说道,“韩掌柜。说句真心话,我并不想将河蛤只卖一家。但我第一次做生意时。得到韩掌柜您的支持,我十分感激,且五少爷与我沈楠哥哥是同窗好友,有这几层关系在,既然韩掌柜您有这想法,我可以答应。”

    “七姑娘果然是爽快人。”韩和林笑着应,松了一口气。

    七朵却摇头,“不,韩掌柜,我话还未说完。

    我们在商言商,如果韩掌柜您真想一家卖河蛤,我可以答应,每年悦客来给我二百两银子损失费。您要是不放心,我们签个契约,保证在桐林县内不会有第二家能吃到我的河蛤,否则我会做出双倍的赔偿。

    这份契约我们一年签一次,韩掌柜,您看怎么样?”

    “什么,每年二百两?七姑娘,这也太多了,我们酒楼一年差不多也只赚这些。”韩和林笑容完全消失,满面错愕。

    一年只赚二百两,哈哈,韩和林,你又在戏弄我了,七朵心中暗笑。

    七朵不急,慢慢给韩和林算账,“韩掌柜,我的河蛤卖给春风得意楼,不要说六十文,就算八十文,徐少东家也不会嫌多。

    春风得意楼比悦客来规模大,需要求量肯定也大,且他们在望松县还有一间酒楼,不说多,两间洒楼每天五十斤的量差不多吧,那一个月就需要一千五百斤,就算六十文一斤,也有九十两,一年算下来,就有近千两的收入。

    不行,这样一算,二百两太少,我还是亏太大了,这还没算其他地方的收入,韩掌柜,怎么想我都觉着这生意我亏本,还是照现在这样来做吧。”

    算着算着,七朵面露悔意,似不想让悦客来垄断。

    韩和林认真听着,觉得七朵所言非虚,他们悦客来现在每天也最少需要三十斤,何况春风得意楼,一天五十斤不算多。

    但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七姑娘,能否容我考虑两天,三天后给你答复,还请这三天内莫答应其他人的要求,不知可行?”韩和林说道。

    七朵紧咬下唇,似在沉吟,过了片刻后,她才点头,“行,看在我沈楠哥哥的五少爷,还有韩掌柜和年叔等我不薄的份上,这生意就算亏大本,我也做。三天后我再过来,对啦,我还有一样好东西,韩掌柜要不要?”

    在未分家之前,七朵只想悄悄做些小生意,将路子慢慢展开。等分家后,再大展拳脚,带着家人一起奔向致富的康庄之道。

    不然,她肯定不同意让悦客来垄断。

    “快拿来瞧瞧。”韩和林大喜。

    七朵带着韩和林、年叔向书房外走去。

    谭德金跟在后面脑袋还晕乎乎的,为七朵的那番话,二百两,他想都不敢想这个数。

    到了牛车旁,七朵指着那二十斤螺蛳说,“就是它们。”

    然后说了它的吃法和味道。

    对于七朵的话,韩和林不怀疑,点头,“成,七姑娘你的东西质量我们放心,要了,只是这做法还劳七姑娘指点一二。”

    “韩掌柜,客气啦,先用水养起来,三天后我来做。到时你们要是满意,咱们再说价,这些就算是免费送的,也当是我的一点点儿小心意吧。”七朵豪气的挥挥小手。

    韩和林和年叔都十分高兴的点头,韩和林笑着道,“好,七姑娘果然爽快,年叔,快让人备饭,都这时辰了,七姑娘和大叔肯定饿了。”

    盛情难却,七朵和谭德金只好留下吃了饭,同时,七朵将一小坛空间水送悄悄送给年叔,告诉他做河蛤调汤汁时放一些,会让味道更鲜美。

    年叔喜滋滋的收了,连声道了谢。

    吃完饭,七朵当先迈出房间,耳畔传来肆无忌惮的说笑之声。

    有声音十分熟悉,七朵忙抬头,只见有几名男子正进了酒楼,而领头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枉有好皮囊的韩大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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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贵客来

    那群人之间,七朵未见那眼神凶狠的美少年。

    看见韩大少,她眸子就情不自禁想要冒火,心中暗骂,恶霸!

    但她不会傻乎乎的跑去再和他计较什么,上次他针对的是三桃,而非自己。

    直到杨氏推自己出去时,他也未丧尽天良不分青红皂白要将她抢了去。

    讨厌他,只因他的品行令人不齿,非君子所为。

    七朵下意识收回视线,垂了头,并往后退一步,想等韩大少等人上楼之后再走。

    可韩大少不经意一瞥间,恰好瞅见了她的脸,微怔,似曾见过。

    “大少,怎么了?”身边有狗友问。

    韩大少将向象牙扇向七朵那边点了点,“那小丫头好像在哪见过。”

    狗友们熟知韩大少的品性,当下笑着起哄道,“大少,见没见过,咱们过去瞧一眼不就知道。”

    这个建议,韩大少欣然接受,带着身旁的狐朋狗友向七朵走过去。

    七朵听到脚步声,头皮一麻,忙转身进了房间,并关上房门。

    谭德金还在房间与年叔说着客套话,见她神色匆匆进来,忙问,“朵,怎么了?”

    年叔也满面狐疑的看七朵,不知出了何事。

    七朵对年叔歉意的笑笑,示意谭德金低下身子,对着他耳旁轻声说,“我看见了上次想抢三桃姐的那伙人,可能也认出我了。”

    ‘嘭’,谭德金的不由自主在桌子上的擂了一拳,低骂。“可恶!”

    说着他就想向屋外冲,七朵忙拉住。

    说话间。房门被敲响,传来不善的说话声。“里面人出来。”

    年叔看出不对劲来,忙说,“七姑娘,到底出了何事,告诉我,幸许我能帮上一点儿小忙。”

    这些日子受了七朵不少好处,他也想帮帮她。

    七朵也不隐瞒,说,“外面几位客人与我们有过小误会。虽然说清了,但我担心他们又会纠缠,所以……”

    “放心,让我来处理,你们暂时别出去。”年叔向他们一抱拳,然后开了门出去。

    韩家不说在雨坛镇,就算在桐林县也是有面有名的人家,还无人敢在悦客来闹事耍泼,所以年叔才敢为七朵出头摆平这事。

    “这些混账。真是欺人太甚,上次闹了那些事不够,难道这次还真想对你下手不成。朵,你就该让我出去与他们好好将这道理说个清楚。他们要是敢动歪心思,我就与他们拼了。”谭德金忿意难平。

    七朵眼角抽了下。

    老爹啊老爹,您要是早这样热血。大房也不会过得这般艰难。

    “爹,那些人只是远远看见了我。一句话都没说呢,你怒什么。再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方才让您出去,您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啦。

    人是该有血性,但也要识时务,看情势,再决定如何去做。像上次三桃姐那事,要是二娘用迂回之术,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儿。

    我们看年叔等会儿回来怎么说吧,我谅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他们要真敢胡作非为,我定去求沈伯母治了他们。”七朵认真的说道。

    任何时候,都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

    这样才不会最后死得很惨。

    谭德金从七朵的话中,好像明白了一些道理,双颊发热,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如女儿看问题透彻深刻,其他能耐更别提。

    他十分感激郑婉如,要不是她平日里的教导,女儿哪儿有今日本事,与人家悦客来韩掌柜谈生意镇定从容,丝毫没有怯意,一点儿不像乡下没见识的小丫头,恐怕那些大家小姐也不过如此吧。

    七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时也没兴趣知道,只是焦急等着年叔的消息。

    约过了半刻钟,年叔在外面敲门,七朵忙上前打开。

    年叔笑着说,“七姑娘,没事了。”

    “太好,多谢年叔。”七朵忙道谢,话锋一转,“年叔,您可知那人称韩大少是谁家的公子?倒与你们韩掌柜同姓呢。”

    年叔笑容不变,说道,“他们偶尔来我们酒楼吃饭,真实身份,我还真不清楚,回头帮你打听打听。七姑娘,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

    七朵嘴撇了下,“不提那事也罢,反正就是一恶霸,年叔,你们也得小心点儿他们这伙人,别被他们光鲜的外表给骗了,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见年叔说不认识,她说话也就不太客气。

    年叔脸上的肌肉抽了两下,忙笑着掩饰。

    七朵和谭德金向年叔告辞,赶了马车回谭家庄。

    年叔送走七朵父女俩,忙去了书房找韩和林。

    韩和林问,“七姑娘他们走了?”

    “刚走,有点儿小事耽搁了。”年叔答,在他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怎么了?”韩和林从账本中抬起头。

    年叔舔了舔唇,说道,“遇见大少爷了。”

    “难道他对七姑娘出言不逊无礼了?”韩和林合上账本,表情有些憎恶。

    年叔忙摇头,“这倒没,不过听七姑娘话中的意思,大少爷曾做过什么不妥的事儿。”

    他将七朵后来那句话如实相告了。

    韩和林冷哼一声,恨恨道,“我们韩家的脸面,真是被他丢尽!”

    “唉!”年叔摇头叹气,不好评价。

    “对了,年叔,你千万莫和七姑娘说他与咱们的关系,否则,七姑娘以为我们与他是一丘之貉,那后面的生意可就泡汤。”韩和林生一会儿闷气后,忙叮嘱年叔。

    “东家,不用您吩咐,我知道的。方才七姑娘问他是谁,我说了不认识。放心吧。”年叔回答。

    韩和林这才放心的点头,“好。年叔您做事我放心,记得和其他伙计们也叮嘱一声,让他们别乱说。”

    “好。”年叔点头。

    “年叔,那位大叔真是七姑娘的父亲?”韩和林忽然问。

    “是啊,亲爹。”年叔不解的点头答应,不知韩和林怎么好好问起这问题来。

    韩和林微笑着摇头,“可真是看不出,那般老实憨厚的爹爹,会有这样精明能干的女儿。”

    原来是夸七朵呢!

    年叔看着韩和林闪闪发亮的眸子。笑,“是啊,七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生意经,再过几年,恐怕没人能斗得过她吧。

    所以,东家,下次您有话就直接说,别再拐弯抹角,人家七姑娘心里跟那明镜儿似的。知道您想干什么。”

    “哈哈,知道了。”韩和林笑着掩饰尴尬。

    他虽是东家,但十分敬重年叔,也信年叔的能力和忠心。凡事愿意与他商量,听取他的意见和忠告。

    话题就此揭过,俩人商量起七朵之前说得二百两银子一事。

    谭德金迎着春风。赶着牛车,看着身旁的七朵。他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朵,你比爹有出息多了。爹听说韩掌柜愿意给咱们五十两银子,我当时就乐得想点头。”谭德金笑着说。

    七朵也抿唇笑,“爹,您没做过生意,当然不懂这些嘛。五十两银子听起来是不少,可要仔细算算账,就少得可怜啊。”

    “你不也没做过生意嘛。”谭德金并不接受七朵为他的辩解。

    “嘻嘻,我在沈伯母家听得多嘛。”七朵笑,道,“爹,我们回去后,我去看沈伯母回来没,给奶奶看下。”

    “好。”谭德金点头,手下的鞭子高高扬起,加快速度。

    谭德金特意多绕了一些路,将七朵送去沈家,然后他赶着牛车回家。

    敲门,来应门的依然是李嫂。

    “七姑娘来了,夫人也刚到家呢,正与客人在屋子里说话。”李嫂笑着说。

    “伯母刚回来,家里就来客了,可别累着了。”七朵忙关心的说。

    不管是坐牛车还是坐马车,颠来颠去的,七朵都感觉很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不习惯的原因,反正没现代的车子坐得舒适。

    李嫂摆摆手道,“客人是随夫人一起从镇上回来的,好像是什么大人家的夫人和小姐,我也不清楚。七姑娘,我去替你喊一下夫人。”

    七朵笑着点头,“好,有劳李婶。”

    李嫂笑着去了东次间。

    不到片刻功夫,郑婉如开门出来,远远的对七朵招手,“七朵,过来。”

    七朵小跑着过去,绽了甜甜的笑容,“伯母。”

    “进屋来说话。”郑婉如笑着去牵她的手。

    七朵知趣的摆手,“不了,伯母您有贵客在,我就不打扰,只是来和您说一句话。”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让郑婉如十分欣慰,对她更加欢喜,真是个识大体懂事的好孩子,没白疼。

    郑婉如忙道,“有什么难处,快说。”

    七朵笑着摇头,“没难处,是好事呢,我奶奶昨儿肚子消了,气色好了许多,伯母等您有空了过去瞧瞧。”

    “好,肚子小了,体内的脏东西应该都排干净了。七朵,你放心,你奶奶应该无事了,我明儿上午去看看。”郑婉如一颗总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同时十分有成就感,治愈了一个病人。

    “多谢伯母,您忙,我走了。”七朵笑着说了谢。

    郑婉如目送着七朵出了院门,这才推门进屋。

    屋内有一位华服妇人和一位年轻女子。

    妇人妆容精致,气质雍容华贵,不似普通的民间妇人,但相貌不及郑婉如。

    年轻女子年纪与七朵相仿,身着桃红刻丝风毛亮缎长夹袄,衬得肤赛桃花,明眸艳腮,鼻挺唇薄,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

    坐在妇人身旁,容貌要胜妇人好几筹。

    “沈夫人,若有事,你自去处理,勿管我。”华服妇人笑着说道。

    郑婉如爽朗笑着摆手,“黄夫人你好不容易回乡省亲,带着蓉姐儿这娇客来看我,怎能轻待了你们,回头你定将我骂死。”

    “瞧你说得,我倒成了那不通情理的坏人。”华服妇人点着郑婉如嗔。

    郑婉如和华服妇人同时笑,叫蓉姐儿的女子也掩唇低声笑,气氛十分融洽。

    七朵脚步轻快的向家走去,远远瞧见谭家大门前聚着一些人,好像都是庄上人。

    这些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指着谭家紧闭的大门交头接耳,不知说着什么。

    呃,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七朵愣了下,忙小跑着过去。(未完待续。。)

第62章:谭家受辱

    二更到,迟了点儿,祝姐妹们腊八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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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家门口,七朵隐隐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

    听声音,人数还不少的样子。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七朵心里不踏实,忙四下瞧了瞧。

    她拉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丰盈姑娘问,“小莲姐,这是怎么了?”

    这位体态丰盈偏胖的红脸姑娘叫谭小莲,是谭桂花的闺中好友。

    谭桂花每天拿着绣花绷子,常去的就是谭小莲家。

    此时谭小莲手中也拿着个花绷,上面是黄乎乎的一坨,也不知道是在绣什么,绣技与谭桂花是半斤对半八两。

    谭小莲扭头,见是七朵,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事一般,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愣是不开口。

    “小莲姐,看么了?”七朵被她盯得心里直发毛。

    谭小莲这才咧嘴笑了说,“七朵,你还真会说话啦,我还以为桂花说笑话呢。真没想到,就你这孬样,还能说话,真是想不到。”

    七朵面一沉,这说得是人话吗?

    后悔自己问话问错了人。

    不过,她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指指谭小莲的花绷,说道,“小莲姐,你这坨便便绣得可真像,当心招了苍蝇。”

    然后七朵就扬着笑脸向侧门走去。

    谭小莲看着花绷,脸色扭曲,这明明绣得是鸳鸯!

    “谭七朵。你要掐死你!”谭小莲面目狰狞,在心里怒骂。

    可不好意思骂出口。

    七朵去推侧门。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用力敲了几下。门开了,是谭德金。

    他手上拿着鞭子,提着篮子,似要外出。

    “爹,出了什么事儿?”七朵压低声音问。

    谭德金看了看那些庄上人,拧眉,“没什么事儿,你快回去,你娘她们都在厨房。将门闩上。”

    然后他就跨步出去了。

    七朵眸子转了转,进了院子,听话的将侧门上了闩,一转身,就发觉气氛不对。

    院子里多了很多男人,都是陌生的面孔,或站或蹲或靠,个个表情不善。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来找谭德金算命的。

    她忙向厨房跑去。徐氏二霞和六桔都在里面,两只铁锅热气腾腾,案板上放了几大盆做好的菜,二霞正在灶下烧火。

    “朵回来了。”徐氏和六桔同声问。

    “嗯嗯。怎现在就做晚饭?”七朵应声后,费解的问。

    徐氏沉着脸摇头,“哪儿是做晚饭。朵,和你爹又没吃午饭吧?”

    七朵关了厨房的门。凑近徐氏耳旁低声说,“人家请客。吃了顿好的。”

    “那就好,解个馋。”徐氏摸了摸七朵圆润的小脸,轻声笑着说,也放了心,一直担心父女二人挨饿呢。

    “二姐,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门外有好些人对着咱们家指指点点,像看戏似的,还有院子里这些人又是谁?”七朵好奇的问。

    本还担心是徐氏她们有什么事儿,现在见她们无事,一颗心归位,只有好奇而无担心。

    不怪她冷血,而是这个家除了大房一家人,其他人没让她感觉到温暖。

    “可不就是看戏嘛。”六桔撇着红润润的小嘴,冷笑。

    “快说嘛。”七朵催。

    六桔轻瞪她一眼,“傻瓜,看那样阵势还不知咋回事呀,昨儿是谁得罪了奶奶呀。”

    “三娘!她怎么了?那些面生的人是吴家人?”七朵终于想起了吴氏这件事来。

    今日一整天脑子里想得都是与悦客来做生意一事,一时之间反应慢了半拍,早就该想起是这事。

    依着赵氏的性格,怎会轻饶了吴氏,不过没想到闹出这样大的势子来。

    六桔就拉着七朵到灶旁的小凳子上坐下,说了事情经过。

    上午赵氏让谭德财带着二郎、三郎去了吴家,将吴氏的所为说与吴家人听,让吴家派人来将吴氏接回去。

    吴氏父亲已去世,家中只有寡娘和两个哥哥。

    寡娘听说吴氏所为后,又羞又怒,向谭德财赔了礼,让谭家莫要将吴氏赶出门,免得丢人。

    吴氏的小哥头脑灵活,立马跑去将这事告诉了吴家大伯。

    吴氏大伯与吴氏父亲是同胞兄弟,是个厉害的角色,很护着家里人,有六个儿子,个个凶悍。

    大伯听说这事后,立马拍着桌子怒了,说谭家欺人太甚,吴氏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可赵氏也做得过份了,于是将吴家所有男丁全召集起来。

    吴氏父亲一辈也有兄弟五个,每家都有儿子孙子,五家凑在一起,共有二十多个男人,外加三个嘴皮子利索的妇人,一起杀到了谭家来,为吴氏撑腰助威。

    难怪院子里有那些陌生人呢,原来都是吴氏的堂兄弟和外侄呀,七朵恍然。

    “他们何时来得,没打起来吧?”七朵问。

    “来了有半个多时辰,你爷说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先吃饭。家里也没什么菜,你爹刚回来,又去邻村买卤菜了。”徐氏接话。

    “吴家人来了以后,有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儿?”七朵又问。

    六桔恨恨撅嘴,“那吴家大伯真的好狠哟,一来咱们家,与三娘说过一些话之后,他就反过来将爷奶一通数落,说他们不厚道,说三娘也是为了谭家的面子才会与奶奶起了争执。

    还说孙子成亲办得这样寒酸也不怕丢人,要是没本来娶媳妇,就别娶。当时爷爷的脸都气得变了色,可是又怕闹起来吃亏,只说了几句。就忍了。”

    “吴家人这次是过份了,三娘动手打奶奶有错在先。吴家人来该先说理,而不是仗势而辱人。此次的事一传扬出去。咱们老谭家的脸面算是丢了干净。”徐氏摇头叹息。

    七朵冷嗤一声,眸子微眯,“这儿可是咱们谭家,难道还真被人欺负了不成,我就不信这个邪。”

    其实也不怪爷爷会怯场惧了吴家人,谭家能派上用场的男丁不多。

    老爹和四叔都不在家,二叔和三郎一看就是花架子,经不住几拳,三叔和二郎、四郎三人面对吴家人。难以下手,剩下的是女弱残,派不上用场。

    “朵,你回屋去陪着六郎,他还在睡,担心他醒了后见不到我们出来找,可不要冲撞了吴家这些人。”徐氏对七朵说着。

    七朵点头哼一声,却未立即离开,而是继续问。“娘,爷爷难道没请族长来调和此事吗?”

    徐氏摇头,“吴家人一来,你爷就忙着招呼他们。说这是家里的事儿,自己能处理好,莫要惊动族长的好。”

    “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族长恐怕已经知道了吧,只是爷爷不出面去请。他老人家不好过来就是。对了,奶奶有何反应?”七朵说。

    六桔接话。“吴家大外公骂爷奶时,奶奶与他争了几句,朵你是不知道,吴家那三个舅母嘴好厉害哟。

    平日里奶奶会骂人,她们比奶奶可要胜上好几个呢。奶奶骂不过她们,气得直跳脚。”

    七朵抿抿唇,起身站起来,对徐氏说,“娘,我先回去看看六郎。”

    徐氏点头,七朵开门出去,向月亮门走去。

    那些面生的吴家人,此刻也不在院内,上房内传出说话声,她向里面瞟了瞟,黑压压的全是人。

    走到月亮门门口时,发现门大开,她眉毛拧了拧。

    平日里徐氏她们出来,后院无人时,都会顺手将门掩上,要是有外人在场,门会落锁。

    像今儿这样的情景,门更会落锁,而不是这样门户大开。

    七朵多了个心眼,顺手拿起靠在门边一根扁担,向后院走去。

    院子里四下静悄悄的,毫无声响,不见有任何人影。

    她推开自家的房门,屋内有一些凌乱,她的心开始向下沉,忙向内室高唤一声,“六郎。”

    “三姐。”内室的门帘一掀,瘦小的六郎一下子就从里面窜了出来,紧紧搂了七朵,哽了声音。

    听出他声音不对劲,七朵忙轻推开他,将他好一番仔细打量,并问,“六郎,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六郎黑色的大眼睛泪水闪烁着,扁着小嘴点头又摇头,既委屈伤心,还有着一些害怕。

    “快说是谁欺负了你,三姐帮你算账去。”七朵银牙紧咬,眸子里有怒火在燃烧。

    六郎用袖子抹了下眼泪,这才说道,“三姐,方才我醒了穿好衣裳正想出来时,听到门被人推开,我还以为是娘和大姐她们回来,正想喊时,却听到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我就悄悄掀了帘子偷看,是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他们一进来,就四处乱瞅乱翻。我……我吓坏了,怕他们发现我,只好装着爹娘的声音将他们给吓跑了。

    我怕他们又回来,就躲在这儿不敢出去,三姐,我好怕。”

    七朵紧紧搂着六郎,柔声安慰,“六郎别怕,三姐会保护你。”

    六郎身体不好,什么事也做不了,闲得无聊时他就模仿父母的说话声音,还真是惟妙惟肖。

    七朵不敢相像要不是六郎急中生智用这法子将两个恶贼吓跑,他们发现六郎后,会不会对他下什么毒手。

    这并非不可能,入室盗窃最后演变为凶案的例子在现代可没少见。

    “六郎,那两人长什么样子,你要是再见他们,能不能认出来。”七朵问。

    与七朵说过几句话后,六郎的面色渐渐恢复如常,黑眸中少了惊惧,而多了怒意。

    他抿了抿小嘴,认真点头,“三姐,我能认出来,有一人脸上有大黑痣呢,我亲眼看到他拿了一样东西藏在怀里,有些像爹的牛像。”

    “能认识就好。”七朵眯眸,她直觉这两个男人是吴家人可能性比较大。

    可恶,辱了谭家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趁机做这龌龊的勾当,真当我们谭家人好欺嘛!

    正愁着如何让吴家人丢脸呢,没想到有人为自己铺路。

    七朵唇角微翘了下,认真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去做,让谭家拾起面子,而反过来令吴家威风扫地!(未完待续。。)

第63章:对策

    七朵带着六郎去了厨房,将他留下后,喊了徐氏回来。

    关上门,七朵才说了家中失窃一事。

    徐氏得知事情经过后,既惊又吓,悔道,“我早该让你大姐在家看着六郎,幸好六郎机灵,不然……”

    “娘,谁也不会想到能出这种事儿,您先看下少了什么。”七朵忙安慰。

    徐氏点点头,经过一番查看,发现少了一尊鎏银的生肖雕像,与六郎所说相符。

    “这可怎地是好,那可是你太爷爷送你爹的,你爹一直当宝贝一样收着。

    我今儿收拾屋子时不小心拿了出来,正想着放回去时,你小姑来喊我们去做饭,东西就忘了摆回去,谁知这眨眼功夫就遭了贼。”徐氏急得眼睛都红了。

    东西虽然不值钱,可意义重大。

    七朵上前拉了徐氏,让她坐下,“娘,您先别急,我们来想想办法,要是吴家人拿了,东西肯定还在咱们谭家,我一定会拿回来。”

    徐氏点点头,拧眉道,“可是我们能想什么法子呢?现在就算找到人,他肯定也不会认的。”

    “娘,我们先回厨房,我带着六郎去趟上房,看那两个贼人在不在屋内。若在,我们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七朵镇定的说。

    眼下也无他法,徐氏只好答应。

    徐氏和七朵俩人将门窗紧闭,并落锁,同时将月亮门也上锁,这才放心。

    七朵牵过六郎的小手,对他如此这般轻声嘱咐了几句。而后俩人打着去给吴家人送热水的借口走进上房。

    谭老爷子与一位脸膛紫红的槐梧男人坐在一起。

    男人年龄与谭老爷子年纪相仿,倒八字眉。眼睛里露出凶狠的光芒,说话声音十分洪亮。带着霸气,看谭老爷子的眼神分明有着不屑和鄙视。

    七朵猜这人应该就是吴氏娘家的大伯父,按辈分该称一声大外公。

    “……老弟啊,告诉你,做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像我家的儿子媳妇,哪个敢……”吴大外公此时正唾沫横飞的说着话,不时的拍拍谭老爷子的肩膀,颇有教育谭老爷子的模样。

    谭老爷子陪着笑脸。不时附合两句。

    主桌除了他们俩人外,还有谭德财和另外五个年龄与谭德财相仿的男人,都是吴家人,个个表情有些嚣张。

    吴氏和另外三名妇人陪坐在一旁的方凳上,四人面上都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坐在主桌的吴家人,除了表情看着令人厌恶外,坐相倒还端正,而另外几张长条凳上十来个年轻人则太轻狂,背靠墙壁。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痞性十足。

    见他们这模样,七朵的怒火就蹭蹭的直往上冒。真想上前每人抡一巴掌泄火。

    看着七朵和六郎进来,有两三个年轻人立马用放肆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着。

    七朵无视,提着陶壶去主桌给大家添水。有人喊住她,“喂。小丫头,也给我们弄些茶水来喝喝。都渴死了,你们谭家怎么待客的。”

    七朵循声看过去,眸子里立马滑过凛冽的光芒,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这人左边脸颊上有黑色的东西,不过不是痣,而是瘊子,坐在最角落的那条长凳上。身穿一身褐色的短打,贼眉鼠眼,年约二十五六的样子。

    站在她身旁的六郎立马用小手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握着,在提醒着她。

    瘊子男人一开口,立马传来无数声附合。

    谭老爷子忙说,“七朵,快去沏些茶,拿些碗过来,给众位舅舅表哥们添茶倒水。”又忙着对吴大外公赔礼,“真是对不住,只顾着说话,倒忘了吩咐孩子们一声。”

    “这种小事,哪儿还用吩咐,你要是去我们家,不用开口,吃得喝得全端上,这是最起码的待客道嘛。”吴大外公面现不屑之色,讽谭家人不懂礼。

    只不过是来我们谭家说事,却趁机偷东西,好一个‘知礼’的吴家人啊,七朵在心里冷笑一声,

    “是。”她面上却乖巧的应了,然后牵着六郎离开。

    她现在可以肯定,东西绝对是瘊子男所偷,不然六郎不会说得那般精确。

    进了厨房,不等七朵问,六郎就说,“三姐,那个说话的男人就是长黑痣的,还有一个和他坐在一起,穿蓝色长褂那个。”

    七朵点头,知道他说得是谁,瘊子男坐在最里面,紧挨着他的就是一蓝衣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

    “你们俩瞧见了,没去找人家吧?”徐氏忙担心的问。

    “娘,我们不是傻子,怎会去问。”七朵笑了下说,她已有了打算。

    正准备说话时,厨房被推开,谭德金拉着谭德宝进来,边走边说话,“老四,你冷静些,先进来再说。”

    “爹平日里对家里人倒狠得很,怎一见外人就变成软脚虾,真是将我们老谭家的脸都丢光了。”谭德宝恨恨的骂,用力挣了谭德金的手,一屁股坐在柴堆上。

    徐氏则有些疑惑的问,“四叔,你怎和德金一起回来了?”

    “在路上遇到,听大哥说了家里的事儿,我能不回来嘛。大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准备做饭给他们吃?怎不用些老鼠药将他们给药死。”谭德宝像个炸药筒一样,火气充天。

    七朵本来也是满腔的怒火,听了谭德宝的话后,心情豁然间无比开朗,忍不住笑了起来,“四叔,你这建议不错,药了之后拿去集上卖卖,兴许还能卖几两银子,嘿嘿。”

    谭德宝看了看七朵,这邪气十足的话让他也咧嘴笑了下,“你这丫头比我还狠。”

    徐氏轻拍了下七朵的肩。嗔,“朵。别胡说。”

    然后劝谭德宝,“四叔。消消气,爹也是为了家里人都好好的,要是真的与他们吵起来,到时吃亏的可是咱们家。”

    谭德金也准备来劝时,七朵忙喊了停,“爹娘,四叔,现在不是分谁对谁错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出了这口恶气。将场子找回来。同时,他们还偷了我们房内的东西。”

    简单说了下瘊子男偷东西的经过。

    这下谭德金也怒了,更别提谭德宝,要不是徐氏和七朵、六桔她们挡在门口,他们俩人已经冲进上房找瘊子男算账了。

    “朵,你说该怎么办?”谭德金问七朵,声音有些粗。

    他不问徐氏和谭德宝,却问七朵,这让谭德宝讶了下。七丫头几时在大哥心中如此有份量?

    七朵也不含糊,说,“咱们先去将族长请过来,至于这顿饭吴家人能不能吃得上。就得看他们配不配。”

    然后她细细说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大家认真听着。

    谭德宝和谭德金点头,但又有些担心。“六郎行不行?”

    “我行。”六郎拍着瘦弱的小胸口,表情十分坚定。

    谭德宝说。“好小子,放心。有四叔在,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七朵对着六郎耳畔悄悄说了几句话,他点了点小脑袋,去上房悄悄将谭老爷子喊出来。

    谭德金他们担心六郎不一定能喊来谭老爷子,可七朵自信能喊来。

    果然,不出片刻功夫,谭老爷子就随着六郎匆匆来到厨房。

    “老四,你回来我就放心了。”看到谭德宝,谭老爷子多了一些安全感。

    谭德宝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怨道,“爹,你怕那些人做什么,他们还能将你吃了呀,真丢人。”

    谭老爷子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咬牙怒,“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嘛,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我要不退一步,和他们打架去啊。”

    “打就打,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谭德宝梗脖子。

    谭德金和徐氏忙劝,“四叔,少说两句。”

    场面一下子就开始变僵,七朵十分无语,忙道,“爷爷,四叔,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谭德宝复又坐在柴堆上,不说话。

    谭老爷子轻轻颔首,谭德金将七朵的想法说了说。

    “好,就这样办,你们小心些,老二这死东西也不知跑去哪儿,到现在没见个鬼影子呢,这事你们就多费些心思了。”谭老爷子这次没有犹豫,能讨回面子,他当然同意。

    谭德金、谭德宝两人拎了一坛酒去了谭族长家,临走前,七朵又细细叮嘱了老爹几句,要将事情办得妥当。

    谭族长年近六旬,不但是谭姓的族长,且还是雨坛镇的里正,在庄子里十分有威信。

    族长家离谭家很近,他也早知谭家出了事儿,见谭德金兄弟提酒上门来请,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

    做了一些安排后,他背着双手,跟着谭德金兄弟来到谭家。

    族长一进院子,七朵立马去喊来四枣、八梨,让她们一起去上房送茶水。

    四枣十分不乐意,撅着嘴说道,“我不去,要去你去。”

    “四姐,你这话没道理吧,那可是你外婆家的人,理应是你去招呼吧。”七朵不客气的驳斥。

    “姐姐去。”年幼的八梨拉了拉四枣的衣裳。

    四枣瞪了七朵一眼,十分不情愿的跟着七朵一起去送水。

    七朵拎了两壶热水,四枣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碗,身后跟着六郎和八梨,四人进了上房。

    “怎么才来,都渴死了。”见到他们,立马有人出声抱怨。

    “给。”七朵像没听见,只是将另一只水壶递向四枣。

    她眼睛瞟向主桌那边,谭老爷子让出了主位,让谭族长坐了,他坐了谭德财之前的位置,族长正与众人寒喧。

    谭德金和谭德财兄弟俩人立在桌旁,像两尊门神一样。

    七朵向六郎看了一眼,他立马利索的从篮子里拿了几只碗,挨个递向坐在长条凳上的吴家人,七朵负责倒水。

    四枣带着八梨给其他人倒。

    七朵和六郎特意选择的是瘊子男所在的方向。

    走到瘊子男身旁时,七朵留心看了看瘊子男和蓝褂男人,虽然是坐着,但依然能看出瘊子男的胸前似有些鼓囊。

    那个生肖雕像有成年人的两只拳头大,要想贴身藏着让人看不出,很难。

    七朵怀疑瘊子男他们以为是纯银的,所以就偷了。

    “六郎,快给这位舅舅还是表哥拿碗。”七朵轻拍了下六郎的肩膀,指着瘊子男说,并借故询问他的身份。

    “表哥。”瘊子男没说话,蓝褂男闷闷替他应了。

    “哦。”六郎应了下后看向瘊子男。

    只是他没有去拿碗,而是忽然扑向瘊子男的怀里。

    “喂,你干什么?”瘊子男大怒,伸手去推六郎。(未完待续。。)

第64章:挑拔离间

    七朵为六郎捏了把冷汗,担心他会怯场。

    六郎面对瘊子男的训斥,没有害怕,只是眨了眨大眼睛。

    他伸出柔软的小手,向瘊子男脸上摸去,一本正经的说,“表哥,你别动呀,你脸上有只苍蝇,我帮你捉了。”

    六郎说得十分认真,话毕,紧紧抿着小嘴,小手用力揪向瘊子男脸颊上那长了两根毛的瘊子。

    “啊哟!”瘊子男痛呼一声,用力拍开六郎的手,骂,“臭小子,眼睛瞎了你。”

    其他人看过来,没人骂六郎,却都抿嘴笑。

    七朵用瘊子男的恶骂,十分生气,但暂时只得忍着,并佯骂六郎,“六郎,休得无礼。”又对瘊子男道,“表哥,对不住啊,六郎年纪小不懂事,以为那是苍蝇,也是一番好意,你别生气啊。”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六郎年幼,不识瘊子很正常,他此举只是表现出天真浪漫的童趣。

    谭老爷子,谭族长和吴大外公的眼神都扫了过来,见无事,又都收回去继续说话。

    七朵道歉,瘊子男也不好对六郎再说什么,只是伸手去推开六郎,“小孩子一边玩去。”

    六郎却不愿意离开,扬着笑脸对瘊子男说,“表哥,你比我三郎哥哥还要好看。”

    三郎今日陪谭德财去了吴家,吴家人都见过,当时就有几位吴家姑娘看他红了脸。

    瘊子男生得丑,现在听六郎夸他长得俊,顿时美滋滋的。要是大人说这话,他可能会认为是讽刺。但小孩子不会撒谎。

    “真的嘛?”瘊子男问,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嗯嗯。”六郎用力的点着小脑袋。一脸的真诚。

    瘊子男身旁的蓝褂男不屑的嗤六郎,“你小子年纪不大,倒会拍马屁。”

    “表哥,这儿没马放屁,怎么拍呢?我平时放屁,只听到声,却看不见,表哥你能教我怎么拍嘛?”六郎妙问蓝褂男。

    蓝褂男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七朵在主桌添水。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这下轮到她惊诧,反应好快的六郎啊。

    她不知,六郎因生病,比一般的孩子更加成熟懂事,可能是自幼就体会到人生的不易吧。

    “哈哈!”听到这话的人都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点着六郎笑,“这孩子说话有趣。”

    瘊子男的长脸上堆满了笑容,并对蓝褂男说。“你懂什么,小孩子说话最真。”然后问六郎,“小子,你说我和这位表哥。谁长得更好看啊?”

    你们俩长得都难看!

    六郎的心里话,但还是装作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然后嘟了小嘴看瘊子男的胸前张开的领口。里面隐隐露出红色来,他微垂的眸子动了下。

    “你。”六郎指向瘊子男。然后趁他高兴乐不可支时,小手飞快的伸向他衣服里。

    “喂。小子,你干什么?”瘊子男反应过来后忙去阻止。

    可已经迟了,六郎已经快速从他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着东西来,哧溜一下往后退了几步,将红布展开。

    里面包得赫然是一尊银色的牛雕。

    “表哥,这是什么东西,好漂亮。”六郎大声问,并将手中的牛雕高高举起,让主桌这边的人也能看得清楚。

    六郎的声音很大很脆,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从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谭德金的眼睛顿时瞪大,他一眼就认出是什么。

    瘊子男没料到六郎会将这东西拿出来,眸底滑过慌乱。

    他忙站起来身一把抢了回去,心虚的答,“这是我娘送我的传家宝,你要是弄坏了,将你卖了也赔不起。”

    在东西被六郎拿出来之际,七朵就立马跑到六郎身边,同时看清了牛雕的样子。

    瘊子男的东西刚入怀还未捂暖,谭德金就跑过来,大手向他一伸,眯眸道,“小兄弟,将你的传家宝借我瞧瞧。”

    “不行,传家宝怎能随便示人。”瘊子男忙摇头拒绝。

    “传家宝?”谭德金冷哼一声,“我怎么看着这样眼熟,与我家被偷的一样呢,快拿出来。”

    他的声音严历了几分。

    谭德宝也站了过来,冷冷道,“你难道要我来动手嘛。”

    瘊子男下意识的紧捂胸口,并向谭老爷子喊,“亲家爷爷,你们谭家人这是土匪嘛,看到好东西就眼红想抢啊。”

    脑子反应倒快。

    吴大外公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瘊子男平时的为人,他十分清楚,很后悔带他来。

    但此刻却不能不管,他立马老气横秋对谭老爷子说,“亲家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也未免太欺人了吧。”

    谭老爷子笑着拱拱手,问谭德金,“老大,这怎么回事?”

    谭德金对六郎说,“六郎,告诉族长爷爷是怎回事,不要怕。”

    六郎点头,七朵牵着他走到主桌。

    他声音虽稚嫩,但事情经过说得很详尽。

    “小兔崽子,你胡说八道。”瘊子男和蓝褂男立马出声反驳。

    他们看向六郎的眼神十分凶狠,再也不觉得他可爱有趣了。

    谭德宝脸色阴沉着骂,“你们是畜生养的嘛。”

    “你竟然骂人?”瘊子男眼神凶狠,作势要撸袖子。

    而其他吴家人也都站了起来,想打群架的节奏。

    七朵眸子眯了眯,走过去,脆声说,“这位表哥,你能骂我弟弟,我们为什么不能骂你,你要真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敢将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大家看看,这不正好还你一个清白嘛。”

    谭族长立马颔首,对吴大外公说,“吴亲家。七丫头说得十分在理,你让那位小哥将东西拿出来。给德金他们仔细瞧瞧。

    那位小哥要是没做这种事,德金他们定不会冤枉了他。”

    “这天下间想像的东西多得是。要是谭老大一口咬定那东西是他的,那宏哥儿和亮哥儿岂不就蒙了不白之冤。

    俗话说得好,捉奸拿双,抓贼拿脏,既然那孩子瞧见了,他当时为什么不喊不叫,要是当场抓住了宏哥儿和亮哥儿,老夫我一句话不会说,反而替他向你们谭家赔礼道歉。”吴大外公反驳。不同意拿东西。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现在不可能当面抓现形了。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天下间相同的东西多,可不同的东西也同样多。

    七朵往前站一步,清亮的眸子直视吴大外公,微笑着说道,“大外公,您的担心也很有道理,不过。想要分出这东西到底是谁的,十分简单,让这位表哥和我爹分别说说那牛雕是何模样,谁是谁非一眼就看出来了。”

    吴大外公见七朵说得这般笃定和自信。猜到牛雕和一般的不同,可能有什么奥妙。

    他可不敢应下话茬,不看七朵。却对谭老爷子冷冷说道,“亲家公。你们谭家真是好家教,未经长辈的许可。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如此对老夫如此说话,莫菲你们谭家是黄毛丫头当家不成,哼!“

    怎么?知道谭老爷子好那张老脸,想借此挑拔离间是不是?

    七朵不齿吴大外公的所为,接话道,“吴大外公,此言差矣,爷爷是我们谭家家主,不可能事事都亲历亲为,一些小事就让我们小辈去处理,以此锻炼我们处事的能力。

    我爷爷心胸宽广,为人宽厚仁慈,处处以礼待人,从不仗势欺人,今日你们吴家远来本是客,眼下出了这等丑事,我爷爷要是出面说话,是担心吴大外公您的面子不好看。

    当然,此乃大家风范,吴大外公您肯定不明白,有所误会在所难免。”

    这是笑话吴家粗门陋户,不懂礼教,仗势欺人。

    吴大外公一张脸黑如墨。

    谭老爷子本来有些发热的面孔更热,不过是激动的,暗赞七朵这话说得好,抬了谭家踩了吴家,真是乖孩子。

    要是平日,他也许无此感觉,可今天一直被吴大外公狠狠的压一头,一口恶气憋在心中十分难受,此刻见吴大外公敛了得意嚣张的笑脸,他十分愉悦。

    当然,他没有被激怒,主要是七朵先前在厨房早就提醒过,说吴大外公可能会挑拔离间,爷爷千万别上当生气,由我来说就成。

    七朵不理吴大外公泛紫的脸,而是看向谭族长,福着身子行礼,“族长爷爷,全场就数您辈份和资格最长,也最受人敬重,这事求您来判个公道吧。”

    “好。”谭族长满意的点头,当下道,“吴亲家,七丫头方才所说的法子十分好,让那位是宏哥儿还是亮哥儿将东西拿出来,让他们和德金分别说出个道道来,简单明了,就这样办吧。”

    谭族长话一出,吴大外公不好再坚持,只得对瘊子男摆摆手,“将东西拿过来。”

    谭德金和谭德宝一直站在瘊子男面前,提防他耍什么花样,此刻不由瘊子男愿不愿意,兄弟俩拉了他就到主桌前。

    瘊子男万分不情愿的将东西拿了出来,递向谭族长。

    谭族长伸手接过,问,“这既然是你的传家宝,那你说说它是用什么制成的,可有什么其他用处?”

    “让他先说,万一我说了,他跟在我后面学,怎么办?”瘊子男的鼠眼一转,立马想出这招。

    谭德金瞪他一眼,冷笑,“放心,我绝不会和你说得一模一样,我先出去,你快说吧。”

    然后他背着双手离开上房,以示公正。

    这下瘊子男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这是银制,就是普通的牛雕,没什么特别之处。”

    “胡说八道!”谭老爷子怒斥,“这是鎏银,这是我父亲当年为我五个儿子所打制,根据属相,并刻有名字和生辰八字,老大是属牛,生辰八字是丁丑年八月初五日亥时。”

    谭族长认真一看,牛身上果然刻有谭德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与谭老爷子所说一字不差。

    不用谭德金来说,事实已经明了,他笑着递向吴大外公,“吴亲家,你也瞧瞧吧。”

    吴大外公一张老脸终于变红,十分尴尬的接过牛雕,胡乱的了看了看,半晌说不出话来。

    瘊子男不识字,当时偷东西时又匆忙,根本不知牛身上会有如此明显的证据。

    谭德金此时进来,将谭老爷子一番话复述一遍,同时还说道,“牛眼是个机关,按下可以打开,牛肚中有一张纸纸,上面有我四个孩子的生辰八字。”

    谭老爷子将机关打开,从牛肚中拿出一张红纸,又递向谭族长。

    “你们这是栽脏陷害,那东西不是我的,是那孩子故意塞进我怀里的,你们无耻。”瘊子男见此,开始耍起无赖来。(未完待续。。)

第65章:狼狈不堪

    吴大外公正因瘊子男的所为气得肺痛。

    瘊子男这句话让他眼睛一亮,立马也说,“宏哥儿向来老实,不会说假话,你们谭家真卑鄙,用阴招来害人,啊呸!”

    与吴氏坐一起三个妇女也窜过来,一起张着大嘴嚷,“你们老谭家不要脸想欺人,告诉你们,门儿都没。

    我们老吴家个个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儿郎,名声可不容你们这样糟践,你们今天要是不将话说清楚,我们老吴家决不会饶了你们。”

    七朵承认,她被吴大外公给打败了,赵氏够无耻了吧,但与他相比,还是太单纯。

    谭族长气得老脸通红,怒砸了手中的茶盏。

    他食指点向吴大外公,变了脸骂,“吴家豪,从我进屋到现在,一直看在大家是亲戚份上诸多容忍,就希望你们认个错,赔个礼,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嘛。

    谁料到,你们老吴家一个个在那儿红口白牙的睁眼说瞎话,真当我是孬子啊。吴世宏和吴世亮,偷鸡摸狗打架样样精,到了你吴家豪眼中,倒成了老实厚道的,你这不是放屁嘛。”

    吴家豪被谭族长指名道姓骂得脸忽红忽白,像开了染缸一样精彩。

    他见吴家众人看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心底生了歹意,不管怎么样,今儿也不能丢了这脸。

    他抬了头,直视谭族长说,“谭族长,您不用这样损我,咱们就事论事。

    秋莲嫁来老谭家近二十年。辛辛苦苦的为老谭家养儿育女,孝顺公婆。在儿子亲事上只不过多说几句话,被婆婆毒打一顿还要赶出家门。

    这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这不是欺负我们老吴家是什么?

    秋莲父亲去得早,我这做大伯的不能眼睁看秋莲被欺负,只要亲家公一句话,答应不赶秋莲出门,往后好好善待她,将二郎的亲事风光体面办喽,我们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这话十分过份,只字不提吴世宏和吴世亮偷东西一事。反而还要干涉谭家的家务事。

    而且不是商量,是命令,你谭老头必须这样做,否则我们老吴家绝不饶你。

    这次不用谭族长说话,谭老爷子拍桌怒了,“吴氏动手打婆婆,你们老吴家就是这般的家教,此等恶媳我们谭家要不起,。

    还有我谭家家务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就算是吴氏亲娘来,她也管不了二郎之事。

    之前对你们笑脸相迎,处处忍让,那不是怕你。只是不屑与你们一般见识,你们莫将客气当福气。”

    “秋莲的事,我还就管定了。你又待怎样?”吴家豪也拍了下桌子,气焰十分嚣张的喊道。

    “吴家豪。你想在我们谭家撒泼,先得看有没有这能耐。”谭德宝洪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眨眼间。他从门外进来,手中拿着一把铁枪,威风凛凛。

    被谭德宝指名道姓,吴家豪脸色越发难看,冷冷道,“谭老四,你太不自量力,就凭你一人,敢说这大话,当我们吴家男儿都纸扎的么。”

    “谁说我四叔是一人,你们向外面看看吧。”七朵也同样用冷眼扫了扫吴家豪,小手对着门外指指。

    吴家人忙探头向外面看去,一瞧之下,都变了脸色。

    不知何时,谭家大院里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延伸到门外。

    吴家豪脸色终于变了,难怪谭家人忽然变了脸色,原来是早有了准备。

    “谭族长,你们这是仗势欺人!”吴家豪狠狠的拍桌子。

    “呵呵,好说好说,这都是跟你们老吴家学的,这架准备怎么打,你想好了没?”谭族长打了个哈哈,笑得爽朗。

    吴世豪气得差点儿吐血,却也无计可施,这在谭家的地面上,他翻不出浪花来。

    “谭族长,这都是误会,您知道我这性子像那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今日之事的确欠考虑,欠考虑了。”吴家豪眸子一转,立马开了笑脸。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像条狗一样开始巴结讨好谭族长。

    他之前一直想在谭家多待一会儿,好耍耍威风,现在却一刻也不想再停留了,对着吴家人挥手,“时辰不早了,我们也不打扰亲家公了,赶紧回吧。”

    吴家人灰溜溜的垂头向外走,他也准备走。

    不等谭族长开口,吴氏就急了,一把扑过来拽住吴家豪的衣袖,“大外公,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你自己想办法。”吴家豪咬牙低语,然后甩了吴氏,抬脚就走。

    “且慢!”谭老爷子出声喊。

    这是谭族长示意他说的。

    “亲家公还有何吩咐?”吴家豪十分客气的问,心里是气得吐血,面上却笑脸相迎,真是难受之至。

    谭老爷子微笑着道,“亲家大外公,今日之事还未了,你怎能离开,将那件事解决后再离开吧。”

    吴家豪知道他所说的两件事指得是吴氏和吴世宏吴世亮偷东西,只得重新坐下。

    谭老爷子续道,“吴氏打婆婆,这是大逆不道,犯了七出之条,当休。那两位小老表偷盗,理应送去官府问罪,吴大外公,这个处理合情合理吧?”

    表面是在问,实则是决定。

    终于正式说出休弃,吴氏面色顿时煞白,也哭着向吴家豪乞求,“大伯父,求求你帮我说说好话,我不要被休啊,我不要啊。”

    吴家豪双手的拳头紧紧攥起,瞪了眼吴氏,骂,“不成器的东西,身为人媳,孝顺公婆本就是份内之事,有话应该好好说,怎能动手。要是你父亲在世,定会一棍子打死你。”

    骂完吴氏后。他厚着脸皮对谭老爷子和谭族长说,“亲家公。谭族长,秋莲此次的确做错了。是我们吴家教育无方,让你们受了气。

    不过,还请亲家公看在几个孩子和这些年的情份上,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让她往后好好孝顺二老。要是再敢犯错,不用亲家公亲家母动手,老夫我第一个不饶他。”

    同时对着吴氏低斥,“还不跪着求情去。”

    吴氏醒悟,立马跪在谭老爷子和谭族长俩人面前。狠狠的磕头求着,二郎带着四枣和八梨也来跪着求。

    谭族长看看谭老爷子。

    谭老爷子轻叹一口气,抬抬手,“此事等会儿再说吧。”

    事实上他根本没想过要让谭德财休吴氏。

    吴氏虽然有很多缺点,甚至有些蠢,毕竟为谭家生了两个孙子两个孙女,没功劳也有苦劳,且也容易拿捏。

    赵氏让谭德财他们去找吴家人,只不过是想让吴家人好好教训教训吴氏。让她谨记为人媳的本份。不能说她打了婆婆,就这样算了,那往后其他媳妇还不效仿,还没个规矩。

    只是后来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像罢了。

    吴氏见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松了口气,赶紧磕头道谢。

    谭老爷子看吴家豪。“亲家大外公,你们先回。两位小老表留下见官。”

    他伸手指向吴世宏了吴世亮。

    “大爷爷,救我们啊。我们不要蹲大狱啊。”吴世宏和吴世亮赶紧向吴家豪跪下求情。

    吴世宏两人父亲也跪下向吴家豪求,“大爷爷,他们二人一时糊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他们。再说,您要是不喊我们来这,也不会出这事。”

    语气中多有埋怨。

    吴家豪狠毒的眼神死死剜了几眼吴世宏和吴世亮,恨不得将他们俩人给剥皮抽筋,要不是他们俩做出这种丑事,现在哪儿会弄得这样狼狈不堪。

    可又不能真的让他们进大狱,只得低声下气再次求,“谭族长,亲家公,求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宏儿和亮儿是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进了大狱,孩子和老人可怎么办。他们是一时糊涂,就饶了他们这次,往后我一定会督促他们洗新革面重新做人。”

    “亲戚?呸,我们老谭家没你们这样无耻的亲戚。”赵氏森冷的话传来。

    七朵侧脸,杨氏和徐氏陪着赵氏从房内走了出来。

    吴家豪一张老脸顿时拉得像猪腰子。

    可此时此刻,他不敢再耍气斗狠,只有唯唯喏喏连声称是,并再次恳求谭族长。

    谭族长与谭老爷子装模作样商量了一番后说道,“这样吧,我们请来保长,让吴世宏和吴世亮俩人写下认罪书,万一事后,他们又跑来故伎重施时,我们好请官府查办。”

    吴家豪不想答应,可不得不答应。

    很快,谭德金跑去请来保长,让吴世宏和吴世亮写下认罪书,并签字画押,同时谭族长,谭老爷子,吴家豪,吴世宏他们的父亲,都做了见证人签字画押。

    一切妥当之后,吴家豪带了吴家人夹着尾巴走了。

    “哈哈,痛快!”谭老爷子靠在太师椅上,双颊通红,美滋滋的轻啜一口茶后,忍不住又高声笑了。

    已经不知这是他第几次独自发笑。

    他只要一想到吴家人最后的怂样,就喜不自胜,不由自主想笑。

    下午吴家人离开后,为他们准备的饭菜在七朵建议下,请了后来来助威的谭家庄村民,当然还有谭族长。

    谭老爷子特意拿出上次郑婉如送的状元红,嗜酒如命的谭族长顿时两眼放光,畅快的痛饮,喝得宾主尽欢。

    庄上的村民对谭家的款待也十分高兴,都对谭老爷子说,下次有什么事只管招呼一声就成。

    刚刚送走了族长和村民们,赵氏在指挥着媳妇们和孙女们收拾碗筷和院子。

    忙活了近半个时辰,所有东西才收拾停当,一家人都应谭老爷子要求齐聚上房。

    谭老爷子坐直身体,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七朵身上,目光变得十分柔和慈祥。

    “今日之事能妥善解决,最后让吴家人夹着尾巴离开,七朵功不可没,好孩子。”谭老爷子笑眯眯的夸七朵。

    不等七朵自谦,谭老爷子又将矛头指向谭德银,“老二你也是的,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需要人商量时,你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要不是老大老四在家撑着,又有七朵出主意,你现在回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当时面对吴家人,他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支柱,若五个儿子当时都站在他身后,就算实力上还有悬殊,但他铁定骨头会硬好几分,不会显得那样窝囊无用,被吴家豪骂得连屁都不敢放一声。

    “我……我当时给小虎他爹看墓地,也不知家里出了这事儿。”谭德银白着脸为自己辩驳。

    “呸,你当我是孬子不是,我让四郎去邻村小虎家找你,人家说你上晌就离开了。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到底去了哪儿?”谭老爷狠狠啐了口,拍着桌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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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赵氏的阴招

    见谭老爷子发火,谭德银瞟了眼杨氏。

    杨氏领会,忙轻轻推了下赵氏,低唤,“娘。”

    赵氏抿了抿唇,对谭老爷子摆摆手,“好了,别扯这无用的事儿,先将吴氏那事给处理了再说吧。”

    吴氏听到赵氏提她,身体情不自禁抖了抖。

    不等谭老爷子开口,她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跪在了赵氏面前。

    吴氏从袖笼里掏出一块红布,然后展开红布,上面是两个铮亮的银手镯,成色十分好,应值些钱。

    “娘,求您别休我,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这副镯送给娘,算我的谢罪礼。

    娘,你是长辈,我是小辈,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求您别休我。”吴氏捧着手镯求。

    赵氏的眼睛被银镯璀璨光芒晃了下,微眯了眯眼睛。

    她伸手接过银镯,仔细瞧了瞧掂了掂,嘴角情不自向上弯起。

    哼,吴秋莲,你终于舍得将这好东西给拿了出来,还以为你准备带进棺材里呢,想跟老娘斗,门儿都没。

    赵氏用布将镯子重新包好,十分自然的放回自己的袖笼,好像东西本来就是她的一般。

    “那二郎的亲事怎么说?”赵氏不再提休弃一事,转移到二郎之事上。

    这是答应了吴氏的条件?

    七朵半张了嘴,半天无法回神,难道就不说几句体面话什么嘛,就这样赤果果的要了?

    吴氏见赵氏这样问,终于放松了。失了镯子是不甘心,可和面子生命相比。镯子又算什么。现在不给,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赵氏给想着法子要了去。

    “二郎亲事一切听爹娘的安排。他是谭家的孙子,相信爹娘也不会委屈了他。”吴氏恭敬的答。

    这回学了乖,不再说三道四提要求。

    唉,早这样不就好了,哪儿会有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七朵感慨。

    赵氏满意的笑了。

    可这笑容怎么看着有点诡异,还有些阴冷,似有透骨的寒意向骨子里渗透着。

    这是吴氏现在的感觉,她暗道不好,老妖婆可能还有什么阴招没使出来。

    没等她想出赵氏可能会使什么招数。赵氏已经开口,不过是对谭老爷子说话,“老头子,请家法吧!“

    几个字轻飘飘的从赵氏口中吐出,不费吹灰之力,语气十分柔和,无丝毫怒气。

    吴氏却顿时浑身冰凉,后背不断向外渗着冷汗。

    她虽是第一次受家法,但以前曾见过谭家行使家法的场面。只要一想起就会胆颤心惊。

    该死的老妖婆,拿了我的镯子,逼我应了二郎的亲事安排,现在却要用家法来收拾我。你怎么不死啊,老妖婆!

    吴氏在心中恨恨的骂着赵氏。

    要是赵氏一开始就提出用家法,银镯她是绝不会拿出来的。可赵氏却先将所有事解决好,再提行家法。让她防不胜防。

    以为赵氏拿了银镯后就会手短嘴短,不会对她怎么样了。

    吴氏失算了!

    谭德金和徐氏他们也面色变了变。特别是谭德金,除了震惊外,眸底还有痛苦。

    因为十三年前,他曾受过一次家法,那种痛,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七朵没见过家法长什么样,倒有些好奇。

    吴氏拉了赵氏的裤腿哭着求,“娘,求您了,别请家法啊,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谭德财也十分难得的跪下来跟着求,“娘,您大发慈悲,饶了秋莲这一回吧,下回她肯定不敢了。求您,秋莲这身子弱,可受不住啊。”

    赵氏不为所动,冷冷道,“吴氏以下犯上,本该休出谭家,如今我和你爹已经网开一面,你们还好意思来求情。

    此次吴氏这种恶行若不严惩,难保后面不会有人跟着学,为了严肃家规,家法必须请。不然,咱们家还没规没矩没上没下呢。”

    赵氏的眼神不经意往徐氏这边飘了飘。

    谭老爷子也点头赞同,“你娘说得没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次老三媳妇的确做得太过份。就算你不满意二郎的亲事,可以事后再慢慢商量,而不该用这种方法来对付长辈,天理难容啊。”

    说完这话后,他就起身背着双手出去,过了片刻功夫,去面复返,手中捧着一个方形的木盒。

    谭老爷子打开木盒,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七朵终于看清谭家家法长什么样子,这是一根长长的软鞭。不过,整条鞭上布满了硬疙瘩,再细看,那些硬疙瘩的边缘都十分锋利。

    这东西打在身上,恐怕会掀掉皮肉吧,七朵身上冷不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变态的家法,也不知是哪位先祖想出来的,这到底是对付家里人,还是对付仇人呢?

    七朵暗骂。

    这下吴氏要遭大罪了。

    不过没人敢上去劝,因赵氏已经一脚踹开谭德财,骂,“老三你敢再求情,我连你一块儿打,没用的死东西,亲眼看着吴氏打我,你吭都不吭一声,白养了你这畜生。”

    谭德财被骂得一言不发,只得起身站去了一边,暗暗为吴氏祈祷。

    考虑到吴氏是妇人,谭老爷子决定只打十下,由赵氏亲自操鞭。

    谭老爷子让儿子们带着孩子离开,他自己也出了屋子,只留赵氏和三位儿媳在里面。

    七朵他们站在门外,听到吴氏凄厉的叫喊一声声从窗棂间飘出,激荡众人的心房,大家面色都十分沉重。

    门开,徐氏第一个走出来,嘴唇泛白。脸色十分不好,可能是受了刺激。

    赵氏喊了谭德财和二郎四郎进去。过了一会儿,他们抬着吴氏出来。

    虽然身上盖着衣服。但七朵还是闻到了血腥味,吴氏已经晕了过去。

    七朵长叹一口气,这次是真心为吴氏感到难过,她要不是为了二郎的亲事,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下场。

    经了吴氏这一事,谭家人都分别散了回房。

    第二日,谭德财悄悄拿了钱去为吴氏抓了一些止血治伤的药回来,为吴氏治伤。

    吴氏已经醒了,她痛苦的呻吟声在院子上空飘。

    她的血衣四枣拿去扔了。就算洗干净也无法穿,因都打烂了。

    巳时,郑婉如来谭家为赵氏诊病,一进院子就听到吴氏的痛呼,眉毛拧了拧。

    七朵一直在等她,忙迎上去亲热的唤,“伯母好,客人走了吗?”

    “嗯,刚送她坐马车离开。”郑婉如笑眯眯的应。

    昨日谭家发生的事。她已从李嫂口中知晓,一则因当时有贵客在无法离开,二则因得知七朵无事,她放心。所以未过来。

    现在听到吴氏的痛苦声音,猜她是受了赵氏和谭老爷子的责罚,这是别人的家务事。谭家人不说,她自不会去问。

    七朵牵了郑婉如的手去上房。

    “哟。沈夫人来了,劳烦您了。”见到郑婉如进来。谭老爷子和赵氏赶紧起身相迎。

    郑婉如笑着摆摆手,“客气了,谭老夫人,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儿不舒适?”

    赵氏青肿的眼睛她忽视不见,只在心里摇头叹息,这一家子是想做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这样闹腾,不累吗?

    她有些担忧七朵,在这样的家中生活,好累!

    赵氏伸伸胳膊,蹬蹬腿,扭扭头,然后笑着说,“沈夫人,我现在浑身舒坦,只不过这腿不太有力气,其他的倒都还好。”

    郑婉如点头,“您病了这样久,身体还有些虚,正常,我来替您把把脉。”

    赵氏微卷了袖口,郑婉如认真诊脉。

    徐氏和谭德金也闻讯赶了过来,在一旁安静等着结果,不敢出声,面上的表情十分紧张。

    七朵和谭老爷子同样期待郑婉如说出两个字。

    终于,郑婉如松开赵氏的手,面上笑容漾开,“恭喜谭老夫人,您的身体已痊愈,可以再喝两副药补补身体,也可不喝。这几日莫做重活累活,三天后,恢复正常的生活即可。”

    “太好了。”所有人都喜道。

    徐氏和谭德金更是眼中有泪花,总算等到这一天,能为七朵正名了。

    赵氏也笑着拭了下眼角,病了这样久,都不抱希望了,谁料到竟然被治好了,怎能不高兴。

    “沈夫人,劳您再开两副药吧,您的药有用是神药,我要多喝些。”赵氏夸张的笑着说。

    郑婉如也笑,“谭老夫人,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并不好。您之前枉喝了很多药,现在还是不喝为妙,多吃些营养滋补身体的食物,也是一样的。”

    “好,好,我一切听沈夫人的安排。”赵氏立马点头同意,将郑婉如的话当成圣旨来听。

    谭老爷子也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然后对谭德金说道,“老大,拿些钱去镇上买些东西,晚上请沈夫人一家人吃饭,你娘这条命是沈夫人救的,这大恩咱们一定要好好感谢。”

    说着,他就从袖笼里去掏钱。

    郑婉如看着谭家人喜极而泣,她也十分感慨,还莫名有些心酸。

    她伸手去拦了谭老爷子给钱,认真道,“谭老爷子,不用如此客气,只要谭老夫人身体无恙,健健康康的,我也打心眼儿里高兴。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七朵会被送走,你们要是真想感谢的话,就多谢七朵吧,要不是她去求了我,我不一定会出手来治。

    同时,你们还要感谢谭大哥谭大嫂养了这样好的女儿,谭族长都夸七朵聪明伶俐,遇事不怯弱不害怕不慌张,是十分难得的好姑娘。你们可要善待她,不然,我可就要抢回去当女儿了,呵呵。”

    敲警钟,让谭老爷子他们不要再犯以前的错。

    后来,她感觉说得有些沉重,就开起了小玩笑,让气氛又轻松了起来。

    “七朵能得沈夫人您厚爱,那是她的福气,不过,您要是想抢回去做女儿,先得问过她爹娘,我们可不敢做这主,呵呵。”赵氏笑着说。

    很会见风使舵,向郑婉如表明了态度,不会再随便对待七朵。

    郑婉如欣慰的笑了。

    七朵十分感动,有伯母如此,真是几生修来的好福气。

    送走郑婉如,谭德金、徐氏俩人带着七朵再次去了上房。

    “爹,娘的病现在已经完全好了,那当初德银说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非要将朵送走,您是不是该让他来给我们一个说法。”谭德金说道,眸子里已有怒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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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谭德银的解释

    谭德金这要求谭老爷子无法拒绝。

    也无理由拒绝。

    当初谭德银言之凿凿说七朵克赵氏和六郎,若不将她送走,赵氏性命堪忧,甚至说了最后期限。

    而谭德金夫妇因不舍七朵,被赵氏打骂过多少回,七朵也躲进山芋窖差点儿送命。

    所有一切,都因谭德银那句话。

    如今赵氏病愈,于情于理谭德银都该给谭德金夫妇和七朵一个解释。

    “好。”谭老爷子点了头。

    赵氏本想反对,可想想还是抿了唇。

    她想着要是听了谭德银的话不去看大夫吃药,现在这条命在不在都成问题,也想听听谭德银如何解释这件事。

    谭德银正躺在床上假寐,听说谭老爷子找他,十分淡定的起床去了上房。

    “爹,娘,大哥大嫂。”谭德银从容自若的与大家打招呼,仿佛没瞧见谭德金夫妇那喷火的眼神。

    谭老爷子找他来为何事,他心知肚明。

    他早想好了说辞,所以有恃无恐。

    “德银,方才沈夫人来过,替你娘诊了脉,说你娘已经痊愈。”谭老爷子说道。

    谭德银立马面现喜色,开心道,“真的嘛,太好了,娘,您总算是无恙,这些日子我的辛苦终于是值得。”

    赵氏病愈与你谭德银又有何关系啊?

    七朵极度无语,这人一旦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想听听他接下来又如何胡扯。

    谭德金怒了,不客气的说道。“老二,沈夫人是朵求的。抓药煎药你更没动一根手指儿,你怎么又辛苦了?”

    徐氏的眼神中也有着浓浓鄙视。

    谭德银反过来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谭德金。“大哥,你不会真以为娘是吃药吃好的吧?

    “这不废话嘛,当然是吃药好的。”谭德金十分不悦的驳斥。

    “哼!”谭德银从鼻孔中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说,“大哥,早就说过你不懂,你不信。

    当初我让你们将七朵送走,你们死活不听,甚至说些污言秽语陷我于不仁不义。说良心话,当时我真的特别生气难过,想甩手不管这事。

    可我是娘十月辛苦怀胎生下的儿子,要是置娘的生死于不顾,那要遭天打五雷劈的,于是我赶紧去了山上求我师傅。

    师傅见我诚心救母,就传了我一道师门不传之术,每天为娘念经祈福,不然娘现在还不知会怎样。还吃药呢。以前娘不知吃了多少药,你们看有效果没,说了你们也不懂。”

    一副耻笑谭德金是土鳖的口吻。

    神棍啊神棍啊,你就扯吧!

    七朵现在只觉词汇贫乏。无词可以形容谭德银的无耻不要脸,因任何和无耻相关的词用在他身上,都苍白无力。

    徐氏冷着脸问。“既然二叔有这好本事,那当初为何不与家里说一声。让我们天天为娘担忧着。娘的病一好,二叔你就跑过来说是你的功劳。你真将我们当孬子不成?”

    “大嫂,此言差矣,天机不可泄露。当时我要是早说出来,此法就不会灵验。”谭德银一本正经的说。

    七朵微笑着问,“不知二叔问得是什么法子?”

    “此乃我们道家的法术,怎能随意向外人透露。”谭德银做了个道家的手势,一脸郑重的说道。

    七朵点头,又问,“二叔,这样说来,以前您能未卜先知,现在还能治病救人?”

    谭德银斜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叫现在能治病救人,我一直都能未卜先知,治病救人。只是你们不将我说得话放在心上,早听我的话,六郎的病也早好了。”

    谭德金气得只想上前去揍谭德银,徐氏气得面色泛白,不知该说什么。

    谭老爷子和赵氏在一旁静静的听,至于信不信,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

    谭德银不能否认自己未卜先知和治病救人,不然,他这混饭的碗可就丢了。

    而七朵要得就是结果,就等着他自夸海口呢。

    她轻抚了下手掌,喜滋滋道,“二叔,真是太好了,三娘受了那样重的伤,您赶紧去救她一救吧,不是有一句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你三娘那是前世做恶太多,这辈子必须要受此罪,才能洗尽前生的孽障。因此,不可去救。”谭德银说得十分玄乎。

    七朵想笑,忍住了。

    “哦,原是这样啊。”她张着小嘴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后指着赵氏青肿的脸,说,“二叔,依您话中的意思,奶奶受伤的原因也和三娘一样喽。”

    徐氏也想笑了,侧脸看着七朵,满心满眼都是欣慰,说得妙。

    这是变想说赵氏受伤也是前世做恶太多,此生要遭苦遭难。

    赵氏眼神一凛,本能的瞪向谭德银,骂,“老二,你在孩子面前胡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谭德银扫了眼七朵,眸底滑过森冷的寒意,忙对赵氏摆手,“娘,您别听七丫头乱说,我说得是三弟妹,和您无关。您的伤是因您生性仁慈厚道,这辈子总要替家里人受些苦受些委屈。”

    这样一解释,赵氏面色稍缓。

    谭德银也轻吐一口气,恨七朵恨到骨子里。

    可他要是认为这样就完了,大错特错,还有很多石头在等着他呢。

    七朵再次恍然的问谭德银,“二叔,对不起,刚刚是我误会了。奶奶是好人,那么她的伤您就可以医治喽,快将奶奶脸上的伤给治了吧。奶奶病了这样久,好长时间没出去透透气,明儿咱们带奶奶去县城里逛逛,乐呵乐呵。”

    这个建议赵氏十分喜欢。生病了几个月,像做牢一样困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真憋得慌。

    她正好想去县城大梅家一趟。问问谭桂花亲事可有着落,这可是大事呢。

    “是啊,老二,你就给我脸上的伤治治吧,明儿我想出去转转,这个样子可不好出门。”赵氏笑着说。

    谭德银干干的咽了下口水,摇头,“娘,您这伤要是现在治了。那您为家里受的苦就白受了,其他人就会因此而遭罪,不能治。”

    “娘是家中的长辈,我们这些做小辈哪儿能看着娘为我们受苦,那岂不是不孝,二叔你尽管放心的治,我们小辈不怕遭罪。”徐氏悠然出声说。

    “难道二叔你怕这份罪遭在你自己头上,所以不愿意为奶奶治?”七朵眨着黑眸问。

    眸底闪烁着狡黠的笑意。

    “七朵,我是你二叔。怎用这口吻对我说话?”谭德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甩起架子来。

    七朵微微笑。

    “老二,要是能治就赶紧治,要是治不了。就说实话吧。”一直沉默的谭老爷子开口了,眸子微眯,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爹娘。当然可以治,只是并非立竿见影。要过几日才能全好。”谭德银应着。

    “要几日?”赵氏问。

    谭德银没说话,只是伸出左手。张开五只鸡爪子。

    “要五天?”赵氏再问。

    谭德银点头。

    七朵忽然问谭老爷子和赵氏,“爷爷,奶奶,你们信不信二叔所说的这些话?”

    “信,当然信。”赵氏毫不犹豫的答。

    关键时刻,她当然站在谭德银一边。

    谭老爷子没回答,反问七朵,“七朵,你为何这样问?”

    七朵答,“爷爷,因二叔的话我越听越糊涂,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着要是爷奶明白,能否解释给我听听。”

    谭德银这些胡话,她不知其他人到底信不信,反正她认为相当拙劣,哄哄几岁的孩子还差不多。

    不想再听谭德银胡扯下去,决定撕开他的面具。

    “有何不明白的,说出来听听。”谭老爷子温和的抬抬手。

    七朵也不知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是想帮谭德银,还是会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回来。

    但她什么都不惧,直接说道,“爷爷,二叔说他治奶奶脸上的伤要五天,可大家都知道,奶奶脸上伤不重,不去管它,五天也能好,这一点我糊涂了,二叔如此超群的医术,怎会和不治疗的效果一样呢?

    还有上次三郎四郎哥哥受伤,二叔为何还要去抓药,那岂不是浪费钱嘛?

    二叔说他能未卜先知,为何三桃姐姐差点儿被人抢走?为何三娘还会将奶奶打伤?吴家人来闹事时,二叔不知去向,莫非他就是知道会发生这事,故意躲了起来,特意让爷爷您蒙受奇耻大辱?

    爷爷,我愚钝,您能为我解释一下么?”

    “老二,你解释给七朵听听。”谭老爷子声音依然平静无波。

    但要仔细看,能发现他双手的青筋突起,似在极力隐忍着。

    谭德银恨不得上去一脚将七朵踹去天涯海角,这样就不会被逼得要窒息。

    “七朵,你年纪小不懂,就别乱说。”谭德银先斥了七朵,然后正色道,“世事皆有因果循环报因,不管是你受伤受辱,全是上世的因,这世才有这个果,天地轮回,因果报应属正常。

    对于这个果,我们应该坦然接受,而不是去逃避,这就是我为何不事先告知大家的缘故。”

    “哦,是嘛,既然因果报应都是应该的,怎么也逃不了命运的安排,那要求神问卦做什么?二叔你为何还要研究算卦之术,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七朵再问。

    屋内很静,所有人都不说话,只看向谭德银。

    想听他又做何辩解。

    谭老爷子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未完待续。。)

第68章:受伤

    谭德银眸中的神色变得凌厉起来。

    这死丫头年纪小小,怎会晓得这样多,再长大些还得了,等着瞧,先让你张狂两天,到时看要你怎么死。

    “我研究这些,只因世上有很多人看不穿参不透,我要为他们解惑。”谭德银十分超然的答。

    仿佛他已得道成仙,不是凡尘之人一样。

    七朵笑了笑,摇头,“二叔,并非是世人看不穿,而是你根本就没参透。未卜先知就是希望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这样就可避免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儿,减少伤害和灾难。

    像上次三桃姐那件事儿,可能前世三桃姐是男人,而韩大少是女人,三桃姐前世调戏了韩大少,此乃因。而果就是这辈子两人身份性别颠倒,再次重演前世的场景,可这既是果,同样又是下一世的因。下一世三桃姐肯定不会饶过韩大少,又会生出其他的果来,这样的因果报应将是生生世世循环,永生不灭,他们俩人该有多么痛苦。

    如果二叔你真能未卜先知,知道三桃姐和韩大少的前世,就该想办法让他俩这世会心一笑泯恩仇。这世无因,下世自然无果,他们俩人从此解脱。

    按二叔你的说法,则是让人们陷入无限的痛苦轮回循环,这难道是道家的精髓?

    还有三娘和奶奶打架一事,二叔您完全有能力阻止,可您没,让奶奶和三娘这世结下了深深的仇怨,唉!顺便再说一句,因果报应乃是佛家所讲究的。二叔您串教啦!”

    七朵说了一大通,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说什么。这些全是前世身边一信佛阿姨说给她听的。

    那位阿姨一向心佛,只要有空就向周围的亲朋好友宣扬佛法。七朵就是其中之一,受了不少熏陶,倒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而其他人则彻底被她给震住了,应该说给绕晕了。

    谭德银白皙的脸此刻变得像黑炭一样。

    出道至今,还没人这样当面指责过,且对方还是一个年方十一岁的黄毛丫头。

    这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

    “好,说得好!七丫头这番话说得有道理,”谭老爷子忽然用力拍了下桌子,并抚了几下手掌。点头夸七朵。

    赵氏则眼神有些恍惚,她在想着七朵所说的因果报应。

    这辈子她打过骂过不少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下辈子她会过得十分惨。

    若真这样,下辈子还是不要做人的好。

    同时又恨起谭德银,恨他明明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儿,也不拦一下,有意看她倒霉。

    谭德银不服气的撇嘴,“好?好什么呀,完全狗屁不通!”

    谭老爷子眼神一凛。锐利的扫向谭德银,“老二,你说我是狗屁不通?”

    “啊,爹。我没有。”谭德银摆手不停。

    “老二,你别再扯那些没用的,七朵的事儿。你给一个说法吧,可不能白白让她受了那些委屈。就为你一句话。她差点儿失了性命,你晚上睡觉想一想。难道就不亏心吗?”谭老爷子用烟杆子重重敲着桌子问。

    “爹,我没有,我是真心为了娘,你为什么就不信我,而信一个黄毛丫头。七朵大字都不识一个,她说得话您也信啊?”谭德银急忙为自己辩护。

    谭老爷子不屑的看着他冷笑,“七朵大字不识一个?呸,告诉你,她识得字不比你少,她自幼有沈夫人教着,见识比你强多了。像今日面对吴家几十号人,七丫头毫不怯场,逼得吴家豪当场就白了脸,要是你,你能做到?呸!”

    吴家之事,让谭老爷子感慨良多,被吴家豪逼得失了面子,结果七朵将他的面子拾了回来,且比失去以前的厚重。

    他怎能不护着七朵?

    七朵识字!

    这又是一个重磅炸弹,让谭德银惊讶不已,这死丫头真是好福气!

    “爹你贬低我,你也没什么面子吧。”谭德银不服气的低语。

    “谭德银,你给老子跪下。”谭老爷子终于变脸,指着谭德银喊。

    “爹!”谭德银不可思议的喊。

    他像被雷劈了一样,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自家老爹那阴沉的脸,知道是事实。

    他转而面向赵氏,“娘,您劝劝爹,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天天累死累活为了家,他却这样对我。”

    赵氏抿抿唇,看向谭老爷子,说,“老头子,算了吧。”

    然后又对谭德金一家人说,“老大,都是自家人,事情已经过了,就算了,别闹得难看,七朵这不是好好的在你们身边嘛。都回吧,这事就这样了。”

    “不行!”徐氏坚决的摇头。

    谭老爷子双手攥了下拳头,霍然起身,拿着烟杆对谭德银的头上打去。

    “啊,爹,你这是做什么?”谭德银发现不对,忙用手去挡。

    烟杆稍偏了下,但还是打中额头。

    “娘,大哥,救命啊。”谭德银痛呼一声,赶紧起身向门外跑去。

    “打死你这死东西,让你一天到晚胡说八道。”谭老爷子扔了烟杆,拎起一张小圆凳子,对着谭德银的后背砸去。

    “老头子,使不得啊。”赵氏急着去拉,可惜已经迟了,凳子正中谭德银的肩。

    谭德银身子往前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但不敢停留,忍痛跑回家。

    谭老爷子实在是太过愤怒,主要的怒点还是下午吴家来人时找不到谭德银,结果他还撒谎。

    谭德金之前想去拉,被徐氏给拉住,现在见谭德银挨了打,她才松了谭德金的手。

    谭德金忙上前拉了谭老爷子,扶他坐下,“爹。有您这态度,我们就知足了。这事就算了,往后我们也不提了。”

    “唉!”谭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点点头。

    赵氏却不满的骂,“老大你现在才吱声有什么用,老二都差点被你爹给打死了,你还不赶紧去看看,看他伤在哪儿,快去找个郎中瞧瞧。”

    “嗯。”谭德金点点头。

    七朵看着老爹点头,差点儿气摔倒,还去看谭德银,真是太包子了。

    不要说受伤。谭德银就算死了也活该,他本害了原主谭七朵一条命,应该以命抵命。

    徐氏眉手拧了拧,忙说,“娘,二叔此刻正在气我们一家人,德金去不合适,俩人闹不好会打起来,二叔那儿有二娘和孩子们。没事的,我们先回了。”

    然后拉着谭德金出了屋子,七朵跟在后面。

    谭德金却指着东厢,有些犹豫道。“明秀,杨氏好像不在家,我去瞅一眼就回来。”

    “你要是去了。就别再回来,和他们一家人过日子去吧。”徐氏松开他的胳膊。然后牵了七朵,头也不回往月亮门走去。

    “别回来了。”七朵学着徐氏的口吻。也回头对谭德金说。

    谭德金看着妻女的背影,又看看冷清无动静的东厢,面现难色。

    去看谭德银,惹妻女不高兴,不去看一眼,他又不放心,那是他亲弟弟,现在因他而挨了打,怎么也该去看一眼才是。

    正在为难之间,赵氏从上房出来,喊,“老大,你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和我去看看老二。”

    “哦,娘,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等会儿过来。”谭德金点头,可还没走两步,又改变了主意,找了个借口匆匆跑向后院。

    现在赵氏去看谭德银,就不用担心他的伤势,也不用让妻女不高兴。

    谭德金推门进屋,本来正在说话的妻女,忽然全部闭了嘴。

    六桔率先拿着针线活推门出去,紧接着是七朵和二霞,徐氏也掀了帘子进内室,独留他一人在外面,十分尴尬。

    他抓了抓脑袋,厚着脸皮进了内室。

    “明秀,我……我没去。”他搓着的,讨好的笑着说。

    徐氏正坐在六郎的床上缝一件男式旧褂子,头也不抬的说,“去吧,那可是你的兄弟,反正他还没将你女儿逼死。不对,女儿是我一人的女儿,与你无关。”

    “明秀,你别这样。”谭德金讪讪的说。

    “那我该怎样?”徐氏猛得将褂子拍在床上,抬头怒问谭德金,“他谭德银非说我家七朵克奶奶要送走,这是畜生才会做的事儿。他怎么不说三桃四枣五杏克,这是欺负你老实无用,人家几时将你当做兄弟待过,你在那心疼他做什么,难道还怕他死了不成。

    他不是能未卜先知会治病嘛,让他给自个儿治去吧,要是死了,那是报应。”

    之前在上房,谭德银要是诚心说两句软话,说当时算错了,让七朵受了委屈之类的话,徐氏定不会这样的生气和恼火。

    谁知他不但不赔礼,反而还在那大言不惭的说赵氏的病是他治好的,她真是怒从胆边生,真想上前一把掐死他。

    要说以前徐氏还有些信谭德银算卦本事的话,经赵氏一事后,她几乎不信了。

    谭德金被徐氏逼问得哑口无言,默默一人掀了帘子出去,垂头坐在小矮凳上沉思,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伤了妻女的心。

    “啊哟,我不想活了啊,你们出来将我打死算了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门外忽然传来杨氏惊天动的哭喊声。

    谭德金下意识看了下内室,然后开门出去。

    身处内室的徐氏听到动静,也掀了帘子出去。

    杨氏哭喊着向七朵家走来。

    这又是想闹哪出?

    七朵三姐妹从房间闻声出来,看着杨氏,七朵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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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大郎变傻的原因

    杨氏见谭德金夫妇出来,眸底深处闪烁着阴森的寒意。

    她快步上前一把拉了谭德金的胳膊,像个疯子一样叫道,“大伯,你也打死我算了,只要想想我家大郎,我就不想活了哟,这活着也是受罪哟,你打死我啊。”

    徐氏忙上前将杨氏的手拉开,皱眉说,“二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七朵听着杨氏的话,万分不解,还以为她是为谭德银被打一事来闹,怎么好好扯到大郎身上了?

    这件事与大郎又有何关系?

    杨氏揉了揉眼睛嚎,“大娘,当年德银为了你们一家子,费了多少心思,甚至不惜毁了大郎,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们还记不记得这事哟。

    德银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你们高兴了吧,你们这没良心的白眼狼啊,现在你们家的日子好过了,人没事了,就反过来要害我们家德银了,舌头底下压死人啊,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啊哟,这日子没法过了哟,我不想活了啊!”

    为了我们大房,毁了大郎?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七朵听得莫名其妙,可谭德金和徐氏俩人却面现了愧色,一时之间无语。

    “二娘,当年的事我们都还记得,只是,我们并没害二叔,是他想害七朵才被爹打了。”徐氏沉默半晌后,说道。

    音色有些低沉。

    提到七朵,杨氏的怒火又旺了起来,跳起来骂。“大娘,你还好意思提七朵。当年三叔三娘要将她送官打死,是我和德银拼死命的护着。才救她一条命。

    如今她倒好,长大了,翅膀硬了,不但不去报恩,反而想着要害死德银,害死德银后,是不是还想着来我们一家人啊。

    要早晓得是个害人精,当年就不该救,让她死了倒好。省得现在天天兴风作浪,克了奶奶后,现在又来克德银,扫把星哟,害人精呐,老天爷怎么不长眼将她收了去哟。”

    “二娘,你嘴放干净些,谁是扫把星害人精,七朵年纪小。你做长辈的,少说这些缺德话。”徐氏立马反驳,声调拔高。

    杨氏冷哼,“你们家七朵会说话就是反常。自从她会说话后,家里发生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是她惹出来的。”

    “二娘。你要再敢这样说七朵,小心你的舌头。”一直沉着脸未开口的谭德金。终于冷冰冰的说话。

    眼神像刀子一样割向杨氏。

    杨氏不由自主想起上次他拿刀指向她的情景,腿有些软。

    正在这时。三郎匆匆从月亮门那边跑过来,边跑边喊,“娘,娘,爹让您回去。”

    杨氏回头瞪他一眼,不理会,咬牙对谭德金夫妇说,“我和德银从来没亏过你们大房,为了你们大房,我们失去多少东西,你们晚上睡觉也摸着良心好好想想,看亏不亏心哟。”

    三郎已走了过来,伸手将杨氏往月亮门那儿推去,“娘,爹有急事找您。”

    杨氏低声斥,“呸,无用的死东西,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郎也低声说。

    谭老爷子的怒吼声传来,“老二媳妇,你在那儿做什么,是不是嫌老头子我打轻了,快给我滚回去,不然连你一起打。”

    杨氏面一白,十分不甘心的跺了脚,临走前,指着谭德金和徐氏说,“你们摸着良心想想大郎成了什么样子,这样害德银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然后转身走。

    七朵却不依,上前去拦,“二娘,我很想问问,家里哪些事儿是我惹出来的?我是怎么惹出来的?您今天要是不说个清楚明白,二叔能未卜先知,他应该算到,你们家门窗今日又要遭殃,我的名声可不能就这样被人污了”

    “没错,二娘说话太过份太伤人,得还朵一个公道。”六桔也上前拦。

    三郎急了,忙挡在杨氏和七朵六桔之间,陪着笑脸道,“六妹七妹,我的两位好妹妹,别生气了,我娘那话你们还能当真啊,她只不过是气糊涂了一时间乱说的。”

    他又对谭德金夫妇说,“大伯大娘,对不住了今天,我爹受了伤,我娘心中不舒服,也不能去找爷爷,只能跑来这儿吼几句出出气。等她气消了,我说道说道,到时来给您们赔礼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三郎笑得真切,态度诚恳,让人不好意思再发难。

    徐氏拉了七朵和六桔,点点头,“三郎,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不为难你,快回去吧。”

    “嗳,大伯大娘,二妹、六妹、七妹,那我先回了,别气了啊。”三郎笑眯眯的冲他们挥手,然后拉着杨氏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谭德金和徐氏同声叹气。

    二霞忽道,“二叔家,只有三哥明事理。”

    七朵点头赞同,“没错,三哥的性子一点儿不像二叔二娘,上次在镇上,要不是他为我挡了下,我还真逃不了。”

    “唉,回吧。”徐氏摆摆手。

    七朵没挪步子,而是皱紧了眉头问徐氏和谭德金,“爹娘,二娘之前总说二叔为了我们家,毁了大郎,而你们也没反驳,这是怎么回事?”

    “回屋说吧。”徐氏双唇紧抿,牵了七朵的手,向屋里走去。

    一家人在屋子里坐下,二霞为谭德金和徐氏倒了热茶,安静坐去旁边的小杌子上做鞋。

    有些话,是压在徐氏和谭德金心底深处,现在孩子们大了,也不打算隐瞒,就如实说了。

    徐氏怀六郎时因身子虚,一直有些磕磕碰碰,好不容易临盆产下六郎。

    谁知六郎生下后面色泛紫,双眼紧闭。不哭不闹,气息微弱。随时会离开的样子。稳婆怎么拍六郎的屁股,掐他的小胳膊小腿都无济与事。

    郎中就曾说过。徐氏身体底子坏了,以后想要再生孩子,可能十分困难。

    这样一来,六郎可能是大房唯一的男孩,谭德金急得跑去找谭德银,让他想办法救救六郎。谭德银当时面现难色,说这事不好办,谭德金急得给他跪下磕头。

    后来经不住谭德金再三央求,谭德银一脸凝重的答应试试。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前院忽然传来惊天动的哭喊声,原来是大郎从院中那棵桂花树上摔了下来,晕迷不醒。

    而几乎是在同一刻,一直被稳婆折腾着的六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响亮,谭德金和徐氏喜极而泣。

    事后,谭德银告诉谭德金,为了保住大房唯一的血脉,他用大郎后半生换了六郎的平安无事。说这话时。谭德银一脸的痛苦和无奈。

    而且谭德金永远记得谭德银当时说过的一句话,“大哥,我有两个儿子,为大哥你毁了一个。我无怨无悔,我不能看着你绝后。儿子毁了,我还可以再生。但大哥,这辈子只有您一个!”

    为此。谭德金和徐氏一直对大郎心存内疚,平日有什么好吃的。都不会少了他一口。

    谭德金对谭德银更是无比信任和诸多谦让。

    这也是谭德银受伤,他心疼的缘故。

    扯,真能扯!

    七朵听完前因后果后,只有这一个念头。

    不说谭德银没这逆天的本事,就算有,他这样自私无耻的人,又怎会用大郎去换六郎的平安?

    “爹,娘,你们不会真的相信是二叔救了六郎吧?”七朵看着爹娘那一脸的感激和内疚,忙问。

    “不管你二叔做过什么,但六郎这条命真是他救的,不能否认。”徐氏正色答。

    七朵急了,忙说,“爹,娘,二叔的道行有多深,别人不清楚,你们还不明白嘛,他怎有本事救六郎。六郎经稳婆一番急救才醒过来,只不过巧合大郎哥出了事,被二叔给利用了。”

    徐氏瞪了她一眼,忙道,“朵,不可乱说得罪了神灵。”

    六桔和二霞也劝,“朵,别说了。”

    七朵无语看屋顶。

    诸多的巧合,让谭德金和徐氏不得不信谭德银的话。

    好吧,不说这是科学技术不发达古代,就算在现代,相信这些的人也不在少数。

    她不去评价这些人想法的对或错,那是他人的自由,无权干涉。

    可爹娘如此深信谭德银救了六郎,日后肯定会被谭德银用这事大做文章,幸许爹娘为了报恩,而去违心答应一些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要将爹娘这根深蒂固的思想去除,并非只言片语可以办到。

    七朵深深的担忧着。

    而这担忧不无道理,不久就成为现实。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停在沈家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人,身量高大,颌下短须梳理得光滑整齐,一身青色直裰干净利落。

    李嫂早就开了大门,笑吟吟的迎上来,“老爷回来了。”

    “嗯。”中年男人轻应了声,背着双手跨进门内。

    中年男人正是沈楠的父亲沈怀仁,年方四旬,相貌堂堂,只是表情略显严肃。

    一月中约有半月住在书院,便于教学。

    郑婉如从东次间出来,微笑着唤,“回来了。”对他身后瞧,笑容淡了些,问,“楠儿怎没随你一同回来?”

    “夫人,此次回来,我正想与你说楠儿的事。”沈怀仁紧绷的面皮在见到郑婉如后,终于松了下来,漾出一些笑容来,语气温和。

    “楠儿何事?”郑婉如肃了脸色。

    沈怀仁抬了手,轻握了下郑婉如的胳膊,温声道,“夫人莫急,我们进屋来说。”

    郑婉如点头,随他一同进入东次间。(未完待续。。)

第70章:皇上秘事

    沈怀仁进内室换常服,用热水净了面和手,这才坐到桌旁。

    又端起杯子品了几口茶,润喉。

    看他慢条斯理做这些,郑婉如面有急色,催,“老爷,有话就赶紧说,别让我这颗心揪着,你对楠儿又怎么了?”

    沈怀仁轻声笑了下,道,“夫人,看你急得,楠儿可也是我的儿子,我还能将他怎么样。为了他能安心读书,不受他人影响,我决定从现在起,让他住在书院,由青山照顾他起居。”

    青山是沈怀仁的贴身随从,以前在任上,都是青山随侍着。

    “我不同意。”郑婉如立马反对, “让楠儿住书院,那还不像缚在笼中的鸟儿,一点儿自由也没。楠儿十分自律,这些年一直住家中,何时耽误学业,你这不是胡闹嘛。”

    对沈怀仁,郑婉如有敬有爱,却不怕不惧不怯,从不听之任之。

    “少时不努力,老大空悲切,夫人,我也是为了楠儿好。他是很认真很努力,可他毕竟还是孩子,有时不知轻重误听人言。

    像上次那事,想起我还恼火,七朵那孩子以前不说话时,瞧着挺乖巧,怎地一开口,就挑着楠儿去玩,哼!”沈怀仁的脸上忽然敷上薄霜,左手成拳,轻叩了下桌子。

    郑婉如不悦,驳道,“老爷,你太不讲道理,上次之事,我不认为楠儿有错,七朵更没错,他们并非去玩,而我不想我的儿子将来只是一个迂腐冷漠无情的书呆子。”

    她也沉了脸色。并将脸撇去一旁,呼吸有些重。

    沈怀仁见她生气。不忍,缓了面色。

    他轻叹一口气。说,“夫人,我知道你宠楠儿,见不得他受罪,我答应你,先让他在书院住两月。若心思完全沉淀下来,再让他回家来住,这总成吧?”

    郑婉如也不是死拗的脾气,既然沈怀仁让了步。也不再死缠,点头答应。

    不过,心里却在想着过几日找个什么借口,让沈楠回来。

    “这几日与黄大人他们聚在一起,可说了什么,你对重新入仕怎看?”郑婉如转移了话题。

    沈怀仁的面色再次沉了下去,长叹一口气。

    清明的眸子眼神十分复杂,既有愤怒,又有担忧。还有一丝茫然。

    “怎么了?”郑婉如见此,忙问。

    沈怀仁再次长声叹气!

    郑婉如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倒很少见丈夫这般黯然消沉。

    她柔柔握住丈夫的手,轻声道。“老爷,到底怎么了,说出来。让我与你一起承担。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沈怀仁心一暖。反手轻拍了几下郑婉如的手。

    他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道。“入仕一事我不着急,时间尚早,有黄大人他们在。只是听他们说了圣上近况,我为咱们大名朝担忧啊。”

    郑婉如赶紧起身打开门瞧了瞧,见无人,这才重新合上门。

    虽然家中除了他们夫妇,只有何叔和李嫂俩人,可涉及皇上,不能不小心提防。

    她坐到沈怀仁身旁,压低了声音问,“圣上怎么了?”

    “唉,圣上这几年开始痴迷长生不老之术,在宫中遍设坛场,炼丹制药养道士,不知费了多少银子。去年又新招揽了一批所谓的得道‘仙翁’,听信他们之言开始炼制红铅,用摧残宫女身心甚至残害其生命的方法,不顾一切地采取炼丹的原料。

    黄大人他们曾进言,可忠言逆耳,被圣上狠狠责骂了一顿,并说若再有下次,全部罢官回家。唉,可悲可叹啊。”沈怀仁满心愤懑的说道。

    恨皇上的昏庸,忧朝廷的安危和江山社稷。

    “红铅是什么?它的原料与宫女们有可关系?”郑婉如不解的问。

    沈怀仁双拳握了握,面色讪色,似有些不好启齿。

    “你们夫妻二人,还有何话不可说?”郑婉如看见他的犹豫,正色道。

    沈怀仁轻颔首,可就算面对是妻子,还是不好意思大声说出来。

    他附嘴过去,在郑婉如耳畔低声说了。

    “什么?真是混账!”郑婉如得知原因后,忍不住高声骂了句。

    “夫人,慎言!”沈怀仁大惊失色,下意识捂了她的口。

    辱骂皇上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郑婉如推开丈夫的手,面染怒色,道,“他敢做,难道还惧人骂,真是惨无人道,如此下去,咱们大名朝算是……真是太没人性,老爷,咱们儿子从今儿开始不用读书了,全回乡下来种田。”

    她本想骂得更难听,可终究是顾忌对方的身份,有些话生生咽了下去。

    但心中对朝廷已经失望,有如此国君,国家还有何指望,读书还有何用。

    沈怀仁对她耳语说得是当今皇上为了炼制长生壮阳丹,收取童*女经血,并暗暗在民间选择幼女入宫,每次数百人。

    那些道士为了多采经血,用尽各种摧残身体的方法,疯狂采集,这些幼女进宫后不出一年全部全部惨死。

    沈怀仁轻轻拍了下郑婉如的手,温声安慰道,“夫人,不要如此悲观,黄大人和朝中几位阁老也正在积极的想办法,希望能让圣上醒悟,不再迷信什么长生不老之术。”

    “哼,越是身在高位,越是想长生,他哪儿会这样轻易放弃。他哪知世间根本无长生不老之术,那只是痴人说梦罢了,而且他常吃那些丹药,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到头来只会弄巧成拙。”郑婉如冷冷的讽。

    沈怀仁也摇头。

    他当然知人不可能长生不老,否则这世上岂不早就人满为患。

    “老爷,若圣上执迷不悟。我劝你莫再入仕,做一位教书先生未尝不可。闲来无事咱们种田养鱼,家中的田产足够我们一家生活。

    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再过几年,等彬儿霖儿成了家,我们又可以含饴弄孙,多幸福,远比官场上那些勾心斗角要轻松得多。”郑婉如说道。

    沈怀仁的面上也有着平和的笑容,妻子所描绘的这一切,真的十分祥和宁静。

    可他的抱负并不在山野之间,且还有任务未完成。

    “夫人。若人人都不入朝为官,咱们江山社稷怎么办?等我将彬儿、霖儿和楠儿三人的前程安排好,我就辞官引退,到时咱们就可以过着眼下这种宁静的生活。”沈怀仁柔声说道。

    郑婉如也不勉强,只是轻轻点头,“圣上如此,我真的不愿意儿子们再为官,也不知将来是福还是祸。”

    “夫人,莫要太过忧虑。事情总会解决。”沈怀仁温声劝了,然后不想再继续这沉重的话题,转了话锋,带了笑容问。“夫人,你对黄小姐印象如何?”

    “你说得是蓉姐儿?”郑婉如问。

    表情也轻松了些,毕竟朝廷之事不是她一个妇人该去操心的。

    “正是。”沈怀仁微笑着点头。

    郑婉如面上也有了淡淡笑意。“初次见面,看着知书识礼。很斯文乖巧,你怎好好说起这事儿来?”

    “呵呵。黄大人话中的意思,有意想与咱们结成儿女亲家。”沈怀仁笑着道。

    “黄大人相中霖儿还是彬儿?”郑婉如面上也有了喜色,忙问。

    沈怀仁笑着摆摆手,“不是他们,是楠儿。”

    “什么,楠儿?”郑婉如愣了下后赶紧摆手,“不成,楠儿年纪太小,此时议亲尚早。你不曾说过,要等孩子们学业有成之后再谈婚事,怎么现在早早的要给楠儿议亲,真是的。”

    语气多有埋怨,要是沈彬或沈霖,她肯定会考虑的。

    但听说是沈楠,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要是旁人,我可能也不会动心思,可黄大人如今贵为尚书,将来对楠儿的前程大有助力。且蓉姐儿我也曾见过两次,容貌出色,举止端庄,配得上楠儿,要是能成,倒不失为一桩良缘。”沈怀仁说出自己的想法。

    郑婉如不为所动,摇头,“不成,楠儿眼下正在苦读,议亲定会让他分神。蓉姐儿我们只见过一两次,真正的品性如何,都不好说。先多了解吧,这事日后再说,不急。”

    说着,她就起身去厨房亲自做几道拿手小菜给丈夫吃。

    这个话题就此搁下不提。

    沈怀仁侧脸看向郑婉如的背影,眼神变得更加柔和。

    他想起了初见她时的情景,二十年过去,她为他孝顺父母,生养三个儿子,受尽辛劳,无怨无悔。

    此生得妻如此,何其幸也。

    次日吃过早饭,搀着谭德银来了后院七朵家。

    谭德银额上肿了一个大包,颜色是青中泛紫,谭老爷子那一下是真的用了力。

    同时他还用左手顶着后腰的位置,走路的姿势很僵硬,不知是伤了腰,还是伤了背。

    不是来吵架闹事,而是真诚向谭德金夫妇赔礼。

    不知是三郎劝了杨氏,还是杨氏与谭德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大哥大嫂,我对不住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了。”一进屋,谭德银就泪眼婆娑向谭德金夫妇致歉。

    并艰难的抬脚踢了下杨氏,骂,“杨华凤,你这死婆娘,还不快向大哥大嫂赔礼,你好大的胆子现在,竟敢瞒着我跑来找大哥嫂的麻烦,你活腻了你。

    告诉你杨华凤,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下次你要再敢这样胡作非为离间我们兄弟感情,看我不休了你,死东西。”

    杨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堪。

    可看着谭德银敢怒而不敢言,像是担心真会被休了一样。

    她嘴唇嗫嚅着,半天才说道,“大哥大嫂,当时我也是看德银受了伤心里急,一时冲动糊涂才犯了错,你们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

    昨儿说七朵的那些话,都是我一时心急胡言乱说,你们也别往心里话,就将我说得话当作放屁,不用理会。”

    谭德银夫妇刚进屋时,徐氏不乐意理睬,低头依旧缝着衣裳,可视线一直落在笸箩筐中的剪刀上。

    想着俩人要是再来胡搅蛮缠,她就拿着剪刀和他们拼了。

    可现在两人说了软话赔礼,她不好意思再沉默,抬了头。

    谭德金一直在注意她的举动,见她动了,赶紧站了起来,对谭德银说道,“老二,弟妹,我们都是做爹娘的人,任谁也不会看着自家孩子受委屈而不管不顾。想那时七朵差点儿没了性命,我和你嫂子的心情,你们能理解吗?”

    “能理解,当然能理解。”杨氏接话,揉了揉眼睛,说,“大哥大嫂,我也是做娘的人,想当年为了大郎,我肝肠寸断,眼睛都差点儿哭瞎了,又怎会不知你们当时的心情,唉!”

    提起大郎,徐氏和谭德金的心情又多了分愧疚。

    徐氏说道,“二叔二娘,其实我们昨儿去找爹娘,只是希望二叔能为朵正名,谁知后来闹出那些不愉快的事儿,我们也没想到爹会发那样大的火气。”

    “唉,我心里清楚,爹生气,不全为了七朵一事,主要是为老吴家来闹事时我不在家,让他少了主心骨,心里不舒服,这才借机打我几下出气。

    华凤这孬婆娘不分青红皂白,就跑来找你们闹,当时我这腰痛得厉害,实在是爬不起来,不然当时我就撵过来打她一顿为大哥大嫂出气。”谭德银说道。

    处处向着谭德金夫妇,将责任向自己身上揽。

    谭德金更加感动,兄弟就是兄弟,被打成这样,一句怨言都没。

    嗨!

    徐氏心情也稍好了些,但还是纠结七朵克赵氏一事,于是又问,“二叔,今儿只有我们四人,你给我说句实话,当初说朵克娘那事,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事情算是过去了,我们也不会再追究,只不过朵年纪小,背着个克人的名声太难听。”

    谭德银面现尴尬之色。

    他抓了抓脑袋,半晌后才掩嘴咳嗽一声,道,“大哥大嫂,当初那件事儿说起来也真是玄妙得很,一开始的确算出七朵与娘八字相克相冲,且也问过我师父,必须要将七朵送去百里之外,俩人才会相安无事。

    可谁料七朵躲进山窖晕迷后醒来,我再掐指认真一算,却惊诧发现她的命格似乎悄然改变了,并不与娘相克。这也是后来我为何不再提送走七朵,因送走她,也无法治好娘。

    不过,我这人也有个坏毛病,就是死要面子,况且我还是吃行饭的,要是当时向你们说我算错,你们还不得将我骂死。所以……所以就一直死鸭子嘴硬撑着。

    唉,要早知会惹出这些令人不开心的事,影响我们兄弟之间感情,我该一早就说出来,嗨,就为了这张没用的老脸哟。”

    谭德银表情万分诚恳的说出事情前因后果,并承认自己的错误。

    最后,狠狠抽了自己两嘴巴,极度后悔当初的所为。

    事已说开,谭德银挨了打,道了歉,又自己打了自己,谭德金与徐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称原谅了他。

    谭德银和杨氏连声称大哥大嫂通情达理,然后笑着离去。

    七朵听爹娘说了这事后,她也有些迷糊了,不知谭德银夫妇是真心忏悔,还是想耍什么把戏。

    她不愿费神去想这些无用的东西,要是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

    再次想起分家一事儿来,这事忽然悄无声息了,不对劲啊,看样子得想想办法。

    她的视线落在六郎身上。(未完待续。。)

第71章:筹谋(1)

    遵温修宜的医嘱,这些日子六郎一直在服药,咳嗽好了不少,几乎没再剧烈咳嗽。

    有时在院子里与大郎、七郎三人玩耍得高兴时,还会跑一跑,都无事。

    看来这药是真起了作用。

    再这样拖下去,六郎的病可就痊愈了,到时想再提分家,可就难上加难。

    分家这事成不成,还得靠六郎。

    只是该怎样依靠六郎,七朵有些伤神,这事得有人帮忙才成,该让谁帮忙呢?

    她揣着满腹的心思,与谭德金一起,再次去了悦客来。

    牛车上除了柴火,还有竹笋、蕨菜、河蛤和螺蛳。

    今日时辰还早,还未到吃饭的点,悦客来里稍显冷清了一些,但韩和林已在等七朵。

    年叔带着七朵和谭德金去了账房,大家客气寒喧几句后,分别坐下。

    “三日之期已到,河蛤一事,不知韩掌柜是如何考虑的?”七朵开门见山问,不想浪费时间。

    韩和林这次也没有再拐弯抹角,微笑着答,“七姑娘,经过这几日郑重考虑,我决定博一博,同意你所提出的条件。”

    “好,韩掌柜果然也是爽快人,那我们先签一年的契约。”七朵笑着点头。

    其实这事他答不答应,她都无所谓。

    与悦客来签定契约,只不过是早些将银子攥在手中罢了。

    “七姑娘性格爽直,我要是含糊,倒让人见笑。只是这契约,我们能否多签几年?”韩和林爽朗一笑。说。

    七朵正色道,“韩掌柜。先签一年比较好。

    现在您想多签几年,也许一年后您有了其他更好的想法,不想再继续做河蛤呢,到那时这契约可就犹如枷锁。也有可能一年后我有其他打算,眼下这种合作方法制约我的发展,到时我又会苦恼。

    当然,若一年后,我们对现在这种合作方式十分满意,那咱们续签就是。故暂时签一年。对我们只有好处而无坏处,都留有余地。”

    她的假设,都是完全有可能出现的。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谁也不能保证一年后的想法还和现在相同。

    韩和林凝眸沉思后,看向年叔。

    年叔点头,看向七朵的眼神中更多了赞赏,考虑得很周全。

    “行,七姑娘你说得很有道理,那咱们就签一年。年叔。准备契约。”韩和林也爽快的点头答应。

    韩和林知道七朵他们准备契约的可能性极小,早在与年叔做了决定后,他就让年叔拟好契约,只等双方签字画押。

    年叔很快拿着契约进来。对七朵说,“七姑娘,我读你听着。要是认为不妥的地方,咱们再商量修改。对啦。七姑娘可认识什么比较有身份的人,请来做个见证。”

    这话让七朵有两点疑惑。就问,“年叔,这契约我不能看看吗?”

    “当然能看,只是,这上面的字你……”年叔欲言又止。

    七朵这才明白,原来年叔认为她不识字,心中一暖,考虑得可真周全。

    “我认识几个,年叔,让我瞧瞧吧,有不认识的到时您给我说一声。”七朵笑着伸手。

    韩和林和年叔都十分惊讶,没想到她还识字。

    年叔忙将契约递向七朵,表情还带着讶色。

    七朵笑着接过,细致看着,契约简单明了,主要明确双方责任和义务,同时还有违约责任。

    这违约责任主要是针对七朵,担心她将东西卖给其他人,要是发现桐林县其他人有七朵的河蛤,七朵得赔四百两银子。

    七朵眉毛拧在一起,认真想了想,对年叔说,“年叔,您看这一条是不是该改下。

    我保证不在桐林县内出售河蛤,可万一我在其他县卖河蛤,咱们县的人跑去那儿买了,这可不能算我违约呀。

    因为我卖东西时,不可能还查看人家户口吧。还有,万一是其他县的人买了,当作礼物送给了住在我们县的亲戚,这都与我无关呀。”

    “这说得也有道理。”韩和林和年叔点头。

    他们无权阻止桐林县的人去其他县购买,同样也不能要求七朵在其他县不卖东西给桐林县的人,这都不合理。

    “我们可以加一句,经查实后是我在桐林县境内售卖与他人的,那么我应承当违约责任,只要不在咱们县内,那都不算违约。还有一条也要加下,就是悦客来只能从我这儿购买河蛤,否则也算违约。”七朵说。

    “行,年叔,修改后加上。”韩和林点头同意。

    年叔拿着契约下去修改。

    修改后,七朵又认真看了遍,没有发现其他问题,并将契约内容轻声与谭德金说了。

    谭德金低声道,“朵,这些东西爹不懂,但毕竟是白纸黑字签契约,你可得仔细些,别让人给坑了。”

    “嗯。”七朵微笑着点头,对韩和林说道,“韩掌柜,就这样,只是见证人,我真没合适的,必须要吗?”

    有身份的人,她只认识沈家人,可沈楠在学堂读书,不想去影响他。伯母在谭家庄,特意请她来太麻烦。

    在现代签合同和协议,可没有非要第三方的。

    “七姑娘你识字,这见证人可要可不要。”年叔笑着答。

    “那就不要。”七朵笑着摆手。

    于是双方在契约上签字,并按了手印,韩和林还盖了印戳。

    白色的纸上,多了鲜红的指印和印戳,霎时鲜活灵动起来。

    韩和林让年叔去拿了银票过来,他亲手递给七朵,“七姑娘,这是二百两大通钱庄的银票。全省通兑。”

    七朵接过银票时,手微微有些发抖。

    二百两啊!

    刚来这儿时。家里可是一个铜板也没有呢,自己对银子也是一点儿概念没。如今倒也成小富婆。

    和谭家庄那些人比,绝对的富婆啊。

    谭德金更激动,鼻子发酸。

    “多谢,韩掌柜,预祝咱们以后合作愉快吧。”七朵故作镇定的将银票收进袖笼,笑着说。

    “合作愉快。”韩和林也温和的笑了,黑色的眸子闪闪发亮。

    谈完大事,七朵一身轻松的去处理螺蛳。

    年叔陪着七朵向后厨房走去,谭德金去搬柴火和河蛤等物下牛车。

    “七姑娘。你上次送得秘汤可真是好东西,听我们家厨子说,用它做出来的红烧肉是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特别是那些瘦肉,以前吃着粘牙,可现在却鲜嫩爽口,客人们个个吃得高兴。”年叔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嘿嘿,要不是好东西我哪儿敢出手,年叔您对我们如此照顾。可不敢逗您。”七朵眯眼笑得乖巧。

    那天只是对年叔说用在河蛤上,没想到他们倒每样菜都知道放一些。

    这样一来,那一坛子空间水恐怕早就空了吧。

    “这是七姑娘你人好。”年叔面上笑容像花一样灿烂,问。“七姑娘,不知你家这秘汤如何卖?我们掌柜的想买一些,市集上可没这样好的调料。”

    此刻要卖空间水。七朵不愿意。

    与河蛤不同,就算用异能改变它的味道。他人就算狐疑它为什么和其他河蛤不同,可它是真切从河里捞上来的。

    灵泉水则不同。它的来路不能光明正大化,得想方法让它像河蛤一样,能明正言顺的在世间存在。

    这件事看来得等分家后了。

    七朵这样想着,立马歉意的对年叔低声说,“年叔,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秘方,爷爷他们不许传出去。”

    “啊,这样好的东西,怎能只有自家用呢,应该让大家都享用享用啊。”年叔立马惋惜的跺脚。

    七朵的借口,他一点也不怀疑。

    因很多人家都有一些祖上传下来的秘方,不愿意公诸于众,怕被他人学了去。

    “年叔,您说得没错,我正在想办法劝爷爷,让他大量制作这秘汤去卖,让更多的人享受美味。”七朵点头赞同年叔的说法。

    年叔忙说,“好,七姑娘,这事你可得抓紧劝,不过,等这秘汤做出来,还请先仅着我们悦客来,呵呵。”

    “年叔您放心,好东西会第一个送到悦客来。”七朵笑着保证。

    年叔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七朵去后厨炒了十斤左右的螺蛳,先装了两盘出来,一盘给厨房中的师傅们尝,另一盘是给年叔和韩和林。

    “韩掌柜,年叔,味道如何。”等韩和林与年叔吃了半盘之后,七朵笑着问。

    韩和林用帕子拭干净手,笑着道,“没想到小小螺蛳味道会如此美妙,只是,这吃相有些不雅,还有些辣。”

    他指了指年叔满手的汤渍,还有方才他擦手的帕子,白色的帕子变成了油黄色。

    年叔也咂了咂嘴呼辣,“要是少放些辣椒更好。”

    七朵笑,这儿人不太喜欢吃辣。

    七朵赞同韩和林的意见,螺蛳好吃,就是吃的时候需要用手,且手上还会沾上汤渍,这对于一般身份尊贵的人来说,可能嫌弃过于粗俗。

    因此,它的定位暂时只能是普通百姓,不可太高端。

    七朵点头,“韩掌柜您说得有道理,这螺蛳比较适合普通百姓,三五个好友,来两份又香又辣的螺蛳,再来一壶酒,边吃边话家常,有家中条件宽裕的,可能还会再要几个菜来下酒,十分惬意舒适。”

    韩和林眉头轻皱了下,唇微抿了抿,“如此一来,我们倒还要专门开间铺子,有些麻烦。”

    “不用专门的铺子,露天摆几张桌子,再添个炉子就成,十分简单。当然,要是能简单搭个凉棚更好,可以遮风挡雨。”七朵说道。

    “七姑娘,此事我得再考虑考虑。”韩和林有点儿动心,但还没有冲动到立马答应。

    这结果也在七朵预料之中,她笑着称好。

    与韩和林又说了几句无关的话后,七朵和年叔一起去后院看谭德金卖东西。

    河蛤全部给了悦客来,螺蛳免费让悦客来先养起来,竹笋留了二十来斤,七朵有他用。

    “年叔,能否让我将剩下的熟螺蛳带走呀,我想去看一位朋友。”七朵笑着问年叔。

    年叔心里是不舍的,可七朵开了口,且东西还是七朵的,只不过借悦客来的厨房用了下,他怎能不答应。

    他忙吩咐人用食盒将螺蛳装好。

    “多谢年叔。”七朵笑呵呵的接过食盒。

    然后和谭德金离开了悦客来。

    “爹,我们去县城。”坐上牛车,七朵小手对着县城的方向指了指。

    “朵,去县城做什么?”谭德金不明白问。

    “去看人呀。”七朵笑着应,却不告诉谭德金要去看谁。(未完待续。。)

    ps:  感谢天下若微妹纸的平安符,么么哒,子画也祝愿所有亲们一生平安幸福,谢谢!!

第72章:筹谋(2)

    谭德金按七朵的要求将牛车向县城赶去。

    在经过一家当铺时,七朵让谭德金停了车。

    “朵,怎么了?”谭德金看了眼当铺,又看向七朵,费解的问。

    七朵从袖笼里掏出一张当票来,向老爹扬了扬,说,“爹,我们去赎当呀。”

    “赎当?”谭德金一时之间没明白。

    但七朵已经向当铺走过去。

    他赶紧将牛车拉了过去。

    七朵走进当铺,踮起脚尖,将手中当票向那高高柜台塞去,“赎当。”

    柜台太高,差不多到她的脖子,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等着。”高高柜台里面传出冷冰冰的声音,没一丝感情。

    过了好久,七朵等得不耐烦时,冷冰冰声音再次响起,“五两五钱。”

    呃,这利钱也太高了吧?

    七朵大惊,她赎得是徐氏上次当的耳环,当了五两银子,这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就要多付五百文,喝血啊!

    但她知道与人争执无用,这是行规,她只好如数将银子放上柜台。

    方才河蛤和竹笋、蕨菜共卖了九两六钱银子,只剩四两一钱了。

    七朵早想将徐氏的耳环赎回来,只是之前银子太少,赎了耳环后就所剩无几,万一有急用时麻烦。

    现在一下子得了二百两,第一时间跑来赎。

    再过十来天就要忙着春耕,赶紧将家分了,然后拿银子去买田地。不错过春耕。

    七朵将谭德金喊了进来,看耳环可是徐氏之物。可不要被人糊弄。

    谭德金仔细看了看,点头。“是你娘的,两只耳环上都刻有你娘的名字。”

    七朵看了下耳环背面,果然有‘明秀’二字,看来这耳环是特意为娘打制的,娘以前在家还是很受宠爱的嘛。

    “爹,您收好,回去给娘,让娘高兴高兴。”七朵将耳环用帕子包好,递向谭德金。轻笑着说。

    “嗳,还是朵你考虑得周全。不过,要不是你点子多,你娘这耳环这辈子也休想赎回去。”谭德金十分感慨的说。

    他垂头看着手中的帕子,心潮起伏。

    要是没有女儿想出这些挣钱的法子,自己依然身无分文,不说赎耳环,就算想给妻子买根丝钱也买不起。自己真是愧对妻女,枉为男人。

    他眼睛开始发涩。担心被七朵看出什么,忙将帕子揣进怀里贴身收好。

    七朵眯眸笑了笑,和谭德金一起准备出门。

    忽然背后传来冷冷的喝斥声,“呸。无用的窝囊废!”

    陌生的声音,七朵不疑有它,坦然的往外走去。

    可谭德金的背影却僵直了。面色煞白,双腿无法使力。站在原地不动。

    七朵出了当铺的门,才发现老爹没跟着出来。忙扭头瞧。见老爹这副模样,大惊,赶紧跑进去,“爹,您怎么了?”

    谭德金摇摇头,然后十分艰难的扭头环顾,想找着什么。

    七朵也随着他的视线四处瞅,可并没见到什么,更狐疑,“爹,您在看什么呀?”

    谭德金下意识捂了捂胸口的耳环,低声道,“没事,我们走吧。”

    然后拉着七朵,快步离开了当铺。

    当铺高高的木栅栏后面,有双饱含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谭德金的背影瞧。

    这双眼睛属于一位年近花甲的男人,锐利的眼神中不但有愤怒,甚至还带着仇视。

    而眸底深处,则又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

    眼神十分复杂。

    谭德金的心情更复杂,一路上沉默不语,神色黯然,面上还有着倦色。

    无论七朵和他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像忽然失了音。

    七朵忽想起离开时背后那声冷喝,貌似老爹的变化就是从那时开始的,难道那是骂老爹的?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骂老爹?

    心中疑窦丛生。

    “爹,方才当铺中有您认识的人?”七朵试探着问。

    谭德金双唇死死的抿着,没说话,但头几乎微不可见的点了下。

    “那人是谁呀?”七朵忙又问。

    这次谭德金,再也不开口了。

    七朵有些郁闷的抿了唇,这样吊人胃口是不道德的。

    牛车进了县城,七朵又去买了两盒点心,一小坛酒,然后让谭德金将牛车赶去枫林堂。

    “朵,你是来看温公子?”谭德金终于开了口,神色有了些许暖意。

    七朵点头,“没错,上次人家救了六郎,我们一直没去感谢,今儿我见时辰还早,就来了。”

    “啊呀,你这孩子,也不早说。早知道,我在家里抓几只鸡,带些鸡蛋,给温公子补补身体。”谭德金有些埋怨。

    “爹,家里的鸡和鸡蛋,奶奶会让您拿吗?”七朵不客气的反问。

    谭德金面色一讪,抓了抓脑袋,低声道,“不成的话,我们去别的地儿买几只也成。”

    七朵摆摆手,“爹,温公子不是咱们乡下人,不用那些,进去吧。”

    谭德金只好点点头,但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送几只鸡过来。

    七朵和谭德金拎着点心、食盒、酒和竹笋,一起进了枫林堂。

    还没等七朵开口,有眼尖的小学徒认出了她来,忙殷勤的跑上前招呼,“姑娘好。”

    “小哥好,请问温公子在么?”七朵忙也笑着问。

    “温师叔正在会友,姑娘请稍等,我去和师叔说一声。”小学徒忙应道。

    七朵笑着道谢,小学徒匆匆离去。

    葛枫林正在内室替人瞧病,未看见七朵,不然也早出来打招呼。对上次七朵救了温修宜一事。他一直心存感激的。

    小学徒很快去而复返,身后一身白衣飘飘的俊公子正在温修宜。

    看他轻快的步伐和红润的面色。看来伤势恢复得不错。

    见到温修宜出来,谭德金忙迎上前。感激的唤,“温恩公。”并弯了腰行礼。

    “大叔不用客气。”温修宜忙抬手,温和出声阻止。

    七朵将手中的点心和食盒递向温修宜,“温公子,多谢上次救了我弟弟,这些东西聊表心意。”

    谭德金赶紧将酒和竹笋也拿了过来,“温恩公,竹笋是今儿早上才挖得,很新鲜。”

    温修宜扫了眼东西。璀璨如星的眸子看向七朵,唇角微扬,修长白皙的手指向食盒,“那是什么?”

    他对食盒中的东西有些好奇。

    “螺蛳。”七朵将点心递向小学徒,然后掀开食盒的盖子,一股诱人的香味顿时扑面而来。

    “好香。”小学徒禁不住轻呼。

    温修宜眸子更加灿亮,轻轻吸了下鼻子道,“麻辣小螺蛳?”

    既是问又是肯定。

    “温公子好本事,还没见到东西就猜到是什么。不过正确来说,应该是香辣小螺蛳,因这里面未放花椒,少了麻味。”七朵笑。

    温修宜轻轻笑了笑。对着花厅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叔,姑娘里面请。”

    到现在。他都未提七朵救命一事。

    不知是不是忘了。

    “不……”谭德金忙摆手想拒绝,他想着将东西送给温修宜。再说些道谢的话就走,不好再打扰。

    可七朵抢着快速答。“多谢温公子。”然后就拎着东西向花厅走去。

    谭德金无奈,只得向温修宜歉意的笑笑,跟着向那边走过去。

    到了花厅坐下,温修宜早就吩咐了小学徒沏茶上点心。

    “温公子,我弟弟按您开得药方一直在吃药,不知还要吃多久,可要带他过来您帮忙瞧瞧?”七朵说起了六郎的病情。

    温修宜轻轻颔首,“若有空,带他来一趟也好。”

    “嗯嗯,多谢温公子。”七朵忙点头道谢。

    谭德金更是连声说谢,满面的感激之色。

    与温修宜不太熟悉,说了几句后,忽然就没了话题,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要是平时,七朵早就提出了告辞,可她有求于温修宜,目的还未达到,就这样走了又不甘心。可要直接说目的吧,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事有些为难人。

    温修宜似乎猜到七朵的心思,轻抿一口茶,适时道,“姑娘,上次我说得话是算数的。”

    “嘿嘿,真的么?”七朵笑得灿烂。

    “一言九鼎。”温修宜郑重点头。

    “我就知道温公子是重承诺的人,其实呢,我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求您帮那么小小的一点儿忙。”七朵笑着说。

    大约一刻钟左右的功夫,七朵和谭德金向温修宜告辞,她面带笑容的出了花厅,心情无比愉悦。

    这温修宜真算是位守诺言的人,竟然一口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太好了,事情终于搞定。只要徐氏和谭德金两人同意,分家应该指日可望了吧。

    谭德金则没她那般开心,表情闷闷的。

    七朵则不去管他,坐上牛车,开心的喊,“爹,咱们回家喽。”

    谭德金高高扬鞭击打着牛背,牛车‘吱吱呀呀’的往谭家庄驶去。

    枫林堂内。

    温修宜拎了小螺蛳向后院的书房走去,面上笑容如沐春风般,令人温暖舒适,心情愉悦。

    推开书房的门,坐在书案前一位蓝袍男子抬头,面上笑容温润如玉,道,“客人走了?”

    “请你吃好东西。”温修宜笑着道,将食盒放在小几上。

    “什么好东西让你这般开心?”蓝袍男子挑了挑秀气的眉,笑着从书案前走过来。

    他与温修宜认识的时间不算短,还是第一次听温修宜称呼吃的食物为好东西,不免暗暗称奇,迫不急待过来瞧。

    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美味佳肴让温修宜如此高兴。(未完待续。。)

第73章:议亲(1)

    七朵与谭德金回到家中,将卖柴火的一百文交给赵氏。

    赵氏看着手中的一串铜板,不满足的撇嘴,“你们父女几人忙了一天,才挣这点儿?莫不是私下里藏了钱吧?”

    一车柴火卖一百文已算是高价,她这样说话,纯属无事找事。

    “娘,我们跑了好多地儿,磨破了嘴皮子,才将柴火卖了,我和朵这饭还没吃呢。”谭德金讷讷道,表情憨厚,还带着一些委屈。

    赵氏正准备反驳时,谭老爷子瞪她一眼,然后对谭德金和七朵道,“老大,你快带七朵去厨房里弄些吃的,我特意让老二媳妇给你们留了饭。”

    “嗳,爹,那我们去了。”谭德金忙点头。

    他和七朵正准备离去时,谭老爷子又加了句,“吃完饭,老大你和大媳妇来一趟,和你们说件事儿。”

    “爹,何事?”一听到要说事,谭德金就有些紧张。

    谭老爷子笑得慈祥,“放心,是好事,大喜事,吃饱了再来说。”

    谭德金喜滋滋的应了,和七朵去厨房吃饭。

    七朵则在猜谭老爷子会说什么大喜事,难道是要分家?

    不像,要真是分家,谭老爷子定不会用喜事二字来形容。

    中午还剩下两大碗饭和一点儿青菜,都已经凉透了,七朵将菜饭在一起用点儿油炒了,父女俩人吃下。

    “爹,不知爷爷要对您和娘说什么事儿?”七朵忍不住好奇的问。

    “看你爷的样子,应该真是好事。”谭德金低语。

    七朵点头。“希望吧,爹。您慢吃,我回去喊娘。”

    “嗳。”谭德金应了。

    七朵小跑着回到后院。

    六郎正在院子里与大郎、七郎玩石子。很高兴的样子。

    徐氏和六桔、二霞依然在做针线活儿,二霞手中的鞋快要完工。

    “朵回来了,你爹呢?”徐氏笑着说。

    “爹还在厨房吃饭,娘,大姐,二姐,给你们看件好东西。”七朵笑眯眯的说,并跑去将门闩好。

    然后示意徐氏她们进内室。

    “你这孩子,什么好东西。这样神神秘秘?”徐氏笑着嗔。

    母女四人进了内室,七朵将怀中那张二百两银票拿了出来,小心的递向徐氏,“娘,您看。”

    徐氏接过银票,认真看了下,顿时面现诧色。

    七朵与悦客来这次的合作,她让谭德金暂时保密,想给家人一个惊喜。

    故徐氏她们不知道会有这二百两银子的收入。

    “朵。这是从哪儿来的?”徐氏问,还处在震惊之中。

    六桔和二霞不识字,更没见过银票,忙问七朵。“朵,这是什么?”

    “二百两的银票。”七朵压低声音,对着姐姐们的耳旁低语。

    “啊。我的妈啊!”六桔夸张的张大小嘴,能咽下一个鸡蛋。

    二霞也十分吃惊。但她面上的惊诧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归于平静。但还是看着七朵,静等她解释银票的来源。

    七朵轻声说了银票的来历,并将契约一同递向徐氏,让她帮忙收起来。

    徐氏眼睛一红,泪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赶紧背过身去,用手背拭了眼睛,而后一把搂了七朵入怀。

    “朵,爹娘无用,倒让你这样辛苦,娘为你骄傲。”徐氏哽咽着低语。

    被夸,七朵有些不好意思,软声道,“娘,您别这样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了咱们这个家做点儿事,一点不辛苦。对啦,娘,爷爷方才说要有大喜事告诉您和爹,赶紧过去吧,晚上,我还要与您商量一件事儿呢。”

    徐氏擦干眼泪,点头,“嗯,知道了。”

    她去将银票和契约收好。

    “朵,你真能干。”六桔和二霞分别挽了七朵的胳膊,眼神柔软,面上全是笑意。

    “嘻嘻。”七朵咧嘴一乐,说道,“我好想给你们买些东西,可惜现在不能露财,等咱们分了家,让爹带着我们去县城好好逛逛,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爹娘开心就成。”二霞温声说。

    她不是矫情,是真心话。

    六桔则嘟嘴,“我想买一个扎辫子的丝绒花,好漂亮。”

    “噗。”七朵笑,好简单的要求。

    徐氏将东西收好,走过来,挨个摸了摸三个女儿的头发,柔声道,“你们在家,娘去上房。”

    “娘,我和您一起去。”七朵起身,她担心爹娘太老实,会被谭老爷子他们给算计了。

    六桔也笑着说,“娘,我也去。”

    徐氏也不阻止,点头,“那就一起去,看到底有啥好事儿,霞你去不去?”

    如七朵所意料一样,二霞摇头,“娘我不去,我看六郎,你们去吧。”

    徐氏点头,带着七朵和六桔去了上房。

    上房内,除了谭老爷子夫妇和谭德金,还有谭德银夫妇和谭德财。

    谭老爷子本想赶七朵和六桔走,但想了想,话还是咽了下去,说道,“将你们叫来,是要说桩喜事,也就是二霞的亲事。

    这孩子真有福气,这门亲事可是一顶一的好,二霞能嫁个好人家,我们一家人都高兴呢。”

    “爹,是真的嘛,请问男家是哪儿人氏?家中有哪些人?人可厚道?”徐氏惊喜的问,这件事来得太突然,让她还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她和谭德金互相看了看,眼睛里都有着喜悦和期待。

    自从去年二霞的亲事被人恶意中伤黄了之后,他们一直在担心着,现在见谭老爷子的表情和语气,这门亲事应该真的不错。

    他们也没太高的奢求。哪怕穷一些都不怕,只要男家人厚道。善待二霞,不冷言冷语让她受委屈就成。

    这一点徐氏感同身受。要不是赵氏不讲道理,冷嘲热讽让她很憋屈难过,她与谭德金是十分幸福温馨的。

    谭德金不会甜言蜜语,但知冷知热很疼她,这些年从来没对她大声说过一句重话,处处尊重她,这让她十分感动。

    七朵和六桔十分意外,没想到还真是大喜事。

    意外之后就是高兴,大姐终于要说亲了。希望她能嫁个好婆家。

    两人眼神炙热的盯着谭老爷子,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老太婆,你来说。”谭老爷子笑眯眯的看赵氏。

    赵氏只要一想到那丰厚的聘礼和彩礼,心比抹了蜜还要甜上三分。

    她十分难得的笑着答徐氏,“老大媳妇,你们背地里偷偷烧高香了吧,不然二霞哪儿能嫁那般好的人家哟。

    男家是胡林镇林地主家独子,林家家大业大,胡林镇大都是他们林家的产业。林少爷年方二十一。生得一表人材,二霞嫁过去,将来可就是林家的当家主母。”

    至于聘礼和彩礼的事,她当然省了没说。这些事与其他人无关。

    赵氏又对谭德金道,“老大,平日里你总与我对着干。可我这做娘的从不和你计较,为二霞寻了门好亲事。你们也该知足了吧。”

    她说得热闹并想邀功。

    可七朵一家在高兴之余却十分疑惑,如果赵氏的话没有任何水分。这的确是桩满意的亲事,只是这般好的亲事,为什么不给谭桂花。

    谭桂花虽然年纪小了点儿,但再过个年把,也可以成亲了啊。

    且除了谭桂花,还有三桃呀,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落到二霞头上了?

    并非七朵一家小人心思,而是赵氏的为人,让他们不得不多想。

    平时有什么好事,几时能轮到他们大房,猛然间有好事临头,不免要多想一点儿。

    徐氏敛了欣喜之心,问赵氏,“娘,不知是哪位媒婆牵得线?她的话信不信得过?”

    赵氏立马瞪她一眼,“你这问得是什么话,你们当我老婆子是什么人,要是信不过的人,怎会随意应了这门亲。

    媒婆是你二娘的表嫂,都是亲戚,你说人家说话信不信得过。早知你们是这不知好歹的人,就不该为二霞那丫头着想,真是没良心的。”

    徐氏面色红了红。

    听完赵氏的话,七朵更狐疑了。

    媒婆是杨氏的表嫂,这门亲事更不该落在二霞身上呀,难道杨氏是孬子,拱手将这金蛋蛋送给二霞。

    徐氏忍下气,笑了笑,说道,“娘,不是我不知好歹,事关二霞的终身大事,我这做娘的当然得多问几句。我要是不闻不问,爹和娘定又怪我不像母亲的样子,连女儿的亲事都这样马虎。”

    一句话,堵得赵氏半天没吭声。

    她难道能说女儿的亲事做娘的不该多嘴。

    徐氏则看向杨氏,温和的说道,“二娘,有句话,我想问下,你别见怪。我们同是做娘的人,哪个做娘的不望女儿能嫁户好人家,我有些不明白的是,这般好的亲事,你为什么不说给三桃?”

    七朵暗暗点头,这正是她想问的,不过,在这场合她不合适说这话,徐氏说来最恰当。

    她将目光也移向杨氏,不错杨氏面上一丁点儿表情。

    杨氏微黑的面上表情现出不好意思,似有些尴尬。

    在七朵不解她为何尴尬时,她冷着脸说道,“大娘,你别用这话来寒碜我,我也不说假话,要是人家能相得中三桃,当然轮不到你家二霞。

    其实说起来我还不服气,我家三桃哪儿比二霞差了,可我表嫂偏说二霞更标致,要不是亲戚,我都想翻脸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哼!”

    忿忿不平的表情,语气酸溜溜。

    这肉痛的表情,让七朵他们一家人看不出有何不妥来。

    无论外貌人品,三桃的确不及二霞,想来林家是相中了二霞长得美。

    “没错,那林少爷心高气傲,说非要找个绝世美人做妻子,否则终身不娶。不然,人家不早就成亲生子了,还有这等好事来便宜你们。”赵氏撇着嘴说原因。

    林少爷喜欢美人?

    七朵眉头情不自禁拧了起,再美的容颜也终有老去的一天,大姐现在是美,等有一天她容色消褪时,林少爷还会喜欢吗?

    他会不会又另去猎美?

    且富家子弟,多有些劣根性,从林少爷非美人不娶这点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个浮浅之人,有些靠不住。

    况不知他除了爱美人,可还有什么不良嗜好。

    一番念头下来,七朵先前兴奋的心情一下子淡了,并不看好林少爷,宁愿二霞嫁一个普通人家,过平淡简单的日子。

    六桔还是年幼,没有想太远,听了杨氏和赵氏的话后,有些小得意的抬下巴,低语,“哼,谁也没大姐好看。”

    七朵冲她笑了下,而后看谭德金和徐氏俩,想知他们如何看这事。

    谭德金面上有喜色,应该很满意这门亲事。

    徐氏表情有些淡,眸子不动,似在想着什么。

    谭老爷子见七朵一家人忽然静了,浓眉一挑,不可思议的问,“老大,老大媳妇,这门亲事,莫非你们还相不中?”(未完待续。。)

第74章:议亲(2)

    谭老爷子话刚出口,徐氏和谭德金都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赵氏却冷嗤一声,“不乐意?嗤!就二霞那磨子样,我一直担心嫁不出去,现在能嫁进林家,也不知走了哪门子好运。我也要去庙里烧高香,谢菩萨保佑二霞没让我们谭家丢人。

    赵氏十分恶毒刻薄的嘲讽让徐氏脸色变。

    就算是一个毫无瓜葛的外人,也不会说出这番难听的话来,赵氏无丝毫为人长辈该有的德行。

    她的所为真是寒了七朵一家人的心。

    哪怕林家是皇家侯门,身为爹娘,也得为女儿考虑周全,岂能轻易就应了亲,将女儿随意嫁过去,那是不负责的表现。

    难道徐氏和谭德金连这点儿权力也没有,只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就惹来赵氏这通辱骂。

    七朵现在觉得赵氏不配做人。

    谭老爷子这次口快,瞥见徐氏和谭德金变脸,他立马骂赵氏,“老太婆你说得是什么混话,哪儿有这样说自家孙女儿。

    二霞性子好,模样好,又有能耐,家里这些人,就她做的鞋穿着最舒适,哪个娶了她,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好福份。

    儿女亲事,做爹娘的当然要多想想,哪个像你那般糊涂,当初人家给梅花说亲,你连男家姓什么,家里有几个人都不清楚,就应了,混账。”

    骂完赵氏后,他又安慰徐氏,“老大媳妇,别和你娘一般见识。她说得不叫话。二霞这门亲,反正于我看来。的确不错,你和老大等会儿回去再商量下。晚上给我一个准信儿。”

    谭老爷子一番话,还算合情合理,让徐氏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谭德金在心里叹气,点头应着谭老爷子,“嗯,晚上给您话。”

    赵氏被揭了老底,脸变成紫色。

    但想想那聘礼和彩礼,只得将到嘴边骂人的话咽下去,也怕惹恼了徐氏。真的不答应嫁二霞,那到时可就麻烦。

    哼,徐明秀,老娘先忍着你,等二霞嫁了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这狗东西!

    赵氏暗暗想。

    谭德金、徐氏带着七朵和六桔出了上房。

    温暖的春风拂面,七朵轻吁一口气,还是外面空气新鲜。

    后院,六郎正拿着炭在门口的地上认真写字。他无笔墨纸,只得写在地上。

    家里有钱,但不能外露,暂时只能委屈。

    “六郎。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进步。”七朵笑着上前,蹲下身子认真看了。

    六郎写得是最简单的人、口、月之类的字,正是这些日子教的。一笔一画写得很工整。看得出他十分用心和努力。

    “三姐,我写得好不好?”六郎眨着大眼睛问。清瘦的小脸上有着期待。

    七朵疼爱的揉揉六郎小脑袋,笑着点头夸。“嗯,写得十分好,六郎,你真聪明。”

    被夸,六郎有些羞涩的笑了。

    二霞坐在滴水檐下纳鞋底,看着七朵和六郎俩人温柔的笑。

    六桔跑去二霞的身旁蹲下,胳膊支在她的膝盖上,眨着圆眼神秘的问,“大姐,你猜爷奶喊我们过去做什么?”

    二霞歪了下头,一缕碎发从鬓间垂至腮旁,黑色将她的肤色映衬得更加白皙无瑕,吹弹欲破。

    粉色唇瓣微勾,如水般的眸子弯弯,笑容在玉颜上漾开,二霞柔声道,“傻妹妹,我又不是二叔,哪儿知道。”

    七朵细致打量着二霞,被她明媚如海棠般的笑容晃了眼睛。

    大姐的确生得美,堪当‘绝色’二字,只是不知这美艳的外貌,能否为大姐带来真正的幸福。

    她走了过去。

    六桔压低声音告诉二霞,“大姐,告诉你一件大喜事儿,爷奶要为你定亲了。”

    七朵立马拍了下六桔,纠正,“二姐,爷奶只是有这想法,爹娘还没同意呢。大姐,你放心,爹娘一定会为我们谋个好姐夫的。”

    二霞的脸顿时羞得通红,像那三月的桃花,啐,“呸,你们俩个没脸皮的。”

    她拿着鞋底匆匆跑回了房间,关上房门,一人躲着面红耳赤去了。

    “哈哈。”看着二霞如此模样,七朵和六桔忍不住大声笑了。

    徐氏牵着六郎走过来,嗔骂,“瞧你们俩这泼皮样子,哪儿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回屋去。”

    七朵和六桔笑着进屋。

    徐氏让六桔打来热水,为六郎净手,两只小手沾了炭灰,像乌龟爪子一样。

    等六郎手洗了干净,谭德金走过去抱起六郎,问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六郎一一答了。

    见儿子又多认识了几个字,谭德金乐得憨憨笑。

    “好了,别傻笑,快抱六郎去睡会儿,可别累着了。”徐氏轻推了下谭德金,柔声嗔。

    “好嘞!”谭德金清脆的应,准备抱六郎进房,让他睡觉养精神。

    六郎忙挣了下,仰着小脸看徐氏说,“娘,我不累,不想睡,总睡在床上难受。”

    “不累那就别睡,多动动也好。”谭德金宠溺的亲了亲六郎的小脸,依了他。

    六郎高兴的点头。

    七朵想着二霞的亲事,有些不放心,问徐氏,“娘,大姐的事儿,您和爹不会就这样应了吧?”

    徐氏放下刚拿起的针线活,似有话要说,但想了想,还是道,“桔,朵,你们还小,又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这种事你们莫管。”

    七朵立马正色道,“娘,要是别人家的事儿,我和二姐连听也不想听。但这是大姐的终身大事,事关重大,我们一家人应该一起出主意。”

    “是啊。娘,我们都希望大姐能真的嫁得好。”六桔也点头。

    谭德金在房内听到了妻女的对话。掀了帘子出来,问七朵。“朵,你怎看这事?”

    对于七朵,自从见识了她做生意手段后,他没将她当做不懂事的孩子。

    反过来,他认为七朵比他和徐氏都强,甚至不输谭家任何人。

    七朵的能干,他没有怀疑其他,想着是受了沈家人影响,跟在郑婉如后面学到这些处事的方法和见解。

    不知不觉中。他将七朵当做了主心骨,凡事想问她的意见。

    七朵很高兴父母没被天下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还有理智和警惕。

    她认真的说道,“爹娘,林家情况是真是假且不论,光林少爷那非美人不娶这一行为,我就觉着有些浮浅靠不住。

    当然,这只是我主观判断,也许他真是位十分难得好人也不一定。最好的办法呢。是咱们亲自去打听林家真实的情况,了解林少爷平日的德性和为人。要是林少爷人好家世清白,那这门亲事当然能结。”

    “可胡林镇离我们这儿有五十多里路,中间还隔了条河。倒有些不方便。”谭德金答。

    “呀,好远!”七朵有些失望。

    徐氏看着七朵,欣慰的点头。朵说得没错,果真是长大了。

    谭德金说道。“是有些远,不过。为了霞的亲事,再远的路也得去。”

    “爹,明儿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咱们可以做船过河,然后租个马车或牛车去胡林镇,这样可就快多了。”七朵黑眸闪闪发亮的建议着。

    “成,到时再说。”谭德金点头同意了。

    “四叔跑得地儿多,也不知他可去过胡林镇,德金,晚上四叔回来,你去问问。”徐氏也出主意。

    “好。”谭德金点头赞同。

    这件事虽然听谭老爷子说是谭德银拍了胸脯保证,可为了二霞,加上七朵一番话,他也觉着还是要慎重些好。

    正在翻书的六郎,忽然合上书,眨着大眼睛脆声说,“爹,娘,大哥也要娶媳妇了。”

    大郎娶媳妇?

    七朵他们几人都愣了下,瞬即笑了起来。

    “傻小子,别胡说。”谭德金一把捞过六郎,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轻点了下他粉嫩的小鼻子,笑着嗔。

    六郎却摸了下鼻子,十分认真的说,“爹,我没胡说,我听大哥和七郎亲口说得。”

    “六郎,他们是怎么说的?”七朵眸子一动,忙问。

    六郎平日里话本就不多,更不像一般的孩子随口胡绉什么话来说,何况还是大郎的亲事,他更不会无缘无故想到这些。

    有可能,真是听到了什么。

    六郎看向七朵,小嘴嘟了嘟,答道,“就是方才与我玩石子时,大哥嚷嚷着说他要娶媳妇,不知真假就是。”

    徐氏与谭德金俩人对视了一会儿,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七朵眸子转了转,对六郎道,“六郎,你那儿还有点心吧,拿来给我。”

    “哦,好。”六郎从谭德金腿上下来,跑进内室,很快拿了点心出来。

    七朵接过用油纸包着的点心,对六郎说,“六郎,你去将大哥和七郎再喊过来,说找他们玩。”

    六郎应声出门。

    徐氏和谭德金看向七朵,不解的问,“朵,你想做什么?”

    “爹娘,我想确认大哥是不是真的要娶亲,若这事是真的,那大姐的亲事就有些可疑。”七朵正色说道。

    徐氏和谭德金俩人心头一撞,七朵之言,正是他们所担心的。

    都点头同意七朵的做法。

    六郎很快喊了大郎和七郎来到后院,三人再次玩起石子。

    七朵拿着点心走过去,笑着喊,“大哥,七郎,来吃点心。”

    她笑着将两块芝麻糕分别递向大郎和七郎。

    “七姐,你真好。”七郎接过芝麻糕,讨好的笑着说。

    “七姐,你真好。”大郎跟在后面说,也伸去拿芝麻糕。

    可七郎却霸道的一把夺过大郎的那块,用眼睛斜他,“你是傻子,不能吃芝麻糕。”

    七朵眉头皱了皱,七郎这孩子真被杨氏给宠坏了,一点儿德性都没。

    “七郎,不许这样说大哥,大哥都要娶媳妇了,怎会是傻子?”七朵训道,又另递了一块芝麻糕给大郎,并故意提起娶亲一事,静等大郎和七郎的回答。(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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