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动了心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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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怎么了?”七朵笑眯眯的走向二霞。
“有点小事。”二霞手中拿着一个青布小包袱向她走近。
她将小包袱递向七朵,温声道,“朵,我抽空给沈伯母做了双鞋子,也不知合不合她心意,你带去让她试试,要是不喜欢,你就带回来,我再重做。”
“大姐,你怎么想起给伯母做鞋子呢。”七朵笑着问。
并将包袱打开,是一双绣着百蝶穿花的紫红色缎鞋。
做工精致,鞋底纳得细密,蝴蝶展翅,花儿艳丽,活灵活现。
“真漂亮,大姐,这花是二姐绣得吗?”七朵眉开眼笑问,看着像工艺品一样的鞋子,真是很喜爱又羡慕,想着要是自己也有这手艺就好了。
二霞抿唇羞涩一笑,“是我自己绣的,见桔累得很,就没让她动手了。朵,是不是绣得不好?”
她又紧张起来。
七朵讶了一下,一直以为六桔的花绣得最好,没想到大姐绣得不输分毫。
现在看来,三姐妹当中,只有自己的手最拙了,缝缝衣服还差不多,做鞋绣花这种事儿,哼,还是留着下辈子投个千金小姐的胎,然后再学吧。
心里酸溜溜了一下。
但七朵更多的是开心,看着姐姐们心灵手巧,这心里同样美滋滋的,与自己会这些没区别。
她笑着搂了二霞的胳膊。“大姐。当然不是呀。是绣得太好啦,这双鞋子做工好,花绣得美,伯母一定十分喜欢。对啦,最近这样忙,这鞋什么时候做的?”
有些疑惑,最近一家人个个都是天未亮就起床,一直忙到夜幕降临。大姐哪儿还有空做鞋呢?
二霞温声道,“每晚等你和桔睡着后我起来做的。怕吵着你们。”
“大姐,这多累啊,等有空时再做也不迟嘛。”七朵嗔,同时也心疼她受累。
“上回沈伯母来我们家吃饭时,她随口说我做的鞋还过得去,正好沈伯母沈大人为咱们家帮了许多的忙,于是我就赶着时间做了。”二霞解释原因。
七朵抿抿嘴。
忽然她想到沈楠的荷包,那孩子嫌弃买的荷包没诚意,非要自己亲手绣一个。这真是难为人呢。
看着绣鞋上栩栩如生的花儿和蝴蝶,七朵嘴角一勾。有了,嘿嘿!
大姐二姐如此手巧,那就有劳她们二位代劳啦。
于是她笑眯眯的央二霞有空时帮忙绣一个荷包。
二霞老实,什么都不问,直接点头答应了。
“大姐你可真好。”七朵向二霞撒娇后,拿着鞋子去沈家。
二霞抿唇笑看着七朵离开,然后去整理藕。
六桔就问,“大姐,朵求你做什么事儿呢?瞧她那高兴劲儿,像得了宝似的。”
“让我帮她绣个荷包。”二霞微笑着答。
“绣荷包?”六桔美丽的大眼睛转了转,脸上顿时漾出坏坏的笑容来,低声道,“大姐,别帮她绣。”
“为何不帮?别说朵自个儿不会,天天又忙,就算她会,我是大姐,给她绣个荷包还不是应该当嘛,你这丫头,怎能这样对妹妹呢?”二霞正色说道,长姐的风范立显。
六桔四下瞧了瞧,见无其他人,这才对二霞咬耳朵说,“大姐,你误会我的意思啦,你听我说呀,这荷包应该是朵绣来送沈楠的。你说,你怎能帮她绣呢,是不是?”
二霞愣了一会儿后,弯着眼睛笑开。
点了下六桔的额头,佯骂,“你这丫头,没羞没臊的,这才多点儿大呢,就有这些弯弯肠子。不管朵送谁,那不都一样儿嘛。”
“那怎能一样,你知道嘛,朵那天在县里买了个荷包送沈楠,他没要呢。”六桔嘟嘴争辩。
二霞听了抿唇乐,然后嗔,“好了,别说这些话儿了,朵还小呢,你这想歪到哪儿去了,干活吧。”
“所以呀,大姐你别帮朵绣,让她亲手绣,知道不。”六桔叮嘱。
“好。”二霞点头。
六桔这才坏坏的笑着去忙。
她想等七朵来求自己时,好好的笑话笑话她,逗逗乐。
六桔虽然只比七朵大一岁,可有这时代,这年纪也有说亲的了,对男女感情一事已是懵懂了。
就是因懵懂,才会特别好奇,特别感兴趣。
七朵可不知亲亲二姐在背后悄悄算计她,她拿着鞋子进了沈家小院。
“七姑娘来了,家里来了客人,夫人在陪客人说话。”李嫂轻声对七朵说道。
“哦哦,这样啊,那李婶劳烦您将这双鞋子给伯母,是我大姐帮她做的,也不知合不合脚……”七朵将手中的鞋子递向李嫂,叮嘱后准备先离开。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郑婉如已从花厅里走了出来,柔声唤,“七朵来了,快过来说话。”
“七姑娘,你自己给夫人吧。”李嫂笑着将鞋递还七朵。
七朵笑着点头,拿鞋向花厅走去。
李嫂则去为七朵泡茶。
“伯母,在忙吧。”七朵笑着问郑婉如。
“不忙,伯母的好友康夫人来了,不是外人,进来说话。”郑婉如笑着搂了七朵的肩膀,将她带进花厅。
花厅里坐着一位年近四旬的妇人,身着翠蓝色妆花褙子,发髻上斜插一根金簪,干净利落,无过多的饰物。
相貌虽普通,却慈眉善目,第一眼看过去,十分面善,很好相与的样子。
见郑婉如带七朵进来,妇人立马起身站了起来,看着七朵微笑。
“康夫人好。”七朵上前主动打了招呼。
“嗳。姑娘好。”康夫人也忙笑着应。
只是不知道七朵的身份。不知该如何称呼比较好。
“康夫人。这是我侄女儿,七朵。”郑婉如笑着介绍七朵。
“七小姐好。”康夫人又立马改了称呼。
七朵见这位康夫人对郑婉如十分恭敬,看得出来两人的身份并不平等,康夫人的身份要低。
但她不习惯被人称为小姐,忙笑着摆手,“康夫人,您还是喊我七朵吧,对不起。打扰您和伯母说话儿了。”
“不妨事不妨事,我坐坐也就走了。”康夫人客气的应。
七朵对她笑笑,然后看向郑婉如,将鞋子递向她,“伯母,这是大姐给您做得鞋,也不知合不合脚,您得空了试试。要是哪儿不好,大姐说再帮您重做。”
“呀,呵呵。我上回随口一说,二霞这孩子还记在心上呢。”郑婉如微讶了下后。就笑着接过包袱,展开。
看着像工艺品一样的鞋子,不仅郑婉如啧啧称赞,就连一旁的康夫人也双眼发亮。
“这鞋子是哪位小姐做的?”康夫人问。
“回康夫人,是我家大姐做的。”七朵笑着回。
“真是心灵手巧的姑娘,这鞋子哪儿舍得穿哟,做得可真好,姑娘好功夫啊。”康夫人又赞。
郑婉如一边比划鞋的大小,一边笑着对康夫人说,“康夫人,您以有所不知呢,七朵大姐不但心灵手巧,性格乖巧,长得更像天仙一样的人儿,咱们这十里八乡,绝寻不出第二位如此出众的姑娘了。”
康夫人眼睛更亮,有莫名的光芒跳跃了几下。
她看了看七朵,然后将唇抿了抿,将有些话暂时咽下,只是跟在后面啧啧称赞。
“七朵,回去后替我谢谢二霞,说我十分喜欢鞋子,让她受累了,这些日子你们家也真够忙的,难为她还抽空帮我做鞋子。”郑婉如有些感动。
一双鞋子不值多少钱,但这是一分厚重的心意。
她帮了别人,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他人要是给了她一丁点儿东西,会永远记在心中。
“伯母,您又客气啦。”七朵微嗔。
郑婉如笑,七朵准备起身告辞时,她又紧接着问,“七朵,芦花坡那儿何时开始开垦,可商量好准备哪些庄稼,五百多亩,要是不想耽搁春耕,可得请不少人来帮忙呢。这人手的事儿,有没有解决?”
这些问题,正是七朵他们一家眼下正在计划的事情。
问到了点子上。
见她问,七朵也不隐瞒,说道,“伯母,我们一家人商量了下,那儿是山坡,又是头年种,准备种一些耐旱又能肥田的庄稼。除了庄稼外,我还想种一些像桃杏桑树之类的树,就是不知从哪儿可买到这些树苗。”
因交通不太便利的缘故,七朵暂时不敢全部种植果树。
郑婉如点头,“七朵,这想法成,多种几样,可以看看哪种庄稼最适合在这样的土壤中生长,来年可以多种些。只是这树苗哪我有,我还真不知,不过,你别担心,回头我去问你伯父,让他帮你打听。”
“嗯,好的。”七朵应了,没再客气。
“沈夫人,七姑娘,胡林镇盛产木头,听人说那儿各色树苗都有,只是远了些,不然,倒可以去瞧瞧。”康夫人在一旁温声道。
七朵忙称好。
汤胡对胡林镇熟悉,可以找他打听一下便知,无形当中解决一桩事。
后来,郑婉如主动告诉七朵自家的短工工钱,二十文一天,不包吃住。
并说七朵家若人手不够的话,到时她会帮忙联系。
她又问了黄大人买藕一事,叮嘱七朵一定要将这笔生意做得漂亮,这对往后的生意肯定会有助益的。
七朵正色称是。
又说几句话,七朵向郑婉如和康夫人辞别,去谭族长家。
等七朵一离开,康夫人看着郑婉如,欲言又止的说,“沈夫人,有句话儿想问问,可又怕太唐突了。”(未完待续。。)
第181章:动了心思(2)
康夫人口中说着话儿,可眼睛的视线总是不时的向那双绣鞋上飘。
郑婉如早就瞅见她这小动作,唇角微勾。
心想,若康夫人真如自己所想那般,这倒是件大好事呢。
只是不知七朵父母的意见如何。
还有,希望康夫人是经过慎重考虑才要问出这句话,而非一时冲动才好。
郑婉如心思急转,微笑着嗔康夫人,“康夫人,我们认识这样久,我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嘛,有话尽管说,我不希望拐弯抹角,我可不会猜心思啊。说吧!”
“沈夫人您教训得是,倒是我多虑了。”康夫人面色微讪,然后正色问,“沈夫人,不如七姑娘的大姐芳龄几何?可曾婚配?”
“噗!”郑婉如用帕子掩了唇轻笑一声,果真被自己猜中了心思。
康夫人听郑婉如笑,有些尴尬的说,“沈夫人见笑了,我就说这话问得唐突。”
“不妨事不妨事。”郑婉如笑着摆手,然后道,“二霞今年十六,虽然尚未正式定亲,但上门求娶的人可是踏破了她家的门槛呢。”
稍顿,她又说,“康夫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康夫人心头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沈夫人,让您见笑了,我问这些,还不都是为了进儿嘛。这混小子都二十了,到现在还未定亲,可急死我和他父亲了。”
郑婉如轻轻颔首,然后说,“进儿生得一表人材。品性又好。你们康家家境又富足。应该有很多人抢着将姑娘嫁过来吧,怎么到现在还未定下亲事呢?”
“沈夫人,进儿能得您这样夸,他也不知是烧了几辈子高香了。
不瞒您说,我也托人为进儿说了几门亲事,可是进儿这混小子总挑刺,不是说人家姑娘娇生惯养,性格霸道。不好相与,担心将来与我们老两口子相处不好。要么就嫌那姑娘太鲁钝软弱,怕将来无法担起我们康家。
唉,我们这都急死了,他偏还在那儿说,要是寻不到合适的,他宁愿不娶。沈夫人,您说这小子混不混,将我这气得哟……唉!”康夫人愁眉苦脸,是真的烦。
儿子虽然是孝顺。可她当娘的巴不得看儿子早些成家立室。
郑婉如认真的听着,康夫人的儿子。她见过,对他的人品相貌各方面都十分清楚,是信得过的。
而且从康夫人的字里行间,也能看到他是个稳重有主见,有自己想法的人。
宁缺勿滥!
这做法,不知要胜过那些花心滥情的花花公子多少倍。
郑婉如在心里暗暗为他加分。
“康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进儿如何孝顺懂事,你和康老爷哪儿还用担心他娶不着媳妇呢。”郑婉如温声安慰。
“唉,可看着和进儿一般年纪的都当爹了,我们怎能不着急呢。”康夫人轻拍了下大腿道。
“这倒是,为父母者,哪个不为孩子们操心呢。”郑婉如点头。
康夫人轻叹一口气,道是。
“沈夫人,和您直说吧,方才见到二霞姑娘做得这双鞋,我可以断定她是位手灵手巧的好姑娘,又生在乡间,秉性定十分温良,没有城里富家千金小姐们那些骄纵的坏脾气。
又见七姑娘年纪小小,说话做事却十分沉稳,做妹妹的尚且如此,做姐姐的哪儿能差。所以,所以我就斗胆求沈夫人,能不能帮忙从中牵个红线。
正好进儿未娶,二霞姑娘未嫁,让他们相看,若要是都中意,岂不是可以成全一桩好姻缘。二霞姑娘若要是相不中,那只能怪进儿没那福分,我也不会强求。
沈夫人,我的性格您也知道,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儿媳妇将来就是我女儿,定不会让她受委屈。我们康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绝对能保证二霞姑娘衣食无忧,做上安稳的日子。”康夫人十分郑重的请求着。
郑婉如笑,“康夫人,您光凭一双鞋子就能断定一个人的人品?”
康夫人认真点头,“是啊,沈夫人您看这双鞋做工精细,鞋底纳得细密平整,可以看出做鞋之人性子沉稳,要是那浮燥急燥之人,这鞋底纳不到这样细密,更没这般平整。
还有这鞋面上的绣花,无论是颜花搭配还是针法,都是一流,绣得活灵活现,就像活物一样,看得出二霞姑娘心思细密,心灵手巧。
沈夫人,不知我说得可对?”
郑婉如轻轻颔首,又道,“康夫人,二霞姑娘在我眼中的确是位极好的姑娘。只是,你方才也说了,进儿十分挑剔,我们觉着好的,他不一定认为好呢。”
康夫人忙用力的摆摆手道,“沈夫人您都夸好的人,进儿要是再嫌不好,那他真是活该打一辈子光棍。说白了啊,进儿就是想找性子温和,又能帮我持家的姑娘,没太多的要求。
当着沈夫人您的面,我也不怕说丢人的话,与我们康家门当户对适龄的千金小姐,个个金枝玉叶的,在家里都娇惯得很。而高门大宅中的小姐,又嫌我康家的门槛低了,不愿意嫁呢。
所以呀,想找门合适的亲事,可真是难呢。”
郑婉如沉吟。
二霞的事儿,她都知道,为了二霞的亲事,谭德金夫妇没少操心,嫁一般的孬人家,他们不舍,嫁好人家,又难寻良人。
上回林家,要是七朵他们多个心眼儿,二霞就差点儿入了火坑。
这次的韩家,一个不慎,又差点儿入魔掌。
林家的事,韩家的事,七朵都如实告诉了她。
红颜多薄命!
郑婉如在心里对二霞轻叹一声,所以她十分真心的希望二霞能快些将亲事定下来,让父母少操些心。也省了那些居心不良者再乱打主意。
康进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是可靠的,康夫人与康老爷都是宽厚仁慈之人,好相与,将来定不会为难儿媳妇。
二霞要真能嫁了他,倒是桩好姻缘。
不过,婚姻之事,有时还要讲求缘份,并非是表面看得那般美好。
而且七朵家眼下的条件正在渐渐变好。她爹娘对择婿的条件会不会也提高呢?
这一点儿,郑婉如心中没数。
毕竟徐氏从未对她说过这种事儿。
她有些担心的是,自己好心好意去说媒,万一徐氏心里不同意,可碍着她的脸面不得不同意,那可就不好了。
好心办坏事,可就违了自己最初的心思。
所以,还是慎重。
“康夫人,这样吧,儿女亲事。乃是大事。您也别凭着一时冲动,就有了这般的想法。您回去考虑几天,要是还觉着二霞好,你过来,到时再说这事,好不好?”郑婉如想了想后,如此答。
她是想着,回头去探探徐氏的口风,看徐氏对二霞亲事的看法,然后再决定可牵这根红线。
反正这种事,也是急不得的。
康夫人眸子轻垂了下,忽生一计来,觉得甚好。
她抬头,“沈夫人,七姑娘家有藕卖,可是?”
“嗯,是啊。”郑婉如点头,不知她为何会问这,忽然间明白她的用意,嗔,“康夫人,您这是准备干什么呢?”
“呵呵,沈夫人,我不干什么,只是我家那口子与进儿爱吃藕,如今这市集上又没得卖,我去七姑娘家买些藕带回去尝尝。”康夫人笑着答。
“买藕可以,但是……其他的事儿,还是暂时莫要说,省得唐突。”郑婉如想了想,同意。
先让康夫人看看二霞也好,若她十分满意,到时再提亲更好。
而且婚姻之事,得双方同意,如果徐氏夫妇不同意,康家也是不能强求这门亲事的。
再说了,有我在这,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
郑婉如这般思量!
康夫人连声称是。
对郑婉如能答应这个请求,十分高兴。
两人又稍坐了片刻功夫,郑婉如带着康夫人出门,顺便稍上两盒点心。
二霞正带着六桔和王氏姑嫂在整理藕,七朵他们还未回来。
藕挖回来已有几天,七朵买了一些深盆回来,放上灵泉水,要将藕养起来,此刻二霞她们正在做这事儿。
徐氏身体本就不太好,这几天太累,此刻有些头晕,二霞硬让她回屋歇着去了。
听到敲门声,六桔去开门。
这是七朵吩咐的,无论谁敲门,都不许二霞去开。
她是担心韩和成那混蛋还不死心,会跑来骚扰,得提防着一些。
不过,现在王氏姑嫂三人天天都在这边,七朵心稍宽。
“沈伯母。”六桔打开院门,见是郑婉如和一位面生的妇人,忙热情的招呼。
“嗳,是六桔呢,你母亲可在家,康夫人想买藕。”郑婉如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康夫人。
“回沈伯母的话,我娘身子有些不适,大姐让她去歇息了,我这就去唤娘。”六桔十分礼貌的应话。
康夫人暗暗点头。
恩,虽然是乡下孩子,可都十分识礼,看来这家的家教很好。
她很满意。
郑婉如忙摆手制止,“你母亲身体不适,就莫去吵着她。对了,可有请郎中来瞧?”
六桔摇摇头,“没呢,娘说她这是老毛病,等我爹和朵回来再说。”
“好,不舒服就要早些去看郎中,可不能拖着。”郑婉如答。
六桔称是,然后带着郑婉如和康夫人去倒座屋看藕。
“大姐,沈伯母带康夫人来看藕,康夫人想买藕。”六桔走到门口,对着里面唤。
倒座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霞出现在门口。
“沈伯母来了,快请屋里坐吧,这儿脏呢。”二霞看向郑婉如,柔声说,唇畔漾出暖暖的笑容来。
康夫人忙定眼看向二霞。
瞬间呆住了。
让她惊呆的不是二霞绝色容颜,而是这张脸为何这般熟悉?(未完待续。。)
第182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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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霞雪白粉嫩的脸上沾着几处黑色的泥巴。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
更不难看出她与徐氏极其相似的容貌。
郑婉如下意识的看了两眼康夫人,忽然见她这模样,心里微有些不快。
不是说好了,暂不说明来意吗?
这样盯着二霞瞧,会令人生疑的。
她忙轻轻推了下康夫人,说,“康夫人,藕都在这儿,进去看看吧。”
康夫人缓神,也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
但是有句话哽在喉间,她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问二霞,“姑娘,你可是长得像母亲?”
二霞与六桔对视一眼,她不知康夫人的身份,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郑婉如眉头轻拧,也不明白康夫人为何要这样问。
但她还是替二霞回答,“是的,康夫人,进去选藕吧。”
“沈夫人,对不住。”康夫人低声道了歉。
郑婉如笑了笑,两人随着二霞进倒座屋。
六桔将点心送进屋子里,并去内室告诉徐氏家里来客了。
听说郑婉如带人来买藕,徐氏哪儿还能睡得住,掀了被子要起来。
“娘,您慢些。”六桔忙扶了她起床,并帮她穿衣裳。
徐氏将衣服穿戴整齐后,六桔和六郎二人虚扶着她出了正屋。
那边倒座屋内,二霞口齿伶俐的向康夫人介绍着藕的种类和价格。并问康夫人准备如何吃。炖买粉藕。炒和拌买脆藕。
介绍完莲藕之后,她又顺便推销了下家里的豆芽。
看着二霞,康夫人心里的满意度在急剧增加,稳重却不死板,举止端庄,爱笑却不轻佻。初时有些羞涩,说上几句话后,举止就变得落落大方。
但她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只是又担心会弄错。惹郑婉如生厌,不敢轻易开口。
听二霞介绍完之后,康夫人微笑着点头,说道,“二霞姑娘,先给我称一百斤,等吃完后,我再过来买。”
“嗯,夫人,要是很久才能吃完。您将藕买回去后也像我们这样养起来,会保存时间长些。”二霞去拣藕。并指了指那些已经放在深盆中的藕,向康夫人介绍着。
“好好,多谢姑娘。”康夫人见二霞做事手脚麻利,又点了一个赞。
越看二霞,她越满意。
要是能娶了这般的娇人儿回家,那真是好福气。
康夫人在心里感慨。
她不但买了一百斤藕,还买了十斤豆芽,总共花了三两银子。
就在她付了银子与郑婉如出倒座屋时,徐氏正好从屋子里出来。
“沈夫人,对不住,我这在屋子里躺着,也不知您来了,怠慢了。”徐氏忙远远的对郑婉如道歉。
她未注意看康夫人。
可康夫人已经在注意看她了。
看了半晌后,康夫人面现激动之色,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小跑着迎向徐氏。
“明秀?你是明秀,是不是?”离徐氏还有几步之遥时,康夫人停下脚,哽声问。
徐氏本来在看郑婉如,忽然听到康夫人这激动的声音,也觉得有些熟悉。
她忙看向康夫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
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是她!
原来是她!
“您是桂荣姐?”徐氏轻轻推开六桔与六郎,慢慢走向康夫人,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她。
“嗯嗯,是我,是我,明秀妹妹,十几年了,终于又见着你了。”康夫人的眼睛潮湿了,缓缓迎向徐氏。
“桂荣姐!”徐氏猛然上前,一把搂了康夫人,眼睛夺眶而出。
“明秀妹妹!”康夫人也泪眼婆娑。
她们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十几年后还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这下轮到郑婉如和二霞姐弟三人吃惊了。
最最惊讶的当数郑婉如,本来是康夫人极力想来相看二霞,谁料会与徐氏是故人。
想到这,郑婉如不禁在想,既然康夫人与徐氏二人相识,那这门亲事成的可能性极大。
这难道真是姻缘天注定,一切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吗?要不是康夫人极力坚持要来,那又怎会与徐氏相认呢。
郑婉如本来不相信这些命运之说,可现在,她不得在心里感慨着。
等二人激动得差不多了,郑婉如笑着上前,“谭大嫂,康夫人,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会相识,今日能再次相见,说明就是缘份,这是高兴的大喜事,莫再流泪了。”
“呵呵,沈夫人,我能再见到明秀妹妹,可真是多亏了您啊。要不是您说明秀妹妹妹家藕,我就不会馋嘴,哪儿会想到天天掂记的人就在这儿呢。”康夫人用帕子擦着眼泪说道。
眼睛里还有泪痕,脸上却带着笑容。
徐氏与她情况相同,笑着说这真是缘份,本来身体不舒服,现在一下子就好了。
“霞,桔,六郎,你们快过来见过桂荣姨。”徐氏又拭了下眼角,招手让孩子们过来。
二霞姐弟三人走过来,都十分乖巧的向康夫人行礼问好。
徐氏在一旁说着他们的姓名和行几。
康夫人挨个拉起二霞他们三人的手,连声称‘好孩子’。
“娘,还是请沈夫人与桂荣姨屋里坐吧。”二霞轻声提醒徐氏。
“对对,瞧我这一高兴,倒忘了这是在哪儿。”徐氏轻拍了下脑袋,笑,并对二霞和六桔吩咐。“你们两也别忙藕了。快去泡茶和备菜。再去族长家将朵喊回来,中午一定要让朵多做些好吃的,好好招等沈夫人与桂荣姨。”
二霞与六桔应声离去。
郑婉如不清楚徐氏与康夫人之间的关系,但见二人激动的模样,当年关系应该十分交好。
十几年未见,定有许多知心话要说,她不好夹在中间。
于是她笑着称家中还有事,先离去。给徐氏和康夫人留下私人空间。
徐氏再三挽留不住,只得与康夫人一起,将郑婉如送出院子。
然后二人回到屋子里坐下,红着眼睛问起双方的近况。
六桔去谭族长家找七朵,说家里来了客。
“是谁呀?”七朵出了屋子问。
她与谭德金正和谭族长商量雇人一事,还未完全落实,不好立即离开。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只是娘让我们唤她桂荣姨,对了,她是和沈伯母一起来的。”六桔摇摇头说。
七朵眸子一转。第一时间想到方才所见到的那位康夫人。
“成,二姐。你先回去,家里反正还有菜,你将藕和河蛤先洗干净,然后再切一块腊肉,浸一些笋干,我和爹很快就回去了,菜到时我来做吧。”七朵道。
“好,那我先回了。”六桔点头。
七朵复又进屋子,继续商谈方才的事情。
谭德金问六桔来何事,七朵说了下家里来客人一事。
他眉头微皱了皱,在印象中,不记得徐氏有这样一位亲戚的。
对这位桂荣姨的身份,七朵同样好奇。
但眼下还是商量大事重要。
之前与谭族长商量得差不多了。
七朵家开出的工钱是,大工二十文天,小工十五文一天,在屋子盖好后包吃包住。
这是短工的工钱,若有愿意做长工的,经试用合格后录用,待遇从优,包吃住,每月工钱七百文,每年三节还有礼物发,过年时根据表现,每人都有红包。
红包最少不低于一两银子。
每月有三天假,可以回去探亲什么的。
这个条件自然是极其优厚的,谭族长无异议。
谭家庄人手目前看来是不够,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谭族长准备开个会,将七朵家的工钱和要求说一下,然后让村子里其他人都回去问问,自家可有亲戚愿来干活的,最迟明天上午给个准话。
若这样还招不够的话,谭族长会亲自去光明村帮七朵家招人,他与光明村光明村的族长熟悉。
接下来还有一桩比较重要的事儿,那就是农具。
按理说,雇人来干活,农具什么的得由七朵家提供。
可是七朵家原本只有一套,加上黄大人要的三套,只有四套,远远不够用。
因农具是铁器,朝廷是限制购买的,七朵家是有钱也买不着的。
种田主要靠得就是农具,无它,那还种啥田啊。
所以七朵提出让雇工们带农具过来,她家出钱买下来,让雇工家中再去买新的。
当然,为了提防有人耍小聪明,这带来的农具必须是能用的,不可是豁口生锈的废弃之物。
谭族长说这法子行,他到时会和其他人说清楚。
解决了农具一事后,谭德金说起肥料一事。
芦花坡那片全是未开垦过的生地,土质相对贫瘠,就算是种些对土质要求不高的豆类庄稼,可也必须将土烧熟后才能种。
烧熟土地一般都是用烧火粪的方法。
烧火粪最好用猪圈牛栏中的污草最好,不但可以烧熟土地,还可以为土质增肥。
只是这污草量极少,而且还不是家家户户都养猪,想买污草为肥料的计划行不通。
暂时只能先买些稻草去用。
等到油菜和麦子收割后,就会有大量的秸秆可以回收,还有油菜籽炼油后产生的饼肥,这才是最上佳的肥料,天然无污染,不知比前世那些化肥之类种出来的菜要好吃多少倍。
谭族长感叹,“唉,德金啊,你们家这五百多亩土地,得多少银子往里面投哟。”
谭德金也叹,“谁说不是呢,没办法,良田地价太高,赋税又重,我们只能先这样来办。只希望能早些将藕卖出去,好收回些钱来投入到地上去。”
“这样,德金,七朵,我知道你们心地宽厚,不想让大家吃亏,可你们也不容易。工钱少给一些,反正你们还贴伙食呢,大工给十七文一天,小工给十二文一天,足够。”谭族长想了想后,建议。
大工指的是身材力壮,干活能力强的男人,小工给妇女和未成年的孩子,还有身体比较北的男人,他们干活能力差,工钱就要少些。
七朵是想着工钱给高些,好提高大家和积极性,同时也愿意让其他人远道而来干活。
若工钱低些别人也愿意来,那自是最好。
“族长,我担心低了,有些人会不愿意来这样远的地方干活。”七朵说出自己的担心。
谭族长摆摆手道,“放心吧,你们这工钱已经比地主家的工钱高出一二文一天,大家会愿意来的。你们眼下正是需要花银子的时候,等你们将来富了,再给他们一些好处就是。”
七朵点点头,既然族长爷爷如此说,看来是可行的。
对族长,她也多了分感激,这样一来,能省些银子的。
如此说定后,七朵回家,谭德金去喊人来谭族长家开会。
七朵回到家中,看到正与徐氏笑着说话的康夫人,愣了下,没想到还真是她呢!
可徐氏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哭了。(未完待续。。)
第183章:徐氏的担忧(三更)
“朵,快过来见过你桂荣姨。”徐氏见七朵回来,忙笑着招手。
双眼红肿得厉害。
虽然康夫人眼睛也有些红,但没她肿得这般厉害。
七朵心起疑窦。
康夫人只顾与徐氏叙着旧情,倒未提及之前见过七朵一事。
所以徐氏当她们二人是首次见面。
七朵笑眯眯的走过去,软声唤,“桂荣姨好。”
康夫人亲昵的拉了她的小手,上下仔细打量了下,笑,“闺女,你长得与你母亲不是十分像,不然,之前在沈夫人家,我就该一眼认出来的。要不是见你大姐生得与你母亲极像,我急匆匆走了,还真错过了与你母亲相见的机会呢。”
“怎么,你们见过?”徐氏这才惊讶的问。
“嗯。”七朵笑着点头。
将沈家与康夫人相遇一事说了下。
“要不是七丫头在沈夫人家提起有藕,我们二人还不知到何时才会相见呢。”康夫人感慨。
这话半真半假。
她来七朵家主要目的是为了看二霞。
但是若无买藕这个借口,郑婉如不一定答应带她来。
若不来,又怎会与徐氏相见呢。
徐氏笑着称这都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不过,七朵与徐氏都没有想到,康夫人会来家中,全因二霞所做的那双鞋子。
七朵笑着问徐氏,“娘,桂荣姨现在住在哪儿呢。往后你们可要多走动走动。”
老娘与外祖家闹翻。无亲戚可走。平日里不觉得什么,特别是到逢年过节时,家家都有亲戚走动,只有老娘无娘可走,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所以,她真心希望老娘能有些朋友,可以互相走动。
康夫人笑着答。“往后那当然要走动了,我们全家如今在县城里,经营着粮油铺子。听说后日你们要送藕去县城,到时让娘带你们全家人一起,去我们家做客。”
“好,一定会去叨扰。”七朵笑着应。
“你这孩子,我还没应呢,你倒应得快。家里眼下这样忙,哪儿能走得开,等闲些时候再过去。”徐氏笑着嗔。
康夫人立马瞪着徐氏佯怒。“瞧你这话说得,咱们是何关系。怎么就去不得。家里的事情天天都忙,何时才能得闲呢?还是七丫头爽快。”
“嘿嘿,一切全凭娘做主吧。”七朵咧嘴一乐,冲康夫人说,“荣姨,您先坐,我做饭去。”
徐氏与康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七朵还不清楚,也不好去劝徐氏如何。
等七朵离开后,康夫人笑着道,“明秀,我发现你这三个丫头,就数七丫头性子最活泼,爱说爱笑,沈夫人好像十分喜欢的样子。”
“桂荣姐您的眼睛就是辣,说得一点儿没错,朵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倒有些像男孩子。如今年纪小倒还没什么,我就是担心往后大了,要还是这大咧的性子,那可怎么办才好。
不过,说来也是怪事,沈夫人特别特别的喜欢她,对她那可真是比亲闺女儿还要亲,好吃好喝的,从来不会少了她那一份,一直当自家孩子来待,这也是朵这丫头的好福份。”徐氏应。
语气中有着为人母的自豪,但也有些隐忧。
这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七朵身上多的是男子的优点,出谋划策那是一流,而身为女子应该会的女红针线却一样不通,这往后要是谈婚论嫁时,该怎么办呢?
康夫人安慰,“你这是想太多了,沈夫人说七丫头将来是能做大事的人,要是那种小家子气的性子,哪儿能做大事呢。”
徐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她心底深处不想七朵做什么大事儿,希望七朵像六桔和二霞一样,会操持家务,会做鞋缝衣裳绣花就成。
可是家里能有今天的日子,是七朵一手挣来的,将下来的事情也得她去规划,要是无她,所有事情都会办糟。
想到这,她就内疚,做爹娘的无用,让孩子抛头露面,劳心劳力主持中馈。
快到吃饭时,谭德金从谭族长回来了。
他先与康夫人见面打了招呼,客气的寒喧几句。
然后喊了七朵去谭德宝那边,告诉她事情已经落实,村子里已经有人开始去亲戚家落实了。
稻草家家户户都有,每家都能容些出来卖给家里,一文钱一百斤。
这价钱当然很便宜,价钱是族长说的,他说七朵家十分厚道,无论是挖藕,还是此次定下的工钱,都远远高出别人家,眼下七朵需要帮助的时候,让大家都帮帮,稻草就像征性的收一些钱就是。
村里人几乎家家有人在七朵家挖藕,虽然累,但那工钱的确多的让人眼红,而且隔三岔五的,七朵还会让大家带一两斤藕回去尝尝。
受了七朵家的恩惠,大家自然都心甘情愿的接受族长的意见,反正每家只卖五百斤,也没多大亏可吃。
谭德宝也回来了,盖屋一事差不多全部落实,吃过午饭后就送几个人过去挖地基打桩,然后他自己准备上山去砍树伐竹。
“爹,那位桂荣姨是谁呀?”说完正事后,七朵悄声问谭德金。
谭德金摇摇头,“我也不认识,可能是你娘以前相熟的朋友吧。”
七朵点点头,那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康夫人见谭德金一回来,就拉着七朵去外面说事儿,倍感惊奇,这孩子在家中的地位可不是一般呢。
她不清楚是谭德金太宠爱七朵,还是七朵真有本事让父亲拿她当大人待。
吃饭时,喊来了郑婉如。
中午有荤有素,经七朵这双巧手烹调后。自然是令康夫人十分满意。对七朵的印象改观。想着这孩子还真是有些能耐的。
吃完饭之后,康夫人又小坐了一会儿,然后辞别。
临别之时,自然又因那三两银子拉扯了一会儿。
徐氏是怎么也不愿意收银子,而康夫人坚持。
后来拉不过,康夫人只得收回银子,带了藕和豆芽离开,并叮嘱后日一定要去她家中做客。
送走康夫人后。徐氏脸上还带着笑容,心情真的十分愉悦。
“娘,桂荣姨是谁啊?以前怎么没听您提起过?”七朵趁老娘心情好,笑着问。
徐氏笑容微滞了下。
她略沉吟后,对七朵说,“朵,桂荣姨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好朋友,当年你大姐的父亲走早,她住我们家隔壁,人特别好。怕我伤心,就常来陪我说话。那些年。幸亏处处有你桂荣姨帮忙,不然,娘还真的撑不下去了。
所以,往后,你们要向尊敬娘一样的敬重桂荣姨,知道吗?”
这是她首次对女儿说起在前夫家的生活。
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话。
但已属不易。
那段过往,是痛苦的,她不愿意再次碰触的。
问话的是七朵,要是二霞或六桔,徐氏不一定愿意说。
七朵从徐氏这几句话中,可以猜到当年她在前夫家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极有可能是煎熬的。
但具体是怎样的生活,七朵这做女儿的,可不好再去问,那岂不是去揭母亲心头的伤疤。
不要说徐氏是她老娘,就算是外人,她也不会再去追问。
“嗯,娘,放心吧,我们会的。既然你们是这样要好的关系,好不容易遇见,以后还是多走动走动吧,咱们也好多个亲戚呀。”七朵微笑着应,并轻轻握了握徐氏的手。
徐氏点头笑着称好。
谭德金带人去芦花坡商量盖屋子一事,谭德宝带人去帮忙砍树和茅草。
这些事谭德金他们的经验比七朵丰富,她就没跟着去,在家里和徐氏她们一起整理藕。
倒座屋内的藕都是前几天挖得,为了保证黄大人的藕能保存时间更长些,七朵决定从今明两日挖得藕中挑选五千斤给黄大人。
这边的藕就放在水中暂时养起来。
谭家前院。
上房内,谭老爷子正喊了谭德财夫妇和杨氏,说七朵家招人一事。
谭老爷子的意思,是让吴氏和杨氏分别回娘家去问,可有兄弟或子侄愿意过来干活,或者村里人也行。
并让谭德财去谭梅花谭荷花家问问,可有人过来帮忙。
同时,让三郎和二郎下午去帮忙盖屋了,人已跟着谭德宝上山了。
说七朵家眼下正是急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家里人都该帮衬一把。
吴氏和杨氏点头称是,离开上房。
杨氏回屋后将这些话告诉了谭德银。
谭德银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对杨氏道,“我果然没猜错,那片山真的老头子买下来的。”
“你为什么这般肯定呢?”杨氏十分不解的问。
她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谭德银瞪她,“你个蠢东西,我问你,以前老头子老娘是怎么对老大的,你难道忘了不成。可现在老头子他们却要这样的帮老大,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你难道就觉得奇怪吗?”
经他这样一提醒,杨氏立马点头,“嗯,经你这样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呢。”
“不成,这事我得向老头子打听清楚。”谭德银越想越揪心。
白花花的银子啊,想起来就浑身肉痛。
他正准备让五杏去喊谭老爷子时,五杏反而进来,说赵氏喊杨氏,让她去上房一趟。
杨氏看谭德银。
“去瞧瞧,看什么事儿。”谭德银摆摆手。(未完待续。。)
第184章:赵氏的大礼
杨氏一边往上房,心里一边在嘀咕。
老太婆喊我到底做什么呢?
难道是向我讨要那蹄膀和点心?
同时,她忽然又想到从谭大梅家回来后,还真没见到赵氏呢。
她一直忙着伺候谭德银,倒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赵氏忽然冒出来,说要找自己,杨氏这心里还真没底。
进了赵氏的卧房,她正半躺在床上,神情有些憔悴。
特别是青肿的眼睛十分醒目。
“娘,您这是怎么了?”杨氏指着那眼睛问。
心里却乐翻了,死老太婆,伤得好,这就是好吃的报应哟!
赵氏暗暗咬了下牙齿,淡淡道,“起夜时撞到床柱了。”
杨氏点点头。
赵氏又道,“你这人一去外边,心就野了,怎么就不晓得家里一堆子事情等着做。让你带的东西呢?”
果然是要东西!
啊呸,死不要脸的!
杨氏在心里骂,面上现出委屈之色,叹气道,“唉,娘,大梅她婆婆身子有些不舒服,大梅忙着伺候,忙得连觉都没得睡,哪儿还有空去买这买那的。”
“呸,你别在那说假话骗人。”赵氏不相信的说。
“娘,我说的全是真话啊,不然,德银怎么回来了,他是不想给大梅增加负担哟。”杨氏强调。
赵氏冷哼一声,也没再坚持,而是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纸来,递向杨氏。
杨氏接过。好奇的问。“娘。这是什么?”
“这是当初林家那二十亩田契,就是你们私吞的那二十亩,当初林家退亲时,田契未要回去,如今还是给你们吧。”赵氏解释。
什么?
二十亩田契约?
我没听错吧!
杨氏既惊又喜。
惊的是赵氏这种鹭鸶腿上还想割下四两肉的人,竟然舍得将田契还给她,这真是天下红雨,母鸡打鸣。公鸡下蛋啊。
喜的是,眼下手中拿着的真是那田契啊。
杨氏虽然识字不多,可这田契的模样,她可是深深印在脑海中的,怎么也不会忘却。
她可以确认,手中这张纸的大确是田契。
不过,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她不敢相信。
她暗暗掐了下手背,牙咝了一声。
好痛!
这不是在做梦。
可这也太不现实了,赵氏为何会愿意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呢。难道是这肥肉不好吃?
看来这田契有问题啊!
杨氏心里直打鼓,将田契翻来覆去又看了好几遍。
这田契看不出什么问题啊。
杨氏万分不敢相信的问赵氏。“娘,您怎么好好的将田契还给我们?这田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
她并不知道这田有问题。
也从来没想过田有问题,想着凭自己与刘嫂的关系,田要是有问题,刘嫂定会对自己讲明啊。
可刘嫂当初什么话都没说,直称这田是难得的良田。
不然,自己也不会生了想占有的心思。
可现在赵氏的表现,让她不得不怀疑。
“呸,不识好歹的死东西,你这说得是什么屁话。要不是你爹说,我才不会给你们,你要是不要,就还回来,死东西。”赵氏惺惺作态,欲擒故纵着。
不得不承认,赵氏在演戏方面十分有天赋。
本来还心存疑惑的杨氏,见赵氏这般说话行事,才相信这其中没什么问题。
原来不是赵氏想给,只不过是谭老爷子逼着给的。
“多谢爹娘。”杨氏忙笑着道谢,并问,“娘,这田契您不会再要回去吧。”
“要什么要?废话真多,你这驴心狗肺的死东西,给你东西,还在那里乱七八糟的问一大堆,要不是看你们家欠了二百多两银子,你爹也不会让我将田契还了,早晓得你们是这样混账,就不该给你们。给我还回来。”赵氏黑着脸骂,并作势要下床去抢田契。
杨氏忙将田契往背后一收,讪笑着道,“娘,我只是随口问问嘛,您别生气了啊。”
“快滚吧,省得我又后悔,看着就心烦,死老头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这家里日子往后可怎么过哟。对了,这事你可别跟老三他们说,不然,到时吴氏又得吵死。”赵氏沉着脸骂,一脸的肉痛模样。
“放心,我不会说的。”杨氏忙出了屋子。
赵氏看着杨氏的背影,脸上现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杨氏,这就是老娘送给你的大礼,好好收着吧。
这就是你算计老娘的后果!
得意了一会儿之后,赵氏又看着另外三十亩的田契发呆。
在想着这三十亩如何转给他人。
杨氏不知其中的奥秘,喜滋滋的回到东厢,还真以为捡到了宝。
“德银,你猜娘找我去做什么事儿了?”杨氏高兴的问。
“不会有好事吧?”谭德银掀了下眼皮子。
他不认为赵氏会带来什么好事。
“真的是好事,瞧,这是什么?”杨氏将田契展开,乐呵呵的往他面前一递,像献宝一样。
看着田契,谭德银的眉头未舒展开,反而皱得更紧。
别说是他们夫妻两,换做是谭家任何一个人,看到二十亩田契都会怀疑。
因在大家的眼中,依赵氏性格,好东西绝不会沦到他人手中。
何况这还是一丁点儿银子的东西,更不会轻易给人。
“娘好好的怎么将田契还给我们了?这田难道有问题?”谭德银问,他与杨氏所想一样。
杨氏摇摇头,“应该不是。娘说是爹逼着她给的。”
将方才赵氏的一番话复述了一遍。
经她这样一说。谭德银心中的疑云渐渐消散。但还是有些怀疑。
要是赵氏方才说些好听煽情的话,比方像‘你们是我的儿子媳妇,这田契上写了德银的名字,当然该给他,反正我们现在挣得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等等这类,不要说谭德银,就算是杨氏,也不会信。
赵氏高明就高明在。明明十分想将烫手的山芋扔掉,却又偏偏做出一副山芋十分美味,之所以要扔掉,完全是逼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儿。
谭德银抿唇说道,“如此说来,这是爹的主意,我就说嘛,娘怎会这般好。”
“德银,你说爹这好好的怎么想到将田契给我们呢。”杨氏有些不解的问。
喜悦的心情过后,想得就要多些。
“应该是爹私自买了荒山。感觉有些愧对我们,就想用这二十亩田来补偿我们。应该是之前回来时。我说的那几句话起了作用,不然,老头子哪儿舍得。”谭德银有些得意。
认为是自己演的悲情戏精湛,让谭老爷子生了恻隐之心。
夫妇二人又说了几句,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决定过两日,让三郎陪杨氏去趟胡林镇,看看田到底在哪儿,不管是自家种,还是佃给别人种,总要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谭老爷子夫妇与谭德财已去过胡林镇一事。
那边田地不好的消息,谭老爷子更是让谭德财守口如瓶,他是怕被别人知道,会笑话他。
他可不想成为话柄。
不然,谭德银夫妇肯定会去找谭德财问问情况。
杨氏回了娘家。
她当然不会听谭老爷子的话,去问家里人可愿意来做短工或长工,回娘家,只不过是为了堵谭老爷子的口罢了。
就算有了这二十亩田契,谭德银决定还是要找谭老爷子说说那五百亩荒山的事儿。
等谭老爷子一进院子,五杏就站在东厢喊,“爷爷,我爹找您呢。”
“好,我这就过去。”谭老爷子温和的应。
他背着双手往东厢走,一边上台阶一边对五杏说,“五杏啊,你娘和三娘要是回来迟了,晚饭你和三桃做一下,你奶身体不舒服呢。”
“哦,知道了。”五杏苦着脸应,最讨厌干活。
特别是与三桃一起做家务,更烦,三桃最多坐在灶下烧火,其他向择菜洗菜切菜之类的活儿,她一概不会动手的。
五杏回房,嘟着嘴对三桃说了这事。
三桃也满面的不高兴,嘟哝道,“爷爷真是的,什么事只会指使我们去干,小姑手脚哪儿断了呀。”
“就是,小姑真是懒得生蛆。”五杏附合。
姐妹二人叹气,谁让谭桂花是赵氏的女儿呢。
谭老爷子推开谭德银的房门。
“爹,您来了,快请坐。”谭德银指着床边的凳子,十分恭敬的说。
“好,身体可好些了。”谭老爷子坐下后寒喧。
谭德银说了些客气话。
父子二人闲话了一会儿,话题自然而然就引到了七朵家买地一事上。
“爹,大哥买了五百多亩荒山,这应该花了不少银子吧?”谭德银状似随意的问。
“嗯,好像花了五百多两吧。”谭老爷子点点头,然后感慨,“德银,你该不知道吧,七朵这孩子真是太有出息了,将来恐怕还会有大出息呢,就连朝廷大员都对她赞不绝口呢。”
他大概说了下昨夜之事,眉毛色舞着。
眉目之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七朵如此有出息,他也是真心高兴的,特别中昨夜能与黄大人同桌吃饭,今天村里人都晓得了,个个见到他就翘大拇指,说他养了个好孙女,而且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恭敬了好几分。
而这恭敬之中,还带着一丝敬畏。
这让极爱面子的谭老爷子十分受用。
心情好,言语之间对七朵一家人当然就多有偏袒。
可听在谭德银耳中,十分的不是滋味。
没想到短短几日功夫,老头子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真是令人寒心啊!
有些话本想直接出口。
想了想,谭德银眸子一转,看向谭老爷子说道,“爹,儿子有一事相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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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将计就计(1)
谭老爷子见谭德银一脸郑重的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老二想求我何事?
只要不是与银子有关,万事好商量!
他在心中如此想着。
“老二,有什么事,说说吧。”谭老爷子抬抬手。
谭德银点点头,道,“爹,上回因林家那件事,为了不让您和娘为难,我们借了二百五十两的高利贷,不说这本钱何时能还清,就是每个月的利钱都能砸死人啊。
我这腿受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而且我们也没有七朵那般有本事,一下子就能赚个几百两银子。再没大哥那样好运气,本来一无是处的祖产,到了他手中倒长出了一塘藕来。
天天只要一想到这利钱,我这头就像要炸开一样。所以,我想求求爹您,先借我银子将高利货还了,往后等我这腿伤好了发狠挣钱,再还给爹您,您看好不好?”
听他话说到一半时,谭老爷子的面色就沉了下来。
果然是为了银子而来!
哼!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二夫妻两一个德性,天天盯着我那点儿棺材本。
谭老爷子在心里冷冷的起着,心口发凉。
他十分清楚,这银子要真是借了给谭德银,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来去无回。
到时谭德银一句‘我没银子还’就打发了。
若是外人借了银子不还,可以用狠的或去报官,可这是自己的儿子。能怎么样?
难道还能将他打死不成?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到最后。那借出去的银子完全打了水漂。
谭老爷子长叹一口气,深深看了眼谭德银,然后道,“老二啊,你们五兄弟当中,就数你最精明,也最精于算计,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是最会挣钱的。我和你娘年纪大了。这黄土都埋了半截身子,暂时还能撑着这个家,已是不容易,我们哪儿还有银子来借给你们,你这不是和爹开玩笑吗?”
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谭德银眸子深处滑过浓浓的恼意。
死老头子,当初看我三桃被林家人抢走不管不问,硬逼着我们借下高利贷。
果然心狠啊!
他心里不痛快,面上的表情也不似刚开始那样温和,面部的线条僵硬起来,说道。“爹,我可是您儿子。你宁愿银子放在家里生霉,也不愿意救救我们一家人吗?难道您真的想看我们一家到时被高利贷逼得去上吊吗?”
“我没银子,你让我如何去救你们,这些都是你们自作自受。当初,你们夫妻要不是鬼迷心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又怎会有今日的下场,这是老天爷给你们的报应。”谭老爷子肃了脸色斥。
他起身并准备离去。
“爹,您别忘了,那些银子可还是我帮你搬回去的,你别装糊涂了。”谭德银怒急。
“逆子,有你这样跟父母说话的嘛,我们生你养你几十年,没享你一天福,到头来反而受你指责,真是……真是造孽哟,我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原来是个大畜生。”谭老爷子气得老脸通红,手指哆嗦着指向儿子骂。
要不是看谭德银受伤还未好,他此刻真想拿凳子砸。
谭德银像没听见父亲的骂,一点儿羞愧之色也没有。
反正已经将脸皮撕开,也没什么好顾忌。
他沉了脸,阴恻恻看谭老爷子,“爹,您先别生这样大的气儿,咱们是父子,有些话您就别再瞒我了,直说吧,我都能接受。”
谭老爷子十分费解的咬牙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话瞒着你了?”
“爹,老大家那五百多亩荒山是您买的吧。”谭德银直接了当的问。
“你说什么?”谭老爷子莫名其妙的问。
这话怎么听不明白呢?
老大家买地与我又有何干系?
谭德银道,“爹,您就别瞒我了,老大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一家人心里都清楚,就他那副样子,还想赚银子买田地,这辈子也别指望吧。
还有,您说这银子是什么七朵赚来的,那更是无稽之谈,一个身上还做奶香的黄毛丫头,她要是能有这本事挣几百两银子,我给她磕三个响头,喊她姑奶奶。
爹,不管您是买田还是买地,我都没意见,只是老大都已经分家了,那些银子可没他的份儿。我也是您的儿子,您可得一碗水端平,对分出去的儿子尚且如此,您没道理不帮我们渡眼前的难关。.
爹,您看着办吧,若逼得我们走投无路,那只有去找族长和村里人来评评理了。”
“畜生,我再说一遍,老大家的地是他们自己赚银子买得,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反正你老子我做得问心无愧,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谭老爷子砸了桌上的壶。
说完后,就甩门离去。
呸,老东西,你这心可真是狠啦!
咱们走着瞧,跟你没完!
谭德银眸子里闪烁着歹毒的光芒。
谭老爷子被谭德银着实气得不轻,胸口发闷,面色发紫。
赵氏在内屋,听到谭老爷子在外面又是拍桌子又是踢板凳的,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就起床掀了帘子偷偷往外瞧。
看了片刻,见他只是拿桌凳撒气,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她想着,要是自己哪儿做错了,谭老爷子定会直接冲进房间里找自己算账,不会一人在外面生闷气。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赵氏小心翼翼的问。
“哼,怎么了?”谭老爷子瞪了她一眼,冷哼。“这一个个的都想来活活气死我。畜生!”
赵氏干干咽了下口水。犹疑着问,“老头子,到底是谁惹你发这样大的火气?”
谭老爷子在椅子上坐下,拿起烟袋点着,闷头抽了起来。
赵氏在一旁小心的陪坐着。
心里十分好奇,这到底是谁惹了他不快活。
可他不开口,她也不敢催,担心会引火烧身。
谭老爷子约抽了半袋烟。这才看了眼赵氏,叹着气,将自己与谭德银之间的冲突说了说。
“什么?老二竟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儿来,真是白养了这样大,畜生。”赵氏怒骂。
谁向她要银子,那就是剜她心头肉的敌人。
“唉,谁说不是呢,我发现老二此次从县城里回来,像变了个似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说老大家的地是我出银子买的,真是混账。”谭老爷子又气又恼。
无缘无故扯上这事。
“哼。我看他是借了大梅的势子吧,想着大梅如今发达了。他有了依靠,将不将我们两个老的放在眼里。上回因三桃的事,他们家借了二百多两银子,他们那时就该恨上我们了,这回回来,看样子就是冲那银子来的。”赵氏冷笑一声说。
谭老爷子点头,认为赵氏说得十分有道理。
他现在忽然想起,从去年冬天开始,谭德银就一直游说自己将银子拿出来放高利贷,自己一直没答应他。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细细想想,恐怕从那时开始,谭德银就在算计这笔银子了。
“那银子是咱们谭家的保命银子,怎么也不能动。”谭老爷子郑重的说。
赵氏的想法与他一样,上回因林家一事已经白白花了五十两银子,到现在这心还在滴血呢。怎么可能再借二百五十两银子给谭德银去还债,这不是要自己老命嘛。
她沉默着,垂眸想着心思。
夕阳的余光透过斑驳的窗棂照进屋子,让昏暗的屋子有了些许光亮。
赵氏抬头看谭老爷子。
他正在往烟袋子里放烟丝,脸色黯淡。
“老头子,我想了想,要不将老二一家分出去吧。”赵氏说道。
“分家?”谭老爷子拿烟丝的手顿住。
赵氏点头,“嗯,反正老大已经分家,再将老二分出去,外人也没什么话好讲。我细致想了想,老二今日能说出这些话来,往后咱们家的日子也指望不了他来挣钱。
真正算起来,这些年家里的活和田地里的活,就数老二家做的最少,可他家人却最多。我们以前还以为他真心实意为家里挣钱呢,现在想想,他背地里还不如偷藏了多少私房钱。儿大不由娘,既然他这心不在我们这个家里,再在一起过日子也没什么劲,我也不想再白白养他们一家子,还是分了吧。”
谭老爷子面带犹豫之色。
赵氏又道,“我都想好了,老头子,如果老二他们要是再问起老大家那地是谁买的,你也别否认是咱们出的银子。这样一来,他们以为我们的银子都投出去了,也就没什么歪心思可以想。
他不是说一碗水要端平嘛,胡林镇那三十亩良田,我们就全分给他吧,他是个孝顺的儿子啊,我们可不能亏了他。”
她特意加重了良田和孝顺两字的音。
谭老爷子沉吟半晌后,无奈的挥挥手,“好,要分就分吧,反正这个家现在也不像家的样子了。你去对老二说,我不想看见他那畜生,明儿就分了吧。”
“不,今儿就分,这事省得夜长梦多。”赵氏眸子一眯。
隐瞒谭大梅发财,借了二百五十两高利贷,偷藏私房,又有孬子谭大郎,她细想谭德银家眼下的状况,认为谭德银已不是当初自己眼中那个儿子了,变了很多很多,已不和自己是一条心了,她也就不再做什么指望。
不过,谭德银背地里使得那些小伎两,赵氏当然不会饶过。
胡林镇这五十亩田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谭老爷子点点头,同意赵氏的说法。
赵氏去东厢找谭德银。(未完待续。。)
ps: 撒花感谢草莓棉花糖~c~妹纸的平安符,么么哒!祝妹纸们女生节快乐!!
第186章:将计就计(2)
“分家!”谭德银惊讶的问赵氏。
他真的没想到谭老爷子会主动提出分家一事。
其实这次回来,他有两个计划的,一桩就是想办法将谭老爷子手里的银子糊弄过来。
另一件就是等银子到手后,提出分家一事。
如今银子没到手,却要分家。
这事可万万不能应的。
赵氏沉着脸点头,“你都快将你爹给气死了,既然你们一个个都翅膀硬了想飞,我们也没那个本事管了,还是分家算了,省得天天操心,到头来养了一群白眼狼。”
听着赵氏尖酸刻薄的话,谭德银的眼睛滴溜溜转着。
他面上展开一抹讨好的笑,“娘,您别生气,之前与爹说话,那也是一时冲动嘛。娘,您想想,无论换做是谁,欠了二百多两银子高利贷不着急啊。”
“哼!”赵氏从鼻子里哼一声。
他见赵氏的态度好像稍软了些,心里一喜,继续道,“娘,我知道您一直最疼我,而我也一直最掂记娘,红雷如今有了出息,等他家日子过得好了,我少小了要让大梅好好孝顺您老人家。只是眼下这是个难关,还望娘能和爹说说,帮帮我这一把吧。”
赵氏眸子垂了垂,说道,“老二,那天去大梅家,看她家现在小日子过得不错啊,连丫环都使上了,二百多两银子对他们说小数目,让他们先帮你还上,那还是一句话的事儿嘛。”
谭德银恨恨的捶了下床板。满面的痛苦的说。“娘。您弄错了,上回看见的那不是丫环,是红雷他家远房的一个表妹,正好在家闲着无事。大梅见我腿受伤,既要伺候我,又要伺候婆婆和天赐,就特意请了那丫头过来帮忙哟。
娘您想想,红雷他们家要是有银子。那天凤华还能写借条欠高利贷嘛,不说你们了,就我也不能饶他啊。他们是我女儿女婿,我们有难处,他们敢不帮嘛,就是没银子,才出此下策啊。”
“你这说得好像也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不过,谁知你是不又在骗我。”赵氏点点头。
好像被说服的样子。
“娘,我真的没骗你啊。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啊。”谭德银不惜发着毒誓。
“好了,我信你就是。发这样毒的誓做什么,万一要是灵了,那岂不是……唉,”赵氏瞪了他一眼。
“对了,娘,我在大梅家养伤时,大梅怕我闷,也常请隔壁左右的邻居们过来陪我说话。其中有个人是开布庄的,他家儿子今年十五岁,生得眉清目秀的,十分讨人喜,尚未定亲呢。
我瞧那孩子与桂花的年纪倒相当,桂花要是能嫁过去,那可就享福喽。所以,我回来想想问娘您的意思,要是愿意的话,过些日子,我让大梅去说说。”谭德银撒下香喷喷的诱饵。
赵氏果然眼睛发亮,惊喜的问,“你说得都是真的?”
“当然,这话还能有假。”谭德银正色答。
“只是这样好的亲事,你怎么不能三桃和五杏说呢?”赵氏又狐疑的问。
“娘,那孩子才十五,年纪与三桃她们不合啊。”谭德银笑了笑答。
“呵呵,这倒是,三桃比他还大,五杏与他只差一岁,要是等那小子长大,五杏成了老姑娘喽。”赵氏也笑。
“娘,银子的事……”见赵氏动心,谭德银又扯回正题。
赵氏抿唇,面现为难之色,道,“老二,我也想帮你啊,只是我们也没银子了,又怎么能帮你呢?”
“娘,你们的银子真的全买了荒山了?”谭德银问。
赵氏将头扭去一边,没有回答。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副模样子在谭德银眼中,那就等于承认了。
他气得五脏六腑都揪了起来。
“娘,你和爹怎么就那样糊涂呢,有那些银子,不知要买多少亩良田,怎么跑去买那一毛不生的荒山,到时要是种不出东西来,那银子岂不是白花了。这五百多两银子,要是丢进水里,还可以听个响声,丢到那荒山上,到时哭都没眼泪哟。”谭德银痛心疾道的嚷。
只要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全变成了黄土疙瘩,他就恨不能杀了父母,怎能这样做呢,为什么不将银子给自己呢?
赵氏眸底滑过一抹冷笑。
口里故意说道,“老二,话也不能这样说,荒山便宜啊,多少总能种一点儿庄稼出来吧,我听七朵说行的。”
“啊哟,娘,你……你怎么听那死丫头乱说啊,唉,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谭德银又恨恨的捶着床板。
他只是苦于双腿不能动,不然,此刻定会跳起来骂人。
五百两银子啊,想想就心疼!
“老二,你刚刚说的桂花那事是不是真的?”赵氏却转移话题。
“是真的,可现在又能怎么样,谁家愿意和欠了高利贷的人家结亲。”谭德银没好气的说。
赵氏咬咬牙,似在做着思想斗争。
过了片刻,她低声说道,“老二,只要你答应能给桂花说成这门亲事,我就去说服你爹,让他分家时多分些田地给你们。有了田地,你还担心还不上银子嘛。”
“我可不要那荒山。”谭德银立马摆手。
“啊,不要荒山呀?”赵氏抿唇,面色犹豫不定,过了一会儿,她又问,“老二,你一定要保证说成桂花的亲事啊。:”
“放心吧娘,我不会骗你的。”谭德银有些不耐烦了。
他倒要看看赵氏提出什么条件。
要是合适,他就接受。
否则,就不答应。
“这样。我去对你爹说。让他将胡林镇那三十亩田全给你算了。但桂花的亲事一定不能耽误。”赵氏终于说出来意。
绕了这一大圈子,总算是将这话给说出口了。
不管谭德银抛多大的诱饵,她都坚持最初的想法。
上回林家那件事,她不恨谭德银隐瞒林家的真实情况,只恨他私吞银子和田地,认为这是对她的不尊重,没将她放在眼里。
赵氏是极为记仇之人。
无论是谁,只要曾经得罪过她。她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哪怕表面上已和曾经的仇人分敌为友,亲如一家,可等到对方一个不小心之际,她就像那毒蛇一样,狠狠的咬上你一口,让你猝不及防。
哪怕这人是她的亲生儿子。
她也一样狠心去对待。
“娘,那只有三十亩,远远不够我还那二百两呢。”谭德银贪婪无度。
依他的心思,五百两银子全给了他才对。
赵氏黑了面。站起身子来,“老二。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法子帮你了。你爹一直要查你这你些年到底藏了多少私房,是我劝着,想别闹了全村人都晓得,面子难看。哪晓得你的心思这般大,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我去喊你爹和族长来分家。”
说着,她就转身往门口走。
谭德银沉思。
县城里的宅子要是被老东西知道了,那还不得扒了我一层皮。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时间拖得越久,被人发现的风险越大。
胡林镇这三十亩田地也值些银子,不要白不要。
要是不分家的话,我想挣钱还得偷偷摸摸的,多累啊!
算了,还分了吧,省得节外生枝。
经过一番细细思量,谭德银答应赵氏的条件。
但赵氏在临离开时,再次重申了谭桂花的亲事。
如此做法,是为了安谭德银的心,让他相信胡林镇的田地是没问题的。
赵氏很快喊来了谭老爷子与谭族长,来到东厢谭德银的屋内,商议分家一事。
因事先差不多说好了,又有老大和老四分家在前,很快就一切说妥当。
谭家原有的良田不再分给谭德银,给了一亩旱地,让谭德银家种种菜,胡林镇三十亩良田全部归他所有。
“老二,你这家分得不公啊?”听谭老爷子说了分家的安排,谭族长立马提出反对的意见。
谭德银面现得色,心道族长要为他说话了。
“族长,怎么了?”谭老爷子忙问。
“我记得当初德金和德宝二人分家时,每人只分了八亩田,三亩地,可为何老二一人就得了三十亩,这是不是有些过啊?就算偏心,可也不能这样啊,老大和老四要是晓得了,还不得寒心啊。”谭族长说出缘由。
他如今对七朵一家是格外的上心和照顾。
这明显不公的分家,他自然要说句话的。
谭德银十分失望,原来说得是这。
谭老爷子应,“老大,你放心吧,这些田是他们分家后得来的,与他们无关,这事我到时自会给老大老四一个交待。”
“成,暂时就这样,要是到时老大和老四他们有什么意见来找我时,我可要找你。”谭族长点点头。
谭老爷子称好,写了分家契约,又将田契转到谭德银名下,由谭族长做为见证签字,生成了一个白契。
谭德银倒提出要去官府盖个印,谭老爷子让他出契约钱。
“德银,你放心吧,由我做中,你还担心什么?”谭族长也说。
谭德银想想也是,不怕谭老爷子事后不认账,收下这张三十亩的白契。
赵氏看了眼谭老爷子,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得色,终于将烫手的山芋给扔了。
爽!
谭德银喊来三桃和五杏,让她们跟着赵氏去拿鸡蛋之类的小东西。
拿了东西回来,三桃问谭德银,“爹,我们这就分家了?”
“嗯,分了。”谭德银点头。
“可是娘都不知道呢,分家后,往后田地里的活儿谁干呢?”三桃十分担心的问。
过不了几天就要插秧了,不管是嫁向家,还是嫁给韩和成,都没那样快啊。
以前一家人在一起,她还可以躲懒不去干活,可现在不干也不成啊。
“傻丫头,还干什么田里活,往后啊,爹会让你们过上千金小姐的日子。”谭德银得意的笑。
三桃和五杏面现喜色。
“只是,这话暂时别对外人说。”谭德银又压低声音叮嘱。
姐妹二人称是,憧憬未来美好的生活。
晚饭后,三郎特意去了七朵家,说了分家一事。(未完待续。。)
第187章:狠!
听了三郎的话,七朵一家人也都特别的惊讶。
没想到赵氏和谭老爷子会舍得将谭德银一家子分出去。
以前在他们二老的眼中,谭德银可就是那生钱的宝贝呢。
“三郎,你爹这不回来还没多时嘛,怎么好好的就分家了?”谭德金费解的问三郎。
三郎摇头,“我也不知,等我从山上砍树回家,就听五杏跟我说了这事。我当时也特别惊讶呢,就跑去问我爹,我爹什么都没说,就说是爷奶要分的。
我又跑去问爷奶,爷奶说什么是我爹提出分家的,他们只好同意。 所以,到最后我也糊涂了,不知到底是谁要分的,真是怪事。”
其实当他问谭老爷子夫妇时,赵氏将谭德银好一生痛骂,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他不好意思说而已。
七朵沉吟。
谭德银在县城有房子是既定的事实,他想分家的念头应该早就生了。
一天不分家,他那心里也定不踏实,担心房子一事会被谭老爷子知晓,到时不但会受皮肉之苦,房子也定落入谭老爷子手中,这些年的辛苦可就付诸东流。
之所以迟迟未提出分家一事,可能是时机未到,又或者是他还有其他的目的未达成。
而现在忽然分家,定是他认为到了分家的时候,或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担心事情会暴露,于是赶紧提出了分家,不可让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但依着他的精明。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分家一事不可能是他先提出来的。但肯定是他逼着谭老爷子夫妇提出。
不过谭德银是以何为借口来相逼,她就不清楚了。
谭德金也在皱眉,面有犹豫之色。
他不知该不该将谭德银可能在县城有房子一事告诉父亲。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父亲,让他十分为难。
六桔小嘴一撇,对三郎说,“三哥,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凭二叔的本事,分家后,你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的,说不定呀,过不了多少日子,你们就得搬去县城里住呢。”
三郎没听出她话中的嘲讽,还以为她在安慰。
他苦笑一声摇头,“六妹你真是会说笑,不说其他,光上回欠下的二百多两银子就够我们家还的。我爹如今腿伤未好。不但不好给人算命,更不能去为人家看风水做法事。田地里的活儿也不能做。
如今我们家只有我和我娘能下地干活了,三桃和五杏是指望不上的,还要照顾大哥和七郎,唉,我都不知往后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呢。”
他对父母背地里的勾当是真的不知。
谭德银更没对他说要过好日子了,担心他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受不了到时他那鄙视的眼神。
而三桃五杏只要能享受,其他的不去管。
“放心吧,三郎,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你们家再难,也比我们家好多了,如今我们不也熬过来了嘛,你们也可以的。”谭德金安慰。
三郎点头,然后他说晚上不能去芦花坡帮忙看藕了。
杨氏还未回来,他要在家照顾谭德银。
谭德金让他好好照顾父亲,然后几人又说了会儿话,三郎离开回家。
自始至终,也没人问家是如何分的。
因七朵他们都想着,定是按照当初的比例来分,不可能会多分些东西给谭德银家。
“爹,那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爷爷呀?”六桔眨着大眼睛问谭德金。
“什么事儿?”徐氏好奇的问。
二霞也有些好奇。
“娘,大姐,告诉你们吧,二叔一家在县城买了大房子。”六桔压低声音说道。
“上回听你们说过这事,不是没确定吗?”徐氏问。
“这回应该确定了,我们是听古县令说的。”六桔回答,将上回古县令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谭德金在旁闷闷道,“古县令应该也是听红雷说的,红雷的话谁晓得是真是假。”
徐氏想了想道,“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要是告诉了爷奶,前院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不得安宁。
二叔那样精明,肯定不会轻易让人抓着把柄,到时爷奶要是查不到什么证据证明宅子是二叔家的,肯定会怪罪我们胡乱说话,而你二叔二娘会说我们挑拔离间,要来找我们理论,到时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我们家眼下也忙得很,没空去理这些是非,算了,我们还是暂时别管这事,由着他们去吧。反正不管那宅子值多少钱,我们是一分一毫都不想它的。”
七朵想了想,也赞同她的处理方法。
这件事弄不好,真是两头不讨好的事儿,赵氏那人惹不得。
谭德金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因这事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杨氏是第二天上午回来的。
她当然没带回任何好消息回来,只是对谭老爷子说杨家人都忙着春耕,暂时无人来。
谭老爷子摆摆手,让她回去,没说分家一事。
杨氏是回了东厢后,才听谭德银说了分家,也大吃一惊。
没想到这回了趟娘家,再回来就分了家,也太快了吧。
她忙问谭德银这家是如何分的,分了多少银子。
谭德银将分家的结果说了下。
“什么,只分了三十亩地,你怎么不多要些呢,他们现在买了五百多亩山,再加上家里那些田,怎么地也该多分点儿啊。老大家当初分家多了两处祖产,我们没祖产,起码得多给些银子吧。”杨氏十分不满。
谭德银摆摆手,说道,“好了。你也算算账吧。荒山最多一两银子一亩。给你一百亩才一百两,关键你到时手上有地卖不掉啊。良田四两银子一亩,三十亩就有一百二十两,不但值得银子多,而且好卖,不卖的话也好佃出去,到时收的租子足够我们一家子生活了。”
经他这样一算账,杨氏才平息了怒火。也认为是三十亩良田合算。
“对了,德银,如今分了家,有些事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你计划计划,我们什么时候搬去城里住啊,我可不想再和你娘住一块儿,委屈了这些年,我也想去城里享享福。”杨氏喜笑颜开的问。
谭德银轻瞪她一眼,从容道,“急什么。我们要是现在就住进去,也太惹人眼了。我想了想。城里蚊子少,我们搬过去过夏天,我们再在这儿住三四个月,到时我的腿伤也养好了,到城里可以大干一番。”
“那还要等好几个月呢,急死人了。”杨氏有些心急。
她十分向往城里阔太太们的生活,想早一点儿搬过去,早一点过上令人称羡的富太太生活。
等搬去了城里,就变成了城里人,到时三桃的身份就会提高,不要说小小的一个向家,就是比向家好十倍的人家,那也是随便挑的。
心急归心急,但谭德银说得有道理,只得安心等待。
谭德财与吴氏也听说了分家之事,二人对视一眼,也动了分家的心思。
“你去打听下,看是什么情况。”吴氏悄声对谭德财说。
谭德财应声去上房。
见到他来,不等他开口说话,赵氏立马拉了他进内室,好生一番叮嘱,让他莫说胡林镇那边的田地情况,就装作从来没去那儿。并说要是走漏了半点儿风声,将来分家他那一份田地就没了。
谭德财后背冷不丁的渗出一层薄汗。
天啊,这爹娘可真够狠的啊!
分家的话活生生咽了下去。
他回家后对吴氏悄悄说了谭德银家分家的情况,并让她要守住那个秘密。
吴氏愣了半晌才回神,直摇头,“你爹娘可真有本事啊,连老二那样精明的人都被哄得团团转,太厉害了。”
谭德财陷入沉思。
看来下次自己分家时,得多个心眼儿才是啊!
唉!
这还是亲爹亲娘嘛,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吗?
他将这话说给吴氏听。
吴氏啐了口唾沫骂,“二伯二娘也不是个东西,被他们算计的人还少嘛,这回活该被算计,报应。”
谭德财摇摇头,没再说话。
谭家前院恢复了往日的静寂,谁也不知不久的将来,会有惊天的巨浪掀起,闹得人仰马翻。
七朵家的一切都按照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经过谭族长的鼎力相助,雇了二十人,清一色的爷们,其中有四五个人家中无田无地,有意向当长工。
七朵暂时未松口,她想看这些人的表现再说。
她做不到地主的狠戾,所以想招些老实勤快,能踏实干活的的长工,可不想招个懒汉回来,到时烦都烦死。
稻草的数量也已经定下,等到需要用时,就去他们家拿。
十间茅草屋差不多两天能完工,眼下还缺做饭的人,还有锅碗瓢盆之内的炊具。
二十人的伙食,要在前世的话,一人足矣,可现在是烧土灶,要安排两人,一人掌勺,一人烧火。
明日去给黄大人送藕,晚饭前,七朵去了沈家,对郑婉如说了这事儿。
郑婉如说她明日会陪七朵一起去,然后又问起七朵眼下可有什么难处要帮忙的,人手够不够。
七朵说了缺做饭的人。
一旁的李嫂听了,眼睛睁了睁,看向郑婉如和七朵,“夫人,七姑娘,我这儿有合适的人,不知可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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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心酸的过往
七朵忙让李嫂说说看。
若李嫂这儿真有合适的人,那是再好不过。
她在沈家做事近十年了吧,为人性格各方面都十分熟悉,经她介绍的人,应十分可靠信得过。
李嫂说的人是她娘家的堂哥,今年四十二岁,堂嫂也能做一手好菜,孩子们都成家立室,只是媳妇不太孝顺,在一起过得有些不快活。
堂哥堂嫂就托李嫂帮忙找点什么事做,不图钱,只要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就成,离媳妇远远的,省得糟心。
“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儿说,我也好帮帮你。”郑婉如嗔。
“我不敢劳烦夫人您,也是前两天回去他们说的。”李嫂不好意思的答。
郑婉如平日对她特别好,她哪儿好意思再提过分的要求。
七朵轻轻点头。
是李嫂的亲戚,知根知底的,年龄不大,堂嫂会做菜,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过,做饭可不比其他的,不光要做得好吃,食品卫生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七朵让李嫂抽空带他们过来见自己,她先想面试一下。
如果面试合格的话,还考虑请郎中看看他们身体是否健康,这是为了所有雇工们的身体健康着想。
“多谢夫人和七姑娘。我明儿就抽空回去对他们说一声。”李嫂十分感激的对郑婉如和七朵道了谢。
七朵又与郑婉如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回去。
回家后,她又与谭德金、徐氏一起将明日要运走的藕检查了一遍。
谭德金将马车和牛车也细细看了看。确定没问题。一家人才去歇下。
第二日卯初。七朵一家人雷不动按时起床。
徐氏带着六桔做饭,二霞去喂小鸡小鸭,七朵收拾屋子,谭德金去河边担水,一家人各司其职。
锅碗瓢盆的欢奏曲,唤鸡鸭的咕咕声,再加上六郎琅琅读书声,院子里热闹起来。
谭德宝在吃早饭前赶了回来。他今天也一起去送藕。
这些日子忙藕塘一事,他明显消瘦了一些。
虽瘦,但精神格外好,笑容也整天挂在脸上,原本令人望而生畏的阎王脸,如今倒也变得亲切起来。
七朵也常让他好好歇歇,晚上就别去芦花坡了。
可他咧嘴一笑,“傻丫头,我在哪儿睡都一样的。”
七朵看出他笑容中有一些苦涩。
唉,是啊。别人这个年纪都已娶妻生子,孩子天天围在身边喊爹了。他还是孑然一人,表面上虽不在乎,但内心的苦楚又有谁能体会呢。
如其让他一人独住空屋,还不如让他与其他人一起守芦花坡,起码不会孤单寂寞。
于是,她没再提这事。
可心里一直将谭德宝的终身大事记在心上。
吃过早饭,藕开始装车。
除了七朵家自有的一辆牛车和一辆马车外,还租用了谭老爷子和谭大马家的牛车。
竹筐上车,用绳索捆绑结实,这才出发往城里行去。
家里留下二霞和六桔、六郎三人守门,徐氏在七朵的要求下也跟着去,她也想去康夫人家里看看,算是认个门吧。
郑婉如也跟着过去,七朵与徐氏一起上了她的马车。
三人一路走,一路闲话着家常。
话题不知不觉就说到了谭德宝的身上。
七朵眸子一转,借机对徐氏说,“娘啊,您托人帮四叔找一个四娘吧,他人这样好,到现在都没成家,真是好可惜呀。”
郑婉如将她当女儿待。
她也没将郑婉如当外人看,所以当郑婉如的面就说出这话来。
郑婉如怜惜了看着她,轻轻摇头,温声道,“七朵,你就不能歇歇吧,怎么什么事儿都操心呢。”
发现七朵自从会说话后,就没看她闲过。
徐氏看着郑婉如温柔的笑,“沈夫人您说得是,朵这孩子万事都操心,不过,说到底还是我们这做父母的无用,否则,她哪儿用得着这样受累。”
“啊哟,娘,您又说这些,我可不爱听。什么叫有用无用?要是没你们,哪儿有我呀。娘,下回不许再说这些话了好不好,儿女有再大的本事能耐,那也是父母教出来的,哪儿有人天生就会这会那的。”七朵赶紧反驳徐氏。
她是真的不想听徐氏说这种话,让人听着怪心酸的。
更不希望徐氏如此卑微!
她做这一切,并非是图别人的夸赞和溢美之词,只不过是想改善自己眼下的生活环境,希望将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只有忙碌时,才不会想起前世,才不会想起爸妈,才不会伤感难过。
她更不需要现在的父母在自己面前卑微,以此体现自己的价值,只要他们能无条件的支持自己所想所做的一切,就好!
一个人不管有多么的出息能耐,若是将父母踩在脚底下,那你的出息也是有限的,也是令人不屑的。
“谭大嫂,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七朵说得对,任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你们的女儿。做父母的,在儿女们面前永远是世间最高的那座山,不要再自我贬低。这些话七朵听了,她是真的难受。”郑婉如也道。
徐氏抿唇认真的点头,称是。
她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习惯了在人前卑微的活着。
而后她摸了摸七朵乌黑的头发,轻叹一口气,说道,“朵,娘也早有这份心思,只是你四叔性子倔,他早就说过,谁要是再给他做媒,他就和谁翻脸。我……我不敢啊,怕他生气呢。”
“娘,四叔应该也只是说说嘛。要真的为他寻了位好四娘。他哪儿会生气呢。”七朵挽着徐氏的胳膊撒着娇。
徐氏摇头。看向郑婉如,对七朵说,“朵,你要是不信,问你沈伯母。”
“七朵,你娘说得没错,是你四叔执意不肯,我记得有回后山脚下的胡奶奶想为他做媒。结果他打死了胡奶奶家一只鸡,让她莫管闲事。胡奶奶可真是气得够呛,从此后,再也没人敢为他说媒了。”郑婉如道。
这件事,谭家庄多数人都知道的。
七朵可不知,咂舌。
四叔的行为太过偏执了些吧,说媒不同意就是,为何要打死人家的鸡呢,真是……唉!
她越来越心疼谭四宝,一个大好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成,这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坚决不能让四叔一人孤单的活着。”七朵坚定的说。
“七朵,你四叔的确是个十分好的年轻人,只是当年的事对他伤害太大,以至于到现在都解不开那个心结,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好人有好报,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娶位好妻子。”郑婉如温声说道。
徐氏也为谭四宝惋惜。
七朵眸子微转,听伯母的口气,她对四叔当年的事情也清楚,那就好,不然有些话还真不好问呢。
于是她眨巴大眼睛问,“娘,伯母,四叔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性格才变的?”
郑婉如看徐氏,有些不好开口。
徐氏微微一笑,道,“沈夫人,事情都已发生了,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正好朵主意多,说出来让她知道,兴许她能想出办法帮四叔呢。”
郑婉如见她这样说,宽了心,点头称有道理。
于是徐氏告诉了七朵发生在谭德宝身上的事儿。
十五岁那年,恰好征兵役,他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主动去服兵役。
第二年,大名朝发生内乱,他十分欣喜,想着前去平乱,成就功名。
谁知运气不太好,刚到阵前,谭德宝突发疾病,染了痢疾,别说上阵杀敌,就算自保也成问题,同时还怕传染他人。
于是,他被将领给丢了,碰上乱党不敌受伤。
要不是装死,他早就没了性命在。
后来也是他命不该绝,巧遇好心人救了他,后经几度辗转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后不久,邻村有个和他同期当兵的立了军功回来,被朝廷赏了田地。
这事传到谭家庄,赵氏眼红了,于是开始指责辱骂谭德宝不争气,怎么不能像人家一样有出息。
他本来就因未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而郁郁寡欢,还有脸上那道丑陋难看的伤疤,觉得村子里人都在笑话他,所以一直很少出门,十分低落消沉。
没想到,身为母亲不但安慰他,反而如此谩骂,于是他心中的火气一瞬间被点燃,与赵氏大闹了一场,然后跑去石溪河边准备轻生,他真没脸活下去了。
正巧那天沈怀仁在河边钓鱼,劝住了他,让他打消轻生的念头。
这也就是他为何十分敬重沈氏夫妇的原因。
可从此后,他就性情大变,不爱说话,沉默寡言,对赵氏是彻底寒了心。
十九岁那年,谭老爷子托人替他说了门亲事,谁知相亲时,那姑娘看到他脸上的疤,当场就被吓哭了。
不仅如此,那姑娘的家人还骂谭德宝,说他生得如此丑,怎么还出来吓人,要他赔姑娘的损失什么的,闹得他当时十分尴尬。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什么大,此后,他再也不去相亲,谁要提相亲一事,他便和谁翻脸。
于是,亲事就这样拖了下来。
听完谭德宝的故事,七朵眼睛泛潮,更骂赵氏不配为人。
当年他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回家后家人要是细心的关怀照顾,他又怎会性情大变呢?
就在她想说点儿什么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原已到了县城的三号码头。(未完待续。。)
第189章:乐此不彼
七朵他们一行人刚到三号码头,立马就有人迎了上来。
一位身穿青色葛布裳的中年男子走近,精明的眼神将七朵一行人打量了一番,然后走向七朵。
“请问姑娘可是谭七朵姑娘?”男子问七朵。
“是的,请问您是?”七朵微笑着问,心里也有猜他的身份,极有可能是黄大人的人。
果然,中年男子答,“七姑娘好,敝姓冯,奉黄大人之命在此收五千斤莲藕。”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笼里掏出折叠整齐的洁白信纸来,递向七朵,说这是黄大人的手谕。
那天黄大人临走时,对七朵说好了,若她今日来三号码头他未到时,先去找一位姓冯的男人,是他家的管家,收藕一事由冯管家负责。
同时,他会写好手谕给冯管家带着,见谕交货。
七朵怕认错人,特别问了冯管家的相貌。
中等身材,长方脸,肤色白净,无须,左脸有一块指甲般大小的淡褐色胎印。
眼前这中年男人长相与黄大人所说无二。
“冯先生好,让您久候了。”七朵笑着说。
并接过手谕,上面的内容大概意思就是证明冯管家的身份,让七朵将藕交给他,然后他会付剩下的一百两银子。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她还是将手谕递向郑婉如,求证这是不是黄大人的亲笔。
郑婉如轻颔首,明白七朵的意思。
以前黄大人与沈怀仁有过多封书信来往,她都看过。因此对黄大伯笔迹十分熟悉。
看了之后。确认是黄大人所写。郑婉如对七朵点头。
但郑婉如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问了几句与黄大人有关的事情,冯管家都能准备无误的应答。
同时,他还根据郑婉如的问话和她的气派,猜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如此,七朵他们放了心,没认错人。
“七姑娘,请问这七上装得就是五千斤莲藕吗?”冯管家指着牛车上的藕筐说。
他本来是不认识七朵的。
只是看到有车子运藕过来。就猜到是七朵他们到了。
根本黄大人的交待,让他找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说事儿,再根据黄大人所描述的七朵长相,一眼认出七朵来。
七朵点头称是,随口问,“请问黄大人何时过来?”
“黄大人先去雨坛镇接沈大人,到时再一起过来。”冯管家答。
七朵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先将藕过称,然后检查质量,郑婉如与徐氏坐在马车中休息,七朵在那边与冯管家说话。打听了一些京城那边的风土人情。
正在说话间,有三人背着双手快速走了过来。
领头的是位带着瓜皮小帽。身着棕色团花湖绸袍子,体型富态的男子,年约四旬,像个生意人。
他身后的两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随从。
四旬男人走近,伸出保养得极好的白净手指点了点藕,问冯管家,“请问先生,这藕是从何处而来?价钱几何?”
不是桐林县的口音。
七朵听着有些像前世江淅一带的口音。
莫不是也相中藕了?
心中大喜,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又可做成一笔大生意呢。
冯管家看七朵,这个问题他不太好回答,也不需要他来回答。
七朵故作镇定的问富态男人,“您问这个做什么?”
富态男人表情微讶。
他讶异的是,他是向冯管家问话,结果冯管家看七朵,让七朵答话。
这孩子如此年幼,能懂得什么?
富态男人没理会七朵,看向冯管家说话,“我乃是苏州城人,姓何名有富,此次前来桐林县访友,没想到这时节还有藕,觉着新鲜,想买些回去食用。不知先生这藕是从何得来,又运往何处,能否容些给我呢?”
七朵有些郁闷的踢了下脚下的小石头。
真是的,我不就是年纪小些嘛,你这人怎能这样瞧不想我呢。
可恨!
冯管家笑看了眼七朵,不得不回答何有富,“何爷,您要是想买藕的话,得找七姑娘,找我无用。”
他指向七朵,言语之间十分客气。
黄大人看重的人,他哪儿敢轻待。
何有富这下才真正大跌眼镜,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还会做生意。
而且他看得出冯管家不似普通人,却对七朵如何客气,他不得不对七朵刮目相看,不也再轻视。
“七姑娘,方才多有失礼,还请见谅。”何有富转向七朵说话。
“何爷好,您太客气,我是小辈,可不敢当。”七朵笑盈盈的微低了身子行礼。
言行举止之间自有一股风范,这份从容淡定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所能有的。
不仅何有富,就连冯管家也暗暗颔首,难道大人夫人对七姑娘赞赏有加,果然有胆量,不卑不亢。
一番客气的寒喧之后,何有富提出想先看看藕的质量如何。
七朵带他去看藕。
黄大人要的是五千斤,但七朵却多带了二百斤,提防在车子在路上颠簸时会有损伤,到时好填补上去。
她当着何有富的面,随意拿了一根藕,将它从中间剖开,然后让何有富看质量。
这批藕,七朵全部用异能处理了一遍,这样一来,不但口感更好,而且能保存更长的时间。
她担心黄大人会在路上用去比较长的时间,等藕到京城时,没过多长就坏了。
用了异能,大概能延长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何有富接过藕,认真细致的看了起来。并用指甲掐下一块雪白的藕丁。放进口中品尝起来。
看他如此细致认真。七朵直觉认为他应该不是自己家吃,极有可能是做生意的,不然,哪儿会这样慎重小心。
品尝过藕之后,何有富的眉眼情不自禁舒展开,心里有着不敢置信,没想到这时节不但有藕,而且质量还如此上乘。远胜他们苏州府的顶级雪花藕。
发财了!
何有富精明的眸子深处划过一抹开心的笑容。
七朵捕捉到他的笑容,她也笑了,生意差不多能成了,这可是意外的收获啊。
“何爷,不知对藕可满意?”七朵笑着问。
“嗯,还行吧,不知,这价钱怎样,要是贵了,我可不买。”何有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要买不买的,以此来压价。
“三十五文一斤。”七朵开价。并涨了价。
藕此时本就是反季食品,价钱高是应当,加上自己又用了异能给它提升质量和延长保持期,这价钱自然要水涨船高的。
何况,还要留些还价的空间啊。
就算她现在开价二十文,何有富还是会还价十五文的。
多数人会有喜欢还价的心理,总认为对方开出来的价格过高,自己要是按对方的价钱买下来,肯定会吃亏。
于是大家乐此不疲的讨价还价!
就算还了价,用一个自己认为比较低廉的价钱将东西买到手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会想着,啊呀,这价钱老板卖了,自己是不是价还小了,吃亏了哟。
七朵还是比较怀念前世那些不可还价的地方,在那儿买东西,所有人统一价,不用担心自己吃了亏。
果然,何有富立马摇头,“太贵啦,最多二十文啊。”
七朵真想呸他,睁眼说瞎话,就算是莲藕上市的季节,也要近三十文一斤呢。
“何爷,您见多识广,藕的质量如何,相信您心中有数。要是二十文一斤您能到这般质量的藕,我要十万斤。”七朵十分认真的说道。
何有富默了默。
不要说这时候买不到藕,就算能买到,二十文一斤买雪花藕的渣子也买不到啊。
他只不过是见七朵年龄小,想糊弄一下而已。
“呵呵!”何有富干笑两声,道,“七姑娘,你这话说得,我要是在其他地方买到,还来找你做什么?”
“对呀,何爷,您也知道在其他地方买不着,物以稀为贵,何况我这价钱还不贵,与平时藕上市的价钱差不多,但那时的藕质量还没我的好。”七朵立马接话。
何有富垂眸,咬了咬唇说,“我买两千斤,给我算便宜些,我加五文,二十五文,要是行的话,咱们生意现在就可以成交。”
两千斤,恩,马马虎虎。
七朵在心里暗暗念叨一句。
“何爷,咱们是第一次做生意,我也想交您这个朋友,这样吧,我也让一些,三十二文一斤,少了真不能卖。”七朵也做出了让步。
可何有富还是不满足,摇头,“不行,二十五文卖不卖,不卖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话,他做出离开的样子。
“对不起,何爷,您这个价我实在承受不了,对不住您了。”七朵也摇头,并不受他的威胁。
二十五文卖给他,还不如留着慢慢去其他地方卖呢,不愁卖不掉,反正只有两千斤,也无所谓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何有富甩了下袖子,看了看那车上的藕,然后跺脚离开。
见他离开,七朵虽然也有些可惜生意未做成,却也不难受。
因她发现何有富等人并未走远。
七朵抿唇悄悄笑了笑,继续与冯管家说事儿。
差不多花了一个多时辰,所有的藕全部过称上船。
藕上船后立马放入一只只放着水的深盆中,以此来保存。
七朵和冯管家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每隔二三天就要换一次水,不然时间久了,这水就会发臭,会影响藕的质量。
一切妥当之后,冯管家将剩下的一百两银票当着郑婉如的面给了七朵。
这笔交易算是完成。
对于还剩下的一百多斤藕,七朵大方的送给了冯管家,让他尝尝鲜。
七朵他们准备离开码头时,黄大人的马车到了。
冯管家立马快步迎上前去,亲自打了车帘,黄大人与沈怀仁二人下了马车。
见到他们到来,郑婉如和徐氏忙下了马车。
七朵和谭德金他们也迎过去。
只是她还没走两步,有人拉她的衣袖。
回头一看,正是何有富。(未完待续。。)
第190章:有事相求
何有富拉着七朵离人群远了两步。
七朵心中有数,知他对藕是不死心的。
“七姑娘,价钱真的不能再让些吗?你看啊,我们从这儿运回苏州需要不小的费用,这价钱如此贵,到时回去可不好卖啊。”何有富苦着脸叫穷。
“何爷之前不是说买回去吃嘛,怎么又去卖啦?”七朵眨着眼睛故作疑惑的问。
何有富白净的面微红,摆摆手道,“那不是随口说说嘛,不管是吃还是卖,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价钱。
七姑娘,你看啊,我认识的同行不少,要是你这价钱合适,回去后我一宣扬,保准你的生意红红火火,数银子数到手抽筋呢。
七姑娘,便宜些吧,咱们交个朋友嘛,还图下回生意吗。再说了,莲藕的保存时间短,也许我买的这两千斤还未苏州城就已烂掉了,我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呢,便宜些啦。”
七朵看他喋喋不休的还价,听着可真是累。
眉头轻拧了下,她笑着道,“何爷,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嘛,这样,如果您能买五千斤,我价钱再让一些,三十文一斤。实话对您说吧,这批藕的数量有限,您要是觉着贵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您考虑一下!”
“五千斤太多了,万一回去全烂掉,那可就亏大了。”何有富犹豫。
七朵指了指黄大人的船,说,“何爷。这船藕运去京城的。他们都不担心烂掉。您担心什么?”
她当然不会说保证你的藕一根不烂,万一在路上,他没有好好保管,到时出了问题,自己可承担不了这责任。
说话做事得为自己留后路,可不能说大话,自己将自己送进死胡同。
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的,要是怕风险就不在做生意。宝贵险中求嘛。
像自己买五百亩荒山有没有风险?
当然有。
万一那荒山就是种不出庄稼来,那怎么办?
到时损失的不仅仅只是五百多两银子,还有马上要投入的人力、种子、肥料等等,这些全都打了水漂,还有五年后要交的赋税,加起来,可不是一丁点儿银子的事。
七朵与何有富又经过一番唇舌交锋。
最后两人以三十文一斤的价钱成交,但何有富自己去芦花坡提货,七朵不负责将货送到码头,那么在路上的损耗。也由何有富自己承担损失。
何有富给了十两银子的定金,七朵今天回去先将藕准备好。何有富明日派人去提货。
在七朵与何有富谈生意之时,沈怀仁夫妇与黄大人他们一行人只是在远远的看着,并不过来打扰。
生意谈妥后,需要签个简单的买卖合同,黄大人吩咐冯管家带七朵父女与何有富一同前去办理。
买卖合同是在码头管理处签定的,管理处的吏官盖上红戳,并收了税。
商品的买卖是需要交税的,一般都是由卖方也就是七朵来交,共交一两多的税银。
这税银本来就可以省的。
只是七朵与何有富二人互不相识,又无认识的中间人,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才来到这个官家的管理处签定合同,保护双方的合法权益。
签了这份具有法律意义的契约,双方若违约,就得按契约中所列条款来赔偿对方的损失。
七朵收好银票,告诉了何有富芦花坡的具体位置,他带着随从离去。
办妥这一切,七朵与谭德金走向郑婉如一行人。
郑婉如当先走过来,一把搂了她,亲昵的摸着她的头发,温声问,“七朵,累了吧!”
“伯母,我不累,高兴着呢。”七朵眯眸笑。
徐氏也走过来,看着七朵温柔笑。
“七丫头,过来。”黄大人笑着冲七朵招手。
郑婉如搂了七朵的肩,一起走向黄大人与沈怀仁面前。
“黄大人,伯父。”七朵笑吟吟的唤。
沈怀仁微笑着颔首。
黄大人笑着道,“七丫头,你可真是了不得啊,这一小会儿功夫,又做成了一桩生意。”
“嘿嘿,这是沾了黄大人您的福气呀,要不是您选了这般好的日子让我们送货来,哪儿能遇上那位何爷呢。”七朵笑着应。
“这是你自个儿的本事,别再谦虚。”黄大人笑着摆手。
七朵如此回答,令他十分愉悦。
几人又是一番寒喧。
七朵提出请大家去酒楼吃饭,黄大人与沈怀仁均推辞了。
黄大人说他后日就要离桐林县,还有很多事儿需要并交待,还有些朋友要去辞行,沈怀仁则陪同。
七朵他们先送了黄大人与沈怀仁离开。
谭德宝带着谭大马等人先回家去,藕塘那边还有很多事儿要忙。
谭德金则赶了马车,载着七朵、徐氏与郑婉如三人去康夫人家。
康夫人昨日再三的邀请,今日来到她家门口,若不去的话,有些失礼。
郑婉如去过康夫人家,识路。
康家在桐林县开了粮行和油坊,均以康记为名。
康记粮行和康记油坊虽然开得时间不太长,因诚信经营,加上康夫人的丈夫康宝生头脑精明,生意如今做得红红火火,跻身县城三大粮油行之一。
去康家正巧要经过春风得意楼,七朵想到有事要请徐佑轩帮忙。
“伯母,康家离春风得意楼远不远?”七朵问郑婉如。
郑婉如笑着摇摇头,“不太远,从这条道往左拐就是茅青路,康家的粮行就在茅青路中段。”
七朵说,“伯母,娘。您们先去桂荣姨家。我先去趟春风得意楼。等会儿让爹再来接我一下,好不好?”
提到春风得意楼,徐氏面色有些复杂。
但她还是点头应了。
七朵掀了帘子,让谭德金到时在春风得意楼前停一下。
郑婉如又介绍起康家情况来,“康记粮行是三大开间的铺子,后面还有个小院,做了仓房和伙计们住的地儿。康夫人他们又买了粮行后面的一处两进的宅子住家,并与粮行的小院开了角门连接。如此一来。康夫人既可以照应前面的生意,又可以顾着后宅,十分方便。”
七朵暗暗点头,有粮行有油坊,康家的条件还是很殷实的。
提到油坊,她不免想到油籽饼,不知康家的油坊与自己所理解的油坊是不是一回事,要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康家应该有油籽饼可以卖的,可以买些回去肥地。
“桂荣姐夫妇十分能干。想当年他们家只有一个小油坊,如今却做到这样大的。可真是不容易,算得是白手起家吧。”徐氏感慨。
郑婉如点头赞同,“没错,康夫人贤夫妇的确能干,他们的独子也无一般富人家子弟的劣根性,十分聪明,为人又忠厚善良,手脚勤快,是个难得的好青年。”
这是特意将康进的优点说与徐氏听。
徐氏倒没想太多,只是点头说,“这都是桂荣姐他们教得好。”
然后郑婉如又说了与康夫人是如何相识的。
很快,马车就行到了春风得意楼门前,谭德金停了车,喊七朵下车。
七朵跑下马车,对着父母和郑婉如挥挥手,向酒楼里面去。
徐氏透过掀起的车帘看春风得意楼,目光有片刻的呆滞。
徐佑轩不在酒楼,在美食城那边。
七朵去美食城那边找他,最后在后厨找到了他。
“徐大哥。”七朵认出他的背影,脆声喊。
徐估轩回头,走出厨房。
他打量了下七朵,眼睛眨了眨,“小七?”
看着一身女装的七朵,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这是他第一次见女装的七朵。
之前她扮男装时,他只是觉着她偏清秀了些,少了男子的硬朗。
此刻见她女装,虽然不惊艳,但还讶异了下,这可爱的小丫头是那个风风火火十分能干的小七?
在他想像中,七朵长相应该是那种成熟稳重长相偏中性型的,没料到洗去脸上油粉后,五官会如此的温婉。
‘噗,是我啊,难道几日不见,徐大哥就不认识我了?‘七朵笑着打趣。
徐佑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能怨我,我可没见过你原本的模样,今天怎么有空来了,不是说家中最近特别忙嘛。‘
“家中是忙啊,今天是送藕去码头,刚将货送上船,特意过来找你呢。”七朵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
“哦,找我何事?快说,看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徐佑轩忙问。
“等一下再说吧,我先进厨房瞧瞧去。”七朵指了指厨房。
有几天没来,自己这个副管事可是有此失职的,也该去问问厨师们可有什么难题需要解决的。
果然,她刚走进去,立马有一位厨师上前,像看到救星似的,说火锅的锅底怎么做都做不出七朵的水平,有些急。
七朵就问他是如何做的,然后发现他少放了几味食材,同时火候掌握得不够。
火锅锅底如何配制,七朵没有隐瞒,反正她有好多种配制方法,再说,有异能与灵泉水在手,任何人都要胜过自己所熬制的锅底,还难了点儿。
因自信,她才不需要隐瞒。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之后,见一切正常了,她才出来。
“走,我们去书房说话吧,这儿有些吵。”徐佑轩说。
七朵点头。
二人往酒楼那边走去的路上,七朵问最近美食城的生意怎么样,可有什么难处。
徐佑轩说一切正常,生意十分好,让她不要担心。
听他这样说,七朵放了心。
“对啦,徐大哥,上回伯父送我两条桂鱼,吃过后还忘了道谢呢,他老人家还在这边吗?”七朵笑着问道。
特意打探一下徐老太爷他们还在不在这儿。
还真不想遇上他们。
“小事,你莫放心上,爷爷与父亲前日回了望松县,暂时不在这边。”徐佑轩答。
“哦,那下回徐大哥你见到伯父,记得特我说声谢哟。”七朵情不自禁在心里吐出一口气,不在就好啊!
‘对了,小七,这几天你没来,修宜倒问过你几次呢。‘徐佑轩又道。(未完待续。。)
第191章:生疑
“哦,他找我什么事儿?”七朵好奇的问。
她真不知温修宜有什么事找自己。
“不知,他没说,我怀疑他呀是馋你做的飞饼了。”徐佑轩坏坏的笑。
‘噗,温公子看着特别斯文的一个人,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没想到对吃倒也十分在行啊。‘七朵笑。
犹记得第一次见他给六郎治病时,周身散发着清冷之气,举手抬足间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总觉得他这样的人应该是那种有洁癖,对衣食住行都十分挑剔,要求极高。
谁知后来经过接触却意外发现,他竟然是个地道的吃货,就连普通的香辣小螺蛳,他也不惧油渍污了手,吃得十分愉悦。
自己倒是看走了眼。
‘修宜以前对口腹之欲看得很淡,只是自从上回受伤之后,我发现他忽然对吃热衷了起来,与以前有了不小的变化。‘徐佑轩薄唇微抿,解释着。
对于温修宜的忽然改变,他也十分费解,并就此问过温修宜。
温修宜的解释是,他头部曾受过剧烈撞击,影响了脑神经,引起了兴趣爱好的变化。
对医徐佑轩不懂,可温修宜的医术精湛,对他说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七朵则心头猛然跳了跳,有某种预感。
温修宜受伤后性情忽然变了,难道他也……
不会这样巧吧。
可自己是穿来的,他为什么不能呢?
如果他真是自己的老乡,那他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小秘密呢?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温修宜温润如玉的声音已经响起。“佑轩。小七。”
七朵忙敛了心思,扭头循声看过去。
温修宜依然一身淡雅的月白色丝袍,气质儒雅,眸若点墨,唇瓣鲜红,周身自然散发着超尘脱俗的气质。
他慢慢走过来。
七朵见到他,莫名有一点儿心虚。
担心他真的是老乡,会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毕竟与他不熟,这种事要真是被揭发出来,自己可只有死路一条啊。
“修宜,你不是说要找小七嘛,人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徐佑轩哪儿知道七朵此时纠结的心情,爽朗的笑着对温修宜说话。
温修宜看向七朵,唇角微勾,轻轻点头,“小七。”
“哦。温公子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七朵好不容易才稳了心情。
温修宜面上笑容浅浅。“就是想问一声,你家的莲藕可还有?”
七朵紧张的心情顿时消失,忙点头,“还有啊,温公子你要是想吃,从徐大哥这儿拿就是,我明儿就送过来。”
温修宜笑着摇头,“不是我吃,我认识两位朋友,他们正好想买些藕,所以,我就来问你。”
“真的呀,太好了,有的,请问需要多少。”七朵惊喜的问。
卖藕眼下可是头等大事,能早些卖出去早些安心,能不开心嘛。
徐佑轩笑,“小七,莫急,咱们去书房慢慢说吧。”
“好。”七朵与温修宜同时点头。
三人去了二楼的书房,分别坐下,自有小伙计奉茶上点心。
寒喧两句后,进入正题。
温修宜所说的两位朋友,是蜀地的客商,他们染了风寒去枫林堂就医,与他相识。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可能是因老乡的关系,两客商与温修宜很快熟络起来。
温修宜请他们来春风得意楼吃过一次饭,他们看到桌上的莲藕,大呼意外,说这时节竟然有藕。并缠着温修宜,让他想办法打听哪儿有藕卖,他们要贩些回去。
温修宜于是就来找七朵,不确定她家藕可卖完。
“小七,这样吧,生意上的事我不懂,还是你亲自和他们谈吧。”温修宜说道。
“嗯嗯,好的,多谢温公子了。不知,何时与他们谈,我好提前过来。”七朵认真说道。
温修宜抿唇微微一笑,道,“这样,我带他们去你家藕塘那儿吧,让他们亲眼见到藕,再谈生意,岂不是更好?”
“好,那也成,只是芦花坡那儿眼下条件简陋,可能连坐得地方都没,到时要怠慢了,还请温公子勿见怪。”七朵笑着应。
“无妨。”温修宜毫不在乎。
见温修宜的事情说完,徐佑轩看向七朵,主动问,“小七,方才你说找我有事,是何事?”
七朵然后看向徐佑轩,说了请他帮忙卖藕一事。
“成,小事一桩,小七,我早先还真没想到你家要卖藕这茬事,否则我早就帮你留心了。先不说认识什么客商,光那些富户,我也认识不少啊。特别是望松县那边,我认识得人更多,就算一家买两百斤,十家也有两千斤呢。
只是,小七,若我真帮你卖了藕出去,你可千万别给那什么分成啊,否则我会生气的。”徐佑轩十分爽快的应承下来。
“小七,我也会帮你留心。”温修宜也道。
七朵心头一暖,有朋友的感觉可真好。
“嗯,那就先谢过了。”她抿唇认真道。
“我也不需要什么提成,到时,你给我们多做好吃的就成。”温修宜又补了一句。
“噗,好,这事好办,到时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只要不是天上的太阳和月亮,我都会想办法做给你们吃。”七朵被逗乐了。
这人还真是个大吃货。
三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七朵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她看向温修宜,有些期待的问道,“温公子,问您一件事儿。伤疤可容易去掉?”
这句话是为谭德宝问的。
先前在路上听郑婉如和老娘二人话中的意思。七朵知道谭德宝并非一开始就不愿意娶亲的。只不过是后来受了打击,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才将自己给封闭起来。
他这样做的真实原因,并非是不想成亲,只是不想再受到伤害而已。
而让他受伤害的罪魁祸首是脸上丑陋的疤。
如果能将他脸上的疤痕消除,让他恢复当初的容貌,那么他就会重拾自信,不再抗拒相亲之事。
七朵相信。凭着谭德宝的本事,想要娶房媳妇,那还是很容易的。
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四叔一辈子打光棍,一定要让四叔幸福。
当然,她也知道,消除如此深的伤疤不是件易事,在前世时,多要依靠一些先进的手术来进行。
不过,温修宜医术精湛,幸许有什么秘法也不一定呢。
像六郎的病。以前也看过大夫,可从没大夫敢肯定的说能完全治愈。只有温修宜改说这话,并做到了。
所以,七朵才向温修宜开口。
温修宜薄唇轻抿,轻轻摇头,“身体一旦留下伤痕,就不易去除。”
这话一出,七朵十分失望。
不过,他稍缓片刻后,又续道,“不过,对于我来说,一般的伤疤应该不是难事。请问小七你是为谁问这话,我得看过之后,才能确定能否消除。”
这话让七朵重新充满了期待。
她说了谭德宝伤疤的位置和模样,并约好明日去芦花坡时,温修宜先不动声色的瞧一瞧,如果有把握治疗时,才告诉谭德宝。
七朵是担心万一治不好,提前告诉谭德宝,到时又会让他失望难过。
将这事商定好之后,正好伙计上来对七朵说谭德金来了。
她笑着与徐佑轩、温修宜道别,下楼去见找老爹。
自家马车停在春风得意楼门前,谭德金立在马车旁边等她。
见女儿出来,他笑着问,“事情说好了没?”
“嗯,都说妥了。爹,还有大喜事要告诉您呢,温公子还为各位介绍了两位客商,他们明日会去芦花坡,要是能谈成的话,可能又是笔大生意呢。”七朵笑眯眯的说着。
关于谭德宝的事,她暂不准备告诉家里人,等有确切的消息之后,再说也不迟。
“真的啊,太好了,温公子可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治好了六郎的病,如今又为我们介绍客商,这份恩情,我们都不知该如何去还了。”谭德金高兴之余,就是有些感慨。
七朵笑着安慰他莫想太多。
她上了马车,谭德金赶着马车往康爱行去。
行至半路时,谭德金忽然对七朵说,“朵,你可知道桂荣姨的儿子是谁?”
“啊,是谁?难道我们认识不成?”七朵好奇的问。
谭德金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没错,七你可还记那位康少爷,就是我与桔上回在集上卖藕,被人抢了银子那回……”
七朵经他一提醒,立马想起那件事来。
这事她一直牢牢记在心中,怎会忘记呢。
“爹,您说那位康少爷就是桂荣姨的儿子?”七朵惊诧的问,世界也真是太小了。
谭德金认真点头,“没错,就是他。”
七朵笑了笑,果然是巧呢。
到了康家后,康夫人拉着七朵的手,不免一番亲热的寒喧。
其实康夫人有些失望二霞未来,不然,倒可以正好让儿子相看相看。
康老爷与康进都是热情好客之人,得知七朵一家人今日要来,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个个都笑逐颜开。
加上康进当初相助这层关系,七朵家与康家的关系越发亲近了一层。
郑婉如也笑着连呼巧。
吃过午饭,康夫人一家三口陪着七朵他们几人又去参加了康记油坊。
七朵看着油妨内堆积的厚厚油籽饼,悄悄问了油坊内的小伙计价格,然后向康家预定了一千斤饼肥,等到芦花坡那边开垦过后需要下肥时,再派车过来拉。
这一趟来县里,七朵一家算是满载而归。
不过,他们刚到家,还未来得有喝口热水,四枣就急匆匆的跑来喊,说前院打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92章:揭家丑
打起来?
谁与谁打起来了?
谭德金忙问四枣。
“二娘与奶奶。”四枣跺脚。
谭德金愣了愣,但还是与徐氏二人当先往前院跑去。
七朵与四枣紧随其后。
她十分奇怪,这杨氏才分的家,怎么又与赵氏打上了?
要是说是分家不公的话,也该是分家时闹啊,不该现在才反应过来吧。
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问四枣是何原因。
四枣摇摇头,“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今儿一早二娘就与三郎哥哥出门了,也不知是去了哪儿,午饭没回来吃,我们都认为他们是去走亲戚了。
下晌时,我见二娘与三郎哥回来了,二人脸色不太好看,我和他们打招呼都没理我。二娘直奔了上房去,三郎哥回了东厢,不一会儿功夫,三郎哥背了二叔也去了上房。
没过多久,上房里就传来了争吵声,后来我们去瞧,才发现二娘和奶奶打了起来,二叔手中拿了根棍子,不让我们上前去拉。”
未分家之前,四枣一直与三桃五杏交好,看不起七朵几姐妹,分家后,见七朵家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七朵的名声在村子里越来越盛,四枣的态度立马有了转变。
要是以前,她才不会对七朵说这些话。
七朵听了四枣这番话,眉头拧了起来。
杨氏与三郎是出门后回来找赵氏麻烦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七朵再聪明,也难凭四枣这几句话判断杨氏与赵氏之间的矛盾。
但可以肯定的是。赵氏定是做了什么损害杨氏一家利益的事儿。不然依杨氏夫妇那种‘当面笑背后捅刀’的性格。他们不会闹得如此难看。
七朵揣着满腹的疑惑来到前院。
刚踏进院门,就隐隐听到有哭闹声从上房那边传来。
进了上房,杨氏与赵氏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应该是被谭德金与徐氏二人拉开的。
杨氏和赵氏二人鼻青脸肿,头发衣裳凌乱,都十分狼狈,椅子凳子倒了一地,还有两只茶杯倾倒在地上。
双腿行动不便的谭德银老神在在的端坐在平日里谭老爷子的位置上。冷眼看着赵氏,那眼神不像看母亲,倒像看那仇人似的。
杨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还是七朵第一次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不过,吴氏嘴里在劝着杨氏,眼睛里盛满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谭老爷子不在上房,据四枣说,他上午去谭荷花家做客了,还未回来。
“大伯大娘,你们来得正好。帮我们评评理啊。”杨氏哭着看向谭德金夫妇说。
徐氏皱了皱眉头,温声道。“二娘,这倒底是出了何事?”
“何事?”谭德银冷笑一声,然后指向赵氏说,“说出来你们都不敢相信,亲娘算计儿子媳妇,将儿子媳妇一家往死路里逼,可真是天下间少有啊。”
七朵也在心里冷笑,赵氏逼儿子媳妇,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你谭德银夫妇可没少在里面添油加醋,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以前赵氏带得都是算计自己一家人罢了。
这回,倒有点儿好奇赵氏是如何算计谭德银这宝贝疙瘩的。
在谭德银愤怒的叙述下,七朵一家人明白了事情经过。
知道分家一事的原委之后,七朵十分想笑,没想到精于算计的谭德银夫妇竟然会反过来被赵氏摆了一道。
胡林镇的田地本来就是谭德银夫妇惹回来的,如今全部落入他们的手中,这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不过,对于赵氏,她还是有些佩服的,竟然能算计到精明如鬼的谭德银夫妇,手腕可真够高明啊。
杨氏与赵氏打架的原因,是因杨氏和三郎一早去了胡林镇,掀开了那五十亩所谓良田的神秘面纱,气得当场差点儿吐血。
她与三郎马不停蹄匆匆赶了回来与赵氏理论。
杨氏提出五十亩田契还给赵氏,要重新分家。
谁知赵氏一口咬定她也不知胡林镇那边的情况,并反过来数落杨氏,说杨氏与刘媒婆关系这般亲近,竟然被刘媒婆给欺骗了,那是杨氏活该。
好不容易扔出去的烫手山芋,赵氏又怎会要呢。
争论无果之下,怒火攻心的杨氏将田契砸向赵氏。
赵氏岂能容忍她如此举动,于是挥拳相向,一来一往之间,二人之间发生了肢体冲突。
听完事情经过,谭德金与徐氏对视了一眼,均面现无奈之色。
眼下所发生的事,好像不是他们所能解决的。
这种事情要他们如何评理?
帮赵氏吧,她好像是无理,明知胡林镇的田地是垃圾,却将它们分家儿子,这明摆着就是欺骗。
可要是帮了谭德银,那就得罪了赵氏,往后就休想有好日子过。
再说了,这谭德银夫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相帮的。
他们有些纠结。
谭德银黑着脸骂赵氏,“有你这样当娘的嘛,怎么能这样黑心的算计我们,你这是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啊,这话要是传出去,你也不怕丢了我们老谭家的脸面啊。”
“呸,我算计你们?说到算计,谁及你们两个畜生,这些年白疼了你们一家子,你竟敢纵着杨凤华打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啊。”赵氏对着谭德银的脸上狠狠啐了口唾沫,愤怒的骂。
谭德银不理赵氏,看谭德金,“大哥,你说句公道话,爹娘这样做是不是太缺德,我们家还欠了几百两银子的高得贷,我不求多分田地给我们。可也不能这样害我们。将那重税赋的荒田分给我们啊。这样要我们一家人死啊。”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开眼啊,你这是不给我们一家留活路哟……”杨氏捶胸顿足。
七朵看向谭德金,轻轻摇头,示意他莫说大实话。
赵氏那像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也投了过来。
仿佛只谭德金敢说一句违了她心意的话,她立马将他大卸八块。
谭德金微不可见的点头,稍斟酌了一下,说。“老二,你们分家那日我不在场,并不知当时到时是啥情况。按理说,林家的田地情况,你该比我们更了解才是,不是说了是良田嘛,怎会变成这样呢?你们之前难道都没去瞧瞧吗?”
他装做不知林家垃圾田一事。
经历了这些事,认清了家里人的真面目,加上做生意与人打交道,他说话做事不再像以前那般耿直不知变通。
如今变得圆滑世故许多。
这句话从侧面说谭德银夫妇做事不够慎重。分家这样大的事儿,为何事先不去胡林镇实地看看那田呢。
如果去瞧了。又怎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像当初的芦花坡,分家前若谭老爷子愿意去看一眼,就不会事后后悔。
所以说,事情到了今天这一地步,怨人无用,只恨当初自己不够谨慎。
谭德金很清楚,依着赵氏夫妇的性格,既然请了族长写了分家契约,想要重新分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所以,他没有必要去做得罪爹娘的事情。
与谭德银相比,他当然更向着爹娘。
毕竟,近来谭老爷子的所为,让他还是十分高兴的。
赵氏的表情缓和下来,立马接话,“老大说得没错,我们也不知胡林镇的事儿,本是一番好意,没想到倒喂了狗。”
谭德银夫妇的表情更加难看,心里恼谭德金,却又说不出口来。
是啊,林家这件事是他们引进来的。
可他们怎么也不会甘心就这样被赵氏算计。
杨氏看向赵氏,将垂下的碎发捋了捋,咬牙道,“娘,既然你和爹如此无情,那就休怪我们这做儿子媳妇的不懂事。今天就当着大伯大娘和三娘的面前,将你和爹的那些丑事说一说。”
赵氏一听这话,立马抬脚去踹杨氏,“贱货,你这嘴里说得是什么屁话,我和你爹有什么丑事被你晓得了,无法无天,你还有一点儿做媳妇的样子没有啊。”
七朵眸子闪了闪。
看杨氏这样子,赵氏和谭老爷子莫非真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不成。
不然,为何分家时会将胡林镇的五十亩田分给了谭德银一家,而谭德银他们竟然没对这田生疑。
看来不仅仅是赵氏的手段高明,还有着另一层深意在里面。
因为谭德银夫妇再贪心,但面对视钱如命的赵氏抛过来的肥肉,他们肯定会起疑心而不敢接受的。
可结果他们毫无怀疑的接受了。
这其中定有着蹊跷。
“二娘,您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们家还有事儿要忙呢。”七朵在一旁催。
她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担心杨氏被赵氏一吓,就不说了。
杨氏看向谭德银。
谭德银冷笑着点头。
哼,银子都给了老大买地,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杨氏看向谭德金夫妇,说,“大伯大娘,当初你们分家的原因,你们应该也晓得,是爹娘不愿意为六郎看病,而且还口口声声说家中无银子,说什么不能因六郎一人而不管一大家人,然后不管六郎的死活,硬生生将你们一家子分了出去。
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其实爹娘的手中有一笔银子,有五百多两呢,足够付六郎的医药费。可在他们心中,银子远比六郎的性命重要,抱着银子舍不得松手。
大伯大娘,你们说,爹娘这心是不是比那石头还要硬。”(未完待续。。)
第193章:自食其果
这话一出,七朵一家与吴氏同时变了脸色。
都看赵氏,确认这话是真是假。
特别是七朵与谭德金夫妇,震惊之外就是透心的寒。
当初分家之时,虽然七朵一家人也因谭老爷子夫妇的见死不救而心寒过,可细致想想,却又能体谅他们的不易。
之所以体谅,是因他们都想着谭老爷子身上没什么银子,还要养活一大家人,的确不容易。做梦也不会想到,谭老爷子身上不但有银子,而且还有五百两之多。
无银子不救六郎能原谅,可是有银子不救,就真的无法原谅了。
“娘,二娘这话可是真的?”谭德金沉着脸问赵氏。
吴氏与子女也同样惊诧,不过,惊诧之后就是兴奋。
五百两银子对于那些显贵之家不是多大的事儿,可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那可是天文数字。
他们也一直以为谭家无钱,私底下都不知因此而感慨了多少回,恨生不逢时,没生在谭家兴盛之时。
如果谭家真有五百两银子,那岂不是意味着将会有好日子过了,就不用天天再这样辛苦的过日子。
吴氏与二郎同时更恨谭老爷子夫妇,这样有钱,上回竟然还在二郎的聘礼上抠巴巴,吴氏甚至因此而挨了家法。
杨氏揭开了一个大秘密,但赵氏却神色未变,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样。
“老大,这种鬼话你们也信?她杨氏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们还不知道嘛。她那张嘴里几时说过真话出来。”赵氏如此回答谭德金的问题。
“大伯大娘。我没说谎,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爹,当初那银子是从咱们家墙根下挖出来的,德银还帮爹抱回去的。”杨氏忙争辩,说出银子的来历。
谭老爷子夫妇如此算计她,让她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不管七朵家的地是不是谭老爷子买的,但当初谭老爷子有银子却对六郎见死不救,这应该是谭德金夫妇心上的一根刺。是时候碰碰这根刺了。
她眼下伤心难过,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
谭德金紧紧的盯着赵氏瞧。
这眼神让赵氏心里发毛。
其实在七朵与谭德金他们认真听杨氏说话时,谭德银也在一直在认真观察他们一家人的表情变化。
他是想从七朵一家人的表情变化来判断那片荒地是否真是谭老爷子所买。
看到七朵一家人面上真实的显现惊诧与不可置信时,谭德银拧了眉头。
难道说老大一家还是不知老头子身上有银子?
那片荒山真的是他们自己买的,与老头子无关?
他十分不确定的想着。
杨氏的回答,自然又招来赵氏一顿骂。
吴氏眼神闪烁,在想着杨氏这话是真是假。
七朵看向杨氏,乌黑的眸子里一片清冷,淡淡的问,“二娘。您的意思是说,爷爷奶奶身上的银子早就得了?”
她觉得杨氏这话是真的可能性极大。
这样就能解释为何杨氏家分了五十亩田而不怀疑田有问题。
“是啊。”杨氏十分肯定的答。
“如此说来。二叔二娘一直都知爷奶身上有银子,可六郎生病时,你们却装做不知,还有分家时,你们也只字不提,这又是为何?”七朵忽然反问杨氏。
面对问题,谭德银与杨氏二人沉默了。
过了半晌,杨氏才道,“是你爷奶不让我们说的。”
七朵不置可否的笑笑。
不仅仅是谭老爷子不让说吧,而是你们自己也存了小心思,以为这笔银子其他人都不知道,到时就好了你们。
谁知道,这银子没算计到手,反过来被谭老爷子夫妇捅了一刀。
活该!
“奶奶,这事我们也帮不上忙,还是等爷爷回来再处理吧,我们先回去了。”七朵对着赵氏温声说,然后看谭德金与徐氏,“爹,娘,我们回吧。”
无论是赵氏,还是谭德银夫妇,都是不是十分好东西,她一个都不想帮。
至于那五百两银子,她也不想要,就让赵氏和杨氏去折腾吧。
谭德金收回目光看七朵,轻轻点头,当先往外走去。
徐氏看着赵氏摇摇头,而后也牵了七朵的手离去。
回家后,谭德金一人坐在椅上发呆,在想着谭老爷子当初对六郎见死不救一事,心再次被伤。
伤得很深很深。
徐氏本想说些什么,可看谭德金这般模样,她将话咽了下去,只是对七朵说,“朵,如果爷奶那儿真有那五百两银子,咱们就别去掺和了,好不好?”
“如果在分家前爷奶那儿有五百两银子,按理说我们是有份的,不过嘛,依我看,这件事爷奶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毕竟当年得银子这事,只有二叔一人知道,爷奶坚决否认,还能拿他们怎么样。所以,这事我也没想去掺和,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干些活儿呢。”七朵说道。
谭老爷子都已经隐瞒了这些年,家都已经分了,他又怎么再认呢。
特别是还有赵氏在旁,更不舍得将白花花的银子拿出来分掉一大半。
如今已经分了家,真心不想再与他们去争抢什么。
谭德金听妻女如此一说,他这心稍松。
他之前也有些担心徐氏和七朵她们也要去向谭老爷子要银子,到时少不得一番唇枪舌战,闹不好又会发生冲突。
想想他就头皮子发麻。
七朵猜得没错,等谭老爷子回来后得知此事,一口咬定没那五百两银子。
至于杨氏要重新分家,他说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儿。这分家契约都写好了在那。怎能反悔。
后来请来了谭族长。白纸黑字写的东西,哪儿能轻易反悔,加上谭老爷子事先对他说了胡林镇田地的来历,他对谭德银夫妇也生出了憎恶之心,认为这都是报应,不予理会。
看着那五十亩田契,杨氏眼泪都差点儿哭干了。
她和谭德银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自食其果’。
七朵一家没有再纠结这件事儿,晚上早早歇下。
第二日。七朵坐着马车去了芦花坡。
歇了几天没来这,她感觉芦花坡有了明显的变化。
一溜木屋拔地而起,说话声,吆喝声,敲打声,以前荒凉毫无生气的地方,如今开始有了生机和人气,活了过来。
七朵先去藕塘边看了看要卖给何有富的藕,用异能将它们处理好之后,她又走出山坳来到大路旁。坐在马车上等何有富他们过来。
藕塘在山坳里,要不在路旁等着。何有富他们可能找不到地儿。
约等了一刻钟的功夫,七朵看到远远有几辆马车驶了过来。
马车走近,在七朵身旁停了下来,车帘掀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何有富。
七朵笑着跳下马车,向何有富拱拱手,“何爷。”
“七姑娘,久等了吧。”何有富笑得一团和气。
“这是应该的。”七朵笑着应。
何有富四下打量一番,摇摇头道,“这儿如此荒凉,我还以为走错了路,要不是看见七姑娘你在这儿,我都准备掉头回去了。”
“是啊,这儿眼下是有些冷清,不过,等到何爷您再过几个月来瞧,保准眼前一片生机。”七朵十分有自信的答。
“呵呵,是嘛,那我到时来瞧。”何有富笑。
七朵带着何有富往藕塘那边走去。
看到正在建的木屋,何有富不免又要问一番原因。
七朵解释了。
听说她家买了这儿几百亩荒山。
“七姑娘,你真是好胆识啊,竟然花几百两银子买荒山,一般人可不敢做这事啊。”何有富向七朵竖了竖大拇指。
“嘿嘿,我这不是没钱嘛,没办法。”七朵谦虚的应。
到得藕塘边,看着藕一节节被人从泥巴中挖出来,何有富不免又是一番感慨。
七朵带何有富去看藕,并让他自己随便选一根藕,然后当面切开,让他检查质量。
他照旧掐了一块藕入口品尝,看味道与昨日的是否一样。
七朵唇角微勾,果然是十分谨慎之人。
尝过藕之后,何有富轻轻颔首,果然与昨日的藕质量一般无二。
他指着像小山样的藕,笑着对七朵说,“七姑娘,这所有的莲藕,质量都一样的吧?不会其中有什么歪瓜裂枣吧?”
七朵正色道,“何爷,您放心,所有的藕质量绝对一样,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我怎能骗您。再说了,我还期待下回与何爷继续合作呢,做生意可不是一竿子买卖,何爷,您说是不是?”
“对,七姑娘你说得很对,这批藕回去要是好卖,我肯定还会再来买的。”何有富也点头。
七朵笑着点头,吩咐人将藕装筐过称。
称足了两千斤后,七朵又多送了五十斤,“何爷,这五十斤免费送您,万一在路上有藕在路上颠破了,您也少受些损失。”
昨天说好了这一路上的损失由何有富自己负责,七朵此举让他十分高兴。
五十斤藕可是一两多银子呢。
他看七朵的眼神多了赞赏,小丫头十分大方,会做生意。
何有富道了谢,拉了藕欢欢喜喜的走了。
临走前,他一再表示,回去后要是好卖,他立马再来购买。
七朵笑着点头称好。
看着手中的银票,生意顺利完成,她也高兴。
“你这孩子可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十斤藕没了。”谭德宝在一旁有些肉痛。
“噗,四叔,人家买了两千斤呢,多给人家一些,人家心里高兴,下回兴许还会照顾咱们生意,别太抠了嘛。”七朵柔声道。
这一点她深有感触。
记得在前世时,她住得小区门口有两家卖水果的,一家店的老板每次都会将零钱给抹去,而另一家店却分文必收,虽然有时只是一毛两毛的小钱,前面那家店老板的做法,令人有种特别亲切温暖的感觉。
所以,她后来只在前面那家店买水果。
后来,另一家店因老板太精明太算计,很快就关门大吉了。
谭德宝就笑,“你这丫头,想法一套一套的,四叔说不过你,反正你觉着怎么做好就怎么做吧。对了,不是说还有人今天要来看藕吗?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呢,四叔,咱们一起去路边迎迎吧。”七朵小手一挥。
谭德宝点点头。
七朵与他刚出山坳,就看到又有两辆马车行了过来。
前面那辆马车她认得,正是温修宜的。(未完待续。。)
第194章:劝
谭德宝是第一次见温修宜,着实惊艳了一番。
没想到天下间竟有生得如此出色的男子,就连沈大人家的三公子也要稍稍逊色。
七朵向温修宜介绍了谭德宝的身份。
看着谭德宝面上的伤疤,不用七朵明说,温修宜猜到日所说之人应该是谭德宝。
生意谈得十分顺利,两位蜀商看到藕之后,问了价钱。
因着温修宜的关系,七朵也没抬价,直接说出三十文一斤,保证所有的藕是一等一上好的品种。
两位蜀商也没再还价,爽快的先定了五千斤。
不过,他们性格急,下了决定之后,就立马要提货运往码头,下午就要装船离开桐林县。
做生意讲究的就要快,他们是想趁这机会多赚一些。
谭德金立马赶了马车回谭家庄找牛车来运货,谭德宝在这边带人负责将藕装筐,本就忙碌的芦花坡更加忙碌。
七朵在一旁看着,并趁机问温修宜,“温公子,我四叔的伤能否治?”
这是她比较关心的话题。
温修宜看向正在忙碌的谭德宝,乌黑深邃的眸子里星光点点,薄唇轻启,“你四叔面上的伤疤已有些年头,我不敢保证能完全消除,但可以让疤痕看起来不是那般醒目。”
七朵也没指望能完全恢复,如果能让颜色淡一些,看起来应该就不会那样可怕了。
“温公子,这是诊金,还请您尽快帮我四叔医治。”七朵从袖笼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递向温修宜。
她曾听枫林堂的小伙计们说。一般人请不起温修宜看病。因他的诊金就要一百两。
当然,也有人就算花千两去请,他也不愿出面为人诊病。
给人看病,他还要看心情和对象的。
如今他答应为谭德宝治伤,她已十分感激,这诊金自然不敢少。
温修宜眸光淡扫那银票,眉角动了动,“银子就罢了。”
七朵正想开口时。他又道,“若你真想表示感激之情,请我吃顿饭吧。”
吃货!
七朵暗暗腹诽一句。
“成,那改天请您去春风得意楼,想吃什么尽管说。”七朵将银票收回,笑着道。
温修宜却摇头,“吃腻了酒楼的荤腥,想尝尝农家的家常小菜。”然后看向七朵,“不知行不行?”
农家家常小菜?
这是想去我家里吃饭?
七朵暗暗想。
有求于人家,她哪儿能说不呢。
只得点头应了。
不过温修宜没说哪天去。只说等他有空了,自会过去。
七朵与他说定。明日就带谭德宝去枫林堂消疤。
差不多忙到午时,才将两位蜀商与温修宜送走,众人都抹了抹额上的汗。
晚饭后,谭德宝与谭德金二人坐在桌前喝茶。
七朵端了切好的苹果,放在桌上,然后也在桌旁坐下。
她看几谭德宝,“四叔,明日您随我去趟县里吧。”
“好。”谭德宝也不问是何事,爽快的应了。
“噗,四叔,您也不问是什么事儿吗?”七朵抿唇笑。
“呵呵,丫头你既然让我去,定是有事儿,我何必要问。”谭德宝笑得爽朗。
对于七朵,他也像谭德金夫妇一样的宠溺。
他无儿无女,一直与七朵一家人住在后院,不知不觉中,早已将七朵几姐弟当做了自家的孩子来待。
“四叔,今天带蜀商来的那位温公子就是上回替六郎治病的恩人,他医术精妙,今日见了您之后,一眼看出来您面上的伤当年未处理好。
温公子说,这伤口处理不妥当,将来会对身体有影响,所以让我劝您明日去枫林堂,他想替您重新处理一下,此事宜早不宜迟。”七朵说明意图,神色十分郑重,不似说假话。
她没有直接说谭德宝面上的伤疤难看,只说是影响身体,这是怕会伤他的自尊心。
而且依着他这倔脾气,要是说他疤难看让他去治,他铁定不会答应的。
谭德宝下意识的摸向面颊。
手下凹凸不平,让他眸底滑过痛苦。
就因这道可恶的疤痕,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一辈子受辱。
谭德金真信了七朵的话,十分担心,“朵,温公子如何说的,会伤及身体何处,要不要紧?”
谭德宝的眼神也飘向七朵。
七朵唇轻抿,温声安慰道,“爹,四叔,你们放心,温公子说暂时无大碍,但得趁早治,否则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
“七朵,我知道你关心四叔,不过,我无所谓,就算活到一百岁,不也难逃得这一死嘛。所以,咱们别去讨那份麻烦,一切由着命嘛。”谭德宝摆摆手,满面的淡然。
眸中痛苦褪去,有得只是看穿红尘的冷漠。
七朵暗暗叹气,小脸一绷,嗔,“四叔,您怎么可以说这样的丧气话,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不是别人手中。
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你难道非要让我们心里难过,你才高兴嘛。温公子说了,等到再过些年,因这伤疤的影响,你可能会手脚不以动弹,不能言不能语,四叔,您想想,这多可怕啊。”
听说会这样严重,谭德金急了,“老四,你一定得去瞧,温公子医术高明,他一定能治好你的。你看六郎就知道了,自从吃了温公子开得药方,如今这身体算是大好了。”
“是啊,四叔,有这样好的机会,你可不能犯糊涂啊。”徐氏进来,得知事由之后也劝。
“四叔,您就应了吧。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要是没您的庇护。很容易受人欺负的。您不为自己,就算为了我们吧,好不好?”七朵轻轻摇着谭德宝的胳膊。
他的脾气太倔,还真是不好劝。
谭德宝看着七朵一家人真诚的关切眼神,他心里暖暖的,轻轻点头。
七朵轻吐一口气,笑了。
见谭德金与徐氏二人面带担忧之色,七朵私底下对他们说了实话。
“你这孩子。吓我们一大跳。不过,这倒是件大喜事,要真能将你四叔的脸治好,我想着他兴许会答应娶媳妇的。”徐氏轻嗔了七朵一眼,但更多的是开心,希望谭德宝能有个完整的家。
谭德金眼睛红红的,“等老四的脸治好了,哪怕挨他几下揍,我也得劝他娶亲,这些年。可真是让他受苦了。”
“嗯,爹娘。你们放心吧,四叔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七朵温声安慰父母。
谭德金与徐氏二人郑重点头。
他们也都相信谭德宝会有好报。
次日上午,谭德宝赶着马车与七朵一起去了枫林堂。
看到温修宜,闻着浓郁的药草香,谭德宝没来由有些紧张,少了昨晚的淡然。
他搓了搓有些湿的掌心,问温修宜,“温公子,我……我这痛没事儿吧?”
“发现得早,无妨。”温修宜温和的说。
因昨日七朵与他统一了口径,所以没露馅。
谭德宝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温修宜昨日只是远远看了,今日为谭德宝细细做了检查。
“怎样?”看着他拧起的眉毛,七朵心中有些发虚。
“时间有些久,可能要麻烦一些。”温修宜说。
“麻烦一些无事,只要能治好就行。”七朵忙应着。
温修宜点点头,而后拿出一只青瓷瓶,递向谭德宝。
“这瓶中是药粉,回家用温水化开,每日敷三次,十日后再来找我。”温修宜嘱咐。
谭德宝接过瓷瓶,千恩万谢,“多谢温公子大恩,多谢。”
“不必客气。”温修宜温声说。
而后他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像饮食最好清淡一些,涂了药之后脸部不能沾水等等。
七朵也向他道了谢,然后与谭德宝离开枫林堂。
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县城几家酒楼和客栈,找了他们的掌柜,说了卖藕一事。
对于这种无本的生意,大家都应承了。
至于他们会不会认真的去做,七朵就不得而知了,只能尽一切的努力去办吧。
七朵买了几盒点心,让谭德宝将马车赶去了怀仁书院。
正好要去悦客来找韩和林,顺道去怀仁书院看下沈楠,他有好几日未回去了。
看到七朵,沈楠璀璨的眸中光芒闪了闪。
“你怎么来了?”沈楠问,清冽如泉水一般的声音中有着喜悦。
七朵将点心递向他,“我顺道来这儿有事,买了两盒点心送你,读书累了时,可以填填肚子。”
沈楠俊朗的小脸上有抹红晕,接过点心,“怎买了四盒,太多,钱还是省着点花。”
“另外两盒给韩和文。”七朵笑。
“你对他挺关心的嘛。”沈楠眸子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斜了她一眼,语气有些酸。
还以为七朵是纯粹来看他的,没想到不是。
心莫名有些难受,闷闷的。
“不是啊,请他帮了不少忙,这只是表示感谢而已嘛。”七朵看他这副样子,着实汗了下。
沈楠修长的眉挑了挑,拎了点心进书院。
身穿翠绿色锦袍的韩和文背着小手,面上漾着笑容迎了过来。
“沈楠,又有好吃的啦,我的那一份呢。”韩和文上前,大大咧咧的伸手讨要。
“再吃就变成胖子了。”沈楠暗暗咬牙,但还是将两盒点心递向他。
“啊呀,七朵妹妹可真好。”韩和文接过点心,眸子笑眯成一条细缝儿。
沈楠撇嘴,不理他。
韩和文拍了下沈楠的肩膀,绷了脸,“喂,沈楠,你真不够兄弟,每次七朵妹妹来,你都不让我见她,真是的。”
“她忙,哪儿有空与你说话。”沈楠瞪他,沉吟片刻后,忽道,“韩和文,有件事儿要你帮个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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