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魂不守舍
七朵认出瘦精精姑娘。
她名叫谭梨花,十五岁,相貌普通。
因皮肤比一般姑娘家黑些,得了个外号,叫黑皮儿。
“我听我娘说的。”谭梨花一脸神秘的说。
“真的,快说给我们听听。”一下子提起了所有人的兴趣来,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谭梨花本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她老娘葛氏是谭家庄有名的长舌妇,最喜欢传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儿。
葛氏平日里最爱干的事就东窜西跑,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
也就因为此,葛氏说得话虽然不全是事实,却也是有些凭据的,并非空穴来风凭空捏造的。
所以大家都想听听大梅要给三桃介绍的什么样的人家,为何三桃没透露只言片语呢。
虽然有七朵、六桔和四枣三人在场,但是大家都知道她们与三桃家的关系并不十分好,所以有什么话也不避着她们。
见所有人都在注意听自己说话,谭梨花有些得意的抬抬下巴,“告诉你们吧,听说是县城开香粉铺子的向家,还是独子呢,家里有钱得很。”
“呀,三桃可真是命好,嫁去县城里后,那可就是城里人了,能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真好。”立马有人羡慕嫉妒恨起来。
七朵看了看六桔,六桔撇嘴摇头,表示没听说这件事。
然后她又将询问的眼神看四枣。
四枣同样也一脸的疑惑,好像没听家里人提起过呀。要真有这样一门好亲事,怎么不听二娘说呢。依二娘的性子。恐怕这尾巴早就翘起来了吧。
黄花见三桃能嫁去县里。这心里不免酸溜溜的。之前大家都还在羡慕自己,这一转头都去眼红三桃了。
“你娘说得这事不一定是真的吧,要真有这等好事,怎么不听谭二娘说。再说了,城里人又怎会看得中咱们乡下的姑娘呢。”黄花一脸不相信的说。
众人一听,也是这道理,均说谭梨花在胡说。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急什么。”谭梨花白了眼其他人。续道,“不过呀,这向少爷虽然是独子,却生得奇丑无比,像那门神一样,在城里娶不到合适的姑娘,迫不得已才想在乡下找的。”
“嗤,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亲事呢,原来是要嫁个丑八怪哟,难怪三桃没脸皮说。”有人立马冷嗤一声。语气颇有些兴灾乐祸。
“话也不能这样说,只有家里有钱。嫁过去能享福,丑一些又能怎么样,反正好看又不能当饭吃。”立马有人反驳,这位是比较现实的。
“没错,管他是丑是好看,只要有钱就行。”这话一出口,倒提到了大多数人赞同。
谭家庄大多数人家条件都不好,一年四季累死累活的忙到头,有时还吃不饱穿不暖,这些姑娘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嫁个有钱人家,能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至于其他的,她们倒也没太高的要求。
这都是穷闹的。
谭梨花的话还没完呢,眨了眨眼睛,继续一脸神秘的说,“别吵呀,你们还嫌人家向少爷生得丑呢,向家说不定还看不上三桃呢……”
七朵听谭梨花这番话,不禁想起了上回去谭大梅家遇到的向夫人,怀疑那回就是去给三桃相亲的。
只是事情都过去了这样久,怎么这亲事还没定下来呢?
听到这里,她不想再听下去了,也不想让其他人再去议论三桃。
虽然三桃是谭德银的女儿,可也是谭家人,自己也是谭家人,说三桃的丑事,自己这脸上也不太好看。
于是,七朵看向谭梨花,打断她的话,“梨花姐,这没影儿的事,你还是少说为妙,省得到时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来。”
“七朵,这不是没影儿的事,我娘昨儿去外婆家,我外婆隔壁有户人家在县城里做生意,恰好与向家的香粉铺子紧隔壁,她亲耳听向夫人说的。”谭梨花忙好言好语的解释。
要是以前的话,她可能会恶声恶气的来反驳七朵。
如今七朵家在谭家庄的地位非同往日,大家说话的语气什么都变得敬畏起来。
“梨花姐,原来你娘也是听别人说的呀,我还以为她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呢,你怎么这样肯定那人没说假话,有些人就喜欢在背后乱嚼别人家的混话。
你们想啊,要真有这事,我们又怎会不知道。所以,三桃姐这事,你们别乱传,我二娘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要是知道你们在背后这样说三桃姐,她定不会轻易算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七朵正色道。
不能让三桃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谭梨花后面肯定没什么好话。
谭梨花见七朵这样说了,也不敢再将后面的话说出口,只是点头称是。
说完话,她就拉了六桔和四枣出去,不想再听下去了。
“哟,小七朵现在还真是能啊,瞧她说话那一板一眼的架势,还真像那么回事呢。”七朵一离开,立马有人小声议论起她来。
“那是,你们难道没听说嘛,上回谭大伯当着咱们村所有人的面,说如今他家是七朵当家呢。七朵要是不能,谭大伯能说那话嘛。”有人接话。
“没错,就连族长对七朵都另眼相看呢。还真没想到,以前一直闷不作声的她,这一开口后就不得了啊。”有人赞同。
“我听我奶奶说,像七朵这样的人,将后面要受的苦提前受了,以后会有大出息呢。”有人语气羡慕。
“切,还大出息呢?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大出息。”有人不屑。
各有各的道理,但总算是将三桃这事给揭了过去。
后来黄花见楼歪得厉害,说了几句正题话。将楼给正了过来。继续恭喜她定亲之喜来。
出了黄花家。四枣对着七朵撇嘴,“七朵,你可真是好心,二娘二叔他们那样待你们家,你还帮他们说话。”
“四枣姐,其实我也是帮咱们自己呢,三桃姐是谭家人,我们也是谭家人。她的名声要是有个什么损失,我们跟在后面还能讨到什么好嘛。与黄花谭梨花等人比起来,我们和三桃姐才是一家人啊。”七朵满面郑重之色。
四枣和六桔二人想了想,还真是这道理,都点点头。
“四枣姐,梨花说三桃姐这事是不是真的?”六桔双眼闪烁着八卦之光,好奇的问。
“我也是第一回听说这事呢。”四枣摇头。
“不会吧,你与二娘他们一家住在一块,难道就没听到什么风声?看梨花说的有板有眼有名有姓的,倒不像是假的。”六桔说。
四枣认真想了想。应道,“经你这样一说。我倒觉得三桃姐最近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呢?”六桔提起了精神来,立马追问。
七朵有些无语的看六桔。
六桔冲她做了个鬼脸,咧嘴笑。
“最近这段日子,我感觉三桃姐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很少出屋子。以前还没分家时,我们在一起吃饭,常见她端着碗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被奶奶骂了好多回呢。
对了,还有,就是二叔回来那天,我见三桃姐和三哥一起出了院子,也不知去了哪儿,等他们回来时,我见三桃姐双眼红红的,有些肿,好像哭过的样子。
反正吧,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四枣将自己所知道的如数说了出来。
七朵听四枣这样一说,不知为什么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了韩和成。
直觉三桃之所以这样,和韩和成有很大的关系。
想想上回三桃问韩家提亲一事时那愤怒的眼神,就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唉,只希望三桃姐是一时糊涂,可千万别做糊涂事才好。
七朵姐妹与四枣在谭家大院门口分了手,二人回了家。
谭德金正在卸马车,看样子也刚回来,他是去悦客来和春风得意楼送河蛤和豆芽的。
“爹,回来了。”七朵与六桔上前亲热的唤了。
“嗳,回来了,你们俩这是去哪儿了。”谭德金笑着问。
“黄花明儿定亲,我们看热闹去了。”六桔笑眯眯的应。
“呵呵。”谭德金咧嘴笑。
七朵想到赵氏要找谭德金一事,忙对他说了,“爹,奶奶要找你呢,可能与五叔有关。”
“啊,你五叔怎么了?”谭德金忙直起身子问。
“我也不知。”七朵摇头,微沉了眸子想,“爹,我怀疑五叔可能没什么事儿,奶奶找你,铁定与钱有关。”
谭德金沉默了,认为七朵说的有些道理。
“爹,这样吧,为了防止奶奶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你去了之后先在奶奶面前喊穷,先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再说。咱们家眼下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我如今都感觉到捉襟见肘了。”七朵建议。
这不是假话,虽然前期挣了些银子,但买芦花坡、开垦芦花坡、买树苗、买种子、翻整藕塘等,差不多将银子都投入了进去。
还有修鱼塘、建鸭棚、买鱼苗和鸭苗,买喂鸭子的饲料等等,都是一大笔投入。还有酱坊和芦花坡那边要重新修建屋子,已经定制了砖瓦木料等,这些花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眼下是投资期,几乎没什么回报。
如今家中的收入主要来源于河蛤、豆芽和藕,还有美食城的分红。
美食城才刚起步,除去前期的投入,目前赚得并不算多,这两月总共只分了四十两银子。
四十两对普通农家来说是笔大数目,可对七朵家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需要花销的地方太多了。
家里是什么情况,谭德金自然也清楚,“爹知道了。”
然后七朵将马儿牵回院子喂食,谭德金去前院见赵氏。(未完待续。。)
第211章:提要求
天可能要下雨,有些闷热。
赵氏没待在屋子里,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
她手上拿着一只鞋底,正在纳着,只是明显心思不在鞋底上,眼睛不时的向院门口的方向瞟着,面色似有些不耐。
吴氏在一旁陪着说话,手里拿着一件旧衣裳,正在打着补丁。
四枣像一阵风样进了院子,见自家老娘和奶奶坐在一起唠呱,她眼睛转了转,跑了过去。
“死丫头,让你去喊大伯,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去哪儿野了?你大伯人呢?”四枣一靠近,还未开口,就被赵氏瞪着眼睛一顿骂。
吴氏则向她身后瞧了瞧问,“八梨呢?”
四枣被赵氏骂得有些不痛快,但又不能说什么,只得一一答着问题,“大伯出门还没回来,大娘说等他一回来就让他过来。八梨和七郎他们一起玩去了,我到黄花家转了转。”
“哟,我都差点儿忘了这茬。”吴氏猛得拍了下脑门,看赵氏,“娘,明儿黄花要定亲,请我们去喝喜酒呢。娘,到时让哪个去呀?”
话题被转移,赵氏没再找四枣的麻烦,而是反过来剜了眼吴氏,“还能让谁去,让你爹和德财去。”
定亲时,女方会将男方送过来的三牲做成宴席,请村子里所有人去吃饭。
当然,因为定亲时不送礼,所以一般每户请一人参加宴席。
但是因黄花此次嫁得好,黄家人得意,所以每户请了两人。场面特意弄得大些。才能显出胜过别家一筹。
“他们明儿不一定能赶得回来呢。”吴氏撇嘴。
“赶不回来的话。就让老五和二郎去。”赵氏说。
吴氏有点点失望,她想去吃酒席的,不过,这安排,她也挑不毛病来的。
“哼,黄花不过是嫁个镇上开酒楼的小户人家,瞧黄家人这副排场,倒像女儿真嫁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样。”赵氏从鼻子冷哼一声。颇有些不屑。
但酸溜溜的语气,泄露真实的想法,实则是羡慕黄家的。
“这在咱们村算是不错的哟,黄家这门亲事多亏了黄花她姑母,可是出了不少力气的。”吴氏说。
她看了看蹲在身旁的四枣,心里叹口气,四枣要是能嫁户这样的人家就好了。
“切。”赵氏依旧是不屑的冷哼。
四枣往东厢那边瞧了瞧。
恰好见到三桃将窗户重重的关上,看样子她方才正在听着赵氏与吴氏的说话,只是听得心中不舒服,这才关了窗户。
四枣想到谭梨花的那番话。于是压低了声音对赵氏和吴氏说,“奶奶。娘,我今儿听到一个新鲜事儿,有关三桃姐的。”
“什么事儿?说说!”赵氏立马停下纳鞋底的动作,绷着脸说。
“听说大梅姐给三桃姐说了门好亲事呢。”四枣将之前谭梨花的那番话如数说了出来。
听完四枣的话,赵氏面色立马寒了下来。
她怒这件大的事儿杨氏竟然一直没透口风,让她一直蒙在鼓里,真是可恨。
同时对谭大梅也十分失望,想着就连三桃也只能介绍个这样的人家,那桂花的亲事哪儿还能指望她呢,难为自己平日里还拿她当宝一样待着。
真是白费了自己一番心思。
“唉,大梅嫁去县里,如今三桃也要嫁过去,将来五杏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真好。”吴氏则是羡慕。
赵氏没有应话,只是瞪了吴氏一眼。
她准备起身去找杨氏问问这事是真是假时,正好谭德金从侧门进来了。
“你们俩做饭去。”赵氏将吴氏母女打发离开。
吴氏悄悄撇嘴,与四枣离开。
谭德金走了过来,在赵氏对面的小马扎上坐下。
“爹呢。”谭德金问。
“有事儿去了。”赵氏淡淡答。
“哦。”谭德金低低应了声,然后就没话了,等着赵氏的下文。
赵氏见只有谭德金一人来,心下大为轻松。
看着一脸忠厚老实相的大儿子,对今天所要求之事,她十分有信心让儿子应下。
“老大,最近莲藕卖得如何呀?”赵氏开口。
“嗯,多亏了众人相帮,还好。”谭德金实话实说。
家里还剩多少莲藕未卖,赵氏心里是清楚的,他无法说假话。
“那就好,这回挖了不少藕,可是额外得了不少银子呢。你们家能有今日,还不都多亏了当初我和你爹分家时偏了心眼,将两处祖产分了给你,否则这满塘藕哪儿有你的份。
这粗略的算算,你这塘藕起码卖了足有千两多银子吧。啊呀,一千多两呢,可真不少,你瞅咱们家以前天天在泥巴里抠食,累死累活的,这一年下来还挣不了十两银子,你这一回,就挣了咱们村所有人一辈子挣得钱呢。”赵氏说。
旧事重提,就是提醒谭德金,眼下的好日子全都是拜谭老爷子和她赵氏所赐,可不能忘本。
她面上带着喜色,心里在想着谭德金听了自己这番话后,会不会有什么表示。
听完她的话,谭德金却一个劲的摆手,“娘,您说得太夸张了,那点儿藕哪儿能卖许多银子呀。为了挖藕,我们家都不知贴了多少银子下去,后来这卖藕也是四处求人帮忙,这可都是要花银子的。
还有,那鱼塘藕塘和那片山,处处都要大把大把的砸银子呢,这个摊子铺得太大了,如今就像那无底洞,还不知要多少银子往里面投呢,我这几日正在愁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眼下家里几乎是见了底儿,我还想着等爹回来,看他能不能帮我想想法子呢。”
不怨他叫穷,一则是事实,二则若不这样说,天知道赵氏会提出什么令人为难的事情来。
赵氏面上的喜色褪去,染上了寒霜,“哟,我这还没说几句,你这就跟我叫起穷来了。怎么了,这都分家了,你还想在老婆子我身上割下四两肉来不成?呸,白眼儿狼的死东西,跟我叫穷,一边呆着去。”
谭德金暗暗咬牙。
他没有反驳,只是对着赵氏点头哼了声,然后就起身离开。
“你去哪儿?”赵氏见他一言不发就走,急了。
“娘你不是让我一边呆着去嘛?”谭德金一脸茫然的问。
赵氏气得差点儿仰倒,咬牙,“给我回来。”
谭德金转身,复又坐下。
“今儿喊你来,不为别的,是为了老五的事儿。”赵氏不再兜圈子,直接说出目的。
“老五怎么了?”谭德金忙问,对于兄弟,他还是关心的。
“六郎去了怀仁书院读书,还买了个贴身的书童伺候着,这可是少爷的做派啊。”赵氏没有回答谭德金的问题,反而说起六郎来。
听她这样一说,谭德金好像也明白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心里‘咯噔’了一下。
如果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可是有些为难呢。
他看赵氏,只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娘,六郎身子弱,您又不是不知道。让他天天来回跑,这身子可受不了,而让他一人住在书院没人照应,不说我们不放心,您和爹恐怕也不放心吧。没办法,只好买了个书童来照应着。唉,只是书院开销不小,如今我这感觉都有些压力了。”谭德金解释着,又叫了穷。
赵氏面色又沉了几分,老大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处处堵老娘的话。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呢,他倒好,先拿话来堵了,老娘还怎么开口啊。
她只觉得胸口发闷,看谭德金的眼神中有了新的审视,如今的老大好像不是以前的老大了,变了很多啊。
但饶是如此,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的,冷笑一声,也摆摆手,“好了好了,老大,你就别在我跟前念穷了,你家里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清楚,我这心里呀,也跟明镜儿似的,更清楚。
实话跟你说吧,老五现在读得那个学堂不是很好,老五读了这样长时间,前几日你爹考较他,发现一点儿进步都没有。怀仁书院的先生个个都是学问高的,所以,我和你爹商量了,想让老五去怀仁书院读书。
如今六郎在书院里倒正好,可以让老五与六郎住一块,让那个叫长生的一起伺候着。而至于老五在书院里的学费和一切花销,你这做大哥的,就一力承担了吧。那点儿银子对其他人来说是个数,对你来说,可不算什么啊。”
赵氏说得轻松顺口,好像出银子给谭德佑读书,是谭德金理所应当做的事儿一样。
她没有丝毫觉得不好意思。
谭德金脑子里‘嗡’的一声,还真被自己给猜中了。
按理说,老五是自己的亲弟弟,出钱给他读书也没什么,他要是有了出息,自己这做大哥的面上也光彩。
但是娘这性格,自己却不能点头,这回是出银子给老五读书,再过几日,还不知她又会要求自己做什么。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真的做不到有求必应。
再退一步来说,如果爹娘真的无能力供养老五读书,那自己此刻就该点头应下。
可事实是爹娘手中有银子却不愿意拿出来,又来算计自己。
谭德金咬咬牙,看着赵氏轻轻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第212章:提亲
这恐怕是谭德金第一回如此直接的拒绝了赵氏的要求。
之所以拒绝,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上回杨氏和谭德银所说的话。
上次杨氏和赵氏因胡林镇田地打架,杨氏说谭老爷子手中有五百两银子,虽然赵氏极力的否认,但谭德金不是孬子,他认为杨氏这话的可信度极高。
如果谭老爷子手中没五百两银子,怎会好好的将胡林镇五十亩田地全分给了谭德银家,而谭德银却丝毫不生疑。
赵氏看似甩了一个烫手山芋,但恰好这一甩,露了家底。
不过,谭德金就算心里清楚,却从没打过这五百两银子的主意。
但,如今赵氏却又来打他的主意,这让他不能不恼,觉得爹娘太不厚道了。
当初六郎几次生急病,娘一文钱都不愿意出,还真以为他们手中银子紧。后来被逼急了分家,爹娘更是抠巴巴的,连一文钱都不愿意多给。
不怨他们要分家,只怨他们不该见死不救。
六郎是他们的孙子,更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们应该知道自己将六郎视为生命来待的。
这些年,要不是明秀当了所有的嫁妆,六郎恐怕……
谭德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越想这心越寒,哪一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儿女们过得好,只有自己的娘想方设法来算计自己,生怕自己的日子过好了。
“谭德金,你说什么?”赵氏狠狠拍了下身旁的小矮桌,面色发青。
东西厢皆有开门声。杨氏和吴氏他们都探头出来瞧。
谭德金站了起来。“娘。老五要是想去怀仁书院读书,我可以让七朵去找沈夫人帮忙说说,到时为老五请个好先生。至于其他,儿子真是爱莫能助。”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畜生!”赵氏咬碎满口牙,掀翻了小矮桌,上面的东西骨碌碌滚一地。
杨氏冷笑一声,狠狠关上门。
气死你这老妖婆才好。不要脸!
谭德金回到家,徐氏自然要问赵氏让他去是有何事。
他不想让徐氏跟在后面受气,只是轻描淡定的说道,“没什么,爹娘想送老五去怀仁书院读书,找我过去问问书院里的情况,好心里有个底。”
“哦,这样啊,老五要是能进怀仁书院,倒也是桩好事。爹所有的希望可都在老五身上呢。希望他将来能有出息,不负爹的期望。”徐氏很真诚的说道。
“是啊。希望那小子能争气。”谭德金轻叹一口气,对这个老五,他真是不太看好啊。
七朵倒不太相信谭德金说的话,赵氏不可能只是打听书院的情况。
既然老爹不说,她也不问了。
六桔在一旁立马撇嘴,“娘,五叔叔读书怎么样,您心里还不晓得嘛,咱们村里人都说他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说爷奶送他去读书不但浪费钱,还害了他。”
“桔,五叔是你长辈,你怎可这样说他。再说了,不管将来能否高中,多读些书总是好的,又怎会是害他呢?”谭德金立马斥。
七朵笑了笑,接话,“爹,您也别骂二姐。二姐说的这些话我也听人说了,还别说,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五叔田地里的活儿可是从未动过一根手指,说句玩笑话,五叔现在不知能不能分清麦子和韭菜呢。
当然,五叔要是真的用功读了书,能识文断字,倒也不愁谋个生计,可以去帮人家做帐房什么的。
只是大家都在传,五叔这些年虽然天天去学堂,可并没有认得几个字,常常偷偷出去玩耍或躲在哪儿睡觉呢。田地里的活儿不会,读书写字算账一样不通,又舍不得出力气,到时他该以什么来养活自己呢?”
谭老爷子的理想是美好的,希望儿子将来能光宗耀祖。
只是,你也得看看这个儿子是不是一块良木呀,若是朽木,那又怎能雕刻成材呢。
七朵这话还是说得比较客气的,说得难听些,谭德佑就是典型的好吃懒做型。
他天天打着读书的幌子,家里的活儿不用干,每天却吃得比别人好,穿得比其他人光鲜。
只可惜这肚子无丁点儿墨水。
听了七朵的话,谭德金也长叹一口气,这些话他都明白,却不能对父亲说的,那明摆着要击碎父亲的梦想,让他伤心。
“对了,爹娘,今儿听四枣姐说老姑太太的后人可能有了消息呢。”七朵想起这件事儿来。
“真的?”谭德金与徐氏二人皆而带惊喜之色。
“四枣姐是这样说的,说这段日子爷爷和三叔正在忙着打听这事呢,具体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她也不知道。爹,有空的话,您也向爷爷打听打听。”七朵说。
对这位老姑太太,她还真是十分的感兴趣。
“好,难怪刚刚去前院,你奶说你爷爷不在家,这样说来,你爷有可能出去探消息了。”谭德金点点头。
提起老姑太太,话题自然就绕着她老人家说道起来。
谭德金不免又说起了一些往事来。
虽然七朵已经听过两次,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晌午时,天黑得像墨一样,雷电交加之下,一场瓢泼般的大雨终于下了起来。
雨下了,之前的闷热之感消失,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七朵在家待着无事,就穿了木屐撑了雨伞去沈家。
这些日子忙,倒没去陪郑婉如说话了。
李嫂过来开门,见是七朵,热情的迎了进来。
“伯母在家嘛?”七朵微笑着问。
“在呢在呢,夫人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念叨着七姑娘你呢。”李嫂笑着应。
郑婉如听到说话声,从房内出来。
“七朵来了。快过来。”见到七朵。郑婉如面上的笑容立马温柔的漾开。
七朵笑着走过去。
只是走近后发现。歇了几日未见,郑婉如倒清减了一些。
“伯母,您怎么好像瘦了些?这是怎么了?”七朵忙拧了眉,关心的问。
“没事,前两日天闷,贪了凉,身子有些不适,饭量少了点儿。自然就瘦了点儿,如今好了,不用担心。”郑婉如温婉的笑着说。
七朵怕她有事隐瞒,扭头看李嫂。
李嫂点头,“七姑娘,你放心吧,夫人说得全是实话。前些日子受了凉有些发热,我请了郎中来看过,吃了几贴药,如今好了。我本想告诉七姑娘你。是夫人不让,说你家中忙得很。不想让你担心的。”
七朵见李嫂神情自然,不像说假话的样子,这才放了心。
但心里却有些愧疚,伯母对自己这般好,可她生病时,自己却不能随伺左右,真是亏心。
幸好伯母只是伤风感冒,没什么大事。
“伯母,您这就是见外了,我有什么难处随时来找您,可您身子不舒服,却不告诉我。不过,也怨我,最近忙了点儿,就忘了来看您,不然也不会不知您生病一事。”七朵红着眼睛说。
郑婉如知道七朵是真心的关心自己,心里十分欣慰。
搂了七朵的肩,轻抚她的头发,柔声道,“傻丫头,我只是染了点儿风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难道非要嚷得全村人都知道嘛。再说了,我这不是还有李嫂在嘛,放心吧,要是需要你时,我肯定会让李嫂去找你的。”
七朵点点头。
郑婉如带着七朵进房间坐下。
李嫂笑嘻嘻的端了热茶和点心过来奉上。
七朵将这段日子所做的事儿对郑婉如说了说。
郑婉如认真听着,有时点头欣慰的笑,有时拧眉为她担心,有时为她高兴。
“七朵,你们家如今置下这样大的产业可不容易,这摊子铺得有些大,这管理上可得不能松懈,否则会前功尽弃啊。还有后面如何发展,你也要想得周全才好,可不能有什么差池。”郑婉如认真的说。
“嗯嗯,伯母,我知道的。”七朵也郑重的点头。
的确不能松懈马虎,创业容易守业难啊。
将摊子铺大容易,可要让所有的摊子都能真正生出金子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好,还是那句话,要是有难处,就来告诉伯母。”郑婉如微笑着点头。
“嗯,一定的。”七朵眯眼笑,“对了,伯母,如果我这鱼鸭混养能成功的话,到时您也将家里那口塘改成鱼塘,好不好?”
眼下自己家的鱼鸭混养才开始,不一定能百分百保证成功,当然不敢让伯母跟在后面试。
只有等到成功后,真正有了经验,这样才不会让伯母吃亏。
郑婉如眸子亮了亮,这是个好主意,当下点头答应了,反正家中的塘空着也是空着,用来养些鱼倒也不错。
“对了,七朵,你来得倒正好,有件事儿正想与你说说。这几日你不来,我也准备去找你呢。”郑婉如笑着转了话题。
“哦,伯母,什么事,您快说说看。”七朵笑着坐下身体。
“事儿呢倒是件好事,康夫人前些日子来找过我,托我保媒呢。”郑婉如抿唇笑。
保媒?
七朵眼睛亮了亮,难道是为大姐?
“伯母,您细细给我说说好不好?”七朵有些着急,大姐的亲事一波三折,真心希望她能找到温馨美满的归宿。
郑婉如将事情经过说了说。
前几天康夫人又来找她,自然是为康进和二霞的事儿。
康进对二霞十分满意,这些日子为了多见二霞,他特意每回只拉两百斤藕,就是为了寻借口来七朵家。
康夫人本来早就想来七朵家提亲,只是知道她家最近比较忙,所以一直按着耐心等,等春耕一结束,立马就来求了郑婉如。
郑婉如因生病耽搁了两天,今天特意提起。
“呵呵,这件事按理来说,是该对你母亲说的。只是我细致想想,万一你母亲并不看好康少爷,可她因着康夫人的关系,迫不得已而答应这门亲事,这样一来,倒是强人所难。
姻缘应该是美好的,应该要得到双方父母亲真心祝福的,这样的婚姻才是幸福美满的。所以,我不敢贸然开口。
七朵,你回去莫对你母亲说这件事,而是从侧面探探你母亲对康少爷的看法,如果她也觉得康少爷与二霞相配的话,那你立马过来告诉我,我正式上门为康少爷提亲。”郑婉如说。
哇哇,康家终于上门来提亲了,真是太好了。
七朵十分高兴,对康进,她是看好的。
立马辞了郑婉如,兴奋的往回赶。(未完待续。。)
第213章:话中有话
雨已经住了,谭家庄像被洗过一样,清爽干净,树叶格外碧绿。
看着满眼的绿色,七朵只觉心情畅快。
经过谭家大院门口时,只见三郎与几个年轻人迎面走过来,大家手上都拿鱼网之类的东西。
几个年轻人都是村里人,年纪与三郎差不多。
“三哥,这们是干嘛去啦?”七朵笑嘻嘻的唤了。
“七妹,从沈夫人家回来呢,我们去逮鱼喽。”三郎笑眯眯的应着,见七朵行来的方向,就猜到她去了沈家。
七朵笑着点头称是。
其他人也与七朵打过招呼,然后各自回家了。
三郎立马放下手中的鱼网,伸手去取背上的鱼篓,“七妹,今儿收获不小,见到你正好,拿两条鱼回去,省得我送去。”
鱼篓取下来放在地上,活蹦乱跳的鱼儿映入七朵的眼帘。
多的是鲫鱼,五六两一条的样子,还真是不少。
“哟,三哥,你还真行啊。不过,你下回逮鱼可得叫上我呀。”七朵笑着打趣,真别说,下雨天去水沟里抓鱼,她还真是感兴趣呢。
想当年还在读书时,暑假里,要是逢上雨水少的年头,常有塘要干涸。
趁着塘还未完全干枯之时,村子里会组织人将塘里的鱼儿给捕上来。等到村子里的捕鱼结束后,就会有很多小子拿着自制的摊网去塘中捞那漏网之鱼。
而每次都少不了她活泼的身影,除了下河捕鱼外,像在泥巴里挖泥鳅。晚上下田抓黄鳝。她都参与其中。
当年虽然被人背后称为假小子。也有人说过一些难听的话,说自己不像个女孩子模样。可如今想起来,当年与小伙伴们一起快乐玩耍的日子,最是快乐,最是难忘的,更是值得珍藏一辈子的。
所以现在看到三郎抓鱼,不由有些心里痒痒的,还真想去大显身手一把呢。
“嗨。你不早说。行,下回一定喊上你。”三郎爽快的应了。
自从上回卖藕之后,三郎与七朵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一层。
对七朵,他由最初的不在意,到后面的眼睛一亮,再到现在的敬佩,是心服口服的佩服。
同时,他很感激七朵一家没有因谭德银夫妇做过的那些事而不搭理他,反而给了他赚钱的机会。
此次卖藕赚得银子,他只交了一半给杨氏。剩下的可都自己藏了起来。
跟在谭德银后面做了这些年的法事,虽然也能挣些钱。但总感觉不是长久之计。
以前羡慕王红雷,认为在衙门里当差比较好,有稳定的收入,别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着敬畏,该有多威风。可现在看七朵家做生意,他也动了做生意的念头。
在衙门当差拿的是别人的钱,要受人管制,得看县太爷的脸色行色。而做生意靠得是自己的本事,每得一文钱都有种特别的成就感,这是他卖藕时的深切体会。
“好嘞,说定了啊。”七朵笑。
“一定,对了,七妹,下回要是再有像卖藕一样的活计,你可别忘了我呀。”三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怎么,三哥你想做生意?”七朵像看出他的心思一样,认真问。
“嘿嘿,也不是说想做生意,只是上回卖藕感觉挺有意思的,不但可以四处跑,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三郎也不否认。
七朵点点头,她一直认为三郎十分有做生意的天赋,要是能在此道上发展,说不定还真能闯些名堂出来。
“三哥,眼下就有一桩生意,不过,要像卖藕一样赚钱那是肯定不成的,你愿不愿意去做?”七朵认真想了想后,问。
“什么生意,说来听听,我知道不可能任何生意都能赚很多钱的,只要能赚钱我就做。”三郎十分肯定的答。
“嗯,好,就是豆芽生意。”七朵点头。
发豆芽之初是想将它们发扬光大的,只是后来忽然有了藕,将所有重心都转移到藕上去了,倒将豆芽给放了下来,每次只是发一些管着悦客来和春风得意楼来用。
最近倒座屋里的藕全都卖了出去,豆芽就多发了一些,让康家顺便帮忙代卖,但总的来说,豆芽还未走近千家万户,还不为人所知。
一斤豆芽赚得是少,若一天能卖个上千斤上万斤呢,那不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吗?
只要做得好,这并非没有不可能呀。
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自己本来就没指望一口吃成一个胖子,细水长流才是幸福。
“七妹,你等我一会儿,我将渔网送回去,正好这鱼你也没带东西不好拿,我回家拿个篮子。豆芽这事,咱们去你家里仔细来说说。”三郎一听,立马动了心思。
七朵眯着眼睛点头答应了。
如果三郎真有本事将豆芽给推销出去,那家里可要扩大产地来生产豆芽喽。
扩大产地,她就想到酱坊那片地基。
谭家当年的酱坊规模虽然不小,但要是从长远的发展来考虑,这片地基还是稍显小了点儿,看来得将四周的荒地给买下来。
嗯,这事宜早不宜迟,等会儿回去就和爹娘商量商量。
片刻之间的功夫,她又有了新的决定。
三郎很快提着小篮子从谭家大院出来,里面有五六尾鲫鱼。
七朵也没和他客气,两人闲聊着往家里走去。
走到七朵家门口,三郎当先进了院子,她正准备进去时,身后传来马车停止的声音。
扭头看去,马车很眼熟,好像是温修宜的马车。
呃,他来做什么?
七朵微愣了下。
“小七。”在她愣神之时。一身青衫的温修宜已从马车出来。带着浅浅笑容走了过来。
“温公子。”七朵客气的唤。
本来是想问一声‘你怎么来了’。只是好像不太礼貌,只得咽了下去。
温修宜浅笑道,“今日下雨,忽然十分想念你做得飞饼,这,就来了。”
七朵有些汗,这人还真是吃货,为了一个飞饼。竟然冒雨从县城赶来,真是少有。
不过,她想起什么来,不解的问,“温公子,你想吃飞饼,美食城就有呀,我教了方师傅做呀。”
温修宜看着七朵,如墨般的眸子轻眯了眯,“味道不对。”
七朵抿了抿唇。总觉着这人话中有话。
不过,他对六郎有救命之恩。又帮过自己家不少,自是无法拒绝这简单的要求。
“温公子,请。”七朵对着门内做了个手势。
温修宜轻颔首,步态优雅的进了院子。
见到温修宜忽然来访,谭德金夫妇自是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喜悦,忙不迭的热情招呼起来。
三郎是第二次见温修宜。
上回是六郎生病时,当时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六郎的病情上,他并没有细看温修宜。
今日仔细一瞧,顿时被温修宜出色的外表给惊了下,平日里他自认为皮相不错,可现在才知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与温修宜相比,自己真是掉到灰堆里都认不出来。
不过,他对温修宜出众的外表只羡慕却不妒忌。
“温公子好。”三郎知温修宜救过六郎,所以态度也十分热情。
“三哥,正好温公子来了,你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吧。”七朵对三郎道。
“好。”三郎也不推辞,还要与七朵商议卖豆芽一事呢,现在明显不是什么好机会。
三郎看了看天色,面上漾出笑容,“天色还早,我顺便去山上瞧瞧,看能不能逮只肥兔子。”
温修宜一听,也来了兴趣,“如此,我随你一同前去。”
见此,谭德金笑着道,“那好,咱们一起。”
温修宜点头,看着七朵笑了笑,然后随着谭德金、三郎一起去鸡公山。
七朵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轻轻摇头,然后与徐氏去厨房里忙碌,三郎送的几条鱼倒派上了用场。
六桔和二霞去菜地里摘蔬菜。
徐氏忙着宰鱼,七朵揉面准备做飞饼。
“娘,三哥好像愿意帮咱们家卖豆芽呢。”七朵一边干活一边与徐氏说话。
“真的呀,那是好事,三郎精明能干,有他帮着错不了。”徐氏对三郎也十分赞赏。
“是啊,咱们家的豆芽如今晓得的人不多,这产量上不去,就赚不到什么钱。”七朵点头,话锋一转,“不过,说到豆芽,我们家最近这段日子还真是多亏了桂荣姨和进表哥的帮忙啊,像卖藕卖豆芽这些,可真是帮了不少哩。”
将话题往康进身上移。
徐氏立马点头,“说得没错,我还在想着,这两日去你桂荣姨家一趟,要好好谢谢。特别是你进表哥,隔天就来赶着马车过来拉藕拉豆芽,真够辛苦的,难为他每次来都乐呵呵的,一点儿怨言也没,真是难得啊。你桂荣姨生了个好儿子,呵呵。”
噗,老娘竟然主动提起康进,听她话里的意思,对他的印象不错呀。
七朵暗乐。
“是啊,进表哥的确不错,相貌堂堂,心地又善良,还有一身的武艺,一般人可欺负不了他。而且我见过他与人做生意,那也是顶呱呱的。”七朵立马跟在后面夸。
徐氏嘴角情不自禁翘起,点头称是。
“对了,娘啊,进表哥人这样好,为何到现在还没成亲呢?”七朵眨巴着大眼睛问,一脸的茫然。
“听你桂荣姨说,你进表哥也是个挑剔的,希望能娶个通情达理,温婉贤淑的好姑娘。只是这说着容易,真想找个合适的,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这亲事就耽搁了。”徐氏轻叹一口气说。
对七朵,她说话没有什么遮着掩着,当然,除了徐家那件事!
“娘,进表哥与大姐年龄倒相配,您有没有想过让进表哥做我姐夫呀?”七朵蹲在徐氏面前,笑眯眯的问。(未完待续。。)
第214章:曾经的他
七朵的问题让徐氏愣了下。
愣过之后,徐氏的面色变得认真起来。
这件事她还真想过。
说句心里话,三个女儿,她最最担心的就是二霞的亲事,只因二霞的性子偏软,要是嫁了不厚道的人家会被人给欺负了。
特别是前有人恶意中伤二霞,到后面的林家那让人心惊肉跳的火坑,还有韩家那令人恶心的提亲,包括后来向家的莫名提亲,更让她对二霞的亲事焦虑起来。
私下里,她也托了人给二霞说亲。
这几日也有媒婆来说过两门亲,只是这两门亲,她都不满意。
而康进这些日子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特别多,越瞅越顺眼,认为他是个值得信任,是能托付终身的人,二霞要能嫁这样的夫君,那么将来定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她更知康夫人的人品,那绝对不是一个会为难媳妇的婆婆,让二霞给她做媳妇,自己这心里踏实。
如此想来,这真是桩满意的亲事。
不过,这种事她只能在心里想想罢,却不好说出来的。
因为康家如今在县城那也是有头有面的人家,想着他们家将来要娶的媳妇自是要门当户对,二霞长得再漂亮,那也是乡下的姑娘,这门亲事还是攀不起的。
再退一步来说,结亲这种事,一般都是男方提出来的。康夫人与康进都见过二霞,他们要是有这想法,早就提了。
既然到现在都没说什么。那自然是看不上二霞。
徐氏在心里这样分析着。所以早就断了这个念头。现在听七朵提起,不免苦笑了下。
“唉,你进表哥人是不错,只是,咱们家与康家门不当户不对。桂荣姨虽然与我关系好,可在这娶媳妇这种大事上,你桂荣姨自是要为你进表哥谋户好人家,将来能对家里的生意有所帮助。
所以。这种话你悄悄跟娘说说就罢了,可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露出来,省得惹人笑话,坏了你大姐的名声。”徐氏说出心中所想,并细细叮嘱。
她并不知康夫人早就有了娶二霞为媳的心思,否则,早就乐了!
七朵笑了。
对自家老娘这样的想法,她认为十分正常,同时也十分赞赏老娘的清醒,没有高看二霞。
像赵氏。一门心思想将谭桂花嫁去县里享福,那就是不务实。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将来只会害了谭桂花。
“娘,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桂荣姨看中了大姐,您也愿意结这门亲事喽。”七朵笑着问。
“当然,若你桂荣姨能慧眼识珠,知道你大姐的好,想与咱们家结亲,我肯定会应承。”徐氏肯定的点头,但再次叮嘱,“朵,话哪儿说哪儿了,今儿这话往后休要再提,知道吗?”
得到徐氏肯定的答复,七朵心下大悦。
七朵起了调皮的心思,故意眨着眼睛问,“娘,真的不能再提吗?”
徐氏认真点头。
“娘,如果我告诉您桂荣姨真有这心思呢?那这事还能不能再提呀?”七朵看着徐氏笑得贼兮兮。
徐氏见七朵虽然一脸调皮的笑,可她也知道七朵不是那种没分寸拿二霞亲事开玩笑的人,忽然心里一动,有些激动。
“朵,莫不是你桂荣姨那边有什么消息不成?”徐氏忙追问。
“是啊。”七朵肯定的点头,敛了调皮的笑,一五一十将郑婉如的话告诉给徐氏听。
徐氏认真听着七朵的话,满面的喜色,眼睛里却有了薄薄的雾气。
这是高兴的。
终于为二霞寻到了一门合适的亲事,做娘的哪儿能不激动不开心呢。
“这可真是件喜事。”徐氏语气有些哽咽。
“嘿嘿,娘,那我明日去和伯母说啦。”七朵也开心的笑。
徐氏正想点头,却又忽然摇摇头,“等你大姐回来,我去问问她的想法,虽然儿女婚事,是父母之命,婚灼之言,但我还是希望你大姐也能相中进儿,两情相悦才好。”
老娘对女儿婚事的态度,让七朵十分满意。
如此最好,这就不用担心将来老娘会随意干涉自己的婚事。
不过,想到自己的婚事,七朵有些窘,自己貌似还小,想这些东西太早了。
嘿嘿!
不过,在前世有过两段不愉快的恋爱,一段是大学同学,很老套的故事,毕业后,他为了前程,攀上某局长的千金,抛弃了她。
另一段是位常来酒楼吃饭的多金深情男,他爱吃她做的菜,并用他的浪漫和诚意打动了她。
只是后来见家长时,他母亲明确表示她一个酒楼的厨师配不上他的儿子,于是,她决绝的与他分手了,她无法忽略他母亲眼中的冷傲和鄙视。
他曾找过她多次,后来为了让他彻底死心,甚至让同事假扮过她的男友。
之后,他消失了,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出国了。
结束最后一段恋情后没多久,她就来到这儿了。
经历过这两段狗血爱情后,如今对爱情这东西真的不做任何指望了,所以,现在要努力的挣钱,做一个富得流油的小地主婆,若有如意的男人就嫁,若没有嘛,那就一个人逍遥快活的过一辈子,也很好呀!
女人要自强自立,做自己的主人,不一定非要依靠男人而活,没男人一样可以潇洒恣意的活一辈子。
想起前世,七朵的眼睛也有些涩。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事情,可有谁知,往事与现实之间相隔的时光太久太久。
二霞与六桔很快从菜地里回来,篮子里有水嫩嫩的小青菜,油亮亮的莴笋。香气四溢的韭菜。头茬的嫩黄瓜等等。菜的品种明显比早春时节丰富了许多。
徐氏见时辰还早,心里掂着康家一事,单独喊了二霞去房间说话。
六桔有些八卦的问七朵,“朵,娘喊大姐去做什么?”
七朵将手上的面粉涂了点儿在六桔面上,笑,“你去偷听呗,这不就知道啦。”
“呸。没个正形,我才不做那种事儿呢。”六桔笑着啐,但好奇心难掩,追问,“好妹妹,快告诉我嘛,到底是什么事儿。”
她认为七朵应该知道。
七朵不再逗她,笑着将康家一事说了。
“真的呀,太好了,进表哥人很好。配大姐虽然还差那么一点点,但也差不多啦。嘿嘿。我早就说过吧,进表哥一早就相中了大姐,不然,哪会来咱们家那样勤呢。”六桔昂着下巴,面带小小的得意之色。
看着姐姐找到好归宿,六桔和七朵都发自内心的开心。
“是哟,就二姐你眼睛毒。”七朵笑着嗔。
六桔笑得更得意。
那边屋内,二霞有些忐忑的看徐氏,不知娘要说什么。
徐氏拉了女儿的手,轻拍了几下,温声说,“霞,娘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就成。”
“嗯。”二霞轻轻点头。
“你觉着康进怎么样?”徐氏十分直接的问。
二霞面上顿时飞上几朵小红云,耳朵有些发热,明白徐氏这话是什么意思,眼前情不自禁浮现康进带着笑容的脸庞,脸更红了,心莫名的紧张起来。
“娘!”二霞娇嗔,其中的意味很浓。
徐氏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差不多有了数,但为了确定,续道,“你桂荣姨求了沈夫人来保媒,你要是不说话的话,娘就当你应了,啊!”
二霞咬唇,“一切全凭娘做主。”
头垂得十分低,心跳如鼓,一丝甜甜的蜜意在心尖儿上撩拔着。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多情,二霞自然也不例外,嫁康进,她是满意的。
这些日子康进来家里,她虽然每次都躲进屋子里,可有六桔在,康进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得十分清楚。
一颗温软的少女心早就为他怦然而动。
见女儿点了头,徐氏一颗心落下,也扬了唇角。
一个时辰后,温修宜与谭德金、三郎三人回来了。
三人运气真不错,还真逮了一只肥溜溜的野兔,除了兔子外,还有两只野鸡和一只猪獾子。
“呀,怎么打了这样多?”徐氏惊讶的上前问。
以前谭德金也进山学人打猎,可多数时候是空手而归的。
三郎笑,“大娘,除了这只猪獾子外,其他的可都是温公子一人的功劳。温公子太厉害了,那箭法可真是准,大娘您看这只野鸡,那可是一箭穿两呀,太厉害,是我见过箭法最最厉害的人。”
三郎用十分钦佩的眼神看着温修宜,一个劲的夸着。
这是发自内心的夸赞,可不是虚情假意的吹捧。
“没错,要是我和三郎两人去,铁定空手而归。”谭德金也道。
温修宜只是温和的笑,“这只是一时运气好罢了。”
七朵看着两只串在一起的野鸡,眸子微动,可绝对不是运气好就能做到的。
这人还真是看不出来啊,本以为是个文弱的书生,却没想如此深藏不露,还有这一手好箭法呢。
如此精准的箭法,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
对温修宜的背景,她有些好奇起来。
真正说起来,七朵对温修宜并不算太了解。
只知他有精湛的医术,与葛枫林是师兄弟,可能是蜀地人,其他的却一概不知。
有些事,她虽然好奇,却不好去打听。
但真正对他身世背景感兴趣,还是从这一刻开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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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似曾相识??
“温公子,这些东西,你想怎么吃?”七朵问。
“一切你来做主。”温修宜眸带笑意道。
七朵点点头,“好吧。”
谭德金带温修宜去喝茶休息,三郎则和七朵一起去拾掇这些野味。
三郎打猎的技术不行,但拾掇这些东西倒十分在行,有他帮着,七朵轻松不少。
这只猪獾子真不小,谭德金用手约了下,足有十三四斤的样子。
七朵准备留下一半猪獾肉,让温修宜带回枫林堂,反正獾子大,一顿也做不了许多,还有野兔和野鸡呢。
“娘,有这些野味,喊伯母、爷爷和族长一起过来吃吧,不行再喊上三叔吧。”七朵与徐氏商量,赵氏可不敢请,这人素质太低,到时弄不好会闹出点儿什么事情来。
但是决定送些做好的肉菜过去,以前家里有好吃的,每回都送些过去给谭老爷子和赵氏。
“要得,我也这想法,只是有些担心温公子不喜欢人多,正想与你商量呢。”徐氏也说。
“没事,人多热闹些,反正温公子与伯母也认识。”七朵笑着说。
徐氏点头,去与谭德金说了,让他去请人来。
至于郑婉如那边,自然是七朵去说,顺便将徐氏的态度说给她听。
听说温修宜来了,郑婉如自然没有推辞,答应一定过来吃晚饭。
七朵拎着洗干净的野兔往厨房走去,准备用红尖椒爆炒,那绝对美味呀。
“小七……野兔烤着吃。是不是也很香?”温修宜清朗的声音在她背后传来。
七朵背着他撇撇嘴。吃货!
“烤着吃当然香。不过,我们家没烤肉的工具呀。”七朵转过身子,面带为难之色。
温修宜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干净清新的天空,又扫了扫宽阔的院子,“今夜应该无雨,这院子倒是个不错的烧烤场,至于烧烤用的东西。我可以帮着准备。”
他是客,东西又是他猎的,自然拥有最大的话语权。
“那好吧,就有劳温公子了。”七朵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呢。
“无妨,只要莫嫌我不请自来就成。”温修宜笑得更加温润。
“呵呵,怎么会呢,温公子来我们家做客,我们欢迎都还来不及呢。对了,我留了一半獾子肉。你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带着呀。”七朵笑着转移了话题。
“不,肉放在你这儿。下回再过来吃。”温修宜摆摆手,然后转身回屋,去找三郎帮忙做烧烤要用的架子。
七朵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不客气啊。
对温修宜的印象,她一次又一次的在改变,初见他时,认为他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典型的高富帅型,可如今呢,倒变得有些厚脸皮了,完全颠覆了以前那高大上的形象。
七朵眉头紧紧拧起,以前那个念头再次窜入脑中,难道他真的也和自己一样吗?
轻轻摇头。
七朵敛了心思,拎着兔肉去了厨房,既然要烤制,那先得将兔肉腌渍了入味,到时烤起来才会又香又嫩。
因着她的缘故,家中的厨房可与酒楼的厨房媲美,各种调料应有尽有,因此不管如何烹制美食,都不愁没调料。
六桔见七朵将整只兔子在抹调料,不由奇怪的问,“朵,你不会将整只兔子囫囵烧了吧?”
“嗯,没错。”七朵笑着点头,然后在六桔惊诧的眼神中又解释,“不过,不是红烧,是烤!”
“啊,烤?怎么烤?”六桔好奇的问。
七朵说了这是温修宜的要求。
“温公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六桔嘟哝了一句。
“噗!”七朵乐了,“其实这样倒也好,大家都不会太拘束,否则大家在一起吃饭,多别扭难受呀,再好吃的菜也觉着不香呢。”
六桔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并伸头向厨房外面看了看,然后附唇过来,在七朵耳畔低声道,“朵,你说温公子会不会也相中了咱们大姐啊?”
“啊?”七朵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这想法很大胆啊,自己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呢。
“应该不会吧。”七朵也有些不确定的说。
毕竟二霞生得姿容出众,大多数男人对美人都是没抵抗力的,温修宜也有可能不能免俗,还有他本自己就生得绝色,在他眼中,一般女子恐怕是入不了眼的。
当然,与温修宜相处了这些日子,虽不了解他的身世背景,但也清楚他不是韩和成那等好色之流。他若真是为了二霞而来,相信没有什恶念,要么就是真心喜欢,要么就是纯粹欣赏。
“哼,难说哟,大姐长得那样漂亮,哪个男人见了眼睛不直了啊。”六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见她这副模样,七朵倒有些不解了,“二姐,如果温公子真是看上大姐,那不是好事嘛?怎么见你这样子好像有些不高兴呢?”
六桔白了她一眼,训道,“朵,你懂什么呀,温公子高不可攀,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他不是人一样……”
“啊,不是人,那是什么?”七朵失笑。
“恩?”六桔转着眼睛想了想,“对了,像那天上的神仙,说不定哪天就飞上天走了。我觉得呀,咱们要真找姐夫,还是进表哥那样的比较合适,看着让人安心,他将来一定会对大姐特别的好。”
七朵抿唇笑了,男人喜欢美女,女人不也一样喜欢帅哥嘛,没想到自家二姐倒也有不一样的见识,真是难得呢。
“二姐。你别想太多啦。不管温公子来咱家的目的是什么。来了就是客,咱们就得以礼相待。还有,温公子虽然高不可攀,但其实人还是不错的,和一般的富家公子有些不同,我相信他不会有恶意。”七朵秉着公正,为温修宜洗白了几句。
“知道,就凭温公子当初出手救六郎。就知他是个心肠极好的人。可就是因为他在完美了,才感觉不真实嘛。”六桔点点头,很诚恳的说。
她只是认为温修宜做姐夫不合适,并不是认为他是坏人。
要是有个这样的哥哥,那倒还不错,无论去哪儿,这脸上还是挺有光彩的。
六桔在心里美美的想着。
七朵轻轻笑了笑。
人人都在追求完美,其实完美反而是人最大的缺陷。
没有缺点的人那不叫人,那是不接地气的圣人。
圣人是无法接近的,只能远远的看着敬着。
想到了温修宜。出众的医术,出色的外表。看他高贵优雅的言谈举止,可能还有个显赫的家世,这样的人,在外人眼中那就是完美。
可现在的他,因为爱口腹之欲,她觉得他一下子亲切起来,不再像开始那样高不可攀,触不可及。
有了这一个小小的,甚至有些可爱的兴趣爱好,温修宜不再是完美无缺,接了地气!
傍晚时分,六郎与长生意外的回来了,从他们口中得知沈怀仁与沈楠也一起回了,他们就是乘沈家的马车的。
六郎一眼见到院子里长身玉立的温修宜,赶紧小跑着过去,向他十分郑重的行了大礼,感谢当初的救命之恩。
温修宜笑着扶了他的胳膊。
徐氏见到六郎,自是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
七朵则去了沈家,邀请沈怀仁和沈楠一起过来吃晚饭。
见到七朵,沈楠的唇角情不自禁扬了扬,然后回了书房。
听说有野味,沈怀仁这个吃货立马笑着应了,并让郑婉如带上一坛好酒。
平日在书院里,他可是滴酒不沾的。
他认为为人师表者,就得做好表率,酒气醺天的去给学生授课,那是对学生的不尊重,同样也污了‘师’的清名。
院子里多了沈楠一家三口,更加热闹起来。
“嗯,好香!”郑婉如吸着鼻子笑。
“伯母您瞧。”七朵指了指院子中间的烤架,兔肉已经上了架,香味正是兔肉所散发出来的。
这个烤架很简单,下面一个个大的炭盆,里面的炭火已经生了起来。
炭盆两边是用三张木棍扎起来的三角架,三角架上面横着一根长长的粗竹签,兔肉正穿在这根粗竹签上,下面的炭火传来的热度一寸一寸的将肉烧熟。
“沈大人。”见到沈怀仁,正在烤架前忙碌的温修宜,忙直起身子,拱手行礼。
烤肉这活计,七朵本准备亲自操刀的,谁知她将兔肉拿来后,温修宜让她将调料留下,就挥手让她离开了,说烤兔肉这活儿由他来做。
当时看着他说话的语气,还有挥手的动作,让她有片刻的失神,这一场景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历过一般。
“修宜。”沈怀仁亲切的唤,并虚扶了。
他们二人本就认识。
“修宜,可真瞧不出,你还会烤肉呢。”沈怀仁笑着道。
“不好意思吃白食,就帮个小忙。”温修宜微笑着调侃。
沈怀仁笑着问兔肉的来历。
三郎忙在一旁将今天打猎的事说了。
沈怀仁与郑婉如自是免不得要赞赏一番温修宜。
温修宜微笑着谦虚几句,院子里笑声飞扬,其乐融融。
一箭双雕!
沈楠薄唇抿了抿,自己的箭术看样子还得再加把劲儿。
谭老爷子与谭德财不在家,谭德金想了想,将赵氏给喊了过来。
但在路上,他十分含蓄的说有贵客在,希望赵氏能给他留几分情面。
赵氏冷冷剜了他一眼。(未完待续。。)
第216章:挖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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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到了七朵家,见到温修宜,眼睛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不过,因着沈怀仁夫妇在场,她倒没敢造次,说话行事极有分寸,没失礼,也没让七朵一家人为难。
晚饭就摆在院子里,槐树上挂着五六盏灯笼,将院子里照得十分亮堂,别有一番趣味。
炭盆里不时传来‘嗞嗞’的轻响声,那是兔肉被烤出来的清油。
兔肉的香味飘出了院子,惹得经过七朵家在院外的村民们都忍不住驻足,吸着香气在想七朵家到底做什么好吃的,怎么这样香。
因了烤兔肉这一新鲜花样,整晚的气氛都十分高涨,更是其乐融融,笑声不断。
而七朵不放心郑婉如的身体,特意请温修宜帮她把了脉,确认已经痊愈,七朵这才放了心。
温修宜也为六郎诊了脉,让他暂时停药一个月,一个月后再复诊,若体症稳定,药就可停了。
得知这消息,七朵一家人自是特别高兴。
是药三分毒,六郎因生病可吃了不少药,能早些停药,那自然好。
吃完饭,稍坐了片刻后,温修宜告辞。
那獾子肉他果真没带,七朵也不勉强,挥手送他离开。
沈楠站在她身旁,目送马车远去。
“这个给你。”沈楠侧脸看向七朵,声音轻柔。
七朵扭头看他,只见他手上拿着一个东西递向自己。
在灯光下细看过去。是一件雕塑。好像是两个人的模样。
“这是什么?”七朵接了过来。
“我刻得。送你玩玩。”沈楠轻描淡写的说。
“你天天要忙着读书呢,哪儿有空雕这些东西。”灯光不是特别亮堂,无法看出到底雕得是什么,但看大致轮廓,就知道雕工不差。
还有上回他送自己的七朵梅花簪,就知道他的手艺不错。
沈楠白了她一眼,“你难道想让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埋在书里嘛,就不容我歇歇。”
呃!
七朵怔了下。忙道歉,也不争辩,然后将东西收好。
然后她又问了六郎在书院里学习的情况,沈楠一一说了。
二人站在门口闲聊了一会儿,郑婉如和沈怀仁出来,沈楠随着父母一起先回了家。
徐氏对康家提亲一事的态度,七朵之前已经悄悄和郑婉如说了。
郑婉如十分开心,笑着说自己还真没帮人做过媒呢,这回得了这好差事,一定要将事情做得漂亮。好增寿十年呢。
她准备明日就去县城与康夫人说这事,然后尽快将亲事定下来。
七朵也是这样想的。想尽快康进与二霞定亲,省得节外生枝。
韩和成那边虽然最近没什么消息,可这人有些卑鄙,谁知他什么时候像毒蛇一样钻了出来。
所以这亲事还是早些定下。
七朵目送着沈楠一家三口离开,这才转身进院子,关好院门。
院子里还有饭菜的香味,二霞和六桔正在厨房里忙着洗碗,长生在院子里收拾桌椅。
七朵过去帮忙,并与他闲聊书院那边的情况。
听到屋子里有赵氏的声音传出,她才惊觉,原来赵氏还没走呢。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时,见赵氏还没出来,七朵推门进去。
“七朵,你来得正好,快坐下,奶奶问你几句话。”见到七朵,赵氏十分难得的开了笑脸,冲她招手。
七朵看了看徐氏和谭德金。
徐氏向她苦笑着摇摇头。
“奶奶,何事?”七朵在徐氏身旁坐下,看向赵氏问。
“七朵呀,那位温公子是哪儿人?家里是做什么的?家世背景如何?家中有哪些人,他行几?他今年多大,可有娶亲?”赵氏一股脑儿的问。
七朵面黑了黑。
忽然之间明白赵氏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由有些好笑,这个奶奶真是想攀富贵想疯了吧。
先不说温修宜是何等人品家世,首先说说谭桂花的自身条件,长相一般就不说了,这毕竟是天生没得选择,可品行德性呢?
好吃懒做,既不会田地里的活儿,又不会琴棋书画,针线女红一塌糊涂,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大字不识一斗。这样的人,不要说嫁富人家做少奶奶,就算是嫁给普通的农户家,人家都不愿意要啊。
对长辈没大没小,对小辈恶言恶语,自私……七朵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谭桂花半分的优点来,能想到的都是她令人无法忍受的缺点。
虽然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都希望女儿能嫁户好人家,有个好归宿,可你也总得掂掂自己有个几斤几两吧。
“奶奶,您所说的这些,我一概不知。”七朵抿了抿唇,正色答。
别说,赵氏还真问错人了,这些问题,她真不知道。
不过嘛,她倒可以帮忙打听打听。
赵氏却面一沉,以为七朵不愿意说实话,怒,“七朵,你这丫头太不实诚了,看你与温公子很熟悉,这几个简单的问题又怎会不知道。怎么,这一分家,你们翅膀还真硬了?连句实话都不愿意说了吗?告诉……”
这些老生常谈的言语七朵听得烦了,打断赵氏,“奶奶,您打听温公子这些事做什么?”
赵氏赶紧将脏话给收了回去,直了直背脊,“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自己心里的打算,怎么能随便告诉了人呢。
再说了,还有二霞呢,要是老大他们知道自己的打算。凭着他们与温公子的关系。抢先一步为二霞做了打算。那自己岂不是为了他人做衣裳。
“哦,我在想着奶奶您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可以去帮忙打听一下。既然只是随便问问,那就算啦,奶奶,我去洗澡啦,啊,今儿可真累呀。困死了。”七朵无所谓的应,并起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做势要往外走。
她要逼着赵氏将心里话说出来。
徐氏抿唇悄悄笑,知道七朵是故意装糊涂。
赵氏这话问得太明显,一般人都能听出弦外之音。
见七朵要离开,赵氏有些急了。
她对温修宜根本不了解,要想得知他的消息,只有从七朵嘴里橇。
“等等!”赵氏喊住七朵,然后咽了咽口水,看着谭德金与徐氏正色道。“老大,老大媳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温公子是我相中的人,你们可不许做那种背后挖墙角的事儿。”
“娘,放心吧,对温公子,我们一家人只是当做恩人来待,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徐氏有些哭笑不得的应着。
同时她对赵氏的所为十分无语。
这大把年纪的人,怎会如此拎不清呢。
有了徐氏这话,赵氏好像放了心,这才对七朵说,“七朵,你虽然年纪小,但看你平日的做派,是个懂事的,更比一般的姑娘家稳重。奶奶也不瞒你,温公子生得一表人材,我十分喜欢,想打听打听他的情况,要是他还未娶亲的话,我想请人撮合他与你小姑的亲事。
七朵,小姑是你长辈,她有了好归宿,自然不会忘了你们的。所以,你明儿最好去帮奶奶打听打听,好不好?”
很难得的放下架子,十分诚恳的说了心里话。
七朵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唉!
“好,奶奶,我这两天会想办法帮着打听打听。”七朵点头应了,见赵氏面露喜色时,她又道,“奶奶,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什么话?”见七朵愿意帮忙,赵氏的态度好了不少,说话的语气比平日里亲切了好几分。
谭德金与徐氏则有些紧张的看七朵,不知她要说什么,担心会惹恼赵氏。
七朵知道自己将要说的话有些不中听,可她真的不想看赵氏继续如此执迷不悟下去,得敲醒她。
既然没人愿意做这个恶人,自己来做也未尝不可。
“奶奶,您认为小姑有何优点,会让那些富人家的主母看中?”七朵十分直接的问。
“这……”赵氏面现尴尬之色,想了半天,还真没想到什么摆得上台面的,这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死丫头,让你帮忙打听,你竟拿这话来刺我。”
七朵郑重的摇头,“奶奶,您先别生气,我这样说并无恶意,如您所说的那样,小姑是我的长辈,是我爹的妹妹,是我们谭家人,我当然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说出去,我们面上也有光彩。
但是,我们也得考虑现实问题,一来我们是乡下人家,与城里人本就门不当户不对的,如果小姑没有特别过人的地方,想要嫁去县城的富人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大梅姐一直说要为三桃姐寻户好人家,可一直没消息,就知道想要攀上城里人并不容易。
第二嘛,大户人家是好,人人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使唤着丫环仆妇,看起来十分威风。但大户人家规矩多,对媳妇的要求更高,而且内里还有许多勾心斗角,我感觉也并不如表面那样风光吧。
所以呢,我希望奶奶要么将目光往回收收,寻个家里人厚道的小户人家,要么呢就是让小姑在针线女红上多下些功夫,然后奶奶您再教教小姑如何管家,如何为人处事,到大户人家做媳妇,没有八面玲珑是很难立足的。
奶奶,您觉得呢?”
赵氏的脸黑得快要滴出水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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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当头棒喝
所谓忠言逆耳。
七朵这番话让赵氏极度恼火。
但赵氏不是孬子,细致想想七朵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所以,最后她只是骂了几句,然后就甩手离开了,并没有过份的为难七朵,更没有撒泼。
当然,骂七朵时,谭德金夫妇也被一起顺带骂了。
“你奶应该听进了你说的话。”徐氏若有所思的说,虽然被骂了几句,但并不生气。
赵氏毕竟是长辈,被七朵一个晚辈这样点出缺点,这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的,怎能不恼。
所以今晚被赵氏骂几句,七朵与父母都能体谅,没有往心里去。
谭德金看着七朵,眼睛里满是感激,“朵,你姑将来要是能变好,她该好好感激你今天这番话。”
然后又有些内疚的继续说,“唉,有些话我早想对你奶奶说,可是怕她骂,一直不敢说。现在想想,我这想法真要不得,你小姑是我妹妹,我这当哥哥的也有责任教育她。这点与你比起来,爹不如你。”
七朵轻轻摇头,“爹,您言重了,一笔写不出两个谭字,不管我们有没有分家,我们与爷奶永远都是一家人。我可不想小姑将来成为谭家庄的笑话,到时我们也会跟在后面丢脸。”
“朵,你说得对。”徐氏赞同。
“爹,娘,我还想着等咱们家所有的产业都稳定下来,都能出成果时,到时再帮着爷奶家一起发家致富。虽然不能像祖上那样富甲一方。但起码也要大家一起过上富足的生活。”七朵说出心中的设想。
当然这只是设想。至于能否实现,还得看后面的发展。
首先得自己先富起来,才能带动谭老爷子他们富,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七朵这句话令谭德金十分感动,这正是他心中所想。
这边七朵与父母在畅想着未来,那边赵氏一回到家,立马敲开了谭桂花的房门。
敲了半天,屋里才传来悉悉索索穿鞋子的动静。
门吱呀一声打开。谭桂花睡眼惺松,打着哈欠问,“娘,这大半夜的,吵啥呢。”
看着女儿如此懒惰的模样,赵氏想想七朵那番话,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以前一门心思找人给谭桂花找婆家,总想着低头娶媳抬头嫁女,女子不愁嫁,忘了对谭桂花的调教。
平日里外人在她面前总是夸着赞着谭桂花。夸得多了,假得也变成真了。她不禁有些飘飘然,忘了谭桂花有几斤几两了。
如今七朵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后,赵氏不由汗湿了一身衣衫。
是啊,桂花那等德性,谁愿意娶啊?
赵氏打起精神,狠狠剜了眼谭桂花,将女儿往一旁推了推,径直进了屋子,“将门关上。”
谭桂花看着气势汹汹的赵氏,整个人清醒了一些,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娘这是怎么了,又在哪儿受了气回来,这气没地方撒,寻我撒来了?
对了,大哥晚上好像请娘去吃饭了,呸,都不请姑奶奶我去。
难道说是大哥一家又给娘气受了?
哼,不孝顺的死东西!
谭桂花站在门口迷瞪瞪的想着,赵氏已经用铁签拔亮了油灯,屋子里亮堂了一些。
“桂花,你过来,给我坐下。”赵氏当先在床沿上坐下,然后指着床旁边的一张小杌子说。
“哦。”谭桂花傻傻的点头,将门掩上,然后在赵氏面前坐下,“娘,晚上在大哥家吃什么好东西,你都不带上我一道,那香味都飘到我们这边来了,馋死我了。娘,你有没有带一些回来给我呀。”
她又想起先前的肉香味,咽了咽口水,一脸的向往。
赵氏轻拍了下床沿,怒,“你一天到晚就念着吃,就不晓得想些正经的,我问你,那花你绣得怎样了?”
提到绣花,谭桂花的眼神有些飘忽,故左右而言他,“哦,娘啊,是不是大哥大嫂惹你生气了啊,明儿我骂他们去,那不孝子。”
“谭桂花,将绣花绷子给我拿过来。”赵氏厉声喝斥。
谭桂花还是头一回见到赵氏如此凶她,不由也有些憷,自家老娘打人的手段她可是清楚着呢。
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她慢吞吞的起身找到扔在一旁的绣花绷,心虚的递向赵氏。
不知赵氏好好的要来看她绣的花做什么,不安的看着赵氏。
谭桂花眼瞅着自家老娘的脸色在灯光下变成一团黑雾。
“谭桂花,你……你真是要气死老娘我啊,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舍不得让你做,将你当千金小姐一样的养着,让你学绣花学针线,本想着你能争气,真的像城里那些千金小姐一样针织女红样样精通。
可你这笨东西,人家绣得是花,你这绣得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种锤货哟。”赵氏黑着脸骂,并砸了手中的绣花绷。
那上面根本不是花,而是乱七八糟的胡乱拼凑在一起的线团。
赵氏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屋子里的动静惊动了东西厢的人,纷纷开门瞧。
住在隔壁的赵晓芝自然又是第一个听到动静,忙跑过来敲门。
这些日子赵晓芝一直在芦花坡那边帮忙做事,只是她很少再去七朵家的院子,每天下工回来后,就帮着赵氏干活。
“谭桂花,从明儿开始,你给老娘起来干活,洗衣做饭,扫地抹灰,这些活儿,你统统都得做。”赵氏丢下这句话,然后起身开了门。
“二姑奶奶,你没事吧?”赵晓芝忙关心的问。
“你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赵氏恶狠狠瞪了眼赵晓芝。然后回到正房。
赵晓芝被骂得有些委屈。垂头叹了口气。见谭桂花无事,这才放了心。
想了想,还是跟着去正房安慰几句赵氏。
杨氏和吴氏两边见无戏可瞧,都悻悻的关了门睡觉。
“二姑奶奶,好好的怎么和桂花生气呢,来,喝口热水。”赵晓芝倒了杯热水,并吹了吹。递向赵氏。
赵氏接过茶杯,一口气饮下。
暖暖的热水入了喉,心里那口恶气好像消了些。
“晓芝,你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现成的好日子不晓得去争取,这些日子怎么不去后院了?”赵氏重重放下茶杯,没有回答赵晓芝的问题,反而骂起她来。
赵晓芝又倒了杯热水,这才道,“二姑奶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大表哥大表嫂好的跟一人似的。我去再多趟也无用。再说了,我也没脸皮去做那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儿。我现在每天能挣十来文,比以前的日子好多了,我知足了。”
“所以说你是个没出息的,一天十来文钱你就满意了?老大家一天可要挣几十两银子呢,孬货。”赵氏刻薄的骂。
赵晓芝眼睛有些红,没有答话。
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心里有数的。
不为自己,也得为儿子积点儿德。
又默默陪了会儿赵氏,赵晓芝出了上房,回屋睡觉。
七朵没想到赵氏会这样快就教训起谭桂花来,早上起来,站在院子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踢腿伸胳膊,做一些简单的运动。
六郎与长生一早就起来,跟着沈怀仁、沈楠一起又去了书院。
而剩下的獾子肉,七朵将它们用尖椒爆炒了,然后让谭德金带去给谭德宝和汤胡父子打牙祭,才不会真的留着等温修宜来,反正这肉又留不住。
要是天冷的话,还可以用盐腌了晒成腊肉干。
现在在天气暖,弄不好会腌坏了。
自从芦花坡那边的草屋盖好之后,谭德宝就很少回来了,他说住在那儿方便又热闹。
芦花坡那边现在由谭德宝主要负责,汤胡是副管事,如果谭德宝不在时,他说得话算数。
那边有谭德宝在,七朵十分安心。
不过,她还是有桩心事未了,就是谭德宝的脸。
上回温修宜让他敷了十天软化粉,后来再去时,温修宜说第二个疗程的治疗需要在家静养,不能出去见风时,谭德宝死活不干了。
他说芦花坡那边忙得团团转,哪儿能离开,说等以后闲了再来做。
七朵哪儿能拗得过他,问了温修宜,得知再迟点儿不影响时,才随了他。
但她一直掂着这事,想他尽快将脸上的疤去了,好找个媳妇回来。
正想着这些事时,三郎背着手,笑眯眯的过来了。
昨天本来准备说豆芽一事,结果后来多喝了几杯,有些晕乎乎的,只得作罢。
“三哥早。”七朵笑盈盈的打招呼。
“七妹早,来来,我们说说那事儿吧。”三郎笑眯眯的走过来,倒是个急性子,拉了七朵就进屋。
七朵抿嘴笑。
二人进了屋子,坐在桌旁,细细商量起这件事情来。
豆芽十分便宜,可谓是本小利微,真想坚持做下去,没有一定恒心还真是不行的。
“三哥,豆芽我们原本打算是卖三文钱一斤,你要是做的话,我两文钱一斤给你,然后你卖多少文一斤与我无关,反正赚得钱都归你。不过,你要是想让更多的人买得起豆芽,售价不能太高,否则大家舍不得买,你赚得反而少。”七朵说。
去掉成本,这一斤黄豆只能赚几文钱了。
但为了发展,这几文钱也要赚。
三郎没有考虑多久,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了,“成,哪怕只能赚一文钱,我也去做,积少成多嘛。”
听他这样讲,七朵赞许的点头,还担心卖了藕之后,这点小钱他看不上呢。
是自己想太多了。
“对了,七妹,过些日子我家要搬家了,到时拿货可能就没现在这般方便了。”三郎忽然道。(未完待续。。)
第218章:别有深意
七朵眼睛闪了闪。
难道谭德银夫妇是准备将宅子亮相了吗?
但是分家不久,忽然在县城有了房子,谭老爷子与赵氏肯定要怀疑呀,到时谭德银会如何解释呢?
不过,凭着谭德银那舌灿莲花的本事,这点儿小事难不倒他的。
七朵虽然知道三郎家在县城有房子,但当着他的面,还是故作不知,惊讶的问,“啊,搬家,搬去哪儿呀?”
三郎少有的叹口气,解释道,“七妹你也知道,我家如今在谭家庄无田无地,又欠了许多外债,一家七八口人,总不能待在家里等着饿死吧。我们家眼下也只有我爹和我能挣些钱,上回我爹在城里养病,趁那机会认识了一些人,如今他在城里的名声很响,我大姐大姐夫就让我爹去城里,趁着如今名声正望时挣些钱。
我爹说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也方便些,就让我大姐帮着租了屋子,下个月就搬过去了。”
这话说得也些道理,谭德银家如今算是一分田地也没有,待着谭家庄也没什么意思。
“这倒是,搬去城里也好,多见识见识。这样一来,三哥你得添个牛车或马车之类,不然这生意可如何做?”七朵说。
“我都考虑好了,到时让我大姐夫帮我弄匹马,除了大哥外,我算是家中的长子了,我得帮爹娘担起这个家的担子来。”三郎十分认真的说。
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七朵感觉他好像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三哥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行的。”七朵给他鼓劲。
“嘿嘿。希望吧。”三郎咧嘴一笑。想起什么来。话锋一转,“对了,昨晚奶奶在你们家说了什么呀?”
“啊,怎么了?”七朵眨了眨眼睛,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奶奶昨晚从你们家回去后,好好的跑去将小姑狠狠骂了一顿,而今儿一大早我就听到奶奶喊小姑起床,我刚才过来时。见到小姑在院子里洗衣服呢。
好家伙,那一堆衣服堆得像小山一样,也不知要洗到什么时候。小姑一边洗,一边抹金豆子呢,真是好奇怪。”三郎有滋有味的说着,面上的表情有些兴灾乐祸。
以前谭桂花被赵氏宠得太过份,让家里所有人都看不过眼。
现在见她受罪,其他人都觉得这心里十分畅快。
七朵则眼角微抽了抽,奶奶这真是发狠了啊,这样也好。先磨磨谭桂花的性子,然后再调教。真正要定亲嫁人还有两三年,兴许真能扳过来的。
但昨晚说了什么话,却不好对三郎说的,她只是跟在后面也兴灾乐祸的笑,“小姑以前什么事都不做,现在分了家,当然得帮奶奶搭把手了。”
三郎也笑,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后,他离开回去吃早饭,等会儿就过来拿豆芽。
其实他对豆芽的制作方法十分好奇,不过,知道这是秘密,没有开口去问。
等着吃早饭的功夫,七朵从袖笼里掏出昨晚沈楠送的雕塑来瞧。
手中的雕塑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是用木头雕刻出来的,雕得是两个憨态可掬的小人儿,一男一女。
男孩子微抬下巴,伸出小手点向女孩子,貌似正在训斥女孩子。女孩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看着男孩子,大眼睛里好像还有点点泪光一样。
雕得维妙维肖,十分传神,仿佛能听到女孩委屈得抽泣声和小男孩得意的训斥声。
七朵不禁莞尔笑了起来,同时对沈楠的雕技也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不过,很快,她又笑不出来了。
因为再细致看过去,她发现那小女孩怎么有点儿像自己,那发型,那衣服,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嘛,而那小男孩分明就是沈楠自己的小模子。
七朵脸黑了黑,死孩子,为什么不能雕她训他,非要雕他训她呢,真是过份。
她撇着嘴将木雕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转动着。
忽然手上一空,身后传来六桔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朵,在看什么东西这样入神呢?”
“哇,好漂亮,谁送你的。”六桔夸张的惊呼声又传来,紧接着又道,“我怎么觉得这两人像你和沈楠呢。”
七朵感觉牙疼,赶紧转身去抢,“二姐,胡说什么呢,给我。”
六桔歪着脑袋笑,“告诉我是谁送的,我就给你。”
想想上回她和二霞笑话自己的模样,七朵果断的摇头,“是我捡的。”
“捡的?这样漂亮的东西,怎可能是捡的,我怎么捡不到,你骗人。”六桔皱鼻子。
“那是我运气好,二姐,别闹啦,给我吧。”七朵装软弱的请求着。
“不给,有本事你来抢啊。”六桔灵活的往后跳开,并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木雕,摇头晃脑的模样十分欠揍。
七朵恨得牙痒痒,跟在后去追。
六桔却一骨碌钻进厨房。
七朵到了厨房门口时,只见木雕已经到了徐氏手中,她和二霞正在认真的看着。
六桔在一旁口沫横飞的说,“娘,大姐,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很像朵和沈楠啊。”
二霞微笑着轻轻点头,“好像是有些像。”
七朵甩了一记眼刀子给六桔,“二姐,你胡扯什么呀,我看像你。”
“好,既然像我,那就给我吧。”六桔立马厚脸皮的说,只是那一脸贼兮兮的笑容,看得出此刻心里在想着不健康的东西。
说着,六桔就去拿徐氏手上的木雕,看样子还真准备占为已有呢。
“切,不就一个木雕嘛。二姐喜欢。那就拿去吧。反正是我捡的。也不值钱。”七朵装作无所谓的挥挥手,然后转身就走。
木雕是沈楠送的,不管雕的是什么,她都不愿意真的送人的。
不过,当着家人的面,她不想说东西是沈楠送的,省得她们到时胡思乱想。
六桔还以为七朵会跳着脚要抢回来的,没想到她就这样转身走了。不禁有些无趣,撇撇嘴,“哼,装的。”
徐氏给了六桔一个爆栗,嗔,“你这丫头,这样大一个人儿了,还欺负妹妹。”
二霞向六桔眨眨眼睛,抿唇无声的笑。
只是笑得有些兴灾乐祸。
徐氏拿着木雕出了厨房,去找七朵。
七朵坐在槐树上。抬头看着槐树上刚长出来的小小花苞郁闷,还真有些舍不得那木雕呢。雕得还真是不错。
“朵,生你二姐气啦?”徐氏温和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七朵忙扭头看徐氏,唇畔漾出甜甜的笑容,“当然没,我知道二姐和我开玩笑呢。”
徐氏笑着将木雕递向七朵,“给。”
七朵笑着接过。
“朵,这东西真是你捡的?”徐氏看着女儿,眼睛里颇有些深意。
“是啊。”七朵眨巴着大眼睛,十分肯定的说。
她发现这谎言说多了,也不觉心虚了。
唉,自己来到这时空本就是最大的谎言啊,和这相比,其他的谎言又算什么呢。
徐氏见七朵如此肯定,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头发,笑着离开。
七朵耸耸肩,将木雕小心的收好。
吃过早饭,郑婉如笑容满面的来了。
徐氏知她来的意思,十分激动,忙请了进屋去坐。
二霞则羞得躲进了屋子里。
郑婉如正式来为康家提亲,徐氏笑着点头应了,并将二霞的生辰八字交给郑婉如。
二霞的生辰八字要带去康家,康家会找人合二霞与康进的八字。
在合八字的三日之内,如果谭康二家均意外或不吉的事情发生,那么这八字就算合了,然后接下来就是送彩礼定亲了。
郑婉如也是急性子,她巴不得早一刻将这门亲事说定下来。
家里马车不在家,她去找了谭大马,让他用牛车将她送去怀仁书院。
七朵家是有马车,但此刻却不合适给郑婉如用,毕竟这是为二霞说亲事。
郑婉如离开之后,徐氏一人在房间里暗暗祈祷,希望这门亲事能成。
那边康家也在焦急等待郑婉如这边的信。
特别是康进,自从得知自家娘亲已求郑婉如去谭家求亲后,他那颗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十分担心谭家不答应这门亲事。
这几日也不好意思去七朵家了,怕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或者看到七朵一家人对他冷言冷语。
“进儿,你在做什么?”康夫人从正房出来,看着站在院子里发呆的儿子问。
“哦,娘,我……我在扫地。”康进回过神,尴尬的一笑,忙拿起一旁的扫把。
“你这傻孩子,那地都不知被你扫了几遍。”康夫人不禁乐了。
康进将扫把放下,更窘了,脸臊得通红。
康夫人走过来,轻拍了下儿子的胳膊,安慰道,“进儿,婚姻之事乃是上天注定的,如果是你的,最后总归是你的。若命中注定不是你的,着急也无用,知道吗?”
儿子的心思她怎能不明白。
康进轻轻点头。
说虽然是这样说,可如果与二霞的亲事真的不能成,他会难过死的。
母子二人正在说话间,郑婉如的声音在院外传来。
“沈夫人来了。”母子二人对视一眼,惊喜的道,忙不迭迎了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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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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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婉如面对康进母子面上焦急的神色,有些过意不去。
“康夫人,对不住,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适,未能及时将您所托付的大事办妥,真是抱歉。”郑婉如忙诚恳的道歉。
康夫人赶紧起身向郑婉如告罪,“沈夫人,您可千万别这样说,真是折煞妇人了。求您出面保媒,本就是给您添麻烦,而您能答应,更是给了我们一家人天大的面子,我们全家上下都感激不尽呢。”
郑婉如笑着虚扶了她,“好了好了,那我们就别再客气了,说正事儿吧。喏,这是二霞的生辰八字,快请先生合了吧。”
康夫人看着桌上的红纸,顿时笑容满面,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沈夫人,明秀她答应了?”
“答应了,谭大嫂说进儿是个好孩子,说康夫人您厚道,要是能与你们康家结亲,她也十分开心。接下来,就要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真有缘份了,我在这儿,先给康夫人您道喜了。”郑婉如笑着点头。
“呵呵,明秀能看中进儿,我就放心了。劳烦沈夫人带句话给明秀,如果我有这福分能将二霞娶进门为媳,我一定会待二霞如同亲生女儿一样,进儿也一定用心的去疼爱她保护她,要是让她受了半分委屈,让明秀来抽我大耳刮子。
这话,沈夫人您给我做个证,我们一定能说到做到。”康夫人虽然在笑。但语气十分肯定的做了保证。让徐氏放心。
“康夫人这话我一定带到。二霞这孩子的确是好,不管谁瞧了都会喜欢,将来做了您媳妇,康夫人您是得好好疼着,这样好的媳妇哪儿舍得让她受委屈呢。”郑婉如笑着打趣。
“是的是的。”康夫人笑得面上多了好几道褶子。
康进在院子里听到屋子里不时有笑声扬出,猜到事情成了,一颗心差点儿跳出来。
眸子轻轻转了转,忙不迭的跑出院子。得去江边买最新鲜最美味的桂鱼来招待沈夫人。
不对,得多买几条,让沈夫人带回去给二霞也尝尝。
面上笑容洋溢,脚步轻快,整个人几乎要飞起来。
与康夫人又闲聊几句后,郑婉如准备离开,但康夫人哪儿能让她走,硬拽着她留下来吃了午饭再回去。
离开康家时,康进面红红的拎出两只小木桶来,“沈夫人。桶里还有几只桂鱼,一个您带回去给楠哥儿尝尝。他天天读书也辛苦,另一个……另一个劳烦您给明秀姨。”
郑婉如看着康夫人眨眨眼睛,“康夫人,这鱼我收不收呢?”
因还没正式定亲,她不好拿康进开玩笑,否则定会好好笑话他一番,这就关心起未来媳妇了?
“收,当然得收。”康夫人大声笑着接过木桶。
郑婉如是爽朗的性格,也没有推辞,知道康进既然买了,那就是真心实意,将两只桶拎上马车。
回到谭家庄,郑婉如先去了七朵家。
看着木桶中四条鲜活的桂鱼,徐氏面上也笑成了一朵花。
不在乎东西的多少,而是未来女婿的一番心意啊。
郑婉如告诉徐氏,康夫人上午已经请了先生来康家,当着她的面合了二霞和康进的八字,是吉,接下来安心等三天就成了。
听说合了个吉,徐氏一颗提着的心算是落下来一半。
又闲聊了一会儿后,郑婉如先回家。
徐氏看着桂鱼又笑了一会儿,然后拿了两条出来,让六桔送去给赵氏。
“记住,你奶要是问这鱼是哪儿来的,你别说太多,就说是你爹特意拖沈夫人买来孝敬你爷奶的。”徐氏低声叮嘱,不想节外生枝。
她真是怕了赵氏,真担心赵氏要是晓得康家上门来提亲,会不会跑去康家破坏。
“娘,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孬子,就奶和二娘她们那点儿龌龊心思,瞧着都恶心。”六桔没好气的撇撇嘴。
她嘴快,性子直,在家里有什么话直接说,从来不拐弯抹角的。
徐氏又打了她一爆栗,“你这丫头,又乱说话。女儿家,说话做事要敛着些,多学学你大姐。”
“噗。”六桔没生气,反而乐了,冲徐氏眨眨眼睛,“娘,我比朵可好多了。”
然后她拎着篮子蹦跳着往院门口走去。
徐氏看着女儿,笑着摇摇头。
说到七朵,她不禁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为了家里的生计,丫头变成了小子,唉!
六桔进了谭家大院,只见谭桂花还在洗衣服。
院子里撑起了七八根竹竿,上面晒满了衣服,要是外人来此,还以为这儿是浆洗坊呢。
“哟,小姑,今儿怎么洗这些衣裳呢。”六桔满眼全是衣服,十分惊讶的问。
昨晚七朵对赵氏所说的话,她可不知道。
谭桂花已经累得有些麻木了,表情茫然,抬眼狠狠瞪了六桔一眼,低头继续洗。
她不仅仅要洗衣服,洗过的衣服赵氏还要认真的检查,只要有丁点儿脏东西没洗掉,就得重新再洗。
家里的衣服平日里都是杨氏和吴氏她们洗,杨氏分出去后,就是吴氏包了。
吴氏做事特别马虎,每次随意的糊弄几下,根本不管衣服有没有洗干净,好多都是陈旧的脏污,特别难洗。
而且赵氏不仅仅将自己家里的衣服拿出来让谭桂花洗,还让吴氏拿衣服过来。
吴氏高兴得不得了,翻箱倒柜的,将几年前就不穿的旧衣服都寻了出来,一股脑儿丢到她的面前。
谭桂花只觉得手皮已经磨掉了一层。
只是她到现在还不知赵氏为何会这样做。
现在看到六桔。她又想起昨晚赵氏是从六桔家回来后对自己发的脾气。
六桔没等谭桂花回答。就拎着鱼去了正房。
看到桂鱼。赵氏阴沉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六桔将鱼放下,就出了屋子,准备回家。
快出谭家大院时,谭桂花忽然从后面跑了过来,一把拽了六桔的衣服领子。
平日里看着她没什么力气的样,可这一生气,力气还真大得惊人。
六桔吓了一跳,忙嚷。“小姑,你这是做什么?”
“呸,六桔,我问你,昨晚我娘在你们家,你们谁给她气受了?”谭桂花咬牙切齿的问。
“小姑你说什么呢,谁给奶奶气受啦?昨晚奶奶在我们家吃得很高兴啊,与沈夫人有说有笑的。”六桔莫名其妙的回答。
谭桂花却有些不相信,娘要是没受气,不会回来冲我发这样大脾气。
“那你们有没有人说我什么坏话?”谭桂花又问。
“小姑。你有什么坏话让人说呢?再说了,我们昨晚说的话。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是和你有关啊。小姑,快放开我,早知这样,我就不送鱼来给你们吃了。”六桔气得直跳脚,并冲正房方向喊,“奶奶,奶奶!”
赵氏在屋子里听到动静,起身出来瞧。
见谭桂花如此泼妇模样,脸色再次沉了下来,喝斥,“谭桂花,衣服洗好了没?”
谭桂花忿忿的松了六桔的领子,匆匆跑回木盆跟前来。
六桔摸了摸颈子,十分生气的回了家。
徐氏见她一脸气呼呼的,忙问怎么了。
六桔将谭桂花的所为说了下。
徐氏安慰了她几句,但心里不免有点儿担心。
谭桂花吃了亏,要是晓得是七朵那番话起的作用,她定会找七朵麻烦的。
不过七朵既然敢说这些话,就不怕谭桂花来找自己。
此刻,她正和谭德金在芦花坡那边忙着。
五百多亩荒山,如今还有一近百亩未开垦出来。
开垦出来的已经种上了树苗和庄稼,但东西种下后,并非万事大吉,还得管理。
特别是树苗,不能保证每棵都能成活。
昨天正好下了雨,刚播下没多久的种子喝饱了水,一个劲儿的钻出了泥土,露出了嫩绿色的小脑袋。
看着宕里的点点绿色,七朵的小脸上笑容溢满。
但也有极少数的宕里未发芽,汤胡则会安排长工们及时补种上。
汤胡带着七朵和谭德金来到栽种着果树苗的山头。
“这批树苗中,桃树和桑树的苗最好,几乎都活了,杏树要差一些,死了几十棵呢,我准备明儿去趟胡林镇,当初他们可是说好的,这死苗是包赔的。”汤胡边走边介绍着这边的情况。
七朵点头,“那就劳烦汤叔了,那批鸭苗怎么样?”
“鸭子长势不错,不过,可别看鸭子小,每天吃饲料可真凶,看着我可真心疼呢。”汤胡笑着说。
“呵呵,多嘛。”谭德金笑。
七朵也笑着道,“是啊,上千只鸭子呢,这吃怎能不凶。不过,汤叔,这饲料您一定要严把质量关,这可是直接关系到鸭子的成长和健康的。包括鱼饲料,也是一样,千万不能大意了,汤叔您多费些神,这些日子可真是多亏了您和四叔,还有汤圆哥的帮忙,不然,我可真是不知从何下手。”
“如果没你汤叔在一旁帮着,咱们恐怕还不敢买这些山呢。”谭德金在旁边附合。
七朵笑着称是。
汤胡忙摆手,“七姑娘和谭大哥言重了,这是你们看得起我。”看着满坡的绿色,笑着感慨,“不瞒七姑娘和谭大哥说,在这边虽然是忙了些,但看着光秃秃的山坡变成现在这样子,十分有成就感,这是以前在林老四家所没有体会过的。
以前在林老四家,干得多是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可现在呢,我做任何事都直着脊梁,不怕被人戳了。因为我干得是正事儿,心里无愧啊。”
谭德金重重的拍了拍汤胡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七朵轻眨了下眼睛,知道他说的这些不是假话。
依林老四刻薄贪婪的性子,没少做剥削人的事儿,这些恶事他自己当然不会亲自动手,都是由那些管事和家丁们出头。
七朵又去看了鱼塘和鸭棚。
刚进鸭棚,就听到‘叽叽喳喳’的鸭叫声,满眼都是毛茸茸的黄色小鸭子,非常可爱。
这边请了两人照顾鸭子和负责喂鱼,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叫刘得胜,夫妇二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人是谭德宝找来的,当初他挑着货郎担走村串户时认识的,刘得胜家里穷,从小就给地主家放鸭子,对养鸭很有经验。
刘得胜也是个厚道老实的,不然,谭德宝也不敢请他过来。
将芦花坡角角落落都看了遍,七朵和谭德金回到家时天都黑了。
在谭家大院门口,遇上谭老爷子和谭德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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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到嘴的银子飞了(三更)
谭老爷子与谭德财二人风尘仆仆,满面的倦色,看来是赶了不少的路。
七朵听四枣说过,谭老爷子父子可能是去打听老姑太太后人的消息了,也不知打听得怎么样了。
但看谭老爷子父子二人面上没什么喜色,有可能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
“爹,老三,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出去好几天呢?”谭德金忙上前扶了谭老爷子,看着父亲疲累的模样,真担心父亲会摔倒。
谭老爷子摆摆手,“进屋再说。”
谭德金点点头,一起进了谭家大院,七朵也紧随其后。
院子里,谭桂花已不在洗衣服,但满院子晒的衣服依然在。
看着眼前这场景,谭老爷子和谭德金吓了一大跳,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老大,这是怎么回来?”谭老爷子点着满院的衣服问。
“爹,这……这我也不知啊。”谭德金也一头的雾水,不知道自家老娘又在搞什么。
七朵想起早上三郎说的话,嘴角动了动。
赵氏可真够狠了啊,一下子让谭桂花洗这些衣服,不累死也得脱层皮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干嘛去了。
不过,赵氏对自己女儿都这样狠,何况对其他人呢?
七朵后背寒了寒,以后还是小心些吧。
赵氏正准备让吴氏摆饭,忽见到谭老爷子与谭德财回来,惊喜的从正房里迎了出来。
并让吴氏去准备热水给谭老爷子洗风尘。
“老头子,老三。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累了吧。快进屋歇会儿吧。”赵氏十分体贴,只是在看在谭德金与七朵也跟在后面时,脸沉了沉,“老大,七朵,你们俩怎么也来了?”
谭老爷子瞪了赵氏一眼,“这说得什么话,是我让他们来的。”扭头对谭德金道。“老大,进屋,有重要的事儿与你们说。”
赵氏抿抿嘴,没再说什么,扶了谭老爷子进屋。
要不是谭老爷子最后一句话,七朵与谭德金都准备离开了,谁稀罕这谭家大院呢。
七朵猜赵氏有私心,不然有关老姑太太后人的消息,为何没告诉自己家,这在谭家可算得是大事啊。
赵氏肯定是想着先让谭老爷子打听到老姑太太后人。看她老人家后人现在的生活状况如何,要是好的话。赵氏肯定要先占了便宜,然后两告诉儿孙们。
她肯定担心要是自己家里得知了这消息,万一提前找到老姑太太的后人,那有什么好事岂不是被自己家给占了去。
这种事,赵氏是绝对不容许发生的。
当然,要是老姑太太后人十分落魄的话,赵氏肯定会离他们远远的,怕吃了亏。
进了屋子坐下,吴氏吩咐四枣端来热水,七朵上前帮忙,挤了热毛巾给谭老爷子和谭德财擦把脸。
谭德金则为父亲和老三沏了热茶。
如此忙活一通之后,谭老爷子又点上旱烟,美美的抽了几口之后,这才开口说话,“老婆子,去将老二他们也喊过来。”
“老头子,你和老三赶了那些的路,也累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吧,先赶紧吃饭吧。”赵氏对谭老爷子使了个眼色。
“我让你去你就去,反正只有几句话的事儿,耽搁不了多久功夫。”谭老爷子瞪赵氏。
赵氏狠狠剜了眼谭老爷子,十分不情愿意的起身,去喊谭德银。
不到片刻功夫,谭德银跟着赵氏过来了。
谭德银腿上的石膏已经去掉,只是走路还有些瘸。
该!
每次看到谭德银,七朵就会在心里暗暗骂上这一句。
见人都来了,谭老爷子也不多说其他闲话,“将你们喊来,是说件重要的事,对我们家来说,应该是件大事儿……”
听说是大事儿,谭德银眼睛里精光一闪,神情十分认真的盯着谭老爷子,生怕错过什么。
“是有关老姑太太后人的……”谭老爷子接下来说了事情经过。
这个消息来源自谭老爷子的大儿女谭桂花,也就是七朵的大姑母。
谭桂花嫁在大枫镇,离谭家庄有三十多里路,夫家姓何,丈夫名叫何有生。
何有生有位堂兄是做黄烟生意的,常年在外四处跑,前几天刚回来,他带回来一个消息,说在苏州府那边认识了两个人。
两人据说祖上居在宜城府,本是公候之家,后来因为意外被流放在外地。当年的案子如今被平反,他们就从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了。
堂兄曾听何有生说过谭家老姑太太的事,所以回来后,立马将这消息告诉了谭桂花。
谭桂花就跑来说给了谭老爷子听。
谭老爷子一听,认为是老姑太太后人的可能性极大,所以马不停蹄的带了谭德财去谭桂花家,想找堂兄问个清楚。
不巧的是,那位堂兄不在家,本来说好是今天回来了,谁知道下晌时,堂兄托人带了口信回来,他又乘船离开了桐林县,可能要半年才能回来。
谭老爷子与谭德财扑了个空,十分失望的回来了。
七朵轻叹一口气,还以为真的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呢,却原来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消息。
“爹,要不咱们先托人去打听打听老姑太太家当年的案子有没有平反,如果要是平反了,后人回来的可能性极大。如果没有,那么这些后人是不可能回来的。”谭德银建议。
因为一旦被判流放荒芜之地,若无圣旨平反,是不可以再回中原的,否则那就是欺君的大罪。
谭老爷子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不过。这等大事。一般人可无法打听。咱们家也不认识什么高官显贵,唉,想打听也无门啊。”
口中如此说着,眼神却看向七朵。
七朵粉唇轻抿,知道爷爷的意思,是想她去找沈怀仁。
可如今沈怀仁不在朝中任职,找了他之后,他也得去向别人打听。
她对朝廷之事不了解。但想想也知道这种事情应该是比较敏感的吧,如果老姑太太家已经平反,那么去问问还没什么。若无的话,那可就有些不妥当了。
可不能给沈家惹麻烦。
正在七朵为难之时,谭德银却开口了,“爹,这事我想红雷也许可以帮帮忙。”
“红雷?二哥,红雷只是一个小捕快,他能帮什么?”谭德财有些不屑的说。
谭德银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红雷是小捕快没错,但他认识古县令啊。古县令虽然官职不大。但他认识上面的知府知州啊,这等大事,他们内部应该都会得到一些消息的,说不定还有公文发过来也不定呢。”
谭老爷子拧着眉头想了片刻,点头,“嗯,你说得也有些道理。”
赵氏看向谭德银,淡淡道,“老二,那你去和红雷说一声,让他帮着打听打听。”
谭德银十分爽快的点头,“嗳,成。”不过,他很快又面现为难之色,“爹,娘,让红雷去打听肯定没问题。只是……只是这求人办事,少不得要花些银子上下打点,不然,谁理你呀。”
这是变着法子要银子呢?
七朵在心里冷笑一声。
一听到要花银子,赵氏立马面现肉痛之色,“这要多少银子?”
谭德银摸了摸颌下的短须,“这个起码也得花个一二百两吧,不过,爹娘,你们也不要舍不得花这笔银子,你们想着,老姑太太家要真是平反恢复了当年了爵位,那些后人们知道我们家一直没忘他们,还四处打听他们,他们定会心生感动,到时还会亏了我们家嘛。说不定到时将您二老接去宜城府享福也不一定呢,所以,这银子该花的时候就得花,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谭老爷子与赵氏表情微动,似乎被打动。
七朵最见不得谭德银这副恶心的模样,分明是为了骗谭老爷子的银子,却说得冠冕堂皇。
她相信谭德银将银子骗到手后,定不会有所作为,到时谭老爷子问起,他只要一句‘没打听到’就可以打发了。而至于银子去哪儿了,当然是求人时花了。
反正也没人规定花了银子求人,事情就一定能办成。
七朵坐直了身体,看向谭老爷子道,“爷爷,反正宜城府离我们桐林县也不是特别远,与其四处求人打听消息,还不如亲自去一趟宜城府。老姑太太家当年在宜城府可是盛名赫赫,要真的平反了,这样大的事情,当地人肯定都知道。”
谭德银的眼神扫过来,里面带了刀子。
七朵回过去一个从容淡定的眼神,毫不畏惧。
赵氏立马在心里盘算起来,去趟宜城府,只要花些路费钱就可以了,花不了太多的钱,最多二三十两就成了。
谭老爷子看向谭德金与谭德财,似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爹,朵说得有些道理,这些年了,不管是为了什么,咱们都该去老姑太太那边看看去。”谭德金点头赞同。
“是啊,爹,我们就走一趟吧。”谭德财也点头。
谭德银仿佛看见银子长了翅膀正从他眼前飞走,立马反对,“爹,老姑太太家都离开宜城府这些年了,哪儿还会有人记得他们,这岂不是白跑一趟,白白浪费银子和人工。”
“我认为老大说得有道理,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这做晚辈的,去老姑太太当年的家去看看,也是应该的。”谭老爷子拍板决定。
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至于最后由谁去宜城府,谭老爷子说要思量一番,他自己上了年纪,可能受不了舟车劳顿。
谭德银算计落空,恨恨的甩了袖子率先离开。
七朵和谭德金也道别回了家。
“老婆子,那满院的衣裳是怎么回事?”谭老爷子这才有功夫问赵氏。(未完待续。。)
第221章:眼红了
赵氏听到谭老爷子问这事,不由自主又想起七朵说得那番话。
顿时这心里又堵得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将七朵的话原本告诉了谭老爷子。
谭老爷子面现惊讶之色,没想到七朵敢当着赵氏的面说这些。
惊讶之后又有些欣慰,知道七朵这是真心为了谭桂花好,这说出这番明显会得罪人的话来。
“老婆子你别怨七丫头,她可是为了桂花好,换作是其他人,谁愿意说这些,明显得罪人的话儿。”谭老爷子叮嘱赵氏。
赵氏斜了他一眼,“我心里有分寸,那丫头一张嘴还真是毒,什么话儿都敢说,哼!”
谭老爷子摇摇头,“老婆子你这些年的确将桂花宠得不成样子,幸好这还有两三年的功夫,你现在好好教教,兴许还来得及。”
赵氏只是长叹一口气,没有作声。
要是平日里谭老爷子说这放在,她肯定十分不服气的反驳。
听四枣说了三桃那桩亲事后,她心里就打起了算盘来,三桃是大梅的亲妹妹,也只能寻到这门亲事,桂花真要与三桃相比,相貌方面还差了些,将来这亲事肯定会比三桃的还差。
正如七丫头所说的那样,要想让桂花嫁个好人家,首先桂花自己得有过人之处。
赵氏喊了吴氏摆饭。
谭老爷子看见有桂鱼,自然要问是从何而来。
赵氏说是六桔送过来的,谭老爷子轻轻颔首,伸了筷子去夹鱼。
嗯。这鱼可真是鲜美!
次日。谭老爷子又来与谭德金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让谭德宝和三郎一起去宜城府。
因谭老爷子不放心让谭德财带人去宜城府,到时不知要坑自己多少银子,让谭德宝去,他放心。
正好三郎为人灵活,出门在外,谭老爷子也放心。
不过,谭德宝一走,七朵家倒少了个大帮手。谭德金要更加忙碌了。
谭德宝本来是不想去的,在谭德金的劝说之下,只得点头答应。
三郎也特别郁闷,他还想要做生意呢,这去一趟宜城府,损失可不小。
宜城府离桐林县虽然不是特别远,但这一来一去起码也要二十多天,就算每天挣三十文,这二十多天也能挣几百文呢,三郎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七朵见此。就笑着安慰,让他回来后加把劲。将近来所受的损失给弥补了。
谭老爷子本想谭德宝与三郎立刻就出发的,但谭德金希望谭德宝能在二霞与康家事情定下来之后再走。
于是谭德宝就寻了借口,五天之后再走。
很快,康家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合八字后三天内家里没出意外,反而还做成了两桩大生意,康家上下特别高兴,认为这是二霞为康家带来的福气。
七朵家也没出什么意外之事,这桩亲事正式被摆上了台面来。
因着徐氏和康夫人的关系,彩礼什么的几乎没争议。
徐氏只要过得去,不让人看笑话就成,反正她早就决定了,康家给的彩礼,到时会做为嫁妆的一部分给二霞带回去。
将女儿养大,不是为了图这份彩礼钱,只要看着她幸福就成。
康夫人是重礼之人,见徐氏这般好说话,她更决定不能亏了二霞,彩礼备得足足的。
只有一个儿子,这亲事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的,不能委屈了。
看着长长的彩礼单,徐氏对郑婉如嗔,“沈夫人,桂荣姐这是做什么,怎么下这样厚重的彩礼,臊得我脸红。”
郑婉如就笑,“谭大嫂,彩礼重,说明康夫人看中二霞,这样你就放心了,将来等二霞嫁过去,康夫人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对桂荣姐,我自然是放心的,不然,我也不能答应这门亲事。”徐氏认真点头。
郑婉如笑着称是。
经过商量,四天后是初八,查了黄历,是黄道吉日,为二霞与康进二人定亲。
一切都决定了,谭德金与徐氏一起去了谭家前院,将二霞亲事告诉谭老爷子和赵氏。
他们毕竟是二霞的爷奶,要是不说一声,于情于理也不合适。
徐氏将点心放在桌上,面上带着笑容。
谭德金也傻呵呵的笑。
赵氏见他们夫妻二人这样,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们这是捡了宝不成,这样高兴。”
话有些刺。
谭德金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回,“差不多吧。”
谭老爷子剜了眼赵氏,而后冲谭德金笑着道,“哦,怎么回事,老大,快说来听听。”
谭德金与徐氏笑着坐下,然后徐氏道,“爹,娘,二霞的亲事说好了,初八定亲,特来对您二老说一声。”
“啊,什么?二霞要定亲了?男家是哪儿的?”赵氏立马像被刺戳了一下,差点儿跳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问,怎么一点儿信都没听见。
为了提防节外生枝,这次与康家说亲的前段,都是十分低调的在行事。
所以,二霞与康进的亲事,除了七朵家和郑婉如外,没其他人知晓。
谭老爷子也停下抽旱烟的动作,关心的问,“老大媳妇,这可是大事啊,怎么事先一点儿风都没透。对方的家世人品都摸透了吧,可不能马虎着。”
徐氏笑着点头,“爹,娘,事先也不能肯定能不能成,我们就不敢咋乎,今儿刚刚说定,我们就来告诉您二老了。
对方的家世人品绝对信得过,是我以前一个好姐妹的儿子,如今在县城里开米行和油坊,只有这一个独子。这孩子也是个精明能干,很能吃苦。米行油坊都是他在帮衬着父亲呢。”
她大概说了下康家的情况。
一旁的赵氏听着。这眼睛立马红了。
县城里开米行和油坊。又是独子,这二霞嫁过去将来就是当家主母啊。这死丫头命还真是好呢,这样好的亲事怎么就被她给谋着了。
赵氏这心比吃了那醋还要酸。
谭老爷子则十分高兴,笑容满面,“好好,既然是知根知底的熟人,那我就放心了。这样说起来,咱们二霞恐怕是谭家庄嫁得最好的。听说黄家上次闺女儿定亲办得场面不小啊,老大老大媳妇,咱们可不能输给人家啊。
你们后院太小了些,不行的话,就来咱们前院办,好好热闹热闹,让老二老三媳妇她们都来帮忙,还有三桃四枣她们,人多好办事。”
他本就是极好面子的人。
虽然已分家,可二霞还是他的孙女儿。自然想要办得风光体面,在人前挣足面子。
听得父亲这样一说。谭德金也有些心动。
之前一家人在一起商量着,这定亲宴肯定要办得热闹体面,但并没有想着与黄家去比。
至于场地,没想到要用谭家大院,正好谭大马家与自家的院子相连,准备借用一下他家的院子,将有些酒席开在那边,到时只要在两堵院墙中间搭一个高台传菜就行了。
现在谭老爷子主动提出来前院办,倒有些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谭德金看了看徐氏。
徐氏明白他的心思,笑着道,“爹娘,我们倒没想着与黄家相比,不过,我们后院的确场地是小了些,这样吧,我们回去后再好好商量商量,接下来几天肯定会特别忙,到时少不得要请二娘三娘她们帮忙。”
谭老爷子点头,“好,这事是得好好商量,要买菜置办酒席,要挨家挨户请客,要借桌子借凳子,还要借碗筷炉子等,这要做得事儿还多得很呢。老婆子,这些事你有经验,给出出主意啊。”
他看向像木头桩子一样发愣的赵氏。
赵氏神情有些恹恹的,“七丫头是个鬼机灵,一切她自有主意,哪儿还用得着我这老婆出主意。”
一想到二霞将要嫁入康家,她这心就堵得难受。
一个闷葫芦样的拖油瓶,竟然有这样好的命,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同时更恨徐氏他们事前都不告诉她一声,兴许要是早知这消息,还能为桂花争取争取。
徐氏哪儿能看不出赵氏的心思,笑了笑,对谭老爷子道,“爹,我们先回去商量了。”
然后拉着谭德金出来。
等谭德金夫妇离开,谭老爷子生气的拍了桌子,冲赵氏怒,“老太婆,你又吃错药了,说话阴阳怪气的,哪儿有你这样做长辈的。”
“我怎么了,还长辈呢?老大他们眼里要真有我们这长辈,在二霞开始说这门亲事之前就该告诉我们,而不是等亲事定下来才来说,这分明就是不相信我们。”赵氏十分不满的反驳。
谭老爷子看着她冷笑一声,“像你这样的长辈,的确难让人相信,你要是提前知道这事,谁知道你会不会使坏。”
与赵氏做了这些年的夫妻,他怎能不知老妻的心思。
心思被戳穿,赵氏老脸热了热,立马否认,“呸,我没你说得那样下作。”
谭老爷子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劝,“老婆子,你听我一句话,二霞能嫁去县里,不管是对老大家,还是对咱们,那都是有好处的。”
“对我们有何好处?”赵氏白了他一眼。
“老婆子,二霞这孩子老实,不像大梅那般有心机城府,等她嫁去康家后,你到时再托她帮桂花留意着,她一准能答应。平时我让你与老大一家打好关系,别总对着干,让外人看着还以为老大不是你生得一样,你就是不听。
所以,二霞定亲一事,你一定要尽心尽力的帮着,办得风光体面。这份情,老大老大媳妇也一定会记着的,他们可是头一回办大事,一定手忙脚乱的,他们刚刚来,肯定是有心想让咱们帮帮的,可你……嗨!”谭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
赵氏垂了眼,若有所思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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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赵氏的变化
谭德金与徐氏回到家,喊了七朵过来,一起商量三天后的定亲宴该如何办。
谭德宝也特意从芦花坡那边赶了回来。
徐氏先说了谭老爷子的意思,想在前院办。
“别听他的,还是照先前说的,在咱们这院子里办。”谭德宝第一个摆手表示反对。
七朵抿唇认真想了想,摇头,“四叔,既然爷爷提了出来,咱们倒可以考虑考虑。”
谭德金与徐氏惊讶的看女儿,不知她为何会同意去前院办事。
而谭德宝直接瞪了她一眼,“傻丫头,前院那是些什么人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四叔,您先别生气嘛,听我说。”七朵冲谭德宝娇憨的笑。
然后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四叔,爹娘,人家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我们家如今也算是有了些产业,以前穷的时候倒没什么,最多别人瞧不起你罢了。虽然我们现在兜里依旧没多少钱,但在外人眼里却并不是这样,谁知道有没有人想打我们的主意呢。
我们眼下的力量就弱了些,家里只有四叔和爹让人敬畏一些,我们几个女流之辈在别人眼中那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根本不足为惧。
咱们村里人都晓得爷奶与我们的关系不是特别的亲近,我们何不趁这次的机会拉近与爷奶之间的关系,让村里人都看看,我们谭家人是拧在一起,是团结的,是不可欺的。
就像一根筷子易折。可一把筷子却不易折。就是这道理。”
如今的谭家有些像一盘散沙。这是七朵不愿意看到的。
谭德财属于那种不会帮你多大忙,但也不会坏你事的那种,而吴氏是没什么心机,有什么心思嚷得全天下都知道,这样的人好对付。
谭德佑除了好吃懒做,因为年纪还小,暂时也掀不起大风大浪来。
谭桂花与谭德佑差不多。
眼下谭家最不稳定的因素主要是谭德银夫妇和赵氏三人,这三人随时都有可能闹出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状况来。
赵氏将银子看得特别重。同时极度维护自身的利益,贪欲极大,性子凉薄,心里最爱的是她自己。
而谭德银夫妇性子阴狠,表面上对你笑,背后捅你刀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赵氏与谭德银夫妇相比,七朵愿意去争取赵氏到自己这边来。
因为自己家与谭德银夫妇之间的恩怨并非三言两语就能一笔勾消,他们虽然害二霞在家。可老爹打断了谭德银的双腿,让他缠绵病榻几个月。他不会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只会觉得老爹太过狠毒,这个仇,相信他迟早会报的。
而对赵氏呢,眼下许一些小恩小惠,画一个大饼,能稳住她的。多一个朋友远胜于多一个敌人,要是人人与你为敌,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听了七朵的话,谭德金夫妇与谭德宝同时点点头,认为说得有些道理。
只是,这话说得轻巧,真想将一家人团结在一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朵,这事真想做起来,可不是那样容易。方才我和你爹去说大姐的事,你奶就有些不高兴呢。”徐氏轻叹一口气,对赵氏这个婆婆,她真是无奈加头痛。
七朵笑了笑,“娘,不管容不容易,我们可以试试嘛。前院比较宽敞,到时酒席就可以在一起办,应该很热闹。至于场地的事儿,我们等会儿再说,先还是商量接下来要忙的事儿吧。”
赵氏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她现在只要看到别人定了好亲事,都不会不高兴的。
何况还是最不喜欢的孙女儿,那更不高兴。
七朵一家人认真商量起要买的东西来,还有请谁来掌勺之类的事儿。
谁掌勺可是大事儿。
农村里有专门做红白喜事的饭菜的厨娘,虽然七朵会做菜,但喜宴不同于一般的宴席,做哪些菜,先上哪道菜,后上哪道菜,这都是极有规矩的,不能乱,加上家里人也不愿意她太累,所以还是决定请人来做。
光明村的张厨娘做这一行十分有名气,徐氏提出就请她,大家一致同意,决定下午就去将这事落实,然后按厨娘开出的菜单子去买菜。
接下来那些挨家挨户请客人借东西的事情自然就是谭德金兄弟去办,而徐氏带着六桔和二霞将家里家外打扫干净,准备迎客。
康家明天会将定亲的彩礼送过来,办酒席用的肉和鸡鸭全都来自于这彩礼。
七朵准备去前院找谭老爷子,有些不放心谭德银夫妇。
万一他们二人背地里使坏,跑去康家胡嚼什么舌根子,难免会让康家人心生些疑惑。
虽然有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有些事还是提防一些好。
刚出院门,却见到赵氏正慢悠悠的迎面走来。
只是那张脸板得死死的,好像有谁欠了她银子未还似的。
“奶奶?”七朵十分意外。
“嗯。”赵氏掀了掀眼皮子,“你娘在不在家?”
“在。”七朵忙点头,并让了路。
有些拿不准赵氏来做什么。
看她的表情好像有些不高兴,可又不像是来找茬子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七朵紧跟赵氏身后,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见到赵氏过来,徐氏忙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招呼婆婆进屋,并让七朵去沏茶。
赵氏没有立刻进屋,而是站在院子里,四处瞅了瞅,“既然二霞要定亲了,这是大喜事,多买些红灯笼在院子里挂起来,热闹喜庆些。”
这是来指点么?
徐氏有些不确定,但见赵氏好言好语的说话。她也高兴。忙点头。“嗳,娘,我记下了,下晌就让德金去买。”
赵氏点点头,进了屋子,在桌旁坐下。
“你也坐下说话吧。”赵氏见徐氏面色有些不自然,撇撇嘴,但语气比平时不知要柔和多少倍。
徐氏点头。在赵氏左侧坐了下来,还在揣测着赵氏的来意,是不是又来兴师问罪的?
赵氏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是原来的旧家俱,并未添置什么新东西。
再看看徐氏的衣着打扮,还是以前的旧衣裳,身上也未多出什么金银首饰。面色比以前红润了点儿,但身量却消瘦了一些。
再想想七朵三姐妹的衣着打扮,与以前相比,衣服新了些。但料子还是普通的粗棉布,并什么过分的招摇。而三个丫头平日里也忙得脚不沾灰的,都瘦了些。
这样想着,赵氏这心里又好过了些,这要想赚钱也不是容易的事呢,天天累得像牛似的。
“咳。”赵氏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看向徐氏,“你爹让我过来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虽然只是定亲,但也得礼数周全,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丢了我们谭家的脸面。”
七朵端着热茶进屋,就听到这番话,心下生喜,这倒省了自己一些口舌。
“娘您能在一旁指点着,我这心就踏实了。”徐氏微笑着接话。
七朵将茶放在赵氏面前,笑眯眯的道,“奶奶您可真是雪中送炭呢。”
见媳妇和孙女态度温和谦逊,赵氏十分受用,喝了口热茶,开口说起一些礼节来。
赵氏娶了三房媳妇,嫁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孙女儿,对于办喜事这块的确经验比较丰富,这一点不是徐氏能比的。
做喜事的繁文絮节多,礼多人不怪,可要是少了哪一道,会被人诟病的。
之前二霞与林家定亲时,赵氏和谭德银夫妇因为心中有鬼,所以就十分低调的办了,结果村子里人都不知道。
幸好林家这门亲事本来就不能结,后来给退了去,否则像这样不声不响定了亲的,后来结婚之时会被村里人耻笑的,会说这门亲事来路不正。
所以一般人家定亲都会热闹的办些酒席,也有家里实在是太穷的,那就不请全村的人,只请家里的至亲,办一两桌,告知大家,他的女儿(儿子)定亲了。
有了谭老爷子之前的叮嘱,这又事关谭家的体面,赵氏倒也不敢马虎,细细的对徐氏道来。
徐氏十分认真的听,七朵见礼数很多,担心记不住,干脆拿纸笔在一旁记录下来。
然后说到场地问题,赵氏再次提起去前院办比较好,场地开阔。
七朵眸子微转,面露难色道,“奶奶,其实我们也很想去前院,只是……只是我们有些怕。”
“怕?怕什么?”赵氏不解的问,在她眼里,七朵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唉,奶奶,您也知道二叔二娘的为人,我们很担心到了那天,他们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会丢了您和爷爷的脸面。”七朵撅嘴说道。
对于谭德银夫妇,还真得小心提防着。
“他们敢!”赵氏猛得拍了下桌子沉声喝,看向徐氏和七朵,微抬了下巴,“你们放心,他们要是敢让我们谭家丢脸,我会让他们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对谭德银夫妇,她现在可是极度的厌恶。
想上回七朵对她所说的那番话,王红雷在外人面前那般丑化自己,她就气得要死。
而王红雷之所以会知道这些,肯定是谭德银夫妇告诉他的,不然他哪儿知道这些事。
徐氏听赵氏这样说,眼睛热了热,真诚道,“娘,谢谢您,等二霞将来有了出息,定会好好孝顺您和爹的。”
“嗯,成,都是一家人,我们也希望二霞嫁得好,到时家里这些姐妹还有桂花,可都得要她帮衬着呢。”赵氏轻叹一口气,细细想来,还真只有老大一家可以靠了。
徐氏点头,“娘,您放心吧,二霞虽不会说甜言蜜语,但生性温软厚道,您二老对她的好,她会记在心里的。有好事,她定不会忘了家里姐妹,特别是小姑。”
赵氏点点头,决定回去将谭桂花好好调教调教。
七朵的担心没有多余。
谭德银夫妇得知二霞要定亲这件大事后,全都惊呆了。
反应过来后,杨氏匆匆出门去了县里。(未完待续。。)
第223章:毒计
谭大梅见到匆匆而来的杨氏,有些意外。
“娘,您怎么来了?家里都收拾好了?”谭大梅问。
杨氏沉着脸不作声,直奔谭大梅的屋子。
谭大梅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又是怎么了,跟着杨氏进了屋子,将门掩上。
一进屋子,不等谭大梅坐下,杨氏就伸出食指点向女儿,毫不客气的数落起来,“呸,还收拾什么呀,你个孬丫头,在县里呆了四五年,也是白待了。
让你为三桃寻户好人家,你答应得倒爽脆,可结果呢……只找到向家那等人家,人长得丑不说,如今还一点儿信儿都没……”
噼里啪啦像炸豆子一样,听着谭大梅头都要炸开了。
好好的又被骂了一顿,谭大梅也十分不满,皱眉反驳,“娘,您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你以为那些富人家的大门像那菜园门子一样好进啊。
既然瞧不起人家向家,就别再来问就是,反正三桃这事我是不管了,辛苦的跑前跑后,没落一声好,反而还三番五次的被你骂,我这是骆驼投胎啊,真是的。”
杨氏发了火之后,堵在胸口的恶气稍消了些。
她缓了口气,冷哼一声,“大梅,不是娘非要骂你,实在是你对三桃这事没怎么上心。”谭大梅又要反驳之时,她打了个莫开口的手势,续道,“你可知道二霞过两天定亲了?”
“我怎么知道,又没人告诉我。”谭大梅没好气的答。
再说了,二霞定不定亲。关她何事。莫名其妙!
“哼。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二霞要嫁来县城里,那人家里开了米行和油坊,家中只有一个独子,而且生得相貌堂堂。这样好的一门亲事就摆在那儿,你却天天说寻户好人家难,人家怎么就找着了?这不是你不上心又是什么?”杨氏有些咬牙切齿,将责任全推到女儿头上。
本来还想着让三桃嫁个好人家。让村里人来羡慕,没想到如今却被二霞抢了风头去。
“真的假的?”谭大梅有些不相信的问,满面讶异之色。
“什么真的假的,他们都开始挨家挨户请客了,明儿好像就要送彩礼过去了,等着看人家风光吧。”杨氏狠狠瞪了眼谭大梅,好像这门亲事本来就是三桃的,却被二霞给抢走了一样。
谭大梅这才相信,不免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二霞还会嫁到县里来。
不过惊讶归惊讶。她却不像杨氏那样生气,抬了抬眼皮子。“娘,你不会就为这事跑来好好骂我一顿吧?”
“你说呢,这门亲事你要是早访到,那不就是三桃的,哪儿能便宜那拖油瓶。”杨氏刻薄的说。
“娘,婚姻之事乃是天注定的缘份,这只能说是二霞命好,你就别想许多了。
要是你还中意向家,那边我会盯着,反正我感觉向家对三桃还是中意的。你要是看不中向家,那就算了,我们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别去眼红人家。”谭大梅劝。
“哼,我这不是眼红,而是不不甘心。
想那谭德金和徐明秀夫妻二人心可真够毒的,差点儿将我和你爹活活打死,幸好我们命好躲这一劫,但也害得你爹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那屁股都差点儿睡烂了。
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不能让他们一家子快活如意。”杨氏的表情有些狰狞。
谭大梅皱了皱眉毛,“大伯他们那不是气的嘛,谁让你们要害二霞呢,这事情过了就算了吧,别再提了。如今大伯一家和以前可不同了,红雷回来对我说,古县令都对大伯家格外的照顾呢,你和爹别去惹他们,赶紧搬来县里好好过日子吧,三桃五杏没嫁人,三郎也没说媳妇,别将名声闹臭了影响他们。”
她是真的不想再节外生枝惹事。
如今王红雷得了古县令的看重升任捕头,古县令说了,让王红雷好好干,要是不出差错的话,等他升职时,可以将王红雷带过去重用呢。
当初谭德金打伤谭德银,她是生气,可事情过了这样久,这气也消了差不多,再说打人也是事出有由,并非无缘无故。
七朵家与沈家的关系她十分清楚,她知道要是谭德银夫妇做得太过份,到时七朵家肯定会求沈家出面,到时王红雷说不定会因谭德银夫妇受牵连。
她不能拿自家老公的前程开玩笑,所以才极力相劝。
可杨氏与谭德银都是极其记仇之人,岂是谭大梅三言两语就能劝得的,反过来将她又是一顿恶骂。
谭大梅被骂得烦了,摆摆手道,“娘,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很简单,你去那人家说几句二霞的好话,让她这亲事黄了。大梅,这容易吧,又不要你费多少功夫。”杨氏恶毒的说。
谭大梅叹气,“人家说,宁拆十间庙,不毁一桩婚,这可是缺德的事儿啊。”
“呸,什么缺德的事儿,你只不过去实话实说罢了,又不是说假话。”杨氏啐。
“那你可知道到底是哪户人家?”谭大梅想了想,只得默认杨氏的提议。
“家里是开米行和油坊,只有一个儿子,无女儿,大概二十来岁左右,县城里你熟,想想可能是哪家?”杨氏并不知康家的具体情况,只知道这些。
谭大梅垂了眸子,抿唇想了半晌,“听你这样一说,应该是开米行的康家,好像是听说他们家要办喜事。”
“那就差不多了,你现在就去,趁着彩礼还没送过去。”杨氏立马催。
“娘!”谭大梅还是不情愿。
“你要还是我和你爹的女儿,就赶紧给我去。要是不去的话也行,将以前我和你爹贴补给你们的银子吐出来。往后我就当没生过你这女儿。”杨氏不留有余地。
听到银子二字。谭大梅面现讪色。只得让杨氏等着,她去办这事。
不过,她并没有亲自去康家,而是找了一个人去康家说话。
康家里里外外都透着喜色,特别是康进,这几日走路脚下生风,意气风发,见人三分笑。有时一个人在帐房里记帐时。会情不自禁笑出声来,对这门亲事,他是十分的满意。
康夫人也在屋里待客,面上笑得像一朵花一样。
这时有丫环进来禀报,“夫人,芬娘子来了。”
“她来做什么?”康夫人面上的笑容立马淡了下去。
“芬娘子说有重要的事儿要与夫人您说。”丫环垂头恭敬的答。
康夫人眸子眯了眯,然后对两位贵客面含歉意道,“请您二位去里间稍坐片刻。”
两位客人微笑着点头,起身相携着去了内室,康夫人亲自打了帘子。
等贵客进去后。康夫人复在先前的位置上坐下,这才让丫环去请芬娘子。
她之所以有些不悦。只因这芬娘子是县城里有名的长舌妇,东家长西家短,从她嘴里出来的话,十句没一句是好听的。
丫环很快带着一个细腰柳眉的娇媚女子进来。
“小妇人见过康夫人,先给夫人您道喜了,咯咯。”芬娘子一见到康夫人,笑吟吟的行礼,说话十分利索。
“谢芬娘子,不知娘子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坐。”康夫人微笑着应,笑容明显有着疏离,这芬娘子是她最讨厌的人之一。
好好的女子不做正经事,偏偏喜欢搬弄口舌是非,怎能不惹人嫌。
芬娘子用香得能熏死一头牛的帕子掩嘴笑,“康少爷这不是要定亲了嘛,咱们县里可都在传呢,说康少爷好福气,要娶的的少奶奶生得像天仙儿似的。”
“呵呵。”康夫人客气的笑,没有接话。
按理说她该顺着芬娘子的话谦虚几句,可这淡淡的笑分明是在嘲讽芬娘子言不由衷,气氛一时之间微有些尴尬。
但芬娘子还没完成任务,自不会轻易就离开,笑了笑,续道,“康夫人,说还真是巧呢,我有个好姐妹,她家有亲戚正好在谭家庄呢,与您亲家住得十分近。”
“哦,是吗?”康夫人眉毛挑了挑,好像有些感兴趣的样子。
“是啊。”芬娘子见康夫人感兴趣,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康夫人,今天我本不该来您这儿的,只是……只是我听到一些话,要是不来说给您听吧,我这心里又不踏实。您说咱们认识了这些年,要是知情不告,到时您要是晓得,还不得怪罪于我呀,这个罪我可担不起,所以呢,思来想去,我还是跑来了。”
欲语还休的样子,让康夫人恨不得将她一把掐死。
“哦,什么话?说来听听?”但康夫人为了探出芬娘子真实的意图,只得按捺了性子。
“是……是有关那快要定亲的新奶奶……”芬娘子一脸的诲莫如深,吞吞吐吐。
“芬娘子,你也知道我家里忙得很,要是不方便说的话,那我就不留客了,请回吧。”康夫人的耐心被她磨完,下了逐客令,后面要说什么,也差不多能猜出一些来。
芬娘子故意吞吞吐吐,是想从康夫人这儿讨些好处,哪儿知出门未看黄历,今天不宜敛财。
“康夫人,您莫急,我这就说。”芬娘子忙道,然后故意压低了声音,“康夫人,听人说新奶奶生得真的像天仙一样可人儿,不知迷倒了多少公子少爷,有些奇怪的是,新奶奶生得这般美貌,却被人退过两回亲。
据说退亲都是因为韩家大少爷,韩家大少爷与新奶奶二人曾见过一面,新奶奶回家后就吵着闹着要退亲,有人说……说新奶奶和韩家大少爷可能有了首尾……”
芬娘子话还未说完,忽然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
她下意识的捂了脸,茫然的看向康夫人,“你怎么打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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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反击
康夫人的手还是高高的扬着,满面的怒气。
生气时的她颇具威严,让芬娘子看着有些心虚。
“我打得就是你这贱人!”康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芬娘子斥。
然后不理会芬娘子,而是走向内室,掀了帘子,“沈夫人,明秀妹妹。”
随着脚步声响起,郑婉如和徐氏二人从内室走了出来。
方才康夫人所招待的二位贵客正是郑婉如和徐氏。
郑婉如是来与康夫人说明天送彩礼一事。
徐氏来县里买些东西,正好在半路上遇见郑婉如,想着康家的彩礼太过厚道,想来对康夫人说说,让她莫要如此铺张。
谁知竟然遇上了芬娘子前来说黑话。
徐氏双眸通红,身体不停的颤抖,这是第一次亲耳听到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坏二霞的名声。
想想去年那莫名毁掉的婚事,定也是有人在背后这样捣鬼。
芬娘子看着忽然出现的徐氏与郑婉如,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危险,因她不认识二人是谁。
郑婉如也眸寒秋霜,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端着双手,沉着面色,死死的盯着芬娘子瞧。
徐氏走向芬娘子,抬手就是两耳光打了过去。
这两耳光用足了力道,将苗条的芬娘子打得踉踉跄跄,差点儿摔倒。
“你……你是谁啊?凭什么打我?”芬娘子像个疯子一样的喊,并想冲过来想打徐氏,却被康夫人早就唤过来的两个婆子给拉住了。
“贱人。方才那些话你是听谁说的?”徐氏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我是听别人说的。”芬娘子这才知道是那番话惹了祸。
“别人是谁?”徐氏再问。
这芬娘子与自己家素不相识。不会好好的特意跑来说这些话。怀疑背后有指使之人。
芬娘子却垂了头不愿意开口了。
郑婉如走了过来,对康夫人和徐氏说,“康夫人,谭大嫂,这妇人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恶意中伤,毁人家姑娘的清誉,按我们大名朝的律法。可以送去官府问罪。”
“沈夫人说得极是,既然这贱人说不出是谁说的那番话,定是她自己胡编乱造出来,我们这就送她去见官。”康夫人点头赞同。
听说要送官,芬娘子吓住了,顿时面无人色,双膝一软,无力的跪下了下来,“康夫人,这些话我真的是听人说的啊。你要是不信的话,找那王捕头的夫人过来一问便知。是她告诉我的啊。”
事情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芬娘子没什么其他本事,但还是有几分看人的眼光,见郑婉如样子,就知不是普通妇人,不敢得罪,更不会为了包庇谭大梅而受皮肉之苦。
郑婉如一时之间没明白这王捕头的夫人是谁,想着这位夫人好好的怎会陷害二霞呢。
但也只是瞬间的功夫,她很快想到王夫人就是谭大梅,眸子更寒了。
可徐氏却立马明白是谁,胸口一窒,身体晃了晃,“原来是她,太过份了。”
康夫人拉了徐氏的手,轻叹一口气,“明秀,别生气,为那种贱人不值得生气。”
徐氏轻轻点头,看向芬娘子,“谭大梅在哪儿?”
“在街口的小茶馆等我。”芬娘子忙道。
谭大梅与她关系还不错,方才找到她,送了一根银簪子,让她来康家说这几句话。
见有好处可以收,加上王红雷又是捕头,芬娘子也有心巴结谭大梅,于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谭大梅之所以找芬娘子,就是因为她这长舌妇的名声在外,就算康家不全信她的话,也肯定心生疑窦,谁也不愿意娶一个不清白的女子为媳妇,亲事就算暂时不黄,起码不会按时定亲。
而谭德金家已经在通知人们前来喝喜酒,到时不能定亲,喜宴办不成,在村里就成了笑话,那么杨氏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不过,谭大梅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郑婉如与徐氏正好在康家,不知徐氏与康夫人二人之间是何关系,更不知徐氏在合八字之前,就委托郑婉如将二霞之前的事原本告诉了康夫人,包括林家、韩家和向家。
徐氏将一切告诉康夫人,就是怕到时有心之人会借此生事,这还是七朵提醒的。
谁知道事情还真的发生了。
不过,徐氏和郑婉如不知道的是,康夫人有一项绝活,那就是看未婚女子的面相,就知女子是不是清白之身。
且不论康夫人对徐氏一家人品的相信,就算是光看二霞,就知她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儿,岂是芬娘子口中所说的与韩和成有了首尾。
康夫人听康进说过多次,每回他去谭家时,二霞都会避进屋子里,从来不与他多说半句话。
这样谨慎小心的好姑娘又怎会是那种招蜂引蝶的放荡女子?
真是该死,竟然敢如此污蔑二霞的清誉,康夫人也气得浑身发抖。
二霞是康家未来的儿媳妇,这名声不容人如此玷污。
两个婆子押着芬娘子出了屋子。
徐氏的眼泪这才夺眶而出,流着泪道,“二霞自从随我嫁进谭家,当时才三岁的小人儿呀,就晓得看人脸色,一直小心翼翼,踏踏实实的做人,对长辈孝顺,对姐妹们谦让,从来不与人争抢什么,好吃好喝的她都让口,村子里哪个不晓得她的人品。
可为什么这些人会这般的狠心,背地里如此的中伤陷害她,她们可知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那可是胜过生命,她们这是要逼二霞往绝路啊,为什么……”
郑婉如和康夫人也都红了眼睛。十分心酸。
同时也极度的痛恨谭大梅这等卑劣无耻的行径。
“谭大嫂。莫伤心。这些人如此恶毒,会有报应的。二霞的人品,我郑婉如可以以人格担保,她绝不是那等不堪之人。”郑婉如这话既是安慰徐氏,又是说给康夫人听,担心她会多想。
康夫人心疼的搂了徐氏,哽咽着安慰,“明秀。别哭,二霞是什么样的人儿,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不是那些人几句鬼话就能玷污的。”
徐氏拭了下眼泪,“我就是难过,二霞与她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又没拦着她们的发财路,她们为何要害二霞。她们要是有什么毒计,冲我来就是。何必去如此为难一个孩子啊。”
康夫人轻轻拍着徐氏的后背,安慰。
徐氏哭声渐小了些。
“沈夫人。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还二霞一个清白,也让那些嘴碎之人得到报应,我们康家可不是好惹的。”康夫人看向郑婉如,目光凛冽。
如果不给这些人一点儿教训,可能不出两天,县城里就会有二霞的谣言。
就算自己一家人知道二霞的清白,可不明真相的人不知,到时难免会让康家脸面上难堪。
所以,这事必须痛下狠手。
郑婉如认真点头,“康夫人,我也是这般想的。”看向徐氏,“谭大嫂,您意下如何?”
毕竟谭大梅是谭家人,最后的决定还要看徐氏。
“其他的事我能忍,可这事关二霞的清白,我绝不会再忍,这回忍了,还当我怕了她们,谁知道下回她们还使什么毒招来。”徐氏咬着牙齿说。
郑婉如与康夫人点头,二人好生商议了一番。
康夫人又让丫环打来热水,为徐氏净了面,稍拾掇了一下,然后三人一起出了屋子。
“沈夫人,康夫人,饶命啊!”芬娘子哭喊着求饶。
“你要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得看你表现了。”康夫人冷冷道。
芬娘子忙称一切都听康夫人的。
康夫人冷笑了一声。
街口处的吉祥茶馆内,临窗的桌旁坐着两个人,正是谭大梅与杨氏。
杨氏本来在家待谭大梅的消息,只是等了好久也没见她回来,有些不放心,就跑出来瞧。
谭大梅在茶馆内见到杨氏,有些怨她沉不住气,只得将她喊进茶馆坐下,一起等芬娘子的到来。
只是左等右等,都没见到芬娘子过来。
“怎么还不来?”谭大梅小声嘀咕着,也有些急了。
“那人靠不靠得住?”杨氏问。
“放心吧,这女人没别的本事,做这种事最是内行。”谭大梅有些嘲讽的撇撇嘴。
杨氏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只要一想到康家听到芬娘子那些话后就会取消定亲一事,她这心里好比六月天喝了酸梅汤一样爽快。
不过,二人又等了近半个时辰,还是未见芬娘子过来,二人坐不住了。
“娘,我们出去瞧瞧吧。”谭大梅起了身。
杨氏跟在后面,二人出了茶馆。
出了茶馆后,谭大梅向康家方向走过去,还未走出五六步,只见芬娘子扭着腰肢甩着帕子迎面走来。
“芬娘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急死我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谭大梅忙迎了上去。
“咯咯,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芬娘子用帕子掩了脸笑,眼睛看向杨氏,问,“这位是?”
谭大梅介绍了杨氏。
“哟,原来是伯母,见过伯母。”芬娘子与杨氏寒喧。
“对了,康夫人如何说?”谭大梅追问。
芬娘子掩嘴一乐,“王夫人,我帮你办了这样大一件事,请我喝杯酒吧。”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酒馆,那儿有甜甜的蜜酒卖。
杨氏拐了下谭大梅的胳膊,示意她同意。
谭大梅点头,想知道康家是何态度。
三人往小酒馆那儿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