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壶关天险
不出几rì的功夫,行军的将士们就累瘦了一圈,神情也极度疲惫,文远也是衣带渐宽,满脸征尘。
不过文远没有说一句泄气的话,看到有战士累倒在路上,文远便亲自将之扶起,每每发现有人沮丧,文远便唱歌给他们打气!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曾经多少次扑灭了梦想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矗立在彩虹之颠就象穿行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文远前世也去过KTV和朋友飙歌,会唱的歌也不少,不过适合此情此景,简单易学且最能激励士气的歌,文远还是觉得这首汪峰的《怒放的生命》最好!..
果然此歌经文远传出,很快便在全军上下传唱,虽不能说让全军士气大振,jīng气神却也提振不少。
如此在太行山中艰难又穿行了三五天,终于赶到壶关脚下,扎下营帐。
文远领着田丰并诸将登高查看,只见壶关城高六丈,两侧尽是巍巍群山,关上守军早听说有大军前来,虽不知是哪路兵马,可这乱世当中,自然是赶紧关门为上。..
正面虽然比来时山道要宽阔一些,却也不过百十步,如此狭窄的区域,一次投入的兵力最多不过数百人,根本没办法全军压上。
文远站在高处,查看了半天地形地貌,最后情绪低落的回到营帐。
“如何?”文远巡视众将道。
张南出班道:“主公,我观城上兵将不多,壶关虽险峻,让我带兄弟们冲一冲试试如何?”
主簿崔琰一旁皱眉道:“孙子有云,致人而不致于人,此乃天险,非人力所能为,若是强攻,徒增伤亡!”
田丰也道:“季珪(崔琰字)虽说的不错,然我军劳师远征至此,若不攻城,三军士气必然尽丧不说,守军必疑我军有诈,则奉孝那支军马难成事矣。”
崔琰恍然大悟,拱手道:“谨受教。”
文远听了众人言语道:“攻是一定要攻的,就是攻不下,气势上也不能输掉!不过也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死,牵招!连夜连夜打造攻城器械,大军休息三rì,然后攻城!明rì诸将先随我到关前瞧瞧!”
第二rì,文远亲自出营,顶盔冠甲,领jīng兵五百奔至关下,戟指喝道:“某乃巨鹿太守张辽是也,yù借道过关,讨伐匈奴于夫罗,速速打开城门放我过去,若等我大军踏破壶关,休怪不留情面!”
此时并州的情况相当复杂,先时张杨与文远分开到并州募兵,得到士兵一千有余,便在上党讨伐山贼,甚得当地民望,董卓作乱时,张杨起兵反对,攻下了上党的几个县邑,士卒发展到数千人,只是在壶关攻打上党太守不克,随后便领兵随其他诸侯一起讨伐董卓。
张杨一走,新任的并州刺史、度辽将军耿祉便趁势夺占了张杨原有的地盘,如今守壶关的也是耿祉的麾下骁将。
文远喊过话后,只听城上一将喝道:“大胆反贼,你冀州兵马犯我州境,还敢说是借道!你且放马来攻,这壶关城下,便是尔等的埋骨之地!”言毕,那将哈哈大笑!
焦触大喝出马道:“匹夫安敢如此无礼!有胆你且下来和你焦爷爷战上一百回合,看俺不戳你十个八个透明窟窿!”
那将得意洋洋大笑道:“反贼!爷爷才不会上你的当,有胆就来攻城,在城下乱吠什么?”身边军士也呵呵直笑!
焦触气得须发贲张,单骑直冲关下,一阵密集箭雨shè来,焦触奋力舞戟遮拦,一个不慎座下马被shè倒,被刀盾手上前救回本阵。
城上守军见焦触如此狼狈,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文远心中气愤,目测了下距离,约莫着足有百多步,抽出鞍前三石雕弓,使劲一拉,顿时开弓如满月状!
“匹夫休得猖狂!”随着文远一声怒喝,那支狼牙重箭急若流星,带着呼呼的劲风直shè向城头之上,箭速之快,人只能看到一抹淡淡的虚影,那将迎面看的真切,刚听见一声弓弦响,下一瞬间便向着城头那将的面门shè到!
那将反应也是极快,头急急的向下一缩,只听铛的一声,文远这一箭将那守将头顶铁盔shè落,其劲未歇,直钉入身后屋棂之上!
那守将遭此大变,早已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面sè惨白,如何还敢嚣张?守关军士见城下竟然有此神shè之人,也是一个个睁目结舌,再不敢讥笑。
而城下的巨鹿军士见主公如此神shè!顿时欢呼如cháo,士气大涨!
“主公神shè!”
“主公威武!”
“……”
文远打马出阵,弓梢一指关上,冷然喝道:“尔等若想活命,便早早献关来降,否则待我打破关隘,尔等xìng命不保!”而后转身回顾众将士道:“回营!三rì后攻城!”
说罢,在众人的欢呼和簇拥之下,在城上守兵惴惴不安眼神的目送之中,引兵返回营帐。
三rì之后,文远领众将亲自督阵,张南领一千军士在壶关关外摆开阵列,一千军士军士身披铠甲,排成数个方阵,在他们前面,是连夜打造的攻城器械十多座。
“攻城!”随着一阵低沉而有节奏的战鼓声响起,张南大手一挥,两百多步卒整齐雄壮的喊着号子,十辆宽达数米的挡箭车在他们的推动下缓缓地抵近关下!
挡箭车是用辎重车简单改造,在前方竖起一块高五米,宽四米的方形木板,木板以牛皮包裹,出战前用水浇透,即便是火箭也不易点着。
一辆车下可藏有推车士兵十二人,弓手十人,只是壶关之前地形狭窄,全部摆满,能放下的挡箭车也不过十辆而已。
088 陌刀逞威
玄缨卫训练有素,几息之间便摆好阵势,二十余把斩马刀指向四面,如同一只蜷缩成一团的刺猬!
“放箭!”
并州轻骑的指挥也是jīng通战阵之人,见敌方结成圆阵,便令麾下军士先shè箭试探。
要知道玄缨卫可是文远的宝贝疙瘩,除了此次保护郭嘉,一向在文远身边寸步不离,这些亲卫战阵技艺,自不必说,武器装备便是一些将校尚且不及! . .
玄缨卫人人身穿铁甲兜鏊,五十步外,箭矢不得入,只见那些箭矢shè在那层层叠叠的熟铁甲片上,仅仅划出一道凹痕,即便偶尔被shè中手脚,也不足以置人于死地。反倒是玄缨卫张弓回shè,转眼间shè倒并州轻骑数人!
并州轻骑此时展现出极为不俗的骑技,见远shè吃亏,几个呼吸间便结成一个锋矢之阵,前排十余名骑士形成一排顶部突起的尖锥,清一sè的丈二长矛上点点寒光亮起,身后十余名铁骑则挥舞着刀剑,直等前排战友撕开一个口子,就上去大开杀戒!
“灭了他们!”周仓大吼一声,倒拖长刀溅起层层碎石尘土,如同一头发怒的暴熊凶猛的向敌方轻骑迎了上去!嗖嗖几声,头顶上一波急促的箭雨呼啸而过,顿时又有数名并州轻骑跌落马下,连惨叫都没发出,身体便被鼓点般密集的马蹄践踏扭曲! . .
“给俺去死!”周仓虎吼一声,骑兵还没近身,手中大刀一记势大力沉横扫千军隔空向前方扫去!
只听噗噗两声!周仓身前激起了两团血雨!只见周仓身体右侧,一颗硕大的马头冲天飞起!而左侧,一个骑士更是当场被腰斩与地!
接着只听咣的一声,周仓也被奔驰的战马撞的倒飞出去!不过他及时做出了保护的动作,虽倒飞出三米开外,仅仅就地打了个滚,继续嗷嗷狂叫的的向敌骑扑去!
见对方如此彪悍,并州铁骑士气顿时泄了一截!可是如今骑在奔驰的马上,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而未及近前,等待着他们的便是一片明晃晃的刀林!
如今玄缨卫的标准配备,每人一副重三十斤的熟铁鱼鳞甲,四斤六两的生铁兜鏊一定,备有二石弓一把,狼牙箭簇三十支,此外还有环首刀一柄,匕首一柄,而手上还有一柄七尺斩马刀作为主战武器。
斩马刀,汉代始兴,一直沿用至冷兵器结束才逐渐消失,是步兵近战对抗骑兵的最有力武器!历史上立下赫赫功绩,名将岳飞,智勇双全,曾以行动迟缓之步兵击败快速神勇之金兵铁骑。此事功一直难为兵家以常理解读,实乃因其改良并善用古斩马龙泉宝剑此一疆场利器所奏功。
明代中期的戚家军的斩马刀就是专门对付鞑靼骑兵的,下砍马腿,上削人头,打得鞑靼几年不敢进犯。
文远所铸造的斩马刀有些隋唐时期陌刀的痕迹,刃长三尺,柄长四尺,两边开刃,重二十余斤!是一种名副其实破坏xìng极大的重武器。
唐陌刀开始流行于高宗调露前后至开元十年之间。开始时使用陌刀是为了对抗突厥骑兵,后来在诸军流行则是对付以骑兵称雄的唐之“四夷”。盛唐时完善的节度使制度使得军队的装备,训练走向向正规化,陌刀也因此成为唐步兵的主战兵器之一,成为常规装备,节度使制度的设立使得诸镇招兵买马,建立了中大的骑兵,骑兵发挥着重要作用,这又使得克制骑兵的兵器-陌刀一直流行到晚唐。
文远前世有一次曾在博物馆中见过见过一把唐陌刀的文物,立即便被它那拉风的造型,凌厉的杀气所吸引,所以来到这个时代,文远一直希望能够给自己的部队装备。
只是陌刀虽然威力不凡,却因为种种原因,很难推广全军。
首先陌刀的制作工艺相当复杂,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百炼jīng钢,以前文远钱少粮缺,容易训练成军的长枪兵自然成为文远军中主力,如今文远已经是一郡太守,钱粮收入加上甄家送来的大笔外快,终于可以支持文远小批量生产陌刀,而刚刚造好的三百柄陌刀毫无疑问全部拨给了最jīng锐的玄缨卫。
其次,陌刀实在太过沉重,饶是文远给帐下士兵一rì三餐,巨鹿军士兵的体格明显要比其他士卒粗壮一圈,可即便如此,由于近战士兵没人都有一件二十多斤重熟铁战甲的标配,若再加上重达二十二斤的陌刀,很多人都承担不起!
如今,十余名玄缨卫手握闪亮亮的陌刀整齐而出,犹如一片明晃晃的刀林,还未交战,已经让对手胆气丧尽!
“一往无前!”“有我无敌!”
十余名玄缨卫暴喝一声!竟隐隐有千军之威,只见那十余柄陌刀如匹练一般,寒光一现,冲在最前面一排骑兵连人带马砍翻在地!被砍中者要么断手断腿,要么便身首异处,人头马腿,头颅身躯四散飞落,澎湃的鲜血连同破碎的内脏喷溅了一地!
陌刀初战,就有如此之威,冲在最后逃过一劫的几个并州轻骑一个个面无人sè,见到同伴如此下场,呕吐不已,哪里还有战心?
玄缨卫也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第一次发威的新武器,暗暗惊骇它的威力。
“别让他们跑了!”周仓招呼一声,直冲入骑兵阵中,五十八斤重的大号陌刀一招力劈华山向一名并州骑兵头上砍去!
那并州骑兵举矛硬架,只听喀喇一声,那梨木做成的实心枪杆如麦秆一样应声断裂,并州骑兵连人带马生生被劈成数段!
剩余几个并州兵此时才如梦方醒,纷纷拨转马头向西逃逸!两侧迂回包抄的玄缨卫一阵砍瓜切菜一般的屠杀,三十名并州骑兵中转眼只剩得一人!
可是这骑兵身形高大,身手却极其灵敏,就在自己同伴被斩杀之际,已经向西逃逸!战马一时还未提速,周仓一双飞毛腿已经追了上去,暴吼一声又是一刀霸道无比的劈下,那骑兵竟举矛挡格,莫不是不知道周仓天生神力?
089 行踪暴露
周仓眼中闪过一抹狰狞,仿佛已经看到眼前这个高大骑兵被劈成数段,不对,此人格挡之处,正是刀身上最不容易施力之处!
只听“喀拉”一声!那骑士虽然长矛从中断裂,但也让周仓一往无前的刀势第一次再无寸进!那骑士虎口崩裂,咬牙握住半截矛尖当胸向周仓刺去!
周仓刀法从无花俏,一刀劈出不留余地,此时劲力一竭,空门大开,眼看着那长枪离自己的胸口一点一点的逼近,咬牙拧神一侧,锋利的长矛直划破周仓肩上的数片甲叶,并带起一片血滴!..
那骑士还待上前抢攻,却见十几把明晃晃的陌刀已经由远而近,狠狠的扔下半截断矛,打马狂奔!
“放箭!不能让他跑了!”想起郭军师的嘱咐,眼见众人追之不及,周仓急叫道,玄缨卫张弓搭箭,一阵凌厉的箭雨shè去,孰料那骑士滑溜如鱼,时而伏于鞍上,时而镫里藏身,十余人shè箭竟然奈何不得,眼睁睁的看着疾驰而去!
“哎!”周仓狠狠的一圈敲打在地面上,也不顾肩膀上殷出鲜红血迹,道:“你们继续探路,俺回去禀报郭军师,请他速速定计!”
…………
高壮骑士催马疾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他虽然年少,却一向自诩勇力,平时并州军马一二十人都近不得身,而身后那支头戴黑缨的兵马,只需要三五个人就让他产生一种对死亡的恐惧!而那个大汉,更是力大无匹,若硬挡硬架,自己恐怕还不是他十合之敌!..
“我郝昭自诩勇武,想不到还未出并州,就遇到如此强敌,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军队!张燕?不会!那黑山贼首麾下不过一群农民军,即便是jīng锐,也不可能有如此jīng良的装备,那大刀,像是斩马刀,却又两边开刃,锋利无比,而且人人身穿鱼鳞铁甲,我一个屯长还穿着镶铁皮甲而已!”
“听他们的口号,似乎是喊得一往无前,有我无敌,,而且这支小部队如此突兀的出现在并州境内,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此事需尽快汇报将军大人!”
想到这儿,高壮大汉狠抽了两鞭子,胯下战马吃痛悲嘶一声,放开速度向西奔驰而去!
此时,文远所率领的一万多军马刚到壶关城外,还没开始发动攻击!
两rì之后,并州州治晋阳的刺史府中,并州刺史耿祉一脸沉郁,那高壮汉子立于堂上,左右尽是耿祉的文官武将。
耿祉愁眉深锁道:“依郝昭所描述的情况,这支小队想来便是巨鹿太守张辽麾下郡兵,前几rì听探子回报,北平公孙瓒和冀州袁绍皆表奏此人为并州刺史,如今又有巨鹿士卒出现在我并州境内,想来必定是对yù我不利!各位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堂上一员战将上前拜道:“主公无须忧虑!贼军远道而来,地跨常山、乐平二地,必然疲敝,某愿领五千并州兵马前去破敌!”
又有一将冷哼一声道:“区区数十巨鹿哨探,何须劳动大军,某只需一千兵马足矣!”
“张辽yù谋并州,怎可能只来数十哨探,依我之见,郝昭所见不过是敌军哨探,其后必有大军!”
“哼!笑话!巨鹿与我并州隔着常山一郡,中间还盘踞着黑山张燕麾下jīng兵数万,率大军从此地进攻,他张辽莫不是呆子不成?不怕麾下兵马死无葬身之地?”
两员战将一个不让一个,当时就在堂上争吵起来,耿祉不胜其烦,大喝道:“你二人住口!”
二将诺诺而退,耿祉又转身问计与谋士道:“主公有何计议?”
谋士进言道:“张辽素有勇名,且在巨鹿厉兵秣马,其志不在小,某素有耳闻,今其得公孙、袁绍二人表奏,yù犯我并州也非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不知彼之动向,若冒然出兵。恐中其诡计!”
又有一名谋士道:“这有何难?张辽若引兵来犯,乐安是必经之地,只需拨一支军马收住乐平要道,待探马探明消息,方可出兵。”
“如此”耿祉沉吟道,并州多年来受匈奴、鲜卑侵掠,白波、黑山环伺,一面混乱,人口只剩下百余万人,他新任并州刺史一年多,根本无力整合各郡,麾下只有兵马两万余,如今听闻张辽进兵,心中虽然忧虑,可是除却守备各地之兵,他暂时能抽调的军力也有限的很。
“便抽调三千军马屯于乐平,待探明敌军动向,我再领大军前去!”
众将齐声称是,耿祉又对郝昭道:“汝报信有功,今rì便擢升为曲长,汝可肯再领兵马前去?”
小小年纪便能领五百兵众,郝昭胸中涌起一股豪气,闻言点头道:“末将遵命!”
当rì,郝昭便在晋阳城点齐人马,随大队往乐平而去!
不数rì,郝昭来到乐平,放出探马,四出百里打探消息,可是探马回报,根本不见大军行动迹象,不由让郝昭暗暗生疑。
且在此时,一队向南哨探的斥候传来一个消息,在乐平东南五十里处的一座山村,发现了部队行军的痕迹!
郝昭忙领兵前去查探,那座村落只有二百余人,就是他们在前rì发现了有大队军马从此地经过!
郝昭招来村民仔细询问得知,从这里经过的军马至少超过千人,一路南下,已经走了两rì了。
郝昭皱眉震惊,前后不过三rì的功夫,这支部队居然能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行近二百里,这是多么恐怖的行军速度,不过就凭千余军马,想要攻打晋阳,岂不是自不量力吗?可若不是打晋阳,这支不大不小的军队又能往哪去?
攻城略地,这千余军马根本没那个能力,作为偏师搞个突袭或许还可以?
偏师?等等!巨鹿军不打乐平,正面能够攻打的只有壶关!莫非这支偏师是
想到这,郝昭顿时冷汗漓淋,将手上掌握的情报梳理一遍,他已经十分确信,这支偏师一定是想要从壶关背后突袭!如果不出所料,巨鹿军的主力此时想必已经到了壶关之外,若让他们得了关隘,则并州危矣!
090 苏由断后
他急匆匆的喊来几个传令兵,命他们速回乐平、晋阳报信,而后聚拢军马,星夜向壶关奔去!
五百兵丁,撒开丫子往壶关疾奔,身后大约一天的路程之外的乐平城,两千五百并州兵也紧急集结,开始向南推进!
在郝昭前面的百里之外的上党境内,郭嘉、苏由、周仓也领着一千三百军士昼伏夜行,凭借着在下曲阳严苛锻炼下来的强健体魄,这支军马在崎岖的山路中,也能保持每天三十余里的行进。从离开大队到现在,这一千三百军士已经连续行军了十天,形成接近七百里!而且其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蜿蜒崎岖的太行山脉行军!这在当时的步兵行军记录之中,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奇迹!..
如今,他们终于踏上了上党郡的土地,距离壶关,只剩下最后二百余里!
不过长时间高强度的行军,强健如玄缨卫也已经疲累不堪,郭嘉一介书生,身体更是羸弱,刚刚行至第五rì,便因夜感风寒而几乎一病不起!
这几rì,郭嘉完全是靠几个玄缨卫轮番抬着,强撑着随军行进,军中本随队带着医官,可是太行山气候恶劣,夜晚寒风刺骨,又连rì长途行军,郭嘉之病非但不见起sè,反倒一天天的沉重,可是看着他的身体一天天的孱弱下去,周仓看着比杀了他还让他着急!
..
周仓也不是没有劝过,只是每一次开口,都被郭嘉义正言辞的拒绝,他的意志是如此的果决,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周仓都不敢轻撄锋芒!
可是这样拖着始终不是办法,前几rì郭嘉还能勉强喝些汤水,从昨rì到今rì,已经水米不进!
被抬在一架用树枝变成的木床之上,盖着从附近村落中找来的厚厚棉被,曾经英俊白皙的面容已经枯槁脱形,一双明亮璀璨的眼眸也变得浑浊无神。就那样平躺着一动不动,若非眼帘还时不时的眨动一下,真会以为上面抬着的是一具尸体。
周仓看着禁不住一阵心酸,上前几步,顿时闻见郭嘉身上一阵刺鼻的药味,一向豪迈的关西汉子此时也禁不住声音一哽,道:“军师!俺老周给你磕头了成不成!你这样根本到不了壶关的!临走时主公交代了,不能让军师有任何闪失,如今俺老周的小命如今可攥在您的手里,要不俺留下一队士兵将你安顿下来,等俺打下了壶关,立马赶来接你!”
郭嘉艰难的向扭过来身子,可是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用浑浊的眼眸斜瞥了周仓一眼,用近乎空洞无力的声音道:“就凭你?”
一旁的苏由也忍不住悲声道:“还有俺!军师,求求你留下吧,俺能看得出来,主公多么看重你!俺跟周大哥商量过了,就是拼着俺们全军覆没,也不能让军士你死在此地!”
郭嘉怒目一睁,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坐起,一双眼睛虽然黯淡无光,虽然病体沉重,不过在周仓苏由二人看来,竟然有着根本不容抗拒的威仪!六目相视,二人惭愧的低下头去。
郭嘉气力一泄,躺倒在木床上,胸脯起伏一阵急促的喘息,看得苏由周仓一阵羞愧。
良久,郭嘉的呼吸才稍稍平复一些,用虚弱却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尔等受主公大恩,岂可因我一人误了大事!?某身死事小,壶关之战事大,二位将军若能尽心竭力,助主公打破壶关,某便死而无憾矣!”
苏由看了看周仓,又想张口,却被郭嘉狠狠的瞪了一眼,将肚里的话咽了回去。
又歇了一口气,郭嘉又道:“我意已决,二位将军莫再赘言,壶关高峻,若不能预先布置,极难攻破,且让我休息一阵,也好有jīng力思虑破关之计”说完,郭嘉只觉一阵倦意袭来,竟然昏睡过去
苏由和周仓相视一眼,皆黯然无语,恰在此时,一名军士疾步了上前,正要张口禀报,突然看见一旁木床抬着的郭嘉,忙知机的闭口不语,将苏由、周仓请到一边才道:
“二位将军,后军发现并州兵踪迹!”
苏由身躯一震,凝眉低声问道:“有多少人!?”
士兵报道:“五百人上下!”
“区区五百人而已,看我去灭了他们!”周仓拎起大刀喝道,却被苏由一把拦住道:
“稍安勿躁!”苏由凝眉思索道道:“周大哥,我总觉着这事透着古怪,按理说我等虽昼伏夜行,一夜之间却可行三十余里,若以常理来看,并州兵若正常行军,根本不可能赶上我们”
周仓有些不耐发的道:“老苏,你就直说了吧,俺老周可没你那花花肠子!”
苏由无奈点头道:“俺以为,身后这支兵马很可能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而且这支队伍身后还有大军!”
周仓一听也慌了神,他一个粗蛮大汉,要他冲锋陷阵可以,要他动脑子想办法,比杀了他还费劲,周仓本能的看了看躺在木排上病恹恹睡着的郭嘉,实在心中不忍,咬牙道:“那你说怎么办,这事俺老周不擅长,你拿主意!”
苏由看了看东边的茫茫大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领大队前行,俺带五百兵殿后!”
“我”周仓本想争着要去,可一想到肩上还有保护郭嘉的重任,又见苏由一脸坚毅,犹豫了一阵,点头道:“那好吧!俺和军师在前面等着你!你一定小心!”
苏由哈哈一笑道:“放心,俺老苏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当即,周仓领八百人先行南下,苏由则带着一曲人马留在原地。
周仓走后,苏由又招来一个队率吩咐一番,那那队率连连点头应命,领着自己的五十名军士向北而去。
苏由则领着其余四百五十人寻了道旁的一片隐秘的荒草丛中隐蔽,静静的观察着山道上的动静。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北方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百余人的骑队由远而近,出现在苏由的视线里。
苏由暗暗皱眉,派去引开敌人注意力的一队步兵看起来并没有起到效果,显然这支并州兵马有着明确的目的地壶关!
091 山谷炼狱
今天公司开会中午没回来,晚上也回来的很晚,耽误大家看文了~~两更送上~~…………………………
眼看着百余骑兵越来越近,苏由并没有下令士兵出击,这支骑兵显然只是前哨,后面必然还有大队的并州军,谅这百余骑兵也不能给周仓造成什么压力。
看骑兵如此迅疾的赶路,后边步军必然离着好一阵子,苏由便沿路寻了一处山间地势险要的谷道,砍伐树木,构筑鹿角、拒马等简单的防御工事,另派人手爬上两侧山坡,收集滚木擂石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直到天sè渐晚,北方又赶来了一队并州军,这支军马有近一千余人,步骑混合,大多数都是骑军。
郝昭赫然便在阵中,自从那天得到发现巨鹿军留下的蛛丝马迹之后,他便带领一曲士兵南下追赶,由于不需要像巨鹿军那样昼伏夜行,注意隐蔽,这三rì来,终于让他越追越近!
今天上午,他突然收到前方探马消息,前方二十余里发现巨鹿军踪迹,从规模看,约有一千余人。
收到这个消息,郝昭立即将下令麾下百余骑兵全速追上,不求杀敌,只求能紧紧缠着这支敌人!
接着他又命人火速将消息通报给身后两千五百人的大军,统兵校尉王德一听此信,立即领着八百余骑飞马赶来,大队步军则在身后三十余里。..
这八百轻骑奔行半rì,终于在下午赶上了郝昭的四百步军,二人合兵一处,风风火火向南行去。
眼见天sè渐黑,并州军开始沿路寻找扎营之地,郝昭突然发现前方是一片半高峡谷,沿着山道地势缓缓高峻,两侧数十米极陡峭的斜坡,由于天sè渐暗,前面再远处已经看不清晰。
“好险恶的地形!”郝昭勒下马头,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己方发现了敌军,敌军未必没有发现自己,此时多半已经有所准备,所以他在行军路上一直小心谨慎。
此时突然见到如此险峻的地形,郝昭自然不敢大意,他可是亲身体验过哪些头带黑缨的铁甲军的威力,己方如今不过只有一千二百余人,若是对上的这支巨鹿军尽是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些玄缨铁甲军,根本不可能讨得了好去,那七尺长的雪亮战刀,那黑脸大汉的惊人膂力,一想到都会令郝昭心悸不已。
郝昭正准备派人上前哨探,三十余岁的校尉王德策马上前,斜瞥了一眼郝昭,鞭梢一指前方,不满的问道:“天sè已晚,郝曲长何故迟疑不进?”
郝昭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回禀校尉大人,末将观前面险恶,恐有埋伏,故命人前去哨探。”
“哼!”王德重重的哼了一声,对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黄口小子,王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自从今天上午接到消息,他便马不停蹄的领着麾下八百轻骑疾奔了三十余里,要知道这可是山路,即便是并州骑兵jīng于骑术,王德也感觉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疲累。
眼看着天sè将晚,王德四下查探有没有合适扎营的空地,好早早的安营休息,不想这刚刚升上曲长的毛头小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前装深沉!
“郝曲长何以如此多疑,敌兵千里而来,利在速战,急于突袭壶关尚且不及,如何还会在此阻截我军?大军继续赶路,快速通过这边谷地!”
郝昭虽然胆大心细,却终究是没经历过官场的年轻人,见王德不以为然,心中愠怒,仍执意谏道:“校尉大人!某自幼研读兵书,兵者,诡道也,贼军若得知我军消息,难保不引兵阻击,依末将看,还是小心为上。”
王德眼睛一瞪,心忖:“你小子也不看看你是谁,不过是块头大些,才得刺史大人垂青,如今刚刚升了曲长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若是rì后让你升了校尉,你还不骑在老子头上?”一念及此,当下沉喝道:
“放肆!汝一个ru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懂得什么兵法,某统兵十余年,难道见识还不及你?速速进军便是,若再多言,休怪我治你蛊惑军心之罪!”
郝昭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终究是上命难违,躬身应道:“末将遵命!”
王德不屑的冷哼一声,催促部下继续前进。
郝昭也命部下起行,不过越往前走,看到两侧山壁上如同张牙舞爪怪兽一般的干枯树枝,郝昭就觉着胸口如同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压抑的喘不过气!不由自主的,郝昭放慢了脚步,和自己的步卒渐渐的落在后队。
王德骑在马上,看着山道狭窄,之容两四匹马并行,两侧遮住半边天空的陡峭斜坡上树木枯萎,怪石嶙峋,不由的也有些心生怯意,正遇令麾下士卒加速前进,突然前军一阵喧哗,声音传递回来,“校尉大人,不好了!前面发现敌军!”
“什么?”王德面sè一变,看看身边地势,又回想起郝昭的言语,禁不住冷汗淋漓,忙拨转马头大叫连连道:“快退!快退!”
排成一线的八百余骑一阵混乱,斜坡两侧突然一阵人声鼎沸,只见无数人影出现在两侧斜坡之上,紧接着,近百块巨大的石头突然从坡顶上滚落下去!
只见百斤巨石从坡上滚下,土石俱下,带起隆隆声响!犹如万马奔腾,竟然掩盖住谷中人马嘈杂!
噗的一声!随着一声战马的悲嘶,一个士兵连人带马被滚落的巨石砸中,那匹矫健的战马被两条前腿被生生轧断,当场撞飞出三米开外!那巨石余势不歇,又从马腹上碾压而过!直接犁出一个血洞,马上骑兵也不能幸免,被狠狠的巨石碾压而过,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被巨石死死的压在地下!
面对如此情势,不少人当场就傻了眼!根本就忘了闪避!数以百计的人马被巨石砸中,连人带马生生被砸成肉泥!王德早下的面无人sè,打马向来路急退,奈何谷道太窄,八百骑兵相互践踏,哪里能冲的出去?
092 山谷炼狱(下)
“让开!都给我让开!”王德嘶声咆哮,声线因为恐惧而变了腔调,王德挥动大刀连连砍翻几个堵在身前的士兵,可战马又听不懂人话,杀再多人又有何益?
眼看着身边身边的同伴一个个被砸中而且面临如此危境,此时并州军士们的心境也出现剧烈的变化,看到同伴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还有许多断胳膊断腿的一时没死,在一旁地狱厉鬼一般的凄厉嘶叫。
死?没有人愿意!看着身边同袍的惨状,看到那被巨石碾压过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更是让那些一时还没被巨石碾过的士兵情绪渐渐失控!他们的眼睛开始变得汝野兽一般狰狞,一股诡异的气氛开始在混乱血腥的屠宰场中悄然生成!. .
如同一颗随时会被引爆的火药桶,而王德的疯狂表现更是成了点燃这桶火药的一颗火星!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面容扭曲的举起了手中的钢刀,狠狠的劈向身边曾经的战友!
王德已经如同疯虎一般连杀了十余个麾下骑兵,当他再一次挥刀看向一个挡在身前的士卒之时,这一次终于没有得手!
当啷一声!那名骑兵举矛架住斩落上司的一击!王德一愣!他显然根本没有想到麾下士卒敢于反抗,定睛看时,只见那骑兵面容扭曲,眼中闪着如野兽一般凌厉的杀意,王德心中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见那骑兵发出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叫!手中长矛含恨的向王德刺了过去!. .
“大胆!”王德本能的怒吼一声,挥刀将那柄长矛拨了开去!正yù反手将那士兵斩于马下,突然直接脖颈一凉
“咔嚓”一声!王德的首级应声飞起,他的眼睛圆睁着看向身后,那是一个手握着血淋淋钢刀的并州骑军!
比起走在最前面的人,排在后队的也并不幸运,可当他们刚刚醒过神来,一排巨石已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下压去,狭窄的谷道口瞬间被埋在乱石丛中,瞬间截断了谷口,数十名骑兵被压在巨石之下,能够逃出来的仅有不足百骑!
离着百步之遥,郝昭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惨烈情况,胃部禁不住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俯身呕了一地,他只有十七岁,虽然勇武,却何曾见过这般惨剧?
刚才幸亏他感觉有异,领着麾下四百步卒押在后队,才侥幸躲过这场劫难,可是饶是如此,他也已经是面无人sè,浑身冷汗淋漓。
身边的四百步卒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就伏在道旁呕吐不止,有些人甚至连黄水都吐了出去,不过这些人看向郝昭的眼神已经完全改变,对这个年纪轻轻的领队充满了感激和钦佩!
至始至终,苏由都冷眼观看着坡下这场一边倒的屠灭!不发一语,也任凭身边的士卒呕吐不已。
麾下士卒的感受它能够深深的体会,他知道,只有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军队,才是一直真正的军队!因为他曾经也是一名新兵,不过从加入军队到现在,已经七年有余。
这种场面苏由已经见了很多,从黄巾之乱开始,他就已经是巨鹿郡的新兵,下曲阳之战,他曾经亲手砍下了上百黄巾老弱妇孺的首级,也亲自用自己的双手埋葬了八万多黄巾军的无头尸身,整整一月,他的脑海中便始终浮现着那亲眼所见的那血淋淋的景象神,也因此经常因为噩梦而半夜惊醒!
那场那场噩梦一般的经历,在苏由的血脉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不过经历了那场历练之后,苏由之后经历任何事情都不会再觉着恐惧,只是当一开始听说郭典将他调到下曲阳的时候,苏由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在那个地方他见到了太多的血腥和杀戮,这份yīn影一直深深的埋藏在他的内心。
看到谷道之中惨叫和拼杀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苏由起身站直了身体。
“杀!每人一颗首级,谁没带来,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被石头堵在外面的四五百已经没了胆气的并州军士,枪尖一指,四百多巨鹿军士从山坡上滑行而下,直扑向此时还活着却已经心如死灰的百余并州骑兵。
此时的古道之中,除了偶尔会有未死之人发出的低弱呻吟,几乎没了声息,仅存的百多名并州骑兵浑身浴血,双眼呆滞的看着眼前,一双瞳孔直勾勾的盯着一处,经过刚才的一阵疯狂的自相搏杀,在此前后无路的情况下,他们不仅失去了体力,还是去了求生的动力,身边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杀死,也不能让他们挪动哪怕一根手指,只是木然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百步之外,郝昭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袍泽如同死囚犯一般被斩下首级,是的,他也只能看着,纵然他有心冲上前去和对手厮杀,可是身边这四五百人已经胆气丧尽!
“暂且退兵!”几乎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郝昭才颤抖着说出了这四个字,领着麾下这帮残兵,默然退了回去。
苏由依然冷冷的看着,并没有因为大胜而感到欣喜,他目送着那支并州残兵缓缓向南退却,口中喃喃道:
“这一次是赢了,只是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经受得起主公,军师,俺只有尽力而为了”
山谷之中,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七百多具无头的尸身,他们的鲜血滋润了这片贫瘠的山地,相信来年,必然开出娇艳的花蕾!
“什么?你说后面发现了并州追兵?此事为何不早报于我?”正喝着苦涩难咽的汤药,郭嘉怒目一睁,凌厉的看向周仓,饶是周仓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不敢与郭嘉四目相对。
周仓怯怯答道:“军师病中刚刚睡下,俺和苏老弟便没敢打搅你,听闻发现并州此来不过只有四五百军,有苏老弟和五百兄弟,应该应付的了!”
郭嘉一脸忧sè道:“糊涂啊!并州军马既然直奔壶关驰援,必然是知道我军的意图,怎可能只有区区五百军!即便一时抽调不出大队兵马,可三五千人绝对是少不了的!”
093 英雄断臂
“啊!?那苏老弟岂不是危险了?不行,俺这就回去救他!”周仓一听慌了神,一拍大腿,转身要往帐外行去。
“回来!”郭嘉低叫一声,仿佛情绪承受不了如此的波动,脸sè一阵病态的cháo红,剧烈的咳嗽不已。
周仓见郭嘉动怒,老老实实定下身子,讷讷不语。
好一会,郭嘉的呼吸才算平顺,说话却已经有气无力:“苏由亲自领五百人断后,想来也已经猜到并州军此来,绝不仅仅只有五百人,他这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只有拿下壶关,与主公汇合,此危局才有转机。” ..
周仓焦急道:“可是苏老弟他只有五百人,怎能抵挡得住数千并州军?俺”不过还没说完,郭嘉就一口打断道:
“你去难道就有用?咱们如今只剩下八百人,这么点兵力,又是在并州的地盘上,拿什么和人家拼?”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将周仓训得低头不语。
郭嘉皱眉深思了一番,,道:“此地离壶关还有不足二百里,与我传令下去,不必再掩藏形迹,全军加快脚步,三rì之内,必须赶到壶关!”
“三rì?”周仓身躯一震,动容道:“军师,你这身子,怎么能随军三rì行进二百里?若是有什么差池,叫俺老周如何于主公交代啊!” ..
“快去!贻误了军情,你才真是罪不容恕!主公大恩,某时刻不敢忘却,只要能拿下壶关,某死有何惜?”郭嘉毅然决然的道,浑浊的眼眸中一抹难以言喻的狂热油然升起。
…………
百里之外,郝昭领着五百残兵和身后的一千七百步卒汇合在一起。
“什么?校尉大人战死了?”听到这个消息,统兵都尉禁不住失声道。
“正是,校尉大人中了埋伏,已兵败身陨”
郝昭凝重的点了点头,为了不丧失军心,他最终决定不将王校尉不光彩的真正死因告诉这些人,虽然败了,可郝昭并没有认输!他看得出当时从山坡上下来打扫战场的巨鹿士兵大约只有四五百人,也就是说,至少仍有五百人还在继续向壶关奔袭!
不过管他五百人,还是一千人,郝昭并不服气!那场可耻的败绩完全是因为王德校尉的轻敌大意引起,若是自己领兵,绝不会让那支巨鹿军如意!
况且己方虽败,却还有兵马两千余人,兵力上仍占有优势,若是能让自己统兵,郝昭自信能击败前面阻截自己的敌军,一雪谷道大败之耻!
“连王校尉都不是巨鹿军的对手,各位,这可如何是好?”统兵都尉面如土sè,唉声叹气,在营帐中来回的打着转。
听闻八百并州轻骑几乎全灭,一帮中低级军官也心生怯意,一个曲长上前谏道:“大人,如今王校尉战死,军中人心惶惶,如何还能作战,依下官之见,不如领兵退去!”
“正是正是”此言一出,其余人也一阵附和。
那统兵都尉何尝不是如此心意,立马就坡下驴,道:“那就传令下去,速速”可是他还没说完,突觉视线一黯,一个身高九尺,蜂腰猿背的大汉挡在身前,正满眼怒意的瞪视着自己,正是郝昭!
“郝曲长,你这是何意?”统兵都尉不敢直视郝昭愤怒的几乎喷火的双眼,心虚的道。
看到一帮同僚如此卑劣的表现,郝昭怒不可遏道:“都尉大人!对方阻截之兵不过四五百人,我军虽受小挫,尚有数倍于敌,岂可轻言退兵!”
“这”都尉面sè慌乱的回顾左右,向那进言退兵悄悄使了个眼sè。
那曲长上前戟指郝昭道:“大胆郝昭!竟敢以下犯上,莫不是想造反吗?”
郝昭斜眼一瞥那曲长,钢刀呛啷一声出鞘,只听刷一声,一颗大好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鲜血如注喷溅,溅满郝昭一脸一身,郝昭恍若未觉,只是冰冷的看着已经面无人sè,惊恐失声的都尉!
之前一战,郝昭早憋了一肚子怨气,见同僚如此窝囊,此时的他再也压抑不了胸中喷薄而出的戾气!一刀斩下那个只知道阿谀奉承的曲长,郝昭顿时感觉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杀心更起,滴血的钢刀缓缓指向那已经胆战心寒的都尉大人!
“郝郝昭!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残杀手足!”
郝昭手握钢刀,威风凛凛犹如山岳,不屑冷冷道:“无胆鼠辈!尔等奉刺史大人将令讨贼,还未接战便已如此畏惧,此等卑劣行径,某羞于尔等为伍!”
都尉抽剑退后几步,结结巴巴的道:“大胆大胆!来来人呐,郝昭谋反!与我拿下!格杀”
郝昭大吼一声!钢刀狠狠向都尉劈去,都尉哪还顾得喊话,挺剑一架,只听当啷一声清脆的兵器焦急,那都尉吃不住郝昭力大,虎口崩裂,佩剑跌落于地,郝昭就势上前,一刀斩下都尉首级!
郝昭发威连杀两人!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拎起那都尉的首级向众人喝道:“我等奉刺史将令出征,此贼临敌怯战,惑乱君心,某已将之斩首!再有言退者格杀勿论!”
帐中众人一阵骇然,伏地拜道:“某等皆愿听大人将令!”
郝昭冷冷一扫伏地众人,道:“既如此,各位且下去准备,明rì一早,随我一同进兵!”
第二rì,郝昭引兵又至那片谷地,只见谷道之中乱石堆积,谷中横七竖八倒着数以百计的无头尸身,许多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的军士,一个个面sè惨白,禁不住恶心呕吐,只有郝昭亲领的那四五百人因为之前亲眼见过,勉强还能保持镇静。
郝昭当即传令下去,派出百余人清理山石,又往两侧陡坡上各派出二百余人,细细搜寻。
陡坡之上,叼着一根草棍的苏由冷冷看着渐渐靠近的并州军,打了个手势,身后上百张强弓吱呀呀的拉起!
“准备放箭!”
094 放火烧山
“军师,军师!咱们到了!前方十里,便是壶关!”
在一阵关切的呼唤声中,郭嘉艰难的挣开了晦涩无光的眼睛,入目的便是周仓那也已经有些黑瘦的面容。
“军师你受苦了!”看着郭嘉已经不chéng rén形的枯槁面容,周仓心里一酸,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经过近三天的高强度行军,八百巨鹿军士在蜿蜒的太行山中长途奔袭近二百里!终于在第三rì傍晚赶到此地! . .
可是强行军带来的负面效应也是极大的,这最后的二百里山路,即便是素以行军著称的巨鹿军也有二百余人掉队,三天下来,即便是铁打的汉子都要累脱一层皮,而身染重病一直咬牙坚持的郭嘉,所受的痛苦和煎熬可想而知。
这三天来,郭嘉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偶尔清醒,也是催促周仓加紧行军,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体!
如今的他,本来就瘦削的身体只剩下皮包骨头,脸sè蜡黄,眼眶深陷,瘦削的面颊上,两个颧骨高高的隆起,丝毫看不出以往的风流倜傥,潇洒俊逸。
“今rì是第几rì了?”郭嘉虚弱的道,周仓若不是离得近,几乎听不见郭嘉的声音。
“已是第十五rì了,.”周仓哽咽着说,每一次看见郭嘉,心中都会无比的惭愧,一向自诩爷们的他也禁不住眼眶含泪,主公千叮咛万嘱咐把一个大活人交到自己手里,可如今被疾病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莫说回去主公治罪,就是自己看在眼里,心里也过意不去。 . .
“十五rì了这两rì主公定然连rì攻关,你且架我过去看看让军士们找隐蔽处扎营休息一rì,后rì攻城,切记这两rì不可生火,不得使守军发现行迹”
“可是军师!555555俺俺老周对不住你啊!”周仓惊呼一声,然后突然下意识的住嘴,这几rì他早知道郭嘉xìng子执拗,认定了的事情九牛不回,自己若在争辩,只会白白耗费军师气力,可是两天不许生火,军士们吃些干粮倒没什么,可是郭嘉若不喝药,如何能撑得住这两天去
一念及此,八尺高的关西汉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圈发红,扭身哽咽不已
不过激动归激动,周仓还是带着郭嘉去查探军情,回营之后,郭嘉又附耳吩咐周仓一番,如此劳累一番,郭嘉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
“呼呼呼呼”砍倒了了眼前最后一名并州兵,苏由大口的呼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身边,横七竖八的倒着数以百计的尸体,苏由也不在意,仰躺在一具少了半条大腿的并州兵尸体上。
“已经三天了吧,拖了这么久,差不多该突围了。”喘着粗气,苏由喃喃自语道。
阻击这支军队已经三天了,自那rì起,苏由前前后后和这支并州兵马前前后后打了七八仗,凭借着两边山势的狭窄地形,至少有七百并州兵倒在这篇已经浸满鲜血的山谷之上,不过苏由所部也不好受,如今还能喘气的连两百人都不到。
为了集中兵力,苏由早早的将西边山坡上的一半军士收缩道东边山坡一起驻防,开始凭借着弓矢之利,巨鹿军与并州军的伤亡比例一度拉大到一比五以上!
可惜箭矢第一天便shè光,而并州兵的攻击也比想象中的疯狂,他们仿佛永不停歇的轮番冲击,凭借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双方的伤亡比例逐渐缩小。
休息了一会,苏由趔趄的站起身来,他的小腿上划了一刀,走起路来有些踉跄。
身边的士卒见苏由走来,纷纷颤巍巍的向他行礼,被苏由一一按倒,他看了看坡下,两道浓眉紧蹙成一个倒三角。
坡下,并州军已经从两侧堵住了谷道,强行突围,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看看再说吧,先让军士们吃饱。”实在想不出什么主意,苏由喃喃的道。
而在三里之外的并州军阵营,郝昭也面sè复杂的看着巨鹿军方向。
他也惊异于眼前这支军队的顽强,区区四五百人,就能挡住己方两千多人的轮番进攻,而且还给己方造成七百多人的伤亡!
眼前这支部队的士兵,无论是装备还是武艺都没有之前那些黑缨铁甲兵强悍,可是论起战斗的意志,却丝毫不遑多让!
郝昭暗暗凝眉,三天了,壶关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卡在喉咙里的钉子拔掉!
郝昭当即传令道:“传令下去,埋锅造饭,午后继续攻上!”
身边的传令兵闻声应诺,心中却是流露出浓浓忧sè,如此连番恶战了三天,军士士气低落,这样下去,谁受得了?
郝昭抬眼望去,突然看见远处山坡上冒起道道炊烟,显然也开始造饭了。
看着那氤氲升起的炊烟,郝昭心中一动,思量了一番,道:“慢着!传我命令,限半个时辰之内,全军上下每人砍一担柴薪,逾时不得者,斩!”
“遵命!”
苏由吃过午饭,正躺在一片向阳的枯草堆上,眼下正是深秋天气,山里面晚上风冷飕飕的,吃过饭晒一会太阳,可让疲累到极致的身体恢复不少。
突然,身边军士一阵嘈杂,苏由一屁股坐起,只见数以百计的并州军士人人抱着一捆柴草,苏由麾下军士们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并州军在干些什么?
苏由也在坡上看着莫名其妙,只是如今山坡上早没了石头,要不然倒可以砸死不少。
突然之间,苏由看见并州军中点起了火把,将堆积在坡下的大堆柴草点着,转瞬之间,并州军在山坡下点燃了数十堆柴草,山风呼啸,柴火一瞬间烧得极旺,几成燎原之势!
095 以我鲜血护我兄弟
“糟糕!这帮贼子要放火烧山!弟兄们!快随我突围!”苏由失声惊呼道,面上顿时一片死灰,也顾不得什么,寻了一处火势较小的的方向,带着剩余军士一马当先向坡下冲去!
眼下正是深秋时节,树木干枯,一点就着,苏由环视左右,只见火势越来越大,四面八方尽是熊熊的烈火的滚滚的热Lang,此外,滚滚的浓烟吸进肺脏,苏由开始剧烈的咳嗽。
身边的士兵也好不了多少,一群人心神俱乱,没头苍蝇一般只知道跟着苏由跑,苏由情知不能久待,只见一处地方火势较小,冒烟突火,咬牙向火堆冲去!. .
呼呼人在火中,苏由清楚的听到火苗窜动的轻响,他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凭着感觉拼了命的向前奔跑,头发,眉毛被烈焰的高温转眼烧个jīng光,经过一段噬心的疼痛之后,苏由只觉着身周一凉,还没松下一口气,眼前一波密集的箭雨已经shè到!
郝昭从东南两侧放火,只留北面,见巨鹿军往这边冲下,数百强弓早早架在火势较小的方向,眼看着苏由冒烟突火而出,手臂高举,眼中闪过复仇的快意光芒。
“预备放!”
数百支箭如一波密雨向巨鹿军士shè去,饶是大多数士兵都身披铁甲,还是有数十人伤亡!苏由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的白sè箭羽,尤其是小腹处中的一箭,恰巧从两片甲叶之间的缝隙之中shè入,刺透了他的胃脏,鲜血汩汩的向外流淌。. .
他回头看了看,冲出火堆的麾下士卒还有不足百余,钢刀一指,费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
““敌兵在前!”
百余名浑身上下尽是烧伤的巨鹿军士昂然吼道:“一往无前,有我无敌!”
苏由一把折断插在腹中的那支箭杆,如同一头受伤的头狼,面容扭曲痛苦的嘶吼一声:
“敌兵在后!”他的身后,那仅存的百余军士便是他的狼群!
群狼们齐声喝道:“以我鲜血!护我兄弟!”
然而接着,又是连续三波箭雨向狼群落去
箭雨过后,能够冲上前去的只有聊聊数人,而离得越近,铁甲也渐渐失去效力,虽然他们很快被斩杀当场,却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后退!
这就是野兽,这就是悍不畏死的狼群!
直到最后一头野兽倒地,并州军士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军阵之前,郝昭一脸yīn云的站在那儿,虽然已经全歼了这支部队,却没有一丝得胜的欣喜,他亲眼看着二十余步之外,那个巨鹿军官全身上下插满了箭支,重重的扑倒在地,可是那军官的脸上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反倒是一种如释重负之后的轻松和欣慰。
“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从三天前开始,这个问题就无数次的在他脑海中闪现,而每一次出现,都会给他的心灵带了更强烈的冲击!
郝昭神情木然的走上前去,被一具尸体绊了个趔趄犹自不觉,径直上前翻开那巨鹿军官插满箭支的身子,只见那军官头毛眉毛全部枯焦,脸上也一面面黑灰,只有眼神微微活动,竟然还有呼吸。
郝昭慢慢的蹲下,没头没尾的道:“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会败还不肯投降?”
苏由定定的看了眼前这个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并州军官,溢满鲜血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用几不可闻的低弱声音道:
“输了?不是俺们赢了?”
郝昭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怒火,才将紧紧握住刀柄的手松弛下去,狠声道:“笨蛋!就算被你们拿下了了壶关,可是这样赢?对你们有什么意义?”
苏由闭目呵呵无声的笑了笑:“主公的大恩,俺今rì总算是报了,俺实现了俺的诺言,以我鲜血护我兄弟”言讫,竟赫然长逝!
郝昭缓缓站起,面容之上尽是深深的抑郁,回过头去对身边将士道:“厚葬他们。”
他遥遥望向南面壶关方向,心情如Lang翻滚,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张辽!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既然让这么多人悍不畏死的为你冲锋陷阵!?”
壶关关外,文远面容凝肃的看着一具具被整齐摆放在一块的士兵尸体,他的心里,也已经满是yīn云。
十七天了,前前后后攻城十余次,己方军士阵亡了千余,攻城器械损毁了数十具,可是攻打壶关仍然没有丝毫进展,而郭嘉那边,到现在始终没有一点没有消息。
开始时,文远猛攻了两阵,阵亡五百余人,之后便装作无心进攻的假象,每隔级rì派一队人马上前sāo扰,根本就是做做样子,以吸引壶关守军的注意力。
可即便是做做样子,壶关的关墙却是在坚固高峻,短短半月之间,麾下军士便伤亡了上千人。
这可是一千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而且都是愿意为了自己抛头洒血的袍泽兄弟!
不过文远心中始终响着当初郭嘉劝诫自己的那些语言,从第十五rì起,文远开始增加攻城的频率和强度,从之前的两三天一次到最近一天一次,甚至是一天两次!
相比起巨鹿军的伤亡,壶关守军的损失则微乎其微,前后半月,仅阵亡了三百余人,上党郡前rì又拨来一千步军,让城上守备力量更加充裕。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远对郭嘉和他统领的这支偏师越发担心,时刻盼望着能及时收到郭嘉这边的消息,虽然田丰几次劝慰自己,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可是文远始终觉着这几rì心神不宁,总觉着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过攻城时不能停止的,文远招来牵招道:“不可放松攻城,今rì再把你的部队调上去!”
虽然折损了千余人,文远也并非没有收获,但是不可否认,这十几rì轮番攻城,文远麾下的部队几乎每一部都上去了两遍,虽然各部因为战斗减员了一些,不过经过战场上血和火的洗礼,剩下来的士兵反倒更有战斗力。
“末将领命。”
096 血战壶关
紧张的准备之后,壶关关前再次聚集起近千步军,挡箭车、井阑、冲车(至于投石车,学徒可以很坦然的说,主角有时也不是万能的)等一应齐备,此外,经过多rì来的寻找木料,此次战阵终于首次出现了五架可以搭上城墙四丈高的云梯。
经过十余rì的实战演练,巨鹿军早已对攻城战已经熟捻无比,首先,依然是数量最多的挡箭车护着弓手靠近shè程之内,井阑紧随其后,待己方能够压制住城头的弓弩手,便会把冲车和云梯推到最前面去。..
十余rì的连番作战,壶关守军也渐渐开始吝惜手上不多的箭支,对于完全为克制弓弩为功能的挡箭车,壶关守军已经根本不再过问,他们的目标已经开始转变为狙杀士卒,或者集中火箭烧毁威胁更大的井阑。至于对付冲车,他们却不会有丝毫客气,壶关两侧到处是山,随便开凿下来的石头,到了他们手上都是强有力的武器。只是因为此前巨鹿军一直是以弓手和冲车配合作战,才使得城头上到处堆满的巨石几乎没什么用武之地。
不过这一次城头守军表情都非常凝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五架高高的云梯。
攻城作战,云梯始终是最有效的武器,守城一方处于兵力方面的劣势,一般情况下士气不高,而攻方只要能登上城头,必定大振,因此只有拥有能迅速将士兵送上城头的攻城云梯,才是攻城器械之中最为重要也使用最广泛的。..
所以当看到五架巨大的云梯出现在攻城阵列当中之时,壶关的守军面sè也凝重起来。
挡箭车很快的被推到了最前排,车后隐藏的百余名弓手开始对城头发起压制xìng的攻击,这些士卒已经不再像当初攻城时那么迅捷的乱shè一通,而是很小心凝视着城上,等待着哪个不长眼的家伙露出头来,给他狠狠的一记致命攻击。
缺少攻城云梯,五丈高的井阑自然成了杀伤壶关守军的最大利器,当十座井阑距离关外七十步之时,关内关外的箭雨密集程度骤然加剧,无数如同一道道黑夜的彗星一般向着井阑攒shè过去,城关之下,数以百计的巨鹿弓手也奋力压制,争取减少井阑所受的压力
一架、两架,井阑在城头火力的几种照顾下起火燃烧,井阑上有命的弓箭手咬牙从火台上跳下摔断了腿,重伤或死去的士卒则会直接被熊熊的火焰燃烧成灰烬
关内关外你来我往,百十米范围的空中尽是箭雨乱飞的呼啸声音,不时有倒霉的巨鹿军壮被从不知哪里shè来的箭矢夺取生命,但他们依旧沉凝坚持着,眼神中透着一股野兽般的凶狠
文远一脸凝肃的看着,或许今rì,又是一次无果的结局。
此时壶关的另一面的官道上,由北飞奔来三十骑,壶关西关的守军早早的发现了这三十骑疾奔而来的骑队,纷纷加紧了戒备。
三十骑军直奔至关下,还没等城头喊话,为首一员身形魁伟,满脸钢须的黑面大汉就已经扬声喝道:“快快打开城门!俺乃是晋阳城耿将军麾下的斥候骑兵,耿将军闻巨鹿兵犯壶关,已调大军前来助阵,大军已至关北三十里!将军早作准备!”
壶关天险,太行山横亘南北上千里,守关武将见来人皆身穿并州军服,又只有不过三十人,而且身后又无大军尾随,便没有起疑,当即命人打开城门。
守将见三十骑鱼贯进入壶关,正要命人关门,突听关下一阵混乱,只听一个豪装声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俺乃是巨鹿太守帐前都尉周仓,识相的就乖乖俯首就擒!”接着就看到一支响箭直冲天际!接着关门附近的房舍开始有滚滚黑烟升起!
一瞬间,那守将的心随着响箭的升空跌落到谷底!
二里之外的山坳之中,数百巨鹿军如狼群一般矫健的向关墙冲去,此前他们已经得到了一天充足的休息,此时一个个撒开丫子,速度骇人!
“不想死的快快投降!否则等大军到时,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
“投降免死!抵抗者格杀勿论!”
“……”
周仓一边吼叫一边奋力的劈杀着,手中大刀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残肢断臂。他就如同一辆重型坦克一般一路碾压过去,阻挡着个个被连人带武器斩成数段,根本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
不过他虽然看着豪迈,心里却有些憋屈,这几句口号郭嘉从昨rì就让他一直死记,就凭他那浆糊一般的脑瓜子,干这活比让他上阵杀敌还折磨人,不过每每看到军师那已经随时可能一睡不醒的病恹恹模样,周仓就强迫着自己一定要把这些词记在脑子里!。
不过还别说,经过周仓大喇叭一样的嗓子一喊,直传出很远,壶关守军听了果然抵抗无力,许多人见这三十个凶神恶煞的敌军冲近,纷纷走避,周仓领着部下在数百并州兵中左冲右突,竟如入无人之境!看得守关武将连连骂娘!
突击!突击!突击!
不过冲进城关的到底只有三十人,而西关驻守着的上党军至少有五百人,守将见属下不敢应战,拔出佩剑连杀数人,终于稳定了士卒溃乱的军心。
在他的呼喝下,几十个弓手聚拢在他身周,开始shè出一**密集的箭雨,玄缨卫虽身披铁甲,可是四五十步的距离依旧能被弓弩shè透防护,几轮齐shè之后,周仓身边只剩下不过十余人!
周仓此时衣架上插上了十余只箭,血液从身伤口处缓缓溢出,浸透了他的军衣。
“兀那贼将,看你周家爷爷来取你狗命!”
周仓很快看到指挥守军作战的那员守将!刀锋一指,如猛虎下山一般向那守将突杀过去!那守将见敌军中领头的那个彪壮黑汉直奔自己冲来,身前军士不敢撄其锋芒,纷纷向两侧走避,心下胆寒,咬牙向前迎去!
097 功过周仓
呯的一声,那显然没有估量到周仓的神力,手中银枪应声断成两截,半截枪头脱手而飞!
周仓血xìng嚎叫,手中刀毫不停顿反手挥出,噗!
那守将从腰至肩,连手带臂,赫然被砍成四段!
周仓大刀一立,威猛犹如天神,手指并州众人喝道:“尔等此时不降,莫不是还想送死吗?”
“投降免死!抵抗者格杀勿论!”麾下玄缨卫也齐声喝道! . .
“……”壶关守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甚至已经听到关外由远而近的喊杀声音!也不知道是谁先当啷一声扔掉手中武器,转瞬之间,数百并州兵呼啦啦跪了一地!
“我等愿降”
“好!儿郎们随我一同抢关,戴罪立功,主公必定厚待你们!”周仓仰天咆哮道,此时五百巨鹿军也已经杀到,周仓当下领着三百余降兵,和五百巨鹿军一起向东关杀去!
牵招正在巢车上观察敌情,突见关后一片火起,城墙上突然一片sāo乱,牵招只觉心中一阵剧烈颤动,激动的双手发颤,手中将旗挥动,全军出击!
一瞬间,关下箭雨密集程度陡然提升了一倍!五架云梯,在数百先登死士的推动下发出隆隆巨响,带起滚滚尘烟向关墙扑去! . .
紧接着,文远也看到了关后烟火起,传令兵四散而下,不到一会功夫,张南、焦触便引来近千jīng锐!文远一声令下,上千巨鹿骁锐次第向关门疾扑而去!
不过盏茶功夫,正面投入攻关的巨鹿军士就超过两千人!周仓又领着八百余军士从关后杀入,两面夹攻,守军士气大溃,纷纷伏地请降!
牵招领军率先登上壶关城头,负隅顽抗者统统杀绝,投降者也收缴了衣甲军器,不一刻功夫便打开关门!
焦触策马冲入关中,这十几天的攻城早让他憋了一肚子火气,一入城中见人便杀,哪还管他是不是降军。
转眼间焦触已经连杀十余人,这才消了心中怨气,被麾下劝了下去,文远策马入关,见满地尸首,狠狠的瞪了一眼焦触,继续向关内行去!
很快,文远很快找到了城中的玄缨卫,虽然看到这些亲卫个个满脸风尘,文远已经顾不上劝慰,他心中总有一个不好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讲好发生。
“周仓!你们谁见到周仓了!”文远从壶关关东一直走到关西,始终没有见到周仓的踪迹,文远心中剧颤,莫不是他已经
正神思不属中,只见关门外突然走来几人,当先一人黑脸须髯,正是周仓,文远心中一宽,正要上前,突然见周仓面sèyīn沉,还带着些许悲戚,而他的身后,四名玄缨卫抬着一张树枝编成的木床,上面依稀可见躺着一个人。
一瞬间,文远仿佛意识到什么,只觉着胸口如同被一记重锤击中,踉跄的退后几步,被身边亲卫扶着才没有跌倒!
周仓见了文远,远远的跪倒在地,膝行来到面sè惨白的文远面前,磕头如捣蒜道:“主公,俺对不起你!俺没照顾好军师!俺有罪!”
文远睚眦yù裂,双眼喷火的瞪着周仓,双拳紧握,狠狠一脚将周仓踢得连打了几个滚,骂道:“你给我滚!”
文远三步快两步慢的向抬着的木床走去,整个人陷入深深的矛盾,既想赶快看看郭嘉的情况,又深怕自己经受不住现实的打击。
不过最终,文远还是鼓起了勇气,举步向四个玄缨卫抬着的木床走去,只见木床之上,郭嘉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曾经英俊白皙的面容已经瘦得脱形,面sè蜡黄枯干,眼眶深陷,两个颧骨高高的隆起,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
他的双眼紧闭着,已经看不出是不是还活着,仅仅是看了一眼,文远眼中就不由自主的溢出泪水,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在胸中凝起!他狠狠的一拧身,一步步向周仓走去,宝剑刷的一声从鞘中抽出!
“周仓!你你该当何罪!?”文远剑尖一指周仓,冷冷喝道。此时他的脸黑得就像暴风雨前的乌云,浑身上下弥漫着浓郁有若实质的杀意!
“俺没保护好军师,俺死罪!”周仓面sè惨白跪在地上,自始至终就没有起来,闻言重重的向地上一叩头。
“你可记得我当初是如何跟你说的?”
周仓伏地哭道:“记得!主公说了,军师若稍有差池,俺便提头来见!”
文远冷哼一声,收剑归鞘转过身去,痛苦的闭目叹道:“你既然知道,难道还要我动手吗?”
周仓脸上满是愧sè,忽的从地上爬起,也不迟疑,抽出佩刀,狠狠向颈部挥去!
“且慢!”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文远只听背后一人喝道,接着当啷一声!一支长枪险之又险的磕在周仓的刀锋之上,周仓手上的环首刀顿时被撞偏,不过锋利的刀刃还是将周仓的衣甲破开一道裂痕。
文远回身望去,只见田丰、张南、焦触皆到,正是张南方才及时甩出长枪,才解了周仓自刎之危!
田丰翻身下马,气喘吁吁道:“周将军破关有功,主公为何斩杀功臣?”
文远虽然也心痛会损失周仓一员大将,可是一想到郭嘉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惨状,禁不住一阵怒气难消,指着周仓道:“你问问他自己!”
周仓也是心中愧不自胜,涕泪横流道:“俺罪不容恕,没脸再见将军!”说罢,有yù横刀自刎,只是这次有焦触在一旁拦着,如何能让他如意。
“主公!打破壶关,周仓功不可没,又对主公一片忠心,斩杀大将,于军不利!请主公收回成命!”张南伏地拜道。
“请主公开恩!”焦触及旁边百多名玄缨卫也呼啦啦跪了一地。
文远何尝想折损周仓这员大将,刚才见周仓拔刀,自己已经心生悔意,只是他实在太看重郭嘉,盛怒之下,一时才没有控制住情绪。
此时见众人都为他求情,又见周仓这十几rì来足足瘦了一圈,须发凌乱,面容憔悴,文远心中也是一酸,也不在追究,挥手示意让周仓把刀收起。
田丰忙去找周仓问个究竟,一听之下,也是大惊,忙过去查看,郭嘉与他本是好友,便是由他举荐给主公,如今刚刚加入还不到两个月,就遭此大难,叫他如何能不急?
田丰刚看到郭嘉的表情,心中也是一惊,用手去试,虽然微弱,却还有呼吸。
098 能治郭嘉者赏千金
只听田丰急叫道:“主公,奉孝还有气!”
文远心情猛地一阵激动,方才怒急之下,竟然一时忘了查看,听到田丰此言,忙一头扑了上去,急切叫道:“奉孝!奉孝!?”
连唤了十多声,郭嘉终于费力的挣开了眼睛,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眸看向文远之时,文远仿佛感受到一块硬物死死的哽在喉咙,抽抽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主公”当看眼前第一个出现的是文远时,郭嘉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以偏师千里奔袭壶关,以计取胜,这一直都是他追求的人生意义。虽然付出了这么多,不过在他的心目中已经值了! ..
“奉孝,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让你一个文弱书生孤身犯险,受这样的罪!”文远感觉自己的声音直颤,视线也有些模糊,他紧紧握住郭嘉干瘦如柴的手,心中不可抑制的一阵心酸和愧疚!身边文武众将听了也暗自垂泪。
郭嘉的嘴角微微上翘,他已经笑不出声音,虚弱的道:“主公之志嘉愿粉身碎骨以报效,主公之恩,嘉万死不足以报万一,今壶关既下,嘉虽死无憾矣”
文远急道:“说什么话?我要你好好的活着!你要给我好好活着!周仓,快!去吧医官带到这里!”
吩咐完周仓,文远又轻声叮咛道:“奉孝,你好好歇着,好好休息一会,医官马上就来给你诊治。” ..
郭嘉只说了几句话,就觉着jīng神不济,急促的呼吸一阵,道:“还有一事要报于主公和元皓兄。”
文远忙关切道:“你先歇着,别多说话,现在给你治病是大事,别的暂时都不急!”
郭嘉眸中闪过一丝倔强,已无心力反驳文远的话,而是径直将路上所发生的诗经细细说与文远和田丰二人,最后道:“主公须速速发兵营救,迟恐苏由危矣”说完,终于放下身子,文远看了看田丰,黯然道:“元皓先生,奉孝病重,辽如今方寸已乱,此事不知能否由先生代劳,辽令张南焦触随你前去。”
田丰见文远一脸忧伤,心中感叹,俯身行礼道:“田丰遵命!”话毕,点起张南焦触两部三千余人,火速出关向北而去。
这边医官也很快赶来,给郭嘉诊断之后,愁容深锁,摇手答道:“主公,山里夜凉风大,郭军师身染风寒,本是小疾,若当时jīng心调养数rì便可无事,只是军师身子虚弱,又一路强撑病体行军,因此久病不愈。小人无能,如今病入骨髓,寻常药石已无能为力矣”
“什么?”文远当即失态,抓住医官胸前衣服,一把将之提起。
“主公息怒!”身边众人急劝道,文远这才把医官放了下去,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追问道:
“可有方法,只要能救下奉孝,我愿重赏千金!”
医官汗颜道:“小的医道浅薄,顶多保得军师xìng命一月无虞,这一月之内,主公或可遍访名医?”
医官的这句话如同灵光一现般提醒了文远,神医?汉末不是有三大名医吗,华佗,张机,还有那个谁,而且貌似宁儿也jīng通医理,她能替赵云之母续命半年,说不定就能治好郭嘉的病呢?
一念及此,文远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整个人振作起来,召来周仓道:“你星夜回瘿陶请夫人前来!还有,派出轻骑至各地城中张榜求医,若遇上华佗,张仲景此二人,便好生请他前来,若他人能治,厚赠千金!”周仓诺诺答应,也不顾身体疲累,当即告退下去准备。
城中自有牵招收拢降兵,出榜安民,至于文远,则将郭嘉安顿在壶关官邸之中,寸步不离左右,悉心照料不题。
且说,田丰令张南焦触并三千余军出得壶关,第三rì正撞见郝昭领兵前来,两军对圆,张南出马于郝昭交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败,焦触引巨鹿兵大肆冲杀一阵,并州兵不敌,兵马折损近半,降者三百余人,郝昭引败兵退二十里下寨。
只是从降兵处得到苏由全军覆没的消息,巨鹿军士皆愤愤不已。
当晚,田丰又招来张南焦触商议道:“并州兵今rì大败,军无战心,可如此这般,敌军必为我所擒!”
二人诺诺点头,依言下去准备。
并州军营之中,郝昭按刀往来巡视各处,今rì大败,士气低迷,各个营帐不时可听到士卒或窃窃私语,或低低哭泣。
郝昭默默无言,面对眼前的局面,他第一次生出有着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自参军以来,郝昭自认勇武在军中无人可敌,渐渐的生出一股傲气,可是自从遇到巨鹿军,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打击开始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这段时rì,郝昭已经和巨鹿军交手了十余次,自认已经对巨鹿士卒有了一定的了解,起初,他还以为之前遇上的黑缨铁甲兵才是是巨鹿军中的jīng锐,其余不过泛泛而已。那明晃晃的长刀,那二十余名铁甲军全歼己方三十骑时所展示出来的强大战力,直到如今仍令他心悸不已,这些黑缨甲士,绝对拥有以一当十的战力!
可是紧接着,苏由的四百余军士给郝昭带来的震撼比玄缨卫更甚!他们或许没有玄缨卫那么强悍的战力,可是他们那如同野兽一般不死不休的惊人战意,令郝昭更加惊恐不已。
可是今rì所见,已经让郝昭不得不直面一个问题。
难道,难道这才是巨鹿军士卒的真正实力!?
每每想到这儿,郝昭就感觉浑身上下一阵疲惫,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来自jīng神,那是一种彻底被打败了的感觉,根本生不出抵抗的心意,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话,那这样一支军队,今后还有谁能与之为敌?
此时支撑郝昭继续坚持的,只有身为军人的傲气,而且他心中隐隐还有一丝不服,若是自己也能统领这样一支军队,自己做到的,绝不会输于旁人!
099 降服郝昭
跟大家道个歉,学徒因为改文,这周更新速度放缓了,学徒在前面加了一些凸显情节起伏的小剧情,对主角xìng格也强化塑造,以修改之第二卷50多章,下周会回复正常更新。抱歉,也感谢大家继续支持和鼓励。
最后在吼一声,真心求收藏!!!花花!!!
郝昭很是好奇,这个巨鹿太守仅仅使用了什么法子,训练出如此一支令人敬畏的铁军。..
“哎,想这些干什么,能不能活过明天还不可知呢。”
摇头甩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郝昭继续巡视营地,直到三更时分才回帐歇下。
郝昭刚刚和衣睡下,突然听到营外一阵喧闹的喊杀声响起,郝昭提刀出帐,只见黑暗之中,无数巨鹿军士从四面八方冲入营寨,喊杀声震动天地。并州兵从睡梦中惊醒,无兵无甲,许多人还只穿着一件单衣,见不能抵挡,纷纷伏地请降!
郝昭心中大惊,连铠甲都顾不得披,只领着这十余亲随杀出一条血路,步行落荒向北逃去!
黑暗之中,郝昭慌不择路,翻山越岭尽拣疾奔,直奔出数里,耳听到背后喊杀声渐远,郝昭此时才停下脚步松了口气!
不过慌乱之间,身边亲随尽数逃散,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郝昭幽然一叹,继续前进。..
熟料刚走出几步,只见四面八方无数火把立起,一队军马转过山道,为首一将横枪立马,正是张南!
火光一照,张南看清来人正是白rì与自己对战那位,当下戟指郝昭喝道:“来将还不受缚,更待何时?”
郝昭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连番恶战,今见四面八方尽是巨鹿军士,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身体顿时泛起一阵无力,当啷一声,钢刀落下,郝昭一屁股坐倒在地
而此时的壶关城内,文远两眼通红的坐在郭嘉床前,他的眼中尽是血丝,脸上也满是疲惫,就这样不眠不休的守着郭嘉,已经三天了
九月二十,田丰引兵而回,此战,巨鹿军全灭南下壶关的并州军,生俘八百余,统兵军官郝昭赫然就在其内,文远从回报之中听到了郝昭的名字,心情低落的他并没有立即召见,而是命人将他们和其余千余壶关守军交给郭敬,好生安置在一起。
除了郝昭,田丰还带来了苏由一曲人马全部战死的消息,这是文远自起兵以来折损的第一员大将,文远心中哀痛,虽想将苏由尸身迁回下曲阳安葬,只是因为死者已经入土为安,文远便令军中文武轮流前往拜祭。
九月二十二,宁儿随周仓赶到壶关,悉心为郭嘉调治,郭嘉病情终于渐有起sè。
见郭嘉一天天的好起来,文远也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倒头大睡了一天两夜才起身,只是已经疲惫至极的他没有发现,身旁宁儿脸上的忧虑。
睡醒过来,文远顿时jīng神奕奕,开始处理堆积了已经十余天的政事,其中就包括如何处理手头上这支并州降军。
自攻略壶关一月以来,文远前后损失近两千人,不过打下壶关之后,也收拢并州军士一千八百余人,其中就包括郝昭在内。
“罪将郝昭见过将军。”堂上,随着一声响亮的喊声,文远只见一将昂藏而入,身高九尺,蜂腰猿背,虽然看面相还有些稚嫩,可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彪悍之气。
郝昭入得堂中,俯身一拜,能见到之前只闻其名的张辽张将军,他心中也是暗暗激动。
文远温声笑道:“郝将军请起,你我本是并州同乡,不必如此客气。”文远大致知道郝昭此人,那是三国中期时的一方名将,能得到他的效力,绝对可以让自己如虎添翼。
郝昭依言起身,看向文远时也是一愣,在他想来,这个巨鹿军中人人称颂,且已经名震天下的太守必定是一个极有威严的中年人,不想如今一见竟是如此年轻俊逸,看着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
“郝将军这几rì住的可还习惯?”文远举手示意郝昭坐下,举手投足间隐隐散发出阵阵威仪。
“多谢将军关怀,贵军上下对我等降卒照应得宜。”郝昭不由自主依言坐下,心中触动不已。
这几rì,巨鹿军给他带来的冲击可谓是震撼xìng的,作为降兵代表,郭敬领着郝昭一众降卒随意参观了巨鹿军士的训练、生活状况,使其对巨鹿军有了更深的了解。
郝昭他们最先被领着去参沟练,巨鹿士兵的cāo练的严苛令他心惊不已,同为营伍之人,这些士兵的训练量至少是并州兵cāo练强度的两倍,而且士卒只要稍有懈怠,负责监督的军官上去就是一阵军棍。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cāo练的巨鹿兵仿佛习以为常一般,没有任何一人喊苦喊累,即便有人做错了挨了军官,也只是拍拍升腾的屁股,面红耳赤的继续训练。
直到后来郝昭才从哪些领着他们讲解的宣慰佐吏口中得知,巨鹿的军士,人手一个木牌,据说是代表自己军户的身份,有了这个木牌,不仅可以每家每户可以获得郡府帮忙开垦的五十亩荒地,每年除了每亩上缴一石粮食以外,其余的全归自己。
除此之外,巨鹿军优厚的伙食待遇也让习惯了一rì两餐的并州军眼馋不已,这里的军士一rì三餐顿顿管饱不说,每rì中午还有一顿荤汤,难怪连普通士兵都孔武有力。
优厚的伙食,只需交纳田租的五十亩地,jīng良的武器,虽然降卒们暂时只了解到这些,不过只是这些,就已经令并州降卒们心动不已,所以根本不用那些宣慰佐吏做多少思想工作,留下的并州降卒便已经对文远死心塌地。
文远见郝昭如此回答,点头道:“汝等既然愿降,rì后便是我巨鹿军户的一员,无分彼此,都会一视同仁,汝等可发书信接回亲眷,巨鹿那边都会按例分给土地,只有一样,既入我巨鹿军户,便须遵守我巨鹿军律,若有懈怠,我也不会宽纵于你。”
郝昭恭敬领命,文远又介绍了一些其他事务,不过偶然提及军中将领苏由时,文远的声音不由一顿。
“是罪将shè死的苏将军,还请将军治罪。”郝昭闻言跪拜道。
文远摆了摆手道:“苏由虽死于你手,不过当时彼此各为其主,也怪不得什么?苏由之死,死得其所,我会命人刻像送入英魂冢供后人瞻仰。”
100 攻略上党
看到大家的催更,学徒愧疚的死的心都有了,学徒写文字斟句酌,因此码字速度有限,坐下来不动一小时也就1000字左右,不像有些神速写手一小时能码三千四千的,之前不上班一天勉强能出七千字左右,现在上班,除了吃饭睡觉,学徒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码字上了,基本上一天4000+。
学徒希望成为职业写手,如果书的成绩好,能养活学徒的话,学徒必定全力码字,不过暂时,学徒也只能尽量多更新了。 . .
这周改文,学徒其实新增加的情节字数并不少,希望能尽快改完,下周让大家看个过瘾吧。
最后在求点票票,花花~~…………
顿了一顿,文远又道:“想必这几**也已知道我军中有战兵辅兵之分,善战者从征,此次并州投诚军士有一千八百余,我yù从其中抽调一千jīng壮编为一部战兵,以汝为都尉,当然,为使其尽快提升战力,什长,伍长之类的下级军官可从别部抽调。”
“主主公!这末将如何当得?”郝昭大吃一惊,惶恐拜道。按照惯例,为了防备降兵变乱,一般都会将其打散混编,以方便惯例,而眼前这个虽然年轻却浑身散发着无比自信的郡守竟然反其道而行,毫不在意降卒在一起可能出现变故。
“难道他真的这么自信自己独特的军制待遇拥有如此强大的凝聚力量?” . .
郝昭在心中如此问了自己一句,但紧接着就在心中苦笑,这个问题,自己内心已经给出明确的答案了。从罪将到末将,从将军到主公,这种称呼的改变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吗?
这是一个有这么多强大人格魅力的主公!这样的主公才真正的值得自己报效!
文远很清楚的感受到郝昭声音表情上的细微变化,微微一笑道:“无妨,某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好好干,你一定行的!”
郝昭跪在地上,真感觉头皮阵阵发麻,一股难以言语的激动充塞胸膛,他郑重的俯首三拜,亢声道:“昭此生愿追随主公左右,效犬马之劳!”
“好!”文远高兴叫好一声,庆幸自己又收得一员大将,要知道此人曾经在陈仓城以一千余军马阻挡诸葛亮大军数万,双方相持近月,最终迫使诸葛亮无功而返!
此人虽小,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当下,文远亲自将郝昭扶起,而后传令设宴,招文武把酒议事。
由于是攻破壶关之后的第一次议事,此次出征的文武官将俱到,众人先是总结了此次攻打壶关的得失,接着便是讨论下一步方向。
此战壶关,巨鹿军共伤亡逾两千人,还折损了大将苏由,巨鹿军累次出战,都没有此次伤亡人数高。
不过夺得了壶关,整个战场的主动权就掌握在文远手上,如今的巨鹿军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而并州则如同一块柔软的nǎi酪,想什么时候切割、分食,决定权都在文远手上。
不过也因此,在讨论到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帐中文武赫然分成了两派,一方主张鲸吞并州,扩充势力,一方则支持实行原来的计划,救回张杨。
“主公,若打并州,末将愿为先锋!”酒宴上,焦触第一个站出来拍着胸脯道。支持攻打并州的多是统兵武将,在听郝昭说过如今并州刺史耿祉麾下只有不足两万人,而且分散在并州广大的土地上时,武将们群情激昂,纷纷请战。
“主公万万不可!并州广袤,若占领须抽调大军驻防,如今巨鹿四面强敌环伺,若冒然分兵,恐巨鹿不保!”田丰则明确持反对意见。
文远其实对攻略并州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并州地域广袤,只是山头林立,势力错综复杂,而且连年遭道北方游牧民族劫掠,以至于偌大的一个并州,到了如今只剩下人口一百余万,而其中还有将近一半还集中在上党,晋阳二郡,其他郡县有时走上百里都难见人烟。
相比之下,冀州人口众多,土地肥沃,这里才是立身之基,文远在手头兵力不多的情况下,还是先拿下冀州实际一些,这也是沮授为他制定的目标方略。
可是话说回来,蚊子再小也是肉,上党郡如今就在眼皮子底下,而且上党人口比起北方各郡人口相对多些,有近二十万,若是能拿下上党一郡,以文远现下的兵力,拿下之后想要守住倒也不难。
而且如果能拿下上党,rì后说不定还有一个更宏大的计划可以实现。
文远左思右想,仔细盘算,最后决定,拿下上党!
命令一下,诸将纷纷请战,郝昭念及文远对其的恩遇,此时自告奋勇道:“主公,上党兵马多在郡治长子,有兵四千,昭愿领本部并州人马前去说降,纵不能下,也必令其军心涣散!”
此言一出,堂上顿时寂静一片,郝昭乃是并州降将,文远令其独掌一军不说,且麾下的并州兵并未打散,对此众将颇有微词,只是因文远在军中威望甚高,众将才不敢明言。
不过此时见郝昭如此说,一旁焦触当即不耐,他刚一站起身子,不过被文远狠狠一瞪,悻悻地看了郝昭一眼,被张南拉着坐下来。
田丰则饶有兴致的看着文远,他也想看看主公会怎么办。
文远定定的看着郝昭,只见他昂首挺胸,稍显稚嫩的面容因为激动而张红一片,眼神坚定,没有丝毫躲闪。
文远前世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宅男,考虑别人总将别人想的好些,他见郝昭如此坚定,未作任何犹豫,点头道:“既如此,便令你为先锋,郭敬为参军,三rì内启程,你二人这便下去准备吧!”
郝昭心中感动,恭恭敬敬的向文远拜了一拜,昂首阔步,和郭敬一起离开。
郝昭刚走,焦触就低声咒骂起来,他与苏由平rì关系很好,听说正是被这黄毛小子所害,早就对郝昭看不顺眼,几次要不是张南拉着,早就跟郝昭撕破脸。
田丰微笑着看着主公,主公能如此信任一个降将,胸襟之广,让他钦佩不已,不过身为一个谋士,田丰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一番,此外也可以让焦触明白。
“主公,郝昭初降不久,其心尚未可知,若此去不回,如之奈何?”
文远见田丰一脸笑意,哪有一点责怪,当下感激一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观郝昭xìng情刚直,此去必不负我,况且我军若要取并州,如探囊取物耳,郝昭聪敏,岂能不知天时耶?”
“主公胸襟,田丰拜服!”田丰拱手赞道,张南焦触等人也闻言拜服,再不多言。
101 香艳际遇
宴席直至天黑,文远才歪歪扭扭的回到居处,军中如今喝的都是五六十度烧刀子,文远喝了至少一斤,饶是他酒量不浅,很久没喝过这么辛辣的烈酒,也不禁醉醺醺的,差点没让周仓抬了回去,文远眯着醉眼回到房内,依稀见到房中站着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女子背身站着,静静的拾掇东西。
女子此时手上拿着文远的一件衣服,似乎在想些什么,怔怔出神。
文远想到宁儿这段时间郭嘉诊脉、看护病情十分辛苦,而自己也忧心郭嘉病情冷落了佳人,不由生出一丝愧疚之心。..
一念及此,文远走了去一把抱住久违的娇躯,借着酒劲上涌一只手往胸前衣襟里抹去!
文远只觉着被搂住的玉人在怀里极力的挣扎,更激起了醉意朦胧的他心中的征服yù,一只手揉捏著玉人娇挺的峰峦,一只手扳转过玉人的身子,向着玉人的娇艳双唇上炽烈吻去。
怀中玉人极力的挣扎着,嘴唇牙关紧闭着不让文远轻易进入,双手紧紧抓着那在身上上下游走的魔掌,可是她很快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她就像一头无助的小鹿,如今的文远就像是一头发了情的猛兽,谁也不能熄灭他心中已成燎原之势的大火。
在文远野蛮粗暴的攻势下,怀中玉人渐渐的有些情动,一双手紧紧的勾住文远的颈部,张开粉唇任凭文远粗暴的侵袭,任凭文远的手抚摸着身体的任何一个敏感区域,还不时发出“嗯哦、不要”的推拒声音,那声音充满了羞涩,急促中还带着令人心神摇曳的诱人喘息,让此时文远胸中燃起的那团火焰更加炽烈,更加狂放无羁!..
文远的手缓缓下移,经过平坦细致的小腹,摸索到了一处幽谷之地,他的心情无比的激动,情不自禁的吟道:“宁儿,我想要你”
怀中的身躯一震,之前的回应、迎合、渴望一下子变得悄无声息,文远恍若未觉,直到感受到那娇嫩如玉的面颊上流下两道温热的液体
“宁儿,你怎么哭了?”文远是怜香惜玉之人,感觉到怀中玉人的淡淡伤悲,酒意顿时散去了几分,停下手上的动作出声关切之时,突然发现,被自己在怀中肆意亲吻揉捏的竟不是宁儿本人!
文远揉揉迷醉的眼睛仔细一看,禁不住心神大震,忙抽出停留在玉人身上的魔掌,怔怔的道:“巧娥?怎么是你?”
怀中的“宁儿”,呃不,樊氏此时脸sècháo红,如桃花一般娇艳,只是眼神迷离中隐隐蕴藏着一丝雾气,如同受伤的小鸟一样惹人怜惜。
文远此时哪里还有半分醉意,想起方才的唐突,触电一般弹身坐起,一张脸臊得如大红布一般,背过脸去讷讷道:“我喝醉了还以为是宁儿,巧巧娥,对不起啊。”
樊氏看着背转身去的文远,一双妙目中尽是哀怨、委屈,这一刻,眼泪如晶莹的断线的珍珠滚落脸颊,她默默的起身,抚平被扯的凌乱褶皱的衣裙,下榻行了一礼,默默的离开了。
“巧”
文远望着那娇弱凄凄的背影,文远竟然生出一种冲上去拦在怀中的强烈yù望,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最后始终没有说出口,懊恼的长叹一声,倒在床上。
今天这漏子捅的实在是有些大了,要知道樊氏当初文远可是打算许配给赵云的,可是今天自己把她那样,女儿家的清白,就这样断送在自己手上。
这让樊氏以后还怎么嫁人,尤其是自己还怎么好意思把她许配给自己的偶像?
不过想想刚才那激情旖旎的一刻,唇齿之间,手指尖上还散发出女儿家淡淡的体香,文远的心至今仍砰砰直跳,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兴奋和渴望。
说实话,樊氏姿容绝顶,有着不输于宁儿的美貌,放着这样一个大美人在身边,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文远又不是圣人,要说一点不动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真要是娶了樊氏,文远总觉着对赵云有些亏欠,况且宁儿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又该怎么想,文远只觉着脑子里乱糟糟的,跟一团浆糊一样。
正左右为难间,宁儿突然走了进来,文远思绪凌乱,竟没有听到脚步声响。
“夫君,夫君,你睡了吗?”宁儿连唤了两声,文远才听到,可是一眼见到看到宁儿那张俏丽jīng致的脸蛋,文远文远禁不住的有些惊慌。
这几rì宁儿每rì去给郭嘉诊脉,看护病情,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劳累了一天,宁儿并没有注意到文远的异状,见文远没有没有脱去外衣就躺在床上,道:“怎么没看见巧娥?”
文远强自镇定道:“哦,我看天sè不早,便让她下去休息了。”不过话说出口之后,文远心中不由有些愧疚,这件事情,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宁儿讲。
宁儿也没多想,温柔的道:“夫君,妾身来替你宽衣。”说罢,帮文远宽衣解带。
“宁儿,这几rì辛苦你了,你看着都清减了些。”看着宁儿体贴的动作,文远心中愧疚懊恼,几次想把刚才的事告诉宁儿,又生怕她伤心,张了几次口,就是没敢讲。
“宁儿不苦,能帮着夫君分忧,宁儿很开心”宁儿轻轻的伏在文远胸前,脸上闪过一丝愧sè,轻轻一叹。
“宁儿为何长叹?”文远此刻一直紧张的留意着宁儿的动作,宁儿一声长叹,立即被他注意到,而且这两rì见宁儿时常叹息,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情解决不了。
文远担心宁儿,心中的事暂时放到一旁,托起爱人的香腮问道。
“没没事,可能是这几rì太累了吧。”宁儿眼神躲闪,故作镇定道。
文远哪能看不出,扶正宁儿身子,正sè道:“你我夫妻一体,有何事还要隐瞒?有难处便说与我听听,你我一起解决。”
宁儿闻此言,禁不住眼圈一红,晶莹泪珠簌簌低落下来,一时之间哭的如梨花带雨,只是带着哭腔连连说道:“夫君!对不起,宁儿不能帮你分忧,宁儿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