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自投罗网
这间酒馆芬娘子常来,与掌柜的十分熟悉,此刻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芬娘子带着谭大梅与杨氏上了二楼的雅间。
本来谭大梅说随意哪间雅间都成,但芬娘子说右边临窗的雅间好,可以看清街上的风景。
三人进了雅间坐下,唤来小二,要了二角蜜酒和两盘下酒的果子
等伙计一离开,谭大梅在杨氏的眼神暗示下,立马问芬娘子,“芬娘子,快说说康夫人听你说的那番话后,她是如何说的?”
芬娘子看着谭大梅,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浓浓的恨意。
只是这抹恨意立马被她的笑容给掩饰了起来,“王夫人,我按你教的,将那番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她细致完整的将之前说给康夫人听的那些话复述着。
“这些话我知道,你快说康夫人的反应。”谭大梅打断芬娘子,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芬娘子的眼神有些闪烁,“别急嘛,我将这些话说完……康夫人听完这些话,当然十分生气,说我是胡说呢。王夫人,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她之前之所以答应谭大梅去康夫人家说这些话,是因谭大梅根本没说这些话是假的,说是千真万确的。
要不然就算给她银子,她也得考虑一下,看这种事情到底能不能做。
虽然她是喜欢说人家的闲话,可这些闲话大多数是有根有据,只不过被一些出事人家刻意瞒着罢了。
要是无端端的造谣生事。她这张嘴恐怕早就被人给打歪了。
就因为太相信和想巴结谭大梅。她才头脑发热跑去了康夫人家中。结果在阴沟里翻了船。
“请问康夫人可说不与谭家定亲了?”杨氏比较关心这件事,插话问。
“没说。”芬娘子摇头。
杨氏面现失望之色。
芬娘子又继续追问谭大梅,“王夫人,听你说得活灵活现,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呀?要是假话,到时康夫人还不将我给撕了呀。”
谭大梅面色有些不自然,看了杨氏一眼,眼睛里有着埋怨之色。都怨自家这老娘,尽闹这些事乱七八糟的事儿。
不过,幸好话已经说到,至于康家那边会如何做,就与自己无关了。
在芬娘子的再次催促下,谭大梅道,“啊呀,芬娘子,你放心,这些话当然都是真的。我能随便乱说嘛。”
只是这话的语气有些发虚。
二霞的为人到底如何,谭大梅是清楚的。
不管说谁放荡她都信。可是说二霞是这样的人,打死她也不信的。
“对了,王夫人,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呀。”芬娘子又问。
杨氏见她紧着追问这事,有些不耐烦的说,“我家与那女子住紧隔壁,对那女子了解得很,所说之言句句为真。”
“哦,如此说来,这些话是伯母告诉王夫人您的呀?”芬娘子眼睛一亮,紧追不舍。
杨氏点点头,“这事我们全村人都晓得,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是承认了话是她说的。
芬娘子更松了一口气。
“哦,那姑娘也你们有何冤仇,为何要这样做?”芬娘子又问。
“算了算了,芬娘子,咱们不说这些事儿了。”谭大梅挥挥手,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同时也有些怀疑她为何会对这问题紧抓着不放。
“芬娘子,我们吃酒吧。”她说着就举杯对芬娘子,“今日之事多谢了,来。”
芬娘子吃了一口酒,笑着道,“王夫人,反正无事,说来听听嘛,那女子与你们有何冤仇,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唉,那女子一家没一个好东西,爹娘残暴似土匪,儿女不孝,上回只因我爹说了她爹一句不是,她爹娘就过来将我爹双腿给打断了……上回我爹在我家养伤,这事你也知道的……”谭大梅红着眼睛颠倒是非。
杨氏在旁边点头附和。
‘呯’的一声巨响,雅间的木门被人用力的撞开。
还没待谭大梅与杨氏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徐氏的身影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谭大梅,杨华凤,贱人,你们如此陷害二霞,不得好死!”徐氏颤抖着手指,指向杨氏母女,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如此刻薄狠毒的骂人。
只因杨氏母女做得太过分!
芬娘子离开座位,垂头立在墙边。
杨氏与谭大梅见到忽然出现的徐氏有些懵,脑子一时之间短路了,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状况。
而更让她们心惊胆颤的是,徐氏身后还跟着郑婉如、康夫人,还有……还有满面怒色的古县令。
几人均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杨氏母女,恨不得将她们大卸八块,竟然会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谭大梅的脸色顿时变得惨无人色,要是只有徐氏一人,她倒还不怕,到时不承认自己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可现在有这些人在场,那就是百口莫辩。
“娘,你害死我了。”谭大梅在紧挨着自己的杨氏耳旁低声说,语气无比的愤恨。
杨氏紧紧拽着女儿的衣摆,身子像打摆子一样,早就没了先前唆使女儿去做坏事时的得意模样。
“古……古大人,沈……夫人,康夫人,您们……怎么……在这儿?”谭大梅声音颤抖着问。
“将这三个妇人给我带走。”古县令并没有回答谭大梅的话,只是对着身后的衙役挥了挥手。
康夫人扶着徐氏站去一旁,将路给让出来,立马几个衙役鱼贯进入雅间。押了芬娘子、杨氏与谭大梅三人出去。
徐氏与郑婉如、康夫人三人也跟着去了衙门。听候古县令对杨氏母女的判罚。
酒馆这场戏是郑婉如与康夫人所出的主意。
徐氏当时已经气糊涂了。只是一门心思想着要将谭大梅找到狠狠打一顿,以泄心头这口恶气。
郑婉如知道这种事很容易让谭大梅到时反咬一口,说徐氏诬告她,毕竟无凭无据的。
要真是反被她告了诬告,徐氏和康夫人可是要受极重的刑。
同时她也将可能发生的后果如实对徐氏和康夫人说了,问她们还愿不愿意告。
徐氏和康夫人十分坚决的说,一定要告,这等恶人要是不严惩。难消心头这口恶气。
徐氏当然是气自己的女儿被人如此污蔑。
而康夫人则恨未来的媳妇被人说得这样不堪,要不是自己晓得二霞的为人,听信了谗言,不但失了一门好亲事,失去一个好儿媳,还有可能害了二霞的性命,到时自己就成了害死二霞的帮凶,想想后背就渗出一层冷汗,这些人好歹毒的心思啊。
见二人心意坚决,郑婉如就认真思量了起来。
后来。郑婉如与康夫人二人商议后,对芬娘子如此这番说了说。让她一定要将谭大梅的话套出来。
芬娘子为了减轻自身的罪,自然万分配合,脸上被打的的痕迹在康夫人家用厚重的脂粉掩盖了。
安排好芬娘子这边,郑婉如与康夫人去了衙门,找到古县令,说请他来看场戏,并未说明戏的主角是谁。
只因王红雷的关系,担心古县令要是知道主角是谭大梅,到时会出声提醒,或者让人去告诉王红雷,那计划就会泡汤。
杨氏是在计划之外的,她要不是沉不住气,老实的待在谭大梅家,也就不会自投罗网了。
上了公堂之后,饶是杨氏与谭大梅百般抵赖,口灿莲花,都已无用,只因古县令听到了事情的真实经过。
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杨氏,谭大梅也罪不容恕。
而芬娘子虽然不明真相,是受谭大梅指使,但芬娘子为了钱财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散播谣言,恶意中伤二霞,幸好康夫人事先有了警惕,同时也对二霞的人品深信不疑,否则这件事酿成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如果康家取消定亲,人们定会奇怪康家为何会取消定亲,那到时对二霞不利的谣言势必流出。
这样的谣言一旦传播开来,到时七朵一家人千口难辩,而二霞定会被人所唾弃和不耻,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就算最后为二霞洗涮了清白,但恐怕已没多少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如此一来,二霞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
否则不但她要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无法抬头做人,就连谭家其他人也会跟着被人指点,依赵氏那样的性格,到时不拿根绳子逼二霞上吊才怪。
这样一想下来,徐氏对杨氏母女的恨又重了几层,恨不得上前剥了她们的皮,喝了她们的血,这才能解心头之恨。
综以上种种,所以杨氏与谭大梅虽然只是说了几句看似简单的事话,但已触犯了大名朝的律法,按律每人杖责三十,同时杨氏做为主犯,还要拘役十日,以未警戒,同时罚银十两。
谭大梅本要拘役三日,但因她是杨氏的女儿,不得不听从母亲的话,做这事并非出于本心,五日的拘役改为三日,罚银十两。
而芬娘子本来也该受杖责三十,但念在能主动认错,又帮忙让杨氏与谭大梅说出实话,将功被过,最后只罚了十杖,罚银五两。
听到这样的判决结果,杨氏一下子晕了过去,被衙役给掐了人中后苏醒过来,眼神呆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等王红雷闻讯赶来之时,古县令正准备下令执行判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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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求饶
“红雷,救救我呀。”杨氏见到王红雷,哭喊着乞求。
“夫君,救我,三十杖会要了我的命啊。”谭大梅也哭着求。
她真是肠子都悔断了,要是知道是这样的下场,她宁愿忤逆杨氏,也不会去做这事。
王红雷忙向古县令求情,“大人,还请您看在属下岳母和贱内一时糊涂的份上,又没有引发什么后果,求大人您能从轻处罚,她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如果这次前来告状的是其他人,古县令肯定会给王红雷一个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有郑婉如在场,他哪儿敢徇私。
“混账,国有国法,你身为捕头,更该知我们大名朝律法公正严明,王子犯法与庶民何罪,她们既然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后果,岂能饶恕。
等到引发严重的后果,一切都晚了,那时这两恶妇可不是杖责那般简单了。来人啊,拖下去行刑。”古县令拍了惊堂木,驳回王红雷所求。
不用郑婉如等人出声,他就说了众人的心里话。
做官这些人,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
“是!”王红雷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杨氏与谭大梅咬牙切齿。
两个蠢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啊?
真是作死!
但还是不忍心看着她们受罪,对她们使着眼色,示意她们向徐氏求情。
如果徐氏能原谅她们,那古县令定不会再追究,古县令也没必要非要做这种恶人仇的事。
谭大梅与王红雷做夫妻多年。对他的眼神心领神会。立马跪在地上向徐氏爬过来。
她抬着泪眼看向徐氏。“大家婆,求求您大发慈悲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天赐还小,大郎又那样,七郎也还小,我和我娘要是被打伤了,他们可都无人照顾了。
大家婆,我知道您一向是菩萨心肠。我对天发誓,我们第一次做这种糊涂事,也是最后一次做,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您就原谅我们吧,就饶了我们这回吧。
大家婆,大家婆,求您了……”
哭声凄惨,令闻者落泪啊。
杨氏本不甘心向徐氏服软,可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和牢狱之灾。她也爬了过来,跪在徐氏面前。一把拽了徐氏的裙摆,哭求着,“大嫂,我错了,您大仁大量……”
古县令并未立马让衙役上前去拉开杨氏母女,想着若徐氏能开口谅解,那就饶了她们。
当然,若徐氏不谅解,那就依法行事。
郑婉如和康夫人有些担忧的看向徐氏,十分担心她一时心软,真的会点头答应饶了杨氏母女。
徐氏是心软,但并不是白痴,该对什么样的人心软,她心里清楚着。
她冷眼看着跪倒在身前的杨氏母女,面上毫无怜悯之色,她们害她一家子不是一次两次,要是再饶了她们,那自己可以去死了。
“我饶了你们?那你们在想着毒计害二霞时,你们可曾想过饶了她?二霞与你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们为何要将她往死路上逼?你们也为自己的孩子积点德吧!
狗尚且知道不咬家里人,可你们呢?哼,你们连狗都不如,不对,拿狗与你们相提并论,那是侮辱了狗,你们还有脸来向我求原谅,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滚!”徐氏冷笑着说。
言辞极其的刻薄犀利,让郑婉如与康夫人二人呆了片刻。
之后,二人是会心一笑,对付杨氏母女这等人,就该这样。
杨氏和谭大梅面红耳赤,没想到一向软弱好欺的徐氏竟然会这般的强硬。
古县令见此,知道已无回旋的余地,责令衙役上前将杨氏母女拉出去行刑。
同时,杨氏和谭大梅二人的罚银让王红雷代为缴纳,芬娘子也让人去她家里取了。
芬娘子的丈夫来送罚银,不顾受过杖责的她身体虚弱,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要不是衙役上前拉开,定将她给打死。
“贱人,告诉你,下回再敢出去多嘴多舌说那些胡话,老子先将你打死,然后再休了,省得留在世上祸害人,又丢人现眼。”芬娘子夫君指着芬娘子好一番痛骂。
他不但肉痛银子,还恼妻子给他丢了脸面,本来芬娘子平日里喜欢嚼舌根子,他就被人取笑过。
私底下,他也警告过芬娘子,让她莫要再多嘴,可她生性喜欢如此,过不了几天就忘了。
他见也没惹出什么事情来,只得由着她去了。
可今天竟然闹到衙门来了,他往日的火气积到一起来发泄了。
芬娘子被打得七荤八素,哪儿还敢说半句话,她决定从今往后,紧闭嘴巴,窝在家里再也不出门了,省得又祸从口出。
同时想着要不是郑婉如她们给她机会补过,此刻恐怕已去了半条命。
芬娘子夫君又向徐氏等人表示了歉意,然后背了芬娘子离开公堂。
谭大梅与杨氏各挨了三十杖,衣服上血迹斑斑,已经晕了过去,面如白纸。
古县令让人将杨氏与谭大梅关进大牢。
而这几人在离去之前,古县令又说了,如果日后外面有任何有关二霞的风言风语,就找谭大梅、杨氏、芬娘子三人算账,加倍判罚。
这是先前徐氏的担心,她担心谭大梅等人不思悔改,会再向其他人散播谣言,有了这次的教训,下次可就不这样容易再抓到谭大梅的把柄,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二霞的名声容不得损害。
郑婉如听她说了担忧,就对古县令说了,让他到时警告三人一番。
所以古县令才出此言。
徐氏看着手中的二十五两银子,长叹一口气,这些银子看着好刺眼睛。
“桂荣姐。这些银子咱们捐了给县里的慈善堂吧。”徐氏对康夫人道。
这银子古县令说是判给她和康夫人的。所以做决定时征求康夫的意见。
康夫人点头赞同。“好,我也正有此意,这银子花着心里不舒坦。”
郑婉如明白二人的心思,在一旁也赞同她们的所为。
三人乘了马车去慈善堂,将银子捐了。
出来后,徐氏看康夫人,轻叹一口气,“桂荣姐。都是我不好,让你跟在后面受气了。”
其实她还是隐隐有些担忧,怕康夫人会因此事而心生不快,真的要取消定亲。
若真是这样,那二霞该怎么办呢?
康夫人握住徐氏的手,郑重的道,“明秀妹妹,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真要怪的话,只能怪二霞太好了。惹人嫉妒。这些人既然存了这样的坏心思,那我们就偏要将定亲办得热热闹闹的。我要让全县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康家未来的儿媳妇是全天下最好的,让他们去嫉妒去眼红吧。”
她是个爽利的性子,并不因谭大梅等人的使坏而生出异样之心。
同时,她也担心徐氏会胡思乱想,所以赶紧用这话安她的心。
徐氏一颗心果然着了地,如此就好。
唉,可怜的霞儿,为何你的命运就如此坎坷呢?
都是娘不好!
徐氏在心里感叹。
郑婉如也松了口气,本想着若康夫人不主动提明日送彩礼一事,她准备在一旁敲敲,这事的错根本不在二霞,不能让无辜的二霞遭受这无妄之灾。
天色不早了,郑婉如与康夫人商定好明日送彩礼的时辰,然后和徐氏先回谭家庄。
康夫人一回到家,就见康进在门口转来转去,似在等她。
之前为了避嫌,没让康进去衙门,但他这颗心像被猫挠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既担心谭大梅等人不认账,又担心康夫人会因此真的嫌弃二霞而取消亲事。
此刻见到康夫人回来,他大步跑过去,“娘,您可算是回来了,急死我了,没事儿吧。”
康夫人轻嗔怪了儿子一眼,笑,“没事,沈夫人的主意哪儿会有错,那几个毒妇都受到了应有了惩罚。”
康进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
有些话本想问问,但外面明显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随着康夫人进了屋子。
他让丫环为康夫人打来热水净手净面。
“娘,这是刚煮的蜂蜜茶,温热合适,您快喝两口解解乏乏吧。”康进亲自端了茶放在康夫人面前。
康夫人轻轻颔首,笑着喝了两口。
还别说,温软醇厚的茶水下肚,身子还真的觉着舒服了很多。
“进儿,有什么话就说吧。”康夫人放下茶标,笑吟吟的看着儿子问。
康进面一臊,唇抿了下,壮着胆子问,“娘,这事与二霞无关,您可不能因这事而对她有什么想法,而……”
康夫人笑着瞪了儿子一眼,嗔,“进儿,你这混小子,你娘我是那样的人嘛?二霞的人品性格如何,我心里清楚着呢,要是不觉着她好,我又怎会特意求了沈夫人去保媒。
你娘我虽然年纪不小了,可却未老眼晕花,更没糊涂,我若真因此而取消与谭家的亲事,那让二霞往后如何去做人,你娘我以后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你秀姨和沈夫人。”
康进大大松了口气,忙道,“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随口问问嘛。娘,那我下去将东西再检查一下,看可有遗漏。”
说着他就起身准备离开。
康夫人招手让他坐下,“进儿,稍等片刻,娘还有句话要对你说。”
康进有些紧张,赶紧坐下,有些着急的问,“娘,何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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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毒打
见儿子如此,康夫人不禁莞尔而笑。
“别紧张,不是什么坏话。”康夫人微笑着安慰。
康进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坐直身体,听候母亲的吩咐。
康夫人看着儿子,敛去面上的笑容,十分郑重的说道,“进儿,今日之事也对你提了个醒,往后等你与二霞成亲了,万一有人在你面前说二霞的不是或其他,你可千万不能轻易相信了别人的话,而回来对她横加指责。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若你都不能相信自己的妻子,还有谁会相信她呢?今天你就做得很好,娘希望你一直要这样保持下去。只有这样,你才能与二霞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明白吗?
除了夫妻之间,其他所有的事皆如此,莫听他人片面之辞,自己要长心长脑,学会去判断,这样才能避免犯下错处,省得到时后悔终身。”
特意借今日之事,将儿子敲打一番。
虽然儿子性格温厚,心地善良,但毕竟年轻,经得事还少,往后的路还长,不可能会一帆风顺,万一遇上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挑拔,不能保证他一定不上当。
所以时刻为他敲着警钟,希望他能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莫办糊涂事。
做为母亲,最希望看到的是儿女一生平安。等到儿女成亲后,希望见到他们夫妻和睦恩爱,这就足矣。
康进认真听着母亲的教诲,认真的点头,“娘。您的话孩儿都记下了。孩儿会时常提醒自己。莫忘了娘今日之言,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那去忙吧,得仔仔细细的检查,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错漏。”康夫人欣慰的笑着点头,但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康进要检查的东西,是明日送去谭家的彩礼,当然不能出错。
“知道了。娘,孩儿先下去了。”康进躬身告退。
康夫人笑着看儿子离开。
忙活了这些年,终于儿子要定亲娶媳妇了,兴许明年就能抱上孙子了,可真好!
呵呵!
想到到时孙子绕膝时的乐趣,康夫人情不自禁轻笑起来。
不得不说,二霞能有这样一位开明厚道的婆婆,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好福份。
要是换做稍凉薄些的人家,经了今日之事,就算知道二霞是清白的。也许会就此取消定亲,他们会担心今日之事传出去。令让他们脸上难看。
送走了郑婉如、徐氏她们之后,王红雷怀着满腔的怒火准备去看谭大梅时,被古县令叫住。
“大人,何事?”王红雷不知古县令找他有什么事。
古县令怒拍了下桌子,点头王红雷的鼻子骂,“王红雷啊王红雷,我说你岳母你老婆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怎么好好的去做这种事儿,是不是嫌活得太无聊了。她们要是无聊,我将她们送去边彊,让她们好好的劳作劳作,吃些苦头再回来。”
如果谭大梅不是王红雷的妻子,他不会生这样大的气。
因为王红雷身为捕头,应该熟知大名朝的律法,知道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谭大梅犯了法,说明是他没有管教好,那么延伸开,就是古县令治下不严,才让下属疏于对家人的管束,进而影响古县令的声誉。
再往前进一步,万一有人说因王红雷是捕头,背后有古县令这座大山撑着腰,所以谭大梅才敢这样做,那古县令到时可就要遭受牵连,声誉影响会更大。
眼下更是上峰考查他政绩的时候,容不得半点疏忽,所以对王红雷家眷出事特别恼火。
王红雷听得后背直冒冷汗,赶紧为杨氏母女辩护道,“大人,请息怒,小的岳母做这事实乃是事出有因,上回小的岳父双腿就是被我那大家公给活活打断的,要不是念在兄弟的情份之上,早将大家公给拉来见官受刑了。
只是没想到,我岳父岳母饶了他,大家婆今日在公堂之上,竟然不肯原谅我岳母和大梅,实在是可恶,果然是蛇蝎心肠,他们一家子个个都毒如蛇蝎,没一个好东西。”
极尽可能的将七朵一家往坏处说,好显得杨氏和谭大梅是多么的无辜,希望古县令同情杨氏母女,尽快放她们出来。
哪知话说完,他抬头,却看见古县令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
“王红雷,你还真当我是傻子不成,人家可早就将事情经过说了给本官听。你那岳父岳母实在是可恶之极,为了一已之私欲,竟然联合媒婆要将人家女儿往火坑里推,你大家公只打断你岳父双腿,那已是客气。
你大家婆说了,当时念在是兄弟的情份上,才未来报官。王红雷,这坑蒙拐骗要受何等罪,你心里应该清楚吧,明明是你大家公大家婆一家大量饶了你岳父岳母,却被你如此是非颠倒。
红雷啊,我倒有些怀疑,平日里你对我表忠心时所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又或者没一句是真的。我本还想着万一能升职时,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也向上峰推荐,带你一起过去,继续重用。
现在看来啊,我得好好再考虑考虑喽。”古县令的语气和眼神都满含鄙视。
王红雷这下子真是一脚踢倒石头上了,本想倒打一耙,结果倒好,大好的前程弄不好都会没了。
双腿一软,对着古县令跪拜了下去,“大人,属下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绝无半句虚言啊。至于岳父受伤那件事,只怪小的听信了岳母的片面之词,未能查明真相,受了蒙蔽,请大人明查。
小的一定会好好去劝岳父岳母,说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让他们放下心中的仇恨。莫再生出是非来。”
看他这卑躬屈膝的样子。古县令心中的恶气稍减了些。
古县令点点头。“嗯,一定要对他们说清楚,省得他们还以为自个儿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红雷啊,上回就和你说过,黄大人与沈大人都十分赏识你那小姨子七朵姑娘,而且沈夫人对七朵姑娘堪比亲生的女儿一样。像这样的人家,你们该巴结着才是,哪儿还有与他们对着干的道理。
所以说你那岳父岳母就是个蠢的。还有你老婆,也不是个精明的,不然,也不会听信你岳母的话真的跑去做那等龌龊之事。
红雷啊,得罪了你大家公大家婆一家,到时只要七朵姑娘在沈大人面前说一句话,就可能会让你的前程受阻,所以啊,你还是赶紧想办法修复修复与他们的关系吧。这可是念你跟在我后面多年的情份上,我善意的一句提醒。听与不听,在于你自己了。”
然后他挥挥手。示意王红雷下去。
“多谢大人的金玉良言,属下会铭记一辈子的,小的会按大人的金玉之言去办,小的先告退了。”王红雷郑重的对着古县令磕了个响头。
这个响头是出自真心的。
古县令这一番话可谓是一言点醒梦中人,以前在他的心目前中,谭德金一家是不足一提的小人物,根本未放在眼中。
王红雷只记得谭德金是谭大梅的大家公,却忘了沈家与谭德金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要说等到沈怀仁入仕,就算他现在还未入仕,凭着他在朝中多年的关系,要想治王红雷这样一个小捕头,那还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王红雷想得胆颤心惊,同时也庆幸,庆幸谭德金一家人算得是良善之辈,否则自己早就遭了殃。
念及此,他特别恨谭德银夫妇,要不是因为他们,大梅又怎会得罪谭德金一家。
王红雷黑着面去了关押杨氏和谭大梅的地方。
看守牢房的一个衙役认识谭大梅,王红雷曾邀请他去家中吃过饭,所以对谭大梅还算照顾,特意请了婆子过来,为谭大梅与杨氏的伤处涂了药膏。
本来受刑之后的犯人关押在牢中,是无药为他们治疗的。
杨氏与谭大梅因着王红雷的关系,受到了优待,伤口上上了药,感觉好了些,两人也苏醒了过来。
醒过来不久,见到王红雷出现在牢房外面。
“红雷。”谭大梅扁着嘴,十分委屈的喊。
王红雷没有理会她,只是让身后的衙役开了牢门,然后走了进去。
见到他来,杨氏与谭大梅二人的面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一点儿喜色,想着求他再去向县令求求情,趁早将她们放出去,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母女二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王红雷,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什么惊喜的消息。
等衙役们离开,这儿只剩下谭大梅与杨氏二人时,王红雷心中的怒火终于喷发了。
他上前一把拽了谭大梅的头发,狠狠煽了两个大耳光子,怒骂,“谭大梅,你这贱人,老子平日里对你说的话,你都做了耳旁风是不是?让你不要去惹大家公一家子,你为何不听,为何偏偏要去惹他们,还被人给抓了个现形。
贱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要是想死,老子现在就成全你,掐死你这贱人,省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东西。”
口中恶毒的骂着,越骂这心里的火气就越大,一个忍不住,松了谭大梅的头发,改去掐她的脖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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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决定
谭大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见到王红雷来,还以为他是心疼自己,来想办法救自己呢,谁知他来的目的竟然是这。
“救命……”谭大梅身上有伤,无法用力的挣扎,只能用手去推王红雷,从嗓子眼里挤出救命两字,眼珠子向上翻起。
眼底深处是无边的恐惧。
杨氏也被吓懵了,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女婿怎会打女儿呢?
“红雷,你疯了啊,快放手啊。”杨氏匍匐着过来,想去拉开王红雷。
王红雷听到杨氏的声音,心中的怒意从谭大梅身上转移到杨氏身上。
他松开谭大梅,狠狠的将她搡倒在地。
然后他指着杨氏骂,“都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引起的,你说说你,整日的除了想点子算计害人,你还有什么本事。”
实在是怒极,否则他不会当面辱骂杨氏。
自从与谭大梅成亲后,无论是对谭大梅,还是谭德银夫妇,包括谭大梅的兄弟和妹妹,他都极尽可能的谦让温和,表现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对谭德银的夫妇差不多是有求必应。
之所以这样,只因与谭大梅成亲时,他刚去衙门当差没多久,每月的例钱还不够家里吃饭,要靠谭德银时不时的接济。
而谭德银认为王红雷在衙门做事,迟早有一日会出人头地混出个模样来,再说了,自己做这一行的。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来。家里有人在衙门。到时也好帮衬着。
所以,谭德银也竭尽可能的帮着王红雷和谭大梅,常接济些私藏下来的银子。
自己的日子还要靠谭家人,王红雷当然表现得孙子一些,不然,可就断了财路。
故先前谭大梅不愿意去康家挑拔生事时,杨氏提出让她还银子一事来,指得就是这。
这些年。谭德银贴补给王红雷的银子可不少,算下来,最少也有几十两。
也就这两年,王红雷的收入开始有了起色,手头阔绰了起来,谭德银贴补的少了。
可现在,就因杨氏的所为,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大好前程,王红雷怒了。
想这些年,为了能得到古县令的赏识得到提拔。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有今天的机会。机会来之不易,他自然格外珍惜,不容有失。
杨氏被王红雷骂得老脸通红,胸口有浊气堵在里面出不来,呼吸不畅。
“王红雷,你……你很好,竟然连老娘也敢骂……你……”杨氏哆嗦着手指点向王红雷。
王红雷阴森森的看着杨氏,看着她心里发毛,担心他也会像掐谭大梅一样掐她。
“若我的前程因你们而受到了影响,我会让你们好看的。”王红雷丢下这句话,阴郁着脸离开了牢房。
临离开前,连看都没看一眼谭大梅。
“呜呜……”谭大梅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累了,她也骂起了杨氏来,“都是你,都是你,我说不能做这缺德事,你偏逼着我去做,现在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吧。你不是我娘,你是恶魔,你是恶魔。”
杨氏被骂得一句话说不出口,又羞又怒又恨,气急攻心之下,一口痰堵在喉咙里,气出不来,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王红雷出了衙门,本想明日去趟谭家庄,向谭德银夫妇再赔个不是,尽量缓和一下关系,可细致想想,为了表现诚意,还是早些去才好。
于是他从衙门里使唤出一辆马车,然后去买了果子和点心,匆匆赶往谭家庄。
夜幕笼罩下的谭家庄十分安静宁和,王红雷让马车停在了谭家大院门口。
他先去了谭家大院找谭德银。
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辰,忽然见到他来,谭德银一家都惊了下。
“红雷,怎么这时辰过来了,你家婆人呢?”谭德银问。
杨氏临离家时说了声,可能会在谭大梅家住一晚,明日再回来。
所以,杨氏一直未归家,他也不着急。
只是在看到王红雷时,还以为他是特意送杨氏回来的,故有此一问。
“哦,家婆今晚不回来了。”王红雷淡淡的应了声。
三郎与三桃五杏他们也都与王红雷打了招呼。
“姐夫,还没吃饭吧,一起坐下来吃吧。”三郎热情的招呼。
“你们先吃吧,我不饿。”王红雷摆摆手,然后对谭德银道,“家公,您出来下,我与您说件事儿。”
谭德银不由心一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他不敢耽搁,忙放下碗筷,带着王红雷去了自己的屋子。
二人进了屋,谭德银将门掩上,满面的凝重问王红雷,“红雷,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王红雷长叹一口气,知道徐氏并未将杨氏和谭大梅的事情说出来。
“家公,家婆和大梅都出事了,如今都关在县衙的大牢里呢。”王红雷道。
“啊,什么?红雷,快告诉我,这到底是出了何事,她们二人怎会被关进大牢里?”谭德银急的一把拽了王红雷的胳膊问。
“家公,你别急,听我说。”王红雷做了个稍安勿燥的手势,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下。
“好你个徐氏,可真是够毒的啊,竟然见死不救,贱人!”谭德银恨恨的拍着桌子怒。
王红雷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谭德银,“家公,你也别骂大家婆了,这事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轻易原谅家婆的。家婆今日这事做得的确是太过份了,就算你们恨大家公他们,也不该将这气撒在二霞身上。”
他又将古县令的那套说辞说了给谭德银听,然后分析,“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恨。可就算是报仇。也得等自己的力量强大了。到时再报也不迟啊。要是七朵在沈大人面前多说几次我的坏话,那我的前程可就算是完了。
若我的前程完了,就不能再照应家公你了,对你们应该也是个损失,所以,我们现在要赶紧修复与大家公的关系,千万不能闹僵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谭德银沉默了半晌。在认真想着王红雷的话。
细致想着,不得不承认也有些道理,再接着斗下去,眼下吃亏的还是自己一家人。
“只是出了这些事,想要修复关系,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谭德银皱眉。
“是不容易,但我们总要去做,家公,你和我一起去趟大家公赔个罪。还有,让三桃她们将东西收拾一下。今晚就搬去县里吧,省得天天和大家公他们呆在一处。你们看着人家又眼红。”王红雷说。
“成,就按你说的办,反正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我去对他们说一声。”谭德银点头同意王红雷的决定。
杨氏要被关十天,她要是长时间不回来,定会让人怀疑,搬去县里,不用担心这事了。
谭德银推门出去,对三桃他们说了今晚搬家一事。
“爹,真的现在就搬啊?”三桃忙问,眼睛里有亮光在闪烁。
谭德银点头肯定。
三桃高兴的一推碗筷,立马拉了五杏,“五杏,走,搬东西去。”
“等会儿,我还没吃完呢。”五杏不愿意放筷子。
“还吃什么呀。”三桃硬将五杏给拉走了,她的心早就飞去了县里,巴不得早一刻能搬去县里。
三郎则有些惊讶的看看谭德银,又看看王红雷,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会这样急着搬家。
“爹,姐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三郎问。
“哪儿有什么事,你赶紧去收拾,我和你姐夫出去一下,很快回来。”谭德银挥挥手。
三郎见此,只得作罢。
谭德银与王红雷出了院子,然后从马车上拿了果子和点心,二人一前一后去了七朵家。
七朵一家人还未吃晚饭,饭早已做好在锅里,只是谁也没心情吃。
徐氏也刚回来没多会儿,将县城里发生的事情说了,虽然杨氏母女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但是七朵他们依然忿意难平,真是欺人太甚。
想想,今日还真是巧,正好徐氏与郑婉如在康夫人家,不然,杨氏母女不但能逃脱律法的制裁,还极有可能将这等污言秽语向其他人散播,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真是该死,我去找谭德银算账去,这事定是他出的主意,让杨华凤去办的。”谭德金气得砸了一个杯子。
七朵点头,“爹,娘,咱们先去找爷奶,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二叔二娘这般缺德,该请家法出来伺候。”
虽然杨氏与谭大梅在衙门受到了惩罚,但还是觉着憋得慌,那一家子太恶毒了,简直就是畜生的行径。
二霞一旁黯然伤心,自己一直小心谨慎,从来没得罪过谁,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害自己呢?
沉默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爹,娘,你们莫生气了,还是先吃饭吧。爷奶此外也正在吃饭,有话吃完饭后再去说吧,好不好?”
七朵赞同,“对,先吃饭吧,不管怎样,咱们饭还是要吃的。明日康家还要送彩礼过来呢,咱们可得精神十足的去招呼呢。
桂荣姨说的对,既然有人看不得咱们好,那们就要做到最好,让他们去眼红妒忌,气死他们才好呢。”
听她这样一说,大家阴霾着的心情好了不少,徐氏吩咐开饭。
饭菜还未上桌,就听到敲门声。
开了门,谭德金见是王红雷与谭德银,火噌的一下就起了。(未完待续。。)
第229章:谭德银的埋怨
谭德金不等谭德银他们开口说话,就挥起了拳头,砸向谭德银的面部。
谭德银哪儿料到他来这一招,一个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踉跄,身子向后仰去。
在他身后的王红雷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并拉了他往后退一步,高声对谭德金道,“大家公,莫生气,有话好好说。”
站稳身子,谭德银只觉得整个左脸像被火烧了一样的痛,左眼也有些发花。
该死的谭德金!
要不是被王红雷按着,他可能也冲上前去还手了。
不过,就算他还手,也不是身强体壮的谭德金对手。
“老大,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就打人啊,也太过份了吧。”不能还手,但不阻止谭德银生气的埋怨。
只是说了两句话,脸上的伤被牵扯,痛得直呲牙。
谭德金冷笑,“我过份?谭德银,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如果忘了,我再打断你两条狗腿,让你好好记着。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走,我们去找爹娘评评理,看你们做的是什么缺德事儿。”
说着就要去拉谭德银,王红雷忙在一旁打圆场,“大家公,有话好好说,我们院子里说吧。我们上门来,就是特意给您和大家婆赔不是的。再说了,我家婆做的事儿,我家公也是刚刚才晓得的,他要是先知道,肯定不会让家婆出门,就没后面那些事儿了。”
口中说着话,手中的点心就递了过去。
“我们担不起。”谭德银看也不看那些礼物。用手搡去一旁。
王红雷的面色一讪。眸子里划过恼意。恨谭德金不给他面子。
只是此刻谭德金正在气头上,哪儿还会给他们好脸色。
院门口的动静惊动了七朵与徐氏她们,都赶了过来。
见是谭德银与王红雷,七朵、徐氏和六桔三人的脸也沉了下来。
“大家婆。”王红雷强笑着与徐氏打招呼。
“别叫得那般亲,我没那福气担这称呼。”徐氏冷冷的应,然后对谭德金道,“德金,他们来了正好。我们就一起去爹娘那儿说说吧。”
谭德金点头赞同,出门拉着谭德银往谭家大院那边拽。
王红雷忙跟了上去,双唇紧紧的抿着,本以为谭德金很好哄的,说几句好话,态度卑微些,这事就算过去了。
谁知结果会是这样!
徐氏让六桔与七朵关好院门,她跟在后面去了谭家大院。
谭老爷子他们刚放下碗筷,正在说王红雷来谭家的事儿。
方才王红雷匆匆去了谭德银家,而后又与谭德银匆匆出了院子。都未来正房说句话,赵氏十分不满。
不懂事的死东西。她在心里暗骂一句王红雷。
而谭老爷子则在猜测王红雷来谭家所为何事。
但因为分了家,而谭德银他们也没说什么,谭老爷子也不好去打听。
吴氏好奇,悄悄让小八梨去东厢看了看。
片刻功夫,小八梨就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七郎。
吴氏就笑着问七郎,“七郎,你大姐夫来做什么呀?”
七郎答,“大姐夫要带我们去县里住。”
“去县里住?什么意思?”赵氏眼神一凛,立马追问,这好好的怎么去县里?
去县里住哪儿?
七郎被赵氏这凶样吓得一跳,下意识往谭老爷子身旁躲了躲,瞪着大眼睛摇头,“我不知道。”
“好了,七郎这样小,他哪儿知道什么,去将三郎喊过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谭老爷子将七郎搂进怀里,狠狠瞪了眼赵氏。
赵氏回瞪一眼谭老爷子,让二郎去喊三郎。
只是二郎还未出屋子,就叫谭德金气呼呼的拽着谭德银走了过来,身后紧跟着的是垂头丧气的王红雷。
他愣了愣,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二郎立马转身退了回来,对谭老爷子道,“爷爷,大伯拉着二伯过来了。”
谭老爷子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说话间,谭德金已经拉着谭德银进了屋子。
“爹娘,你们来给评评理。”谭德银将谭德银狠狠的往众人面前一推,咬着牙道。
“老大,有话慢慢说,别着急。”谭老爷子沉声应。
谭德金轻轻点头。
谭老爷子看了看众人,吩咐,“老三留下,老三媳妇你带着孩子们先下去吧。”
吴氏见这阵仗,就知有大八卦可以听,本想津津有味的听着,谁知被赶了出去。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逆,带着二郎四枣他们出了屋子。
王红雷主动跑去关门,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姐夫,怎么了?”三郎正好到了门外,忙问。
“没事,你先回去。”王红雷摆摆手,将门合上,三郎被关在了门外。
屋内只有谭老爷子夫妇、谭德财、谭德银、谭德金夫妇、七朵和王红雷几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谭老爷子再次沉声问谭德金。
谭德金憋着一口闷气,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什么?你们……”听完经过,谭老爷子拍桌而起,指向谭德银与王红雷二人的手指在颤抖。
这正为二霞能嫁这样好的人家而高兴呢,怎么也不会想到杨氏会特意跑去县里说二霞的坏话。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丢的可不光是杨氏和谭德银的面子,自己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啊。
还有,那康家要真因这事而取消定亲,到时二霞该怎么办?
这可是活活的要逼死二霞啊!
越想越怒,谭老爷子冲谭德银吼,“谭德银。你给老子跪下。畜生!”
王红雷毕竟是外孙女婿。隔得太多。
而谭大梅犯了错,只能说是谭德银没教好,不好去责怪王红雷。
“爹,那些话又不是我说的,您让我跪什么?”谭德银不服气的说。
其实在心里已经将杨氏给骂烂了,蠢得像猪一样的女人,一点儿也小事也办不好。这下子好了吧,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遭瘟的死婆娘。
今日之事,主意是他出的,让杨氏去实施的。
结果杨氏为他受了罪。
“混账,不管这事你有没有份,杨氏是你婆娘,她做出这等丑事,你这做丈夫的难辞其咎,是你平日里没有好好管教,才让她犯下如此大错。跪下!”谭老爷子将桌子拍得呯呯响。
王红雷轻轻拐了下谭德银。
谭德银牙狠狠一咬,双腿一弯。软软的跪了下去,心里有多么的不甘心。只有他自己清楚。
王红雷眼睛一转,也跟着跪了,不过,他跪得是谭德金。
他面色诚恳的对谭德金说,“大家公,我从县里赶过来,就是特意来给您和大家婆赔礼道歉的。大梅是一时糊涂,怨我平日里没约束好,大家公,您放心,等她从那里出来,我一定会严加看管,不再让她犯错。大家公,我们都是一家人啊,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您就原谅她们这一回吧。“
谭德银当着女婿的面被勒令跪着,老脸有些挂不住。
见王红雷也陪着一起跪了下来,这心里好受了不少,对这个女婿的满意度又增加几分。
谭德银揉了下眼睛,长叹一口气,“爹,都怨我没管好华凤,上回我被老大打断了双腿,华凤见我天天躺在床上受罪,她也是一时冲动,才会犯了错。
不过,就算华凤也天大的错处,大嫂也不该将她和大梅送进衙门,这事要是传了出去,爹娘您二老的面上也没什么光彩啊。有什么事儿,我们回家来关上门,一家人一起解决啊。”
王红雷暗暗抚额,这到底是道歉,还是埋怨。
徐氏立马就怒了,“怎么,听你的意思,今儿还是我错了。我是不是该请杨氏和谭大梅吃顿饭,谢谢她们去陷害二霞,是不是?
再说了,杨氏和谭大梅做的丑事,又与爹娘何干,你的意思难道还是爹娘指使她们干的不成?”
该死的谭德银,都这时候了,不悔过反而还来挑拔离间,挨千万的。
赵氏立马骂谭德银,“老二,你说的是什么屁话,杨华凤做的丑事,不要往我们身上扯。她要是晓得丑,就不会去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儿,就该送去衙门治罪,打死了才好,丢人现眼的死东西。
老二,等她放出来,将她休了回杨家去,省得以后再做怪。”
“老家婆,家婆她现在也很后悔,当时也就是一时冲动才犯了错。”王红雷忙解释。
谭德金上前一把封了谭德银的衣领,眸子里全是灼热的怒意,咬着牙道,“谭德银,你能不能说几句人话啊。
你自己说说,你们背地里做了多少坏事,我原谅了你们多少次,可结果呢,你们一转背又继续想点子害人。
我真想将你们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这样黑这样毒,你们做的事儿根本就不是人做的,太欺负人了。
你们夫妻要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恨,尽管冲着我和德金来就是,为何去害二霞,二霞哪儿对不住你们?
想当初,你们夫妻做了那样的丑事,我也只是恨你们怨你们,可对你们的孩子还一如既往,就连一句狠话都未说过,依然将他们当成我的侄儿侄女来待。”
怒极之下,忍不住要挥拳。
王红雷忙拉住,“大家公,手下留情,今日之事与大家公无关。”
谭老爷子也道,“老大,先放开那畜生。”等谭德金松开后,他又道,“老二,老大说得很对,不管你们兄弟二人之间有什么有怨恨,都不该往孩子们身上撒。老大要是像你们那样小鸡肚肠,上回还能让三郎帮着卖藕,呸,这要换作是你们夫妻,恐怕早就孩子们给坑死了。
老二啊,做人做事不可太缺德,否则上天是会有报应的……”
三郎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十分不安的看着正房,很想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一扭头之际,见到七朵与六桔二人进了院子,他忙小跑着过去。
“七妹,到底出了何事?”三郎双唇紧抿,眉头深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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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目的
七朵在家里等着有些着急,担心老爹老娘会吃亏,就拉了六桔一起过来瞧。
见三郎的模样,就知他不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哼,三哥你还好意思问呢,还不都是……”六桔瞪了眼三郎,快言快语就要说出实情来。
七朵忙拉了她一下。
既然谭老爷子关了门,那就是不想将事情传出来。
吴氏正从西厢那边过来了,应该是想来打听一些什么。
“三哥,出来说吧。”七朵挥了挥小手,向院外走去。
吴氏走了过来,拦了七朵,“七朵呀,你爹好好的怎么又与你二叔吵起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三娘,没什么事儿。”七朵轻笑了一声。
然后绕过吴氏,与三郎出了院子。
离了谭家大院远一些,寻了个比较空旷的地方,三人站定。
“七妹,有什么事儿赶紧告诉我,急死我了。”三郎忙催。
“三哥,你可知二娘今日去县里做什么?”七朵问三郎。
三郎摇摇头,“不知道,就说去看看我大姐和天赐,难道是我娘出了什么事儿?”
他紧张起来。
七朵长叹一口气,将事情告诉了他。
三郎听完后一下子傻了。
娘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看着七朵与六桔,他忽然觉得无颜以对。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愧对七朵一家人,而非杨氏所受的罪。
“六妹,七妹。我……我知道说对不起已无用。可我……除了对不起。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爹娘欠你们一家真的太多了,我……六妹七妹,你们骂我吧,来,骂我……”三郎面红耳赤,十分羞愧尴尬。
想着平日里七朵一家人对他像自家人一样,请他吃请他喝,提供机会让他赚钱。从没拿他当外人。
大伯大娘别说害他了,就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平日里温言温语,像对自家孩子一样待着自己。
与大伯大娘相比,自家爹娘真的不是人。
七朵与六桔不禁想笑。
“三哥,二叔二娘做的事,与你无关,我们为何要骂你。”七朵正色道,“三哥,我会将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三哥你明事理,胸怀坦荡磊落。说句不中听的,这一点,二叔二娘真的不如三哥你。”
三郎苦涩的一笑。
自家爹娘行事的确不够光明磊落,自己这做儿子的都为他们羞愧。
七朵续道,“三哥,这些日子二叔二娘对我们家做了哪些事儿,你心里应该也清楚。我爹娘总想着大家是一家人,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一直隐忍,就是因为我们都姓谭,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像上次林家那件事,我爹娘要是去报了官,二叔恐怕就是断腿那样简单吧。唉,只可惜,不管我爹娘如何退让,二叔二娘总是步步相逼。
三哥,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想想,这次二娘跑去往我大姐身上泼脏水,那么下回等到三桃姐五杏姐定亲时,我们也可以效仿啊,我们难道就没长嘴吗?到时看你们怎么办?
可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呢,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真的不希望看到我们两家变成相见时眼红的仇人。三哥,这些话本该对二叔说的,只是我知道对他说了无用,想想还是对你说比较合适,还请三哥带句话给二叔二娘,坏事谁都会做,别将其他人都当孬子。”
三郎郑重的点头,“七妹,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七朵点点头,“三哥,我还是那句话,二叔二娘做的错事与你无关,所以豆芽生意只要你愿意,可以继续的。”
“嗯,多谢七妹的宽宏大度。”三郎对着七朵认真的鞠了个躬。
七朵摆摆手,与六桔牵着手回大院。
只是走出几步后,她又跑回去,对着三郎低声说了两句什么。
三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相信。
七朵笑了笑,转身跑向六桔。
“朵,你可真是好心肠,还那样好言好语的与三哥说话。”六桔撇嘴。
可是满腹的怨气呢,依她的脾气,不能去骂谭德银,真想逮着三桃他们几个狠狠骂一顿,好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谁知遇上三郎,她还没出言就被七朵给拦下了。
而七朵不但不骂三郎,反而还好声好气的与他说了那些话,真是看不明白她。
“二姐,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与二叔家的怨恨已经够深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三哥是个明事理的,既然能争取做朋友,何必非要为敌人呢,朋友总比敌人好吧。”七朵在六桔耳旁低声解释着。
没错,依着谭德银夫妇的为人,对他们的子女也该不理睬,甚至为了报复,还可以对他们恶言相向,背后捅刀子也不为过。
修复关系难,但想交恶的话,却容易的很,如此一来,谭德银一家人都变成了自家的仇人,这对自己家有何处?
一丁点儿好处也没有,反而将敌人变多了,更加防不胜防,起码目前为止,还只有谭德银夫妇与谭大梅掺和进来,三桃五杏平日里虽不怎么与自家三姐妹说话,但倒也没在背地里捣鬼,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七朵才会对三郎推心置腹,让他明白,不管是上回打断谭德银双腿,还是此次送杨氏进大牢,自己家这边都是迫不得而已而为之。
不想因为谭德银夫妇的缘故,而疏远与他之间的关系。
三郎是个头脑灵活的人,与他为敌,并不是一件聪明的事。更不是一件好事。
同时也提醒一下。三郎你们家也有孩子。也要成家立室啊,难道就不怕我们家同样反击你们吗?
当然,因为三郎是个能辩是非的人,七朵才会对他说这些,要是像三桃那样的清傲的性格,她定不会浪费口舌。
六桔听七朵这样一解释,转着大眼睛认真想着。
然后点点头,嗯。好像是这道理。
等她们姐妹到了正房门口时,正房的木门被打开,谭德金夫妇当先走了出来。
“爹,娘,怎么样了?”六桔低声问。
“回家再说吧。”徐氏轻声道。
七朵与六桔点头,二人分别挽了徐氏的左右胳膊,往院门口走去。
二霞见四人回来,微松了口气。
“爹娘,饿了吧,我去热菜。”二霞温声说。
徐氏轻轻颔首。“嗳,去吧。”
六桔主动应。“娘,我去帮大姐。”
徐氏微笑着点头。
七朵也随着六桔一起,去帮二霞,这一会儿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饭菜早就做好了,只是此刻变得冰凉,重新涮锅生火,很快菜香溢了出来。
姐妹三人一起忙活,很快饭菜就端上了桌,一家人围桌而坐。
“你二叔和王红雷都写了保证书,保证下回不再设计陷害我们一家人,同时你二叔他们今晚就搬去县城里,省得到时村里人问起你二娘,家里人不好答怎么回事。
而等到你二娘从大牢里放出来后,再回家受家法处罚,否则就要被休弃,这是你奶主动提出来的。
还有,你爷也让大家对这事都封口,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你二娘名声不好听,但对霞也不好看,到时林家韩家那些破事也给揪出来。前院只有你爷奶、二叔三叔,还有王红雷知道这事,其他人都不知,你们几个也莫要去对其他人说了。”不等七朵她们出声问,谭德金主动将最后处理的结果说了。
在乡下,不比那些大户人家,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有时家里忙,一家人的交流多数是在饭桌上完成的。
“哼,保证书要是有用,还要衙门做什么?”七朵冷哼一声。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还是靠个人的自律。
杨氏此次受了刑,出来后不外乎两种结果,一种是幡然悔悟,不再做那些龌龊之事。
另外一种则是更恨七朵一家子,被关进大牢,她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反而认为是徐氏太过铁石心肠,所以她才会受苦受罪,出来后,她要变本加厉的报复。
这两种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有很多几进宫的犯人,他们不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重操旧业后又进去的吗?
所以惩罚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最终目的。
最终目的,是希望杨氏与谭德银能醒悟,能走回正途。
徐氏眸子一沉道,“如果他们还死不悔改的话,那我们就只能以牙还牙了,他们也有儿女。虽然我们不想这样做,但他们如果做得太绝,那我们也顾不了那样多了。”
七朵点头赞同,“娘,我与您想法一样,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回,他们再在背后使坏,我们就依葫芦画瓢反击过去。这些话之前我也对三哥说了,希望他将话带给二叔。”
“你告诉三郎了?”谭德金问。
“嗯,是三哥主动问起,我就说了。与其让二叔对三哥胡编乱造,还不如我们对他说实话,孰是孰非相信他会去判断的。”七朵说。
谭德金与徐氏点点头,“成了,吃饭吧,早点儿睡,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忙呢。”
七朵三姐妹点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谭家大院东厢那边,王红雷帮着拿包袱去马车上。
而三郎喊了谭德银去了屋子里,掩上房门。
“爹,我有话要说。”三郎正色道。
“有话去了县里再说。”谭德银皱眉。
“不,我现在就要说。”三郎微抬了下巴,神情有些倔。
谭德银只得在凳子上坐下,点点下巴,“说吧。”
三郎在他对面坐下,咽了下唾沫,这才正色道,“爹,求您看在我们兄妹五人的份上,您和娘往后莫要再做那些事了好不好?大伯一家对我们其实真的不薄,咱们不能这样对他们,做人做事要有良心,愧对了良心,会有报应的。”
谭德银眸子一凛。怒,“三郎,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你听谁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与你娘做事不用你来教,不孝的逆子。”
“爹,我说这些话可能是不孝,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您与娘这样对大伯大娘一家,难道就不怕他们反过来也这样对我们吗?他们厚道,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反击,等到将来三桃五杏定亲时,他们也去使坏,那你们该怎么办?”三郎反问。
“他们敢!”谭德银狠戾的拍了下桌子。
三郎嘴角扯了扯,有些嘲讽的笑,“爹,大伯大娘那是心地善良,可不是孬子,看着吧,如果你们再有下回,看他们敢不敢这样做,只怕到那时,咱们家后悔都来不及呢。
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真的希望您和娘都能好好的,我现在也在想法子赚钱,会尽一切努力让您和娘过上好日子。我不想咱们家与大伯家反目成仇,更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啊。爹,就算是为了我们吧,您和娘别再做针对大伯一家了,好不好?”
谭德银脸上的肌肉动了动。
“爹,您可知,咱们家有一个秘密,大伯他们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未说出来过。”三郎忽然又道。(未完待续。。)
第231章:不安
三郎的话让谭德银心突突跳了起来。
只因他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有此反应。
“什么秘密?”他赶紧追问。
“咱们家在县城里有处大宅子。”三郎答。
之前七朵又跑回来,对他说了这件事,其实他是不相信的。
家里怎么可能会有县城里有宅子?
那可不是一点儿银子就能买成的,不过,对于七朵的人品,他十分相信,无凭无据的话,她不会随口说的。
可要让他完全相信这事,又觉得不太可能。
所以,现在的他也是将信将疑的。
“那丫头是怎么知道的?”谭德银霍的站了起来,一把拽了三郎的胳膊问,面露惊惶之色。
那处宅子可是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才买得的,万一被老头子他们晓得了,那这些的心血岂不是打了水漂。
这句话是间接承认了七朵所说是事实。
三郎面现失望之色,他真的希望七朵所说的不是真的。
“爹,我们家哪儿来这些银子买宅子?”这是三郎最怀疑的地方。
谭德银帮人算命,看风水做法事,是能挣些钱,但就算全部藏了私,想要在县里买座大宅子,却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可现在却真的成了事实,除了怀疑,他还隐隐有着不安,担心这钱财来路不正。
如果钱财真的来路不正,一旦被查出来,那可是……要命的事啊!
三郎想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谭德银回神过来。狠狠瞪了眼三郎。斥,“我们家哪儿有银子买宅子,你别听七丫头胡说八道的,那丫头没一句话是真的。”
但心里却已经是翻江倒海,不知道七朵他们是从何处知道这事,他可一直瞒得很严实啊,家里的孩子们都不知道呢?
对七朵一家,他重新审视了起来。
“爹。就因为七妹不说假话,所以我才信她。好,我不追究这些银子是从何而来,只想告诉您的是,七妹他们早就知道这件大事儿,却一直未告诉爷奶,否则,不但那宅子成了谭家共有的财产,爹您恐怕也难逃重罚。
爹,大伯一家如此善待我们。我们是不是该投桃报李,别再做那些事儿了好不好。就当是我们几人积福吧。”三郎再次恳求。
谭德银想到王红雷那番话,加上又有宅子这事,就算想与谭德金一家对着干,眼下也不敢啊,这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呢,万一要是捅到老头子那边,要就惨了。
他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三郎的肩膀,认真的点头,“三郎,放心吧,你的话爹都记在心里,往后不会了。走,将东西搬上马车,快走吧,时辰不早了。”
三郎微松一口气,但却摇摇头,“爹,我就不跟着过去了,再过几天,我和四叔要去宜城府了,这两天我想去卖豆芽再挣些钱。去了县里,来回跑不方便,等我从宜城府那边回来后,我去县里找你们。”
谭德银想想也有道理,“成,那你一人待在这儿小心些。对了,如果宜城府那边有什么消息,要记得第一时间给爹递个话儿,知不知道。”
最后一句话是压着嗓子说的。
三郎点头称是。
父子二人出去,东西搬得差不多了。
因县里那边差不多什么都有,只是带一些平日里的换洗衣裳和值钱的东西。
幸好衙门这马车够大,不然哪儿装得下这些人。
三郎目送着马车渐渐行远,一人呆立在原地,半天未动身子。
不过,他天生是乐观的性格,也只是惆怅了一夜,第二天睁开眼睛醒来,他的面上又带了浅浅的笑容。
当他穿好衣服出去洗漱时,只见谭老爷子与赵氏二人穿戴一新,笑容满面的准备出门。
“爷奶,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呢?”三郎笑眯眯的问。
“三郎,你怎么没去县里?”谭老爷子问。
对三郎这个孙子,谭老爷子一向喜欢,并未因谭德银夫妇的事而冷落于他。
“过几天要去宜城府,住在这儿走时方便一些。”三郎笑着解释。
谭老爷子点点头,“那倒也是,这几天你一人就别做饭了,来我们这边吃。我告诉你三娘,让多煮两碗饭。”
“嗳,还是爷爷好。”三郎爽快的应了。
“臭小子。”谭老爷子笑着用食指点了点三郎,“快去忙吧,我和你奶去大伯家,今儿康家送彩礼过来。”
看着谭老爷子与赵氏向院外走去的背影,三郎面上的表情有些凝滞。
要不是因杨氏昨日做出那等丑事,今日他也定要去七朵家帮忙。
可现在,他真的不好意思去七朵家露脸了,没那个脸啊。
无声的叹息着,然后垂头去洗漱。
“哟,你们听,有喜鹊的叫声。”徐氏站在院子里,指着院中的大槐树,笑盈盈的对丈夫和女儿们说。
院子里的确有鸟的叫声,但是不是喜鹊,七朵不知。
不过,今天也算是个大喜的日子,七朵与六桔立马笑着附合,“没错,没错,真的是喜鹊叫呢,它们也知道咱们家今儿有喜事。”
还未到卯初,七朵一家就起来洒扫庭院,杀鸡买鱼买肉,生火做饭。
郑婉如特意让李嫂过来帮忙,因康家送彩礼来的人,七朵家要备席款待。
除了康家人外,族长和谭家人肯定要请的,再加上郑婉如,最少要摆两桌。
此刻,院子里早就被打扫了干干净,摆了两张四方桌子,上面各摆了六盆果子、蜜饯和点心,准备等会儿用来招待康家的来客。
厨房里的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
见到谭老爷子与赵氏。徐氏与谭德金上前迎了。
“可都准备妥当了?”赵氏十分难得的先开口问。
“嗳。都妥了。”徐氏笑着应。
赵氏点点头。
谭老爷子与赵氏坐到桌旁。七朵与六桔端上热茶,二霞只是躲在厨房里,不好意思出来。
谭德财夫妇也带了二郎、四郎、四枣和八梨过来。
自从上回偷东西被罚之后,这还是四郎第一回来七朵家。
他本来是不好意思过来的,是被吴氏硬拉来的,她可不想儿子一辈子缩在家里。
不过,临出门前,谭德财对四郎郑重的吩咐了几句。让他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好好做人,往后说不定还有出头之日。
七朵听四枣说三郎未去县城,现下一人在前院,忙跑去将他喊了过来。
“七妹,我……真的无脸面对大伯大娘他们。”三郎垂头低语。
“傻三哥,昨天就对你说了,错不在你,走吧,少了你。到时人家问起,我们如何和人家说。走吧。康家人快过来了。”七朵嗔。
三郎想了想,牙一咬,仰着面道,“好吧,那我就厚着脸皮去。”
七朵笑。
半个时辰后,四辆马车驶进了谭家庄,后面还有一辆牛车,上面装着六只竹笼,其中有两只竹笼里面是两只头戴大红花的黑猪。其它四只竹笼里是活鸡活鸭。
在七朵家停下,郑婉如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
谭德金见到,立马亲手点燃了鞭炮。
在清脆的鞭炮声中,康进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并吩咐让开始往下搬彩礼,足足有八抬。
这只是小定,等到成亲前,还另有彩礼,现在这算是聘礼。
这样厚重的聘礼,一下子让谭家庄哄动了,大家纷纷跑过来瞧,上回黄花的小定,只有四抬,已经让人羡慕得眼红了。
而且除了七朵一家人与郑婉如,所有人都未见过康进,趁此机会过来瞅瞅。
面对众人灼灼的眼神,康进有那种‘丑媳妇第一回见公婆’的感觉,十分紧张忐忑。
特别是在面对谭老爷子与赵氏时,因为他们是老长辈,生怕他们对自己不满意,那可就不妙了。
幸好平日里做生意见的人多,虽然紧张,却未失礼。
谭老爷子见康进相貌堂堂,谈吐斯文有礼,举止得当,十分满意的点头。
赵氏与吴氏则有些酸溜溜,想着这般出色的好男儿为何不是自家女婿呢?
而那些年轻的姑娘家见了康进后,均红了脸,笑嘻嘻的跑去二霞的房间,说些打趣的话儿。
二霞因为是徐氏带过来的,所以村子里很多姑娘都不大待见她,总有些瞧不起的样子。
可现在见二霞要嫁入县城里,她们的态度立马变了,围在二霞的身旁,左一个霞姐,右一声霞姐的唤,声音甜得似要漾出蜜汁来。
二霞憨厚,也不计较大家以前的态度,羞涩的笑着应话。
不出一刻钟,整个谭家庄都传遍了,二霞是真的寻了个好婆家。
婆家不但富有,未婚夫还品貌端正,是谭家庄嫁得最好的姑娘,传这些话的人,个个的语气都有些酸溜溜的,谁不巴望着这样的好事儿落在自己家里。
康进他们吃过午饭后,带上七朵家的回礼,先回了县城。
赵氏准备先离开时,徐氏将她喊过去。
“娘,这是康家给您和爹的礼物,进儿说了,今儿人多事忙,等定亲后,他再和他母亲一起去拜见您和爹。”徐氏指着条桌上六个系着红丝带的的盒子,对赵氏说。
看着那些盒子,赵氏的面上终于开了笑容,“哟,还给我们准备了礼物呢,这康家的确是不错。老大媳妇,你这眼光不错,为二霞找对了人家,往后可要好好待着姑爷。”
这姑爷指的是康进,这会儿就改口了。
“娘,我晓得。”徐氏见赵氏高兴,她也开心。
“明儿杀猪,那猪血到时我过来养,你那手艺不行,可别糟蹋了。还有豆腐我晚上和老三媳妇帮你做出来,你也别操心了。”赵氏又说。
新鲜猪血制成血豆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是火候掌握不好,血豆腐就难以成型,会碎掉,那可就浪费了。
赵氏制出的血豆腐平滑结实,不会一碰就碎,而且口感细腻,水平很高。
先前在院子里说明日杀猪一事时,她可没说这话。
现在看在康家礼物的份上,终于开了口。
特别是做豆腐,更是一件麻烦事儿,有她帮忙,徐氏当然特别高兴,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忙不迭的应了。(未完待续。。)
第232章:贵客临
第二日卯初,七朵一家又是早起,开始用大锅烧热水。
天色还有些暗,院子里挂起了灯笼来,照得亮如白昼,好方便做事。
谭德金已经赶了牛车去隔壁村接屠夫过来杀猪。
要是逢年过节杀猪,得请全村人吃杀猪饭。
但七朵家这是办喜事,实在是太忙,所以这杀猪饭就免了。
不过,虽然不请全村人,但村子里比较重要的,还有走的比较近的,还是准备请过来坐坐,像谭族长,郑婉如,保长是必须要请的,而谭老爷子与谭德财他们,那更是不必说的。
还有谭大马一家平日里帮了不少忙,自然也少不了,像眼下,他老婆则在灶下帮着烧火,大媳妇王氏带着他两个女儿,正在帮着杀鸡杀鸭呢。
除了她们三个,吴氏与四枣也在帮忙,鸡鸭的数量不少,特别是鸭子,那毛想拔干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这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赵氏在一旁指挥,一会儿指着吴氏喊,“老三媳妇,你那鸭头压低些,注意别将血溅出来脏了。”一会儿对王氏说,“他大嫂子,那边盆里两只鸡泡得差不多了,赶紧拿过来拔毛,一会儿那皮给得被烫化了。”
七朵在准备制作白卤的材料,这些鸭子得全部做成卤鸭。
耳畔听着赵氏的呼喝声,唇角情不自禁翘了翘,这样的赵氏其实才像是奶奶啊。
那边二郎、三郎、四郎几个也没闲着,年轻力壮的他们被屠夫看中,正指着他们四处忙着。
很快。猪毛褪掉。挂上了靠着的长木梯。等着屠夫的下一步动作。
而谭德宝则在月亮门那边忙活。
月亮门这边本是用来栓马的,后来谭德金家在后门那边围了一个院子,将马儿放去了那边,这边又空了出来。
明日的定亲宴要在前院办,但前院的厨房不够用,到时很多菜需要从后院端去前院,从月亮这边传菜无疑是最近最方便的。
所以,现在谭德宝就要搭一个台阶出来。
谭大马带着两个儿子在一旁帮衬着。
如此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后。太阳已经升起,明堂堂的照在七朵家小院子的上空,忙碌了一早上的人们也终于坐到了桌前。
真正的杀猪饭是中午吃,早饭就是每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氽肉面。
除了面条以外,还有白面馒头和七朵特制的虾酱,用来蘸馒头吃味道一绝。
“早饭大家将就着吃一点儿,中午咱们再吃好的呀。”七朵笑眯眯的对大家说。
“这已经够好了,还要怎么好。”谭大马老实,立马接话。
其实对于一般人家来说,能吃到肉那就是最好的伙食了。
“中午有红烧排骨。红烧猪蹄,熘肝尖儿。爆炒腰花,干菜肥肠,还有猪血豆腐汤喝,对了,还有鸡杂锅仔呢,嘿嘿。”七朵笑着报起了菜名来。
这些东西明天的宴席上用不上,要是分给大家吧,又不够分,所以干脆就全部做成菜,让大家一起品尝。
“七妹,听你这样一说,我这早饭最好莫吃。”三郎笑着说。
“为什么?”二郎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留着肚子吃午饭啦。”三郎笑眯了眼睛。
“哈哈。”众人都愉悦的笑了起来。
“就你小子嘴馋,快吃饭,吃完了还有很多活儿要忙呢。”赵氏也抿嘴笑了,以前一直总觉得家里少了点儿什么,现在才知道,就是少了这种温馨欢乐的气氛。
众人在说说笑笑之间吃完早饭,又各自忙开了。
请的厨娘也过来了,厨娘姓方,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着蓝底白花的衣裤,衣服平平整整,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看起来十分爽利的一个人。
七朵带着她去看了准备好的食材。
厨房这一块的事儿徐氏就交给了七朵来负责,对吃,家里没人比她精通了。
方厨娘今天差不多要将所有的菜做出来,一部分做成半成口,一部分则直接做熟,到时热下就成。
问清了七朵哪些是来帮忙的人,方厨娘就安排大家去干活,各司其职,有的剁肉,有的捶肉,有的择菜,有的洗菜,有的切菜。
方厨娘自己系上干净的围裙,并用头巾将头发包上,也开始干活。
看着大家井然有序的忙碌着,七朵暗暗颔首,这位方厨娘行事如同她的外型,干净利落。
她唤来六桔,告诉方厨娘,如果缺了什么,尽管告诉六桔就是。
然后七朵去准备做午饭要吃的菜。
厨房门口的大炉上炖着香喷喷的筒子骨汤,到时汤里放些猪血和豆腐,撒些绿色的小葱花,既好看,又好吃,更营养。
有李嫂在一旁帮衬着,七朵很快将中午要吃的菜做了出来,每样菜都分了两份,每桌各摆一份。
又香又酥的糖醋排骨,吃着粘嘴的红烧猪蹄,香辣过瘾的干锅鸡杂,鲜香美味的猪血豆腐汤……大家个个吃得津津有味,恨不得舌头都舔了下去。
个个直呼这菜做得好吃,是他们吃过最美味的饭菜。
七朵与李嫂二人互相看着乐,被人夸,总是令人愉悦的。
午饭后是最忙的了,要炸圆子、红烧肉、炖蹄膀……
七朵家这边厨房不够用了,少不得要去前院。
“大娘,我帮你们去前院炸圆子去。”吴氏主动请缨。
好吧,不是七朵小心眼儿,她真的看见吴氏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三娘,我去前院卤鸭子,圆子和红烧肉都需要方婶掌握火候,还是在一起比较方便。对了,蹄膀在炖着,劳三娘帮着多看看。”七朵否定了吴氏的要求。
吴氏还想说什么时,被赵氏给暗暗掐了把胳膊,然后拉了出去。
“老三媳妇,你给我安生些,要是闹出什么丑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走到无人处,赵氏低声斥吴氏。
“娘,瞧您说的这话,我可是一番好心。”吴氏为自己叫屈。
其实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心里清楚着。
“呸,你那尾巴一翘,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还想瞒我。你不就是想趁机占些小便宜。到时炸得这些圆子,还不够你们娘儿几个给吃了,别给我丢人。”赵氏不屑的骂。
吴氏脸一红,想反驳时,赵氏又道,“告诉,这两天你给我好好帮着老大家将事情办好,要是出了丁点儿差错,让我们老谭家丢了脸,二郎的亲事就休想办了。”
康家送了礼给她,她也不好意思明日让康家人看了笑话。
说到底,是想给康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省得到时康家人不待见她,这样可就亏大了。
像谭老爷子说的那样,她一定要与康家打好关系。
吴氏直撇嘴,不明白赵氏好好的态度怎么就转变了。
不过,想到二郎下个月就要成亲,立马萎了,她知道赵氏的脾气,要真将赵氏给得罪,到时准没好果子吃。
吴氏只好收起那点儿小龌龊心事,打起精神帮着干活。
忽然她眼睛一动,看见迎面而来的六桔,忙拉了她,“六桔,昨天你二叔到底又做了什么丑事?”
昨晚谭德财回家后,她问了半天,他也没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告诉她,谭老爷子下了封口令,谁要是说了,打断两条腿。
可这句话哪儿能阻止她八卦之心,心里像猫抓了一样难受,特别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六桔抬眼看她,笑,“三娘,这您得去问二叔,我一个小孩子哪儿知道。”
然后冲她调皮的眨眨眼睛,然后又去忙了。
“你……小狐狸。”吴氏看着六桔的背影,懊恼的骂。
但也只得作罢。
人多好办事,忙到掌灯时分,明日所要上桌的菜基本上准备好,除了那些炒菜外,这些菜只要上桌前热一下即可。
第二天正日子,徐氏吩咐家里人都穿上新衣服。
康家今天也要来人,除了康家三人外,还有康进的两位婶子和一个位姨母。
他们被徐氏当成了贵客,特意在后院招待着。
康进的婶子与姨母未见过二霞,此次见到,均被惊艳,直呼康夫人好福气,怎么谋到如此出色的媳妇,语气里有红果果的嫉妒。
“呵呵,谁让我命好,有这样一位好妹妹呢。”康夫人也不谦虚,拉了徐氏的胳膊,笑得有些得意。
“你们瞧瞧,看把她美得那样儿,看着真让人眼红。”康进姨母点着康夫人嗔。
“可不是嘛,难怪最近发现她面上的皱纹多了几道,原是笑多了呢。”康进二婶说,说完之后就是抿唇闷笑。
康夫人一听,赶紧用手摸脸,“啊,皱纹多了?哪儿呢,我怎么没发现?”
“噗!”看她这副模样,康进二位婶婶与姨母乐了。
康夫人这才晓得是她们逗她,笑着去啐她们。
屋子里笑声一片。
看着康夫人与她们之间融洽的相处,徐氏十分欣慰,这样的家庭才合适二霞。
前院里整整摆了十桌,村民们已经陆续进来,找了位置坐下,暂时未开席,但每桌上都摆了瓜子、糖果之类的零嘴,让大家先消消闲。
在开席之前,一辆马车急驶而来,在七朵家院门前稳稳停住。
从车上下来两位翩翩美公子。
正是温修宜与徐佑轩二人。(未完待续。。)
第233章:求医
温修宜与徐佑轩二人的到来,令七朵一家人都十分意外。
特别是徐氏,见到徐佑轩,总有一些不太自在。
徐佑轩已经知道徐氏的真实身份,再次见她,倍感亲切,好想上前唤一声‘姑母’。
不过,因徐老爷再三的叮嘱,暂时莫要与徐氏相认,他暂时只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然唤一声伯母。
“伯父伯母,刚得知今日是二霞姑娘定亲的大喜日子,我与修宜厚着脸皮,想来讨杯喜酒喝喝。”不等谭德金夫妇发问,徐佑轩率先说了来意。
他是今儿一早去美食城,听小伙计们闲聊康进今日定亲一事。
他与康进也算半熟,好奇之下,就随口问小伙计康进与谁定亲,下次见到康进时,好向他要喜酒来喝。
小伙计立马将打听的消息告诉他,女方是谭家庄人,家里有好几百亩山林。
听到谭家庄三字,他立马想起了七朵来,貌似她家上次就买了五百多亩山林,难道是她家的姐姐?
他坐不住了,赶紧骑了马去康家,从康家下人那儿确认康进的确与七朵的姐姐二霞定亲。
二霞可是他的表妹,她定亲,自己这做表哥的怎么也得去恭贺一番才是。
要是不知徐氏的身份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要是不去,总觉着有些失礼。
正好也有些日子未见到七朵,所以赶紧让何管事备了礼物,他又跑去找温修宜陪同。要是孤身前往。有些唐突。
温修宜这吃货。竟然一点儿也不推辞,笑眯眯的跟着来了。
谭德金忙道,“小女定亲,徐少东家与温公子能来,那可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十分荣幸,快屋里请。”
“伯父太客气,实在是太冒昧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徐佑轩客气的施礼,并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递向谭德金。
温修宜也将一个精美的匣子递向徐氏,“伯母,这是在下的薄礼。”
谭德金与徐氏二人同时摆手,“使不得,不收礼,全都不收礼。”
“伯母,礼要是不收。在下怎么好意思坐下喝喜酒呢?”温修宜眉毛轻扬,笑意暖暖。
“没错。伯母,礼一定要收,否则可就是赶我们走喽。”徐佑轩用话堵了徐氏。
谭德金与徐氏对望了一眼,只得先将礼物收下,等会儿他们走时,再还回去吧。
康进与康老爷在谭德宝那边的屋子里,透过窗户,见到徐佑轩与温修宜,忙出来相见。
“康老爷,康少爷,恭喜恭喜。”徐佑轩笑着向他报拳。
“多谢多谢。”康进笑得有些羞涩。
温修宜只是对他们笑笑,二人不熟悉。
这时康进的二婶忽然从屋子里小跑着出来,走近温修宜,面带惊讶之色的唤,“公子您是……温神医?”
语气虽不太确定,但难掩激动和兴奋。
康夫人也跟着出来,不知她为何如此表现。
温修宜看着康二婶,眉毛轻拧了下,“不敢当神医二字。”
算是承认了身份。
“温神医,真的是您啊,我们上……”康二婶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康夫人轻拉了她一把,“二嫂,有话等会儿再说吧。”
她知道康二婶所为何事,怕因言语不当而得罪了温修宜,到时可就麻烦了。
康二婶轻轻点头,耐着性子将话咽了回去。
七朵听说温徐二人来了,从前院特意过来瞧瞧,远远的见到他们站在院子里与康夫人她们说话,嘴角微抽了下,这二人还真是会凑热闹啊。
“温公子,徐大哥。”七朵远远的唤。
正准备进屋子的徐佑轩与温修宜二人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她。
二人均眼睛亮了下,唇角轻扬。
七朵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衬得皮肤特别白嫩,这正是上回二霞为她量身定做的。
今日她们一家人全都穿上了簇新的衣裳,是徐氏要求的,说体面好看些。
这还是徐佑轩与温修宜第一次见她穿着如此鲜艳,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裙角飞扬,七朵像只轻盈的蝴蝶一样飞了过来。
“小七。”徐佑轩与温修宜迎了她两步。
“你们怎么来了?”七朵十分好奇的问。
“闻香而来。”温修宜挑了挑眉毛,并向厨房的方向指了指。
七朵撇嘴,“温公子鼻子可真灵。”
“哈哈,小七,还别说,歇了几日未吃你做的美食,修宜还真是食难下咽呢。不过,今日我们可以特意来参加你大姐的定亲喜宴的。”徐佑轩笑着解释了来意。
温修宜轻瞪一眼徐佑轩,怎能当众揭他的短处,
七朵这才恍然,心中一暖,这是给了自家十分的面子。
她本来怀疑徐佑轩已知徐氏的身份,可现在见他神色坦然的模样,又不像是揣了什么心思。
难道他上回去而复返来找老娘,并不是问她身份一事?
那又是所为何事呢?
七朵在心里暗暗想着这问题。
“噗,多谢徐大哥的夸奖。”七朵乐了,夸她厨艺好,欣然接受,“还未开席,你们先坐一儿吧,等会儿去前院吃饭。”
“嗯,你去忙吧。”温修宜轻轻颔首。
谭德金请徐佑轩与温修宜二人先去谭德宝屋子里喝茶吃点心。
七朵继续去前院帮忙招呼前来的客人们。
徐氏的屋子里。
康二婶一把拉了康夫人的手,面有急色道,“三弟妹。你帮我向亲家母说说。看亲家母能否帮忙相请温神医。”
康夫人面现难色。要是明秀能请动温神医,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若是出面被拒,到时少不得让明秀有些尴尬和心里过意不去,也不知明秀与温神医到底有何渊源,会有几成成功的把握呢?
有些纠结
“三弟妹,你帮我问问亲家母,看她与温神医可熟悉,事情若能成。我自然备大礼聊表谢意。若不成,我也要表谢意,不会怪亲家母的。”康二婶看出康夫人的为难,忙补充。
听她这样一说,康夫人点点头,“好,我去问问明秀妹妹。”毕竟关乎人的性命。
“好,一切就拜托三弟妹了。”康二婶面现喜色。
康夫人忙去找了徐氏。
见到徐氏,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徐氏与温修宜是怎样的关系。
徐氏就说了与温修宜的渊源。
“六郎这孩子可真是好福气。能得温神医主动出手相救,明秀妹妹。你可知,这是多少羡慕不来的好福份啊!很多人亲自备重金上门去求温神医,他都不一定出手医治呢。”康夫人的语气也带了羡慕。
“啊,还有这回事?”六郎被温修宜无意中相救,徐氏自然是一直铭记于心的,可对于温修宜的怪异性格却毫无所知,所以十分惊讶。
“怎么?明秀妹妹你一直不知道?”这下轮到康夫人惊讶了。
徐氏认真的点头,这事真不知道,只是听说温公子的诊金比较高,还真不晓得有这回事。
康夫人不由笑了,明秀妹妹还真是有福气呢,这样好的事儿都让她撞上了。
于是,她说了温修宜看病的怪癖,并非有钱就给看,要看心情,有时还要看人等等。
“啊,温公子平日里瞧着挺温和,没想到还会有这规矩,要真是想不到啊,倒有些可惜啊,如此精湛的医术,要是多多出手,定能救活更多的人。”徐氏十分惊讶。
但同时也有些惋惜,六郎生病求医的经历,让她知道一个好大夫对病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过,心底深处也暗自庆幸六郎是真的福大命大,蒙温修宜入了眼,然后出手相救。
“是啊,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咱们也没办法。”康夫人轻叹一口气,唇微抿,想说来意,又怕让徐氏为难,可不说吧,这又事关一条性命。
“桂荣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咱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有话就直说吧,没事儿。”徐氏看出康夫人的心思,忙道。
“好。”康夫人笑着点点头,“明秀妹妹,我二嫂的父亲得了一种顽疾,遍访名医不治,前不久也曾去求过温神医被拒了。
方才二嫂见你们好像与温神医很熟的样子,就动了求你的心思,她本想当面过来求你的,我也不知你与温神医到底是何关系,怕你为难,没让她来。
明秀妹妹,不知若你出面,温神医会不会答应?”
要是没听康夫人说温修宜的怪规矩,徐氏肯定会一口答应下来,可现在也有些为难。
不过,康二婶不但今天是客人,将来也是二霞的长辈,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这个要求。
再说了,这可为了救人,更应该去试试。
“桂荣姐,我也不知有多少把握,但我愿意去试试,毕竟是为了救人嘛。不过,如果不成的话,还希望二嫂嫂那边莫要怪我无用才好。”徐氏爽快的应了。
“放心,她之前已经说了,不管成与不成,她都要好好谢你。”康夫人见徐氏应下,也松了口气,忙宽她的心。
徐氏见时辰差不多了,带着康夫人她们去前院入席。
除了院子里的十桌外,正房的堂屋里也摆了两桌,是专门为招待康家人所设。
一桌由谭老爷子、谭族长招待康家父子,正好又多了徐佑轩与温修宜二货,另一桌是郑婉如、康夫人等女宾。
徐氏在吃饭的间隙,抽了个空,找到七朵,悄悄对她说了康二婶的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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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讨要好处
对于温修宜为人看病的怪异性格,七朵曾听徐佑轩说过。
可能是与温修宜比较熟悉的缘故,加上身边也没人被他拒绝医治过,所以这事她并未放心上。
像上回求他为谭德宝治面上的伤疤,就直接开了口,没想太多。
现在听徐氏这样一说,才知徐佑轩所言非虚。
徐氏本人与温修宜并不算太熟悉,虽然他来过家里几回,可她也算是看了出来,人家可都是冲着七朵的厨艺来的。
所以,她才来对七朵说了这事,想着让七朵出面的话,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看在康二婶与康夫人的关系,七朵爽快的应下了,若能将这事办成,对大姐会有好处的。
徐氏见七朵答应了,就赶紧又匆匆走了,去招呼康夫人她们去。
不过,赵氏又来了。
“奶奶?”七朵看着笑容满面的赵氏,满心疑惑。
“七丫头,上回那温公子又来了,可还记得你答应过奶奶的话?”赵氏将她拉去一旁,压低了声音问。
七朵眨了眨黑眸,嘴角有些抽搐,奶奶还真是不死心啊。
“记得。”赵氏指的是什么,七朵心里当然明白。
“既然记得,那温公子现在来了,还不赶紧去帮奶奶打听打听。”赵氏忙道。
“嗯,好。”七朵又爽快的应下了。
赵氏这才满意的离去。
七朵对她的背影撇撇嘴,然后又去忙碌。
等所有席面散了之后,自有人去收拾碗筷。七朵则去招呼徐佑轩与温修宜二人。他们算是她的朋友吧。
三郎自从上回见识了温修宜的箭术之后。对他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此次又见了他,十分的热情,忙前忙后帮着招呼。
在去后院的路上,七朵向温修宜说了康家二婶之事,“温公子,想求您帮忙治一个病人,不知可行?”
“有何好处?”温修宜这厮挑了眉毛。侧面看向七朵,样子颇有些无赖样。
七朵微愣了下,不想他会如此直接的要好处。
她抿抿唇道,“温公子,您放心,那人家自会备有厚礼送上,不会怠慢。”
温修宜摇头,“那是我治病本就该得的,我指的是……你!”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七朵。
“我?”七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这样。
徐佑轩一旁闷笑。
“当然,上回那人家来求我。被我拒绝了,今日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答应为他救治。你说,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些好处才是,不然,我可就吃大亏了。”温修宜一本正经的说。
他知道七朵所说的人是谁,故有此言。
有没搞错,这人怎会如此无赖。
七朵在心里默默吐槽。
可为了二霞,她只得点点头,“温公子说得也有些道理,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家不比那些富贵人家,既无奇珍异宝,又无金山银山,所以,到时出手寒酸,还请温公子勿见怪。”
温修宜笑了笑,“我既不要奇珍异宝,也不要金山银山,我不缺。只要往后我来小七你家蹭吃蹭喝时,请你莫要不高兴就行,还有,若家里有好吃好喝的,记得一定要去知会我一声,莫瞒着我,就像昨日的杀猪饭,我就错过了。还有上次的半只獾子,你可一直未喊我来吃哟,以后可要记得。”
这下不仅仅是七朵翻白眼了,就连徐佑轩也禁不住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喂,修宜啊,你能不能正经点儿,天天将吃挂在口边,要是让外人听见,还以为你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佑轩,此言差矣,我说的每句话是正经话,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得慌。佑轩,你说,吃重不重要?”温修宜面上的表情比谁都认真。
徐佑轩摆手,“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吃,吃,最好哪天吃成个大胖子才好。”
温修宜笑得一脸灿烂,“胖是福气。”
徐佑轩气窒,这家伙!
七朵眉毛拧起,‘人是铁,饭是钢’,钢……这个时空有钢吗?
这不重点,重点是温修宜这番话她曾听过,前世有人曾这样对她说过相同的一番话,除了佑轩二字外,其他的一字不差。
而那人正是第二任男友。
她再次看了看温修宜,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他面上浅浅的笑容,说话的语气,挑眉的动作,真的……真的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会那样巧的,她在心里摇头否认。
七朵垂了眸子,将有些纷乱的思绪给平复。
“温公子,成,你说的这些我全都答应。”七朵再次抬起面时,恢复了平日的娇憨表情。
“小七果然爽快,没让我失望。成,你告诉他们,明日上午辰时去枫林堂找我吧。”温修宜满意的点头。
七朵微笑着道了谢,然后去将这事告诉徐氏。
徐氏十分开心,忙去找康夫人她们。
康二婶激动的一把拉了徐氏的双手,眸含泪光,“亲家母,真是太谢谢您了。”
“亲家二婶,您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徐氏忙摆手。
康二婶将眼角的泪花拭去,笑着看向康夫人,“三弟妹,霞儿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今日之事,我可是沾了她的光呢。”
言下之意是说,要不是来参加这定亲宴,她也不会遇到温修宜。
康进姨母与小婶婶也点头称是,说二霞是有福之人,能为他人带来福气。
不管这些是客气话,还是真心话,但总归是夸二霞。徐氏与康夫人都十分开心。
今日的定亲宴应该说十分圆满。加上谭家帮康二婶请到了温修宜。两家人皆大欢喜。
而七朵还有项重要的任务未完成,那就是赵氏所托之事。
本来她是不愿意答应赵氏的,只是温修宜让她有莫名的压力,想借赵氏这件事,让他能离自己家稍微远点儿,这常常来蹭吃蹭喝的,可不太妙啊。
七朵为徐佑轩与温修宜二人端上热茶,然后找了个借口。将三郎给支走了。
等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时,她看向温修宜,十分直接说道,“温公子,我奶奶相中你了。”
这就年龄小的优势啊,要是再大上几岁,七朵还真不好意思说得这般直接呢。
“噗!”她这句话,让温修宜与徐佑轩同时喷了口中的茶水。
“咳……咳……”温修宜还十分不小心的给呛着了。
“哈哈!”徐佑轩爆笑出声,然后十分好心的为温修宜拍着后背,一脸的坏笑。“修宜,莫要如此激动嘛。”
温修宜掏出雪白的丝帕拭唇角。
徐佑轩则双目炯炯的看七朵。“小七,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七朵抿唇笑,“徐大哥,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奶奶让我帮着问下温公子是否成亲,我奶奶可能是想做红媒吧。”
当然不能说赵氏是为谭桂花打听,那样会坏了谭桂花的名声,令人耻笑。
虽然不喜欢谭桂花,可也不能坏她名声。
温修宜看着七朵,有些无奈的轻轻摇头,这丫头胆子可真大,这种话就直接问了出来。
“小七,可能要让你奶奶失望了。”温修宜止了咳,应着七朵的问题。
“如此说来,温公子已经成亲喽。”七朵确认。
温修宜笑了笑,没点头也未摇头。
但在七朵的眼中,他就是间接承认了。
噗,不知奶奶得知这消息,会不会很泄气。
七朵暗想。
只是徐佑轩用十分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温修宜,不知他为何会这样说话。
在回去的马车上,徐佑轩忍不住问了他,“修宜,你分明未成亲,为何会对小七说你已经成亲了?这不是骗她吗?”
温修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何时说过已成亲。”
徐佑轩认真想了想,这家伙好像还真没亲口说过他已经成亲,只不过是说会让小七奶奶失望,后来小七说他已经成亲时,他只是笑,什么都没说。
这家伙,只是简单一句话,就让小七奶奶打消了所有念头,可真行啊。
徐佑轩轻轻擂了他一拳,“你这家伙,对了,修宜,下回要是再来小七家解馋时,可别忘了带上我啊。”
“看你表现。”温修宜睨了他一眼。
“喂,我们可是好兄弟啊,怎能这样说呢。”徐佑轩有些急,片刻后,他敛了面上笑容,正色问,“修宜,前些日子不是说准备回去嘛,准备几时走?”
温修宜深邃的黑眸微沉了下,“暂不回去,过些日子再说吧。”
徐佑轩眸子一亮,“真的嘛,如此最好,我倒希望你能在桐林县长住,这样咱们二人就可常在一起把酒言欢了。”
温修宜扬着唇角轻笑了下,没有说话。
他的思绪飞得有些远。
七朵去找到赵氏,对她说温修宜已经成亲了。
“你说的是真话?”赵氏却不相信。
“奶奶,人家温公子亲口说的,您要是不信,等下回见到他,您自个儿问吧。”七朵有些不悦,这事有什么好撒谎的。
赵氏只得暂时收了这心思。
宴席之后,家里还剩下许多菜未吃完,七朵对徐氏建议,送些去芦花坡那边,给工人们改善一下伙食。
七朵是让汤胡父子过来吃饭的,但汤胡却放不下芦花坡那边的事儿,她特意准备了两只卤好的整鸭,让谭德金带过去。
定亲宴结束,徐氏与谭德金都情不自禁松了口气,总算是一桩大事定了下来。
谭德宝与三郎二人准备启程去宜城府。
在他们临走之前,三郎又来找七朵,想要拜托她一件事儿。(未完待续。。)
第235章:心结
三郎是带着二郎一起过来的。
他要拜托七朵的是,让二郎替他卖豆芽,不想将豆芽的生意给落下。
但因二郎对生意这一行并不太在行,他私底下对二郎也教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十分希望在二郎遇上难处时,让七朵在一旁帮着点拔几句,好让豆芽生意顺利的进行下去。
三郎这个要求,七朵没办法拒绝,一来这卖得是自家的豆芽,二来与三郎早就有约在先,现在他自己不能卖,请别人帮他也未尝不可。
但对于二郎,她并不看好,也不像对三郎那样放心,看样子往后还得多长心眼才成了。
见七朵答应,三郎与二郎都特别高兴。
“七妹,往后还请多多指教。”二郎很诚恳的对七朵说。
这样诚恳和低姿态,倒是十分少见。
七朵猜他帮三郎卖豆芽,应该从中获取不小的利益,否则依他的性格,怎会如此。
“二哥见外了,自家兄妹,何必如此客气。”七朵微笑着道,不管他赚多少钱,只要他能老老实实的守本份就成。
二郎笑着道是。
“三哥,行李可都准备好了,出门在外,小心些,凡事多听四叔的。”七朵看向三郎,关心的说道。
三郎心头一热,郑重点头,“都收拾好了,七妹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听四叔的话。希望能早些到得宜城府,寻到老姑太太家人的消息,好了爷爷的心愿。”
“嗯。”七朵颔首。
事情办妥当。三郎与二郎相携着回到前院。
谭德宝也从成芦花坡那边回来了。诸事都对汤胡交待好了。回来后,又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儿对谭德金说了,好让他心里有数。
兄弟二人在外屋说话,徐氏则带着七朵、六桔为谭德宝准备行李。
特意为谭德宝新做了几身新衣裳,二霞熬夜赶了两双鞋出来,鞋底特意加厚了一些,适合在外面行走,同时也更耐穿。
“衣裳、鞋子、银票、干粮……看看可还有落下什么。”徐氏一样样的检查着。像一个孩子即将远行的慈母一样。
这回去宜城府,是受谭老爷子之托,这盘缠按理说是该谭老爷子出的。
不过,依着对赵氏的了解,徐氏知道那边肯定给不了太多的银子,这出门在外可不比家里,万一遇上个什么急事儿要用银子,到时身上要是没银子可就麻烦了。
所以,她悄悄放了一百两银票在衣裳的口袋里,让谭德金送谭德宝时再对他说一声。
因眼下家里正是急需用银子的时候。这一百两银子对家里来说,真的十分重要。谭德宝自然了解这些
所以现在要是告诉了他,依着他那倔脾气,定会不要。
可他与三郎出门在外,没银子防身,一家人真的不放心,宁愿自己苦些,也不能让他们受了委屈。
徐氏将包袱交给谭德宝,又细细叮嘱一番。
“大嫂,让您费心了。”谭德宝眼眶有些红,这些日子,有七朵一家人细心的照顾,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这种温暖的感觉让他感动。
徐氏嗔,“四叔,说什么呢,我可是长嫂呢。”
长嫂如母,虽然谭德宝的母亲还在世,但她老人家实在是不怎么配当一个母亲。
所以徐氏有时就担起了母亲的职责来,下一步,她就是想为谭德宝寻门合适的亲事,让他成家立室。
谭德金拍拍谭德宝的肩膀,“老四,自家人还说这些,在外边一切小心,遇事莫冲动,知不知道?”
谭德宝点头,“大哥,你放心吧,我虽然脾气不太好,但还是能分得清轻重。”
“嗯,那就好,还有三郎你也要照顾好,他还是孩子呢。”谭德金又道。
“知道了,大哥,你今天怎么这样啰嗦。”谭德宝挖了下耳朵。
“嘿嘿。”谭德金不好意思的笑。
然后他陪着谭德宝去了前院找谭老爷子。
谭老爷子给了谭德宝三十两银子做为盘缠,并让赵氏准备了些干粮,让他与三郎路上吃。
同时,谭老爷子又给谭德宝详细说了下有关老姑太太当年的事儿,希望对他探听消息有点帮助。
谭德宝一一记下了。
“老四,出门在外,一切要小心从事,知道吗?”说完正事后,谭老爷子也叮嘱。
“嗯。”谭德宝点头。
赵氏看了眼谭德宝,在他起身准备离去时,闷声说了句,“在外面不比家里,你那脾气也收收,还有,这银子该花的地方就花,别委屈了自己,身子重要。到了那边,记得先捎个信回来,让我们安心,这个,你拿着。”
说着,她从袖笼里又抱出一张银票,放在谭德宝面前。
是一张十两的银票。
虽然不多,但对于赵氏来说,这已经算是极大的一笔数了。
放下银票,赵氏起身离开堂屋,掀帘子回到内室。
进了内室后,她才用袖子拭了下眼角。
看着面前的银票,谭德宝眼睛也莫名其妙有些发酸。
谭老爷子轻叹一口气,“老四,收下,这是你娘的一点儿心意,照顾好自己和三郎,别让你娘担心。”
“嗯,银票……你给她吧,这些够用了,好的心意我领了。”谭德宝将银票推向谭老爷子,然后起身与谭德金离开。
谭老爷子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拿着银票回了屋子。
“给。”他将银票递向赵氏。
“他还是记恨我。”赵氏没有立马接递过来的银票。
“唉,有些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谭老爷子在赵氏身旁坐下。
赵氏垂了眸子,面上有些后悔之色。
过了半晌。又道。“老头子。三十两会不会少了些。”
谭老爷子摇摇头,“咱们这儿去宜城府并不算太远,二人三十两的盘缠绰绰有余,还有,相信老大那边肯定还会让老四带上一些,你不用担心。”
听他这样一说,赵氏稍稍安心。
当年那样对待了谭德宝,以至于让他现在对自己像仇人一样。赵氏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儿后悔的。
毕竟谭德宝也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儿子。
第二日,谭德金起早套了马车,送谭德宝与三郎去桐林县城码头坐船,他们乘船去宜城府,虽然慢了些,但相对来说要安全一些。
到得县城,三郎有些想去看看自家的宅子在哪儿,也想问问杨氏眼下情况如何了。
可是一想到父母的所为,他就这话就给咽了下去。
“三郎,到了县城。要不要去家里瞧瞧。”谭德金倒是主动问他。
“大伯,不用了。反正过些日子就回来了。”三郎摇摇头。
谭德金也没强求,赶着马车去了码头。
等谭德宝上了船之时,谭德金才在他耳旁低声说了衣服里有银票一事,然后不等谭德宝说什么,他就跳下船,快步离开了。
然后他站在码头之上,遥遥对着谭德宝与三郎挥手,直到船开,驶离码头。
谭德宝一离开,谭德金去芦花坡那边更加勤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眼下芦花坡那边所有的庄稼树木,包括莲藕,都是勃勃生长的季节,暂时全是投入无产出,不用忙着销售事宜。
每天的主要任务是四处巡查,发现庄稼树木有什么问题,好及时解决
一般巡查的任务是由汤胡带着汤园儿来完成的,遇上什么问题,汤胡会反馈给谭德宝,二人商议解决,解决不了的就由谭德宝告诉谭德金或七朵
七朵看着以前光秃秃的山坡,如今被绿色所覆盖,十分有成就感,再过几个月,这漫山遍野该变成金灿灿的黄色,那时就是这几个月辛苦所获的成果的时候了。
“汤叔,庄稼长势如何?”七朵问汤胡,这是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庄稼长势的好坏,直接影响到秋季的收获。
汤胡顿时面现满意之色,“七姑娘,你放心,庄稼都长势喜人。说来还真是奇怪呢,虽然我们前期下的肥很足,可是这庄稼长得一点儿不像荒地里长出来的,比人家那上等良田长出的庄稼还要好呢。所以说呀,七姑娘,你这眼睛真毒,这样一块风水宝地,都被你给找着了。”
他听谭德宝说了,买下整片芦花坡,最初是七朵的主意。
刚开始,他也是不太看好的,想着这片荒山连草都长得少,哪儿能长出庄稼来啊。
后来又见七朵家下大气力烧火粪,下菜籽饼,他也是心疼的,担心会血本无归。
为此,他也劝过谭德金,让暂时少下些肥,省一点儿是一点儿。
可谭德金与七朵坚持,说既然将这块买了下来,那么就要好好打理。
见他们主意已定,汤胡不再说什么,而是尽心尽力的去干活,平日对长工们的要求也高,就是希望大家的辛勤劳动能让庄稼长得好一些。
等到庄稼发芽后,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真的吗?”七朵喜滋滋的问。
当初种子买回来后,她特意用异能将种子的质量进行了提升。
这是第一次将异能用在种子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担心效果不尽人意,如今听汤胡这样一说,看样子还是起了作用。
“上回也听你四叔说过,我还以他是宽我心呢。”谭德金也在一旁说道。
“走,我带你们瞧瞧去。”汤胡笑着挥挥手。
七朵与谭德金同声称好,三人往黄豆地里走去。
三人没走出几步,前面隐有争吵声传来。(未完待续。。)
第237章:逼债
争吵声来自山坡背面,那里种着绿豆。
汤胡听到争吵声,面色变了变,因为其中有一道声音分明是汤园儿。
七朵与谭德金也听了出来,父女二人对望一眼,然后看向汤胡。
“这混小子是怎么了?怎么与人争了起来,谭大哥,七姑娘,对不住,我教子无方,负了你们的期望。”汤胡脸涨得通红,满脸的歉意。
“汤叔,您别自责,咱们先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七朵忙道。
在她印象中,汤园儿年纪虽不大,却行事稳重,不似那种爱惹是生非之人。更没因汤胡是管事的缘故,而对其他长工们横行霸道的呼喝,十分温和懂事的一个孩子。
所以,虽然听到他与别人的争吵的声音,她并不认为是他挑起的事端来。
“汤老弟,园哥儿不是那种会惹是生非的人,先别骂他,瞧瞧去。”谭德金也道。
汤胡点点头,提着一颗心往山坡后面走去。
他其实并不担心汤园儿会惹是生非,自家儿子什么性格,他还是了解的。
只不过汤园儿太过老实,有些实心眼儿,吩咐他做的事儿,一定会一板一眼的认真去完成,丝毫不能打折扣。
这样的性格要求他自己,倒没什么,可是要用在那些长工身上,有些人可能就不大乐意了,少不得会惹出一些口舌之争来。
汤园儿如今跟在汤胡后面帮着巡查,也算得上是一个小负责人。
汤胡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等他与七朵、谭德金三人走到山坡后面时。就见汤园儿与一个长工争得面红脖子粗的。
“汤园儿。住口。”汤胡遥遥的怒喝一声。
听到汤胡的声音。远处的汤园儿与长工都向这边看过来。
见到还有七朵与谭德金,汤园儿他们面上闪过讶色,争吵声噶然而止。
“汤叔,那不是方忠友大哥吗?”七朵认出了那长工来。
方忠友生得很结实,但是个命苦之人,父亲早逝,母亲辛苦将他拉扯大。因为家贫,母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为他娶了媳妇。
谁之天有不测之风云,三年前,何忠友妻子生产时难产,后来虽生下了儿子,可得了血崩之症。
为了治妻子,方忠友花光了家中的积蓄,可惜还是未能挽留住妻子的性命。
不知他是否还未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平日里他沉默寡言,不太爱说话,但干活做事一直十分卖力。从不偷懒,为此。汤胡没少夸他。
真不知今天怎么与汤园儿拗上了?
汤胡自然也一眼认出了方忠友来,顿时满心的疑窦,这两个本不该吵架的人怎么就吵了起来呢?
三人快速赶了过去。
走近之后,汤胡环顾了下四周,微松一口气,庄稼未有任何闪失。
他沉了面,看向儿子,“汤园儿,这是怎么回事?”
汤园儿的脸上还有着争吵之后的怒容,他嘟着嘴看向谭德金与七朵,“大伯,七姑娘,那地里草除得不够干净,我就是说了一句,他就冲我嚷嚷了起来。”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是指着方忠友说的。
方忠友双唇紧抿,将头垂得很低,一言不发,好像没听汤园儿的话,不为自己辩驳一句。
这是片绿豆地,每棵苗都长得很粗壮健康,只是苗与苗之间夹杂着一些野草。不仅仅是这片绿豆地,所有庄稼地里都有一些野草生了出来,眼下长工们的活儿主要是就是除草松土。
汤园儿帮着父亲巡查,看到有草未除干净,说方忠友两句也属正常。
只是一贯老实勤快的方忠友,为何会一反常态发火了呢?
汤胡狠狠瞪了眼汤园儿,“定是你话说得难听,不然你方大哥又怎会生气,臭小子,平日和你说过多少遍,与人说话要和气,你怎么就忘了。快向你方大哥赔个不是。”
汤**日对长工们都十分友善,按着年龄称兄道弟的,长工们对他也都十分敬重和服气。
谭德金与七朵只是在一旁看着,暂不出声,任由着汤胡去处理。
虽然他们是东家,可这儿交给了汤胡管理,那有问题,自然得先由他去处理。
只有他处理不了或处理不好,七朵与谭德金才会出面。
七朵很赞同汤胡处理事情的方法,不管这件事是谁对谁错,先责骂汤园儿,让他人无闲话可说。
而如果反过来,汤胡一来就将方忠友痛责一番,那就会给其他人仗势欺人的感觉,以后不但无人服他,更痛恨汤园儿,让汤园儿以后不好做人。
汤园儿很听话,虽然他心里认为自己没错,可父亲让他道歉,他还是顺从了。
“方大哥,对不住,是我语气不太好。”汤园儿面向方忠友说道。
方忠友忙抬起低垂的头,冲谭德金、七朵与汤胡三人摆手,“东家,七姑娘,汤管事,你们莫怪园哥儿,是我做得不对,反倒冲他发脾气。我活儿没做好,我愿意罚工钱,只是……只是汤管事,我想告假一天。”
见他们二人这样,七朵与谭德金松口气,这样最好,就怕矛盾升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汤胡看着方忠友的表情,眉毛拧了拧。
“园儿,你先去忙。”汤胡对着儿子摆摆手。
汤园儿点点头,然后对着谭德金与七朵行了礼后离去。
“忠友啊,早上就与你说过了,这个月你的假都休完了,眼下正是忙着的时候,这些草得抓紧时间除了,不然会影响庄稼的生长,那到时损失的可不是一丁点儿啊。
忠友,我答应你。等这次的草除完后。我立马准你假回去。好吧。“汤胡轻叹一口气,温声安慰。
今儿一大早,方忠友就来向他告假,但被他拒绝,眼下是真的很忙。
再次被拒绝,方忠友面上的肌肉抽了抽,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了看谭德金与七朵。他又将话给咽了下去,默默的拾起锄头,弯下腰干起活来。
汤胡与七朵、谭德金三人离开。
走出五六米远,七朵问汤胡,“汤叔,方大哥早上向您告假时,可有说过为何事?还有,他又是为了何事休了四天假?”
所有长工每月都会享有四天的假期,可以分开休,也可以连在一起休。
但有一点。就是大家休假的时间必须要错开,否则要是一起休了。那可就没人干活了。
如果不休假或未休到四天,那么会额外按天支付工钱。
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为了多挣钱,都不愿休假,有些人甚至一天都不休,像方忠友这样很反常,定是有什么事儿。
他要是心里有事,就不能安心的干活,说不定他的不良情绪还会影响其他人。
故七朵才向汤胡打听,想将此事从根本来解决,让方忠友能安心的干活。
汤胡答道,“七姑娘,月初的时候,是他母亲生病了,休了两天假为母亲看了病。谁知回来后,相隔离到三四天,他儿子又高烧不退,又休了三天假。
这不,他才回来两天呢,又要告假,我自然不允了,如此频繁的休假会影响地里的活儿。再说,我看在他平日干活十分认真的份儿上,已经额外让他多休了一天,所以,今儿一早他来找我时,我就直接拒绝了,也没问是什么事儿。”
“这事情怎么都赶到一块儿来了,又是伺候母亲又是照顾儿子,还真是难为了方忠友一个大老爷们儿,唉!今儿告假,可能还是放心不下老娘和儿子吧。”谭德金叹气。
七朵轻轻点头,老爹说得对,方忠友之所以想请假,定是放心不下母亲与儿子,想回去看看他们是否都平安无事了。
可是请假的要求被汤胡拒绝了,他心情就有些不好,加上掂着母亲和儿子,干活时心思就不太专,草未除干净,当汤园儿说他时,心情烦躁的他就与汤园儿发生了口角。
“汤叔,方大哥平日里干活做事和为人如何?”七朵问。
“嗯,除了这个月总是请假外,以前一直做得很不错,踏踏实实的,虽然平时不大说话,但谁有个什么难处,他要是见着了,都会主动去帮一帮。像上回大李子肚子痛,活儿没干完,他二话不说,趁中午歇趟的功夫,他去帮大李子将活儿干完了,人品是没和说的。”汤胡十分公正的说道。
“汤叔,我们还是回去找一下方大哥吧。”七朵停下脚步。
“七姑娘难道想准他假?”汤胡问。
“我们先去问清楚他为何要告假,然后再决定准不准。如果方大哥真有什么难处,硬让他留在这儿干活,他也不安,活儿也干不好,还不如让他将事情妥善解决,无了后顾之忧,他才能安心做事啊。”七朵正色道。
“七姑娘你说的对,是我欠考虑,当时太冲动了,走。”汤胡满面愧色。
三人顺着原路返回,回到绿豆地。
弯腰的方忠友,有气无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锄头,满脑子都是母亲和儿子,心情格外的憋闷。
方忠友看到七朵他们去而复返,惊讶之后就是忐忑,会不会是来责罚之前活儿未干好一事。
“忠友,你今儿要请假,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汤胡上前温声问。
方忠友没想到他们特意来问这件事,眼睛红了,“东家,七姑娘,汤管事,我也知道这个月休了好多天假,本不该再开口提这事,可是……可以我真的不放心东儿,他病得很重,过了这几天,也不知他好了没有,就想回去看一眼好放心。”
东儿是他儿子的小名,一个大男人,说起儿子,泪花已经在眼睛里打着转转。(未完待续。。) 第238章:不好对付
吴金莲之前未见到七朵家的马车,乍一见多了这些人,吓了一跳。
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就算他们人再多,也不怕,理在自人儿这边。
再说了,看这几人衣着光鲜,说不定正好可以为方家还了这笔银子,也不枉自己来这一趟。
念头急转之下,吴金莲镇定了下来。
经汤胡一声呼喝,那两个年轻人倒没去碰方母,他们还是有些眼色的,见汤胡的气派有些像大户人家的管事,可不敢惹了他。
方母见到七朵他们回来,顾不上吴金莲,而是跑过去看冬儿,“忠友,郎中怎么说?”
方忠友红着眼睛摇头,“郎中只能暂时让冬儿不抽筋了,但要是想治愈,得去找县城里的大医馆试试。”
听得儿子这样一说,方母抚着孙子瘦削的小脸,再次老泪纵横。
吴金莲见方忠友母子自顾自说话,将她晾在了一边,十分不满,踢了下脚旁一块小石头,嚷,“大姑,快还银子来。”
七朵仔细打量着吴金莲,长相普通,略胖,只是瞧着有点儿面熟,好像有哪儿见过一样。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吴金莲。
方才下马车时,她也见到吴金莲指使那两个小伙子想对方母动粗,还以为吴金莲是什么恶霸家的人。
现在听吴金莲唤方母一大姑,才晓得亲戚。
当着七朵他们的面被吴金莲逼债,方母与方忠友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母子二人自是又求吴金莲宽限几日。可吴金莲却紧紧相逼。就是不松口。
七朵急着要带冬儿去县里看病。小方庄的郎中医术一般,只能治一些简单的伤风感冒,像冬儿这样复杂些的病情,他解决不了。
郎中也说了,眼下冬儿开始抽筋,应该是病情加重的迹象,得趁早送去县城里求医术更好的大夫救治,否则性命堪忧。
这件事她要是没遇上也就罢了。既然碰上,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看着小小冬儿受罪的模样,她就想到六郎。
无钱看病时的绝望,七朵深有体会,现下自己家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为小冬儿看病还是能看得起的。
七朵有心为方家母子还债,但是这钱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拿了出来。
为小冬儿治病花钱,那是为了救命,而还债这种事是可以缓一缓的。
她眸子一转,拉了方母去一旁。问是怎么回事。
方母长叹一口气,抹着泪说了事情经过。
当年方忠友娶媳妇时无钱付彩礼。方忠友的大舅舅,也就是吴金莲的公公唐福山当时拿了二两银子给方氏,说是他送给外甥的贺礼。
方母收下了银子,并说了等以后家里条件好了,这银子会还回去的。
唐福山当时还骂了方氏,说他是大哥,妹妹的有难处帮一把又怎么了,还说要是还银子,这银子就不给她。
方氏感激的收下银子,为儿子办了喜事。
这银子的事也就一直没提起,谁料一年前,唐福山因病而亡故了。
唐福山这一死,吴金莲却开始上门来讨要银子了,说银子是借的,当初唐福山那样说只是客气,其实私底下对他们说过好多回,让他们以后要将银子要回来。
二两银子如今加上利息,那就是五两。
听方母说了经过,七朵对吴金莲更加厌恶起来。
二两银子在短短三年内竟然有三两利钱,吴金莲真是堪比那吸血的蚂蝗。
五两银子在七朵看来不算多,但对于一贫如洗的方家来说,那可是天文数字啊。
最最可恶的是这笔银子当初是唐福山给的方母,现在经吴金莲这样一闹,倒将唐福山当年的一番好心踩在了脚底下。
“唐家眼下的家境如何?”七朵问方母。
方母说唐福山生前是个屠夫,在集上有个肉摊,家境富足,如今这肉摊就由吴金莲夫妻在打理。
唐家要是眼下生计遇上了问题,吴金莲跑来要银子,七朵还能理解,可唐家分明不愁吃喝,却偏要跑来逼迫穷得叮当响的方家,就实在是太可恨了。
“方大娘,别担心,这事我帮您解决。”七朵对方母轻声安慰。
方母见七朵满面的自信,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她与七朵走回院子。
“大姑,银子的事儿解决没,快拿过来吧,我还要回去忙呢。”吴金莲见七朵与方母说了一会儿话,想着七朵是不是给了方母银子。
“这位大嫂,你说方大娘欠你银子,有何凭据?”七朵看着吴金莲笑吟吟的问。
“凭据?什么凭据,我说的话就是凭据。”吴金莲十分嚣张。
“你说的话就是凭据?哼,笑话,空口说白话就想赖方大娘五两银子,门儿都没,我还说你欠了我一百两银子呢,快拿来。”七朵看着吴金莲,嘲讽的向她伸出了手,真的讨要一百两银子。
也是方家母子老实厚道好欺,要是换做其他人,早用棍子将吴金莲撵出多远,哪个理睬她。
汤胡看向七朵的眼神里满是赞赏,唇角勾了勾,也看向吴金莲伸手,“快将一百两银子还来,否则有你好看。”
吴金莲气得差点儿吐血,她就是看方家母子好欺负,才跑上门来要银子的。
却没想到今日出门未看黄历,遇上了不好对付的刺头儿。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们两家的事儿,与你们外人无关,休要多管闲事。”吴金莲气急败坏的嚷。
“我们是什么人,你一个妇人无资格来管,只是在这告诉你一句。既然上门来要债。就得有凭据。否则。小心我们拉你去见官,告你讹诈。”这是汤胡说的。
沉了眼,瞪着眼睛的汤胡是很有几分煞气的。
谭德金也挥挥手,“快走,我们还有正经事儿要忙,没功夫听你闲扯。”
他也在急着冬儿的病情。
吴金莲当然不甘心就此离去,可是掂量了下双方的实力,她这边明显占下风。
还有听七朵他们说话。就知他们不是好惹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儿就便宜了这老贱人,过几日再来,到时候没了人撑腰,看老贱人还怎么横。
“大姑,将银子准备好,过几日我们来取。”吴金莲丢下这句话,带着两个年轻人就要溜。
汤胡见她还掂记着银子,往他们三人面前一挡。肃了脸色道,“再对你警告一声。无方大嫂借银子的凭据,你们要是再敢上门来胡搅蛮缠,休怪我们到时不客气。”
吴金莲看着气势汹汹的汤胡,垂了头,低低应了一声是,然后夹着尾巴逃了。
“忠友,我们赶紧去县里,冬儿这病耽搁不起。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暂且由我替你出着,将来从你的工钱里扣。”谭德金催,同时说了钱的事儿。
他知道,要是说给银子,方忠友母子可能不会接受。
而现在相当于是提前预支了方忠友的工钱,相对来说,方忠友母子比较容易接受。
再退一步来说,方忠友只是自家的长工,要是白白的就将银子给了他,传出去后,并不一定是好事。
刚开始可能会有人说他仗义仁慈,是个好人,但时间久了,说不定会有其他有心之人找寻各种借口来向自己要银子。
若是谁来要就给,自己可没那样的家世,也不是开善堂的,经不起如此折腾。
若是不给吧,都是自家的长工,会被人说厚此薄彼,说不定会闹出什么样的事儿来,岂不是自寻烦恼。
所以这银子,只能是‘暂借’而非白给,往后方忠友得努力干活挣钱来还。
这是先前七朵私底下对他说的。
她晓得自家老爹心软,不会见死不救,赶紧提前说了这些道理。
并非是舍不得银子,而是有时看似做好事,实则后患无穷。
方忠友一路之上的确在想着冬儿的药费从何而出,他当然无法向谭德金开口说预支工钱。
现在谭德金主动提了出来,他怎能不感激和感动,这可是救命的钱啊!
他双膝一软,抱着冬儿对着谭德金跪了下来,“东家,谢谢您的大恩!”
方母见了,忙走到儿子身旁,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七朵见了想拉都来不及。
“东家,七姑娘,汤管事,您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二人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啊。”方母流着泪说。
不说其他了,能打发走吴金莲,就已是帮了天大的忙。
要不然,依着吴金莲的性子,会无休止的纠缠整日,让人不得安生。
而如今又愿意提前付工钱为孙子治病,这样的心善的东家,真是天下都难寻。
谭德金去拉方忠友,“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跑地跪父母,岂能随意乱跪。”
七朵与汤胡去拉方母,七朵忙道,“大娘,您赶紧起来,这样是折煞我爹呀。”
经过一番劝慰,方忠友母子终于是起了身。
方母将门落了锁,并对隔壁邻居说了声,她也随着七朵他们一起去了县城。
来县城看病,七朵当然选择枫林堂。
温修宜不在枫林堂,七朵找了葛枫林,请他亲自为冬儿诊治。
葛枫林认真为冬儿检查一番,然后告诉方忠友,冬儿本无大碍,只是之前用的药一直不对症,所以病情才会如此反复,以至于病情加重。幸好送来及时,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然后,他提笔开方子。
这番话,让所有人捏了把冷汗,幸好发现得早。
不过,冬儿无事,大家又松子口气。
汤胡将谭德金与七朵喊出枫林堂,说要与他们商量一件事儿。(未完待续。。) 第239章:一举两得
“汤兄弟,何事?”出了枫林堂,谭德金赶紧问汤胡。
汤胡抿了抿唇,面色稍稍有些犹豫,“谭大哥,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自家人不用这样客气,有话尽管说。”谭德金看出汤胡的犹豫,安慰着。
七朵也看向汤胡,不知是什么事让他如此郑重,而且还非要此刻来说。
汤胡抓了抓脑袋,嘿嘿一笑,“谭大哥,七姑娘,是这样的,我瞧着忠友一家真是不容易,方大娘一人带着孙子在家,又有那什么亲戚上门来讨债,这日子定是过得极不安生。这也难怪忠友在外边干活老掂着家里,换做是其他人,恐怕也掂记。
我在想着,咱们不是在准备建那个养鸡场嘛,能不能让方大娘过来养鸡场帮忙,这样一来,方大娘也可以挣些工钱,为家里添一些收入,二来,方大娘与冬儿都在芦花坡,忠友天天都能见着,方便照顾,他那心里也踏实,相信干起活来也更有劲儿,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失魂落魄的。
当然,这只我忽然萌生的一个想法,也不妥不妥,特意与谭大哥、七姑娘你们商量一下,看行不行。”
七朵家是准备在芦花坡那儿养一群鸡,就散养在那一百多亩果树林中。
既然要养鸡,那自然少不了要请人来负责饲养。
本来与汤胡说好了,让他妻子带着女儿过来,这样一家人可以团圆了。
当然汤胡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方家眼下的状况。方母还真不合适继续呆在家里。那吴金莲肯定会常来骚扰。说不得会弄出些什么意外来。
家里有事儿,方忠友自然不会安心在芦花坡那边干活。
要是将方忠友辞了吧,又有些于心不忍,他家这样的情况,这份工作真的不能丢。
刚刚为冬儿看病时,七朵顺便让葛枫林也为方母检查了一下。
葛枫林说方母上回只是受了寒,如今已恢复的不错,身体无问题。
方母做惯了农活儿。让她来养鸡肯定没问题。
只是,若让她过来,那汤胡的妻女如何安排?
汤胡和方忠友,七朵和谭德金更倾向于汤胡一家子,与汤胡的的关系自然要亲厚些。
“汤叔,这份工可是说好给汤婶和玲儿姐姐的。”七朵问。
汤胡的女儿比她大两岁,叫汤玲儿。
汤胡感激了看了看七朵,笑着摇摇头,“七姑娘,难为你还掂着她们。没事,那边不是要两个人么。玲儿正好过来,帮我们一家人洗洗衣裳,缝缝补补,这正好也要一个人。”
他心里还在为早上的事而内疚,若方忠友今日不回去,冬儿可能就险了,甚至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定要后悔内疚一辈子。
现在提出让方母来芦花坡帮忙,就是想减轻心里的内疚,同时也是真心想帮帮方忠友,希望他能渡过此难关。
当然这是汤胡心地本善,才会如此想。
真正说来,今日之事怎么也怨不了汤胡,他也只是按章办事,没有任何过份之处。
应该说方家运气比较好,遇上了好人,才能绝处逢生,逢凶化吉。
见汤胡坚持,谭德金与七朵同意了他的提议。
等方忠友抓好药,与方母出来时,汤胡就将这事对他们母子说了,征求他们的意见。
能有此等好事,方家母子怎能不同意,二人感激之下又要跪。
特别是知道这个机会还是汤胡让给他们的,方家母子更是感动,真是遇上贵人了。
这次谭德金与汤胡有了经验,眼疾手快挡住了他们。
不过,在谭德金说到工钱时,方母对赶紧摆手,“东家,真的感谢您们对我们方家的大恩大德,您们样帮我们母子,那是我八辈子修来的好福份。我去了芦花坡那边,只要有口饭吃就成,工钱是绝对一文不能要的。否则,我就不过去。”
这番话,她是发自肺腑的。
去了芦花坡那边,一家人可以团聚,省得互相掂记,同时又不再怕吴金莲来骚扰。
在芦花坡有吃有喝,远比她一人带着冬儿在家里要好太多,所以,她不敢再奢求工钱,这样的生活已知足。
再说七朵他们救了冬儿,这可是比天还大的恩情,帮他们干点儿活,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哪儿还能要工钱。
谭德金正色道,“方大嫂,你若这样说,那就是陷我们于不义。我们对您没大恩,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相信今日之事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做的。
忠友平日在我那边一直忠心耿耿,我这样做,是不想让忠友分心,希望他多干些活儿呢。说到底,还是我存了私心呢。大嫂您要是不要工钱,那我们就收回方才所说的话。”
汤胡在旁边接着道,“方大嫂,我们东家一向心善,帮您并不是为了让你们感恩。大嫂您要是真的认为过意不去的话,那往后和忠友更认真的干活,将东家交待的事情做好,这就是帮了东家。”
“没错啊,大家就不要再争执了,一切按章来办事。方大娘该得工钱我们一文不会少,同样今儿为冬儿治病花的钱,也要一文不少的从方大哥的工钱里扣出来。
我们赶紧回去吧,冬儿还等着喝药呢。”七朵道。
方忠友在芦花坡这边已经做了两个多朋,对七朵父女的为人也十分清楚,知道他们说一不二的。
于是他对方母说,“娘,那我们就一切听从东家和七姑娘安排吧,以后,我们要好好做事。不辜负东家和汤管事的一片好心。”
“嗯嗯。那是一定。”方母噙着泪水说。
今天早上之前。她还对未来充满了绝望,不知何时能看到曙光。
而现在,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相信这日子会越过越好。
几人上了马车,离开县城,直接回芦花坡。
到时方忠友回家一趟,将家里的东西收拾过来就成,说收拾。其实也就是方母与冬儿的换洗衣裳,根本没其他值钱的东西。
过了半晌,方母对方忠友说,“忠友,我刚细致想了想,咱们将那三间破屋子和一亩地卖了算啦。”
“啊,娘,要是卖了,咱们可真是连家都没了。”方忠友忙阻止,眼睛有些红。
方母摆摆手道。“不,卖了吧。要是不卖,我们一家人不在家,迟早会被吴金莲给折腾没了。家?何为家,傻儿子,只要我们一家三口人在一起,那就是家啊。”
方忠友想想也是这道理,眼下母亲与儿子都去了芦花坡,那么芦花坡就是他们的家了。
“好,我听娘的,不过,一时半会儿卖不掉吧。”方忠友点头答应,但又些担心。
“没事,隔壁三大爷家的孙子要成亲,正好想要地基盖屋子,就卖给他们吧。后面那一亩地他们要是想要,也便宜些给他们。”方母倒是信心满满,有了全部的打算。
方忠友点头称好,这样也好,卖了屋子与地,可以将欠债还清,又不用再担心吴金莲来胡闹,一举两得的好事。
七朵与谭德金在一旁听着母子二人商议,没有说话。
等他们商定好之后,七朵建议道,“方大娘,方大哥,屋基可以卖了,那地如果要是卖得便宜,还不如佃给他人种,也少受些损失。”
方家的屋子十分破败,如果没人住,可能用不了多久不会塌了,卖了倒省心。
“娘,七姑娘说得也有些道理,地暂时就不卖。我们要是佃给哪个,和他私底下说一声,如果吴金莲要是来找,就说地也卖了。”方忠友眼睛一亮,立马道。
方母想想也有道理,点头应下。
一行人回到芦花坡。
汤胡是想安排方忠友一家人住一间屋子,只是两个长工合住了一间。
谭德宝的屋子正好空着,他起码还要二十天才能回来,谭德金做主,将他的东西搬去了汤胡的屋子里,让方母与冬儿住了进去。
上回定制的砖瓦差不多快到期了,这片马上要盖新屋子,大家暂时先凑合着住。
将母亲与儿子安顿下,方忠友回到小方庄去处理家里的屋产和地。
方家的屋子面积不大,又是快要倒塌的草屋,只卖了三百文钱,一亩地也佃给了隔壁三大爷家,并办了手续。
方忠友将卖屋的三百文钱将欠的债还了下,结果还欠外债三百文,他承诺三个月内一定全部还给大家。
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后,带着寥寥家当匆匆赶回了芦花坡。
李嫂的堂嫂也是个热心人,主动来到方母这儿问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方母就说了为冬儿熬药一事,堂嫂忙带着她去了。
而其他长工们知道了方母的身份后,均对他十分客气,平日方忠友虽不太爱说话,但因他爱帮助人,人缘很好,大家都爱与他交往。
看着张张笑脸和句句关心的问候,方母再次被泪水迷蒙了眼睛。
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七朵则再次去了地里看庄稼的长势。
不仅仅是之前看到的绿豆,所有用异能提升过品质的种子,不但长势好,而且还不生虫,也明显比一般的庄稼长得快。
像那两畦特意种了供大家吃的小青菜,才撒种子十天,可如今都已经有指长了。
这季节像白菜特别爱生虫,这些小青菜棵棵水灵灵,绿油油的,一丁点儿虫眼子也不见。
汤胡看着小青菜,再次摇头叹息,“这片地还真是神了,东西长得可真是快,我怀疑咱们的豆子最少可以提前二十天收获。”
听着汤胡的话,七朵弯着唇角笑了,她忽然之间有个大胆的想法。(未完待续。。)
ps: 撒花感谢无聊小剑妹纸的十分评价票,爱你哟!! 第240章:哪壶不开提哪壶
七朵想了想,拔了两大把小青菜,回到工人们住的地方。
她亲自用水将小青菜洗干净,一半下锅用油简单炒了炒,另一半做汤,整个过程未使用异能和灵泉水。
用异能提质后的种子发芽后长得快,不生虫,那么菜本身的味道会不会有所变化呢?
如果有,变化是好是坏呢?
七朵不确定,所以先要尝尝。
大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只是笑着说看小青菜长得好,想尝尝鲜。
菜炒好装盘,七朵拿起筷子,迫不急待夹了一口尝。
嗯,她的眉眼顿时全部舒展开,小青菜不但又脆又嫩,而且还有股特别的香甜味,是普通青菜所没有的。
而做成汤的小青菜,虽然只放了些油盐,未放其他佐料,可味道却无比的鲜美,根本不像是用清水做出来的菜汤,十分像用高汤烹出的美味汤品。
七朵喊来汤胡与谭德金,还有李嫂的堂嫂,让他们也尝尝这些青菜。
他们三人尝过后,都呼好吃,特别是堂嫂,问七朵是用了什么调料,能让青菜这样好吃,她想学着点儿,让工人们都尝尝。
七朵只是笑着说是菜地好,长出的菜味道好。
听她这样说,谭德金最高兴,最开始买这里时,他其实也是提心吊胆的,担心血本无归,没想到还真是块宝地。
尝过青菜之后,七朵信心倍增,她大胆的想法与即将要养殖的小鸡有关。
上回的小鸭全都是直接从孵坊买回来的。虽然它们所吃的饲料是经过异能提质的。但还是有些鸭子夭折。
夭折率虽然十分低。但这也是损失,还有,它们的长势没有特别明显的加快。
看了这些庄稼之后,七朵就在想,种子提升品质就会长得好长得快,那如果将蛋提升品质再孵化,那么孵化后的小鸡小鸭与普通鸡鸭应该也有着本质的区别。
鸡鸭本身的体质发生了改变,那么成长肯定会有别于普通鸡鸭。
养鸡养鸭要想获得收益。能快速出场是一方面,鸡鸭本身的品质更为重要,只有品质胜过别人一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像所有的食材,用异能是可以改变它们本身的品质,但这样的改变并非是真正的质变,只是味道发生了一些变化而已。
要是真正的让食材品质得到提升,那么不但可以让人们品尝美食,还可以强身健体,同时也让自家的东西无可替代。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呢。
七朵有些后悔,早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不然,此刻家中菜地里全都是高品质的蔬菜了。
吃了这样的蔬菜对人身体有好处,对动物肯定也同样有好处,比方家里的猪,吃了高品质蔬菜,肯定会长得快,肉质比普通猪好,而人吃了这样的猪肉对身体又有好处,啊啊,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呀。
想着想着,七朵有些兴奋起来。
她拉着谭德金与汤胡,三人去了那片果树林。
果树林离庄稼地还真不近,加上边走边看其他庄稼的长势,等到了果树林时,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
七朵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看向汤胡,“汤叔,您每天来回这样巡查,可真是够辛苦的。”
她这才走了一趟,且还未走到尽头呢,就觉着很累了,而汤胡每天至少要走两趟,而且万一哪儿有什么事儿,还要赶去处理,每日走的路可真是不少。
汤胡心中一暖,嘿嘿一笑,“习惯了,也就不觉着有什么。”
七朵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有个打算,准备等会儿私底下与老爹商量一下。
如今果树刚刚栽下,还未成林,看起来很稀疏。
“爹,汤叔,我想在这些树之间的空处种些蔬菜,你们看行不行?”七朵指着眼前的果树林问。
谭德金点头,“并非不行,只是种了菜,会和树争肥,少不得会影响树的生长。”
汤胡也道,“没错,若是影响了树的生长,那可是得不偿失。”但他话锋又一转,“不过,如果我们种蔬菜时再多下些肥,那么对树的生长可能影响也不大,眼下果树都还小,也挡不了阳光,这样空着还真有些可惜。”
七朵之所以有这想法,是因为在前世曾看过很多农场都套种植物,既合理利用了土地,有时套种反而有利于植物的生长呢。
“是啊,爹,咱们大不了到时再下些肥。像南瓜茄子豆角苋菜空心菜什么的,咱们都种上。”七朵说。
她想到时在县城里开间铺子,专门卖自家高品质的蔬菜。
等到秋天,地里的庄稼都收获后,再盖几座大棚,到时铺子里专卖反季节的蔬菜。
桐林县地处江边,水路十分方便,去远的地方不行,但可以乘船去江对边的府城,将菜销去那儿肯定没问题的。
“可这些菜都过了栽种的季节啊。”谭德金与汤胡二人同时道。
像南瓜茄子一般都是三月种下,豆角有早迟之分,眼下种还合适。
“不怕,我们这边土质好,就算迟了些,说不定到时结出的果比人家早种下的还要好呢。汤叔,爹,若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先少整些地出来试试吧。”七朵笑着的摆摆手,没做过的事情可以尝试着去做,下回就有经验了。
她这话让谭德金与汤胡有些心动,他们都认为这边的土质比一般地方好。
谭德金点头同意了七朵提议,先整十亩出来试试。
十亩对七朵还说,感觉太少了些,但见谭德金坚持,也只好暂时作罢。来日方才。先做试验也好。等到试验成果,到时就可以将所有的果林都套种上。
七朵与汤胡说妥,他负责安排人整地,种子则由她准备。
南瓜冬瓜茄子之类的瓜果,先要育秧,然后移栽。
七朵回家后,立马在自家菜地里整出了一畦地出来,撒上经过提升了品质的种子。然后等着它们发芽生成。
等它们长成后,芦花坡那边的地应该也差不多整好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桌前话家常。
说到了方家之事,徐氏也六桔她们禁不住呼好险,要不是七朵他们赶过去,冬儿还真是险了。
同时也感慨方家因祸得福,如今一家人住在了一起,互相有了照应,虽然不是自家的屋子,但相比以前来说,反而稳定了下来。
七朵想起了酱坊宅基地一事。于是对谭德金和徐氏说,“爹。娘,咱们该将酱坊周边的荒地买下来。”
“朵,买那片荒地做什么,酱坊的宅基地不小,等到盖起来后,足够用了。”谭德金说道。
七朵摇头,“爹,以前的酱坊虽然不小,可发展的空间不够大,等到酱坊开起来后,我们一家人肯定要搬去那边住,方便打理,这后院实在是太小了。
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准备将豆芽的生意发展起来,等豆芽生意做大了,那几间倒座可就不够用了。还有后期的油坊等等都是需要场地的,四叔要是成亲的话,也得有新房子吧。所以呀,我思来想去,咱们将那片地买下来总没错的,就算暂时用不上,围个院子,还可以开垦了种庄稼呢,反正不会浪费。
说句难听的吧,万一咱们家的酱坊生意做红火了起来,到时那边的地价肯定要涨起来,到时想买可能就要多花些银子了,还不如眼下买下来攥在自己手里,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徐氏连连点头,“德金,我认为朵说得有道理,手头虽然有些紧,但买下那几亩地还是行的。有地在手里,到时想盖房子也不用犯愁。”
“好,那我明儿就去找族长,问下什么价儿,将这事定下来。”谭德金也应了下来。
定下这事后,七朵又说起了汤胡每天巡查很累一事,想着给买头骡子或小毛驴,给汤胡代步。
对于这个提议,谭德金没有犹豫,一口应了下来。
次日,谭德金与七朵去了谭族长家,问酱坊四周荒地的情况。
荒地属于谭家庄公有的财产,因靠着山脚下,杂草丛生,又多岩石,无法种庄稼,所以一直荒废着。
谭族长见七朵家想买,立马喊来了村里其他几个管事的,商量起价钱来。
村里人大多人都受过七朵家恩惠,那片荒山也不大,只有五亩,大家商议后,以每亩六百文的低价卖给了七朵家。
签了白契后,七朵提出去县衙换红契,谭族长有些反对,“七丫头,放心吧,没官府的红印,这契约有大家的见证,都是做数的。”
“族长爷爷,人心难测,我是担心日后有人会生出事端来,到时会让族长爷爷您与几位伯伯难做。这契约有了官府的红印,到时有人想生事端的话,只能去找官府,与族长爷爷您们无关。”七朵解释。
谭族长想了想,也是,万一到时七丫头家酱坊生意红火了起来,难保不会有那眼皮子浅的嫌现在地卖便宜了,说不得会惹些事端来。
去官府将白契变成红契,倒省得了那些后顾之忧。
谭族长点头同意。
谭德金套了马车,带着谭德族长、谭老爷子、保长和七朵四人去了县衙。
交了税钱,很快白契换成了红契,七朵满意的将契约收好,揣进怀里。还是盖了红彤彤官印的契约令人心安,白契虽然也被认可,可万一到时起了纠纷,免不了要费些口舌。
出了衙门,谭族长捋了捋颌下的短须,对谭老爷子笑着道,“老二啊,德银一家搬来了县里,我们今儿过来,去认个门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