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花枝招展
赵氏躺在床上直哼哼,说肚子难受。
自从喝了郑婉如开的药之后,她的病好了很多。
只是肚子依旧膨胀,隔三岔五还会痛得死去活来。
七朵以前看赵氏生病的样子,还会心疼。
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奶奶,明儿螺蛳还卖不卖?”七朵淡淡问。
“卖,谁说不卖?”赵氏十分肯定的答。
有钱赚的机会,她是不会放弃的。
在分家前,先得让七朵一家为谭家赚到这笔钱。
等七朵姐妹离开后,赵氏让谭桂花去喊吴氏和杨氏。
杨氏与吴氏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娘,何事?”杨氏柔声问。
并上前为赵氏轻轻拍着后背。
十分贤惠。
赵氏很受用,轻轻点头,说,“大房迟早要分出去,等会儿我让七朵教你们炒螺蛳。
不管卖螺蛳能不能赚钱,但这法子你们得学来,知不知道?”
“娘,爹同意将他们分出去了?”吴氏欣喜的问。
“你爹不同意,不过为了你们两房能过上好日子,我会想法子让他同意。”赵氏应着。
杨氏眸子里也流露出喜色。
“娘,还是你心疼我们。”杨氏拍着马屁。
“没错,何时能分呢。”吴氏也附合,很迫不急待。
“这样急做什么,那爹那就脾气倔得很,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动。
你们快去找七朵,等会儿我要尝尝你们做的。”赵氏刻薄的脸上,十分难得现出了笑容。
杨氏和吴氏俩人出去。
让四枣去唤了七朵过来。
七朵得知赵氏的意思后,抿嘴笑了笑。
一点儿也不介意将这厨艺教给杨氏和吴氏。
同时,为了让她们俩能过关,自己还会尽全力帮助她们。
“二娘三娘,螺蛳里面有泥巴,每次捞回来后,都得用水养两三天。
等泥巴吐干净后,就将它们捞出来用水洗洗,再去掉尾巴洗干净,然后就可以开始炒了。”七朵认真的说着。
杨氏和吴氏俩也专心听着。
并认真记下炒螺蛳的每一个步骤。
炒螺蛳很简单,俩人一学就会。
按赵氏和谭老爷子的意思,杨氏和吴氏每人得各炒一盘让大家尝尝。
七朵用异能将俩人的螺蛳味道变得更加鲜嫩。
又将空间水提前放入水瓢。
很快浓郁的香味飘得满院子都是。
闻着香,杨氏和吴氏俩人都十分得意,这样简单的东西,谁不会。
两盘螺蛳端上桌,谭老爷子喊了大家来尝。
徐氏和六郎没去。
“好吃,好吃!”大家一致赞道。
“好像比上次七朵做得还要好吃。”三桃说。
七朵奉承着,“二娘三娘本来就比我做饭,这简单的东西,一看就会,当然做得比我好吃。”
赵氏高兴的说道,“明儿大家都起早些,夹螺蛳尾巴和削细竹签。”
“奶奶,那谁去镇上卖呢?”白净的三郎笑眯眯的问。
“老二媳妇,你带着三郎、四郎、五杏和七朵去。”赵氏说了人选。
七朵却是不想去的。
想趁机和六桔去多挖些竹笋。
但她知道,和赵氏是无法沟通的。
只得作罢。
她不想去,有人却想去。
三桃嘴一撅,在杨氏耳旁低语了几句。
杨氏笑着对赵氏道,“娘,让三桃也去吧,人多做事也快些。”
赵氏斜了眼三桃,“三桃你这丫头就爱凑热闹,想去就去吧。”
“嗳,谢奶奶。”三桃俏生生的笑着应了。
“奶奶,我也想去。”四枣忙求道。
赵氏皱眉,“你去了,明儿家里谁做饭?你那懒娘一人可没那样本事。”
吴氏躺着也中枪,十分恼火。
她伸手拍了四枣一巴掌,骂,“死丫头,哪儿你都想去。”
四枣脸红得似猪血,咬唇跑了出去。
三桃得意的昂下巴。
第二日卯初,谭家多数人都起了。
有夹螺蛳尾巴的,有削细竹签的,有去蒜头皮的。
忙得不亦乐乎。
赵氏对杨氏叮嘱,“钱要收好,几个丫头更要看好,可别出了什么事儿。”
杨氏忙应,“嗳,娘,放心吧。”
所有东西准备妥当,大家洗了手,回去换衣裳。
七朵特意选了件灰色的旧褂子,套在夹袄外面。
六桔撇嘴,“朵,你怎穿这件衣裳,像掉进灰里一样。”
徐氏却道,“我觉着这样挺好,又不是走亲戚,穿那样光鲜做什么。”
七朵冲六桔挑挑眉,“娘说得对,这是做生意呢,旧衣服溅了油星子也不可惜。”
其实她是想着在集上抛头露面的,还是不要穿得太过招摇,省得招惹麻烦。
可三桃她们却反其道而行之。
三桃和五杏像过年一样,穿得花枝招展。
衣服鲜艳,头发梳得油光可鉴,该有发饰都插了上去,涂脂抹粉,香气袭人。
五杏因姿色平平,穿得再好看,也没什么出彩之处。
倒是三桃,仔细一打扮,唇红齿白,明艳照人。
七朵十分无语,这是准备选美吗?
杨氏看着美丽的三桃,十分得意。
五杏不屑的看七朵,笑,“七朵,你怎么将抹布穿了出来呀?”
“五姐,咱们去做生意,又不是走亲戚,到时油和汤泼在身上,可别心疼哟。”七朵无所谓的应。
三桃从鼻子冷哼一声,对五杏道,“七朵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别和她说话。”
切,姐我还不想和你们说话呢!
七朵暗想。
同时,她对今日的雨坛镇之旅深表忧心。
今儿正巧逢集,镇上比昨日要热闹许多。
如何在集上摆摊卖东西,七朵并不知道。
但三郎对此,却很熟稔。
他看了看,选了处比较宽敞的地方,“咱们就摆这,这儿人多。”
又对杨氏道,“娘,我去交税。”
“嗳,快去快回。四郎,七朵,快来搬东西。”杨氏点头应,开始指使大家搬东西。
七朵和四郎将车上的东西一件件向下搬。
却没见到三桃和五杏。
一扭头,不见了二人身影。
“二娘,桃子和杏子姐呢?”七朵问。
杨氏对着七朵耳朵低语,“你杏子姐好像有些闹肚子,桃子姐陪她方便了。”
呸!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七朵暗骂。
支炉子,生火。
等火生好后,三郎才背着双手,笑眯眯的回来了。
但三桃和五杏依然不见踪影。
七朵有些怀疑俩人趁机跑去玩了。
“二娘,桃子姐和杏子姐到现在没回来,会不会有事儿呀?”七朵关心的问。
杨氏摆手,“不会的,她们俩又不是孩子。”
面色如常,没有分毫的担心。
七朵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名义上来帮忙,实则去玩。
唉,没意思!
四郎的性格与谭德财十分相似,不爱说话。
从谭家出来到现在,七朵没听他讲过一个字。
真是闷葫芦!
“七朵,开始炒吧。”杨氏指挥。
“二娘,还是您来,您炒得比我炒得好吃。”七朵推让。
杨氏想想也是这道理。
架锅,锅热倒油,入各种佐料爆炒。
葱姜蒜经油一爆炒,香味顿时四溢。
四周的人都开始耸动着鼻子,寻找香源。
很快,摊位边就围过来不少人。
“这是卖什么?好香啊!”有人问。
“螺蛳。”七朵答。
“啊,螺蛳哪儿能吃啊?”有人讶。
“不过闻着倒很香。”有人咽口水。
七朵拿出一个用破袄子裹了好几层的陶罐。
去掉袄子,掀开盖子,里面是已经炒熟的螺蛳。
特意用袄子包了保温。
“来,大家可以先尝尝,不要钱。”七朵将陶罐放在一个小长条桌上,拿出细牙签递向围观的人。
杨氏立马来拉七朵,低斥,“七朵,不要钱怎么行,咱们还不得亏死啊。”
“二娘,不让人家尝,他们怎知道好不好吃呢。”七朵说道。
三郎笑着道,“娘,七朵说得对,让人家尝尝。”
他笑嘻嘻的上前,大声招呼,“来,免费品尝啊,便宜又好吃哟。
又香又鲜的麻辣小螺蛳,下酒当点心都一绝啊。”
嗓音清脆响亮,俊脸上笑容灿烂。
一双桃花眼神采奕奕。
不少围观的姑娘们,红了脸。
羞羞涩涩的上前,颤抖着接过三郎的中的牙签,十分斯文的挑起一个螺蛳,细细品尝。
边吃,边向三郎飞眼神。
三郎胆子大,只要看到有小姑娘瞅他,桃花眼立马冲人家眨巴。
陶罐中螺蛳是七朵特别制作的,品尝过的都一致称赞好吃。
“怎卖呀?”娇滴滴的女声问三郎。
“五文钱一份。”三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
一份大概一斤的样子。
“那我要两份。”娇滴滴羞答。
七朵在一旁看得有些呆。
只晓得三郎性格最活泼,十分有女人缘。
可从未亲眼见过。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而且三郎也十分会招揽客人,他要是用心去做生意,兴许能做出些名堂来。
因三郎的热情,螺蛳卖得很好很快,只剩下七八斤的份量了。
“三哥,你太牛了,真会做生意。”七朵竖了大拇指,真心夸三郎。
三郎笑得桃花眼成一条细缝,“七朵,你真会说话,这话我爱听。”
杨氏也高兴,佯骂,“你呀,说你胖,还就喘了起来。”
三郎笑得毫不在乎,拍拍四郎的肩膀,“四郎,你一天到晚不说话,也不闷啊?”
“不知说什么。”四郎闷声吐出一句。
“噗!”七朵和杨氏禁不住乐了。
最后剩下的螺蛳也卖出去了。
可是三桃和五杏俩人还没回来。
杨氏这下也有些着急了,“三郎,你快去那些布庄脂粉店找三桃和五杏,怎么到现还没回?”
三郎拉了四郎,“走,我们一起找去。”
四郎点点头。
只是俩人没走出两步,只见三桃和五杏俩人神色慌张的往这儿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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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七朵被卖(求首订求粉红!)
三桃和五杏俩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身后似有人在追。
杨氏脸色大变,“啊哟,我的儿呐,这是怎么了?”
口中说着话儿,人已像风一般迎过去。
三郎和四郎也觉着不对劲,跟着跑过去。
七朵好奇出了什么事儿,三桃姐妹俩这样狼狈。
很快,杨氏带着两个女儿走过来。
三郎和四郎跟在后面,面皮紧绷。
三桃和五杏双颊通红。
可能是快速奔跑的缘故。
眼睛也红红的,似哭过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了?”杨氏低声问。
神色十分紧张。
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五杏看了眼三桃,欲言又欲止。
“五杏,有话快说,别磨磳,要是有人欺负了你们,哥哥替你们报仇去。”三郎催。
并拍了下并不结实的胸脯。
四郎则往后面缩了缩。
并不打算有所作为。
“五杏,别说!”三桃红着脸阻止。
发间那朵粉色的丝绒花不见了。
“三桃!”杨氏打了下三桃的胳膊,再瞪五杏,“五杏,你要是不说,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
五杏委屈的抹了眼泪,“娘,是她惹得祸,你为什么要怪我。”
然后在抽抽答答中,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俩人去逛街,在一胭脂水粉铺子门口,遇见一男子。
男子见三桃长得俏。就出言调戏,并抢了她头上的花。
在摸她脸时。被三桃咬了一口。
然后俩人就趁机跑了。
但那男人留了狠话,说要来追她们。
三桃脸红得似要滴血。垂头抹泪。
平时高傲归高傲,可从来没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欺负。
七朵对三桃的印象又有了改观。
性子还蛮刚烈的,那一口咬得好。
应该再补上一脚,让那龌龊男断子绝孙最好。
杨氏气得面无人色,点着两个女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家去。”最后只说了这一句。
她不会当着人前教训女儿的。
三郎恨恨的踢了下炉子,“该死的畜生,该欺负我谭信梁的妹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五杏。告诉我,那畜生长什么模样,我找他算账去。”
七朵正色说道,“三哥,桃子姐无事,咱们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收拾东西,回去!”杨氏赞同七朵的意见,推了下三郎。
三桃和五杏有气无力的去拿东西。
“让开。让开!”东西快收好时,人群里传来凶巴巴的吼叫声。
随着凶巴巴声音的响起,人群吓得向两边散去。
自动分出了一条道儿来。
七朵他们忙侧脸去瞧。
只见七八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浩荡而来。
领头的男子手摇象牙扇,身着湖水绿的长袍。唇红面白,柳眉细目,身姿颀长。
头发高高束在紫金冠中。年约二十五六。
相貌出众,姿态潇洒风流。好一个翩翩美公子。
“就是他。”五杏忽然吓得丢了手中的锅铲子,往杨氏身后一躲。
三桃的心也颤了下。藏到三郎身后。
七朵叹息,早上出门时的担心竟然成了真。
自己这算是乌鸦嘴么?
她默默拾起被五杏丢掉的锅铲。
这东西也能做武器吧。
同时在地上抹了些灰,往脸上涂了涂。
“小娘子,让我好找呀。”美公子走到摊位前,冲三郎后面的三桃笑嘻嘻开口。
声音虽悦耳,却十分轻佻。
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其他几人迅速围成了一个圈,正好将七朵他们给围了起来。
杨氏气得浑身发抖,怒指美公子骂,“哪儿来得混账东西,敢在老娘面前撒野。”
“你是小娘子什么人?”美公子优雅的扇着扇子,斜挑桃花眼问。
“啊呸!”杨氏双手叉腰狠狠啐,“告诉你们这些狗东西,县衙捕头王红雷是我大女婿,你们如此放肆,看他到时怎么收拾你们。”
美公子眸子动了动,猜着杨氏与三桃的关系。
片刻后笑得更欢快。
他拱了拱手,笑着说,“原来是王捕头的岳母大人,失敬失敬。
岳母大人请勿恼,我没恶意,只是见令爱生得貌美如花,不由生出了爱慕之心。
言语之间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请问岳母大人,令爱可有婚配,我想娶。”
“哈哈!岳母大人,应了吧。”美公子的帮凶哄声大笑。
那些围观看热闹的摇头叹息。
杨氏气得面成猪肝色。
她对着美公子吐了口唾沫,啐道,“呸,无耻之徒!
你想娶我女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性,猪狗不如的畜生。”
七朵抚额,要坏事!
抬出了王红雷,对方仍然不依不饶,可见来头不小。
对方人多势众,这时候该先服软,然后再想办法脱身才是。
可惜杨氏自恃过高,又有三桃被调戏在前,众目睽睽之下,哪儿会服软。
果然,美公子面色一沉,“岳母大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娶你女儿,那是看得起你。
兄弟们,帮大哥将小嫂子带回去。”
“是,大哥。”猥琐的笑声四起。
说话间,他们真走了过来。
看样子准备抢人。
七朵硬着头皮往前站了几步,高喊一声,“且慢!”
众人的视线齐唰唰扫向七朵。
灰头土脸。灰土土的衣服,可惜了一副好嗓子。
对方众人心想。
“小丫头。让开,别找死。”一黑脸男子挥手。
七朵却指向美公子。正色道,“公子你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举止优雅斯文,一看就知是有身份的人。”
“哟喝,乡下小丫头长得不起眼,倒还有几分眼光,晓得大少是有身份的人。
不像有些人,瞎了狗眼。在那里做狗吠。”黑脸男子多看了两眼七朵。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杨氏说的。
“嘿嘿,一看就知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七朵客气问。
打探仇人的底子。
三郎在背后拉七朵,低声道,“七朵,和他们说这些做什么。”
七朵忙扭头使眼色,让他莫说话。
三桃和五杏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七朵,这丫头可知道在干什么呀?
“这是韩大少。”黑脸男昂着下巴,只说了姓氏。
七朵点头。“韩大少,您在雨坛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娶亲该三媒六聘,而不是用这等法子。
这些眼睛看着。是不是失了大少您的身份呀?”
韩大少眉头拧了拧。
桃花眼斜着七朵,小丫头,一张嘴倒厉害。
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万一她真是王红雷的小姨子。强抢了回去是有些麻烦。
见他面有犹豫,七朵心中暗喜。
只要暂时能让这帮混人离开。等回了家,还怕他什么!
只可惜。她这样费心讨好,有人并不买账。
“七朵,你胡说什么,谁说三桃要嫁给这种混账。”杨氏怒骂。
“是啊,七朵,你这是胡闹。”三郎也不赞同。
“要嫁你嫁,我姐才不会嫁给他。”五杏低声骂。
三桃却没有反对,头垂着。
没人知她在想什么。
“二娘,三哥,咱们先脱身啊。”七朵几乎用唇语说。
要想指望这些围观众救他们,几乎没什么希望。
“不用你出这馊主意。”杨氏寒着脸斥。
七朵无奈的耷拉下肩膀。
猪一样的队友,说得是杨氏这种人么?
杨氏的声音很大,韩大少那边人都听见了。
“大少,你岳母大人好像不买账呀。”有声音冷冷的说。
七朵忙看向对方
说话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
一瞧,目光立马吸引。
少年身着紫红色的锦袍,眉目如画,比这轻佻的韩大少容貌要出色好几分。
吸引七朵的原因,并非他容貌出众。
而是觉着十分熟悉。
似曾相识。
可在原主记忆中,根本没见过这少年。
不过,少年那过于凶狠的眼神,让七朵看了心惊。
这少年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凶的眼神?是本性,还是受过什么打击?
不过,跟恶少韩大少一起,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七朵发现自己想太多了。
韩大少细眸眯起,唇角向上挑了挑,对七朵道,“小丫头,你说得有两分道理。
不过,本少爷还是比较喜欢先入洞*房,然后再下聘。
兄弟们,将小娘子给我带走。”
他手中的象牙扇收起,对着三桃一挥。
围着七朵他们的几人冷笑着走近。
“小嫂子,自己过来吧,省得兄弟们手脚重,伤了你。”黑面男子笑嘻嘻对三桃招手。
笑容猥琐。
“你们别过来。”三郎急喊。
“臭小子让开。”他们狠狠将三郎往旁边一推,伸手去抓三桃。
“啊,不要!”三桃和五杏吓得尖叫。
杨氏眸子终现惊慌之色。
知道这些人不是说玩笑的。
眸中滑过狠色。
她将三桃往怀里一搂,用力把七朵往前一推,高声说道,“你们将这丫头抓走吧,她可比我家女儿好看百倍。”
毫无防备的七朵身体向前冲去,撞上一堵人墙。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木木的回头问杨氏,“二娘,你说什么?”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她所有精力都在这伙恶人身上。
怎么也不会料到会被杨氏给推了出来。
震惊之后就是无比寒心。
她一门心思在想着如何对付眼前之人。
准备一人闯出去找沈楠来帮忙。
之前想着能和平解决最好,不想再给沈楠添麻烦,但眼下看来不行,只能去找他。
结果却被杨氏给无耻出卖了。
面对七朵凛冽的眼神,杨氏面无愧色,一言不发。
七朵撞上的人墙,无比嫌恶的推了把她,“滚开。”
语气十分恶劣。
七朵扭头。
眉头一拧,竟然撞上了那个眼神凶狠的紫红袍少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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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孽缘生(二更,泪求订阅和粉红!!)
紫红袍少年表情阴沉如霾,唇线下拉。
他推开七朵后,用力的掸着锦袍,好像上面沾了灰尘一样。
“真脏!”少年咬着牙低骂。
掸过锦袍后,他又用力的甩手。
举止很奇怪,很像有洁癖。
七朵紧皱眉头,没说话,站稳身体后,心一片冰寒,不想再去管三桃的事。
“哈哈,岳母大人,你可真会说笑,当我们眼睛是瞎得嘛。这灰头土脸的小丫头,哪儿抵得上你怀里娇滴滴的小娘子呀。”韩大少笑。
杨氏立马解释,“我说得是实话,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她将脸洗干净。
你们不知道吧,她娘可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她长得和她娘一模一样,只是这衣裳穿得……”
“二娘,你够了!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嘛,你不怕丢人,我还替你害臊呢!”七朵半眯着眸子,冷冷斥杨氏。
四周围观的人群中也一片唏嘘。
看杨氏的眼神由同情转为鄙视。
七朵已冷静了下来,暗暗观察身周的情况,从哪儿冲出去最好。
不管杨氏她们,自保是绝对没问题。
三郎拧眉,他也认为杨氏的做法不妥,道“娘,别说了。”
杨氏瞪三郎,低声斥,“你懂什么。”
韩大少的眸子眯了起来,象牙扇轻敲掌心,杨氏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来。
娘是千里挑一的美人,这生得女儿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只是这小丫头年纪太小,身子干扁扁的。脸色灰暗,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美人的女儿啊!
“刘五。将小丫头拉过去洗把脸,我倒想瞧瞧千里挑一美人的女儿。是否也是绝色。”韩大少对着身后挥手。
“是,大少。”一个尖脸猴腮的男人立马应声,并伸手去拽七朵。
七朵准备出手时,三郎却快一步挡在她身前,食指怒指刘五,“滚,谁敢碰我妹妹。”
四郎动作虽慢,却也站到了三郎一起。
七朵心一热。
这才是真正的家人样子,杨氏不配做三郎的母亲。
“哟喝。哪儿来的小杂毛,敢管大爷的事儿,找死。”刘五袖子一撸,挥拳向三郎的面上砸来。
“三郎,别做傻事。”杨氏喊。
但三郎却避开刘五的拳头后,一脚踢中刘五的腹部。
见刘五吃亏,其他人也都动了。
四郎也开始还击。
而七朵则趁这混乱的机会,飞起一脚,踢中一个逼近自己男子的下身。
趁男子呼痛的时候。她已经跑远了。
“我去喊人来。”七朵边跑边大声喊,以安三郎他们的心。
之前问过三郎,从这条路笔直向前百米拐弯,就是怀仁书院。
跑了约五十米。迎面驶来的马车让七朵眼睛一亮。
车夫赫然是何叔。
“何叔。”
“七姑娘。”
七朵与何叔俩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何叔马车还未停下,车帘就掀起,郑婉如探出头来。
“七朵。怎么了?”郑婉如忙问。
见七朵小脸通红,气息不稳。就知有事。
“伯母,有人……有人想抢三桃姐。”七朵喘了口气答。
郑婉如美眸一凛。怒,“青天化日,竟有这等狂徒,真是无法无天。七朵,快上来,带伯母去看看。”
七朵忙道,“伯母,他们有七八个人,您一人去太危险了。”
何叔接话,“七姑娘,你放心,在咱们桐林县,还没人敢欺负夫人。快上车吧,迟了三桃姑娘可就有危险了。”
七朵见郑婉如轻轻颔首,心定,忙跳上马车。
“七朵,你没事吧?”郑婉如上下将她认真打量一番。
“伯母我没事。”七朵摇头,并简短说了下事情经过。
不过,暂时未提杨氏推她出去这事。
否则,依着郑婉如的性格,可能会不救三桃。
“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不知仗得是谁的势子,敢当众强抢民女。雨坛镇的治安,真是令人堪忧。”郑婉如十分愤慨。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现场。
杨氏的哭喊声传来。
何叔停下马车,掀了帘子,七朵扶了郑婉如下来。
“沈夫人,求您救救三桃。”杨氏见到郑婉如,忙跑过来哭着求。
七朵扫向方才的地方,三郎和四郎还与人在恶斗,已经鼻青脸肿。
三桃已落入韩大少的手中,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行为,只是垂头。
郑婉如看向何叔点点头。
“都给我住手。”何叔怒喝。
洪亮的声音让在场之人都停手看了过来。
三郎四郎趁机收了手,跑过来。
而韩大少看见郑婉如后,第一反应她是七朵的娘。
想着生得是美,不过说千里挑一倒有些过,但气势倒不弱。
“你们又是何人,凭什么管大爷的闲事。”韩大少狂傲的说道。
“放肆,这位是沈夫人,还不将那姑娘给放了。”何叔怒斥。
韩大少冷笑,“沈夫人?哪个沈夫人,大爷我可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连沈夫人都不知,果真是瞎了狗眼。”何叔骂。
韩大少准备还嘴时,黑脸男子凑到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他脸色立马变了,牵三桃的手顿时无力的松开。
“三桃,快过来。”杨氏见他放手,忙喊三桃。
而三桃却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向杨氏走了过来。
速度有些慢。
郑婉如这才开口,“不知这位口口声声自称大爷的是何方神圣,说出来。也让大家都害怕一下。”
“小的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沈夫人。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韩大少终于低下了头伏小。
再也没有之前的翩翩风度和不可一世的狂傲。
“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胆子。敢当众强抢民女,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按我们大名朝的律法,你们该下狱问罪。”郑婉如语气凌厉。
“小的们也是一时糊涂,与这位姑娘闹得玩,并不是当真。求沈夫人开恩,就饶了我们这次。”韩大少和一帮狗朋,都同时弯了身子求饶。
郑婉如冷哼,并不理他们,而是看向四周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还有你们。同为一县的乡里乡亲,眼瞧着这位姑娘被恶霸欺负,你们却袖手旁观瞧热闹,羞不羞愧。
你们摸着良心想想,要是下次你们的妻子儿女如此被人欺负,没人上前来救,你们做何想法。
对于这些地痞恶霸,我们不要怕,而是要像对过街老鼠一样。见一次打一次,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如此横。”郑婉如说道。
这番话让围观众面皮发热,大家齐声称,“沈夫人说得是。”
“对。这些人太可恶,平日里横行霸道,滚!”有人高声说。
“滚!”众人齐声。
“慢!”郑婉如示意大家停止。看向韩大少,“你们打坏了人家的东西。又打伤了他们,该如何处理?”
韩大少立马从袖笼里掏出一张银票来。讨好的说道,“沈夫人,这儿有五十两银票,就算是赔这些东西,还有让这两位兄弟去治伤。”
杨氏眼睛顿时泛光,让三郎去拿。
七朵却先一步,从韩大少手中拿过银票。
郑婉如这才挥挥手,让韩大少他们一行人离开了。
七朵没注意,那眼神凶狠少年临走时,恶狠狠瞪着她。
眼神中好像还有浓浓的恨意!
她只是惊讶的发现,三桃盯着韩大少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似有失望之色,眼神恍惚。
“七朵,让我来收着。”杨氏伸手去讨银票。
“只是一张纸,我揣在身上可以的。”七朵冷冷答。
杨氏咬牙,只是又不好当着郑婉如的面发作。
“七朵,你三哥四哥伤成这样,还要用这银子看病。”杨氏温和的说道。
“二娘你身上不是有卖螺蛳的钱嘛,足够。”七朵冷冷的驳斥回去。
郑婉如眉毛动了动。
“伯母,您是回家,还是去哪儿?”七朵问道。
“回家,走,和我一起坐马车回去。”郑婉如温柔的牵了她的手。
杨氏看着七朵的背影气得咬牙。
可是又担心韩大少他们去而复返,忙让四郎赶了牛车,跟在沈家马车后面。
上马车后,还未坐稳,七朵就急忙问,“伯母,楠哥哥怎么了?”
提到沈楠,郑婉如笑容微僵,但七朵的关心,又让她倍感温暖。
对七朵的细心,她很高兴。
一瞬间,郑婉如笑容如初,“你楠哥哥没事,只是在学业上有些见解与你伯父有分歧,顶了你伯父几句,闹僵了。何叔就跑来将我喊去,去给俩父子解围呢。
唉,楠儿也真是怪事,什么都好,就是与你伯父有些拧。你伯父也是,处处和楠儿较真,不像待儿子,唉!”
对七朵,郑婉如不隐瞒心中的真实感受。
这样一说,七朵总算松了口气,笑着劝,“伯母,您别担忧,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楠哥哥与伯父其实都十分在乎对方,但就是不说,用这样特殊的方法来表达。”
“哈哈,这说法有趣。啊呀,七朵,你会说话,可真好。我要是有个像你这样的女儿,该有多好。”郑婉如爽朗的笑了,并搂了七朵感慨。
七朵觉得有个像郑婉如一样的母亲,也特别好。
不过,她没说,只是乐呵呵的笑。
“对了,七朵,你二娘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儿?”郑婉如敛子笑容问。
方才七朵对杨氏的态度十分冷淡,她不由怀疑。
“伯母,说出来您可能都不会信,二娘先前将我推向那些恶霸,让他们将我抢走。”七朵冷笑一声答。
“什么,竟有这事?岂有此理,七朵,你为何不早说。我要知有这事,怎么也不会去救那三桃,真是该死。”郑婉如果然怒了。
七朵心中暖流涌出,笑了,握了郑婉如的手,软声道,“伯母,我知道您疼我,要是说出真想,您不想救三桃姐。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堂姐,还有三哥先前护过我,算是报答他吧。”
“你这丫头就是心善,不过,这事可不能就这样了了。否则,她下次还不知会做什么无耻的事儿来。”郑婉如拍着七朵的手背说。
七朵点头,“伯母,今儿之事,我根本就没准备善了。”
微弯的眸中滑过寒意。
杨氏,准备承受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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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恶人先告状(泪求订阅和粉红)
回到谭家庄后,郑婉如想陪七朵一起去谭家,将杨氏所为对谭老爷子说一下。
但七朵摇头拒绝了,并解释,“伯母,爷爷好面子,要是知道我将这事说给您听了,他定会恼我。”
对郑婉如,她也不隐瞒家中一些事儿。
郑婉如也知道谭老爷子好面子,之所以有这想法,主要是担心七朵会委屈。
见七朵这样懂事,郑婉如轻叹一口气,心疼的摸摸七朵的头,“好孩子,那伯母就不去,若需要我帮忙,你就来找我。记住,可千万不能被人给欺负了,伯母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
“伯母!”七朵眼睛一热,情不自禁搂了郑婉如的腰。
“呵呵,傻孩子,快回吧,别让爹娘担心。”郑婉如温婉的笑了。
七朵轻拭了下眼角,笑着下了马车。
何叔看着七朵进了谭家大院,笑着摇头。
“夫人,七姑娘可真是您的开心果,一见她,您就乐。”何叔边赶车边笑着说。
郑婉如也笑了,“当年七朵不会说话,看着傻傻的,别人都不喜欢她。说来也真是怪事,我一见她就喜欢,打心眼儿里想疼她,就像是我前生的女儿一样。
像楠儿这事,按理说,我该恼下七朵。可我一点儿恼的心思也没,反而觉着她受了委屈。”
她性格温软,对何叔夫妇,像对家人一样,常与他们话家常,说心里话。
而何叔夫妇。也是真心实意的伺候着沈家人。按理说,沈家沈怀仁最大。可他们最敬重的人却是郑婉如。
“呵呵,夫人您就是脾气好。您这般喜欢七姑娘。认她做女儿得了。”何叔开玩笑。
女儿!
郑婉如抿唇笑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发表意见。
只有马蹄‘得得’声。
马车快,七朵比杨氏他们早到家。
“哟,七朵回来了,你四哥和二娘他们呢?今儿卖了多少钱啊?”吴氏从西厢开门出来问。
“在后面。”七朵淡淡说了声,直奔自家的后院。
推开家门,徐氏正与二霞做鞋。不见六桔和谭德金。
“朵回来了,可真快,累不累?”徐氏见到七朵,忙放下手中的鞋底,拉了她过来,上下一番打量。
二霞温柔的笑。
七朵嘴一扁,就抹眼泪,“娘,螺蛳全卖了。我也差点儿被二娘给卖了。”
“怎回事?”徐氏声音一紧,柳眉倒竖,握七朵的手加大了力度。
七朵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
“该死的杨氏,畜生不如的贱货。竟会做出这等卑劣的事,我去杀了她。”徐氏砸了手旁的鞋底,怒气冲冲的要去开门。
七朵赶紧拉住。“娘,您一人不是他们的对手。爹和六桔呢?”
便宜老爹一直认为谭德银夫妇好,这次让他看看他们丑陋的嘴脸。
“霞。快去河边将爹和桔喊回来。”徐氏白脸气得通红。
“嗯。”二霞双唇紧抿,点头。
七朵摇头,“娘,还是我去吧。”说完话,她就开门跑了出去。
七朵嫌二霞速度太慢,同时十分庆幸,今儿她没去。
要是那些混账见到她,肯定当场改变主意,弃三桃而抢二霞。
她一口气跑到石溪河。
谭德金正在捞螺蛳,六桔在摸河蛤,见到七朵,还以为她是来干活的。
“爹,二姐,二娘要卖我。”七朵语出惊人。
“朵,你说什么?”谭德金扔了手中的网。
六桔也弃了河蛤,上前一把拉住七朵,像怕她跑了似的。
七朵又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二娘她要死啊,怎么这样缺德。”六桔破口大骂。
谭德金脸色阴沉,大眼睛半眯了起来,“朵,你说得全是实话?”
“爹,这种事我怎能说谎,当时围观的人那样多,大家都能做证。”七朵撅嘴。
六桔也帮腔,“爹,朵不会说假话。”
“走,回家。”谭德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拿了网,率先大步向庄上走去,连螺蛳也没拿。
“爹,还有螺蛳。”七朵喊。
“要那东西做什么,快走。”谭德金沉着脸说。
六桔牵了七朵的手跟上,安慰她,“朵,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你也真是傻,二娘都这样对你,你还喊沈伯母去救他们。让三桃抢走了算,这是缺德的报应。”
“二娘缺德,我不能跟在后面缺德。”七朵回答。
声音飘入谭德金耳朵,他牙齿都差点儿咬破。
三人回到谭家,杨氏几人也回来了。
牛车停在院子里,上面的东西还未卸,但不见人,隐隐有哭声从堂屋里传出来。
七朵眸子一眯,眸中光华闪烁,猜到杨氏他们几人定去找谭老爷子和赵氏告状了,要反咬一口。
谭德金也听到哭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拳头一握,没直接去堂屋,而是向厨房跑去。
六桔去后院喊徐氏。
七朵不解谭德金去厨房做什么,好奇的跟在后面。
谭德金很快出来。
只是她吓了一跳。
他手上拿了把明光晃的菜刀!
“爹,您别太冲动。”七朵忙道。
不会放过杨氏,但不能闹出人命,不然便宜老爹也脱不了干系。
谭德金唇紧抿,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眸子里蓝色火焰烧得正旺。
徐氏和六桔、二霞和匆匆而来。
看到谭德金手上的刀,徐氏她们心跳也加快了。
“德金。”她看着他手中的刀。
“七朵的事,我定要让他们给个说法。不然,真当我们一家人是孬子。”谭德金咬牙。
“嗯。一定要,我们的孩子。谁也不能再欺负。”徐氏点头。
她反手牵了七朵和六桔,六桔又牵了二霞,一家人怒冲冲的向堂屋杀过去。
走得近了,杨氏和三桃、五杏的哭泣声十分清晰传出。
“爹,娘,你们要为三桃做主啊,呜呜……三桃的名声今儿算是毁了,往后可怎么办呀……”是杨氏的声音,连哭边说。
七朵唇边勾出一抹冷笑。
这是恶人来先告状?还是来求谭老爷子去找那恶少说理去?
七朵猜是前者。
“爹。娘,二娘定在爷奶面前不承认。”七朵低声说。
“我有法子让她承认。”谭德金挥挥手中的刀。
七朵摇头,刀并不一定让杨氏承认。
谭德金一家人迈进堂屋门槛。
屋子里很热闹,除了读书的谭德佑和四叔谭德宝,都齐了。
杨氏正带着三桃和五杏,半蹲在赵氏身旁,哭得一塌糊涂。
谭德金杀气腾腾,手上的菜刀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大家都吓了一跳。
就连杨氏母女三人的哭声也停顿了下。
“德金。你拿把刀做什么?”谭老爷子喝。
只是声音不似以往的镇定,被这阵仗吓得面色变。
“爹,我要让杨氏给七朵一个交待。”谭德金粗着嗓子说,阴冷冷的目光向杨氏那儿飘。
看着刀。杨氏母女仨面色发白。
徐氏咬着牙,松了两个女儿的手,径直向杨氏走过去。
她趁杨氏发愣的机会。一把揪了杨氏衣领,怒骂。“杨氏,你是畜生啊。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你还有脸跑来哭,你怎么不去死啊。”
杨氏挣扎着去推,“大娘,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啊。”
“大伯大娘,你们别听七朵说得那些话,她说得不是真的。”五杏看着刀,咽了咽口水,自以为聪明的为杨氏辩解。
欲盖弥彰!
却不知一句话就露了馅儿,真是关心则乱,蠢到家了!
七朵冷笑着反问,“五姐,你怎知道我说了哪些话,莫非你是那顺风耳?哼,可惜你不是顺风耳,只是做贼心虚,心中有鬼罢了。”
呃!
五杏一愣,意识到失言,立马闭嘴。
如果说之前谭德金还有一点儿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全信了七朵之言。
要不是杨氏他们心里有鬼,五杏怎会说这莫名其妙的话。
杨氏气得要死,恨恨掐了下五杏。
五杏吃痛,哇哇得哭得更大声。
“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先将刀放下。”谭老爷子看着刀心里碜得慌,拍着桌子怒,并对屋内其他人使眼色,让大家上前去夺刀。
可没有敢上去。
“大哥,你来得正好,我还准备去找你呢。我自认一向待你不亏,为什么七朵会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要害三桃,大哥,你得给三桃一个说法。”谭德银一本正经的说。
杨氏也哭,“爹,娘,你们说句公道话啊,幸好有祖宗保佑,三桃才没事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啊!”
赵氏拍拍杨氏的手,看向谭德金冷笑,“老大,你倒还有脸来。你养得是什么烂东西,年纪小小,也不知在哪儿学了那些坏心思,竟敢与那些恶霸勾结,要将三桃给卖了。
你们大伙瞧瞧,三桃这丫头哭成什么样儿,眼睛差点儿都哭瞎了。还有三郎四郎,为了救三桃,被打得哪儿有人样哟。
老大,今儿七朵这死丫头,你们谁都拦不住,我一定得打死她,省得将来给我们谭家丢人现眼。”
对于杨氏的不承认,七朵一家人都有了思想准备。
赵氏之言,她们不惊讶,有得只是无穷的愤怒。
徐氏松了杨氏,走过来,冷冷问,“娘,我倒想想听听,我们家七朵做了什么缺德事,让您想要打死她。”
“老二媳妇,说给她听听。”赵氏向杨氏点了下下巴。
“是。”杨氏点头,抹着泪将事情说了遍。
大致情节就是韩大少一群人来买螺蛳,韩大少见三桃生得美,想出言调戏,杨氏抬出王红雷后,韩大少罢手。
可七朵这时却唆使韩大少娶三桃,杨氏不同意,七朵就挑拔韩大少直接抢人,三郎四郎为了救三桃而受伤。
后来那些人反过来也要抢七朵时,七朵才吓得跑去找来郑婉如,救了大家。
杨氏竭尽可能,说七朵见到韩大少长得帅,眼睛挪不开,看得发呆。
将七朵抹得黑乎乎一团糟。
不错,有当编剧的潜质。
七朵冷笑。
“咚”地一声巨响,谭德金那把菜刀在桌上狠狠砍了一刀。
然后,这锐利的刀锋就指向了杨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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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被打(二更,求订阅和粉红)
徐氏面若寒霜。
杨氏的话,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通鬼话。自己生得女儿,她了解。
虽然自从七朵会说话后,整个人变了个样,但还是像以前一样善良,这种害人的事儿,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而且,她也认为凭七朵一个孩子,也没那能耐。
谭德金就是不相信,才会这样暴怒。
看着指向自己的菜刀,杨氏面色顿时煞白无血色。
“爹,娘,大伯他……”杨氏声音颤抖着向赵氏和谭老爷子求救。
谭德银赶紧来劝谭德金,“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说话呢,你倒拿把刀在那儿吓人。七朵做错了事儿,难道还不能说嘛,那可是害了她。”
“老大,将刀放下,桌子都砍坏了。”谭老爷子喝斥。
谭德金看着谭德银沉声说,“老二,杨华凤分明就在那里放狗屁,你们难道听不出来吗?七朵只是一个孩子呀,你们这样对她,还是不是人啊。
杨华凤,你要不将今儿的事原原本本说个清楚,还七朵一个清白,我绝不会饶了你。”
最后一句对杨氏吼完,他又怒砍了下木桌。
木桌立马崩了一个豁口。
“你们快过去将刀给我抢过来。”谭老爷子站起来咆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谭德金。
谭德金站在原地不动,将刀子对众人挥,“杨华凤话没清楚,你们谁要是敢上来拦我。我和谁拼命。”
平日憨厚好欺的他,一下子变成了凶神恶煞样。谭家人还真都怕了。
没人敢上前去找罪受。
“我……我说得是实话。”杨氏哆嗦着为自己辨白。
赵氏却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儿,向七朵伸手。冷冷开口,“七朵,先将银票拿过来。”
七朵唇角翘了翘。“奶奶,您放心,银票在我身上,跑不掉。不过,我这儿还有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想说出来给大家听听。等听完后,你们再来打死我吧。”
语气里有不掩饰的嘲讽。
想要银票?
啊呸。赵老太婆,你还要不要脸啊!
谭老爷了眸子一沉,也不知是不信杨氏所说,还是惧了谭德金此刻的模样,对七朵道,“七朵,你说。”
“是,爷爷。”七朵恭敬的福了福身子,正色道。“二娘带着我们几人去了镇上,让三姐和五姐去逛街,我们几个干活,却骗我说她们俩去方便。
我们螺蛳都卖完了。她们俩还没回来,二娘让三哥四哥去找时,她们慌张的跑了回来。
五姐说。因为三姐长得太漂亮,被一个男子当街调戏摸了脸……”
“你胡说八道。”杨氏喊。
谭老爷子斥。“别说话。”
七朵嘴角轻动了下,续道。“三姐性子很刚烈,还咬了那男子一口。那男子吃了亏,带了一群人追过来,将我们围住,要抢三姐回去。
二娘说了大姐夫的名字,可惜那些人不听,还口口声声喊二娘为岳母大人。对方人多势众,我们根本打不过,也没人救。
当时我就想先脱身回来,到时有爷爷在,谁也不敢欺负。于是劝那些人,说要想娶三姐,应该正经的三媒六聘,而不是强抢,这样对他们名声也不好听。
那些人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正犹豫时,二娘又破口大骂,将那些人激怒,开始动手抢。”
七朵有意停顿了下。
谭德银的脸色开始不好看。
杨氏咬牙切齿。
吴氏一家人听得津津有味,他们在脑补三桃被调戏的场景。
六桔适时的问,“后来怎么样?”
七朵看了眼杨氏,夸道,“二娘可真是好母亲,一把将三姐抱在怀里,而将我推了出去。二娘对那些人大声喊,‘你们抢她吧,她比我家女儿漂亮百倍。她娘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呢,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将她脸洗干净了看。这丫头家里还有一位姐姐,比那天仙还要美,你们只要放过我女儿,我到时将她姐姐也给您送去府上’。
那恶少不信,就说,那又不是你女儿,你想送给我,人家爹娘哪儿能依呢。二娘又说,你放心,我在家里说话算话,你们爹娘都得听我的。
那人被说动了心,就来抓我。幸好三哥挡了下,我趁机跑了,在去怀仁书院的路上,遇上沈伯母。二娘对我百般加害,但我不能见死不救,就求了沈伯母来救三姐。
爷爷,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无半句虚言。”
她立在堂屋中间,用鄙视的眼神斜睨着杨氏。
“谭七朵,你胡说八道。”杨氏母女三人同时出声喊。
谭德银拧眉,“七朵,你这话也太假了,你二娘怎会是那种人。你还是个孩子,难免会做错事,只要真心认个错,反正三桃也没什么事儿,这事就这样算了。”
谭老爷子也有些不信的问,“七朵,你二娘是长辈,只会护着你们小的,又怎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儿。”
“人在做,天在看,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七朵十分认真的答。
至于杨氏说要送二霞,她是故意加上去的。
徐氏道,“七朵是不会说谎。”
“杨氏,你是不是人啊,怎么尽做那畜生不如的事。你要是不给七朵和二霞一个说法,我要让你断手断脚。”谭德金手举刀,在杨氏的脸旁挥舞着,神情十分激动。
杨氏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谭德银忙上前来拉,“大哥,你别听一个孩子在那儿胡说八道。”
谭德财想动,却被吴氏给拉住,她怕刀子误伤了自家丈夫。
“我没有。分明是七朵唆使恶少来欺负三桃。不信,你可以问四郎。爹。娘,你们可要为我作主啊。大伯这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啊。”杨氏哭着狡辩。
好像真受了万分委屈。
“噗,二娘,你可真看得起我,我竟然还有本事唉使恶少。我要真有那本事,头件事就唆使他们揍你一顿。黑心肝的!”七朵气极反笑,嘲讽着。
赵氏狠狠瞪了眼七朵,帮腔,“七朵。你给我闭嘴,说得什么废话。四郎,你二娘说得是不是真话。”
“嗯。”四郎闷闷应。
在路上,杨氏已经统一了大家口径,四郎和二郎都跟在谭德银后面干活,哪儿能不听。
七朵高声喊,“四哥你撒谎,而且不光二娘,五姐和三姐也鼓动那些人将我抢去。还要将我大姐也给送去。”
再次重复送二霞一事。
“谭七朵,我们根本就没这样说。”五杏和三桃急了,忙辩。
“你们就这样说了,不光你们说了。你娘也说了。”七朵针锋相对,语速十分快。
“我们没说。”三桃五杏否认。
“你们说了,坏心肝。不但要送我,还要送我大姐。”七朵回击。
“我们没说。”桃杏咬牙。
“说了。还要送我大姐去。”七朵切齿,六桔也帮腔。
“没说。”桃杏否认。
“说了。要抢我也就算了,还要算计我大姐,真是该死。”七朵六桔撸袖子。
谭德金用力一搡,将谭德银和三郎推去一旁,刀子向五杏和三桃一挥,“为什么要算计七朵和你大姐。”
“我娘只让人抢七朵,没算计大姐。”五杏看着刀子,心一抖,实话脱口而出。
堂屋内瞬间安静。
事实摆在眼前了。
七朵眯眼笑,“五姐,多谢你说了实话。”
“五杏,小贱货,你胡说什么啊。”杨氏抬手狠狠抽了五杏一巴掌。
但此时已没人信她。
“爹,娘,你们都听见了,这事该怎么说?方才娘信了杨氏的话,说要打死七朵,现在事实恰好相反。”谭德金看着谭老爷子与赵氏,沉着脸问。
谭老爷子叹气,“唉,家门不幸。”
不说如何处罚杨氏。
赵氏却撇嘴,直接说,“不都没事嘛,一家人,计较那些做什么。”
徐氏眸子微眯,莲步轻移,走到杨氏身旁。
“大……大嫂,误会。”杨氏有些吞吐。
徐氏再次封了她的领子,怒骂,“杨氏,你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抬手间,对着杨氏的脸啪啪打了下去。
这耳光她早就想打,只是之前事实还没有说清,不好动手现,在有了动手的理由。
杨氏被打得眼冒金花,同时还有些懵,不相信徐氏会动手打她。
七朵在一旁看得暗爽。
该打!
杨氏被打,哪儿能甘心,反应过来后,伸手向徐氏脸上挠来。
谭德金见了,上前斥,“杨氏,你要是敢动明秀一根头发,我要让你见血。”
杀气满满的他,令杨氏的手堪堪收回。
谭德银忙上前去劝,“大嫂,请息怒。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华凤不是那种人。当时应该是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儿,您大人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吧。”
“误会?”徐氏冷笑,讽道,“二叔可真会说话。明明是你们教女无方,任由着她们在街上招蜂引蝶,惹了那祸事出来。结果呢,她杨氏却信口雌黄,当着一大家人的面,红口白牙的往七朵身上泼污水。甚至还让娘打死七朵。这就叫误会?原来我七朵一条命在你们眼里只是一个误会,你们可真心善啊,啊呸!”
狠狠啐了口谭德银。
谭德银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狠剜向杨氏,这都做得什么事儿。
“你是会教女儿,将二霞教成像个磨子一样,到现在都嫁不出去,还好意思说。”杨氏反唇相讥。
徐氏顿时红了眼睛,又是一巴掌煽过去。
二霞则脸色变白,默的一人走了出去。
谭德金一咬牙,拿着刀冲出堂屋。
其他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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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银票飞了(求订阅和粉红)
听到外面的声音,众人坐不住了,全都跑出去看。
只见谭德金用脚狠狠踹开谭德银家的门,冲进屋子,很快里面传来了砸东西的动静。
谭德银气得踹了杨氏一脚,骂,“孬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少说一句会死啊。”
他忙拉了三郎往回跑。
谭老爷子咬牙,带了二郎四郎谭德财,向东厢跑去。
几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谭德金劝住。
但谭德银家的主屋被砸得乱七八糟,桌子凳子没一张能站得稳,杯盏全部砸碎,谭德银最爱的那张躺椅的木条断裂,倒在地上,再也无法摇动。
“谭……大伯,你这是做什么啊?你将我家砸成这样,得赔钱!”杨氏看着眼前的场景,冲谭德金哭喊着。
谭德金瞪眼,“赔钱?告诉你杨氏,下次你要是再敢算计我孩子们,我砸得就不是东西了。”
杨氏不依,还想上来纠缠。
谭德银一咬牙,一巴掌打在杨氏脸上,怒骂,“杨华凤,你给我闭嘴,你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怎么做那样糊涂的事。还不给大哥大嫂赔礼!”
先被徐氏打了脸,现又被谭德银打,杨氏双颊已被打肿。
杨氏眸子冒火看向谭德银。
谭德银的举动让谭德金与徐氏十分意外,将他家砸成这样,还以为他会纠缠呢。
谭德银打完杨氏后,又走到谭德金面前,满面愧色道。“大哥,都怨我。教妻无方,惹出这糟心事来儿。让你和大嫂受委屈了。
大哥,你东西也砸了,要是觉着还不解气,可以继续砸,或者打我来出气,都成。只要你和大嫂能将那口恶气出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哥,是兄弟你对不住你啊。”
说到最后,他已泪流满面。
真有演戏天分。
七朵暗叹。
他这样一服软。谭德金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为难。
杨氏拿了凳子,准备去砸谭德银,可一对上他别有深意的眼神,立马垂了头。
“大哥大嫂,对不住了,我当时也是护三桃心切,才犯了浑,对不住啊。”杨氏往谭德金夫妇面前一跪,哭着赔罪。
徐氏长叹一口气。摇头,“杨氏,咱们都是做娘的人,你的女儿你心疼。我的女儿我也心疼。幸好现在大家都相安无事,要是七朵真有什么不测,我定会与你拼命。下次。望你做事有点良心,为你儿女积点儿德。”
说完。她转身,牵了七朵走。
上次说七朵八字不好冲赵氏和六郎。要将七朵送走,她和谭德金没有如此愤怒,是因为将七朵送给人家当女儿一样抚养。
可这次不同,杨氏是直白的让恶少将七朵抢回去做玩物,只要是人,只要是为人父母,此时再不怒,那就是畜生都不如。
畜生尚且知道护犊呢!
赵氏拦住徐氏母女,看七朵冷冷斜眼,说,“七朵,那银票呢。”
谭老爷子摆手,“回堂屋再说,都挤在院子里,让外人瞧见了还不知出了什么事。”
大家都向堂屋走去。
徐氏低语,“朵,将银票给了她吧。”
“娘,我自有主意。”七朵调皮的眨眨眼睛。
赵老太婆,你想要银票,姑娘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徐氏温和笑了笑,侧脸看六桔,“桔,你回去看下霞,方才她一人走了,可能被你二娘的话伤了心,唉!”
“这就去。”六桔忙点头。
七朵咬牙,“二娘太缺德,会有报应的。”
徐氏握了握她的手,轻叹。
霞这些年可是受了很多委屈,是娘对不起你!
徐氏眼睛有些涩。
进了堂屋,大家坐下。
这次不用赵氏开口,谭老爷子主动说,“七朵,你三哥四哥受了伤,那银票是人家赔得药费,拿来给我,得领他们看伤去。”
七朵从袖笼里掏出银票,扬了扬,“爷爷,银票在这,不过,我觉着银票不该用在给三哥四哥瞧伤上。”
“那该用在哪儿?”谭老爷子好奇的问。
七朵正色,“爷爷,要是没有沈伯母,三哥四哥会伤得更重,而三桃姐应该已被抢走。三桃姐被抢走,是怎样的后果,我们都十分清楚。
我们谭家蒙此大恩,怎能不去重谢沈伯母,知恩图报,这是最简单的为人之本吧。爷爷,您说我说得可有道理。”
谭老爷子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他真没想到去感谢郑婉如。
就算谢,更不可能用五十两银子。
赵氏一听,更像是剜了她肉一样。
“七朵,你说得这是什么道理,就算沈夫人救了三桃,也用不着五十两银去做谢礼。”赵氏反驳。
“是呀,太多了些。”谭德银附合一句。
七朵回,“奶奶,二叔,难道三桃姐一条命还不值五十两银子。我认为,只要三桃姐平安无事,不要说花五十两去谢恩,若条件许可,就算花百两千两,那也是该。
救了三桃姐,不但保全了她,同样也保全了我们谭家的名声。这些,可都是万金难买。”
谭德银沉默,他不否认七朵所说。
的确,要是没有郑婉如,三桃就会落入狼口,这事一旦传出去,自己就会名声扫地,无脸做人,这银子应该花。
再说,就算不去谢恩,落入娘的手中,自己分文得不到。
况其他人可以不去谢恩,自己必须要去当面道谢,否则自己成了忘恩负义。当面去向郑婉如道谢,巴结一下,总不会有错。
谭德银心思急转间有了主意。
可赵氏依然不愿意,骂七朵。“七朵,你这死丫头。一张嘴倒厉害,说得头头是道。其实狗屁不通。”
“娘,七朵不是嘴厉害,她说得是人人皆知的道理。0难道娘您认为咱们谭家的名声一文不值?”徐氏接话,冷冷的嘲讽。
忍了十几年,换来无尽的欺辱,既如此,何必再忍!
她的刚气被七朵一点点激活。
谭德银立马说道,“娘,咱们是该向沈夫人表示谢意。不然。人家会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我们谭家人不懂事儿。”
“二叔,您这话又错了,咱们不去向沈伯母道谢,她定不会说半个不字,求三桃姐,是伯母心善而为,并不是为了当我们谭家一声谢。
而我们只是做一件最正常最本能的事,任何有良知的人,受了别人的恩。就该去报,很简单。”七朵立马为郑婉如正名。
郑婉如并不喜欢谭家其他人,这点七朵十分清楚。
谭老爷子牙一咬,拍了下桌子。说道,“七朵说得对,受了别人的恩。就该去报。沈夫人这个人情,我们得还。
七朵。吃过午饭,你拿着银票。和你爹、二叔一起去镇上,买些礼品,给沈夫人那儿送过去。对了,到时,我也去一趟。”
“是,爷爷。”七朵严肃的应了。
心里笑开了花。
赵老太婆,银票飞喽!
赵氏果然急眼,“老头子,你将银票都拿去买礼品,那三郎四郎的伤怎么办,还有锅也被打破了,这都得花钱吧。”
这个问题,七朵替谭老爷子回答,“奶奶,三哥四哥是为了救三桃姐才受得伤,这药费理应由二叔出,或者从今儿卖螺蛳的钱中出。”
“呸,螺蛳只卖了三百文,连本钱都不够,哪儿还有给他们瞧伤。”赵氏怒。
七朵看向杨氏,眉毛扬了扬。
唇角翘起,杨氏,你又要倒霉了!别怪我,谁让你今儿惹了我不高兴呢。
七朵心中偷偷乐。
她眨巴了几下大眼睛,看向赵氏的眼神分外无辜,“奶奶,螺蛳明明卖了五百多文钱,足够了吧。”
“七朵,你又胡说!”杨氏喊。
“杨华凤!”赵氏咬牙。
她们俩人声音几乎同时起。
“老二媳妇,到底卖了多少钱?”赵氏怒视杨氏。
“三百文啊。”杨氏咽口水。
赵氏眼神飘向七朵,“七朵,你说得五百多文是怎么得来的?”
“奶奶,卖螺蛳时,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数啊。今儿差不多有一百斤螺蛳,一斤卖五文嘛,不就五百多文。”七朵嘟嘴应。
赵氏今日也是大意了,临走前没称螺蛳的重量。
但谭德金却有掂重量的本事,螺蛳是他拎上牛车的,七朵当时回家换衣服,随口问了句,没想到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七朵,你又在那儿说假话害我。”杨氏气得差点儿吐血。
今儿真是倒霉透顶了。
谭德银暗地里差点儿将一口牙给咬碎。
赵氏却不管杨氏,说道,“三郎四郎的伤,还有那口打烂的锅,钱都由德银你们出。三桃五杏偷懒不干活,行为不检,惹出祸事,丢了我们谭家的脸,罚一个月不许出院子门。
还有杨氏,教女无方,又想加害七朵,还想私藏银子,可恶至极,接下来一个月的家务活,你们母女三个去做。”
听说一个月不许出门,五杏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但三桃却没什么反应,神情恍惚。
吴氏十分高兴,能歇一个月不用做饭,太好了。
杨氏忍气吞声问,“三桃五杏不许出门,那去地里摘菜什么的怎么办?”
“你腿断啦,你不能去干啊。”赵氏黑着脸骂。
杨氏闭了嘴。
六桔看完二霞后回来,站在一旁幽幽道,“爹娘,朵受了这样大委屈,差点儿被吓死,二娘难道不该赔些东西嘛。”
杨氏和谭德银要吐血,家里东西都被砸完了,现在竟然还来要赔偿。
赵氏却点头,“没错,杨氏,你是得好好安抚下七朵。”
“是。”杨氏无奈的应了。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但余波却未平息。
三桃和五杏回家后,被谭德银狠狠打了,并禁了足。
杨氏当了一根银簪,为三郎和四郎俩人简单治了伤,买了口新锅。又将三桃最喜欢的银镯子送给七朵做补偿,三桃气哭了。
同时家里的东西被谭德金砸坏了不少,损失也不小。
真是偷鸡不吃反蚀把米。
杨氏看着乱糟糟的一切,十分后悔不该答应三桃去镇上,否则哪儿有这些事。
其实杨氏想错了,她千不该万不该将七朵推出去,从她伸手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现在的结局。
谭德银关上门骂杨氏,“你真是脑子里装了屎,明明晓得我们要求他们,你还在这时候捅出乱子。我倒想问问你,那些话,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就算说了,他们肯定不同意,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孬货!”
杨氏不满的反击,“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我还不为救三桃,又不是为了我自个儿。你倒下得去手,脸都差点儿打破了。”
“老大今儿就是打死了你,我也无话说,知道吧。要不是我出手打了你,后来又说了那些话,老大肯定还不会饶你。真是蠢货,连一个小丫头都不如,有什么用。先不说这个,那件事怎么办?”谭德银一通教训。
杨氏双颊肿起,眼睛只剩一条细缝,看起来十分可笑,她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好久,忽然眼睛用力睁了睁。
“德银,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保准比之前那样直接说好得多。”杨氏语气很得意。
“说来听听。”谭德银忙应。
夫妻两嘴对耳朵,如此这番仔细说了很久,不时争一两句,再后终于达成共识。
“这主意是妙,我现在就去,你将家里收拾收拾。”谭德银满意的笑着应了。
推开门,背着双手出了院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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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惊喜变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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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谭德金和谭德银三人坐上牛车,去县城买礼品。
一路之上,谭德银百般讨好七朵。
一会儿问七朵要不要吃烙饼,一会儿问七朵想不想要根扎头发的丝带,一会儿又说哪儿好玩,要带七朵去玩。
七朵冷着面不理睬,任他聒噪。
但谭德金见他如此,坚硬的心渐渐软了。
桐林县城是七朵第一次来。
这儿远比雨坛镇要热闹,人来车往,一副繁华景象。
在最繁华的双岗路,七朵见到了春风得意楼。
它不愧是桐林县最大的酒楼,有四栋相连一起的三层红漆木楼,雕栏画壁,飞檐翘首,屋顶层叠,十分气派。
韩家的悦客来与之一比较,相差甚远。
奸商!
七朵再次恨骂一声。
谭德银看着春风得意楼,眸子眯了下,用胳膊捣了下谭德金,向楼指了指,“大哥,瞧那。”
正在驾车的谭德金拿眼瞄了下,迅速收回视线,唇紧抿,一言不发。
“唉,可惜,可惜!”谭德银轻叹一口气,连叹两声可惜。
不过,口中呼可惜,但眼底深处却有笑意。
鄙视的笑。
七朵眉毛拧了拧,不解谭德银这话的意思。
“二叔,可惜什么?”她好奇的问。面色也缓了下来。
谭德金忙瞪谭德银。
谭德银笑着道,“哈哈。县城繁华热闹,可惜没我们谭家的产业。否则。家中的日子可要好过许多。”
谭德金暗暗松口气。
七朵却不信谭德银的回答。
她眸子一转,笑盈盈道,“二叔,您这样能干,在咱们镇很有名气,兴许只要再过几年,咱们谭家就能来县里买宅子了。”
“县里买宅子,这辈子也别想指望喽,咱们家人多。你那几位哥哥还没成亲。成亲要一笔花费不说,等他们成亲后,家里负担又得加重。我挣得那点儿钱,到时能让大家吃饱就算好事。
唉,想我们谭家百年前也是吃香喝辣的富贵人家,就是嫁了那姑太太,让谭家一落千里,变成今天这田地。”谭德银摇头叹气,有对往昔的羡慕。
这番话。有的观点七朵赞成。
谭家没其他副业,全靠田地里刨食,田地又不多,等那几位郎全都成家立室。添儿生女,首先这口粮就成问题。
至于说谭家是因嫁姑太太嫁穷了,七朵认为只能是一部分原因。并不是主要原因。
当年谭家始祖可是白手起家,靠一步步打拼。成就了后来的辉煌。
怪只怪谭家后来几代人不思进取,墨守成规。好逸恶劳,慢慢让谭家变成今天这田地。
谭老爷子要是不想想办法,谭家前途的确堪忧。
只可惜赵氏太刻薄缺德,无法相处,她要是位慈祥善良的长辈,七朵定不提分家,帮助谭家重新振兴起来。
七朵沉思时,谭德金闷闷说道,“其实怪我们自己没本事,不要将错都往姑太太老人家身上推。”
老爹这话说得对!
七朵暗赞。
谭德银眉头皱了下,你个傻冒懂什么?
“唉!”但最后,他只是叹气,没反驳。
“二叔,不知姑太太的后人现在在哪儿?”七朵又好奇的问。
对于这位姑太太,她是真的好奇,不知是何等绝色,能嫁入侯门。
只是有些可惜时运不济,刚嫁,婆家就出了事,婆家会不会将这事归结于是姑太太带来的厄运呢?
若真是这样,相信这位姑太太后来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唉!自古红颜多薄命!
生得太过美丽的人,可能连老天都妒忌,不让她们太过幸福。
不知怎地,七朵想到二霞。
善良温婉的大姐啊,希望你将来能幸福,让所有人都羡慕死!
谭德银摇头,“都几十年过去了,谁知道他们后人流落到哪儿去了。”
这倒也是,七朵作罢。
三人商议一番后,根据银子的数量,买了几匹上好的锦缎,玉溪铁观音,汾酒,糕点等,最后还剩下两百文。
七朵建议,“这些给爷爷买些烟丝吧。”
“中。”谭德金点头。
谭德银本想用这钱去抓些药给三郎四郎,可七朵这建议,他不好再说其他,有些恼。
东西全部买好后,三人去了药铺抓药。
抓好药,谭德金和谭德银喊七朵离开,却喊了几遍没人应。
他们扭头一瞧,七朵站在高高的柜台前,看着药柜发呆。
“朵,怎么了?”谭德金走过去问。
“我在想六郎的人参,何时才有银子买。”七朵低语。
谭德银眸子一转,说道,“大哥,要不咱们将这布退掉几匹,给六郎买根参。”
“不成,爹娘没开口,我不能动这心思。”谭德金郑重的摆手。
七朵叹气,“唉,爹,二叔,咱们走吧。爹,回去后,您再想办法求求爷奶,拿些银子来买参。还有,六郎的药也只剩两服了,到时要了银子一起来抓吧。”
咳!
做戏要做全套!
无时无刻都要在人前提醒一下,六郎的病不是玩笑,是真的要花银子,是真的要吃人参。
特别这个人还是谭德银,他的话在谭老爷子和赵氏面前,是十分有份量的。
看着谭德金和七朵俩人沉重的面色,谭德银果然眸子动了动,下意识咬了唇。这个家一定得趁早分。不然,那点儿银子都进了六郎的口。
三人带着礼品回家。
看着那堆东西。赵氏眼睛要滴血,看向七朵的眼神格外凶狠。
七朵视而不见。她笑嘻嘻的捧了烟丝,递向谭老爷子,“爷爷,这是买给您的烟丝。”
谭德金笑着补充,“爹,这是上好的云南银湖烟丝,七朵见了,就说要您给买一些回来尝尝。”
“还有我的呢,好。好!七朵,你真是懂事的好孩子。”谭老爷子笑着接了过去。
他爱抽烟,见烟如见命。
其实七朵是想劝劝他少抽烟,不过,她知道要是真说了,谭老爷子定会不高兴。
有谭老爷子的礼物,无赵氏。
赵氏这下更气,冷冷道,“老头子。你夸错人了吧,那银子又不是她挣得。这是拿我们的银子做人情,这算什么懂事。死丫头,一天到晚就会耍心机。”
谭德金脸色变了。
谭德银暗暗高兴。
“老婆子。你少说两句成不成。”谭老爷子瞪赵氏。
“死老头子,你还是不是人啊,死丫头拿两根烟丝就堵了你的嘴。你这嘴也太贱了些吧。”赵氏又像泼妇一样开骂。
谭老爷子气得脸色大变。
太沉不住气!
七朵暗暗摇头。
“奶奶,我们本来也给您买了一块布料。既然您这样说了。看来是根本不稀罕,那就一起送给沈伯母。”七朵手中拿着一块紫色团花的布料。向赵氏抖了抖。
当时买布匹时,因买得多,她就与掌柜的讨价还价,后来用一半的价格买下这块布料。
的确准备送给赵氏。
虽然讨厌她,可想她毕竟是奶奶,毕竟是人,适当的小恩小惠,应该没什么坏处。
而谭德金和谭德银都不知七朵的打算,否则一开始谭德银就会拿出来献宝了。
七朵则是故意先不说,想试探赵氏到底还有没有救。
现在彻底得出结论,此人无救!
她以后不会再有这样蠢想法!
看着七朵委屈的眼泪在眼睛里转,谭德金暗暗咬牙。
谭德银怔了下,说,“七朵,你怎么先没说这布料给奶奶。”
“我是想给奶奶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是惊吓,我多事。”七朵用袖子抹了下眼睛。
她现在想笑,每次见赵氏出丑丢人,她都很高兴。
咳,心理被这老太太弄得有些扭曲了!
多懂事的孩子,谭老爷子更是恼赵氏,大手一挥,“七朵,别理你奶奶,不讲道理。
德金,德银,七朵,我们拿上东西,走!”
大家一起拎了东西,向沈家走去。
赵氏则悔得狠狠掐了几下大腿肉。
不过掐得是谭桂花。
“娘,你掐我做什么?”谭桂花尖叫。
“傻东西,都不晓得将那布料给我拿过来。”赵氏怒骂。
谭桂花十分不悦的应,“你不是不要嘛。”
赵氏剜了她一眼,用力一推,“快去将布料给我要来。”
“我不去。”谭桂花撇嘴,拿了绣花绷子出门。
赵氏气得在后面骂娘。
七朵上前敲了沈家门。
郑婉如见到谭家人手上抱着的一堆礼物,愣了下,“谭老爷子,您这是做什么?”
七朵暗暗抿嘴乐。
“沈夫人,小老儿来给您谢恩了。”谭老爷子拱手,十分客气的说。
谭德银上前弯了身子,“沈夫人,多亏您出手救了三桃,本该带她来给您磕头,只是现在正在受罚。过些日子,再带她来给您磕头谢恩。”
郑婉如摆摆手,郑重道,“都别这样客气,你们是七朵的亲人,我怎能袖手旁观。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东西都带回去吧。”
这句话可是高高抬举了七朵,救三桃,看得不是谭家的面子,只是七朵的面子。
不过,最后一句话,谭老爷子倒十分高兴。
心意到了,东西还可以带回去。
七朵十分感动郑婉如的抬举厚爱。
“伯母,东西您一定得收下,这可是爷爷奶奶的心意。您要是不收,那就是嫌礼轻。”七朵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答道。
“对,对,一定要收。”谭德银也说。
谭老爷子只得点头,“沈夫人,七朵说得对,这点儿东西都拿不出手,还请您莫嫌弃。”
郑婉如看了眼七朵,唇角微弯。
“谭老爷子,您这样一说,我还真是为难。好了,那我就先厚着脸皮收了。”郑婉如爽朗的挥手。
她心中已有了其他计较。
七朵笑着将礼物往桌上摆,看着那块本准备送赵氏的布料,她忽然笑出声来。
“七朵,你为何发笑?”谭老爷子有些不悦的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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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一针见血(求订阅粉红)
七朵的笑声,让众人十分好奇。
谭老爷子甚至认为她失礼了。
七朵不管他们怎么想,只是轻拍了下手旁的布料,对谭老爷子努了努嘴。
谭老爷子认出那块布料本来是给赵氏,现已决定不给她。
他不知七朵要做什么。
七朵笑盈盈看着郑婉如说,“伯母,真是丢人了,将送我奶奶的布料也给带了过来。”
这一块布料沈伯母也不在乎,还是给赵氏吧,算是提醒一下她,下次莫再那般嘴贱和沉不住气。
“噗,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快拿回去。”郑婉如宠溺的笑。
说笑间,七朵将那块布料拿了出来,递给谭德金。
谭老爷子面色缓和下来,又与郑婉说了会儿,而后提出告辞。
送走谭老爷子父子三人,郑婉如留了七朵下来说话。
“七朵,今儿的事怎么处理的?你二娘可能不会那般轻易认吧?你可受了什么委屈?”郑婉如关心的问。
七朵笑着点头,“伯母您真厉害,一猜就准,我二娘不但没认,反而还倒打一耙。”
她说了下事情经过。
面对郑婉如,她就情不自禁想倾诉,不想隐瞒。
郑婉如面色阴沉,狠狠拍了桌子,“杨氏可真不是人,我真不该救三桃那丫头,想想都恼。七朵,你这孩子就是心善,结果是好人没得到好报。
你爹娘这次做得好,打得好。砸得好,就该这样。不然,总是被人欺负。”
七朵轻叹一声。“爹娘这次也是气狠了,希望经过这次后,二娘他们做事前三思下。”
“哼,七朵,你说得对,这些东西我就应该收。先前还不好意思,现在我收得心安理得。”郑婉如指着那堆礼物说。
表情有些孩子气。
“噗,本来就该收嘛。”七朵乐。
“你这孩子,还笑呢。”郑婉如嗔。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但她心底是无比的愤怒,不但怒杨氏的所作所为,也怒谭老爷子和赵氏俩人的偏帮,更加心疼七朵的不容易。
此时绽放笑容,是让七朵感觉轻松些,不要再多想那些令人难受的过往。
“七朵,布匹点心你等会儿带回去,你们家每人做身衣裳,点心给六郎吃。”郑婉如说着。就来动手收拾。
七朵忙阻止,笑,“伯母,这些东西我要是拎回去。有人肯定会骂死的。”
“谁敢骂,我家的东西,我爱给谁给谁。
七朵。你也知道,这些东西我都不缺。特别是点心。时间久了不吃,也浪费了。”郑婉如正色道。
“伯母。您放心吧,我有空就过来帮您吃点心,好吧。”七朵笑着答。
郑婉如点了下她的额头,笑,“好!”
为了不让七朵为难,郑婉如最后没有强塞布料给她,但还是另给了一坛酒,让带回去给谭老爷子。
她也是嘴硬心软,口中恼谭家人,但收了他们家的东西,心中还是不踏实。
她是不愿意占便宜的性子。
七朵拗不过,只好抱了回去。
看着这坛酒,谭老爷子面上露出了笑容,搓着手假意道,“啊呀,沈夫人真是太客气了,七朵,你不该带回来呀。”
“爷爷,伯母说东西本不应该收的,只是要真不收,又怕惹您多心,只得先收下。这坛酒是陈年状元红,可是沈伯母家珍藏多年,只有两坛,特意让我带一坛来给爷爷您尝尝。”七朵说道。
谭老爷子眼睛更亮,呀,原来是状元红!
难得的好酒啊!
赵氏又在一旁冷笑着说,“送了那些东西,只回了一坛酒,老头子你还乐成那样,被外人瞧了,还以为你八百年没喝过酒似的。”
七朵皱眉。
这次不用她驳斥,谭老爷子已经沉了脸骂赵氏,“死老太婆,你不懂,就别在那儿瞎扯。这状元红,只有状元才有资格喝,你有本事给我弄一坛回来。回屋去,别在那儿丢人现眼。”
骂得好!
七朵唇角微勾了下,告辞出来,不用看,也知赵氏现在的脸色堪比锅底。
晚上吃饭时,赵氏开始安排明日去镇上卖螺蛳的人手,让吴氏带二郎、三郎、四郎、四枣和七朵去镇上。
徐氏立马摇头反对,“娘,七朵不能去。”
“为何不能去?”赵氏冷着脸问。
“我担心再出今日这样的事儿,可不能保证七朵每次都有这样好的运气。”徐氏正色说道。
七朵也说,“是啊,只要一想起那件事,现在这心还害怕呢,再也不敢去卖螺蛳了。”
吴氏也趁机说,“爹娘,四郎这鼻青脸肿的,去卖东西惹人笑话吧。”
赵氏寒了脸骂,“你们这一个个成了金枝玉叶,做一丁点儿小事就推三阴四,你们都不要吃饭啊。从明天开始,你们每人都给你减一半的饭量。”
手中的筷子往桌子用力一拍。
徐氏和七朵抿唇,不回答,反正铁了心不去。
谭老爷子想了想,说,“算了,这螺蛳就别再去卖了,万一出个什么茬子,那可是多少钱也补不回来。”
赵氏嘴唇动了动,还想反驳。
谭老爷子挥手,“吃饭。”
大家开始吃饭,没人去理会赵氏。
螺蛳生意因三桃这事,而泡了汤,赵氏从此看她特别不顺眼。
关于螺蛳,七朵有另外的打算。
第二日,不用卖螺蛳,但谭老爷子安排了农活,去给麦子除草并施肥。
谭家有十亩旱地的麦子,是个不轻的任务。
谭德银拿了个包袱。说要去邻村给一户人家看墓地,并带上了三郎。
谭德金、谭德财带着吴氏、二郎、四郎、四枣、五杏、六桔、二霞和七朵几人去干活。
虽说禁了三桃和五杏的足。但干活人手不够,只好将五杏给放了出来。
家里有活儿有做。谭德佑就歇了货郎担,帮忙干活。
徐氏是小脚,无法下地干活,顺便照应八梨。
但吴氏却不高兴,挑着粪桶,对谭德金说,“大伯,大娘可真有福气,我们在外面累死累活。她在家里享清福。唉,早知这样,当年我也裹个小脚就好了。”
谭德金冷了脸,没作声。
谭德佑冷笑一声,说,“三嫂你要真是小脚,三哥又怎会娶你。一人一个命,你羡慕不来。”
“四叔,你……我只是随口说说。你怎么这样。”吴氏气。
她也听出谭德佑是讽刺她没徐氏生得好和命好。
“事实。”谭德佑轻吐两个字。
谭德财瞪一眼吴氏,“不说话你嘴巴难受啊。”
吴氏气得脸变成紫色,却只能闭嘴。
噗!四叔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
七朵、六桔同时抿唇轻笑。
二霞也笑了笑。
谭家这片麦地有一亩大小,划成了一垄一垄。足有几十垄。
一人一垄,先除草。
去年冬天雨雪足,虫子差不多全冻死。麦子油绿绿的,长势喜人。
谭德金速度很快。很快就锄了半垄,谭德佑和谭德财紧随其后。不敢留力。
“啊唷唷!”二郎忽然捂了肚子嚷。
“怎么了这是?”吴氏上前去问。
二郎皱着五官说,“娘,我肚子痛,要去……”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矮山。
意思很明确。
谭德财骂,“现世宝,快去快回。”
二郎得了允许,放下锄头,向矮山飞奔而去。
与七朵相邻一垄的六桔撇嘴,“肯定装的。”
“他老大不小了,不能还做这事吧?”七朵有些不信。
二郎可是快成亲了。
“不信,你等着。”六桔轻瞪她一眼。
七朵没等到二郎回来,反而四郎也喊肚子痛。
“娘,昨夜哥踢了被子,我着凉了。”四郎解释。
吴氏挥挥手,“俩个小讨债鬼,快去。”
四郎也如兔子一样走了。
等他们俩人回来时,速度最慢的二霞也锄完了一垄,而谭德金第三垄只剩一小半。
六桔忍不住说,“二哥,四哥,你们怎回来这样快?这日头还没偏西呢。”
兄弟俩人丝毫不脸红,二郎不屑的摆手,“小丫头懂什么,那儿人多,找不到地儿。”
吴氏帮腔,“六杏,你二哥四哥身子不舒服还干活,你还挑刺。”
七朵拉了六桔,让她莫与吴氏斗口舌。
这就是大锅饭的弊病,真心出力干活的人少。
这十一人,真正能出力干活的只有谭德金三兄弟,十亩地,几人足足用了六天的功夫,才施完肥。
浇完最后一棵麦子,七朵长吁一口气,心中是很着急的。
这些日子起早摸黑的浇麦子,都没空去挖竹笋,也不知竹笋有没有被其他人挖了,或被野兽给破坏了。
还有悦客来的河蛤应该没了吧,该再次送货过去。
想到生意被耽搁,七朵就有些急。
这其间,谭德金去向谭老爷子和赵氏要过一次六郎的药费。
不是二百两银子,而是七服药的钱,谭老爷子见不多,想答应。
但赵氏却死活不同意,将谭德金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二日一早,谭德金又带着七朵和六桔去鸡公山砍柴。
有了上次野猪一事,七朵和六桔各带一根粗棒子防身,谭德金多带了一把斧头。
同时,父女三人离得很近,只要高喊一声,互相都能听见。
小竹林中,竹笋没有新的破坏痕迹,因昨夜的那场小雨,又有更多的笋尖露出地面。
“开挖。”七朵高兴的挥手。
六桔飞快的舞动手中的铁铲。
一个时辰的功夫,又挖了一座小笋山。
谭德金让她俩将笋子送去藏起来。
他藏东西的地方是一处山洞,岩石天然形成的洞穴,外面长满了杂草,根本看不出后面是山洞,是无意中发现的。
七朵熟练的爬到洞旁,用手轻轻扒开杂草,对着洞里淡淡扫了眼。
“啊!”七朵吓得一声尖叫,滚下矮坡。(未完待续。。)
第54章: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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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的举动,让提篮子的六桔被吓得丢了篮子。
六桔上前扶起七朵,面色慌张的问,“朵,怎么了?是看见什么,还是被蛇咬了?”
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七朵。
七朵捂着胸口,压抑那颗砰砰跳的心,声音有些哑,“洞里好像有个人。”
看向山洞的眼神有着惊骇。
拔开杂草后,淡淡一瞥,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一双苍白的双手映入眼帘。
似还有淡淡若无的血腥味。
饶是胆子再大的人,也会被吓,况七朵不是胆大的人。
没被吓晕,已是心理素质强大了。
七朵的话,让六桔身子也哆嗦了下。
“二姐,我们喊爹去。”七朵镇定下来。
因只是匆匆一瞥,她未看清那人的长相,甚至连男女都不知。
那双手修长,可能是男人,但不知死活。
自己是没那胆子再去瞧,只有让老爹过来看看。
六桔害怕的点头,拉了七朵就跑,竹笋散落了一地,俩人也不去管了。
谭德金正在捆柴,听到七朵的话,面色一沉,十分后悔不该让女儿独自送东西过去,自己该陪着。
“你们别怕,爹去瞧瞧。”谭德金轻抚了下七朵和六桔的头发,温声安慰。
然后一手提斧头,一手拿了镰刀。向山洞走去。
七朵和六桔手牵手,忐忑的跟在后面。她们手中也各拿一根棍子。
到了山洞前,谭德金沉声喝道。“洞内何人,快出来。”
七朵与六桔紧张的看向洞口的杂草。
但等了片刻,洞内毫无动静。
“洞里人快出来,再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了。”谭德金再喝。
并拿了根长棍,从杂草丛间伸进去向里面捣腾,可依然没有声响。
但他感觉到棍子应该是戳在人的身上。
“桔,朵,你们俩站远些。爹进去看看。”谭德金微凝神想了想,吩咐道。
这个山洞是私藏东西的地方不说,在这发现人,不管死活,都该探个究竟,然后才能决定如何处理。
七朵不敢让老爹一人冒险,上前拾起那把镰刀,咬咬牙道,“爹。我陪您一起。”
乱跳的心现在平息了很多,要是真有狂徒什么,自己的身手还能抵挡一会儿。
六桔也提了棍子上前,“爹。还有我。”
七朵看着她,郑重的点头,一家人就该这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谭德金点头。“好,你们小心些。将草扒开。”
他声音很低,似怕洞内人听见。
七朵和六桔点头。
杂草被分开,清晨温暖的阳光从树缝间温柔的洒下,有几缕调皮的,正好斜照在洞口旁。
谭德金双手拿着斧头,小心的走了进去,七朵和六桔俩人紧张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朵,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上次救六郎的温公子。”谭德金焦急的声音从山洞内传出。
什么?
温公子!
七朵忙拿着镰刀冲进山洞。
六桔虽然也好奇,可为了防万一,她依然守在洞口处。
山洞虽不大,但也能容下三五人,谭德金已点燃了洞壁上的松油火把。
就着火光,七朵半蹲下身子,向地上躺着的灰衣人看去。
虽然面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但她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那位容貌出色的温公子。
“是温公子。”七朵忙应,并伸手去探温修宜的鼻息,还有呼吸。
“爹,他还活着。”七朵说。
“我知道。”谭德金点头,摸了摸温修宜的四肢,十分冰。
“温公子也不知在这洞里躺了多久,昨夜下雨,比平日冷了些,温公子肯定冻着了。我们得赶紧送温公子去看郎中。”谭德金一边脱着自己的薄袄,一边说。
“嗯,没错,爹,您看着温公子,我回家找四叔,让他将牛车赶过来。”七朵说道。
洞内有淡淡的血腥气,温公子肯定受了伤,要是让谭德金背着他下山,再去村里,路程太远了,还是这样来得比较快。
“成,那你跑快些。记住,将家里的钱全带上。”谭德金忙叮嘱。
“好。”七朵出了山洞,也顾不上和六桔说什么,飞一样向山下跑去。
经过沈家门口,郑婉如正巧从大门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何叔的马车停在一旁,看样子准备出门。
“七朵,怎么了你,慌慌张张的。”郑婉如拉了七朵,蹙眉,关心的问,并伸手为她拭去额上的细汗。
七朵喘了口气,见无他人,低声道,“伯母,我们在山上发现了受伤的温公子。我回去让四叔赶牛车去山上,送温公子去镇上看郎中。”
“哪位温公子?”郑婉如一时没想到。
“上次救六郎那位年轻的神医。”七朵答。
郑婉如立马想起是谁来。
“我正好去镇上,坐马车,速度快。”她瞬间决定。
七朵忙点头同意。
坐沈伯母家的马车最合适,速度快,且又不让谭家其他人知晓这事。
郑婉如快步走到马车旁,对何叔说了几句。
何叔点头,很快掉转了方向。
“七朵,快上来。”郑婉如挥手催。
“我还要回家拿钱。”七朵欲跑。
“傻孩子,我这儿有,快。”郑婉如嗔。
七朵想想也成,不再客气,上了马车。
何叔快马加鞭。很快到了山下。
不用多说什么,七朵带着何叔向山洞跑去。
“爹。朵回来了。”六桔在洞口向里面喊。
谭德金没想到七朵会这这样快回来,温修宜身上穿了他宽大的袄子。洞内还生了火,十分暖和。
谭德金伸手去抱温修宜,一动不动的温修宜,忽然身子动了动。
“温公子,温公子,你醒了吗?”谭德金忙唤。
温修宜惨白的唇动了动,似要说话。
“爹,温公子醒了嘛。”七朵在洞外听到谭德金的呼唤声,忙问。
谭德金摇头。“没,只是方才身子动了动。”
“坐沈伯母家马车去。”七朵简短说了下。
谭德金也不多问,抱了温修宜出洞口。
“送我去枫林堂。”温修宜忽然吐出几个字,声音很轻。
七朵他们没听到完整的话,只听到‘枫林’二字,再次追问时,温修宜又晕了过去。
七朵想了想,说,“爹。温公子应该说得是枫林堂,上次他让咱们给六郎贴敷时去枫林堂。”
“好,那咱们就去枫林堂。”何叔点头。
出了山洞,七朵他们发现温修宜后脑有凝固的血液。可能就是这伤致他晕迷。
下了山,将温修宜放进马车。
“沈夫人,又要劳烦您了。”谭德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又说这生份的话。”郑婉如不悦。
谭德金摸头笑了笑。对七朵道,“朵。你和沈伯母先过去,我回家赶了牛车再追上去。”
他知道七朵肯定没回去拿钱。而且家里也要交待一下。
郑婉如点头,“谭大哥,你到时在书院门口等我们就成,我们先走了。”
何叔一扬鞭,马车急驶而去。
谭德金带着六桔回到山上,将柴和竹笋收拾好。
枫林堂主治大夫葛枫林医术高超,是桐林县城十分有名气的医馆。
马车在枫林堂前面停下,何叔抱了温修宜,郑婉如牵了七朵走在最前面。
四人进了医馆,馆内病人不少,七朵喊,“大夫,快来救人啊。”
“来了。”有学徒应声上前。
见到何叔怀中的温修宜,大讶,“温师叔。”
“你们认识?”七朵也讶。
“是我们师叔。”小学徒点头答,然后大声喊人。
几个学徒上来帮忙,扶着温修宜在一软榻上躺下,有手脚利索的已经跑去喊葛枫林。
葛枫林从诊室内匆匆而出,看到榻上的温修宜,忙伸手诊脉。
诊脉检查之后,他吩咐学徒们扶温修宜去内室。
郑婉如上前一步,道,“葛大夫,温公子伤情如何?”
葛枫林这才注意到郑婉如,赶紧微弯了身子应,“原来是沈夫人,对不住,方才太过心急,没注意是您。”
“不妨事,救人最重要。”郑婉如摆手。
葛枫林眸子微闪,眉目之间皆是疑惑。
“沈夫人,您能否请稍坐片刻,等我先给修宜治伤。”葛枫林拱手恭敬的问。
郑婉如点头,“葛大夫您赶紧去忙,我们在这儿等。”
“多谢。”葛枫林再次拱手。
他让学徒们给郑婉如和七朵沏茶上点心,好生招待着。
七朵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温修宜与中年葛枫林会是师兄弟。
温修宜到底为何会受伤?他又是如何进了山洞?上次和他一起的小厮呢?
闲坐的七朵心头也是疑窦丛生。
半个时辰后,葛枫林进了花厅,面色稍霁。
一进来,他就忙着拱手道谢,“多谢沈夫人救命之恩,小师弟已醒,只是受伤时间太久,体质极虚,需要静养,无法前来当面向您道谢,我先代他谢过。等他伤好后,定当前去府上当面道谢。”
无事就好!
郑婉如和七朵都松了口气。
“呵呵,葛大夫,温公子这是吉人天相,很快就无事了。不过,救温公子的是她,可不是我。”郑婉如笑着指七朵。
“多谢姑娘。”葛大夫微讶,忙冲七朵行了谢礼。
“葛先生太客气。”七朵赶紧站起来,福了身子还礼。
郑婉如关心问,“葛大夫,温公子怎会晕在山上?是被何人所伤?”
葛枫林暗暗攥了下拳头,面上却无异色,只是道,“小师弟忽然生了顽心,悄悄一人跑去山上打猎,结果误摔伤了头,晕了过去。幸好这位姑娘及时出手相救,否则……嗨!”
这不是实情,七朵第一反应。
但与温修宜不熟悉,她不会多问多管,这是人家的私事,与自己无关。
郑婉如与她所想差不多,跟在后面附合了几句。
葛大夫让人备了厚礼,感谢七朵。
七朵推辞了,“葛大夫,上次温公子救了我弟弟,大恩还未报。此次救温公子,只是举手之劳,不敢受此厚礼。”
郑婉如知七朵是真心不愿收,也帮着推辞了。
葛大夫对七朵心生好感,又连着道了几声谢。
七朵临上马车时,有一面相忠厚学徒匆匆跑出来喊,“姑娘,请稍等,我家师叔有话转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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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双喜临门(1)
七朵睫毛轻轻扇动,抬高的脚放下,微笑着转身。
郑婉如眸中有着好奇,看向那学徒,等着他开口。
葛枫林同样好奇,不知小师弟有何话要对七朵说,为何未事先告知自己一声。
“不知温公子有何吩咐?”七朵迎向学徒,客气的问道。
“姑娘,师叔说,他欠你一条命。日后若有需要,随时来枫林堂找他讨要这份情。”小学徒将温修宜的话转告七朵。
呃!
其实温修宜的命不是我救的,是他师兄葛大夫救得。
不过,既然他自己都这样说了,这人情不要白不要,以后用不上也无所谓。万一需要时,岂不正好派上用场。
七朵心中这样想着,将客气的话咽下去,笑着点头,“好,我记下了。”
葛枫林愣了下,这姑娘还真不客气。
不过,他见七朵笑容纯粹干净,并无任何算计,想着她定是随口一应,宽温修宜的心。
这样一想,他也笑了,好个爽朗的姑娘,对七朵的好感分毫不减。
郑婉如抿唇轻声笑了,还真怕七朵又拒绝了。
因六郎的关系,她觉着七朵能与葛枫林攀些交情,是好事。
谭德金的牛车在怀仁书院旁边的小路等七朵。
七朵是想去看看沈楠的,上次在悦客来赚了钱,还没来得及说声谢。
可郑婉如提前开了口,“七朵,你爹在那儿等你。你先去吧。我歇一宿,明儿就回去。”
“嗯。伯母,那我走了。”七朵只好点头下车。目送何叔将马车从偏门驶进书院。
书院的门重新合上。
谭德金见到七朵,忙将牛车赶了过来,牛车上堆满了柴火。
“朵,温公子人呢?他现在怎么样?”谭德金抢先开口问。
“温公子是枫林堂葛大夫的师弟,现在好像已经醒了,应该无事。”七朵简单说了下。
谭德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温公子没事就好,他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这次能无意中救了他,真是老天有眼。”
“是啊,好人有好报嘛。”七朵点头。
这是句实话。
上次六郎犯病时温修宜要是没出手相救,七朵家谁认得他?
对于不认识的受伤陌生人,七朵他们可不敢随意救,只有去告诉里正。
在身份不明的情况下,里正他们会不会救,还是个问题,最后可能会交给官府来处理。
如此一番折腾。最后能否救活,可难说了!
谭德金载着七朵去悦客来。
年叔见到七朵,像见了离别多年的亲人一样,“七姑娘。你怎么这些日子才来啊。”
只差没眼泪汪汪啦。
七朵眨了眨黑眸,笑,“年叔好。最近家里浇麦子,没空出来。怎么了?
年叔向牛车上瞅。急切的问,“可带了河蛤?”
七朵看谭德金。她真不知老爹有没有带这些东西。
谭德金点点头,“带了些,不多,只有二十来斤,还有一些竹笋和这柴火。”
“哟,怎么这样少。”年叔有些失望,很快又道,“不过,有比无好,七姑娘,那我让人搬进去过称。”
“嗯,好。”七朵笑着点头。
年叔吩咐伙计们来搬。
七朵拉了年叔,十分喜悦的问,“年叔,河蛤是不是卖得特别好?”
“呵呵,还不错,咱们县里和镇上这些酒楼,可没有哪家酒楼能做出咱们悦客来的味道来,有不少客人就是冲这道菜来尝鲜的。
这已经断货两天了,急死我和掌柜,去找五少爷。五少爷讲沈三公子说了,不能上门去找你,你要是有空自会来的。
我这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将你盼了过来,不过,就是少了些。”年叔一口气说了很多。
眼梢眉尖都是笑意。
酒楼生意好,韩和林十分高兴,夸了年叔当时的建议不错,说要给他涨工钱。
七朵眸子微动,笑着道,“这两天断货,韩大掌柜为何不去买些普通河蛤来试试?”
她认为悦客来根本就是买了普通河蛤,然后知道了两者的差别,这才如此盼着自己来。
做生意本就这样,他们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总要多找下家。而当他们发现,只有你是唯一时,才会死心塌地,不做多想。
年叔面色微讪,笑着道,“七姑娘你说过,你的河蛤与众不同,我们又怎会去买其他。”
他心里却叹气,唉,就是买过,才知道谁的东西好啊!
他想想那天客人吃过普通河蛤做得河蛤蒸蛋后,差点儿掀了桌子,说悦客来欺客,怎么只过了一天,这味道就有天壤之别。
后来韩和林亲自出面赔礼安抚,闹了好久才平息风波。
当年这话年叔不会对七朵说,要是七朵趁机涨价,那韩和林还不将他给劈了。
“年叔不好意思啊,这次来得匆忙,未回家,秘制汤料未能带来,下次一定。”七朵也不揭穿,笑着转移话题。
“没事,不过,七姑娘你明天最好再送些货过来。”年叔笑着说。
七朵抿抿唇,点头,“我只能说争取吧,若家中无事,一定过来。”
年叔点头称好。
谭德金和过称的小伙计过来说,竹笋一百一十斤,河蛤二十二斤,外加一车柴火,共计两千五百二十文。
七朵依旧给了四十文与年叔,让他打酒喝。
年叔乐滋滋的收下,连声叮嘱明儿一定要再来,说韩和林有事找她。
韩和林找自己有什么事。七朵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她抿唇一乐,没想到小小河蛤还有如此的魅力呢。
在一家药铺前停下。谭德金拿着药方去为六郎抓药,七天的药。共计八十五文,卖柴的钱还剩下十五文。
当谭德金将十五文交给赵氏时,她将这十五文砸向谭德金,骂,“你个白眼儿狼,卖柴一百文,你倒好意思给我十五文,其他的钱去了哪儿?”
这是明知故问,七朵提着药。正站在她面前呢。
“给六郎抓药了。”谭德金的脸被铜钱砸中,真有些痛,咬着牙恨恨应。
“畜生,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想抓药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将我们当死人啊。六郎的病都已经好了,还要吃什么药哟。
你现在就去将药给我退了,将那八十文钱给我讨回来,要是讨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赵氏狠狠踢了一脚谭德金。
谭德金双手的拳头紧紧攥起,唇轻轻哆嗦着。
七朵更是气,冷冷道,“六郎用不用吃药。由郎中说了算,奶奶您不是郎中,说了不算。上次我爹向您要药钱。您将他骂了一顿,一文钱没给。
六郎是我爹的儿子。我爹砍柴卖钱为六郎看病抓药,天经地义。奶奶。六郎还在家等着药吃呢,爹,我们走。”
拉了谭德金离开堂屋,不理赵氏的猪肝脸和污言秽语,
“啊哟,我不想活了,老天爷嗳,让我死了算啦。”赵氏呼天抢地的哭,一副想要死的样子。
没想到七朵会拉着谭德金直接走人。
谭德金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说两句软话。
七朵低声道,“爹,咱们都走了,奶奶一会儿就没事。”
谭德金一咬牙,和七朵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去。
下晌,谭德银带着媒婆刘嫂进了上房,谭老爷子出去串门了不在,只有赵氏像个木头人一样端坐在太师椅上。
刘嫂一进屋,无视赵氏发黑的脸色,高声笑着喊,“谭老太太,婆子我给您道喜啦!”
赵氏抚着胸口,唉声叹息道,“啊哟哟,老太婆我都快要死了,你还来给我道什么喜哟。”
她是认识刘嫂的,只是未托刘嫂去为儿女说媒,因此并不热络。
“呸呸!”刘嫂连啐两声,嗔道,“谭老太太,瞧您说得这是什么丧气话,您老马上就要双喜临门啦,这福气可是挡都挡不住呢。”
“啊,双喜临门?”赵氏精神振了下,看向谭德银。
谭德银招呼刘嫂坐下,笑呵呵道,“娘,刘嫂说得没错,是双喜。”
这时杨氏端了茶进来,放在刘嫂面前。
她与谭德银悄悄交换了下眼神,谭德银轻轻颔首。
杨氏平直的唇角微弯了下。
“哪双喜?”赵氏问。
刘嫂笑眯眯看了谭德银夫妇一眼,竖起一根手指,对赵氏道,“这第一桩喜事,就是大郎的亲事有了眉目。”
“什么,大郎的亲事?是谁家的姑娘愿意嫁?”不等刘嫂说第二桩,赵氏就忙打断,万分好奇的问,神色分明不信。
大郎一个傻子,她根本就不指望他能娶亲,要是给他娶亲,那可不是一点儿银子就能打发的。
她不会为了一个傻孙子,而去耗费家中那来之不易的银子。
刘嫂继续笑,“对,正是老太太您的大孙子,谭二爷的大公子谭大郎。
姑娘是槐树镇布庄掌柜的女儿,名叫秀儿,秀儿姑娘母亲早亡,家里的活儿是她一手揽着做。
啊哟哟,你们是不晓得哟,秀儿能干得不得了,四邻个个都夸,生得眉清目秀,又孝顺长辈,到时嫁过来,保准让你们满意。”
“条件是什么?”赵氏的声音冷了下来。
同时多了分警惕和怀疑,女方是个正常人,家中条件又好,怎会愿意嫁大郎,肯定条件极为苛刻。
“条件就是正常的合八字,下聘、定吉日迎娶啊。”李嫂面色轻松的回答。
赵氏眉头皱了皱,不相信的说,“人家一个正常的姑娘嫁给大郎,难道就没提什么苛刻的条件,比方说要多少聘礼,将来彩礼又要怎样。李嫂,这些话可得说清楚,不可瞒着。”
“那是,这些肯定不能瞒。”刘嫂口中应着赵氏,眼却下意识瞟了瞟谭德银。
谭德银细眸轻眨了下,掩嘴轻咳了下,对赵氏说道,“娘,不瞒您说,秀儿姑娘是能干,但也有一点小遗憾。”(未完待续。。)
第56章:双喜临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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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德银的话让赵氏心一沉,面色更沉。
家中有一个大郎,已够让人心烦的,可不想再雪上加霜。
“小遗憾?
是瘸子还是瞎子,还是长得极丑,又或者刘嫂说得那些话都是骗我的?”赵氏眸子一凛,里面的光芒迅速变寒。
谭德银抿唇,干干咽了下口水,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低声应,“她有只眼睛看不清东西。”
“只有这样?”赵氏还是不信,若真只瞎一只眼,倒还行。
她就担心姑娘是个孬子,大郎已让谭家人在庄上人面前抬不起头,再添一个孬子,那不是给自己添堵。
刘嫂和谭德银都点头,“只有眼睛不妥,其他的绝无半点问题。”
“可秀儿家是开布庄的,也算是半个小姐,虽然一只眼不好,但要找个正常的乡下男人嫁了,还是很容易吧。为什么非要嫁大郎?”赵氏还是不信。
她就是担心现在应了亲,到最后对方又会狮子大开张口要聘礼,那可承受不了。
刘嫂四下瞧了瞧,一手挡着嘴,对赵氏压低声音说,“谭老太太,我也不瞒您说,秀儿母亲去得早,父亲十年前又新娶了继母。
这继母生性歹毒,从进门就开始刻薄秀儿,更不愿意她嫁得好,就托了我随便找户人家嫁了,聘礼彩礼都随意,她也不在乎这些。但有一条。要嫁得越远越好。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到表姨家这大郎。表姨曾和我说过多次。可要娶其他正常的姑娘,这彩礼聘礼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现在可就不用担心这。”
赵氏恍然大悟,原来是继母想害继女啊,难怪有这样的好事。
“可就算这样,难道秀儿父亲也不说话吗?”赵氏追问。
在和钱有关的问题上,她是十分的警惕和警觉。
刘嫂叹气,摇头,“唉,继母进门后,为秀儿父亲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一个姑娘,她父亲乐得合不拢嘴,将继母当做宝一样宠着。
而秀儿姑娘因这小小的缺憾,在继母的煽风点火下,她父亲也跟着不喜,早就开了口,秀儿的亲事由继母说了算,他不管。
唉,也是个让人心疼的姑娘。谭老太太,往后秀儿嫁过来,您可得多疼些啊,不然。我这心里也愧得很。”
这番掏心剜肺的话,让赵氏终于全信了。
她点头附合,“这话还用你说嘛。嫁进来后就是我们老谭家的人,我们不疼她疼谁。放心吧。”
“嗳,有谭老太太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啦。”刘嫂清脆脆的应了,面上漾出了笑容。
“放心吧,”赵氏也淡淡笑了下,继问,“那第二桩喜事是?”
谭德银在一旁笑开了,“娘,这桩喜事您是听了,保准您眉开眼笑,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赵氏眼睛一亮,首先想到了谭桂花的亲事。
刘嫂笑着点头,“没错,谭老太太,是这样的,胡林镇林地主林老爷有一独子,年方二十一,相貌堂堂,温文儒雅,是个百里挑一的好男儿。
只是林少爷眼光奇高,如今尚未娶妻,听闻谭老太太膝下有一绝色孙女儿还未嫁,就特意差了婆子来说合。姑娘一嫁过去,将来可就是林家的当家主母,那风光那体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样好的条件,可以让桂花嫁过去,赵氏一听说刘嫂的话,立马这样想。
但刘嫂话中那‘绝色孙女’四个字,让她十分不悦。
“绝色孙女?说得是谁啊?”赵氏问,她想确定是谁,好做下一步打算。
杨氏笑着插话说,“娘,咱们家这些姑娘,除了二霞,还有谁能当得绝色二字。”
赵氏看刘嫂。
刘嫂立马点头,“没错,就是二霞姑娘,那天我悄悄瞅了眼,啊呀妈啊,婆子我阅人无数,可是头回见到如此标致俊俏的姑娘。
当时我就恨啊,我要是那地主富贵人家,一定来求娶了回去做儿媳妇。天天看着这天仙一样的人儿,不吃饭我也乐意,呵呵!”
说着说着,她就用帕子掩嘴笑。
杨氏就笑她,“那表嫂你交些饭钱给我,我呀让你天天瞧,看你到底会不会饿。不过,我这二霞侄女儿,的确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表嫂,可不能委屈了她。”
“啊唷,我的谭二奶奶哟,这天仙般的人,林少爷到时疼都来不及,哪儿舍得让她受委屈。”刘嫂夸张的咂舌。
看着杨氏和刘嫂俩人之间愉悦的互动,赵氏嘴角噙着冷笑。
刘嫂要是回答绝色孙女是三桃,此时她可能已经在想办法说服刘嫂,让刘嫂改去说合谭桂花和林少爷。
可现在对象是二霞,她知道这事就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风光体面。
赵氏是刻薄,却不傻。
刘嫂是杨氏的表嫂,林家条件要是真好,杨氏怎会弃三桃而选二霞。就算三桃想嫁去县里,这不还有五杏嘛,怎么也轮不到二霞,太不合常理。
反常即为妖!
赵氏笑了笑,冷不丁道,“刘嫂,林少爷有什么毛病吧?”
这话让和谐温馨的气氛轰然倒塌。
谭德银夫妇和刘嫂三人面色均僵了僵。
这话说得太直了。
“谭老太太,林公子身体健康,无病无痛,绝没任何毛病,这话可不敢说谎。”刘嫂拍着胸保证。
“林少爷既然正常,他怎么要来娶乡下姑娘?”赵氏又问。
刘嫂轻叹一声,道,“唉。谭老太太您是不知道哟,林少爷说定要娶位貌若天仙的美人回去为妻。否则就终身不娶。林老爷疼他,就依了他。可您也知道,绝色美人可是凤毛麟角,哪儿有那般容易找哟。
不然,说句不中听的,这等好事也轮不到二霞姑娘。”
赵氏眸子动了动,笑问杨氏,“哦,是嘛,老二媳妇。这等好事,你怎么不将三桃嫁过去?三桃的样貌与二霞可不相上下啊。”
她还在试探。
“唉,娘,说句不怕丑的话,我当然想啊。可惜表嫂这坏人相不中我家三桃,嫌她没二霞好。我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她就是不应,只能说三桃没那好命。”杨氏叹气,佯嗔着刘嫂。
“你这张嘴就是不饶人。下次可不敢得罪你。”刘嫂咯咯笑。
赵氏也笑了,“如此说来,倒是二霞命好。不过算了,刘嫂。二霞性子憨,我瞧她也不适合做那什么主母,别到时丢人现眼。刘嫂你还是去其他人家找找吧。”
她还是不全信林少爷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故意用这话来探探。
若林少爷真的有问题。那么就有了谈聘礼的条件。
杨氏悄悄碰了下刘嫂。
刘嫂立马笑着起身,对赵氏说。“林家这门亲事,也是表姨表姨夫央着我来说的,谭老太太,既然您舍不得二霞姑娘,那我也只能割爱,再去别的地儿寻寻。美人虽难寻,却并非没,听说小凤庄有位何姑娘也赛天仙,我正好瞅瞅去。”
说着,她就迈步要离开。
杨氏上前一把拉住,“表嫂,你先别急嘛。”而后看向赵氏,“娘,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林家家大业大,要是应了这门亲事,那聘礼和彩礼可都是极丰厚的。”
“没错,林老爷家里钱多得花不掉,早和我说过,聘礼是三十亩良田,成亲时再另外送两间镇上的铺子,娘家女眷每人一套银首饰。且女方的嫁妆由林家置办好,到时送过来,不用女家出一文钱。”刘嫂立马接话茬。
说完立马现后悔表情,她打了下自己的嘴,“啊呀,谭老太太又相不中这门亲事,我说这些做什么。表姨,表姨夫,那我先走了啊,大郎的事儿回头我给信儿。”
赵氏眼睛顿时闪闪发亮。
三十亩良田,两间铺子,每人一套银首饰,嫁妆不花分毫!
有些人家为了置办女儿嫁妆,将家都给置穷了,谭家姑太太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现在呢,婆家代办嫁妆算娘家的,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儿。
不说赵氏,任谁也会动心的,眼下只想快点儿促成这门亲事,将东西弄到手。
至于二霞会嫁什么样的婆家,对她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她现在十分庆幸,没分家。
赵氏立马开了笑脸,起身站了起来,紧走两步,上前挽了刘嫂的胳膊,“刘嫂,不是我相不中,方才不是在思量嘛。来,坐下慢慢说,老二媳妇,赶紧给刘嫂换杯热茶。”
刘嫂笑着拍赵氏的手,复又在先前的凳子坐下,直接问赵氏,“谭老太太,这两门亲事要是能定下,劳烦您将大公子和二霞姑娘的生辰八字给我,我去找人合一下。”
杨氏轻拍了下刘嫂的胳膊,笑骂,“表嫂,你糊涂了吧,合八字这事还要去找别人嘛,这不有现成的。”
她对谭德银努嘴。
“啊哟,真是该打,这话平日里说溜嘴的,倒忘了大师就在眼前。”刘嫂拍了下额头,
赵氏追问,“刘嫂,你说得那彩礼聘礼都是真的吧?” 她只关心这事。
“谭老太太,千真万确,不说我与华凤这样的关系在,就是第一次找我做媒的人家,我也不能说假话骗人啊。我说了假话,到时您向我那些良田铺子,我没得给您,您还不得要死我哟。”刘嫂十分郑重的回答。
赵氏这才点头,“是真的就成。”看向谭德银,“老二,二霞和林少爷他们的八字,你尽快合一下。”
“好的,娘。”谭德银微笑着应了。
刘嫂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儿,“谭老太太,您就是爽快,这是林公子和秀儿姑娘的生辰八字。”
她从袖笼中掏出一张红纸递向谭德银。
谭德银接过,认真瞧了瞧,点头,“好,明儿我给你送过去。”
“成,你要是忙,我过来拿也成。”刘嫂笑着起了身。
杨氏立马对赵氏低语,“娘,得给刘嫂谢媒礼吧?”
“八字还没一撇,等成了再说。”赵氏唇轻动。
铁公鸡,杨氏恨恨咬牙,亲自送了刘嫂出去。
谭德银美滋滋的啜了口茶。
啊呀,今日这茶可真好喝,从嘴里甜到心里。
赵氏却斜眼看谭德银,冷冷道,“老二,你和我说实话,那林少爷到底有哪儿不妥?”(未完待续。。)
第57章:谁娶长孙媳妇?
谭德银心头一颤,想着赵氏都应了,该一切尘埃落定了。
不曾想她在这问题上紧追不放,心里不禁有些烦燥,
他定了定神,认真答,“娘,刘嫂不是说了,他没任何问题嘛。”
“老二,你娘我活了这大把年纪,可不是白活的。你以为我真信刘嫂说得那些鬼话,林少爷要是没问题,林家会倒贴嫁妆?有钱去哪儿买不到美人,林家人难道是孬子不成,哼!”赵氏冷冷道。
并不是为二霞,她只是不满谭德银的隐瞒。
谭德银急得直跺脚,“啊哟,我的亲娘嗳,林少爷真的一点儿问题也没,那买来的美人只能做乐子,哪儿能当媳妇啊。
您是不知道啊,少爷就是少爷,那脾气倔得跟牛似的,林老爷不知为他说了多少桩亲事,他就是相不中。
眼瞅着他年纪越来越大,却未娶妻生子,林老爷实在是没办法了,对刘嫂说,你只要能找到绝色女子,我们林家倒贴嫁妆去娶。
正巧说大郎亲事时,她无意提了这事,我就上心说了二霞,她当场悄悄去看了二霞,一眼就相中了。娘,您要是真不信的话,明儿我回了她就是。”
赵氏想了片刻,信了他所说,轻叹一口气,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也不是不信,只不过问问罢了,这样一来,倒真便宜了二霞那死丫头。”
“憨人有憨福吧,谁让她生得好,幸好她没让咱们家陪嫁妆。又有这些聘礼和彩礼,也不枉咱们家养她一场。”谭德银说道。
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赵氏不屑的嗤笑。
母子俩又说了会儿话。谭老爷子背着双手从外面回来。
“老头子,大喜事儿。”一见老伴。赵氏喜滋滋的喊。
“什么喜事?”谭老爷子也开了笑脸,家里好久没喜事了。
赵氏笑着将方才的事儿说了。
“还真有这等好事,德银,你确定林少爷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儿?”谭老爷子高兴,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谭德银立马拍着胸脯保证,“爹,这事当然保证,刘嫂是华凤的表嫂,都知根知底的。不会做那些龌龊事。”
见他言之凿凿,谭老爷子放心的点头。
“太好了,双喜临门,德银,你快去将老大一家喊过来,让他们也乐呵乐呵。”谭老爷子喝了口茶,笑呵呵吩咐。
“爹,二霞的事过几日您再和大哥大嫂他们说,我想先给二霞与林少爷合了八字。万一这八字不合,到时岂不让大哥大嫂他们失望。
至于大郎的事,不瞒您们说,八字我早就私下里合了。大吉,先说他的吧。”谭德银没听谭老爷子的吩咐,而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谭老爷子想他的话也有道理。点头同意了,“那也成。等几天也不迟。”
可赵氏却摆手反对,“一年不能娶两房媳妇。二郎今年要成亲,大郎娶妻得等到明年了,日子还长着,他的事儿不着急。
还是赶紧先将二霞的事儿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出岔子,万一又有媒婆找到比二霞还漂亮的姑娘,那这事岂不就打了水漂。”
谭老爷子知道赵氏是担心那良田铺子没了,他也担心啊,面有犹豫。
“老二,这是大喜事,还是两件事儿一块说吧,咱们家借喜事来改改运势。”谭老爷子最后决定。
谭德银伸手挠了挠脸,说道,“算了,爹,喜事要一桩桩的办,才能办得好。
我觉着娘说得也有道理,还是二霞的事儿最急,这可是千里挑一的好亲事,千万不能失了机会。我现在去合八字,要是合,晚上就和大哥他们说。”
谭老爷子和赵氏同时点头,“好,就这样,那你快去。”
谭德银快速离开,眸底滑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谭家所有未婚人的生辰八字,全在谭德银手中,不用去找谭德金和徐氏要,十分方便。
赵氏和谭老爷子两人笑容满面,好久没这样开心了,终于遇上一桩好事。
他们期待二霞和林少爷的八字大吉,赶紧把亲事定下来,将良田和铺子拿到手。
谭老爷子压低声音责赵氏,“你一天到晚催着分家,要不是我压着,如今这好事轮到咱们吗?”
“呵呵,是哟,这次算你做得对。老头子,你说有了铺子,咱们做点儿什么生意好呢?”赵氏眯眼笑,没反驳,已经开始计划未来了。
好久没见她笑得这样愉悦。
谭老爷子也笑,“这得容我细致想想,老二主意多,到时可以问问他的建议,希望能做样十分赚钱的营生,能将咱们谭家重新振作起来。”
“呵呵,老头子,别着急,咱们家这些孙女儿,个个长得像花一样,往后这亲事都得好好把着,要是都能找个林家一样的婆家,咱们老谭家不愁没好日子过。”赵氏笑得更欢畅。
可这话让谭老爷子的面皮一热,觉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谭家振兴靠得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靠孙女儿们的聘礼彩礼,不但传出去让人笑话,就是以后下去见祖宗也丢人啊。
他正准备训赵氏几句时,七朵正好端着药碗进来,话只好咽了下去。
赵氏的笑容还挂在眉角眼梢。
有了笑容,赵氏整个人生动起来,看起来有了人样人气。
七朵以为自己花眼,赵氏她还能笑得这样灿烂啊?
她将药端给赵氏,“奶奶,药不烫了。”
赵氏狠狠剜了她一眼,接过碗,将药喝下。
这次七朵没适时的递上甜嘴糕点。
赵氏将药碗往桌上一顿,将笑容敛去,“这药我都喝了十几天。怎么一点儿效果都没,明儿别再给我煎了。”
其实这药有没有效果。大家都看得清楚。
自从服药后,除了肚子依然膨胀外。赵氏能骂人能打人,能吃能喝能睡,精神十足。
但七朵并不想与她争辩,事实胜于雄辩,等她病愈了,看她还能说什么。
七朵拿着药碗出门,谭德财、吴氏、二郎三人正好进门。
吴氏两只脚还没迈进门槛,就笑嘻嘻高声说话,“爹。娘,我们来和您商量大事儿啦。”
七朵眸子微动了动,他们有何大事要商量呢?
脚下的动作下意识慢了些,并将碗稍稍举高,在外人看来,她是在看碗是不是有了裂缝。
谭老爷子和赵氏正在着急等谭德银,谁知进来的却是吴氏几人,有些失望。
面对吴氏的笑脸,赵氏并不买账。冷嗤一声,啐道,“呸,就你们那怂样。还有大事儿商量。”
赵氏的态度,不但让吴氏面色一僵。
就连鲜少有表情的寡言谭德财也不悦的皱眉,二郎更是直接拉了脸。
谭老爷子瞪一眼赵氏。而后问谭德财,“老三。有什么事儿,说说。”
谭德财哼了一声。说道,“爹,是二郎的事儿。”
赵氏眼皮子掀掀,淡淡道,“这不还有小半年嘛,急什么。”
吴氏立马插话,“娘,这可是咱们谭家娶长孙媳妇,马虎不得,得仔细准备,要办得风风光光的,别到时让人看了笑话。爹,您说是不是呀?”
谭老爷子眉毛拢了拢,点头,“二郎娶得虽不是长孙媳妇,可也是大事儿,的确不可马虎。”
哦,原来是二郎结婚的事呀!
长孙媳妇!
这词要是被谭德银夫妇听见,不知做何感想。
七朵小嘴撇了撇,对这些事没兴趣,拿碗回家。
屋内的商谈继续。
谭老爷子说,“这是咱们谭家第一次娶孙媳妇,一定要办得周到体面,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需要添置哪些东西,办多少席面,还有女方的彩礼,等等这些,我们都要考虑细致。”
赵氏早就有了全盘打算,干脆利落的说,“东西都是现成的,什么都不用添置,四郎搬去南边倒座房住,将屋子腾出来,里面家具都齐全着。
棉被老三媳妇屋里有,抱两床过去,床单被面枕套什么我这儿有,到时拿一套去就成。
至于席面,庄上每家请一人,大概也有五六桌,到时看人头去备菜就成。
彩礼送几块布料,两包喜饼和两包糖,再买两坛酒,十分体面,按这去准备吧。”
谭老爷子轻颔首,虽然简单了些,但也能过得去。
他这样想,可谭德财夫妇和二郎沉了脸,这也太寒酸了吧!
吴氏激动的站了起来,“娘,这咋行呢,四郎搬走后,屋子必须要重新刷一次。新房新房,不说要新做的房子,但看起来要像新的吧。
家具也得重新请木匠回来做,二郎他们现在用的旧东西,用来结婚,会被人骂的。还有棉被,家里有皮子,请棉匠回来弹四床,我那两床给了二郎,我和德财盖什么?
席面每家至少要请两人,彩礼小玉家已开了口,封个十两银子的红包,小玉爹娘和兄弟姐妹及侄男侄女,每人做一套衣裳,一双鞋子。还有小玉要一对金耳环和一对金手镯,以及四季衣裳各两套。”
小玉是二郎未婚妻的小名,大名叫张春玉。
这下轮到赵氏黑脸。
谭老爷子脸色也同样不太好看,彩礼要得太重。
酒席可以多请些人,热闹,其他都无所谓,新房里到时大红的喜字一贴,大红的被褥铺上,喜气会遮掩其他的不足,平日里也没外人进去,可以不用刷。
至于被子,一般都是娘家赔嫁过来,这边只需备下两床足够。
谭老爷子垂眸想着。
赵氏没他沉得住气,拍了桌子骂,“吴秋莲,我看你是疯了吧,这说得是什么屁话。家具旧得怎么就不能用了,屋子墙壁干净得很,要刷什么刷。
还有那些彩礼,姓张的家还要不要脸啊,你去问问老张家到底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还十两银子红包,还金耳环金手镯,还四季衣裳,还全家每人一套,啊呸,这些不要脸的话,也好意思出口。”
吴氏今日就是抱了事情必须要成的心态来的,怎会轻易就认输。
她跺了下脚,喊道,“娘,你也别骂我,骂了也没用。这可咱们谭家娶长孙媳妇,你们老得不想要脸,我们和二郎还想为咱们老谭家长脸呢。
小玉家要那些彩礼,可怨不得我们,是娘你以前在小玉爹娘面前夸口,说我们老谭家如何富有,人家才会提这些条件。现在要是给不起,打得可是娘你自个儿的脸,你掂量看看吧。”
谭德银和杨氏正巧进来,要说二霞八字一事,吴氏的话落入耳中,剧烈撞击着他们的胸口。
杨氏眸子瞪大,上前一把反拽了吴氏的胳膊,咬着牙齿问,“二娘,你方才说谁娶长孙媳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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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赵氏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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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正和赵氏吵得头晕,忽被杨氏将胳膊拽得生疼,心中的怒火更旺。
她几乎没有多想杨氏在问什么,只是下意识回答,“当然二郎啊,放开我。”
回完话,她就用力去挣胳膊,想再与赵氏一争高下,没发现杨氏和谭德银俩人面色如墨一样浓。
赵氏被吴氏那一番话窒得胸口发闷,正准备去收拾她,见她又惹了杨氏,不由心下大快,在一旁喊,“老二媳妇,将吴氏那张嘴给我打烂,说话没个分寸,什么话都敢说,将我们大郎置于何地。”
其实不用她挑拔,杨氏也不会放过吴氏。
杨氏眸子一眯,抬手‘啪啪’两耳光抽在吴氏的脸上,“吴秋莲,你欺人太甚!”
吴氏还是没明白自己错在哪儿,被打得莫名其妙,立马抓了杨氏头发骂,“杨华凤,你神经病啊,好好打我做什么。”
“吴秋莲,你个贱人,欺人欺到肉里了,还在那儿红口白牙的狡辩,打死你打死你!”杨氏手下可没留情,抓挠揪掐,招招用全。
吴氏也不甘示弱,将心中对赵氏的火,正好撒在杨氏身上,俩人打得十分激烈。
“快将她们拉开,成何体统!”谭老爷子气得胡子直颤,本来是好心情,这样一闹,什么心情都没了。
谭德银和谭德财这才上前,将各自的妻子拉开。
吴氏和杨氏俩人头发散乱,脸上都挂了彩。东一道口子,西一条指印。很狼狈。
赵氏看着十分爽,心口那口浊气一下子就消了。看杨氏的眼神格外亲切。
“爹,娘,你们可要为我作主啊,她杨华凤怎么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啊。”吴氏冲谭老爷子和赵氏叫屈。
此时,她也顾不得自家儿子还在谭德银后面混。
打了一通后,吴氏还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不明白杨氏好好的为什么要打她。
她反而想着是杨氏先动手,是杨氏理亏,怎么也要讨个说法回来。
“吴秋莲。你不但是疯狗,你还是猪脑袋,你那烂嘴里说得是什么屁话。”杨氏反骂。
谭德银也对谭德财寒了脸,训,“老三,平日待你们一家不薄,你怎么在背后这样刻薄我们。我家大郎好好的,这长孙媳妇怎么就成了你家二郎的,这还有没有长幼。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当哥的啊!”
谭德财也到此刻方悟,意识吴氏说错话,忙道歉,“二哥。对不住,秋莲那张嘴是臭,你别当回事。当她在放屁。”
吴氏明白杨氏发怒的原因后,不但不羞不愧不道歉。反而嘴角向一旁歪了歪,扯出一个无比鄙视嘲讽的笑容来。
脸上的血指印将笑容映衬得十分诡异。
吴氏得意的看着谭德银说道。“二伯,你家大郎是好好的,可有本事让他娶个媳妇来瞧瞧呀。他要是有本事娶媳妇,我就承认我说错了话儿,向你们赔礼。
否则,这谭家的长孙媳妇,就得是我们家二郎的,你们不服气没办法,谁让你们家大郎不争气呢。”
‘嘶’,杨氏和谭德银听到自己心底深处伤口被撕开的声音,好痛!
杨氏气得脸色发紫,胸口不停起伏,面目狰狞着问,“吴秋莲,要是我家大郎能娶到媳妇,你如何向我们赔礼?”
吴氏十分不屑,“要是大郎能娶,我就向你们磕三个响头赔罪。”
“好,这话可是你说得,爹娘,你们都听见了,为我做个证。”杨氏满意的点头,正等这句话呢。
赵氏正恨着吴氏,第一个拍桌子应,“我听见了,谅她也不敢赖。”
“我也听见了,老三媳妇,你说话的确太过份。不管怎么说,大郎都是我们谭家人,是你的侄儿,你这般笑话他,瞧不起,对你有什么好处。”谭老爷子也十分反感吴氏的所为,沉着脸斥。
吴氏嘴角无所谓的撇了撇,“爹,娘,你们不用拿这些话压我,等大郎娶了媳妇再来和我说这些话吧,到时我一定会做到方才所说的。”
“好,吴秋莲,那我就告诉你,大……”杨氏的血从脚底向头顶上涌,她要让吴氏现在就给自己磕头认罪,让吴氏知道自己是不可欺负的,张口就要说大郎的亲事。
谭德银虽气,却未失去理智,忙拉了杨氏一把,接话,“三弟妹,你好好记着这句话,到时可别后悔。就冲你这句话,我们一定会让大郎娶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回来,不能让你失望。”
杨氏这才意识到差点儿说漏嘴,忙闭了唇,不去逞一时之怒气,等到扬眉吐气那天再报今日之仇也不迟。
吴氏冷冷一笑,“二伯,我脚下会垫块豆腐等着。”
而后扭头去催赵氏和谭老爷子,“爹娘,二郎的事儿到底怎么办,还没说个准数呢。小玉他们家还在等我们回话。”
“就按我先前说得去办。”赵氏挥挥手,再次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成,太寒酸。”吴氏摇头反对。
赵氏骂,“你这傻货,你是不是我们谭家人啊,送那些彩礼,你往后不要吃饭穿衣呐。”
“我也想省啊,可小玉家不同意怎么办。张家说了,要是彩礼不按他们说得,这亲事就黄了。”吴氏回。
谭德财也说,“娘,娶媳妇是大事,可不能太寒酸马虎,不然会让人笑话瞧不起。”
赵氏不为所动,嘴皮子一拉,说,“你们就将我的话去给老张家说,这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他要是厚道,就按我们说的将喜事办了。以后我们一家拿张春玉当做自家孩子来待。哼,他们要是死要钱。想黄亲事,让他们将聘礼给还回来。这事就算了。”
“奶奶,这可不成。”一直沉默的二郎跳起来反对。
好不容易要成亲,怎能就这样黄了?
何况一想到张春玉那丰盈的模样,他就心跳加快,怎么也舍不得。
“有何不成的,回头我再让媒婆给你找个更好的。”赵氏不以为意。
吴氏见赵氏铁了心不愿意改口,生了恶念,屁股向地上一坐,捶胸顿足耍起无赖来。
“啊唷。我连儿子的亲事都保不住了,我没脸活了啊,让我去死了干净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啊。二郎可是老谭家的孙子啊,你们怎么能就这样狠心不管啊,哪有这样做爷爷奶奶的啊……”吴氏干嚎起来,像唱歌一样,很有节奏感。
谭德银和杨氏在一旁看着冷笑。
二郎与谭德财默默无语,任由吴氏去闹腾。
谭老爷子被指责得老脸发红。可又不能伸手去打,看了眼赵氏。
赵氏的火瞬间被点燃,凉薄的眸子四周扫了圈,没发现合适的物件。一抬脚,脱下一只鞋,站起身来冲向吴氏。
“你个烂货。一天到晚满嘴喷粪不消停,老娘今儿就打死你。死货贱货……”赵氏口中恶毒的骂,鞋底直接落在吴氏的头上。
吴氏一直在注意赵氏的举动。身子稍偏了下,鞋底打在肩上,她眸子里滑过恨意。
“哎哟!”吴氏双手捂头呼痛。
挨了好几下打,却无人上前阻拦,吴氏眸子里恨意转为毒意,忽然一把扑向赵氏。
要是以前,吴氏肯定不是赵氏的对手,可赵氏病了这样久,体质虚弱了不少,一下就被天氏给推倒在地。
吴氏压在赵氏的肚子上,厮打起来。
“啊,反了反了,吴秋莲你个**,你还敢打老娘,找死啊。”赵氏脸上被吴氏挠了好几下,痛骂的喊骂起来。
七朵一家人正在后院看六郎在地上写字,听说吴氏和赵氏打架的消息后,均一愣。
谭德金一马当先向月亮门跑去。
六桔黑眸闪闪泛着异样光芒,挪了脚步,拉着七朵就跑。
七朵没拒绝。
徐氏看着女儿们飞奔的背影,无奈何的笑着摇头,也出门向上房走去。
二霞不喜欢凑热闹,留下来照看六郎。
人还在屋外,七朵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进了上房,里面乱得一塌糊涂,桌椅东倒西歪,杯盏的碎片崩溅得四处都有。
赵氏头发披散,手拿一把扫帚,对着吴氏的没头没脑的打着,边打边骂,“死货,贱货,烂货,不打死你老娘跟你姓。”
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正是吴氏发出的。
但赵氏左眼被打得青肿,左脸红肿着,嘴角隐隐有着血迹,看样子伤得也不轻。
作孽哟!
七朵对着吴氏赵氏俩人扁扁嘴。
谭老爷子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吴氏动手打婆婆,本就错了,该打该罚,他哪儿会劝。
谭德银夫妇正恨吴氏,乐得见她挨打,只做冷眼旁观。
谭德财和二郎俩人跪在一旁自身难保,谭德金想劝,可还没开口,反被赵氏打了一下。
“啊哟,谭德财,你个孬货嗳,我都要被打死了,你也不救救我啊。”吴氏高声骂丈夫,似在暗示什么。
谭德财牙一咬,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对赵氏道,“娘,教训她,不劳你动手,我来。”
赵氏瞪了他一眼,放下扫帚,喘着粗气。
谭德财上前一把拽起吴氏,对着她的手甩了一耳光,然后骂,“吴秋莲,你这恶妇,敢和娘对着干,找死是不是。你要找死,我成全你。”
一边说,他一边将吴氏向门外拖去。
“谭德财,你不是人。”吴氏骂,却跟着谭德财向外面走去。
“爹,娘!”二郎忙起身去追。
谭德财一家人离开,上房内顿时安静下来,赵氏的喘息声十分明显。
见闹剧收场,谭德金松口气。
“三叔不会真的去打三娘吧?”七朵悄悄和六桔耳语。
六桔摇头,“肯定不会,别瞧三叔看着老实不爱说话,其实精明着呢。”
“真的嘛?”七朵有些不信。
六桔头一摆,“走,我带你见识见识去。
七朵眨眨眼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像个孩子一样跟着六桔悄悄向西厢走去。(未完待续。。)
第59章:不再信任
七朵第一次怀着做贼般的心情和六桔去偷听。
姐妹俩刚到西厢的抄手游廊,七朵就听到吴氏的屋子里传来击打声,还有她难听的嚎叫声。
“嘘!”六桔竖着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七朵轻轻点头,和她一起猫着腰,向吴氏的房门口走去。
走到窗下,屋内的声音更加清晰的传入耳中,除了吴氏夸张的嚎叫声外,还有低低的说话声。
“爹,差不多了吧。”是四枣的声音。
“不行,娘,你声音不像真的,装得像一点儿。”是二郎声音。
“小讨债鬼,要不是为了你,老娘能受这窝囊气嘛,头脸都被那死老太婆给打裂了。”吴氏充满怒气的声音。
不过,声音有些粗重。
看来被赵氏还真是打狠了。
“爹,你继续打呀,别将凳子打坏了,还是打地吧。”二郎催。
屋子里再次传出吴氏的喊叫声。
七朵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对着窗户悄悄竖个大拇指,牛人!
人不可貌相,果真如此,老实憨厚的谭德财,原来也是做戏高手。
但此刻对谭德财无鄙视,因他这般做也是为了护妻,不为其他。
“七朵,你们在三娘窗户下做什么呢?”七朵正准备劝六桔离开时,三桃不怀好意的声音忽然从东厢飘了过来。
七朵背影僵了下,忙侧脸看向东厢。
三桃正站在屋内,透过窗户看着她笑。故意的笑。
几日没见,三桃清瘦了不少。眉目之间似有淡淡的愁绪。
‘吱呀’一声门响,吴氏的房门被打开。
“六桔。七朵,你们俩在做什么?”二郎黑着脸问。
七朵忙拉着六桔站直身体,探头对里面看了下,一脸关心的说道,“二哥,我们担心三叔打三娘,想来劝劝。既然三娘没事,那我们先走了啊。”
说完,不待二郎反应。姐妹俩像蝴蝶一样飞走了。
六桔对着三桃恨恨瞪了一眼。
三桃冷笑一声,‘嘭’的一声,重重关上窗户。
“七朵,七朵!”谭德金从上房跑了出来,边跑边急促的喊,满面慌张之色。
七朵和六桔迎了过去,七朵忙问,“爹,怎么了?”
“奶奶病犯了。痛得快晕过去,咱们快请沈夫人来瞧瞧吧。”谭德金着急的说道。
七朵眸子一转,很快想起郑婉如对她说过的话来,心下大宽。焦急的心静了下来。
“爹,伯母还在镇上呢,要明儿才能回来。不过伯母和我说过。奶奶这两天要是痛得厉害,让我们莫担心。这是要痊愈的兆头。”七朵口中说着话,人已往上房快步走去。
谭德金抓抓脑袋。有些不解七朵话中的意思,但也跟在后面进去。
赵氏已被谭德金和谭德银俩人抬进房间,放在床上,面色惨白无血色,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正在床上用力的翻滚,哀嚎声越来越虚弱。
众人看着都束手无策。
杨氏正在埋怨,“娘这些日子一直都好好的,定是方才被三娘给打伤了,三娘真是大逆不道,敢对娘下这样的狠心,太毒辣了。”
“媳妇打婆婆,别说在咱们谭家,就算在咱们谭家庄,这也是头一遭。”谭德银捶着桌子,忿忿不平。
见到七朵和谭德金进来,未见郑婉如,谭老爷子急了,“七朵,沈夫人呢?”
“伯母还在镇上。”七朵简单的答,撸了袖子往床边走去。
“啊,那怎么办,你奶痛得不行啊。”谭老爷子急得跺了几下脚。
七朵忙安慰,“爷,您莫急,伯母前两日和我说过,奶奶现在这样痛是正常情况,并教了我处理方法。等奶奶这阵痛过去,这病不出两天,就全好了,往后再也不用吃药。”
“啊,真的假的?”谭老爷子有些不信。
但谭德金却十分期待。
杨氏看了眼谭德银,他轻摇头,示意她莫担心。
七朵走到床边,见赵氏在上面滚来滚去,无法静下来,对谭老爷子说,“爷爷,得让奶奶平躺着。”
“老大老二,快将你娘按住。”谭老爷子忙道,现在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七朵。
而且七朵自信镇定的表情,让他莫名有些心安,也愿意去信。
谭德金和谭德银上前,一人按肩,一人按腿,将赵氏平躺。
“啊哟哟,痛死了,你们放开我。”赵氏喊。
可能因太痛,语气虚弱无力,再无以前的凶悍。
七朵上了床前踏板,将赵氏的长袄撩起,露出腹部,腹部膨胀如球。
她双唇紧抿,按郑婉如所说,双手隔着中衣按上赵氏腹部,轻轻揉搓起来。
“滚,滚!”赵氏抬手去推七朵,不让她按摩。
七朵看着赵氏被吴氏打得青肿的眼睛,眼角抽了下,想笑。
但赵氏的举动令她烦躁,冷冷说道,“奶奶,身体是你自个儿的,你要真不想病好,那我就如您的愿,走了。”
“老婆子,你安生些,不然,我们可都不管你了。”谭老爷子也不满的骂。
不知是谁的话起了效,反正赵氏抬起的手慢慢垂下,只叫唤,却不再添乱。
七朵的力度渐渐加大。
赵氏口中不说,心里却十分清楚,自七朵如此按她的腹部后,她感觉肚子里暖暖热热的,很舒服,痛感也减轻了好几分。
情不自禁对七朵的抵触感少了。
七朵按得累了,就歇一会儿。
如此反复着,约半个时辰后,赵氏突感腹部坠痛。想方便,忙说了。
七朵大喜。忙让谭德金扶了赵氏起来。
“二娘,您快扶奶奶去。”七朵看着杨氏笑着说。
杨氏有些嫌恶的微皱眉。但当着赵氏和谭老爷子的面,不好拒绝,只得道,“七朵,咱们俩人一起去。”
七朵也不推辞,和杨氏一起,扶了赵氏出去。
如此反复如厕几次后,赵氏本来像球一样的肚子神奇般的消失了,她只觉浑身舒畅。四肢轻快,好久好久没这样的感觉了。
“奶奶,感觉好些了吗?”七朵问。
赵氏这次没说谎,微笑着点点头,“舒服多了,没想到你这丫头还不笨,沈夫人教了你,你还记得。沈夫人还真是神了,知道我这几日会突然痛得厉害。让你按那么几下子,这肚子就消了。”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平和慈祥的语气和七朵说话。
这才像长辈该有的样子。
七朵笑了笑,说,“奶奶。您这样子可真好。”
赵氏愣了愣,七朵又道,“奶奶。你好好休息吧,伯母说了。此时您肚子消了。但前些日子身体亏空得厉害,不宜久坐和劳累。要休养几日。明日伯母回来,我请她再来给您把脉诊断一番,我先回了。”
然后掀了帘子出去,很累,想泡个热水澡休息。
谭老爷子等屋内的人都走了后,对赵氏说,“老太婆,往后对七朵这丫头好些,你这条病可是她捡回来的。要是没她,你现在还不知会咋样呢。”
赵氏沉默半晌后一撇嘴,“当初老大要是将她送走,我早好了。”
谭老爷子瞪她,“你到现在还这样糊涂。”
“可德银当初是这样说得。”赵氏争。
“他哪儿能每次都算得准,要真能算得准,上次三桃也就不会出那事儿。”谭老爷子压低声音说道。
他现在对谭德银的算卦能力,极大的不信任。
当然,这种怀疑只能在背后,只有当着赵氏的面才会说,除此之外,对谁也不会说这种话。
赵氏轻叹一口气,摆摆手,“算了,对了,二霞亲事怎么办?你赶紧找个机会和老大说说。”
“你先别急这事,将身体完全养好了,操办亲事可是件累人的活儿,到时够你忙得。”谭老爷子摆摆手。
赵氏点头,“成,我先睡,明儿再收拾吴秋莲那小贱人。”
谭老爷子摇头叹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二日一早,七朵和谭德金又来看望赵氏。
经过一夜的休息,赵氏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身上的病气全部消褪。
“娘,我带七朵和六桔去砍柴,回头等沈夫人回来,再请她来给您瞧瞧。”谭德金说道。
赵氏点头,“嗳,去吧。”
难得一次没黑脸对大儿子。
谭德金也很高兴,带着七朵和六桔向鸡公山走去。
砍柴依然是烟幕蛋,这次七朵不准备挖竹笋,专捞河蛤。
七朵心里掂着年叔说得话,韩和林要找自己,这可能是一笔大买卖,若能成的话,能大赚一笔。
当然,若不成也没关系,悦客来只要能将河蛤做出名声来,就不愁没销路,到时不用自己上门去求人卖东西,应该是别人上门来求自己买啦。
不过,未分家之前,她不太希望出现这样的情景。
一想到分家,她就愁,上次明明爷奶动了分家的心思,怎么忽然没了动静,看来还要再烧一把火才成,且必须是熊熊烈火。
上了鸡公山,七朵和六桔戴上手套,帮谭德金砍柴,砍柴不但累,且伤手。
这时代可没有专门用于劳动时戴的手套,七朵早就说了样子,让徐氏和二霞按手的大小,帮忙缝制了三双,谭德金、七朵和六桔三人各一双。
虽无有弹力的布料,但徐氏和二霞针线活十分精致,缝制的手套很合手,干活很利索。
谭德金看着手上灰色的棉手套,笑着摇头,“朵,你这小脑袋就是聪明,会想点子,有了这东西,不怕被刺戳了手。”
六桔笑着捏七朵的脸,“是哩,没想到傻朵现在变精明了,嘻嘻。”
“你才傻呢。”七朵笑着驳。
姐妹俩人一边逗嘴,一边干活。
谭德金听着两个女儿的玩笑话,手上的镰刀挥舞得更加有力。
砍完柴后,谭德金立马带着七朵和六桔去捞河蛤。
三人忙活了近两个时辰,捞了足有一百多斤,顺便也捞了点儿螺蛳,七朵见时辰不早,才住了手。
七朵和谭德金到达悦客来时,年叔早就站在门口翘道企盼。
“啊哟哟,七姑娘,你总算来了,还以为你今儿不来了呢。”年叔忙小跑着迎上来,笑容满面。
七朵眯着眼睛笑,“年叔,这些东西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得费功夫去捞,昨儿忙了一下午,又忙了一上午,五六个时辰,才得这点儿东西。”
谭德金早将柴火抱下来,露出下面的河蛤。
年叔目测见不少,十分高兴,“好,好,七姑娘辛苦了。老哥请和格子去过称,我带七姑娘去见东家。”
七朵笑着对谭德金说,“爹,您先去,忙完了来找我。”
“嗳,好。”谭德金点头离开。
年叔带着七朵去书房等韩和林,他们俩进去还未坐下,韩和林也匆匆进来,应该是年叔让小伙计去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