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怨气
韩和文看沈楠,“何事,说吧,只要本少爷能帮的,一定帮。”
他挺了胸,重重拍了几下心口,以示说话算数。
沈楠斜了他一眼,“韩和文,你吃了七朵不少好东西吧。”
“不算多吧,每次七朵妹妹送东西来,可都先尽着你吃呀。”韩和文转着黑眸,一本正经的应着,生怕沈楠会与他计较。
沈楠轻拍了下韩和文圆圆的小肚子,“还好意思说,瞧瞧你这肚子,都是被七朵给喂圆的。”
“呸,你肚子才圆呢。”韩和文红着脸啐,并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将肚子往回缩了缩。
沈楠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再缩肚子还是那样大,不说这些了。是这样,七朵家有不少莲藕,你帮她卖卖吧。”
听了他的嘲笑,韩和文本想生气,可听了后半句话,他又懵了,“喂,沈楠,我又不是那卖东西的商贩,如何去卖藕,要是被先生知晓,定会骂死我。”
沈楠白了他一眼,“谁让你上街去卖,咱们书院这些同窗,他们家中总要吃吧,莲藕如今可这季节可是稀罕物,你去问问。”
韩和文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应了下来。
过了片刻,他又道,“不对啊,沈楠,你为何不自己去问,让我去问呢?”
“你说为何?”沈楠再瞪他。
韩和文摸了摸脑袋,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了。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这回一定要帮帮七朵妹妹。”
因着沈怀仁的关系,若沈楠去问书院的同窗,不管同窗家中是真需还是不需,肯定每人都会买一些。
本来是一桩小事,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到头来肯定会影响沈怀仁的声誉。
韩和文则无这些顾忌,他家中本就是做生意,有此举十分正常。
别看韩和文平时与沈楠二人爱逗嘴。爱争吃争喝,但做事还是不含糊的。
所以,沈楠才会托他做这事。
七朵与谭德宝二人去了悦客来。
年叔见到七朵,快步从柜台后面迎了过来,面上笑容灿烂,“七姑娘,可是有好些日子未见你了,最近很忙吧。”
“年叔好,近来家里是有些事儿,怎么样。年叔您身体还好吧,酒楼生意更红火了吧?”七朵也笑着上前寒喧。
“一切都好。有劳七姑娘挂心了。”年叔笑着回。
两人客气的寒喧着。
七朵转回正题,“年叔,韩掌柜在不在?”
年叔下意识看了看楼上,点头,“掌柜在,七姑娘你找他?”
七朵点头。
年叔道,“成,那我上去喊掌柜,掌柜也一直想与七姑娘说几件事儿呢,请稍等。”
然后他让小伙计带着七朵去了一楼的会客厅,他自己则上去二楼找韩和林。
七朵在花厅等了片刻功夫,韩和林与年叔就到了。
“七姑娘,好久没见,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韩和林带着笑容问。
“好久不见,韩掌柜,这些日子家里忙着春耕和挖藕,十分忙,今天来找韩掌柜,是想请您帮忙的。”七朵直接说出来意,也不绕圈子了。
“哦,何事,七姑娘说来听听。”韩和林做了个请的手势。
七朵点点头,将卖藕一事说了。
“成,小事一桩,我定会鼎力相助。”韩和林爽快的应了下来。
答应归答应,能不能成功,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七朵本就没指望每个人都能介绍来客户,只不过是广撒网,说不定就会逮条大鱼呢。
但她还是对韩和林道了谢。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着今日韩和林面上的笑容不似以前那样爽朗,多了份疏离。
如果真有疏离,可能是因春风得意楼一事。
七朵暗暗猜测。
念头刚起,韩和林已经又开口了,只是语气有些犹豫,“七姑娘,近来县城新开了家美食城,你可知道?”
分明已经知道了实情,却还故意来试探。
七朵抿唇笑了笑,“知道,是我与徐少东家合伙开的。”
在美食城未开业之前,她就对年叔说过这事,韩和林应该早就晓得个中内情。
只不过,那时美食城未开张,对于韩和林来说无关痛痒。
可现在美食城生意的红火,令所有同行都眼红妒忌,当然也抱括悦客来的掌柜。
韩和林心中可能是有些后悔了吧。
“啊,竟然还有这回事,七姑娘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美食城开张当天,我也该前去祝贺。”韩和林面带诧色,好像十分惊讶的样子。
“韩掌柜太客气了,只不过是间小小美食城,不值得一提,哪儿好意思四处宣扬。”七朵也十分客气的应。
韩和林笑笑,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他又道,“七姑娘,你怎会好好的与徐少东家合伙开美食城?为何不来找我呢?”
七朵也正在喝茶,差点儿被一口茶给呛了。
当初机会送上门,你自己不要,如今听这语气倒有些像怪我似的?
七朵暗暗摇头。
“韩掌柜,您难道忘了嘛,当初我可是先来找过您的,可是您无心于此啊。”七朵眨了下扇睫,认真说。
“七姑娘你找过我?可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韩和林面现惑色。
“韩掌柜您要是不记得,年叔应该还记得上回的螺蛳吧,当时我想卖螺蛳给贵酒楼,并说了一些有关美食城的设想,可后来韩掌柜您一直没有回音,我就知道您对这不感兴趣。
徐少东家无意吃了我所做的香辣小螺蛳,十分感兴趣。四处寻人打听。后来才知是我做的。于是他找到我。打听小螺蛳如何做出来的,他认为十分有前景。”七朵说着事情经过。
她要让韩和林明白,并非是我无情无义弃你悦客来,而是你韩和林畏首畏尾,缺乏胆识,被他人占了先机。
所以,你要是想怪的话,就该怪你自己。怪不得他人。
与韩和林毕竟还有合作的契约在,不想因这事而互生隔阂。
有了隔阂,往后这生意做起来也别扭。
不然,她才懒得解释。
提起小螺蛳那件事,韩和林与年叔二人面生尴尬之色。
当初对小螺蛳,年叔是真的希望韩和林能将它引进酒楼来卖的,一来是喜欢它的味道,二来是想帮七朵一把,平时七朵对他不薄,心里总念着这份情。
可韩和林当时却认为小螺蛳难登大雅之堂。并不能为悦客来带来多少利益。
要是专门为小螺蛳再另外开间铺子,也太浪费和小题大作。万一生意不好,到时可就亏大了。
思前想后,韩和林拒绝了七朵和年叔的提议。
那些日子,他怕七朵再提起这事,还故意躲着她。
其实他哪里知道,七朵做事向来不会强人所难,她只会将话说到,如何决定在对方。
你答应她的建议,她定会全力以赴,不负他人信任;你否认她的想法,她体谅对方的担忧,依然与你是好朋友,再不会提第二次让人为难。
可后来,春风得意楼的美食城开张,生意十分红火,其他酒楼的生意都受了影响,包括悦客来,韩家人坐不住了。
韩和林也派人去美食城了解,并带回了一些小吃,看到香辣小螺蛳,当时他特别惊讶,想到当初七朵所做的小螺蛳。
年叔这才说了美食城与七朵有关。
当时七朵告诉年叔要开美食城一事,但年叔并没有及时告诉韩和林。
他是想着七朵与韩和林还有生意上的往来,担心韩和林知道她与春风得意楼合作而不高兴。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年叔将这事给瞒了下来。
得知美食城是七朵与徐佑轩合伙所开之时,韩和林大惊。
震惊之后就是后悔。
后悔当初没能把握住与七朵合作的机会。
之后,韩父也知道美食城与七朵的关系,他将韩和林叫来一顿痛骂。
韩和林的心中就一出了丝怨气来。
怨七朵怎么与徐佑轩合作了,她可是与自己合作在前的,在她生意最初起步时,可是自己鼎力相助了,这怎么一转身就过河拆了桥呢。
如今七朵的解释让他心里的怨气稍减些,说到底,是他自己没有过人的眼力和胆识,怨不得七朵。
但也因此,或多或少对七朵有了一些芥蒂。
七朵看韩和林面色如此,淡淡笑笑,他的心胸一向不太宽广。
见时辰也不早了,七朵起身辞别。
在她临出门时,韩和林说道,“七姑娘,往后若有什么好主意,还请多多照顾我们悦客来。”
七朵转身,郑重的点头,“放心吧,韩掌柜,每次我来好东西,其实第一个告诉的都是悦客来。”
然后她离开屋子,向酒楼外面走去。
只是,冤家路窄,她还未出大门,就见到一身红袍的韩和成摇着象牙扇,十分悠哉的迎面走过来,俊美的面上带着闲适的笑容。
七朵在心里叹气,此时就算想避开,已是来不及了,只有坦然与他擦身而过。
按理说,要心虚的该是他才对,自己为何要惧她。
韩和成眸光一抬,猛然间见到七朵,微怔。
水光流转的桃花眼轻转,眸底深处泛起一抹深深的恨意。
“小丫头,给我站住。”在七朵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韩和成伸出象牙扇,挡住她的去路。(未完待续。。)
第196章:威胁
好狗不挡道!
七朵在心里狠狠骂一句。
不过,她并不想与韩和成起正面冲突,停下脚步,倒想想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正好还有些话想问问他。
那些话上回让徐氏从何媒婆口中未套出来。
坐在马车中的谭德宝见到七朵被人挡了道,立马跳下马车奔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谭德宝一把将七朵拉向自己身后,瞪着大眼睛怒视韩和成。
看韩和成轻佻的模样,他就知不是什么好人。
韩和成看着凶神恶煞的谭德宝,心头跳了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这儿是悦客来,是他的地盘,当然不怕谭德宝会将他怎么样。
乱跳的心镇定下来,他皱眉看向谭德宝,敛了笑容,“你又是什么人?”
语气十分不屑。
七朵从谭德宝身后走出来,对他轻轻摇头,示意无事。
“韩大少爷,请问有何事?”七朵笑眯眯的问。
“小丫头你怎么在这?”韩和成好奇的问。
“这儿是酒楼,我为何不能在这?”七朵笑着反问。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年叔。
他忙小跑着出来。
知道七朵与韩和成之间有一些过节,年叔忙上前来打圆场,“大少爷来了,里面请,二东家刚得了一罐上好的大红袍,说要等您来了一起品呢。”
而后,他快速对着七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别惹韩和成这活阎王。
七朵轻轻笑了笑。并没有立即离开。
韩和成不为所动,象牙扇点向七朵,问年叔,“年叔,你与小丫头认识?”
他并不知七朵与悦客来有生意往来一事。
年叔有些支吾,“这个……”
“当然认识,我们家与悦客来一直有生意来往呢。”七朵毫不避讳的答了。
年叔暗暗抚额,啊哟喂。七姑娘怎么将这事说出来了。
这聪明人今日可是办了件糊涂事哟!
年叔心中暗暗道不好。
韩和成眉一挑,桃花眼里有了笑意。
是得意的笑。
“小丫头,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说。”韩和成展开象牙扇,桃花眼中波光潋滟,笑得得意。
“好啊。”七朵笑着点头应了。
韩和成摇着扇子,昂首挺胸当先向酒楼里面走去。
“七姑娘,你……”年叔急得去拽七朵的胳膊。
“年叔,莫担心,无事。”七朵眨眨眼睛。轻声安慰。
年叔见七朵满面的自信,想想她是十分稳重之人。若是无把握的事,相信她不会去做。
这样一想,他这心才松了些。
不过,他不敢松懈,准备跟在后面听动静,要是有个不对劲,他就立马帮七朵。
因面对的韩和成这种无耻之徒,所以七朵与谭德宝二人一起跟着进了酒楼。
韩和成带着七朵与谭德宝进一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彰显主人身份。
一进屋子,韩和成就老神在在的当先坐下,也不招呼七朵与谭德宝坐。
七朵却不客气,从容不迫的对他对面坐下,笑看着他,等他下文。
韩和成想说什么,她大概也能猜出一些。
“小丫头,你大姐可许了人家?”韩和成抿了口茶后,笑着问七朵。
谭德宝面有怒色。
要不是七朵方才打了招呼,他真想一拳将韩和成给砸晕。
只得按捺。
“暂时无。”七朵答。
“既然这样,那为何我让媒婆去提亲,你们家会拒婚?”韩和成问,面有不虞。
被拒亲,让他十分恼怒。
不光是想着得不到美人,十分不舍,还有这面子上挂不住,觉得丢了脸。
想他韩家在桐林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见到不敬着,一个乡下姑娘,就算生得再美貌,大爷看上她,都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大爷让人上门提亲,那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应该感恩戴德的立马应了下来。
可结果呢,三番两次上门被徐氏拒绝,就连赵氏这条路也受了阻。
这怎能不让他恼火。
面对他的问题,七朵觉得十分好笑,你这种人渣,哪里能配娶我大姐。
她说道,“韩大少爷,这件事我还真没听说。不过,拒亲这种事十分正常,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哼,拒亲是正常,可是也得看拒得是谁家的亲事。想我韩家的家世,求娶你大姐,那可是给了你们家天大的面子,你们家为何如此不识抬举?”韩和成说得十分霸道嚣张。
七朵眸子轻眯了眯,好狂啊!
谭德宝更是双拳攥起,有些按捺不住了。
七朵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话锋一转,“韩大少爷,我有一事不明,不知能不能如实相告?”
“何事?”韩和成翘起了二郎腿,半闭着眼睛问。
“就像韩大少你刚刚说得好样,你们韩家在桐林县是有头有面的人家,而我们谭家只是普通的乡下人,根本门不当户不对的,为何韩大少要如此抬举我们家呢?这个问题,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七朵认真的问。
她虽然猜到一些,但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不好有所作为。
十分希望能从狂傲自大的韩和成口中打听出一些什么来。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听说你大姐是个绝色美人儿,正好本少爷对美人十分怜惜疼爱,所以就想娶回家来好好疼爱照顾着。”韩和成不知羞耻的应着。
要是其他的女子听到这话,定会羞得脸红。抬不起头来。
可对于七朵来说。面对韩和成这种人渣要是脸红的话。那真是白活了这些年。
“噗,绝色美人?听谁说的?”七朵故意掩嘴笑了,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答案呼之欲出。
韩和成睨了眼七朵,冷声道,“这就不用你管。”
心里却有些怀疑,看小丫头的样子,难道她大姐不是美人?
“韩大少,我也是担心你受人骗啊。如果那人都没见过我大姐,却在你面前说我大姐是美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因为我大姐根本就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也不知韩大少是从哪儿听来的这话,只觉得有些好笑。”七朵嘴角噙了一丝讥诮的笑容,好像韩和成真的被人骗了一样。
她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确认韩和成没见过二霞的面。
包括何媒婆都没见过。
“怎么可能?”韩和成做直了身子,表情有了松动。
他毕竟没亲眼见过二霞,都是道听途说。
现在见七朵如此表现。不禁也有些怀疑王红雷之言。
七朵又是一阵冷笑,“韩大少。为什么不可能?这种事难道还能说谎不成。
实话告诉你吧,我娘之所以不答应这门亲事,是因听那媒婆口口声声说我家大姐貌美如花,听得我娘心里发虚,她想着你们韩家如此富贵,去我们家提亲,是听人说我大姐生得美。她十分担心要是等定亲后,你们韩家发现我大姐貌不惊人,到时你们韩家会退亲。
还有啊,我大姐要真生得貌若天仙,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未定亲呢。韩大少,你是明白人,这点儿道理还想不明白吗?”
韩和成紧紧盯着七朵瞧,见她面色镇定,坦然自若,不像说谎的样子。
他心里也打起鼓来,认为七朵说得话也有道理。
要是二霞真长得那样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许人家,说不通啊。
可当时王红雷说得言之凿凿,还带自己去瞧,又不像骗自己啊,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小丫头故意逗我?
韩和成眸子一转,嘴角往上斜了下,桃花眼里漾出笑意来,“小丫头,伶牙利齿,想骗我不是,王红雷是你大姐夫,他可是亲眼见过你大姐的,他说得话岂能有错。小丫头,想骗我,还嫩着些呢。小丫头,我做你姐夫不好嘛,往后定不会亏了你。”
七朵松了一口气,费了这些口舌,终于听到了答案。
“什么,是我大姐夫说的?怎么可能,他好好的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七朵十分惊讶的问。
“我与他交好,无话不说,这有什么好意外的。”韩大少展开象牙扇。
“这样说来,是我大姐夫让你上门去提亲的喽。”七朵又问。
韩和成扬扬眉,“差不多这样吧。”
“那韩大少应该给了他不少好处吧。”七朵的声音渐冷。
韩和成笑了笑,没有回答,不置可否。
七朵眸子微眯,好你个王红雷,果然是你在里面使坏!
“小丫头,回去和你爹娘说,赶紧应了这门亲事,否则,你们往后休想再踏进我们悦客来一步,更别提什么生意了。”韩和成手中的扇子重重敲了下花梨木桌面,清脆悦耳的声音刺人耳膜。
这是威胁吗?
我要是怕你威胁就不会随你进来了,好笑!
七朵嘴角轻撇,起身,“韩大少,你也太高看你自个儿了,我大姐嫁谁也不会嫁你。至于这生意嘛,你们韩家要是不愿意与我做下去,我没意见,那就让韩掌柜备好银子吧,我明天来取。”
韩和成眼睛瞪大,白皙如玉的面色终于黑了下去。
还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小丫头,好大的口气,我们韩家不与你做生意,还要准备银子,这是哪儿来的道理?”韩和成咬牙切齿。
“韩大少,有些事你去问问韩掌柜吧。”七朵淡淡答,然后看向谭德宝,“四叔,我们走吧。”
看着七朵眼睛里不屑的眼神,韩和成气得脸色变了几变。
“死丫头,竟敢如此跟大爷我说话,是活得不耐……”韩和成狠狠拍了下桌子,勃然怒道。
谭德宝住了步子,眼睛一瞪,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反过来在韩和成面前一拍,喝道,“狗东西,就你这副德性,想娶我侄女,做梦,啊呸!”
狠狠啐了口韩和成,然后与七朵扬长而去。
对韩和成,七朵这回根本就没打算要客气。
更不惧他的威胁,悦客来的生意做与不做,她真的无所谓。
要是韩和林主动提出来和同终止,得赔自己二百两银子,这样一来,河蛤就可以进入美食城了。
气息不匀的韩和成阴沉着脸,让年叔将韩和林喊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197章:心虚
韩和林看着韩和成这张俊脸,情不自禁蹙眉。
不过,除了在韩父面前,他还是鲜少见韩和成这副阴沉的面孔。
平日里,韩和成都摆出一副笑面虎的样子,见人未语三分笑。
倒有些好奇七朵是如何将韩和成气成这般模样。
之前见七朵离开酒楼时,可是气定神闲,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年叔将韩和成找七朵一事对他说了。
他也担心韩和成会找七朵什么麻烦,一直在注意听着动静,见七朵无事出来,才松了口气。
倒没想到七朵没事,韩和成却气成了焦炭。
“大哥,怎么了?”韩和林沉声问。
“那个叫谭七朵的死丫头,是不是与我们酒楼有生意往来?”韩和成寒着面问。
七朵的名字,也是听王红雷说的。
韩和林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酒楼的事,大哥你一向都不管的。”
韩和成冷哼一声,“哼,我要你从今天开始断了与那死丫头的生间往来。”
他并不了解七朵家眼下的真实情况。
想着若断了这条生意路,七朵家定会窘迫,为了生计,定要前来向他求情。
只有一求情,这亲事就定能成。
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
只可惜算计前,忘了去了解下七朵家的情况。
听了他的话,韩和林的眉毛拧得更紧,十分不悦的说。“大哥。酒楼的事儿你还是少管吧。我自有分寸。”
“怎么,在你眼中,我这大哥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不成?”韩和成摔了手中的扇子。
“大哥,我与谭家的生意可是签了契约的,怎能说停了就停了。对了,不知七姑娘是哪儿得罪了你,让你如此生气?”韩和林正色道。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我不管你签没签契约。按我说得去办,继了他们的生路,看那个黄毛丫头还怎么蹦达。”韩和成一双桃眼中此刻无了笑意,只有狠戾之气。
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
“大哥,你的事儿我管不了,酒楼的事,你同样也管不了。”韩和林郑重的道。
然后起身离开。
“韩和林!”韩和成气得咬牙切齿。
走出屋子的韩和林冷笑一声。
悦客来如今就靠着河蛤撑门面,怎能与七朵毁了契约,那岂不是自毁前程。雨坛镇悦客来酒楼经营的好坏。全是自己的事,怎么会为了这不成器的大哥。去做那荒唐事。
同时心中还有些恼,大哥之所以变成这样,全是母亲宠的。
一出悦客来,谭德宝就沉了眸子骂,“王红雷,这畜生,下回老子要是看见他,看不打烂他满口牙,看他下回还敢不也在外胡说八道。”
七朵眸子眯了眯,“四叔,我们去二叔家,这事绝不会就这样忍了。”
谭德宝点头称是,手中鞭子狠狠一挥,马儿扬蹄,快速向谭家庄驶去。
七朵本想一人去谭德银家,可谭德宝怕她一人会吃亏,也跟着去了。
谭家大院里十分安静,失去了往日的喧闹,温暖的阳光洒在黛青色的瓦棱之上,泛着幽幽的光泽,里外却透着一股清冷 。
除了正房的门大开着,东西厢的门都紧闭着。
谭桂花十分少有的坐在厨房门口择菜,小八梨在一旁撕着菜苔上的茎。
眼下已是春耕,家里能派得上用场的差不多都已去了田里忙活。
如今分了家,谭老爷子这边的活儿也只能指望谭德财一家子,他自己也亲自下了田。
大家都下了田,厨房里的活儿只能落在赵氏与谭桂花身上。
谭德银一家因分了那垃圾田,眼下这春耕倒闲了下来,无事可干。
三桃和五杏整日在屋子里做针线,只是三桃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那针差点儿戳到手。
五杏看着直撇嘴。
这三姐自从上回在镇上被吓了,回来后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真是怪事。
七朵进院子,直奔东厢。
杨氏‘吱呀’一声打开门,见到七朵,面上莫名露出一丝笑容来。
几日未见,杨氏憔悴了不少,精于算计的眼睛浮肿,里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样子这几天没怎么睡好觉。
胡林镇田地一事,对她的打击看样子不小。
不过,这是活该,无人心疼!
七朵冷冷的想,他们要是不算计二霞,又怎会有今天的下场,不是活该又是什么。
“七朵来了,快屋里坐。”杨氏笑着拉了七朵进屋,看到她身后的谭德宝,少了份热情,“四叔也进来坐吧。”
“不了。”谭德宝摆摆手,不愿意进屋,只是站在屋外。
他不愿意进去正合杨氏的心意。
杨氏这般热情倒让七朵有些意外,不知她这又唱得是哪一出。
七朵将本来要说的话咽下,先看看杨氏玩什么花样。
“七朵啊,你来得正好,二娘本来还想着去找你呢。”杨氏十分亲昵的说道。
过于亲切温软的语气,让七朵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二娘,找我有何事?”七朵微笑着问。
杨氏笑了笑,“七朵,二娘知道你特别有本事,无用的东西到了你手中也会为宝,咱们村子里现在哪个不夸,说你聪明能干,不要说一般的姑娘家,就算是男子也比你不得……”
尽可能的夸着七朵。
七朵不打断,笑着听,隐约能猜出一些杨氏的意思,不由有些好笑。
夸了一会之后,杨氏终于转入正题。“七朵。你家里正好也买了那些荒山。也不在乎再多一些。你也知道,我手中有五十亩田,现在正好急着还银子,我想便宜一些卖给你们家。听人说那块田地以前就是良田,你要是将它们恳出来,将来肯定比芦花坡那边出粮食。”
“二娘,不好意思,我们家现在没有买地的打算。再说了,胡林镇离我们家这样远,田地也不好打理。二娘你还是找其他人试试吧。”七朵干脆的拒绝了。
知道了杨氏的打算,七朵不再浪费时间,敛了笑容,“二娘,我今天过来找你,也想对你说件事。”
“什么事?”杨氏皱了眉,还在想着该如何说服七朵。
七朵十分直接的说道,“二娘。我倒想问问,你们将我们一家人当做了什么。算计来算计去,还真我们是软柿子不是?”
今天既然来找杨氏,就没准备再留情面,也不会再拐弯抹角的说话。
“七朵,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谁算计你们了?”杨氏沉了脸。
被七朵这忽然一数落,她还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哼,二娘,你与二叔刚算计完我大姐,二叔这腿还没好呢,大姐夫又钻了出来算计,看来还是我爹娘太仁慈,下手下轻了,让人都以为我们家好欺负。
不知道这回大姐夫又得韩家多少好处,是不是又可以在县城里买间宅子了。”七朵冷笑一声说。
提到宅子,杨氏心跳如鼓,眸子深处滑过心虚之色。
不过,她还是未完全听明白七朵话中的意思,“七朵,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怎么好好的扯上你大姐夫了,他怎么得罪了你们家啊?”
“二娘,这笔账我一直记着呢,今日就是得了确切的消息,我才过来的。”七朵冷冷的将韩家一事说了,并说明韩和成是受了王红雷的指使,王红雷从中得了好处。
杨氏惊讶了下。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谭大梅与王红雷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唉,这红雷也是个冒失的,怎么又去惹这档子事出来。
她可永远不会忘了谭德金拿凳子砸向谭德银时有凶狠模样,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想着那凳子要是砸在谭德银头上,哪儿还命在啊。
杨氏脸耷拉了下来,“七朵,红雷是我女婿,他的为人我清楚,我信他不会做这种事儿。”
不管如何,还是要替王红雷辩几句。
七朵看杨氏的样子,知道她可能是不知情。
知不知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将话传到王红雷的耳中。
“二娘,大姐夫是什么样的人儿,你心里清楚着,外人也看得明白,不用再装蒜。
今儿来,就是劳烦你告诉一声大姐夫,我们不是软柿子,别不管是人是鬼的都想上来捏一把,让他好好当他的捕头,我大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相信他这捕头也当不长了。”七朵眸中清冷一片,语气凛冽。
“哟,七朵,歇了些日子没见,这还没怎么样呢,这说话的口气就大了起来,也不怕熏了人。嘁,红雷这捕头能不能当得长,恐怕还不是你能说了算吧?”杨氏嘴角一拉,嘲讽着。
七朵也面现出讥讽的笑容,“二娘,你和二叔背着爷奶做了什么事儿,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还有,大姐夫背着古县令又干了哪些事儿,大姐夫心中也应该很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杨氏眸子一凛,咬牙。
“没什么,请二娘将我的话说给大姐夫听,他敢算计我姐,让他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七朵冷笑一声。
然后不理会杨氏吃人的眼神,推了门出去。
等到下回见到王红雷,一定要让他尝尝拳头是何滋味。
杨氏眸子滴溜溜乱转,忙掀了帘子进内室与谭德银商量,其他的她倒不担心,就是‘宅子’二字令她双腿发软。
七朵出了东厢,脚还未下台阶,三桃在身后喊住了她。(未完待续。。)
第198章:以牙还牙
七朵扭头看三桃。
只见三桃娇艳的面上怒意满满,粉唇紧抿,似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七朵有些奇怪,自己没惹她吧,这是在生哪门气啊?
“三姐,何事?”七朵没有迎过去,只是远远的问。
三桃扭头看了眼杨氏的屋子,又看了看谭德宝,碎牙一咬,匆匆下了石阶,将七朵拉去偏僻角落。
七朵眨了眨眼睛,看三桃,也不反抗,倒想看看她又想干什么。
三桃瞪着七朵半晌,才咬牙低声问,“你方才说得话可都是真的?”
“什么话?”七朵不明白,方才与杨氏说了好些话呢,不知指的是哪一句。
不过,不管哪一句,都是真的。
看来自己刚刚与杨氏说的话,三桃都偷听到了。
“就是韩家上门来提亲这事。”三桃又羞又怒的说。
看着三桃那红得要滴血的粉腮,七朵眉毛微扬,这是气得呢,还是羞得呢?
不过,这韩家上门来向大姐提亲,于她三桃又有何干呢,她羞什么,气什么呢?
莫非……
电光火石之间,七朵忽然想起那次在雨坛镇发生的事儿,当时隐隐觉得三桃对韩和成不但不反感,好像还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难道说三桃看中了韩和成?
不会吧,对一个当众轻薄侮辱自己的浪荡公子,恨都要恨死,又怎能对他动心思呢。这不是自己推自己入火坑嘛。三桃应该不会那样傻吧?
但七朵知道。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不排除三桃会有不同的想法。
毕竟韩和成出身富贵之家,加上那俊美非凡的外表,潇洒风流的姿态的确能吸引很多年轻女子的眼光。
“是真的啊,怎么了?”七朵心中念头千转万回,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点头。
“你说得韩家是不是在县里开悦客来酒楼的韩家?”三桃似要证实着什么。
上回何媒婆来找赵氏为韩家说媒一事,谭老爷子认为丢脸。就没对家中其他人说。
所以只有谭老爷子与赵氏二人知道这件事。
“嗯,就是他们家呀,好像是韩大少请的媒婆呢。对了,三姐,你怎么知道韩家啊,你认识他们吗?”七朵好奇的问。
看着七朵点头,三桃乌黑的眸子里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拽七朵胳膊的手无力的放下。
她没有回答七朵的话,而是垂头快步回了房。
在她推房门的那一瞬间,七朵好像见到她抬手拭了拭眼角。
谭德宝走了过来。“七朵,没事吧?”
七朵摇摇头。“没事,对了,四叔,刚刚三姐是不是在房外听我和二娘说话了?”
谭德宝点点头,“嗯,我想着也没什么不能听的,就让她听了,正好多一人知道王红雷那狗畜生的嘴脸。”
七朵这下子几乎可以肯定三桃是真的看上了韩和成,不然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唉,作孽哟,你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偏看上那人渣。
在心里为三桃叹息。
赵氏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向七朵这边看过来。
七朵眸子微转,向赵氏那边走过去。
“奶奶。”七朵亲热的唤了。
“怎么了?”赵氏掀了掀眼皮子。
“奶奶,我想对您说件事。”七朵声音软软的,悦耳动听。
“什么事儿?”赵氏抬了眼,眼睛里光芒闪烁了下。
“奶奶,您还记得上回韩家那件事吗?”七朵问。
一提到韩家,赵氏眼睛里顿时喷火,恨恨的将手中一棵白菜扔在地上。
她怎能忘记韩家,就是因韩家那件破事儿,差点儿被谭老爷子给掐死,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件事。
听七朵提起这件事,还以为要找她麻烦,顿时恼了,“死丫头,你又提这事做什么,难道还想找我麻烦不成?”
“奶奶,您误会啦,我是想告诉您,韩家这门亲事是大姐夫撺掇韩家上门来提的,”七朵温声说。
“什么,还有这事儿?”赵氏惊讶了。
她还真不知道韩家是怎么看上二霞的,没想到是王红雷从中出了主意。
七朵朵点点头,又道,“我娘拒绝后,应该是大姐夫让韩家来找您的。”
赵氏皱眉,“这话怎么说?”
七朵道,“奶奶,您想啊,韩大少对奶奶您又不熟悉,为何好好的直接跑来找您了。而大姐夫与韩大少是好友,上回林家那件事他也知晓,大姐夫肯定在韩大少面前说了不少您的好话,所以韩大少让媒婆来找您了。”
赵氏的面上顿时像开了染坊。
她十分明白七朵这是说反话,难怪上回那何媒婆说出那些优厚的条件,定是王红雷在韩和成面前说了她不少难听的话,说只要用好处就能打动她,让她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想到自己的名声被王红雷如此糟蹋,她心里的无名火烧得越来越旺,脸变成了猪肝色。
赵氏狠狠将脚下的白菜捻碎,拿了靠在墙根处的一把破扫帚,向东厢那边冲过去。
七朵不再多说什么,看了眼东厢房,然后与谭德宝回家。
身后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七朵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本来不想对赵氏说这番话的,可是细致想想,心里就怄得慌,谭德银这几个渣滓欺人太甚。
他们不让自己一家人好过,自己就没有必要让他们一家人好过,也让他们去烦恼忧愁一回。
自从来到这里,谭德银夫妇、赵氏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自己一家人,如今又加一个王红雷。你们既然喜欢在背后捅刀子害人。那我也来捅一刀。
你们既然做了初一。就别怨我们做十五!
回到家中,七朵将这件事私底下对徐氏说了,让她心中有数。
听说韩家之所以会为提着全因王红雷,徐氏也怒了,“王红雷,二霞与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这样来害她啊,真是畜生。枉我们平日里还将他当人待了。”
“娘,您也别生气了,我将这事对奶奶说一下,这会儿二叔房里应该十分热闹吧。”七朵安慰着徐氏。
“都因你二叔二娘做事缺德,让好好的一家人变得生份起来,唉!”徐氏叹气。
七朵摇摇头。
谭德金下午回来也知晓了这事,要不是七朵与徐氏拉着,他准备冲去谭德银家算账。
杨氏应该是因为心虚,被赵氏痛骂之后,也没敢来七朵家找麻烦。
接下来几日。七朵在县城与芦花坡之间穿梭。
芦花坡这边的草屋子盖了起来,灶也搭好了。
李嫂的堂哥堂嫂经过七朵面试。觉得很满意,二人不但为人老实忠厚,堂嫂的确能做一手好菜。
趁着去县城的机会,她带了他们去枫林堂,让葛枫林帮忙检查了一番身体,确认二人身体健康。
七朵这才安心。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等一切准备妥当,芦花坡那儿飘起了灰白色的炊烟,荒地开垦工作正式进行。
七朵去县城除了送货之外,主要去那些酒楼客栈打听消息,看可有商客想买藕。
这些酒楼客栈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倒有几个散客主动找到了芦花坡来,每人买了一千斤,他们是绵江对面的商贩。
他们是在码头上无意中看到运藕的船,经过打听,才寻到芦花坡来的。
虽然他们买得不多,可七朵还是特别的高兴,有人上门是好事,这说明自家的藕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几人买了藕准备回去时,七朵还对他们说,让他们帮忙多宣传,如果能带来新的客商,每斤给一文钱的提成。
几位商贩都称好。
看着正在开垦的荒山,七朵想到树苗一事,去找了汤胡。
汤胡听七朵说明来意,点头,“没错,胡林镇有好几户人家专门种植树苗,七姑娘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走一趟。”
这正合七朵的心意,“好,汤叔,咱们明儿去下,顺便再带些藕过去,看在胡林镇能不能卖一些。”
汤胡称好,卖藕的事就交给他来办,胡林镇他还认识不少人。
有汤胡帮忙,七朵自然放心。
第二日,七朵父女和汤胡三人带了一千多斤藕渡船去胡林镇。
到了胡林镇,汤胡轻车熟路的带着七朵与谭德金去了几家酒楼。
看到这时节稀罕的藕,尝了尝脆甜的莲藕,几家酒楼掌柜都点头,在心里赞声藕的质量好,都毫不犹豫的买了一百斤。
跑完酒楼后,汤胡又去找了镇上几家富户,包括林老四家在内。
这些富户就喜欢吃些新鲜稀罕的东西,见到藕,自然觉得稀奇,一车藕很快全部卖了出去。
七朵从沉甸甸的钱袋子里拿出三两多银子递向汤胡。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让汤胡帮忙卖藕,每斤给两文钱的提成,这三两银子是他应该得的。
看着银子,汤胡自然不好意思收,不免又是一番推辞。
收了银子后,汤胡带着七朵父女去镇郊的苗园看树苗。
大大小小的绿色树苗长势旺盛,七朵想买的几种树苗这儿皆有。
问了价钱,七朵定下一批树苗,付了五两银子定金,半个月后来取苗,到时苗园的主人会派人过去帮忙种植。
大事敲定,准备离开胡林镇时,七朵想到了杨氏那五十亩田,让汤胡带自己去看看。
她想看看这片田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还未走近那片田,七朵就闻到一股恶臭味传来,远远的见到像小山一样的垃圾堆。
掩了口鼻上前,仔细瞧瞧,与汤胡当初所描述的差不多,不单纯的是一片平整的荒地或荒山,坑坑洼洼,忽高忽低,想要将这片地开垦出来,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难怪林家宁愿荒着也开垦。
七朵嘟了下嘴,与谭德金和汤胡离开胡林镇回家。
吃过晚饭,沈楠意外的出现在七朵家中。(未完待续。。)
第199章:暧昧
见到沈楠,七朵一家都十分热情。
洗了水果,端了点心,沏了热茶。
而六桔与二霞则抿嘴看着七朵偷笑。
七朵被她们笑得莫名其妙。
面对大家的热情,沈楠面微红,摆摆手,“伯父伯母,你们莫要如此客气,我只是来说句话就走。”
“什么话?”七朵问。
“我们书院有些同窗家需要莲藕,七朵你们可以给人家送过去吗?”沈楠问。
韩和文在书院的人缘不错,经过他那张小嘴的游说,家境富裕的同窗家都愿意买。
每人买得不多,但加一起也有近两千斤呢。
能卖藕,七朵应当高兴,可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上回那件事。
她忙摆摆手,“你还是安心读书,卖藕的事儿你别管,我们自有办法。”
沈楠轻瞪她一眼,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放心,是韩和文找人说的,与我无关。”
这是撇清了他与这件事的关系。
“而且,韩和文都与别人说好了,你要是不同意卖,那韩和文岂不是说了白话,往后他还怎么在书院立足。”沈楠又道。
七朵知他是真心实意想帮忙,话都说到这份上,哪儿还能拒绝呢。
只是希望他这次莫再因家里的事儿受影响才好。
见七朵应下,沈楠面色微缓,转头去与六郎说话,看他近来学业是否有进步。
六郎将最近写的字拿出来给沈楠瞧。
沈楠认真看着六郎所写的字,一笔一画十分认真。
“伯父伯母。该送六郎去书院读书才是。他年纪不小了。莫要耽误了才好。”沈楠看完六郎的字,看向谭德金夫妇建议。
谭德金忙点头,“楠哥儿你说得是,我们也商量过,准备秋后送六郎去书院。”
沈楠眉头微拧,“为何现在不去?”
七朵有些不解的问,“书院早就开学,六郎现在去不是已经迟了吗?”
沈楠看了看她。“我们书院今年新增一个蒙班,开班没多久,依六郎眼下的水平,现在完全可以去读。去了书院,有专门的先生来教,应该会好些。”
“真的嘛,那太好了。”七朵十分惊喜,看父母,“爹娘,你们觉得呢。六郎眼下的身体差不多大好了,是该读书了。反正家里的事情也用不上他来帮忙。”
六郎双眼泛光,满含期待的看父母,希望他们点头。
进书院读书,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
他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像沈楠一样的出色,成为人人夸赞的才子。
谭德金与徐氏也满面喜色,有这样的好事,他们当然愿意。
不过,徐氏还是有些担忧,“只是六郎每日还要吃药,马车天天颠簸,担心他身子受不了。”
七朵持反对意见,“娘,这点倒没问题,我们可以让六郎住在书院,娘您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请人来照顾他的起居。楠哥哥九岁已经熟读书四书五经,六郎也不能再拖了。”
古人启蒙早,一般人家四五岁差不多就开始读书了,就算在前世,九岁都该读三年级了。
按眼下家中的条件,买个小厮还是能负担得起。
沈楠也道,“可以买个小厮来照顾六郎,若六郎真有哪儿不适,书院旁边就有医馆,相对来就,与家中更方便,伯父伯母可以放心。”
他平日在书院不回来,都是由沈怀仁的贴身小厮来照顾的。
在书院住宿的学子们,几乎个个都有小厮伺候生活起居,何况六郎年纪还幼,更需要小厮来打点一切。
六郎抿着唇,轻轻拉着徐氏的手,眨着眼睛求,“娘,我想去书院读书。”
谭德金看向徐氏,“这正是个好机会,咱们应该让六郎去,按楠哥儿说的,给六郎买个小厮去。六郎生病这些年,已经耽搁了。”
徐氏虽然不舍,可为了六郎的前程,她只得点头答应。
沈楠告诉七朵他们,要是想买小厮的话,可以去找镇上或县里的人牙子。
谭德金与徐氏向沈楠道了谢。
“伯父伯母不用客气,明日我就去与父亲说一声,等一切安排好之后,六郎就可以去书院读书了。”沈楠面色温润,声音清冽如甘泉。
谭德金夫妇再次道谢。
六郎一脸的兴奋之色,也忙不迭的跟在后面说谢。
“楠哥哥,在书院学习辛苦吗?”七朵顺口问沈楠在学院的学习情况,想多做些了解,对六郎有好处。
沈楠温声说着,“明年要参加乡试,学业比以前紧了些,但我并不觉得如何辛苦……书院内无论是先生,还是同窗,都十分和善友好。不过,最近书院倒来了位不学无术之徒,下回六郎过去,倒要离他远些。”
“既然是不学无术之徒,那还不如在家待着,怎会进了书院呢?”七朵撇了撇嘴,问。
“据说他自己不愿意读书,只是被家人逼着进了书院,进了书院后,四处生事。生得一表要材,也挺聪明,要是能好好读书,将来定能有些出息的。”沈楠薄唇轻抿,言辞之间有些惋惜。
“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太多了。”七朵叹息。
徐氏的眼神一瞬间有些飘忽,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沈楠又说了几句话,将一张写了买藕同窗家地址的纸递向七朵,让她明日按这上面的地址去送藕,然后起身告辞。
七朵想起上次那荷包,二霞帮她绣好了,正好给他。
她主动起身送沈楠出院子。
在院门口,七朵拿出荷包递向沈楠,“上回你要的荷包。绣好了。”
沈楠眸中现过笑意。欢天喜地的接过去。细细看了起来。
就着门头上亮堂的灯笼光芒,只见针脚细密平整,看得出绣荷包之人心灵手巧,绣技非凡。
看着看着,他的面色又沉了下去,抬眸问七朵,“这是你绣的?”
“嗯。”七朵轻声哼了哼,声音有些发虚。
“骗子。”沈楠恨恨的骂。然后将荷包递向七朵,“既然你不愿意为我绣,那就罢了,别拿别人绣的东西来糊弄我,我不稀罕。”
声音闷闷的,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七朵翻白眼,“你怎么知这就不是我绣的?”上面又没记号。
沈楠瞪她,“你上回才说不会绣,这才几日功夫就绣得这般好,当我傻呢。”
七朵无语的扁扁嘴。
伸手接过沈楠递过来的荷包。
沈楠甩了袖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七朵只得唤住了他。
沈楠扭头看她。
七朵从另外一只袖笼里掏出一个宝蓝色锦缎荷包。有些别扭的递向他,“给,这是我绣的,太难看了,实在是拿不出手。”
沈楠眸子亮了亮,伸手接过荷包。
看着荷包上的绣花,他俊美的面上漾出了笑容来,眉梢轻扬。
与方才那荷包绣得是相同花色,只是针脚有些歪斜,不够平整,看起来有些别扭。
七朵上回求二霞绣荷包时,六桔逼她跟在后面学。
她不同意,六桔就让二霞不帮她绣。
无奈之下,她只好跟在后面学,然后就绣了这样一个东西出来。
七朵看沈楠面上的表情,实在是有些羞愧,要被笑话了。
“嗯,是难看了些。”沈楠点点头。
不过,这回他没有还给七朵,而是郑重的挂在腰间。
抬头看了看七朵,“回去吧。”
然后喜滋滋的走了,步伐轻松。
那样难看的荷包还挂在身上,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啊。
七朵看着沈楠的背影,有些郁闷,真的担心有人问他这荷包是从哪儿来的,他告诉别人这是她绣的,好丢人。
以前笑话谭桂花,往后也该轮到别人来笑话自己了。
唉,这孩子!
七朵无奈的摇摇头,笑了笑,取上门口的灯笼,关了院门进屋子。
二霞与六桔二人坐在床上做针线,见到七朵进来,二人看着她笑了笑。
“朵,荷包送给沈楠啦?”六桔笑眯眯的问。
“嗯,送了。”七朵点点头,松了头发,如绸缎般的黑发散开,垂直腰间。
“嘿嘿。”六桔对着二霞挤挤眼睛,二人闷声笑。
看她们笑,七朵就有些发毛,脱了外衣上床,瞪着两位姐姐恼,“大姐,二姐,你们两为什么总这样怪怪的笑啊,我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好?”
“噗!”二霞笑得婉约。
“咯咯。”六桔就没那样温柔,清脆的笑声像银铃般响起。
“你们……”七朵撅了嘴,真是不知有什么事值得这样好笑。
见她恼了,二霞赶紧憋了笑,并轻拍了下六桔,“桔,别笑了。”
“朵,我们为什么不能笑呢,嘿嘿。对啦,刚刚你送荷包给沈楠,他有没有夸你绣得好啊?”六桔眨着眼睛,笑得有些暧昧。
看二霞与六桔二人这暧昧的模样,七朵眸子转了转,忽然之间明白了些什么。
她呆了呆,有没有搞错啊,怎会这样想呢。
“没有,你们欺负我,明天我去告诉娘,哼!”七朵狠狠瞪了两位姐姐一眼,然后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了头。
“嘿嘿,我们哪儿有欺负你呀,朵,你这是害羞吗?”六桔放下手中的针线,去被子里挠七朵的痒。
“啊……咯咯……”七朵惊叫一声后,终于是忍受不住,被挠得笑出声音。
她只好从被窝里钻出来,反过来去挠六桔。
六桔起身往二霞身后躲,七朵去挠二霞。
二霞反过来去挠六桔,三姐妹闹成一转,笑声不断从屋子里飞扬。
第二天,谭德金去送沈楠同窗家的莲藕。
七朵与六桔、二霞三人去地里摘菜,芦花坡那边开始做饭,荤菜每天在镇上买,蔬菜则完全出自自家菜地里。
姐妹三人各挑了一担菜回家,发现院门口停了三辆马车,院子里有说话声,家里来客人了。(未完待续。。)
第200章:谎言被戳破
七朵三姐妹进了院子。
一眼见到徐氏身旁站着的那位衣饰光鲜的妇人是康夫人。
徐氏与康夫人正在笑着说话,但目光不时的向倒座屋那边瞧去。
倒座那边正有人往外搬着藕筐。
“桂荣姨。”七朵三姐妹挑着菜上前,笑着喊了康夫人。
康夫人听到声音,立马扭头,面上笑容更盛,“霞,桔,朵,你们回来了,累坏了吧,赶紧歇歇。”
随着徐氏唤七朵三姐妹,语气十分亲昵。
“你们桂荣姨今儿带人来买藕呢。”徐氏笑着说了康夫人的来意。
“多谢桂荣姨。”七朵姐妹笑着道谢。
康夫人笑着摆手,“傻孩子,这有啥好谢的,这都是你们家藕好吃。上回你们送的藕,这稀罕的东西,我也不敢一家人吃独食,就送了些给亲戚和相好的邻居们。谁知,他们吃完之后,都来问我,这是从哪儿得来的莲藕,比以往买的都好吃。
我就说了藕是从何而来,他们都央着让我带他们来买些,我就厚着脸皮应了。”
七朵抿唇微笑,猜测康夫人给亲戚们送藕可能是有心所为,趁机帮帮自己家卖藕。
徐氏大概也如七朵一样猜测,握着康夫人的手,“桂荣姐,真是难为你处处为我们家着想,让你费心了。”
康夫人瞪她,“又说这见外的话。对了,说到这,我倒想起来一件事儿。明秀。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放些藕在我粮行代卖,平日里来往粮行的人不少,兴许也能卖出一些。”
七朵暗暗点头,这也是好方法。
记得上回去康夫人家时,她曾说过,康记粮行的米不仅仅是卖给城中的百姓们,还有很多外地客商过来贩米去其他地方卖。
这些客商来贩米时,要是看到藕。也许真有动心的。
在七朵思量之间,徐氏已经忙不迭的道了谢。
“娘,您和桂荣姨进屋坐吧,我们这就去准备午饭。”二霞温声说,并挑起菜篮子,准备去厨房。
“好孩子,不用麻烦,我们马上就走。”康夫人满眼笑着看二霞,温婉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羞涩,眸光清澈。言行举止落落大方,毫无做作。
多看一眼二霞。她就多喜欢一次,想着要是能做自己的媳妇,该有多好。
七朵也感觉到了康夫人看二霞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心忽然动了动。
抿唇微微笑了。
“秀姨,娘,藕全搬了出来。”温和醇厚的声音传来。
七朵听出这是康进的声音。
乍一听康进的声音,二霞与六桔都下意识的扭头循声看过去。
身着石青色锦袍的康进也正好抬头,二霞的粉色的身影就这样撞进了他的心里。
康进的心跳莫名加快,一抹红色迅速爬上脸庞。
二霞见是年轻男子,面微红,忙将脸撇过去,当先挑了菜篮子往厨房走去。
六桔年幼,听康进唤康夫人娘,就多看了他几眼,只是打量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调皮。
“桔,这是桂荣姨家的大哥,快唤人。”徐氏向六桔介绍了康进。
“康大哥好,上回真是多亏了你出手相救。”六桔笑着喊康进,让出了康进来,上回七朵从康家回来,对她说起康进的事。
七朵向康进笑着介绍六桔,“康大哥,这是我二姐六桔。”
康进忙冲七朵和六桔抱拳,微低了身子,礼数周全,“六桔妹妹,七朵妹妹,上次的事只是举手之劳,往后莫要再提起,否则就见外了。”
其实他很想扭头再去看一眼二霞。
但这不合礼数,故目不斜视,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康夫人心里有点儿小着急,不知道康进有没有注意到二霞。
今日特意带了康进前来,就是想让他与二霞两见一面。
但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只得敛了心神,对康进说,“进儿,方才我与你秀姨也说好了,咱们带些藕回去代卖。”
“秀姨,娘,这主意我看成,咱们粮行每日往来的人不少,应该能卖出去一些。”康进点头赞同。
“多谢康大哥费心了。”七朵微笑着道谢。
“七朵妹妹客气。”康进憨厚一笑。
然后他去搬藕上马车。
徐氏带着康夫人进屋去喝茶。
七朵想起找小厮一事,想着康夫人家有丫环小厮,不知是从哪儿请来的,也跟了进去。
她看向徐氏,“娘,不是说要给六郎寻个小厮嘛,桂荣姨在县里待的时间久,咱们问问桂荣姨吧。”
“对对,我都差点儿将这大事给忘了。”徐氏轻拍了额头,看向康夫人,“桂荣姐,我们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不知您可有认识的人牙子?”
“六郎这是要进书院读书吗?”康夫人温声问,这是她能想到的找小厮的原因,不然在家里有父母和姐姐照顾着,哪儿还用得着小厮。
“是啊,我们是想让六郎进书院识几个字,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往后这个家可要他来撑呢。以前他身子不好,给耽搁了,现在有好机会可以进书院,就想着让他去。”徐氏轻叹一口气,说了缘由。
康夫人和善的笑,轻轻拍着徐氏的手,“明秀,这是大好事,六郎我瞧着是个聪明的,说不定将来会有大出息。人牙子我认识一个,姓金,手下的人教得很好,我家的下人都是从她买来的,用得很顺手。你要是需要的话,到时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
“嗳,这样最好,六郎毕竟年纪小。我就想找个可靠的好孩子跟在后面照顾。桂荣姐。那这事又要劳烦您了。那我们明日过去。”徐氏高兴的点头。
康夫人连声称好。
这件事算了定了下来。
几人又话了几句家常后,康夫人说家中还有事儿,无法留下来吃饭,与康进等人坐了马车离开,并带了二百斤藕过去帮忙卖。
在离开之前,七朵告诉了康夫人保存藕的方法。
谭德金在吃午饭前赶了回来,告诉七朵所有的藕都按地址送了过去,并收了银子。
而且其中还有三户人家让他过两天再送一百斤过去。
七朵很高兴。这是回头客啊,要是做得很,也许能发展成为固定客户群。
徐氏也说了康夫人带康进来买藕一事。
谭德金忍不住又将康进夸了夸,上回康进救他一事,他十分感激,一直记在心里。
六桔也跟着叽叽喳喳对徐氏说,“娘,上回您是没瞧见啊,康大哥好厉害的,一人能打好几个呢。将那群混蛋打得人仰马翻的,真是过瘾。”
徐氏面色立马沉了下来。“德金,你骗我?”
那天在康家,谭德金认出康进,众人不免好奇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谭德金并不想让徐氏得知事情的全过程,怕自己往后出门时她会担忧,他就说是一辆马车惊了要撞过来,幸好康进及时出手,将六郎和六桔二人拉开。
康进听他这样说,自然不会揭穿。
私底下,谭德金对康进说了自己找借口的原因,康进了然,同时对谭德金的印象更深,没想到看着很粗的一个汉子,心思会如此细密贴心,自己受了委屈不但不说,反过来担心妻子担忧。
谭德金后来去春风得意楼接七朵时,也对她说了,让她莫当着徐氏的面将上回的事揭出来。
七朵知道,可六桔不知呀。
上回七朵只是对六桔说康进的身份,但忘了叮嘱莫在徐氏面前多言。
所以说啊,这说一个谎就得用一百个谎去圆,否则,一不小心就露了馅。
幸好,谭德金上回那是善意的谎言,不是欺骗。
谭德金无奈的看了眼六桔,然后说了上回事情的经过。
徐氏听了后眼睛一红,抹了抹眼角,点向七朵、六桔和六郎三人,“你们三个也是孬子,什么事儿都听你爹,这种事回来后都瞒着我,是不是非要等着出点什么事才对我说呀?”
七朵嘴一抿,上前拉了徐氏的手,柔声道,“娘,爹不让我们说,那还不是怕您担心嘛。娘您想想啊,事情都已发生了,告诉您也没用啊,那只是让您白担心,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还不如不说。所以啊,娘,您不但不能生爹的气,应该还要高兴呀。”
“你这丫头,我气都气死了,还高兴呢,从哪儿高兴得起来?”徐氏瞪了眼七朵,面上满是怒容。
说是怒,其实更多的是担心。
七朵与谭德金刚开始出去做生意时,她只是担心七朵会不会被人欺负了。
后来七朵出去的次数多了,又见七朵这般精明能干,知道她不会吃亏,这颗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而且七朵又是报喜不报忧,每次只是对她说生意成功时的喜悦,然后将银子交给她,从来没说过遇到的挫折和不愉快。
七朵的笑容和自信感染了她,让她认为七朵他们在外面一帆风顺。
现在听谭德金说了这事,她这心顿生羞愧,认为是自己这做妻子做母亲的未尽到责任,才让丈夫和儿女受委屈。
七朵看了眼谭德金,然后笑着对徐氏眨眨眼睛,调皮的说,“娘,您当然应该高兴啊,高兴有爹这样好的夫君,处处为您着想,多幸福啊。”
六桔与二霞都掩嘴笑了起来。
徐氏则面一红,伸手点了点七朵的额头,啐,“七朵,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才黄豆大点儿年纪,懂什么呀,这话都是听谁说的呢,也不害臊。”
徐氏这一佯骂,屋子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六桔看着七朵吐吐舌头,长吁一口气,“真没想到,徐少东家这样好的人,会有那样坏的表弟,长得倒人模狗样,徐少东家的名声都被他坏光啦。”
徐乐面色顿时又是一肃,“那表弟多大年纪?长得什么模样?”
手中的帕子紧紧捏起,眸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紧张之色。
心更是紧紧的揪起。
“十五六岁吧,生得十分俊美,快及得上温公子了。”七朵应,娘问这个做什么?
“叫什么名字?”徐氏的声音已经有些哆嗦,眼睛里隐有泪花在闪烁一样。(未完待续。。)
第201章:乱
这下,七朵起了疑心,娘这是怎么了?
不管以前提起春风得意楼,还是提到徐佑轩,都没见徐氏如此反应。
真是好奇怪!
就连二霞与六桔也抬头看向徐氏,不知道她为何是这样的反应。
谭德金眸子轻垂,似在沉吟着什么。
忽然,他的面色也变了几变,双唇紧抿,不知在想着什么。
“叫什么?”徐氏催。
“阎思宏。”七朵答。
徐氏嘴唇抖动了几下,仿佛想说什么似的,只是话未出口,眼泪倒当先流了出来。
然后在七朵三姐妹惊讶的眼神中,徐氏用帕子掩了嘴,快步进了内室。
压抑的哭泣声从内室传了出来。
六郎睁着大眼睛看了看父亲与姐姐们,然后小跑着进了内室去看徐氏。
六桔见此阵仗,忙缩了脑袋,“我……我难道又说错了吗?”
七朵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徐氏为何会是这反应。
阎思宏不是徐家人,徐氏为何听到他的名字反应这样大呢,难道说……
七朵眸子滑过惊讶之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头疼啊!
原本也疑惑的二霞面色也变了,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爹,娘这是怎么了?我们好像没说错什么呀?”七朵茫然的看着谭德金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与你们无关。你们也没说什么。”谭德金也摇头。沉默了片刻之后。又道,“只是,往后在外面的事儿,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回来后少与你娘说起,省得她担忧。”
这话是说给六桔听的。
他知道七朵极有分寸,一般不好的事儿她几乎不说。
六桔羞愧的垂了头,七机轻轻颔首。
见七朵准备进内室。谭德金唤住她,“朵,你们去做饭吧,我进去看你娘。”
谭德金掀了帘子进内室。
七朵与六桔起身向门口走去,只是在推门时,发现二霞还未起身。
“大姐。”六桔走过去,推了推二霞,“你怎么发呆呢?”
“啊,没事,走吧。”二霞温柔一笑。忙起身。
七朵发现她的笑容有些勉强。
出了屋子,三姐妹进了厨房。将之前摘回来的菜拿出来择。
要是平日里,姐妹三人早就欢快的说起话来,今日因徐氏莫名落泪,让她们三个心也沉沉的。
过了半晌,七朵抬眼看二霞,“大姐,你可知娘为何哭泣?”
只有知道徐氏哭泣的缘由,才好去劝慰,否则只能看她伤心面束手无策。
二霞唇轻抿了抿,垂了眼睛。
七朵猜她可能知道原因,只是不太说出口罢了。
见此,七朵也不再追问,低头去择菜。
“我若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有位孪生的弟弟。”过了半晌,二霞忽然开了口,声音极低。
但七朵与六桔两人却听得十分真切,均万分惊愕的抬头看二霞,“什么,还有哥哥?”
与二霞同龄,七朵与六桔自然要唤哥哥的。
上回得知徐氏是二婚时,七朵已经十分意外,没想到还有意外在等着自己。
她真不知徐氏到底还有什么事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既然有两个孩子,为何当年徐氏不将儿子也带来谭家呢?
还有,既然还有孩子不在身边,那这些年为何不见徐氏去看他呢?
二霞轻轻点头,话锋轻转,“不过,后来又听说他没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当时我年幼,很多事也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我本姓是阎,方才六桔说得那人也姓阎,娘可能是想到弟弟吧?”
一天惊雷在七朵头顶炸响。
如果真如二霞所说,阎思宏要是自己哥哥的话,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竟然会有这样一位哥哥,那简直不能叫人啊,所做的事儿简直就是畜生行径啊。
六桔抓了抓脑袋,还是想不通徐氏为什么会流泪,天底下姓阎的人多了去,难道以后只要听到这个阎字,徐氏都要流泪吗?
她问二霞,“大姐,不对呀,咱们在没说徐少东家的表弟姓阎时,娘就表现得很紧张很激动的样子,难道她能未卜先知,知道朵会说那人姓阎?”
六杏不知徐氏与春风得意楼的关系,故有此一问。
七朵将思绪理了理,综二霞所说和徐氏的表现,她大概能猜到徐氏流泪的原因。
徐氏听六桔提起徐佑轩的表弟,她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那生死未卜的儿子,所以激动的问了年龄和长相。
当年龄相符后,徐氏又立马追问姓名。
听到姓名后徐氏落了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确认了阎思宏真是自己的儿子,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儿子却还在人世,她自然是惊喜,可得知儿子如此不争气时,她自然又生气,这流泪自是不可避免。
另一种可能就是阎思宏并不是徐氏的儿子,她不免失望,想起儿子,心里不免伤心难过,肯定会落泪。
七朵认为阎思宏是徐氏儿子的可能性极大。
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就觉着面熟,现在将他与徐氏联系到一起时,才惊觉他的长相与二霞极为相似,难怪当时会觉得面熟,只不过当时根本就没想到这层关系,自然不会多想。
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与这种人渣会是一母所生。
可细致一想吧,阎思宏从小无爹无娘,虽然有徐家人疼着,可徐家人的关爱永远不及父母的爱,这样一想,他还是挺可怜的。
那么他今日的德性,与无父母管教是不是也有关系呢?
七朵抓抓头,有些烦躁。想想都觉得不是滋味。
不过。老娘恐怕更伤心吧。
二霞没有回答六桔的问题。只是垂头去择菜。
七朵也没对六桔说出实情,她自己心里也乱得很,不知要怎么去帮徐氏才好。
屋子又静了下来。
徐氏还在小声的抽泣着。
六郎不知所措的看着,只晓得用手去帮母亲擦眼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六郎,你出去找姐姐们玩。”谭德金轻叹一声,将六郎支出内室。
等六郎离开屋子后,谭德金将内室的门也给关上。
“明秀。先别哭了。”谭德金在徐氏身旁坐下,递了一方帕子过去,轻声劝着。
徐氏接过帕子,拭着眼泪,可泪怎么也止不住,依然哗哗的流着,肩膀抖动得厉害。
谭德金搂了徐氏的肩,“明秀,是那孩子吗?不是说他已经……”
徐氏摇摇头,“我也不知是不是。年纪相符,姓也相符。只是名字不一样。当年我回去找他,家里人说他得病没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不管孩子如今是生是死,仔细想想,我真是对不起孩子啊,不该丢下他一个人受罪啊。是我对不起他,是我的错啊……”
哭得更凶。
谭德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眉头紧紧拧起,“明秀,你千万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不要他,是阎家人从中作梗,与你无关。明秀,你先冷静一点儿,我们找机会去看一看那孩子,看他到底是不是贤书。”
口中这样劝徐氏,其实心里已经在纠结了。
他与七朵的想法差不多,在今天之前,他只是觉着阎思宏有点儿面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根本没往那上面去想,加上阎思宏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更不会往深处想。
可现在也深度怀疑阎思宏就是徐氏的儿子。
谭德金十分担心徐氏看到阎思宏后,会比现在更伤心。
徐氏在谭德金的劝慰之下,哭声渐小。
第二日,谭德金夫妇带着七朵去县城买小厮。
他们先带了礼物去康家。
康夫人见到七朵和谭德金夫妇过来,热情了迎进了屋子。
“先坐下喝口热茶,稍后我带你们去找金婆子,让她帮你们找个老实厚道又能干的孩子,决不会让六郎将来吃了亏。”康夫人挽了徐氏的胳膊,爽朗的笑着。
徐氏面带微笑,“等会儿还得桂荣姐您帮我长长眼。”
“放心。”康夫人轻轻拍徐氏的手。
徐氏紧挨着康夫人坐下。
话了几句家常后,徐氏看向谭德金与七朵,“德金,朵,你们不是说要去那些酒楼客栈看可有回音吧,你们先去吧,我与桂荣姨说几句话儿,你们忙完后就来找我。”
七朵见徐氏这样子,知道她可能有什么话要与康夫人悄悄说,不好当着自己与谭德金的面来说,所以才借故支开。
谭德金与七朵二人起身,向康夫人说了辞别的话,然后离开花厅。
等七朵与谭德金一离开,徐氏立马红了眼睛看向康夫人,“桂荣姐,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儿。”
“什么事,快说。”康夫人忙放下茶盅,神情有些紧张。
“我就是想问您可知当年贤书到底是怎么了,离开阎家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一年功夫不到,就……就没了?刚见你时,我就想问问,可是……可是又不敢问,问了我这心难受……”徐氏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要不是昨日偶然间听七朵提起阎思宏,她差不多已经肯定儿子已殁。
失去儿子一直是心中不可触摸的痛。
这种痛不是单纯的丧子之痛,其中还夹杂着后悔内疚自责,她一直认为自己要是不改嫁,儿子就不会死,儿子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
这种负罪感让她内心深处一直不安宁,一直不能原谅自己。
所以在见到康夫人时,虽然想问儿子当时的具体情况,却不又敢问,怕事实的真相太过残酷,怕儿子真的因她而死,因此本能的在逃避着这个问题。
可七朵与六桔昨日提起阎思宏时,她也不知是怎么地,就莫名有种感觉,感觉阎思宏与自己有些关系,才会那样紧张的去追问。
如果儿子还活着,她一定要想尽一切方法去弥补这十几年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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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失望
徐氏的问题,令康夫人的心揪了下,眼神不由自主多了同分怜惜。
吧,明秀也是个命苦的,什么伤心事儿都被她遇上了!
康夫人暗暗腹诽着。
“明秀,有些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莫要再想许多。你要想着眼下,你瞧瞧这几个孩子多好啊,个个都懂事听话能干又孝顺,这可是多人都羡慕不来的,你该高兴才是啊。”康夫人拉了徐氏的手,温声安慰着。
她并不知徐氏问那番话的主要用意,所以这样劝着。
徐氏轻轻抹了下眼泪,“桂荣姐,我晓得你是为我好,这些年,我也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想过去那些伤心的事儿,权当它们未发生过。
只是……只是昨日我无意中听到贤书可能还活着,我不敢轻易相信,怕希望太大,到时会失望更大,所以今日就想来问问你当年的事,看贤书还活着的可能性大不大。”
康夫人听了她的话,也大为惊讶,没想到早已死去的孩子,竟有可能还活着。。
不再去相劝,而是说起当年的往事来,“你离开阎家之后,我也带着进儿随着你姐夫四处开铺子,只是头两年生意做得并不顺当,也就没顾上回老家瞧瞧。等我们来到县城安稳下来后,有年正月,我们夫妻二人带着进儿回了老家,这才听家里人说贤书没了。
我们十分震惊,忙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听人说贤书好像得了什么急病。送去县城去治病后再也没回来。阎家人对外面说贤书没了。而至于贤书得了什么病。没人知道,明秀,当年的事,我也只知道这些。”
徐氏轻轻颔首,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大。
这样说来,当年根本没人亲眼看到贤书离开人世,只是阎家的片面之辞罢了。
那么六桔与七朵口中所说的那个孩子,极有可能就是贤书。
她面上现出一抹激动之色。
康夫人又问。“明秀,你是从哪儿得知了贤书的消息?”
想想阎思宏与谭德金竟然是那样的见面方式,徐氏心里五味杂阵。
徐氏又是轻叹一口气,道,“桂荣姐你也该知道,春风得意楼乃是徐家的产业,只是我一直瞒着孩子们,七朵与徐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眼下是我大哥的孩子佑轩管着这块,七朵无意中得知佑轩有个表弟姓阎,昨日不经意间说了出来。我不免多了份心思,唉!”
她没好意思说阎思宏的混账行为。
康夫人也叹口气。“春风得意楼是去年才开来桐林县城的,新开之时,我还曾去打听过你的消息,只是一无所获,我就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未解决。所以上次见你,我也不敢说,怕惹你伤心。
不过,既然七朵说在春风得意楼见到阎姓的孩子,明秀你何不去那儿瞧一眼,不就知道是不是贤书,省得一人胡乱猜测,如果是的话,你们娘儿俩能团聚,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徐氏轻轻颔首,她何尝不想去春风得意楼看看。
以前一直没有勇气迈进春风得意楼的门槛,现在为了儿子,这个门槛必须要迈。
康夫人又好好劝慰了徐氏一番。
徐氏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
半个时辰后,徐氏见谭德金与七朵还未回来,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康夫人温言安慰让她莫要着急,说谭德金与七朵兴许多有事耽搁了,说不定是有人想买藕,正在与人谈生意呢。
徐氏也只好如此自我安慰着。
又等了半个时辰,见谭德金和七朵还未过来,徐氏就想与康夫人先过去金婆子那边。
“也好,我们先过去,等妹夫和七朵回来,我让丫环们告诉他们一声。”康夫人点头赞同。
徐氏与康夫人相携着出了正房,往院门口走去。
还未走到院门,只见谭德金与七朵面含笑容迎面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康进。
“桂荣姨,娘。”七朵远远的唤了。
“朵,你们怎么去了这样久,我和桂荣姨都担心了。”徐氏见到父女二人平安无事,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七朵快走几步过来,笑着道,“桂荣姨,娘,小厮的事儿我们已经落实了。”
“啊,怎么回事?是从哪儿买的,可不可靠?”徐氏忙问。
谭德金与康进走过来,两人看了眼,都笑了。
康进道,“秀姨,您莫担心,说起来也是巧合,一孩子在杏花路卖身葬母,我们经过那,就过去瞧了瞧。姨丈和七朵妹妹见孩子眉清目秀,一脸的忠厚相,就起了恻隐之心,给了十两银子,将那孩子买了下来。”
“啊,竟然有这等稀奇事。”徐氏惊。
“唉,那孩子想来也是可怜之人,不过,这也说明这孩子是有孝心的好孩子,让他来陪六郎,是最好不过了。”康夫人道。
七朵点头。
当时见到有人在卖身葬母,就起了想买下的心思。
后来挤进人群中,见那孩子生得五官端正,一脸忠厚老实样,不似那等奸诈之徒。一身衣服虽然破旧,打满了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让她陡生好感。
她又向周围围观之人打听孩子的情况,有热心的对孩子情况比较了解的就说了,孩子住在县郊,是独子,今年十三岁,家中本有几亩薄田,家境虽不富裕,父慈母贤子孝,一家人倒也过得十分开心。
三年前,父亲染了重病,求医问药花光了家中积蓄,后来又卖了家中田地,饶是这样,也未能换回父亲的命,去年初父亲离他们而去。
母亲受打击之下,也一病不起。为了给母亲治病。又卖了两间旧房子。母子二人住在破旧的窝棚之中。一年下来,这孩子病床前伺候汤药,母亲的病时好时坏,不见起色。
孩子四处打些零工,挣几个铜板勉强度日,曾也有人想买他入府做小厮,可他担心母亲无人照顾,拒绝了。
也是命苦。孩子再怎么辛苦,也终究没能留住母亲,日前也撒手人寰,去陪父亲了,留下孤苦伶仃的孩子一人,为了葬母,孩子只能自卖自身。
七朵与谭德金、康进三人商量一番之后,出银十两买下了这孩子,这个价钱相对来说,是非常高的。一般在人牙子那儿只要五六两就能买一个。
不过。细致想想,人牙子那儿的人。难免会有些是来历不明的。
这卖身葬母的孩子身家清白,买下后放心。
见七朵他们愿意出此高价,孩子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表示感谢,有了这笔银子,就可以好好安葬母亲,还能将父亲的墓修整修整,让二老在九泉之下安息。
七朵他们又带着孩子先去了衙门,办了卖身契约,送孩子回了家,让他先将母亲的丧事办好,然后去康记粮行找康进就成。
如此就耽搁了功夫。
听完孩子的身世,徐氏与康夫人都拭着眼角唏嘘不已,“这孩子可真是太命苦了,小小年纪,真是难为他了。”
七朵他们三人均点头,谁说不是呢,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如此大的痛苦,真是让人心疼。
小厮一事落实,七朵他们也向康夫人辞别,坐车回家。
坐在马车上,徐氏看着七朵欲言又止。
“娘,您有话就说吧。”七朵看出徐氏的心思。
徐氏抿抿唇,“朵,昨日你说的那个姓阎的孩子,可还在春风得意楼。”
七朵摇摇头,“不在,这些日子都未见过他。”
“哦。”徐氏顿时面现失望之色。
七朵本想问问有关阎思宏的事,但知道徐氏的性格,她要是不愿意说的事,任你怎么问也无济于事,只得作罢。
隔日,康进驾了马车过来,说上次的二百斤藕卖完了,并将卖藕的银子交给徐氏,又带了二百斤回去。
此次,差不多每隔一日他就要来取一次藕,渐渐的与七朵、六桔她们熟悉了起来。
二霞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关系,每次见到康进来,都有意躲进了屋子里,等他离开后,再出屋子。
其实七朵是想提醒康进每回可以多带些藕回去养起来,这样就用不着常过来取藕,省得劳累。
当无意中得知康进还未定亲时,她将这话给咽了下去,他常来家中,兴许也不是件坏事。
同时,康进说那孩子已经去了康家,康夫人正让人教他学规矩,等到六郎进书院时,再送过来。
对于康夫人如此帮忙,徐氏十分感激,让她省了不少心。
在这期间,沈怀仁又介绍了几位客商,差不多卖了一万斤藕。
挖藕的工作差不多接近尾声,而六郎进书院学习一事也落实了下来。
谭德金去康家将那孩子接了回来,与六郎熟悉。
孩子到了七朵家,往谭德金、徐氏面前一跪,“多谢老爷夫人相救之恩。”
“好孩子,快起来。”徐氏忙亲自扶了他起来,“孩子,你叫什么名?”
“小的以前叫长生,现在请夫人赐名。”孩子一板一眼的答。
“好孩子,长生这名是你父母取的,十分好,往后还叫这名。”徐氏柔声说。
“多谢夫人。”长生又是一番跪谢。
七朵在一旁瞧着,见他一举一动都谦卑有礼,知道他是奴,还真是多亏了康夫人一番教导。
徐氏唤出六郎来,让他与长生二人熟悉。
“见过少爷。”长生不免又是一番絮礼。
六郎可没过这种阵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七朵。
七朵抿唇笑,拉了六郎,说了长生是何人,六郎这才了然的点点头,走过去主动与长生说起话来。
接下来,徐氏将六郎平日的生活习惯等等一些琐事告诉了长生,包括如何熬药等。
长生认真的听着,一一记在心里。
两日后,七朵随着谭德金夫妇一起送六郎去怀仁书院读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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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忘恩负义
郑婉如也陪着一同前往。
一行人到了怀仁书院门口,分别下了马车。
谭德金伸手去拿六郎的行李,长生眼疾手快,抢先拿过包袱,背在了身上,手上又提了两个。
在谭德金强烈的要求之下,长生才将手上的一个包袱给了他。
郑婉如在一旁瞧着暗暗点头,对七朵低声道,“这孩子不错,是个手脚利索的,有他照顾六郎,你们也该放心了。”
“是啊,长生真的十分勤快,里里外外伺候人的活儿都做得十分好。”七朵轻声应着。
长生虽是独子,可因父母亲身体不好,他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还要懂事,洗衣做饭煎药之类的活儿样样做得精,就连一般的针线活也做得非常好,远胜七朵。
这两日在家里见他伺候六郎的稳重模样,七朵一家人都十分满意。
而且经过两日的相处,六郎也十分喜欢长生。
长生话不多,年纪比六郎长,行事说话十分沉稳,说他是小厮,倒更像是兄长一样。
徐氏蹲下身子,牵着六郎的手,细细叮嘱着,第一次让他出门在外,虽然有人照顾,可做母亲的这颗心哪儿能放得下。
六郎十分听话的点头,连声应着是。
郑婉如带着七朵一家人去找了沈怀仁。
沈怀仁立马吩咐人安排好六郎的住处。
书院有膳堂,专供学子和先生们吃饭,每月只需要交伙食费即可。
如此一来。倒十分方便。不用长生每日去买菜过来做饭。
谭德金与七朵一起将六郎的入学手续办妥。
沈怀仁亲自又带着六郎去见了先生。
先生是位年约四旬的夫子。见到六郎,温和的考较了几句,轻轻颔首,说六郎可以随班上课,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课下去请教。
“多谢先生!”六郎听完先生的话,立马一揖倒地,拜谢。
谭德金夫妇也忙道了谢。
先生见六郎年纪虽小。但礼数周全,眼睛里满是赞赏。
谭德金夫妇辞别先生后,与长生一起去拾掇六郎住的屋子。
郑婉如则带着七朵去看沈楠。
沈楠与韩和文正在书院后面的凉亭中对弈,见到七朵和郑婉如,二人同时弃了子。
“母亲,七朵。”
“伯母,七朵妹妹。”
沈楠与韩和文同时出声寒喧。
“楠哥哥,韩少爷。”七朵规规矩矩的给他们二人行礼。
韩和文看着七朵直撇嘴。
七朵无视他的小动作。
沈楠看了眼七朵,唇角微勾,然后快步走到郑婉如身旁。“母亲,您怎么也过来了?”
郑婉如看着儿子笑。“六郎今日入学,我在家也无事,就一起过来了。”
沈楠忙看七朵,“如此说来,六郎的事情办妥了,走,我们瞧瞧他去。”
郑婉如笑着点头,然后转身。
七朵想与郑婉如并肩走时,却被韩和文一把给拉去了后边。
她本想挣扎时,一对上韩和文对气乎乎的表情,怕让郑婉如生出什么误会,只得抿唇不作声,想看他是什么意思。
沈楠悄悄瞪韩和文,指着他的手,示意他放开七朵。
韩和文小脸一仰,脖子一僵,似乎在说,你来呀!
当着郑婉如的面,他知道沈楠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所以才敢如此。
沈楠冲他挥了挥紧握的拳头,不得已跟上郑婉如。
郑婉如一时之间还真不知后面这三个小的之间暗潮汹涌着。
“喂,你放开我。”等郑婉如与沈楠二人走出几步之时,七朵才恼。
韩和文松开七朵的胳膊,鼻子一皱,不悦道,“哼,忘恩负义的东西。”
“啊,我怎么又忘恩负义啦?”七朵十分不解的问。
“我帮你拿了无数回食盒,替沈楠送饭送菜,可你倒好,沈楠伤一好,你就忘了我,每回来书院只是看沈楠,连我的名提都不提,你说,这不是忘恩负义又是什么?”韩和文住了脚步,将七朵好一通数落,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似的。
七朵则暗暗抹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看在他帮过自己的份上,她只得耐心的解释,“你误会啦,以前一直让你帮忙拿东西,已经耽搁了很多学习的功夫,楠哥哥伤好之后,就不敢再耽搁你。我可是希望你多将时间用在学业之上,来年一举夺魁呢。”
“真的?你真是这样想的?”韩和文眸子一亮,眨着大眼睛问。
七朵认真的点头。
韩和文面上现出喜色,不过,很快这抹喜色就褪去,有些黯然道,“哼,有沈楠那小子在,我想夺魁,太难了!”
想到这,他有些烦燥的抓抓头发。
虽然平时爱与沈楠斗嘴,不服他,可在心底深处,对沈楠的才情,韩和文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知道自己与他有着天壤之别,所以现在才会如此泄气。
见此,七朵眸子一转安慰,“其实也不能这样想啊,能否夺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努力啦。”
韩和文咧嘴一笑,“嘿嘿,是啊,七朵妹妹你说得对,只要我努力就成了。”
七朵也点头笑,终于将那话题给岔开。
“七朵,别理这傻小子。”正在韩和文看着七朵笑时,她耳畔传来沈楠说话的声音,紧接着掌心一热,手被人牵起。
然后就被人拉着往前走去。
她忙抬头看去,才知自己是被沈楠给拽走了。
“沈楠!”身后传来韩和文咬牙切齿的声音。
“别理他。”沈楠扭头看七朵,眉角挑了挑。
七朵撇撇嘴,并挣了下手。“放手吧。我自己会走。”
沈楠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松开七朵的手,一颗心莫名跳得很快,俊脸绯红,不敢扭头看她,只是闷头走路。
但微扬的唇角泄露此刻的心情。
悄悄攥紧方才牵捏七朵的手,还有她的余温。
“伯母呢?”七朵四下里没瞧见郑婉如,可不可沈楠此刻在想什么。
“母亲遇上熟人了,让我们先去看六郎。她随后就来。”沈楠温声答。
“哦。”七朵轻轻点头。
沈楠为了掩饰此刻的心情,指着书院的各处建筑向七朵介绍起用途来。
经他介绍,七朵得知书院不仅仅只是教文化课,同时开设琴棋书画,学子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有选择的进行学习。
七朵认为这样比较好,省得个个变成了读死书的书呆子。
二人说话间,韩和文气呼呼的追了上来。
他往七朵和沈楠二人中间一挤,硬将七朵与沈楠分开,并用得瑟的眼神看沈楠。挑衅的意味很浓。
七朵有些无语的看着道旁的树木,真是小孩子。
沈楠眼角也抽了抽。恨不得一巴掌将韩和文给拍死,讨厌的混小子!
韩和文无视沈楠杀人的眼神,径直拉了七朵的胳膊,“七朵妹妹,走,我带你去后花院瞧瞧,那儿的月季开得正美呢,你一定喜欢。”
眯眼笑得一脸灿烂。
七朵挣了下胳膊,“韩少爷,我还要去看我弟呢。”
“恩?怎么又喊我韩少爷?”韩和文小眼扫了过来。
“文哥哥。”七朵咽了咽口水,十分不情愿的喊。
韩和文满意的点头,“嗯,这还差不多,你喊我一声哥哥,那么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放心吧,往后在咱们书院里,我会罩着他的,绝不会让人欺负他。”
他将胸脯拍得梆梆响,生怕七朵不相信一样。
沈楠斜眼。
“多谢文哥哥。”七朵欢快的应了。
能多一人照应六郎,那自是最好不过。
“和哥哥客气什么。”韩和文背着小手,大喇喇的摆手。
七朵抿唇莞尔笑。
三人边走边说,往六郎住的地方走去。
“小七!”七朵耳畔传来两道温和的声音。
是徐佑轩和温修宜的声音。
她忙侧面看过去,只见左手边的青石小道上走过来两位翩翩少年。
着蓝袍的是徐佑轩,着白袍的是温修宜,二人面上皆带着温暖如春的浅浅的笑容。
七朵弃了沈楠和韩和文,去迎徐佑轩和温修宜。
韩和文看了看沈楠,两人也跟着七朵走过去。
“温公子,徐大哥,你们怎么也在这儿?”七朵有些好奇的问。
徐佑轩扬眉一笑,“我来看一个人,正巧想去你家找你呢,修宜就陪我一起了。”
去我家?
七朵眸子微垂,不知道徐氏可欢迎徐佑轩。
“小七,你怎么在这?”徐佑轩又问。
“我弟弟来书院读书,我们一家人就送他过来了。”七朵忙笑着解释,“对了,徐大哥,找我何事?”
“当然是买藕呀,这些日子也没见你过来,美食城忙得脱不了身,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呢。”徐佑轩微笑着答。
上次七朵委托他帮忙卖藕,这些日子可没闲着,为她联系了一些客户。
七朵听此,十分高兴,藕差不多快挖完了,已经挖了好个存藕的大坑,每天看着那些坑就忍不住有些愁呢。
她忙去喊谭德金和徐氏,温修宜和徐佑轩去书院门口等她。
“七朵,那二人是谁?”沈楠蹙眉问七朵。
“哦,是生意上的伙伴。”七朵简单的解释着,三步并作两步去找谭德金和徐氏。
谭德金听说有人要买藕,也不敢怠慢,正好六郎这边已经安排妥当。
还好书院离家不是太远,而且七朵他们每日差不多都要来镇上一趟,可以常来看望,徐氏虽然不舍,却也放心的离开。
等七朵他们几人一离开,立马有三道黑影从墙角处窜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204章:保护费
仔细一瞧,中间身着紫红色锦袍的正是那人渣阎思宏。
阎思宏眸子微眯。里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他身后是两位同样身着锦袍的少年,年龄与他相仿,一着青袍,一着绿袍。
“宏哥,人都走了,咱们要不要动手。”绿袍少年问阎思宏。
看这样子,三人当中是以阎思宏为首。
“走。”阎思宏点点下巴,当先往六郎住的屋子走去。
六郎第一次远离父母来到书院读书,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新鲜好奇的。
长生在帮他整理床铺和衣服,他则在书案前看着七朵为他新买的砚台,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忽然屋子里的光线暗了暗。
六郎和长生都感觉到了,同时抬头向门口瞧去。
只见门口处立着三个人,将光线挡住了。
“你们是谁?”六郎问。
长生比六郎年纪长,又在外面帮人做过活,社会阅历比六郎多得多,他一眼看出门口立着的三人来意不善,忙下意识的走到六郎身旁,可不能让人伤了少爷。
阎思宏三人进了屋子。
环视一圈之后,阎思宏老气横气的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半眯着眼睛看六郎。
他并不回答六郎的话,只是看了看身旁两位少年。
“哼,小子,你们是新来的吧。”在接收到阎思宏的示意之后,青袍少年从鼻子里冷哼出声。
“是啊,怎么了?”六郎接话。虽然面对三个半大小子。可他并不害怕。
绿袍少年上前一步。对着长生伸出鸡爪子一般的手来,“既然是新来的,那就该懂得书院的规矩,拿来!”
“什么规矩,拿什么?”六郎一脸茫然的问。
“保护费!”绿袍少年拭了下鼻子,得瑟的说道,手指轻动着。
“保护费是什么,不明白。”六郎摇头。
书院的规矩之前沈楠和他说过。方才先生也说了,可无论哪条规矩中也没有交什么保护费啊。
长生算是听明白了,这群人分明是来活抢银子的。
他忙凑到六郎的耳旁说了几句。
六郎一听,眼睛顿时瞪大,小脸气得通红。
“小子,快点儿拿过来,少磨磳,可别逼小爷动手啊。”青袍少年在一旁寒着脸说,并往前走了几步,向六郎逼过去。
“几位少爷。我们是穷人家的孩子,为了进书院读书。家中已是花尽了钱财,身上真的无银子,还请几位少爷高抬贵手。”长生挡在六郎身前,对着阎思宏三人低了身子求情。
虽然知道服软不一定能行,但他还是想试一试,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省得为自家少爷惹出事端来。
老爷夫人交待的事情,自己一定要做好,可不能为他们添麻烦。
长生在心里如此想着,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卑微。
“呸,这话骗谁呢,要是没银子,还能用得起奴才,还能读得起书,快点儿。”青袍少年狠狠的推了把长生。
本以为这一下会将长生给推摔倒,却没想到长生像钉在地上一样,纹丝未动。
青袍少年心中大惊,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想着,手下使出吃奶的力气又去推。
可长生依旧巍然不动。
阎思宏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冷声问青袍少年,“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青袍少年摇摇头,还真是见鬼了啊,这狗奴才的身子怎么这样沉,难道是自己早上没吃饭的缘故?
嗯,应该是这样!
青袍少年自我安慰着。
六郎在一旁看着,小嘴紧抿,眸子轻转,眉头拧了下。
“你们要银子是吧,我有。”六郎脆声答。
长生忙扭头看自家少爷,使着眼色让他莫要再说了。
“那快拿来,还是你小子识相。”绿袍少年向六郎伸手。
六郎像是没看见长生的眼神,对绿袍少年说,“只是我年纪小,爹娘不放心将银钱放我身上,银钱都在沈楠哥哥那儿,你们随我一起去沈楠哥哥那儿去讨吧。”
眼下只有去找沈楠,才能将这些恶人给赶走。
提起沈楠,阎思宏三人的面色变了几变。
阎思宏阴着眸子沉吟了片刻,抬头,阴森森的盯着六郎,“死小子,少跟本少爷耍花招,赶紧将银子交出来,否则,少不得有你苦头吃。”
“将门关上。”阎思宏示意绿袍少年。
终究年纪小,又是初来书院,听得这话,六郎的小脸终于变了脸色。
长生拧眉,将六郎护在身后。
绿袍少年去关门,只是门快要合上的那一刹那,房门忽然被重重撞开。
紧接着,沈楠和韩和文两人的冷峻的脸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见到他们,阎思宏情不自禁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起身站了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沈楠哥哥,他们向我要保护费,不知这是什么呀?”六郎见到沈楠出现,眼睛发亮,立马跑了过来,仰着小脸问。
不等沈楠开口,韩和文眯了眸子上前,狠狠推了把阎思宏,“阎思宏,你是不是皮痒痒了,竟敢又来胡作非为。”
“没有,误会。”阎思宏垂了头回,掩饰眼中的狠戾。
青袍和绿袍少年情不自禁向阎思宏身后躲去,全都如霜打的茄子一样。
“阎思宏,少爷我警告你,六郎是我和沈楠的弟弟,你们要是敢欺负他,那就是与我们做对,小心我们扒了你一层皮。”韩和文冷冷的警告着。
“是,知道。”阎思宏点头应,十分温顺。
沈楠问了下六郎。得知他与长生无事。这才放了心。
韩和文对着阎思宏三人沉喝一声。“滚!”
阎思宏三人低着头,像乖孙子一样准备出去。
“阎思宏,这是最后一次,若下回再见你如此无赖行径,定要将你送官严惩。”沈楠黑沉的眸子看着阎思宏的脸,像那锋利的尖刀一样,刺入阎思宏的骨子里。
“下回不敢了,沈公子。”阎思宏低了身子认错。
沈楠冷哼一声。
阎思宏带着青袍和绿袍少年灰溜溜离开了六郎房间。真是没打到狐狸反惹一身骚。
沈楠终是有些不放心,去找了沈怀仁,让他将六郎的房间调换到他隔壁去,好方便照应。
阎思宏刚来书院时,上窜下跳,到处惹是生非,沈楠与韩和文将他狠狠整治了一番,他这才老实了一些。
但这老实也只是表面的,他私底下还常常去做些欺负人的勾当。
沈楠向沈怀仁提起过几次,想将阎思宏逐出书院。
可沈怀仁却说书院本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像阎思宏这等人,若赶出书院与那些恶人为伍。只会越来越坏。沈怀仁并因此让先生格外严厉的拘着阎思宏,最近也的确老实了些。
只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先生不可能时刻盯着他,一不留神又来做乱了。
所以,沈楠思来想去,还是让六郎与他住一起,阎思宏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人。
六郎是七朵的弟弟,自己一定要护得他周全,不能让他受了欺负。
长生又是一番忙活,住在沈楠隔壁,他也安心了许多。
“沈楠,阎思宏就是方才找七朵妹妹那男子的表弟。”韩和文忽然对沈楠说。
“你怎知道?”沈楠皱眉问。
“那男子是县里春风得意楼的少东家,他来看阎思宏时我恰好遇见过一回,听阎思宏喊他表哥。”韩和文答。
沈楠轻轻颔首。
却说七朵一家人出了书院,在门口见到徐佑轩与温修宜时,徐氏不免多看了几眼徐佑轩,眼神中颇有激动之色。
只是她担心徐佑轩认出自己来,很快垂了头,与他和温和宜打过招呼后,当先上了马车。
徐佑轩乍见徐氏,也眉头拧了拧,小七的母亲为何瞧着有些面熟呢?
不过,疑惑归疑惑,也并没有多想。
七朵与徐佑轩、温修宜三人去芦花坡看藕,谭德金送徐氏回家,并按七朵的要求顺道买些菜带回去,她可是记得上回还欠温修宜一顿饭的,万一他此时提起,到时去了家中无菜,那可不好待客。
芦花坡那边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新盖的草屋旁炊烟袅袅,李嫂的堂哥堂嫂正在做饭。
山坡上雇工们正在忙着翻地平整,藕塘里也是忙得热火朝天。
谭德宝见到七朵他们,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洗去手上的泥巴,匆匆迎了过来。
“温公子,徐少东家。”谭德宝客气的招呼着。
他知道徐佑轩的身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徐家人的相貌还真是无可挑剔。
“四叔。”温修宜与徐佑轩均随着七朵称呼谭德宝。
“四叔,可有按时涂药?”温修宜关心的问谭德宝。
“有,有,我一直接温公子的吩咐在用。”谭德宝忙应着。
温修宜轻轻颔首,伸出修长的手指,细致的去看谭德宝面上的伤,原本**死结的肉如今软了许多。
之前让谭德宝用的药物是软化皮肤的。
“怎么样?”七朵在一旁紧张的问。
“效果还不错,过两日再去枫林堂,可以进行下一疗程的治疗。”温修宜点头。
七朵与谭德宝称好,自然少不了道谢。
然后谭德宝又告诉七朵,今日又有几位客商从县里慕名过来买藕,并将银子和银票给了七朵。
“哈哈,小七,你的生意可是越做越顺了啊。”徐佑轩笑。
“嘿嘿,有你们的照应,想不顺也不成啊。”七朵调皮的应。
笑过之后,徐佑轩让七朵准备四千斤藕,一千斤运往桐林县,另有三千斤则是送去望松县。
徐佑轩也是个精明之人,前些日子忙着美食城开张一事,没有太多的心思想其他,上回听七朵提起卖莲藕一事之后,他就动起了心思来。
望松县虽然不如桐林县富足,但也差不到哪儿去,莲藕是这时节的稀罕物事,运过去定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先拉三千斤过去卖。
将生意谈妥后,自有谭德宝去安排人理货发货。
七朵则又带了温修宜与徐佑轩二人去看了看正在开垦的荒山。
“小七,除了种植豆类植物外和种树外,你也可以尝试种植一些药草。”温修宜建议。
“咦,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啊,我还真没想到。”七朵眼睛一亮。
她对药材这块不熟悉,所以没想到这上面去。
但温修宜是行家,倒可以向他讨教一二。
见时辰不早了,七朵邀请温修宜与徐佑轩去家中吃饭,其实从内心来说,她不想请他们去的,有些担心徐佑轩会认出徐氏来,这应该是徐氏不愿意见到的吧。
只是来者是客,身为主人,这礼节不能失了。
这两吃货竟然也没推辞,爽快的点头应了。
三人乘了马车离开,在半路遇上谭德金。
见温修宜与徐佑轩要去家中做客,他不敢怠慢,立马掉转车头,当先回去安排。(未完待续。。)
第205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马车在七朵家院门前停下。
七朵当下跳下来,徐佑轩与温修宜紧随其后。
“……真是的,什么玩意儿……”七朵正准备进院子时,却见杨氏从院内出来,口中还十分不满的低声嘀咕着,满面的阴郁之色。
“二娘。”再怎么不喜杨氏,可也是长辈,顶了面,自然得招呼一声,七朵平声唤了。
“嗯。”杨氏掀了掀眼皮子,冷冷扫了眼七朵。
杨氏与七朵错身而过,眼睛的余光忽然落在七朵身后的徐佑轩与温修宜二人身上,眼睛里立马有了异样的神采。
立马住了脚,像被钉住了一样。
徐佑轩与温修宜二人虽然不知杨氏的身份,但听七朵唤她一声二娘,知道是七朵的长辈,念在七朵的面子上,二人轻轻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温公子,徐大哥,请。”七朵对着门内做了请的手势。
徐佑轩与温修宜笑着向院内走。
“徐少东家?您是徐少东家?”杨氏忽然惊呼一声。
有回去县里与大梅逛街时,路过春风得意楼时,因知道酒楼与徐氏的关系,她不免多看了两眼,并与大梅说了几句徐氏的酸话。
正在与大梅说话的间隙,正好徐佑轩从酒楼里出来,大梅就对杨氏悄悄说了他的身份。
因着徐佑轩俊朗的外貌和身份,杨氏不免多看了几眼,自然记住了他的长相。
虽然不认识温修宜,可他出众的长相。还有不凡的气度。杨氏猜也能猜到他的身份不凡。
杨氏的眼睛里光华闪烁。
徐佑轩听杨氏唤他。不由住了脚步,转身点头,“正是在上,请问您是?”
他好像没见过杨氏,不解她怎么认出自己,还想着她是不是家里什么亲戚呢,又或者是去过酒楼的顾客,自然以礼相待。
七朵看着杨氏那恨不得将徐佑轩与温修宜吞下去的模样。有些汗颜。
“徐大哥,这是我二娘。”七朵介绍着。
“二娘好。”徐佑轩随着七朵称呼。
“好,好。”杨氏笑得一脸灿烂,但心里却飞快的转了起来。
她知道徐佑轩与徐氏的关系,如今见他来七朵家,不确定徐氏是不是已经与徐家和解。
但转念又想想,如果徐氏真与徐家和解了,这样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透的。
可要是没和解吧,这徐少东家又怎么会来七朵家呢?
如果徐少东家不知徐氏的身份。那自己要不要点破呢?
不,暂时不点破。看看再说。
杨氏心中有了另外的计较,笑得更加灿烂,又问七朵温修宜的身份。
“这是温公子,曾救过六郎的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七朵如此介绍着温修宜。
温修宜睨了眼七朵,对她这样的身份介绍有些不满意。
“哟,这可是贵客呀,七朵,告诉你爹娘,可要好生招待着温公子和徐少东家啊。”杨氏一脸正经的说,好像谭德金夫妇是孬子,不晓得人情事故,不懂得招待客人一样。
“嗯,知道,二娘,您去忙吧。”七朵淡淡点头,然后转身带着温修宜与徐佑轩进院子。
杨氏嘴角一撇,扭了身子,匆匆回了谭家大院自己的家。
谭德金与徐氏听到了动静,已经迎了过来。
徐氏虽然有些担心会被徐佑轩认出来,但她已经做思理好了,只要自己死活不承认,谁也不能怎样。
今日天气正好,屋子里反倒显得有些阴沉,七朵干脆搬了一张矮桌放在院中间的槐树下,又放了几张小木凳,招呼温修宜与徐佑轩坐下。
反正上回温修宜说想品品农家的家常菜,那么在农家院中品农家菜岂不更有风味。
温修宜与徐佑轩二人分别坐下,看着一群小鸡仔叽叽喳喳的觅食,更有几只胆大的轻轻啄着温修宜的鞋底,两只小狗趴在地上懒洋洋晒着太阳,院角落里,马儿缓缓的咀嚼着口中香甜的草儿。
院子里一片安静宁和,二人的嘴角情不自禁弯了起来,农家小院还真是别有一番趣味,微微有些浮燥的心也禁不住平静下来。
七朵端上茶水和点心后,她就准备去厨房做饭,让谭德金陪着他们聊天。
只是她刚站直身体,还未迈步,只见杨氏去面复返。
而在她身后还跟着三桃。
不过,看三桃满脸不情愿的别扭样子,应该是被杨氏拉过来的。
“二娘,三桃姐,你们……”七朵迎过去皱眉。
“呵呵,七朵呀,你们家中来了贵客,二娘知道你们家里忙,担心怠慢了贵客,特意让你三桃姐过来搭把手。”杨氏笑得满面桃花。
“娘!”三桃瞪了眼杨氏,表情十分不悦。
杨氏是何心思,七朵心里十分通透,不心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果今日家里来得客人是其他人,杨氏定不会拉着三桃前来。
杨氏定是相中了徐佑轩或温修宜,特意让三桃过来露个脸,反正在农村,男女之间没什么大防,只要不是出格的行为举止,别人是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杨氏这样的做派,实在是太过猴急,让人看不上。
“二娘,不用了,我们忙得过来,二叔腿还未好,还是让三桃姐去照顾二叔吧。”七朵往外赶人。
“没事没事。”杨氏口中说着,人已经拉了三桃往槐树那边走去。
七朵翻了下白眼,十分无语的跟在后面,只希望杨氏别太过份,那到时丢得可不光是她杨氏的脸。还有自己一家人的脸也得给她丢尽了。
杨氏带着三桃与徐佑轩和温修宜打了招呼。
三桃本来一直都是垂着头。只是温修宜清洌悦耳的声音让她心弦一动。情不自禁抬头看了一眼。
一瞧之下,顿时红了脸颊。
在她心中,一直认为韩和成是最英俊的男子,却同想到还有比他更俊美的人,而且看温修宜的气质风度,更胜韩和成几筹,而且年纪也要小上许多,兴许真的未成亲呢。一颗心噗通通跳了起来。
“三桃姐,厨房里的活儿多,请来搭把手吧。”七朵在一旁说道。
杨氏本来是想让三桃帮徐佑轩他们倒茶水,听七朵这样一说,倒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三桃跟着七朵去了厨房。
三桃心头似小鹿在乱撞着。
“七朵,那二人是什么人?”三桃咬了下唇瓣,低声问七朵。
“干什么?”七朵微笑着看她。
“没什么,问问。”三桃双颊绯红,故作镇定的问。
“哦。是我认识的两位朋友。”七朵含糊的答。
三桃不好意思再问。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二霞和六桔,见到三桃。都十分惊讶,
“三桃姐,你怎么来了?”是六桔问。
这丫头,十分直接,心里有话,就直接说了。
“哦,看你们家有客,我娘担心你们忙不过来,让我来帮忙。”三桃说着杨氏的借口。
之前还恼杨氏让她过来,在见到温修宜与徐佑轩二人之后,不恼了。
不要说分家后,就算是分家之前,三桃都是瞧不起七朵三姐妹的,鲜少说话,更别说来家里窜门了。
没想到,今日三桃不但来窜门,还跑来帮忙做家务活,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里外透着古怪。
六桔看了看七朵。
七朵抿唇笑。
六桔好像明白了什么,撇撇嘴。
不要脸,她在心里暗骂一声。
既然来了,七朵也不客气,让三桃帮着择菜洗菜。
过了片刻功夫,杨氏又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刀肉,“这是买来准备给你们二叔补身子的,现在拿来给你们中午做菜。”
“不用了二娘,从镇上买了肉。”徐氏淡淡的答。
她也看见杨氏心里打得小九九来,也有些不屑。
杨氏却不客七朵家有没有肉,反正将手中的肉放在案板之上,然后也跟着忙活了起来,一会儿厨房内,一会儿去槐树下帮着添茶续水。
本来让三桃去添茶续水的,只是面对七朵三姐妹灼灼的眼神,三桃终究没好意思去。
徐氏暗暗摇头,哪儿有这样的娘亲啊!
因为温修宜说要吃农家家常菜,七朵没有做那些大荤,但也不能太素,而是做了农家水碗,有氽肉水碗、蛋条水碗、鱼圆水碗、捶肉水碗、肉圆水碗等。
水碗好不好吃,完全在那汤上。
要想吊好这一锅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七朵有着异能和灵泉水,就没有费那些功夫去真正吊汤,只因这吊汤不但考验技术,也费功夫,眼下时间急,做不了。
但她做出的水碗味道不差于外面任何一家酒楼的水碗。
菜很快做好,徐氏出去通知谭德金摆桌开饭。
应温修宜与徐佑轩二人的要求,菜就摆在槐树下面吃。
“三桃,端菜。”杨氏十分主动的端起一碗氽肉水碗,递向三桃,并悄悄使了个眼色。
三桃唇轻抿,接过水碗,嘴角动了动。
这水碗都是刚出锅的,有些烫,但只好忍着。
她端着水碗出了厨房,莲步轻移,向槐树那边走去。
“嗯,好香。”徐佑轩吸了下鼻子,笑着道。
温修宜下意识的往厨房方向瞧去。
三桃正好抬头,对上温修宜的视线,面一热,心神一荡,步伐就有些歪了,更未注意脚下。(未完待续。。)
第206章:关系被揭穿
谭家大院东厢房内传出呜咽的哭泣声。
三桃趴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
杨氏与五杏在一旁劝着,只是越劝三桃的哭声越大。
“好了,三桃,别再哭了,你也是的,走路不长眼睛,愣呆呆的,惹人家看了笑话,现在哭又有何用,下回做事也注意些。”杨氏被三桃哭得烦了,忍不住沉了脸训斥。
三桃正在伤心时,忽然听杨氏这样一番话,顿时由伤心转为恼怒,一骨碌坐了起来,哭着埋怨起杨氏来,“娘,你还骂我,说到底都是你惹出来的怪事,要不是你跑回来非要拉着我去大伯家,我今天能这样丢人嘛。还有那碗氽肉那般烫,你非要让我去端,你这不是存心害我嘛,都怨你,都怨你……”
之前在七朵家,她一时不察脚下有块石头,一下子被绊摔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那氽肉泼洒出的汤汁沾在她的衣裙之上,模样狼狈至极。
她死也无法忘记当时温修宜与徐佑轩看她的眼神。
那是鄙视加嘲讽,又有看白痴的眼神。
想她三桃,从小到大,曾几何时在人前如此丢脸,而这一切都是拜自家的娘所赐,要不是她非拉着自己去七朵家,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听到女儿的埋怨,杨氏更气了,揪了下三桃的胳膊,十分痛心的说,“你这个死丫头,我是为你好,你倒埋怨起我来了。”
向家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杨氏想着这门亲事差不多黄了。心里十分着急。
只是这种事急也无用。好人家可遇而不可求。
在七朵家遇见徐佑轩与温修宜。杨氏一颗心思立马活泛了起来。
温修宜到底是何身份她不知道,但对徐佑轩还是十分了解的,更知他还未定亲,又生得一表人材,真是上上好的人选,于是迫不急待的带了三桃去七朵家,希望三桃的美貌能吸引徐佑轩的眼球。
谁知道三桃如此的不争气,当着人前丢了这样大的脸。白费了一番苦心。
杨氏想想这些,心就憋得慌,现在三桃反过来怨她,她怎能不气不恼,真是烂泥糊不墙,唉!
气得心肝肺都疼!
三桃抿了唇没再说话,杨氏的心思她怎能不知。
不过,丢了这样大的脸面,她也知什么希望都没了。
想到这,她又趴回床上哭将起来。
向家没消息对她来说是好事。可是韩和成那边不但没让媒婆过来提亲,反而让媒婆去向二霞提亲。伤够了她了心。今天看到的那两位公子都远胜过韩和成,哪儿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三桃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听着女儿的哭声,杨氏的眉头紧拧,除了烦燥之外,还有些不甘心。
之前在七朵家,听徐佑轩的称呼,杨氏很肯定徐佑轩并不知徐氏的真实身份,而至于徐氏知不知徐佑轩的身份,她不好说。
同时,她还从六桔的口中套出七朵与春风得意楼有生意上的往来。
如果徐佑轩要是知道了徐氏的身份,不知还会不会与徐氏家做生意呢?
杨氏暗暗想着,眼睛闪了闪,站了起来。
“娘,你去哪儿?”五杏问。
“我有事儿。”杨氏摆摆手,推门出去。
三桃的那场闹剧,并没有影响温修宜与徐佑轩二人的兴致。
在七朵一家人热情的招待下,二人吃得十分开心,也聊得欢快。
饭后小坐了片刻,徐佑轩不放心美食城那边的事儿,与温修宜起身告辞。
七朵一家人将他们上马车,然后挥手告别。
上了马车后,徐佑轩敛了脸上的笑容,拧眉陷入沉思之中。
温修宜见此,关心的问,“佑轩,怎么了?”
徐佑轩摇摇头,面带惑色道,“我怎么感觉小七的母亲十分面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温修宜唇角微扬,“你难道不觉得小七长得有几分像伯母吗?”
徐佑轩认真想了想,点头,“好像是有点儿想像,不过,并不是特别想像。”
温修宜也点头。“子女像父母亲很正常,但特别想像的少,我想着,你之所以觉着伯母面熟,应该是因小七的缘故吧。”
徐佑轩眸子微转了转,笑了,“可能是吧。”不再做他想。
马车快要驶出谭家庄时,杨氏的呼喊声传来,“徐少东家,等等!徐少东家……”
温修宜眸子一动,看徐佑轩,“佑轩,似有人唤你。”
徐佑轩认真听了听,“好像是小七二娘的声音。”
想到杨氏,他与温修宜不禁想到三桃,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修宜,今日小七堂姐摔跤,你功不可没哟!”徐佑轩打趣。
温修宜瞪了他一眼,“胡言乱语,快停车吧,别让人家追马车,人家可是冲着你来的呢。”
“去你的,我可受不起。”徐佑轩反过来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掀了车帘,对车夫说,“李叔,停车。”
杨氏今天过份热情的表现,不但没让他与温修宜生出好感,反而有些厌烦。
所以,他们二人才会拿此事玩笑。
车夫勒了缰绳,吁的一声停了马车。
杨氏追得气喘吁吁,见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放缓脚步。
徐佑轩看在七朵的面上,还是下了马车,迎向杨氏,十分客气的问道,“您喊我?”
温修宜稳坐在上马车之上,不准备下车。
反正杨氏找得是徐佑轩,他就没有必要去凑热闹。
杨氏抹了抹额上的薄汗,连喘了几口气之后,这才点头。“没错。是我。”
“请问找我何事?”徐佑轩依然问得客气。
“徐少东家。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说了吧,又担心你不高兴,不说吧,这等大事搁在我心里也难受。”杨氏卖起了关子,有些神叨叨的。
徐佑轩眸子里滑过一抹不悦之色。
杨氏这副做态,分明就是想要说的,不然。她特意追上来做什么?
心中虽不悦,但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想说什么大事。
“二娘有话请说。”徐佑轩轻轻颔首。
杨氏唇抿了抿,“徐少东家可知七朵与你之间是何关系?”
“朋友关系,怎么了?”徐估轩面上露出了不悦之色,这问题问得有些不妥。
杨氏这下更肯定徐佑轩还蒙在鼓里,心里更加得意起来,摆摆手道,“徐少东家,错了,你与七朵不是什么朋友关系。她是你表妹!”
“什么,表妹!这是什么意思?”徐佑轩十分惊讶的问。脑子里开始快速运转起来。
“徐少东家,七朵的母亲是你大姑母。”杨氏刻意压低了声音。
“此话当真?”徐佑轩瞪大了眼睛问。
“当然,这种事儿还能撒谎不成,你要是不信的话,亲自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徐少东家,那我先走了啊。”杨氏十分肯定的点头,目的已经达到,她挥挥手先离开了。
哼,你徐氏千方百计的瞒着,我今天偏要拆穿,看你们家往后还怎么和春风得意楼做生意。
我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杨氏有些刻薄的想着。
见杨氏离开,温修宜也掀了帘子下车,他听到了她的话,也十分震惊,没想到徐佑轩一直在寻找的大姑母竟然会是七朵的母亲,这实在是太巧了。
不过,他也知道徐家与徐氏之间的恩怨,不免也有些担心七朵往后与徐家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
“佑轩,那妇人的话不一定可信。”温修宜道。
“她说得对,是与不是,我们回去一问便知。”徐佑轩正色道,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意外了。
之前觉得徐氏看着面熟,却也没往大姑母那方便去想。
可现在杨氏这句话,仿佛是锋利的爪子,生生的撕开了一些疑团的神秘面纱。
温修宜说杨氏这话不可信,他反而认为可能性十分大。
之前他一直不解徐老太爷为何会对七朵态度那般恶劣,而徐老爷却又对七朵十分亲切。
只因七朵是大姑母的女儿,徐老太爷是恨乌及乌,所以才对七朵千般万般的不满。
到底去不去问呢?
徐佑轩纠结了,大概是近乡情怯吧!
七朵一家人并不知杨氏会如此多嘴,将真相告诉了徐佑轩。
送走徐佑轩与温修宜后,徐氏和谭德金二人情不自禁松口气,终于没有认出来,真险!
七朵也松了口气,没认出来也好,省得尴尬。
六桔则在笑眯眯的说,“嘿嘿,想想三桃姐今天那副糗样我就高兴,真是丢死人了。”
徐氏轻瞪了六桔一眼,“你这孩子,三桃是你堂姐,她丢了脸面,咱们脸上也无光,笑她做什么?”
七朵撇撇嘴,“二娘今天真是有意思,莫名其妙将三桃姐给叫了过来帮忙,真是让人看笑话,我都替她臊得慌。”
徐氏摇摇头,“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二娘也是一番苦心,只不过做得太过了些,反正弄巧成拙,让人温公子与徐少东家看了笑话。”
“那是活该!”六桔皱了皱小鼻子。
徐氏不免又说了几句六桔。
一家人又闲聊了几句话,院门再次被敲响。
七朵去开门,看到是徐佑轩与温修宜二人去而复返,十分好奇,“温公子,徐大哥,怎么了?”
徐佑轩暗暗握了下拳头,似乎在给自己鼓劲,说道,“小七,我想与伯母说几句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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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恶毒
听闻徐佑轩的话,再瞧他的脸色,七朵脑子里禁不住‘嗡’了一声。
难道他看出什么蹊跷来了吗?
七朵在心中暗暗腹测。
她本想找个徐氏忽然身体不适的借口,先将徐佑轩打发离开,只是在她去开门时,谭德金与徐氏二人也出了屋子,此时正走了过来。
“温公子,徐少东家?”见到徐佑轩与温修宜去而复返,徐氏和谭德金也十分惊讶,二人对望了一眼,眸底深处皆有一丝担忧之色。
徐佑轩看向徐氏,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若徐氏真是大姑母,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待她,更不知她会不会因自己是徐家的子弟而憎恶自己?
同时自己这样冒昧的去问话,十分失礼,会不会让七朵一家人轻看自己?
这一刻他倒有了退缩,想着还是回去问爷爷或父亲好了。
正在他犹豫之时,徐氏倒先开了口,“徐少东家,有话请讲。”
她之前听到了徐佑轩与七朵的对话。
有些事情躲也躲不掉,还不如由着他来问,而后自己否认,省得他在心里猜疑。
温修宜自出徐佑轩的犹豫,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温声道,“佑轩,你与伯母单独去说吧。”
徐佑轩牙轻轻咬了咬,点点头,对徐氏道,“伯母,请借一步说话。”
徐氏点点头,带着徐佑轩去屋内说话。
温修宜复坐在槐树下的桌旁,品着七朵新沏的桃花茶。谭德金在一旁坐陪。
不过。谭德金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总是不时的往屋子的方向飘,有些担心徐氏。
七朵倒不担心,反正该来的迟早要来,老娘明知徐佑轩是徐家人,还主动接话,说明她心里已有了打算。
屋内。
徐佑轩没有落座,而是撩的袍角,对着徐氏行了个大礼。“姑母,请受侄儿一拜。”
没有问徐氏是不是自己的大姑母,而是直接唤她一声大姑母。
他知道,若徐氏有心隐瞒,自己要是问她是不是徐家人,她肯定会极力否认。
而自己直接呼一声大姑母,她可能会误以为自己已知事情真相,说不好会承认与徐家的关系。
只因未确认徐氏的身份,否则此刻他该行跪拜的大礼。
听得徐佑轩这一声呼,徐氏再有心理准备。也情不自禁面露慌色,这孩子难道已经知道了?
徐氏的表情被徐佑轩捕捉入眼。心中已有数。
徐氏稳了心神,故作惊讶的道,“徐少东家,你这好好的为何要唤我一声姑母?”
徐佑轩抬了眸子看徐氏,面有激动之色,“大姑母,我知道您就是十四年未见的大姑母,第一眼见您时我就觉着面熟,只可惜我那时年纪太幼,记忆有些模糊,否则第一眼就该认出您来的。大姑母,请恕侄儿失礼。”
徐氏摇头,“徐少东家,我真的不知你在说什么。虽然你我都姓徐,我也很想有你这样一位精明能干的侄儿,只可惜我没那好福气,更不敢乱攀亲戚。如果徐少东家说我与你十几年未谋面的姑母生得有几分相似,我真的十分荣幸,只可惜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请回吧。”
端详着徐佑轩年轻的面庞,徐氏有些感慨,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当年顽劣的小童,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生得仪表非凡,果然不愧是徐家的子弟。
她也十分想与徐佑轩相认,只是当年的积怨太深,永远忘不了徐老太爷吼得那一句‘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徐家人,所有徐家人也不许这逆女相认,否则就是与老头子我做对,违者的下场如这逆女,赶出徐家大门’,不能让徐佑轩因自己而受罚。
任徐佑轩如何说,徐氏就是不承认自己为望松县徐家人。
他无奈,只得告辞。
七朵从徐佑轩的表情可以看出徐氏并未承认真实身份。
唉,当年的恩怨几时能了呢?
不过,这种事自己暂时也无能为力,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虽然徐氏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徐家人,但徐佑轩心里已经差不多确认了她的身份。
要是不知大姑母的下落也就罢了,如今已知她在哪儿,要让他做到不闻不问,装做不知有大姑母的存在,他做不到。
正好有批莲藕要送往望伀县,他趁此机会,亲自送藕过去。
一回到徐家,徐佑轩吩咐人去卸藕,他就迫不急待去找徐老爷。
“轩儿,你怎回来了?”见到儿子回家,徐老爷有些讶异的问,他知道桐林县的酒楼和美食城可离不了人的。
“送藕回来,迟些就回去。”徐佑轩答。
“好,等会儿去给爷爷请了安再走,你母亲也十分想念你,再去看看她。”徐老爷点头,立马吩咐人去做些徐佑轩最爱吃的燕窝莲子羹。
“知道了,父亲。”徐佑轩应了。
父子二人去书房说话,正好问问那边酒楼和美食城的经营状况。
进入书房,徐佑轩将门窗闭紧,好像怕说的话被人听去了一样。
“轩儿,怎么了?”徐老爷见他这副模样,十分费解的问。
“爹,我……我见到了大姑母。”徐佑轩走近父亲,压低了声音说。
“哦,在哪儿?”徐老爷面现激动之色,嘴唇有些哆嗦,声音也压低了问。
“爹,您知道嘛,大姑母就是小七的母亲,真的好巧。”徐佑轩低声说了发现徐氏身份的经过。
“你大姑母如今一切可好?”徐老爷听完徐佑轩的话,没有质疑什么,而是直接确认了徐氏的身份。
徐佑轩有些不确定的问。“爹。您是不是早知小七的身份?”
“唉!”徐老爷长叹一口气。轻轻点头,“其实我第一眼也并没有认出七丫头来,是你爷恰好有一回见过小七与你大姑父,所以小七虽然是男装,但你爷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既然徐佑轩已知徐氏的身份,徐老爷也没再隐瞒什么,将徐老太爷当初说的话原本告诉了儿子。
听完父亲的话,徐佑轩的眉头死死的挤在一起。“爹,事情都已过去了十几年,您也劝劝爷爷,让他老人家原谅大姑母吧,咱们一家人相认团聚该有多好啊。”
“我何尝没劝过,只是你爷性子刚硬,又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这一辈子从未有人敢顶撞违逆他,你大姑母是头一个。你爷爷不但生气,而且还特别伤心。他认为当年是为了你大姑母好,结果你大姑母不但不领情。反而说出决裂的话语来,如今想要修复这层关系,何其难啊!唉!”徐老爷叹息,忆起往事,真是伤心难过。
徐老太爷的性格,徐佑轩十分清楚,也知道想要他老人家开口原谅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如果不认识七朵,这件事徐佑轩也许不太会在意,毕竟这是上一辈的事,自己一个小辈没那资格去管。
可现在,他想帮七朵,如果有了徐老太爷的相助,有徐家做后盾,相信七朵家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能发展得更好。
徐佑轩认真想了想,道,“爹,我在想,既然爷爷不会主动原谅大姑母,那咱们可以去劝大姑母,让她先低头去向爷爷认错,相信只要大姑母态度诚恳,爷爷肯定会原谅大姑母的,毕竟大姑母是爷爷的女儿,爷爷他老人家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不会真的忍心不认她的。”
这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父女哪儿有隔夜仇,只要徐氏诚心认错,徐老太爷肯定会原谅。
可徐老爷却摇头,“轩儿,你不了解你姑母的性格,她与你爷爷脾气十分相似,都很强硬与倔强。她要是能主动低头认错,关系也就不会闹成今天这地步。”
“爹,这件事我可以和小七商量,小七主意多,说不定能说动大姑母的。”徐佑轩却信心十足。
“这件事回头再说,先不要对七丫头言明,先让为父好好想想。”徐老爷摆摆手,“你去看看爷爷和你母亲。”
徐佑轩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出了书房。
徐老爷未动,而是陷入沉思,在想当年之事。
这些年明秀都未回来说一句软话,相信全都是拜那人所赐。
记得明秀与父亲闹僵说要与徐家决裂之时,那人曾说了一句话‘徐明秀,你真是不识好歹,你父亲千般万般为你好,你却这样回报他,真是枉费了父亲这些年的决心。你要真有能耐的话,离开咱们徐家后,就别再回头,莫要现在说得硬气,到时遇到难处时,又厚着脸皮回来认错要好处。你也知道你父亲心软,到时少不得就不计较,你这算盘打得还真响啊。’
唉,妹妹是何等人,她心气高,哪儿能受得了这番激将,当下立了重誓‘我徐明秀今生哪怕就是穷死饿死,也决不踏入徐家大门半步来摇尾乞怜,也不会接受徐家人半文的恩赐,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当时自己分明看到那人脸上有奸计得逞后得意的笑容,自己去劝明秀莫上当,可明秀心意已决,九头牛也无法拉回。
十几年过去了,明秀真如她当初所立的誓言一样,不但未踏进徐家门半步,就连望松县县城都未来过,更没有低头来认错。
而自己后来也曾送过银两给她,她却连面都不见,说不认识他。
来多了几次后,她亲自出来见他了,不过,她是带着扫帚出来的,亲手将他打出了谭家大院,说他是恶毒小人来害她。
不过,从这以后,他再也没去过谭家,他知道她的心意,不敢再去惹她伤心难过。
这些年听说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可她一直谨守当年的誓言,从未低头。
想要劝她背弃当年的誓言,谈何容易。
怨只怨那人当初太过恶毒,借明秀的软肋,逼她立下如此的重誓。
徐老爷的眼睛有些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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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商议
徐氏很快将徐佑轩的事忘去了一边,因为家里实在是太忙了。
光芦花坡那边的事情就够一家人忙了。
芦花坡那边的藕全部挖了出来,七朵这一段时间忙着卖藕。
因有着大家的帮忙,再加上是反季节,藕的销量不错,很多都是回头客,如今家中只有五六千藕未卖了,她不着急了。
徐佑轩将藕运旆望松县这步棋算是走对了,销路一打开,这销量直线上升,赚了一些银子。
康家那边也帮了很大忙,除了平时散卖外,还介绍了好几个外地客商。
还有胡林镇那边,后来就专门让汤胡去跑,还有村子里有几个头脑比较灵活的,主动来七朵家贩了藕去卖,其中就包括三郎。
当初和三郎一起去镇上卖螺蛳时,七朵就发现他有经商天份,果然没看走眼,此次三郎一人就卖出了五千斤藕,远胜于村里其他几人,赚了五十多两银子,乐得他咧嘴直乐,还特意买了酒和点心来孝敬谭德金夫妇。
因为七朵给他的价格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要便宜一些,而他这张嘴会忽悠,卖得价又比其他人高,这怎么能不赚钱。当然,这些年与谭德金四处跑,也积累了一些人脉,此次帮了他不少。
见他这样,七朵甚至在心里想着,下回要再卖什么东西时,该聘他来当个销售经理。
当然,现在只是想想,以后再做决定吧。
藕挖出来了。那么下一步就是种藕。
种藕之前当然先得整理藕塘。这也是个大工程。由汤胡负责,他以前做过,在行。
塘好多年都是自生自灭,所以出藕量并不多,七朵粗略算了下,如今这藕的亩产只有四五千斤,远远低于现代时那些藕塘的产藕量。
而所有的藕种都是七朵亲手挑选。
她亲手挑,并不是说她对这块有多么了解。只是趁这机会用异能将所有的藕种质量提升,希望经过提升质量的藕种种出来的藕质量和产量会大大提升。
那片荒山还在翻整下肥,树坑都已挖好,等树苗过来后,可以先将树种下去。
紧邻藕塘不远的那口塘,七朵不想让它就这样空着,准备养些鱼,再养一些鸭子。
如今芦花坡这块是家中的主要产业,当然得将资源充分利用起来才好,可不能浪费。
鱼鸭混养是七朵曾经去外地旅游时见到的。当时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鱼塘里养鸭,那鸭子岂不是要将鱼儿给吃完吗?后来问了渔塘主人。才得知它们一起混养,不但不会损失鱼儿,反而还有意想不到的优点。
塘中的水草游虫之类可以做为鸭子的口粮,等山上的树木成长起来后,好里将成为鸭子放养的基地。而鸭子的排泄物又能做鱼的饲料,不但节约养鱼的成本,鱼鸭混养,鱼儿反而肯长,实现双赢,何乐而不为。
当然,得先放鱼苗,等鱼儿长得大些,鸭子无法一口吃下去时,再将鸭子放进鱼塘中为宜。否则,那些鱼苗儿还真成了鸭子的美食。
七朵有灵泉,也不担心水塘会干涸,准备养些花鲢、草鱼、胖头、鲫鱼和鲤鱼之类。
说干就干,她立马将自己的想法对谭德金和谭德宝说了。
谭德金兄弟二人好好商议了一番,认为养鱼这法子可行,反正这边要管理,也不多一个鱼塘,如今家中与县镇一些酒楼的关系不错,到时销路也不用太犯愁。
绵江虽然地处江畔,江鲜不缺,但江鲜好吃难捕,价钱自然也高。家养的鱼到时以价格取胜,相信酒楼不会拒绝的,还有一般百姓平日里也舍不得去买鱼来吃,这一块也是隐性的消费人群。
不过在关于养鸭子方面,谭德宝倒有个担忧,“大哥,七朵,你们看啊,咱们到时要是养了许多鸭子,将它们放养在树林里,可要不少人看着吧,不然,这样大一片地方,谁知它们会跑去哪儿呢。”
七朵与谭德金点点头,这倒是个问题,鸭子有脚会跑呢,如今这儿树木还未成林,找起来倒还好,要是等到绿树成荫时,可就不好找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记得当初在参观鱼鸭混养场时,那些鸭子是圈养的,鱼塘里有网,鸭棚四周也有网,好像专门圈出了一片地方来供鸭子活动,并非是完全散养的。
如果将鸭子圈起来,管理起来就会方便许多,不过,这样一来,鸭子就完全靠喂养,到时饲料可就不能太单一了。
于是,七朵将圈养的方法提了出来。
谭德金点点头,“将它们圈养起来好是好,只是不能打野,可能会费些饲料啊。”
七朵记得家养的鸭子并不是一天三顿都喂食,像双抢这样的季节,鸡鸭是一天到晚都不喂食的,全靠打野食。
而像冬天这样的季节,无野食可打,鸡鸭则要按顿来喂食,自然要费粮食。
所以,一般家里田地比较少的农家,不敢轻易养鸡鸭的,就是担心到时无粮食来喂养。
家养的鸡鸭味道是好,无论是炖炒,均香飘十里,令人垂涎欲滴,下得蛋也个大蛋黄似黄金,但有个缺点,就是长得慢。
人工饲养的鸡鸭最大的优点就是长得快,很快就能出窝卖,当然味道相对来说,就没家养的土鸡土鸭鲜美。
但这个缺点对七朵来说,根本不是缺点,有异能在此,哪儿还惧这些。
“爹,四叔,圈养起来虽然会费些饲料,但它们长得快,所以和放养也是一样的。”七朵说道。
“怎能肯定圈养的会长得快些呢?”谭德宝提出疑惑。
七朵抿唇一乐,“四叔,您看那猪。天天关在圈里。吃了睡睡了吃。长得多快呀,一年就能长个二百多斤呢。我想鸡鸭也是一样的道理,天天吃得饱饱的,当然会长得快啦。”
谭德宝凝神一想,还真是这道理,也乐了,“你这丫头,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谭德金点头。“成,那就圈养吧。”
“不过,虽然是圈养,到时咱们还得常将鸭子赶着,让它们活动活动,不然,到时这鸭子全是肥油,那可就不好吃了。”七朵笑着说。
谭德宝点头,认为有些道理。
三人就一些细节开始讨论起来,这是一个主意。但要想将主意付诸现实,并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儿。牵扯到许多方面的计划和安排。
幸好七朵当初亲眼见过鱼鸭混养场的模样,并听渔农说过一些养殖的知识,眼下派上了大用场。
她根据自己的记忆,大概画了个草图出来,然后大家再一起商议。
汤胡去胡林镇买藕,顺便将上次预定的树苗给取了回来。
树苗回来后,就是安排工人们将它们栽种下去,芦花坡更加忙碌了。
春雨淅沥沥的下,田野里四处可见穿着蓑衣带斗笠弯腰在田里插秧的人。
秧插下后,天气已经十分暖和了,人们都换上了薄薄的春装,要是在现代,是可以穿单件衬衫的季节了。
“娘,我的衣裳短了。”七朵穿上去年的裤子,明显短了一截,未及脚祼。
徐氏走过来瞧,笑,“朵,你长高了,娘记得你去年穿时,裤腿还要卷点儿,不然会踩住。嗯,这一年,你个儿倒长了不少。”
徐氏比划了一下,发现七朵已齐她耳朵了。
她欣慰的笑。
自从分家后,七朵家的伙食上了几个台阶,营养一跟上,除了二霞的个子已长定外,七朵、六桔都狠劲的窜个子,就连身子瘦弱的六郎,如今小脸上也长了肉,变得些肉嘟嘟的,个子也长了不少。
“我去找找你二姐的衣裳,看可有小的,正好给你穿。”徐氏准备去开箱子找。
“娘,朵天天在外面跑,别再穿我和桔的旧衣裳了,给她做新的吧。”二霞正好进来,见七朵的衣裳短了,立马拿了尺过来量。
七朵立马对徐氏皱皱鼻子,亲昵的挽了二霞的胳膊,“还是大姐好,娘就知道让人家穿旧衣裳,哼。”
“霞,你也学会做好人了,娘倒成了那恶人。”徐氏笑着嗔二霞,依然打开了箱子,“新衣裳现在又做不起来,朵身上这衣裳短,可不能穿成这样出门吧,我先找一套让她穿着。放心,如今不要说是朵,就是霞你和桔,娘也不会再让你们改小的旧衣裳。”
家里条件改善,她当然不会委屈了孩子们。
当然,也不能浪费。
“嘿嘿,我们倒冤枉了娘。”七朵抿唇笑。
二霞也弯着眼睛笑了,“朵,家里正好还有两块布,一块鹅黄色,一块葱绿色,给你做两身衣裳,穿起来肯定好看。”
“好。”七朵不客气的接受了,连声谢也未说,自家姐妹,太客气反而显得生份嘛。
不过,天气渐热,她真的好怀念前世的短袖衫和短裙。
唉,这些东西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如今芦花坡那边藕已经种下,鱼塘里放了几千尾的鱼苗,鸭苗已经跟人定好,迟几日去取。
荒山那边开垦的进度不错,所有的树苗全部种下,种植庄稼的地如今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平整起垄,等这一切完成后,就可以挖宕撒种子了。
“对了,娘,最近好像没见到爷爷奶奶,他们还好吧。”七朵问。
这段时间太忙,没听到赵氏有什么动静。
喜欢蹦哒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大娘,大伯在不在家,奶奶让他去一趟。”正在这时,四枣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唉,这人真是不能念叨,七朵这话声刚落,赵氏就露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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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三桃的烦恼
徐氏开了门出来。
四枣牵着八梨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屋的表现。
四枣一直跟在三桃姐妹后面转,对七朵三姐妹也不放在眼里。
自从林家那件事被揭穿之后,吴氏就不让四枣跟三桃姐妹多接触了,她担心谭德银夫妇会将主意打到四枣身上。
四枣以前跟在三桃后面拍马屁,是看在谭大梅的面上,想着谭大梅在县城里认识的人多,等到给三桃找户好人家后,到时自己跟在后沾些光也能嫁去县里。
可眼看着三桃都十六了,谭大梅还没能给她寻户有钱的大户人家,四枣对谭大梅的能力也开始怀疑,加上谭德银夫妇算计二霞一事曝光,她不由害怕起来,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他们算计,也起了疏远之心。
“四枣,你奶找大伯何事?”徐氏柔声问。
“大娘,我也不知道。”四枣摇摇头。
“成,你大伯现在不在家,等他回来后,我让过去啊。”徐氏点头应。
四枣见话传到,就转身要离开。
七朵推了门出来,笑,“四枣姐,进来坐一会儿说说话呗,昨日正好买了四色果子,来尝尝。小八梨,过来。”对八梨招手。
四枣本想要拒绝,只是有好吃的,有些心动,只是有点儿拉不下这个脸。
而八梨则不想许多,见七朵向她招手,已经扭着身子向七朵走去,笑嘻嘻的。
四枣见此,就点点头。随着八梨进了七朵三姐妹的屋子。
七朵拿出果盒。里面放着各色点心和一些蜜饯。抓了一些递给八梨,“小八梨,来,接着,吃完了七姐再给你呀。”
“七姐真好。”小八梨奶声奶气的说。
七朵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又拿了点心递向四枣,“四姐,来尝尝。”
四枣有些扭捏的接过。轻轻咬了口。
“四姐,最近在家里忙什么呢,也不来我们家玩玩。”七朵笑眯眯的说。
“是啊,我们是姐妹,该常走动走动。”二霞在裁七朵的衣裳,扭头也说了句。
“嗯,我哥快要成亲了,还有些针线活儿未做好,天天赶得很。”四枣又咬了口点心说,这点心可真好吃。又香又酥。
七朵又将一杯热茶推到四枣的面前。
“二哥的亲事准备得怎么样了?”七朵关心的问。
四枣嘴撇撇,“还能怎么样。上回奶奶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是如此寒酸,张家那边有些不快活,酸话也不知说了多少。”
话匣子一打开,四枣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吃着点心,喝着热茶,她觉着七朵姐妹没以前看着那样碍眼,挺好相处的。
“唉,说说自然是难免的,等嫂子进了门就好了。”二霞轻叹一口气。
“希望吧。”四枣一个点心进肚。
七朵又拿了蜜饯递给她,她笑着接过,又闲聊几句。
“四姐,奶奶找我爹什么事儿呢,最近比较忙,有些日子没见着爷奶了,他们还好吧。”七朵也吃着点心问。
最好先知道赵氏的目的,这样才好事先防范,不然老爹太实诚,弄不好会嘴软心软。
还有,四枣毕竟是谭家人,与她打好关系总不是坏事,多一个朋友远胜于多一个敌人吧。
“具体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好像和小叔有关吧。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听说老姑太太的后人好像有了些消息呢,爷爷最近都在打听这事,忙得很呢。”四枣忽然压低了声音,面色有些激动。
“什么?姑太太的后人?”七朵讶声问。
对这位老姑太太,她一直十分好奇,不久之前还问过谭老爷子和谭族长的,当时都说与老姑太太那边久未联系,毫无消息,没想到,现在忽然传出了消息来。
因老姑太太的消息,倒忽略了赵氏喊谭德金一事。
“是啊。”四枣有些得意的点头,为自己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事儿。
这件事谭老爷子并未公开,只是对谭德财说了下,让他陪着去找人,谭德财对吴氏私底下说这事时被四枣听见了。
“不过,你们先别告诉其他人,爷爷暂时不让说。他说现在还没确定,万一弄错了到时让村里人笑话。爷爷要是知道这话是我说的,定会打死我的。”四枣又叮嘱。
“放心,我们不会说的。”二霞与七朵同声应。
她们二人本就不是嘴碎之人,何况还是一个不确定的消息,更不会多言。
对于她们的为人,四枣倒是相信的,这才安心。
正想多问一些有关老姑太太后人之事时,房门被推开,六桔红朴朴的小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话题就此被打断。
看到四枣,她微愣了下,没想到四枣会坐在桌前喝茶吃点心。
不过,她也不管许多,只是兴奋的说,“你们还坐在屋里做什么,黄花明儿要定亲,男方送了许多东西过来,好多人都去瞧呢,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
难怪这样久没见她,原来跑去瞧热闹了。
七朵在心里暗暗腹诽。
二霞则看了六桔一眼,直接嗔,“桔,你这丫头就是好新鲜,也不怕害臊。”
“姐,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好多人都去看呢。我回来喊你们时,看见三桃和五杏姐也去了。”六桔撇嘴,有些不服气。
七朵笑,“大姐,二姐说得没错,这也没什么好害臊的,我们就去看看热闹吧。”
这些日子真是太忙了,浑身似上了发条的钟,一刻也不得停歇。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闲,去看看热闹放松一下。倒也不错。
二霞一向是不喜欢热闹的性子。笑着摇头。“罢了,你们想去看就去吧,我不去。”
七朵也不为难她,与六桔和四枣,还有小八梨几人一起往黄花家走去。
黄花家住在村子西边,很普通的农家院子,此刻院门大开,人来人往的。不时有笑声从院子里传出来,十分热闹。
因有了笑声,普通的院子变得不再普通起来。
黄花爹娘与兄长正在堂屋招呼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们,黄花则躲在闺房里,里面挤满了十来岁的小姑娘,多是未嫁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黄花面色绯红,笑容有些羞涩。
七朵见到三桃正坐在黄花身旁,王娟儿坐在三桃身旁。
三桃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少了其他姑娘脸上兴奋激动的神色。
黄花要嫁的人对其他人来说十分了不起。对三桃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自然无激动之色。
三桃是被王娟儿硬拉着过来瞅热闹的。
“……黄花。你可真是好福气,咱们村子里这些姑娘,就算你嫁得最好了。”一位方脸姑娘十分羡慕的说。
“是啊。”其他人跟在后面附和。
“哪有,也就是一般的人家。”黄花羞涩的谦虚,但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和自豪,心里是认同方脸姑娘的话。
三桃轻扯了嘴角,似有些不屑。
有人看到三桃,就说,“不过,三桃将来嫁得肯定也不差,大梅姐在县里,兴许三桃将来也会嫁去县里呢。”
“对了,三桃,早就听说大梅姐要给你在县里寻个好人家,如今怎么样了?”有好事者问。
屋子里都是同龄的姑娘,没其他的外人,平时关系都不错,因此这一刻说话也都十分直接,没有藏着掖着。
其实对于三桃的亲事,村里人背后也有说的,说她想嫁去县里,那是自不量力,一个乡下丫头长得再漂亮,也做不了县城大户人家的媳妇。
不过,这种话只能背后说说,当面却是不能说的,否则,那是无事找麻烦。
提起亲事,三桃就没来由的烦燥,无论是嫁向光阳,还是嫁韩和成,在村人面前都难以抬头挺胸。
向光阳长得太丑,就算做正室,脸上也没太多的光彩,到时人家会说他是因为生得丑娶不到媳妇,才会娶了自己。
而要是嫁韩和成,那人家又会说自己眼皮子浅,嫁不掉人,才会嫁人为小妾。
这样一想,倒还不如嫁一个小门小户的殷实人家,就像黄花这样,未婚夫长得不赖,家里条件也还过得去,惹得这些人羡慕,也挺好。
三桃在心中暗暗想着,情不自禁又想起了温修宜与徐佑轩来,想着要是能嫁他们二人其中之一,那才是真正的体面。
只可惜……
想到那天在七朵家丢丑一事,三桃更恼,脸色难看了几分。
想到七朵家,眼睛的余光就瞅到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七朵与六桔,三桃眸子微转,轻笑了一声,“二霞姐比我大,她还未定亲呢,我着什么急,你们说是不是?”
她这样一说,众人纷纷点头,并随着她的视线往七朵她们那边看过去。
不过,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有人在七朵家干活,这些姑娘们虽然有心想打听打听二霞的亲事,却不好问得太露骨。
“七朵家如今在咱们村里算是富户了,二霞姐生得又像仙女一样,将来一定会嫁个如意郎君的。我娘说二霞姐一脸的福相,将来那就是做少奶奶的命,咱们是羡慕不来的。”一位叫小小的姑娘说。
小小的父亲和两位哥哥都在七朵家干活,一家人的生活可都得仰仗着这些,自然将话往好里说。
六桔听了这话十分高兴。
七朵笑了笑,“今天是黄花姐的好日子,说那些做什么,黄花姐,听说姐夫生得十分英俊,是不是呀?”
“是啊,我也听人这样说的,只是没见过。黄花,你老实交待,你有没有见过他呀?”有人上前去打趣,话题就此被岔开。
小小夸二霞的一番话,让三桃有些心不快,觉得心里有些闷,于是提前告辞了出来。
王娟儿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见三桃离开,一位瘦精精的黑皮姑娘看了众人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知不知道,听说大梅给三桃相中了一户人家呢。”
“真的,是哪儿人,你怎么知道的?”有人立马感兴趣的问。
七朵也侧了耳朵去听,关于三桃的亲事,她还真不知道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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