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下无敌?
吕布一马当先,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内穿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还没出手,只是那番傲视天地的霸气,就令群雄战意为之一泄!
只见他画戟斜指向天空,高声喝道:“西凉铁骑!”
三千铁骑齐声应和:“天下无敌!”
..
杀!只见三千铁骑,喊杀声震天,直冲上党太守张杨阵列!
急促的战鼓如雨点般响起,地面被上万只铁蹄践踏,发出低沉的呻吟!马上的西凉骑兵提着骑枪马刀冲向敌阵,一双双冷酷的眼睛里只有前方敌人和密集厚实的阵列,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如同一道汹涌的洪流!向前奔腾而去!
三千铁骑,引动天地之威!
张杨麾下部将穆顺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出马挺枪迎战,数百上党铁骑也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穆顺身高七尺余,吕布人高一丈,赤兔马高八尺,穆顺在人高马大的吕布面前就像一个小孩,还没到吕布身前,就被吕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数百骑兵不过片刻被斩杀近半而回!西凉铁骑,战力果然超群!
吕布正要挥军掩杀,突见陶谦中军之中冲出一人,手持一双铁锤,口中喝道:“吕布小儿休得猖狂,你家武爷爷来会会你!”正是孔融麾下大将武安国!..
武安国手舞双锤直取吕布,数骑西凉飞马杀来,被武安国一锤一个,都打得脑浆迸裂!骨断筋折跌落马下,吕布这才稍稍正sè,拍马迎上前去!
武安国膂力过人,一双大锤舞的呼呼生风,声势骇人!若是一般将领,几个回合就会被他一锤砸落马下,只可惜他今rì碰上的不是常人,而是号称三国无双的战神吕布!
战到十余合,武安国便气力不加,被吕布一戟斩断手腕,武安国弃锤于地而走,吕布打马追赶,眼看就要追上武安国,孔融领北海兵杀出,陶谦也命中军一万丹阳兵冲杀过去,吕布领三千铁骑往来冲突,片刻之间就将孔融麾下万余步卒杀败!只是碰到陶谦的丹阳jīng兵之后,才终于遭受了阻力!
丹阳历来以出jīng兵闻名,史载“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jīng兵之地。”士兵能征惯战,以步卒对抗骑兵,竟生生抗住骑兵冲势,丝毫不落下风!反而从两侧围裹上去,其余八路兵马齐出,吕布终究是兵少,见诸侯大军压上,也只能引兵退了回去,文远有心与吕布斗上一番,可八路诸侯大军团团围上,文远始终找不到机会,眼见吕布兵退,只得叹了口气,和张颌一起领兵回营去了。
众人回营升帐商议,此时曹cāo引救应兵马也赶到大帐,曹cāo道:“吕布英勇无敌,看来必须齐集十八路诸侯兵马并力攻打,若能除了吕布,再要打败董贼就容易多了!”
公孙瓒则在一旁不悦道:“我九路军马齐集于此,区区一个吕布有何能耐,待会,看我与之交战!”能够克制骑兵的除了弓弩,就只有骑兵,公孙瓒有心想让自己的白马义从与西凉铁骑较量一番,好在天下群雄面前露露脸!只是刚才一番乱斗,公孙瓒和张辽一样,也没能冲到前面。
刘备身后张飞也道:“三姓家奴也忒猖狂,区区三千骑兵就敢冲阵,且让他看俺老张蛇矛的厉害!”
曹cāo心忖刘备手下关羽勇武过人,此黑脸大汉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也是威武非凡,自己麾下曹仁、曹洪、夏侯兄弟也在,吕布纵然战力无双,想要胜之也不难,便不再多言。
文远见众人皆要出战,知道此时再不上前自己就真没机会了,遂起身向群雄一拜道:“诸公,吕布与我有杀主之仇,此仇不共戴天!这一阵,还是由我来迎战吧!僭越之罪,还望诸公谅解。”
夏侯惇兄弟本不情愿,然曹cāo恐麾下大将有失,遂沉吟道:“文远忠义之心,令人赞叹,只是吕布骁勇……”
文远虎目一睁,断然道:“辽若败,虽死无憾!”
曹cāo眼前一亮,把文远手臂赞道:“壮哉!既如此,cāo愿为文远击鼓,望文远斩吕布之首而还!”
文远拜谢,心中感慨:“真乃世之枭雄也,若我还是张辽,定然拜于你的帐下,只可惜我是张文远,让我受人差遣,对不起!不习惯!”
文远偷眼看去,只见另一个枭雄也在往这边看来,望向自己,眼神中同样闪出一样的光彩。
张飞道:“好好好!俺一直看这张兄弟顺眼,既然兄弟要抢这功劳,俺便让给你罢了,不过若你胜不了那吕布小儿,到时俺可要出马去战!”
文远清楚他xìng格豪爽,此番话之是担心自己不敌,要在一旁为自己掠阵,心中一阵温暖,当即拱手拜谢,刘备起身,也是拱手一拜!
文远看了看刘备,又看了看曹cāo,站在这两个世之枭雄中间,真他娘的纠结!
正议间,吕布又引大军前来搦战。八路诸侯饱食齐出,文远和张颌也令麾下两千战兵饱食,一起出战!
大营之外号角齐鸣、鼓声隆隆,八路军马一起出营,分列营门两旁,先以弓弩shè住阵脚,战马来回驰骋呼喝,士卒布下阵势。
但见门旗开处,八路大军中涌出战将数十员,一个个顶盔冠甲,杀气盈天。
阵对面,万余西凉步骑早已列阵以待,温侯吕布身披兽面连环铠,腰系狮蛮带,手绰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威风凛凛,好似天神下界一般!
吕布策着赤兔马来回奔走,眼前千军万马、战将百员、强戟如林,盾若城墙,这些丝毫不能令他刀削般的脸上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幻。
相反,身处在这千军万马之中,感受着周围人向自己投来的畏惧、艳羡、敬佩的目光,反而更令他兴奋的发狂!
我吕布天下第一!谁也休想把我怎样!
两军隔开一箭之地,吕布单骑策马上前,视数万联军如草芥,方天戟一指联军众将,傲然喝道:“尔等反贼,只知以多取胜,算不上好汉,可有人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饶是联军众将皆有战心,然见吕布威风凛凛,单打独斗却非其敌手,一个个面红耳赤,不敢多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吕布仰天长笑,诸将皆面sè羞惭!吕布戟梢一扬,正yù挥军冲阵,突然联军中传来一声暴喝:
“反复小儿!我来与你决一死战!”
吕布定睛看去,只见门旗开出,一支兵马中涌出数员骁将,为首是一年青将领,身背黑铁描金明光铠,头戴兽面黑金盔,手持丈二青龙戟,胯下一匹白马,当真是英姿飒爽,气势非凡,正是张辽,张文远!
第十一章 单挑吕布
吕布定睛看去,只见门旗开出,一支兵马中涌出数员骁将,为首是一年青将领,身背黑铁描金明光铠,头戴兽面黑金盔,手持丈二青龙戟,胯下一匹白马,当真是英姿飒爽,气势非凡,正是张辽,张文远!
张颌策马提枪随在身后,焦触、慕容平也在身边。
文远戟指吕布,大喝一声道:“吕布,你可还认得张辽、张文远?”
吕布定睛看去,讶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文远贤弟!数月不见,不想贤弟竟投到反贼帐下,真明珠暗投也。愚兄奉劝你一句,若你肯诚心归顺于我,他rì封侯拜将,如探囊取物耳。”..
文远断喝道:“住口!吕布小儿!你休与我称兄道弟!丁公待你情同父子,恩同再造,你却卖主求荣,将其杀害,像你这般小人,我羞于为伍!今rì我便与你割袍断交!从此视你如寇仇!”说完,撕下一缕衣袍,狠狠地掷向吕布!
吕布大怒,戟尖一指喝道:“大胆张辽!安敢口出狂言,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文远虎目圆睁,厉声大骂道:“三姓家奴!你残害我主丁原!我与你此仇不共戴天!今rì我必取你与董贼项上人头,献于丁公灵前祭奠!”话毕,双脚一蹬,挺戟策马直取吕布!
鼓声响起,曹cāo登上高台,他cāo起鼓槌狠狠的在鼓面上敲去!还惦着脚往阵上看。..
鼓声隆隆,引燃文远一腔热血!他眼中烈火熊熊,目光所聚,只有吕布一人!
吕布怒极而笑道:“张辽小儿!我倒要看看这半年未见,你究竟长了多大能耐!”说完一夹马腹,绰戟直扑文远!
锵!两马相交,一双铁戟重重的撞击在一块!文远如遭雷击,顿时感觉一条手臂麻木僵硬!吕布也在马上晃了两晃,随马冲出数十步后拨转马头,看向文远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好!”联军士卒见文远交马一合不落下风,齐声喝彩,喊声震天!
文远便活动胳膊便暗自感叹:“吕布这家伙,果然天生神力!”
吕布敛容暗道:“张辽小儿,本事果有长进,难怪如此大胆!”
“再来!”鼓声隆隆,激起豪情万丈,文远暴喝一声,催马再向吕布奔来,青龙戟化作一抹青光,风驰电掣般向吕布砍来。
“比气力,我怕你何来?”吕布亢声大叫,亦催马直取文远,人借马力,方天戟狂风扫叶般向文远长戟迎来!
锵!两戟相交,火花四溅,二马交错而过,文远在马上晃了几晃,硬生生稳了下来!这一次文远手臂虽仍酸麻但较之前已经适应了一些,活动了几下再次向冲向吕布!
吕布也是在马上调整身形,此时他已经被文远撩拨起心火,夹紧马腹再次上前!
如此你来我往,转眼之间,二人已经交马五**,每一次交马,联军这边都会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呐喊,西凉军见一向勇力无双的吕布竟然拿不下一个年轻小将,心中惊骇,呐喊声隐隐开始低落下来。
联军之中,曹cāo、刘备见文远竟如此骁勇,一个个全身贯注,不时发出慨叹,张飞、夏侯兄弟等人则情绪高亢,叫好连连!张颌等一众文远属下则紧张无比的看着战场,一个个激动的攥紧了拳头,既佩服文远的武艺,又担心他不是吕布对手,会出现危险,吕布见力气压不过文远,颇为惊异,文远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角力,方才还紧张的心已经稍稍舒缓。
此时二人再次相遇,双戟交错在一起酣战!吕布方天戟势大力沉,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文远也不遑多让,青龙戟如青龙出海,气势非凡。
文远虽不及吕布力大,借着脚下之物却更能使出力来,和吕布在伯仲之间,而且有脚下之物撑持,他的动作显然更灵活,长戟汝长蛇吐信,令吕布也不得不心存忌惮。
二人你来我往三十余合,不分胜败,如此好一番厮杀,两军将士此时已经看痴了!早已经忘了呐喊助阵!一干众将也是个个目瞪口呆!
吕布越打越惊怒,心忖此子半年不见,何以武艺能突飞猛进至这般?自己平rì自负天下无敌,没想到就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自己居然三十合还拿不下来!如此下去,岂非要在这天下英雄面前丢尽颜面!
一想到这,吕布面红如猪肝,方天戟更大开大阖,挥舞间风雷声隐现!
文远也是使出了平生所学,自踏入这个空间以来,文远一直不辍苦练,因为他知道,自从自己决定不重复张辽的轨迹,并植根于河北,他就已经知道,若想在这个武力称尊的世界生存,就必须踏过自己一流武将的门槛,跻身超一流武将之列!而若要天下扬名,最好的方式就是和吕布一战!因此早在半年之前,文远就为了今天时刻准备着,虎牢关一战的激烈常常令他从睡梦中醒来。
只可惜吕布天生神力,文远自知即便自己如何努力,短时间内能提升的武力也很有限,公平一战,自己至多二十合就会落败,而要想扭转颓势,就必须考虑实力以外的因素,这样马镫就成了文远的首选。
马镫这东西,史说不一,有说是南北朝时期才正式出现在军队中,就是由鲜卑人传入中原,还有资料称,马镫在公元一二世纪就被北方游牧民族使用了,不过有一点大概是所有人公认的,虽然三国时没有双马镫,单边马镫在两汉时确实被应用了,只不过这是还只是将之当成上下马的工具,作战时基本无用,只能靠腰腿的力量夹紧马腹。
而文远此时所用的却是双边马镫,前世的他虽然只骑过一次马,但马镫的原理却懂,前之rì便让营中工匠秘密打造了一副,果然,使用了马镫之后,战马更容易驾驭,使人与马连接为一体,使骑在马背上的人解放了双手,文远不仅可以在飞驰的战马上且骑且shè,也可以在马背上左右大幅度摆动,完成左劈右砍的动作。在此之前,文远骑在马背上飞驰shè箭时,必须减速或者下马拉弓shè箭;交战双方在马背上的格斗中,也不能竭尽全力大幅度摆动,否则会失去平衡而落马。
所以双边马镫,使文远的战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第十二章 大胜而归
文远找张颌试验过,以前不用马镫时,二人交手难分胜负,而用了马镫之后不到二十合文远就能取胜,有了这件简单小巧的东西,文远方有信心与吕布决一雌雄。
果然,文远借马镫之力与吕布斗得难分难解,丝毫不落下风,唯一可惜的是经此一战,双边马镫必然名扬天下,再不是文远的独有之物。
算了,能提前两百年把马镫流传到中原,自己也算做出贡献了。..
文远凝神应战,很快进入物我两忘境界,他的眼中只有吕布,只有吕布那杆呼呼生风的方天画戟在眼前飞转,在经受住一番疾风骤雨般的打击之后,文远顽强的坚持了下来!他已经渐渐吕布的力量和速度,那杆方天画戟在他的全神贯注之下速度也仿佛慢了一些!
仅此一战,且不提文远从此名震天下,武艺也已隐隐突破一流顶尖瓶颈,从此正是踏入超一流武将之列!
如此又斗了三十合,文远非但不败,反倒越战越勇,吕布终于开始焦躁起来,他已经看到对面数员大将步步趋前,想是见文远战不下吕布,皆yù上来助战。
若是放在平时,吕布自然不惧,可是不想今rì遇见的文远竟然如此难缠!只他一人自己就疲于应付,若再来几个,自己岂非不能全身而退了?..
想到这,吕布虚晃一戟,文远急闪,吕布借此间隙,倒拖画戟打马而回!
文远哪里肯放他回去,当即拍马追来,奈何赤兔马快,文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飞奔回阵。
文远在马上戟尖一指,大吼道:“杀!”左边张颌,右边慕容平、焦触挥军杀来,八路诸侯齐出,鼓声大震,数万军马齐向西凉军杀去!西凉军大乱,顿时杀得尸横遍野,血流飘杆。
文远策马狂奔紧追吕布,威风凛凛,杀气滔天,身前到处是早已经吓得胆寒的西凉败兵,此时如何敢拦,文远如入无人之境,张颌等人紧随其后,将周遭败军尽数杀散。
文远见赤兔马如履平地,心中大急,拽出雕弓羽箭,瞬间拉成满月!口中喝道:“吕布小儿休走,吃我一箭!”
文远瞄了一瞬,手指放开,弦上狼牙重箭如流星一般shè向数十步外的吕布,直指后心要害!
吕布听身后弓弦响动,反应神速的伏在马背上,可文远箭如雷霆,仍shè中了头上发髻,当即将紫金冠shè落下来!
吕布亡魂大冒,劈头散发狼狈不堪,如何还肯应战,快马加鞭直奔虎牢关前。
文远又连shè三箭,这次吕布已经学得jīng明,但听得弓弦响,就马头一转,文远连shè不中,也自懊恼连连。
不过吕布这般往来折转,马速自然也慢,二人距离渐渐又拉近了些,文远看了大喜,一边虚拨弓弦,一边策马疾赶。
正在紧要关头处,忽有一将带一彪军杀至,放吕布过去,挡在文远身前。
文远见吕布转眼不见,怒喝一声:“挡我者死!”长戟直取来将!
那将慌忙遮挡,口中喝道:“文远且慢!还认得故人吗?”
文远眯眼看去,手上青龙戟一缓,沉声道:“高顺?”
来将正是吕布手下大将高顺,文远以前在丁原处也曾和他共事一年多时间,高顺生xìng木讷耿直,长于行而寡于言,素为士卒敬重,只是在丁原死后投靠了吕布成了他一生最大的失败。
他和历史上的张辽很像,都是在丁原死后无奈依附吕布,且不被重用,只是对吕布心存愚忠,下邳城内以死殉节。
只听高顺道:“文远别来无恙?”
文远虽惜其才,可两军阵前,实在不是叙旧的场合,文远见吕布越走越远,冷声道:“你且闪开!待某先杀了吕布再来与你叙旧!”
高顺横枪一拦道:“文远且慢,如今吕布已是我高顺之主,文远若yù伤我主,须过了我这一关!”
文远虎目一睁,断喝道:“高顺!我素敬重汝耿直忠义,今rì为何却要助纣为虐?故主丁原待我等不薄,你何以不知忠孝,反而侍奉吕布这个背主小人?rì后你有何面目去见故主与地下!你快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念故旧情面!”
高顺面红羞惭而退,麾下并州军士也让与道旁,文远待要去追吕布,吕布却早已上了虎牢关,这时恰有两部败军经过,见高顺不做抵抗,立于道旁,为首两员贼将疾呼道:“大胆高顺,你想谋反吗?”
文远正自懊恼不已,回头看去,此二将文远认识,正是吕布麾下部将成廉,魏越!文远眼中怒火熊熊,暴喝一声:“隽义何在!”张颌应声而出,直取成廉,交马不三合,一枪刺成廉于马下,魏越大惊,忙继续逃散,慕容平拈弓搭箭,正中其后心,将之shè下马来,余众皆散。
文远见吕布已经上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高顺,虽然不甘心轻易作罢,奈何高顺也是武艺非凡,身后八百陷阵营更是当世强兵,自己和麾下士卒一口气连追三十余里,早已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若冒然厮杀,即便不败,伤亡惨重却是在所难免。
想到这儿,文远长叹一声,指着高顺道:“你好自为之吧!”然后领军得胜而还。
文远命军士一路收拾败军遗失战马、军器,得战马三百余匹,铁甲几十副,其余军器衣甲无算,计点人马,折损了五十余人,斩首了三百余种,一帮士卒喜滋滋的簇拥着文远回寨。
到了寨前,八路诸侯领兵已还,曹cāo、张杨、公孙瓒等亲自出营迎接文远,文远与众诸侯叙礼毕,张飞一个箭步冲上来,冲着文远的肩膀就是一拳,哈哈大笑道:“好你小子,果然厉害!前rì还装模作样向我请教,连吕布小儿都被你打得败下阵来,来来来,俺老张今rì杀的不过瘾,你与俺再斗上三百合如何?”
文远眯眼呵呵笑道:“兄长可不要为难我了,这一战侥幸得胜,实在不是我的功劳,有你们几位大将掠阵,吕布小儿才胆怯心寒。”
看张飞跃跃yù试的样子,文远只能苦笑推辞,今rì之战实属侥幸,若非有那么多大将掠阵观战,吕布也不会心生怯意。况且自己靠着马镫之力才侥幸和吕布站个平手,自己现在已是疲惫不堪,如何还能站得过张飞这个三国第一猛男。不过貌似关羽也是眼中jīng芒闪烁,莫非关二哥也想和自己练练?
第十三章 做名人 难!谢过夜阑山投票支持
见文远如此淡定,张飞哈哈大笑,把文远的肩膀拍得生疼!文远只能苦笑撑着,不过这一番恭维话说出,关张、夏侯兄弟等人面sè顿时和缓了些。
倒是刘备眼中闪过一抹异sè。
“翼德!休得胡言!我这三弟生xìng鲁莽,还请文远莫怪。”一直默立的刘备此时出声斥道,而后向文远施礼致歉。
曹cāo刚才敲了一阵子的鼓,头上汗迹未干,也上前踮起脚拍打着文远的肩膀,赞叹道:“文远武勇盖世,今rì又击败吕布,shè落其头冠,令董贼为之胆寒!从此文远扬名天下!我只恨不能早些与文远相见。”..
让这两个大枭雄左右一番恭维,文远鸡皮疙瘩只掉,他可不想和这两人纠缠,生恐一个不小心,被二人身上的王八之气熏倒,好在此时其余诸侯也纷纷上前道贺,文远这才躲过曹cāo刘备两双灼热的目光。
哎,做名人难,做一个让两大枭雄都惦记着的名人,更难!
只有北平太守公孙瓒一言不发,始终盯着文远坐骑上的那一副马镫看,半晌出声道:“此莫非就是胡虏所用之马镫吗?吾观文远与吕布厮杀,在马上圆转如意,劲力不泄,莫非乃得此物之助?”
文远耳根一红,好在带着描金黑铁盔众人看不出来,他早知在场的人多是高手,眼光毒辣,自己踩着马镫和吕布战了半天,怎可能没人看得出来。见公孙瓒说破,索xìng故作大方道:“正是,此物正是某在边关老家时见胡虏所用,甚是jīng妙,只是胡人多用草木编制雕刻,不甚坚固,某便让军中巧匠以说生铁打造出来,若非此物,辽也自忖非吕布敌手。”说完,便令步卒卸下马鞍给群雄传看。..
“当真?”众人无不动容,争相去看。
“妙哉,此物虽小,竟有此大用。”曹cāo拿在手上把玩一阵,赞叹道。
其余人也是连连称赞,尤其是公孙瓒,望向马镫的目光如火一般炽烈。
果然,所有人看过之后,公孙瓒最后开言道:“文远,不知肯不肯忍痛割爱,将此物赠我如何?我当有重谢!”
文远笑笑摆手道:“不过一寻常物事,公孙太守若喜欢拿去便是,何言酬谢?”他早知此物藏不住,也就不甚在意了。
公孙瓒执拗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如何使得,我定有重谢。”公孙瓒早就看出此物对自己极为重要,幽州产马,他手上有铁骑数千,若以此为模具打造,自己麾下铁骑战力必然能再高出一截,所以才不惜如此不顾形象,向文远讨要。
其余各路诸侯何尝不想要,只是他们麾下骑兵极少,装备上马镫战力提升也有限,何况这马镫看上去样式简单,很容易就能研制出来,所以才不像公孙瓒这般急切。
公孙瓒何尝不知此物极易仿制的来,只是他亟待提升骑军战力,连研制这一步都想省了,直接照着原样打来。而且他也知道这东西既然大家都看过,已经不怎么值钱,想来文远也不会要多少,到时候随便意思意思,给个百十金就算完事了。
熟料文远根本没打算要钱,自然也就开不出价钱,见文远迟迟不肯开口,这下可让公孙瓒犯了难,他大话已经说出口了,若不出重金酬谢,岂不是在众英雄面前丢了脸面?只是说得多了,自己心中不舍,说的少了,又不免受众人讥笑,不由为难。
文远也公孙瓒看出窘态,心中窃笑,更不肯搭言。
曹cāo察言观sè,上前劝道:“此物价值何止千金,难得公孙太守豪爽,文远又如此不拘钱财,我观文远军中缺马,不如将此物作价战马五十匹,诸位以为如何?”
诸侯纷纷道:“正是!如此作价倒也公道。”众人打的都是同样心思,谁也不肯让公孙瓒白白占了便宜,一听曹cāo建议,纷纷叫好。
公孙瓒脸sè一变,狠狠的等了一眼曹cāo,奈何群雄都是如此道:“五十匹便五十匹,我这便命人牵来!”
文远大喜,忙向公孙瓒曹cāo等人拜谢,心中暗忖:“这个曹阿瞒,厉害!”
回到大帐,诸侯摆酒为文远庆功,席上,群雄分席而坐,关、张、夏侯等部将皆列席于各人主将身后,席上觥筹交错,天下群雄频频向文远敬酒,尤其是张飞、夏侯惇、夏侯渊这些人,敬酒敬的最凶。
文远毕竟年纪轻轻,对那些太守们的敬酒随便应付一番了事,可是面对这些世之虎将却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这些人如今都还是风华正茂的年龄,rì后便将战功赫赫,天下扬名。倒是关羽自负甚高,虽然几次看起来也想上前与文远喝上一碗,却身形始终不肯挪动。
这边文远又和张飞干了一大碗,举起酒碗向关羽遥敬,关公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忙起身相迎。
武圣关公,一直是前世文远心中的偶像,虽然rì后不知和这些勇将是敌是友,但是各为其主,这些人的忠勇文远始终佩服,值得今rì饮酒相交曹cāo只是隐约感觉席上文远似乎总是刻意不与自己接触,见他对自己麾下将领却是如此热情,初时心里还暗自高兴,可是看见文远亲热的跟那黑脸汉子称兄道弟,接着又主动向关公敬酒,眼中顿时一缕抑郁闪过。
“这小子,莫非是对那位平原刘玄德有意吗?”
宴席至晚方散,饶是当时的米酒度数都很低,文远也喝得头昏脑胀,才有张颌、张驭二人扶回大帐。
文远第二rì文远跃马绰戟,引兵至虎牢关前,命士卒挑起吕布所戴紫金冠挑战,关上将士见文远横戟立马,威风凛凛,尽皆凛然,董卓见文远悍勇,西凉军士气低落,紧闭关门不敢出战。
文远在关前叫骂半天,见无人应战,催马近前,又被如雨箭矢shè了回来,无奈只能回寨,自有人去袁绍寨中报捷。
消息传到联军大帐,袁绍大喜,韩馥自觉面上有光,厚赏千金,绢千匹,另拨铁甲一百副!自此,文远大战虎牢关之名传于海内。天下人方知竟有一人,可与无双吕布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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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隐秘行动
董卓兵败,袁绍当下传檄孙坚,令其进兵。然孙坚前番败绩,竟带兵往鲁阳去了。
虎牢关上,董卓见吕布兵败,心中忧虑,便招李儒前来问计。
李儒献言道:“温侯吕布刚刚败阵,我军士气低落,兵无战心。为今之计不如引兵回洛阳,迁天子群臣入长安,以应童谣。近rì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若迁天子大驾回长安,就平安无事了。”..
董卓大喜道:“没有你提醒,我真想不起来!”当下和吕布星夜领大军回洛阳,聚文武于朝堂之上,商议迁都。
朝上,董卓出班奏道:“我大汉建都洛阳,至今已经二百余年,气数已衰。我观现在天下旺气其实是在长安,想奉迎天子驾幸长安。各位回去打点行装,早作准备。”
大臣们谁也没有料到有迁都长安一说,一听此言,皆愕然大惊,司徒杨彪当即反对道:“这如何使得?洛阳作为都城已经二百多年,官商士民无不适应,一旦迁都,势必惊动朝野!不利于人心稳定啊!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还望丞相三思,还是不迁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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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怒视杨彪:“迁都是国家安定大计,你居然敢阻挠吗?”
太尉黄琬也出班反对道:“正因为迁都是国家大计,杨司徒才直言劝谏,以前王莽篡逆,赤眉祸乱长安,如今哪里已经尽是瓦砾之地,宫室残缺,再有就是百姓流离,十不存一,实在不是迁都的好地方,还请丞相三思啊!。”
董卓一时语塞,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黄婉,摆手不悦道:“关东贼人群起反叛,在天下散播**,长安有崤函之险,足以抵挡叛军兵锋,又靠近陇右,木石砖瓦,样样不缺,宫室营造,只需要一个月!你们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谁料董卓话音刚落,司空荀爽出班直谏道:“丞相如果执意迁都,恐怕洛阳数百万百姓要sāo动不宁了。”
董卓大怒拔剑道:“我这是为了天下大事,怎能因此计较小民呢?荀爽,你莫非不怕死吗?”
王允此时出来打圆场道:“关东反贼声势浩大,迁都确为上策,高祖当年不久定都长安了吗?只不过丞相无须与司徒、太尉计较,迁都的事,最后不是还是您一人说了算吗?”董卓这才消了气,不过仍即rì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城门校尉、尚书伍琼周毖都骂王允没有骨气,朝会后决定劝谏董卓。
孰料董卓见此二人后大怒:“当初就是你们两个劝我重用名士,保袁绍为渤海太守;你们推举的人做了太守、刺史,一个个不知道为我效命,居然发兵谋反!你们就是反贼的同党,现在还想来做内应吗?”骂完,叱武士推出都门斩首。
被免职的前太尉和司徒见董卓如此毫无顾忌连杀数名大臣,也变得心惊胆战,二人忙跑到董卓府上,向董卓跪地认错。
董卓哈哈大笑,不仅原谅了二人,还向献帝推举二人做了光禄大夫。
制服朝堂上不同的声音,董卓又将目标转向军队,有两个麻烦不除,迁都之事他也不放心。
这两人一个是左将军皇甫嵩,一个是河南尹朱儁,二人都曾是董卓的上司,在官僚世族中素有声誉。
这时,朱儁正向董卓汇报防守部署的计划,董卓一提迁都,朱儁当即大怒,愤然而去。
董卓也不阻拦,还暗中高兴。
至于皇甫嵩,董卓则找了个由头,将其贬为议郎,调离中枢,遂下令迁都,全力准备西迁事宜。
李儒又献一策:“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抄没入官。”
董卓即差铁骑五千、四处捉拿洛阳富户,一共抓了数千家,诬陷其通敌谋反之罪,尽斩于城外,家中财货尽数抢掠,得金银钱货几千车!
这些,董卓又命李傕、郭汜尽驱洛阳百姓一百余万口,前赴长安。一时间,从洛阳到长安的大道上,挤满了迁移的人cháo车马,由于粮食紧缺,一路上饿死者、冲撞受伤死亡者、相互抢掠至死之人不可胜数。尸体不满了沿途道旁的沟壑,此时西凉兵又军纪涣散,军士yin人妻女,夺人粮食,百姓啼哭之声,震动天地。而董卓对此不管不问,大队之后命李傕领三千军士一路催督,人人手执白刃,若稍有迟缓,就动手杀人!
而董卓为了不让关东联军占领洛阳,临行前,下令军士放火烧城,所有的宫殿、官邸、商铺、民宅全都付之一炬!方圆两百里内尽化作焦土,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此外董卓连洛阳城外的帝王公卿陵寝也不放过!命吕布率领一队人马将这些大坟全部刨开!将墓中的金银玉器以及其他珍宝全部挖了出来,军士们也乘势掘官民坟冢殆尽,一共装载金珠缎匹等等数千余车!令女婿牛辅劫了天子并后妃等,径赴长安,自统大军坐镇洛阳西郊,与关东联军相拒。
如此种种,都足以证明董卓一系军阀的野蛮和凶残!
却说卓将赵岑,见卓已弃洛阳而去,便弃了虎牢关西归。
消息传到前军大营,大军直入虎牢关屯驻。黄昏时分,文远令王力守住大帐,将张颌叫入帐内。
文远一改往rì在众人面前平和的神情,敛容道:“今rì将隽义招来,是有一件大事想要托付。”
“主公尽管吩咐!”张颌见文远说的郑重,当即不敢大意,侧耳静听。
“我今晚有要是需要出关一趟,少则五rì,多则十rì便能回来,隽义是我股肱,我走之后,军中一应事务皆由你做主!”
“主公这是要……呃,末将失言了。”张颌不由问道,可见文远如此严肃,连忙闭口。
文远点头一笑道:“我知隽义素来持重,所以才将重任相托,只是我出行事关重大,若不能成功,说出来也是无益,若有所得,必然告诉隽义!”
第十五章 潜入洛阳
张颌自知失言,忙伏地请罪道:“末将不敢,主公如此信重,末将必定鞠躬尽瘁,不负所托!”
文远轻轻将张颌扶起,好言嘱咐道:“隽义切记,我出关之事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外人若有问及,就说我外出访友,旬rì内就会回营!”
“末将遵命!”
文远点头送张颌出帐,刚出营帐,张驭恰巧回来,手中还拎着几个包袱,十来把短锨。 . .
文远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张驭打开这几个包袱,里面多是些寻常衣物,还有些绳索、挠钩、笑道:“少爷放心,都妥妥的了。”
文远又命张驭守帐,将王力唤入:“你速去从亲兵队中抽调十人,记住,唯一的要求从并州、洛阳一直跟着过来的,对我要极尽忠诚!这些衣服用具每人一套,今晚有秘密任务!”
王力点头领命,是夜二更,文远领张驭、王力及十名心腹亲卫经过一番周密的安排,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虎牢西门,往北而行。
为求保密,十三人全部步行,平rì随身之物全都留在营中,只扮作寻常百姓模样,麻衣破帽,暗藏短刃。
此时虽然已是二月初chūn天气,深夜依旧是寒风刺骨,一行十余人裹紧衣袍,仍感觉有冷风像蛇一般钻进衣里,众人不敢点火,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光秃秃的树木枝干虬结,如同张牙舞爪的的怪兽,看的令人瘮得慌,为了祛除心中的慌乱,众人只能小声是的说着话,除了文远,其他人都不知此行前往何处,连张驭、王力也只是隐约知道其中一些事情。 . .
众人一路北行,渐渐地,大河奔流的浊重水声愈发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畔。文远兴之所至,借着星光照shè,领着众人上了河边一座小山。
临渊看河,清冷的河风吹得文远衣袂鼓荡,文远顿时觉得大脑一阵清晰明快,他满怀深情的看着黄河,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充塞心坎。
这就是母亲河啊!文远前世生在淮河流域,只在电视里看过黄河的浩荡、澎湃!
如今还没到夏汛时节,浑浊的河流流淌的安静而平缓,如一条黄sè的巨龙横贯东西,如此rì复一rì,年复一年。
不知不觉间,文远的眼眶湿润了,或许正如文远以前看到的一篇文章所说,任何一个有着民族感情的华夏儿女,当他亲眼看到黄河之后,心中最大的感触就是伤感!
高高的岩石,巍巍的峭壁,茫茫的旷野,深深的沟壑,看到这些,如何能不叫人伤感?
巍巍黄河,见证了古往今来华夏民族的荣辱兴衰,只是如果按照历史正常的走向,一百多年后,整个中原大地都被北方五胡侵占,滔滔的黄河水将被数以千万的华夏子孙的鲜血浸染,最艰难的时候,我大汉民族只剩下人口不足八百万!险些灭绝!
想到这,文远动情的面向黄河而跪,叩首三拜,心中暗自祈愿:“黄河母亲在上,我张文远本没什么大志,若做的是县官,我就尽力保全一县百姓,若是州官,我就勉为其难庇护他们吧,至于天下,我不敢想,您若在天有灵,请保佑大汉子孙不要遭此劫难!”
下了小山,一路便由张驭领着,到了河边一处干枯芦苇荡中,推出一支小船,众人坐上,过河到了北岸。
北岸是河内地界,这里已经是联军的地盘,不过此地到处军营林立,文远此行力求隐秘,可不想让联军士兵当作jiān细抓到,因此带着众人尽拣小路,一路疾行向西。
黄河两岸,景sè无比壮观,沟壑密布,巨石嶙峋,两岸枯萎的芦苇荡随风飘荡。褐黄sè的黄河之水滔滔奔流而下,直入大海!
行了两rì,黄河两岸敌我守备开始森严,文远招来一个当地百姓打听,这里已经是孟县地界,往东十里便是孟津港,有董卓大军屯驻,往西五里是小平津渡口,文远从贴身衣内取出地图看了看,就在附近重金买了条小船,从小平津南渡进入洛阳北邙山地界。
北邙山,又名北芒、邙山、北山、平逢山,太平山,郏山。北邙山山势雄伟,水深土厚,海拔300米左右,东西横旦数百里,南北也有数十里,位于大汉dì dū洛阳城北,黄河南岸,是秦岭山脉的余脉,崤山支脉。
文远一行又在北邙山里绕了一天,终于从南麓走了出来,众人此时大概已经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洛阳了。
出了北邙山,已经是洛阳地界,洛阳城倒是好寻,董卓临行之时将洛阳所有的宫殿、官邸、商铺、民宅全都付之一炬!如今虽过了十余rì,余火根本没有熄灭,文远在北邙山上就看到西南方的天空尽是黑烟,一路寻来。
只是洛阳城方圆二百里内,荒无人烟,这一路之上,尸身遍地,散发着阵阵的恶臭,北邙山上的陵寝也被掘开,白骨曝于荒野,鹰鹫野狗横行,将这些尸首啃食的残缺不堪,饶是文远等人久经沙场,见了这等惨绝人寰的景象,也一个个面sè惨白。
文远无力掩埋尸身,只能掩鼻闷声前行,终于于第三rì夜晚,赶到了洛阳城内。
洛阳,即洛水之阳,洛阳城是赫赫有名的京城之一,又称为东都,与关中的长安城遥相呼应,南控伊阙,北依邙山,东临虎牢,西接函谷关,因四面环山,气候温和、雨量丰沛,土地肥沃,自古就是华夏子孙最重要的定居点之一。
武王自击败殷商,建立大周政权之后,为就近管理山东殷商王朝参与部落,特命周公旦和召公在洛水以北建立东都洛阳,到了周平王时,为躲避犬戎之乱,周王室放弃镐京,迁都洛阳,进一步促进了洛阳文化及经济的发展。
千年后,南阳西汉王室后裔刘秀平定乱世,在原址稍南处重建洛阳,并定都于此,史称东汉。
从刘秀定都洛阳到这时,已经又过了一百多年。
新建的洛阳城,南北长九里,东西宽六里,形态成长方形结构,又称为“九六之城。”
洛阳城内,共有南北纵走及东西横走的廿四条大街道,两旁植有柳树及槐树,街道及街道中间为居住的“里”。主街道连贯各主要城门,宽约四十公尺,长五百公尺。城中间有条天子专用道路,称为御道。御道的两旁有高约一公尺半的长墙围住。依照洛阳城原样,东汉武帝重建了“南宫”,办公居住都在这里。南宫的东边,设有司徒府、司空府及太尉府。东汉明帝时又在南宫的西北增建“北宫”,专为皇帝及皇族居家使用。北宫设有四个大门,名称和南宫完全一样,设有朱雀(南)、苍龙(东)、白虎(西)、玄武(北)四个大门。为了皇帝每天来往于两宫的安全xìng,在两宫之间建有上下两层的复道,上层便是皇帝的专用通道。
北宫的主殿为德阳殿,重要庆典常在这里举行,皇帝也常常在这里的朱雀阙会见重要大臣。德阳殿周围则由含德、章台、天禄、宣明等八大宫殿环绕。在洛阳城的东北隅有个永安宫,附近设有大仓及武库,是武器及粮食的储存中心,旁边有运输进出货的专用毂门。城内大多是高级住宅区,专给文武官员居住的。尤其东城墙附近的上东门及中东门,有步广里及永和里,大多是大规模的府邸,不少权臣便都居住在此。
整个洛阳城是由宫殿、庭园、官署及高官权臣的宫邸组成。庶民则居住在城外边缘处。洛阳城内外有三个主要的“市”,南宫西北方的金市,是唯一城内的住宅区,住有一些无官职的御用商人,及有钱的世豪。东郊的马市及南郊的南市,则为平民居住及中小商店的活跃区。
由于坐北朝南的体制,汉光武帝建武十四年,即公元三八年,重新以南城墙的平城门,作为洛阳城的正门。南宫的大门有条大道,直接连通平城门。平城门外为南市,靠近城门的大道旁,建有两座祭祀专用的殿堂:东面为辟雍,是礼教用祭祀堂,为儒学教化天下的象征;西面为灵台,是观察天象及云气用的天文台,也是天命的象征,东汉时中国史上最重要的科学发明张衡的浑天仪及地动仪,都装设在这里。
而这曾是大汉京畿之地,这里曾经居住着大汉子民上百万!可是现在已经很少见到活人,到处是腐臭烧焦的尸体、坍塌的房舍,被烧得漆黑的断木残垣!
而文远不远数百里,乔装隐秘来到这儿,为的只是一样传国玉玺!
第十六章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以和氏璧为材料所刻,和氏璧是历史上着名的美玉,在它流传的数百年间,被奉为“价值连城”的“天下共传之宝”!关于这方宝玉,世间至今有无数令人津津乐道故事流传。
chūn秋时,楚人卞和在楚山,一说荆山看见有凤凰栖落在山中的青石板上,依“凤凰不落无宝之地”之说,他认定山上有宝,经仔细寻找,终于在山中发现一块玉璞。
卞和将此璞献给楚厉王。然而经玉工辨认,璞被判定为石头,厉王以为卞和欺君,下令断卞和左脚,逐出国都。..
武王即位,卞和又将璞玉献上,玉工仍然认为是石头,可怜卞和又因欺君之罪被砍去右足。
及楚文王即位,卞和怀揣璞玉在楚山下痛哭了三天三夜,以致满眼溢血。文王很奇怪,派人问他:“天下被削足的人很多,为什么只有你如此悲伤?”卞和感叹道:“我并不是因为被削足而伤心,而是因为宝石被看作石头,忠贞之士被当作欺君之臣,是非颠倒而痛心啊!”这次文王直接命人剖璞,结果得到了一块无瑕的美玉。
为奖励卞和的忠诚,美玉被命名为“和氏之璧”,这就是后世传说的和氏璧。
楚王得此美玉,十分爱惜,都舍不得雕琢成器,就奉为宝物珍藏起来。又过了400余年,楚威王为表彰有功忠臣,特将和氏璧赐予相国昭阳。昭阳率宾客游赤山时,出玉璧供人观赏,不料众人散去后,和氏璧不翼而飞。..
50余年后,赵国人缪贤在集市上用五百金购得一块玉。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经玉工鉴别,此玉就是失踪多年的和氏璧。赵惠文王听说和氏璧在赵国出现,遂据为己有。
秦昭王获悉此事后,致信赵王说,愿以秦国十五座城池换取玉璧。赵王慑于秦国威力,派蔺相如奉璧出使秦国。机智过人的蔺相如不辱使命,设计取回玉璧,送回赵国。
公元前228年,秦灭赵,和氏璧最终还是落入秦国手中,不幸的是,和氏璧从此从历史记载中消失了。传说中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将和氏璧制成了传国玉玺。
传国玺自问世后,就开始了富有传奇sè彩的经历。传说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南巡行至洞庭湖时,风Lang骤起,所乘之舟行将覆没。始皇抛传国玉玺于湖中,祀神镇Lang,方得平安过湖。8年后,当他出行至华yīn平舒道时,有人持玉玺站在道中,对始皇侍从说:“请将此玺还给祖龙(秦始皇)。”言毕不见踪影。传国玉玺复归于秦。
秦末战乱,刘邦率兵先入咸阳。秦亡国之君子婴将“天子玺”献给刘邦。刘邦建汉登基,佩此传国玉玺,号称“汉传国玺”。此后玉玺珍藏在长乐宫,成为皇权象征。西汉末王莽篡权,皇帝刘婴年仅两岁,玉玺由孝元太后掌管。王莽命安阳侯王舜逼太后交出玉玺,遭太后怒斥。太后怒中掷玉玺于地时,玉玺被摔掉一角,后以金补之,从此留下瑕痕。
王莽败后,玉玺几经转手,最终落到汉光武帝刘秀手里,并传于东汉诸帝。东汉末,十常侍作乱,少帝仓皇出逃,来不及带走玉玺,返宫后发现玉玺失踪。旋“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孙坚部下在洛阳城一处大井中打捞出一宫女尸体,从她颈下锦囊中发现“传国玉玺”,孙坚私自收起玉玺,并未拿出。不料孙坚军中有人将此事告知袁绍,袁绍闻之,立即亢孙坚之妻,逼孙坚交出玉玺。后来袁绍兄弟败死,“传国玉玺”复归汉献帝。
此后传国玉玺历经魏、晋、南北朝、唐、宋近千年辗转流传,俨然成了皇帝身份的代言词,直到宋靖康元年(公元1126),金兵破汴梁,徽钦二帝被掠,“传国玺”被大金国掠走,其后便销声匿迹。
如果按照历史的走向,传国玉玺自然会被孙坚所得,不过文远身为一个穿越者,这样一份无价之宝,如今既然有进会弄到手,他如何能袖手旁观?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文远倒不认为有了这方玉玺,就是有天命在身,孙权得了玉玺,没多久就在荆州兵败身陨,袁术得了玉玺,却落得个群起而攻,吐血斗余而死,就是后来汉献帝得了玉玺,也没能把汉家社稷延续下去。文远若能得了此宝,自然是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发挥玉玺最大的作用。
只是文远实在想不清楚这井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是个有名的大井,想要找到传国玉玺,还是要费上一番功夫的。
文远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院落歇下,令众人围坐,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给每一个人分配区域。
洛阳的大井小井数以万计,不过若是比较大的而且已经被泥土掩埋不能打水的井,却也比较好寻,文远将十名亲卫分成五组,各带上绳索工具前往各自区域,自己则和张驭、王力分散监督,毕竟传国玉玺是无价之宝,财宝的诱惑大多数人都无法抵御,他可不想像孙坚那样才刚刚得到玉玺,就被袁绍得到消息。
洛阳城此时能用的水井已经不多,大都已经被杂物泥土封闭,不过有名的大井却不多,文远招来几个幸存的本地人,仅仅是几张干粮饼子,这些已经饿得骨瘦如柴的饥民就屁颠屁颠的领着亲卫们去寻。
文远则和王力、张驭分开,监督众人挖掘进度。
文远来到一处开掘的井旁边,一个亲卫已经下到井中,用铁锨刨出土石,装入袋中,再由上面的亲卫用绳钩提起,拉出。文远站着着急无事,时不时也会上前帮上一把。
不一会的功夫,井边的土石就堆积的如小山一样高,其中还有不少金银玉器等值钱之物。
文远志不在此,又见手下人挖的实在辛苦,索xìng让张驭传令所有挖掘出的金银赏给亲兵,亲兵们欢欣鼓舞,干劲更足!
如此众人忙活了一天,连挖了七八口井,就在文远都以为是史料记载有误的时候,王力突然急急火火的跑到文远身边,也不敢高声,面露喜sè道:“主公!好像找到了!”
“当真!?”文远心里一跳,忍不住一把抓住王力道,不过此时他心中急切,如何听的下去,一把拉起王力就走。
二人来到一处叫做甄官井的大井旁边,只见两名亲卫已经从枯井里捞起一具尸首,虽然已经浸泡于水中rì久,尸身却不腐烂,看装束应该是个宫女,而且从头到脚都是金银珠宝,两个亲卫正满脸喜sè,商议着得了这些钱财如何花用。
文远上前检视尸首,只见那尸身项下挂着一个锦囊。取开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文远心中一喜,左右扫视一番,也不开启查看,直接纳入怀中,道:“就是此物了!通知其他人,收拾一下,立即回营!”
得了文远号令,好一会亲兵们才聚拢,只这一天功夫,挖到的财宝倒有几大包袱,难怪这些亲兵一个个恋恋不舍了。
不过玉玺既然已经到手,这里还是董卓的地盘,文远不敢久留,招呼众人出城!
众人原路向北,本想着能顺顺利利进入北邙山中,不想刚出城不到二十里,却迎头撞上了一队董卓的兵马!
第十七章 中计遭擒?
说是小队,少说没有二百余人?尤其其中近半都是骑兵,更让文远挠头不已!
王力见情况紧急,道:“主公,你快先走,我们留下来挡住敌兵!”众亲卫也一脸刚毅,劝文远赶紧逃走。
文远苦笑摇头道:“各位弟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人心软,看不得有人为我拼命,我却不管不顾,心安理得的逃走……”
众亲卫感激涕零,张驭哽声道:“少爷!我们就是战死没什么!可下曲阳不能没有主公啊!快走!快走!”..
文远虎目一睁,怒喝打断张驭:“慌什么!我们这身装束,谅他们也未必能认出!你们都不要多言!等下先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那支军马远远见了文远一行,大队中飞奔出数十骑,人马飞驰,转瞬之间将文远这十三人围在核心。
“擦!难道今天走了狗屎运了吗?”文远的心也在下沉,不过仍以目示意众人不可轻动,本来若在平时,这二百余人他倒也不惧,可眼下无盔无甲,除了腰间藏着一柄短匕,连一件趁手兵器都没,就算他最后能侥幸逃脱,手下这十几个亲信却绝无幸理。
众人正暗自戒备,只见骑兵之中一个军侯装束,年纪在十七八岁上下的白面军官打马而出,刀指众人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百姓?出来一个!我要问话!”..
王力畏畏缩缩、点头哈腰的走上前,拱手作揖,照着之前早就想好的说辞道:“军……军爷,小的……小的都是中牟张家沟子逃难过来的百姓,本来想到洛阳投亲,不想大军交战道路不通,直到前几rì才开了关口,谁想到了洛阳,亲戚都随大伙搬到了洛阳城……”
那军侯见众人一身平民装束,而且连续几天翻山过河,浑身上下满是泥污,也未存疑,便yù撤下包围,返回大队之中。
见西凉军并未生疑,众人忍不住松了口气,恰在此时那支大队赶来,其中十数骑骁锐拥着一人而出,喝止那名军侯道:“且慢!”
年轻军侯一见来人,忙在马上拱手施礼道:“父亲大人!”
文远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是一紧!抬眼看去,只见那都尉四十出头,面皮白净,颌下留着山羊短须,一双眼睛微眯,时不时却又jīng芒四溢!
只见他身披软甲,腰间佩剑,外面却罩一儒袍,宽袍大袖,一副儒将风范。
心中暗自凛然:“此人不知是谁?难不成被他看破了行迹?”
只见那中年都尉招来军侯耳语两句,而后才策马上前道:“尔等方才说是哪里人士?”
王力又将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那都尉沉吟一番,道:“我看你们孔武有力,现如今既然已无处可去,不如在我军中当兵如何?也可混个一rì两餐温饱。”
文远心念电转!这都尉原来是想招自己当兵,这时被二百多人看着,若稍有不从怕是不立刻砍成肉酱?看来只有先答应下来,待会再看看能不能逃跑!
王力假意左右看看询问众人心意,看见文远以目示意,便领着众人跪下道:“小的皆愿意追随大人。”
那都尉嘿嘿一笑,指挥手下撤去包围,众亲卫心中一宽,心忖危机总算暂时过去了,戒备顿消。
文远此时也是长出了口气,刚要起身,抬眼突然看见那都尉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心中一阵发毛!
文远扫视左右,只见西凉军看似撤围,实际上却已借众人心神松懈之际逼近了不少!
有诈!文远脑海中顿时出现这两个大字!怎么办?这个都尉究竟是看破了什么?反抗,还是不反抗?
此时反抗,众人根本反应不及!十三人必定在劫难逃!可是若束手受缚,接下来会不会连反抗的机会也没了?
文远在心中闪电般的左右权衡,反抗,必死!受缚,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他双眼紧盯着那都尉,咬牙暗道:“冷静!这时候必须冷静,NND,拼了!”
只见那都尉抬起手臂,轻轻挥下,口中喝道:“给我拿下!”
几十名军汉齐发一声喊,如狼似虎一般一拥而上,几个亲卫根本还没醒过神来,就被一把按倒!一个亲卫最是撑不住气,一把抽出断刀,可是还没冲上前去,便被一箭shè中面门!
MD!中招了!这个时候,抵抗是没一点用的!
张驭、王力等人见此情状,也yù取出腰间匕首拼命,却见文远丝毫不挣扎,被两个西凉军汉压在地上,心中一惊,正要扑上前去救文远,文远已经低声喝道:
“不要动!不要抵抗!”众人见文远被制,也不敢乱动了。
转眼之间,十二人尽被制住,用绳索双手反剪缚于背后,那个被一箭shè死的亲卫,则被西凉兵仍到一旁。
“给我搜!”那都尉冷声喝道,一干人上前打开包袱,只见几大包袱尽是金银玉器,西凉兵一阵sāo乱,个个眼中流露出贪婪光芒,倒是忘了搜索众人的身上。
那都尉命人将包袱展开放在文远面前,踱步上前,指着这些金银问道:“我看刚才出来说话那人屡次看向这边,想来你才是这一群人里的头吧,你来说说,十几个中牟来的百姓,带着这么多金银做什么?”
文远心神一颤,这人好深的计算,好毒的眼光!
事实上从文远发现情况有异,他就一直在做反向思考,假如自己就是面前这个都尉,究竟是从哪些方面看破行迹?
行装?不会!十三人全是寻常百姓装扮,根本看不出真伪!
身形?是了!己方这十二人一个个身形魁伟,孔武有力,而且若是只见到一两个还勉强说得过去,若是十二人站在一块,难保对方不会起疑!
此外就是举止,自己和麾下亲卫常年军旅生活,虽百般掩饰,言行举止仍不免带有一些营伍之气,若是有心人细细观察,也难保不会看出端倪!
想清楚这些,文远禁不住为眼前这都尉眼光的毒辣惊得冷汗淋漓,不过既然已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文远此时竟出奇的冷静下来,他故做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地上那些金银,叹了口气道:“将军大人神机妙算,正是,我等确实不是中牟百姓!”听了此话,西凉军顿时一片哗然。文远偷眼扫过,那中年都尉双眼微眯,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文远语气一顿,也不待都尉发问,抢先道:“只是小的有一事不明,不知将军是如何看破我等行迹的,还请将军赐教!”
一个又一个念头飞快从文远脑中闪过,若是对方已经看穿自己细作身份,必然会一口说破,如今却是让自己供认,想来定然只是看出自己并非百姓,尚不确定自己真实的身份,除了细作?还可以是什么?快想啊!只要想出来,情势就可能会有转机!
第十八章 平津都尉 贾诩
不料那都尉根本不打算解释,随便指了一个文远身边的亲卫淡淡道:“杀了他!”
噗!一颗头颅滚落道文远面前,文远禁不住一呆,此人轻描淡写就处死一人,表情依旧冷淡如常,心肠之毒,心机之深非比寻常!
文远正不知如何回答,那都尉又连指三人,又是三颗头颅落地,饶是亲卫们忠心耿耿,可是见到这个架势,也不禁心慌。
..
好在此时那都尉暂时停了下来,他似乎认准文远是这十几个人的头领,冷冷的对文远道:“不说吗?下一个就是你了!”
“到了这个地步还在盘问,果然这都尉并不能认定自己一定是jiān细!”文远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从没想到自己的美梦,理想竟然会在此地终止,他不甘心!
可是是什么?还能是什么?自己这十三个军壮以什么身份出现洛阳城北才合理?而且还能免去被杀的命运?
突然,文远心中一动!对了!
能不被当作jiān细被杀的!只有友军!
想到这,文远心思豁然开朗,一个大胆的想法顿时出现在脑海里!
文远当即拜伏于地道:“小的不敢欺瞒将军,小的姓张名远,并州人,乃是温侯吕布部将魏越麾下一个屯长,只因前rì虎牢关前大败,我等与大队失散,一路向西寻到此地。” ..
那都尉不等文远闭口,追问道:“为何北上?说!”
见对方并没有一口断定自己说谎,文远心中大定,面容一苦道:“小的惭愧,我们几个在洛阳游荡了几天,得了不少金银财宝,几个人就合计,打算带着这些钱财回乡!求将军饶过小的xìng命啊!小人几个愿将这些金银全部奉上!”
那都尉冷哼一声,也不置可否,随便走到一个亲卫面前,询问并州军中都有哪些将领,并州哪些县邑隶属哪个郡管辖,并州风土人情等等。
丁原被吕布所杀之后,董卓趁势吞并了并州军,文远此次带来的都是从并州时就跟着自己的心腹亲卫,人人都能说上一口流利并州方言,对并州军队和当地风俗也是信口拈来,一连问了几个,都是对答如流,那都尉疑虑方消。
西凉兵一听是吕布麾下的并州逃军,一个个面带鄙夷之sè。
那都尉又走到文远面前,扬了扬手中宝剑道:“你们既然是逃兵,按照军法,理应斩首!”
文远身躯一震,抬头看向都尉,心中惊怒,难道说如此费尽心力,最终仍是难逃一死吗?
文远正要做最后一搏,不过看都尉眼中并无杀气,言犹未止,聚起的力道一松,静听他继续讲。
果然那都尉捻须又道:“不过此时正是国家用人之际,尔等若愿入我军营当兵,我便不计前嫌,饶过你们的xìng命如何?”
就这么从鬼门关前走了一会,文远长出一口大气,领着众人拜道:“愿意!小的愿意,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那都尉捻须颔首道:“既然如此,贾穆!你领一队人回去,将这些军壮安置在营内,为父独自去渑池赴会。”
方才那年轻军侯在马上点头应命道:“孩儿遵命!”
贾穆?旁人倒没觉着什么,只有文远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中年都尉,史书记载贾穆是某人长子,眼见他口称孩儿,莫非眼前这都尉就是他的父亲,三国时鼎鼎大名的“毒士”贾诩?
贾诩,算无遗策,胆识过人,阅历繁复,志节深沉,若论计策之毒,贾诩可称得上三国第一毒士!若论智略机变,三国中也罕有其敌!
贾诩出身寒门,早年并不出名,只有当地名士阎忠慧识珠,二十三岁才得举为孝廉,士族与寒门的区别待遇,以及汉室的腐朽或许是影响他rì后xìng格一大主因。
在贾诩投靠曹cāo之前,他先后为之献策的,多属造孽江湖的恶棍型军阀。虽然贾诩常以汉室忠臣自诩,也确曾有功于皇上,但他显然更热衷于放纵自己天赋的谋士才华,没有任何的jīng神束缚,而是将谋略本身当作一种美!只要他的计策有用武之地,他毫不在乎山河变sè,只考虑自己的生存。
东汉末年的天下大乱,他就难辞其咎。他侧身在杀人如麻的强盗身后,貌似蔼然文士,一面犯下滔天奇罪,一面又能成功地躲避千夫所指,这份能耐,孰能及之?他以一介游士的身份,时而避难乡间,时而闪身在某个诸侯的厅堂,好似流窜作案。说计道谋,甚至敢让曹cāo甘拜下风;逮至晚年,竟又在曹丕的朝廷里充任太尉,权势蒸蒸rì上,一派德高望重的模样。这是一个怎样的奇人?
原来自己居然是栽在贾诩手里,文远心中烦闷稍解,又一想到自己编的谎言竟然侥幸将其骗过,心中又禁不住泛起一丝窃喜。
这边文远正想入非非,贾诩已经带着大半人马往西南而去,贾穆等父亲走远,便指挥部下领着众人往北行去。
说是领着,不如说是押着更贴切一些,文远等人仍被反绑着双手,前后还有一队骑兵小心跟随,对自己仍不放心,由此可见贾诩智计之深沉。
不过文远也不着急,经过一番探问,他已经知道刚才那都尉果真就是贾诩,此时他官拜平津都尉,平津渡正是他的防地,文远此行正是往黄河渡口平津而去,有这一队西凉兵马“护送”一路上倒也安逸,只需入了贾诩营寨,待晚上寻个空隙,就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河去!
和身边亲卫偷偷约定好时辰,文远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心情轻松的他一路上甚至哼起了小曲,如此走了两个多时辰,一行人终于来到黄河边上的一座军营。
进了营,贾穆年纪轻轻却也细心,先将文远等人分散到各处!还收了他们的随身包袱,晚上也不给饭吃,饿了文远一顿。
是夜三更,九人悄悄摸出营去,在营外汇齐,借着月光辨识了一下方向,九人一路想东北方向跑去。
贾穆仅仅的趴伏在一片长草堆里,静静的盯着营门的方向,见这九人鬼鬼祟祟出了营门向北行去,对父亲的神机妙算不由一阵钦佩!当即大声喝道:“尔等哪里去,家父早料尔等有此心机,令某在此等候多时矣!”
文远众人正行间,突听一声沉喝,只见四面八方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变sè惊呼道:“中计了!毒士贾诩,果然智计无双!”
数百西凉兵顿时从四下里围上,文远等人身无片甲,只是方才从营中出来时顺手抄了三杆长枪,如何能够抵挡,文远闪电扫视周围,见只有西面还有些空隙,喝道:“随我来!”说罢,领着众人向西奔跑!
因为想留下活口问出实情,贾穆并没有命人放箭,只见包围中的这几人闪电似的向西奔跑,速度之快,超出众人想象,负责西面包围圈的西凉兵猝不及防,被文远奋起勇力杀出一条血路,不过仍有两个亲卫被刺杀当场!
眼看对方跳出包围,贾穆气得直骂娘,三百军士,居然连几个几乎手无寸铁的人的堵不住,一群废物!
“追!给我追!”贾穆一边催马,一边喝道!身边百余骑兵紧紧跟张,一阵风似的追向文远逃逸的方向!
众人脚程虽快,却始终比不上战马,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众人只听身后马蹄声隆隆,暗暗心惊,文远当机立断喝道:“跑一个算一个,分开跑!”
几个亲卫依言四散分开,张驭,王力忧心主公,不肯散去紧紧跟着,贾穆远远的看见,分出四队追向四散的亲卫,自己带着五十余骑紧缀在文远后方。
文远暗暗苦笑,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自己还从没如此吃瘪,被人连番算计,狼狈至此,不过听身后马蹄声渐渐稀疏,想来人数已经分散不少,如果只是几十骑的话,未必没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奔行之中的文远急促交代身边张驭王力两句,二人点头,顿时奔向左右两个方向!
贾穆见前面三人再次分散,习惯xìng的分出两队骑兵去追,如此身边只剩下二十余骑!
文远如此又奔出半里,突然折返直冲向身后数十步外的贾穆,此时这小将身边的骑兵已经不多,他要擒贼擒王!
贾穆见对方孤身一人,只道是黔驴技穷,冷冷一笑挺枪来迎,狂笑道:“看你还往哪儿跑!”
加速!在加速!文远大步蹬地,每蹬一次地面,速度就会有惊人的提高,渐渐在黑夜中形成一道淡淡的黑影!只有那长枪在月sè的照映下翻出点点的寒芒!
这是文远第二次被逼使出极限的力量,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文远甚至能够感受到身边的空气凝稠犹如粥状。对面的贾穆仿佛一帧一帧的缓慢移动,只有文远自己,在突破自身的汲县之后速度一点一点的提高!
贾穆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他从没有想到,有人会拥有如此惊人的速度!那如流星一般刺来的长枪,令他根本没有办法躲藏!
当啷一声,枪尖点到贾穆头盔之上,贾穆踉跄着跌落马下,仓皇之下正要去摸腰间佩剑,却摸了个空,只觉颈部一凉,锋利的剑锋已经架在自己的颈部之上。
那些骑士见小将军被抓,顿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贾兄,得罪了!”文远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淡道。
贾穆惊道:“你究竟是何人?”
如今主客易位,文远也不再那么紧张,淡淡笑道:“某乃是并州张辽,区区贱名,贾兄未必知晓。”
贾穆禁不住惊呼一声:“你便是击败吕布的那个张辽?”
见文远淡然点头,贾穆叹了口气,硬气道:”杀了我吧,败于你手,也不算冤枉。“文远呵呵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了贾兄,能逃离此地,某还需要贾兄助一臂之力呢!“”贼子休想!“贾诩怒道,不过文远手中的佩剑轻轻一晃,贾穆的气势就顿时泄了一截
藏着小船的芦苇旁边,文远焦急的等待着,他和王力,张驭约好,天亮前在此汇合,如今天sè眼看就要大亮,可是到现在只有王力赶到。
身边,王力冷冷的盯着被脱去战袍,反剪双手的贾穆,而岸上,数以百计的西凉士兵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从三更天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张驭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就在文远即将放弃希望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河岸上一阵sāo动,几个西凉骑兵押着一人赶到。
文远眯眼看去,只见押来的那人一瘸一拐的,正是张驭,不仅心中一宽,拎起长剑在贾穆的身上敲了敲
原来张驭自分开后连杀数人,脚掌被一箭shè透,终于被俘,好在贾穆当初下令尽量抓活的,才没有惨遭杀手。
三人押着贾穆刚刚过了河岸,王力拎起长枪喝道:”狗贼,你杀我兄弟十人,今rì我便要你偿命!“说着长枪向贾穆胸口刺去!
文远正给张驭包扎伤口,闻言大惊,忙断喝一声道:”王力住手!“王力对文远一向言听计从,闻言立即住手,只见枪尖已刺入贾穆小腹寸许,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贾穆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饶是硬气的不肯出声,却也已经是大气直喘,面sè铁青了。
文远狠狠瞪了一眼王力,道:”给他包扎伤口。“见贾穆没事,文远才松了口气。
自打来道这个世界,文远一直以为凭着穿越者的先知先觉便可以无往不胜,可是此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狠狠的栽了个跟头,一行十三人,只有自己和王力,张驭虎口脱生,文远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古代人的可怕智谋!
尤其是这毒士贾诩,想到他一生之中所谋所言几乎无有不中,文远就觉着脊背一阵发凉。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真杀了他的儿子,恐怕贾诩必然会jīng心设计致自己于死地,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会得到安宁,与其如此,倒不如把贾穆放了,也算是送贾诩一个人情。
放了贾穆,三人也不敢歇息,引张驭脚上有伤,文远和王力二人便轮流背着向东急行,把张驭感动的一塌糊涂,一路只能寻些草皮树根充饥,如此饥渴交困三天,文远三人才形容狼狈的回到虎牢关内!
至于贾穆回去见到贾诩,后者面容凝肃,沉思良久才道:”穆儿,你得此教训,倒也不是坏事,rì后须更加谨慎!只是此人心机深沉,居然连我都差点瞒过,你rì后好生留意此人,我料其必非池中之物!“回到自家营帐,文远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此行虽然险些陪上了小命,好在有惊无险,总算福大命大挺了过去,而且能如愿取得传国玉玺,只是因此,损失了几个最忠心的亲卫,张驭左脚微瘸,从此也不太适合担当宿卫的使命。
想到传国玉玺,文远忍不住将那匣子从贴身衣兜里取出,这几rì只顾着赶路,又生怕泄密,文远只是匆匆看过两眼,一直未曾仔细观看,如今回到自己营帐,才有机会仔细观赏一番。
第十九章 各怀鬼胎
打开朱红匣子,里面乃是一方四方玉印,玉印方四寸,上镌五龙交纽,一角崩缺,是用金子镶成的,上有虫鸟篆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就是历史上可称无价的传国玉玺!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奉若奇珍,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由此便促使yù谋大宝之辈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玉玺屡易其主,辗转于神州二千余年。然终于销声匿迹,至今杳无踪影,令人扼腕叹息。..
得了这传国玉玺,他倒是不敢妄自尊大,被虚名所累,不过若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把此物献给朝廷,大小一个将军位应该跑不了。
玉玺之事告一段落,文远招来张颌,询问军中事宜。
这几rì倒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自从打破虎牢关后,各路诸侯分屯要地,却迟迟不见继续进军,曹cāo几次派人往袁绍处催促进兵,始终不见回信,曹cāo心中急切,打算亲自前往河内催各路诸侯进军。
之后想来就是曹cāo惨败的荥阳之战了。
文远听说曹cāo要连夜赶往袁绍大营,因知此后再无大战,且手上已拿到重要的东西,便也领军同回。..
二人到了大帐,袁绍亲自出来迎接,见了文远,忙疾走几步迎了上去,握着文远手臂温言道:“张将军真英雄也!独战温侯吕布,名扬天下,大涨我联军士气,我yù表奏汝为奋武校尉,望将军rì后戮力杀敌!”
文远尴尬一笑,心中暗道:“名气大了就是有好处,这袁绍小儿也来招揽自己了。若让他知道自己手上还得了那件东西,嘿嘿……不过……此刻正是良机!”突然心中一动,偷眼向韩馥看去。
果然韩馥见袁绍向自己部下示惠,面sè早已不豫,此时文远如怨妇一般向他看来,目光中尽是尴尬、委屈。
这个袁绍,居然连我冀州牧的爱将都敢抢!韩馥心中顿时怒不可遏,血气直冲顶门,上前瞥了袁绍一眼,一把拉过文远道:
“此事不劳盟主费心,文远立此大功于朝廷,我自当上表保奏。”
文远立即躬身拜谢,心理面却是暗暗好笑:斗吧,你们两个斗得越欢越好!
见文远如此知情识趣,韩馥顿时满心欢喜的将文远扶起,只是背后袁绍看向二人的目光则稍显yīn郁。
韩馥当即上表暴走奏文远为奋武校尉,自此对文远信任不移。
群雄将曹cāo、文远请入大帐,曹cāo神情激愤,详细讲述斥候所报之事,并力促群雄出兵。
虎牢关之战胜利之后,群雄皆兵逼洛阳,袁绍、王匡、公孙瓒、韩馥、张杨等人之兵进驻河内。
刘岱、孔伷、张邈、张超、桥瑁、袁遗、鲍信、曹cāo等部众屯于成皋。
袁术、孙坚部自鲁阳北上威逼洛阳。
而当时董卓已经放弃洛阳以及河南尹的大部分地区,只领大军屯于洛阳西郊断后,更由于洛阳驱赶军民撤退行动中,军纪百环,军容散乱,士气几乎完全涣散,此时大军趁势追赶,正是天赐良机。
只可惜初开始时群雄还是信誓旦旦誓师讨贼,虎牢关一被打破,此时挥兵西进,迎回天子的希望就大了!此时群雄却个个勒兵不前。
曹cāo自己也没想到,十几路诸侯虽然号称联军,却各怀鬼胎,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军队大前锋,与西凉军团对敌,更重要的是群雄起兵,其真实目的并非是为了营救天子,剿灭董卓,而是借此名义切断与朝廷的的联系,不停调遣,拥兵自立,如果这时候把小天子抢回来,他们辛苦经营的地盘、军队将如何安置,难道还要交给汉室朝廷指挥?
曹cāo毫不客气对袁绍道:“如今董贼军无战心,大举西撤,我们正好可以乘势追袭,迎回天子,本初按兵不动,这是为何?”
袁绍咳嗽两声,含糊答道:“我大军连番作战,将士疲累不堪,而西凉军虽遭败绩,但主力未损,焉知他不会沿路设下埋伏,轻敌冒进恐怕没什么好处吧?”
cāo冷哼一声,环视众人道:“举义兵,出暴乱,名正言顺,现在各路兵马云集在一起,正是出击之时,董卓焚烧洛阳宫室,劫持天子迁都长安,此事天下震动,人心惶惶,不知该怎么办,正所谓天怒人怨,正是天要亡他董卓的时候,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一战就可以定天下,诸公为何还在犹疑,不能把握这一良机呢!?”
众诸侯都有些无动于衷,各怀各的心思,一怕自己兵力受损,二来洛阳时块飞地,打下来也不归自己管。
曹cāo遍视帐中诸人,见一个个各怀心机,低头不语,大怒拂袖道:“竖子不足与谋!”遂愤然出帐,自引兵万余,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来赶董卓。
文远在帐中暗自慨叹,曹cāo此时还心向汉室,此心此节都让人钦佩,若非rì后势大,渐渐生出篡汉野心,自己便是投靠了他,也并非不可以,只可惜自己一受不了人约束,也不愿助其行篡汉之举,这种想法,还是算了吧!
且说曹cāo领兵离开联军大寨往洛阳而去,不数rì,便传来大败消息,曹cāo领军刚到汴水,就碰见了董卓大将徐荣,原来董卓在虎牢留有哨探,一听说曹cāo单独进关的消息,就将徐荣的大军调到汴水,准备迎击曹军。
曹cāo本来兵马就少,又是招募不久的新军,且连rì奔跑,早已人困马乏,反观徐荣麾下清一sè的西凉jīng锐,又以逸待劳,早已摆好阵势等在那里,一番冲杀,曹cāo大败而回,徐荣挥军紧追,一箭shè中曹cāo肩部,又一箭将曹cāo座下马shè翻在地,就在身后追兵即将围拢之计,一将领百余兵杀至,将曹cāo救起。
二人一路奔逃,途中夏侯兄弟、曹仁、李典、乐进等领兵皆到,天明收聚残兵,得五百余人,唏嘘一番,同回河内。
此战虽败,却暴露了天下群雄讨伐董卓并非为了拯救汉室,而yù拥兵自立的私心,曹cāo虽败犹胜,从此声名布于海内。
第二十章 巨鹿太守
回到袁绍大帐,袁绍亲自将曹cāo迎到帐内,会众置酒,与cāo解闷。文远也有幸跟随韩馥入内。
曹cāo心情抑郁,不一刻便有些醉了,冷笑环视众人道:“我等始兴大义,为国除贼。诸公既然仗义而来,就仔细听听我的计划,本初率领的河内军团可以进驻到孟津渡口,酸枣军团修筑防御工事,固守成皋、敖仓,控制太古的险要地势,公路率南阳军团,由丹水、沂水逆流而上,直取武关,震动三辅各地。而后各处兵马皆深沟高垒,并不需要真正与董贼交战,也可以制造声势,并展示天下大事之所趋,如此以顺诛逆,董贼就可以平定了!只可惜如今各位都勒兵迟疑不进,大失天下士民所望,我深以为耻!”. .
帐中除文远、及刘、关、张三人,皆面有愧sè,无言以对,那一刻,文远也被曹cāo一心为公的气节所感,差一点忍不住就要随他而去,只是想到rì后曹cāo的所作所为,不由暗暗告诫自己,方才打消此念。
曹cāo见众人不语,长叹一声拂袖出帐,忖手上兵少,便往扬州募军去了。
公孙瓒见人心不齐,不rì也领刘关张三人离去。
韩馥本来就不是坚决起兵讨董的人,见有人退却,也随便找了个由头领兵回邺城,只答应给河内群雄供应粮草军需。
文远自然随韩馥一起回军,还别说,人出了名待遇就是不一样,自虎牢关一战之后,韩馥待文远甚厚,隔几rì就要请文远宴饮,隐约似有意将文远留在邺城不去。让文远心中暗自焦急,暗命王力往下曲阳一行,向沮授问计。而自己则每rì留在军营cāo练士卒。. .
虎牢一战,文远麾下士卒折损百余人,文远便从辎兵中抽调jīng干编入正兵营内,这些辎重兵经历过此番行军出战,已经颇有些基础,只需稍加训练,即可成为合格士兵。
如此cāo练近两月,文远眼见麾下两千余众皆完成cāo练科目,却始终不见沮授派人前来送信。
五月,邺城百姓中开始流传,眼看秋收在即,黑山贼近rì有蠢蠢yù动之象,贼首于毒、白绕、眭固yù侵略冀州、百姓人心惶惶,不少富户yù携家带口前往别郡。
这一rì文远刚从军营练兵回来,突然韩馥派人来招文远府中议事,人刚到齐,就见韩馥愁眉不展,取出一封书信来令众人传看。
这是一封巨鹿太守郭典的来信,一封致仕信。
巨鹿太守郭典在信上称自己年事已高,心力不济,已不堪大任,所以特请辞巨鹿太守一职,回乡养老,太守之职请韩馥另选德才兼备之人担任。
文远之前和郭典打过几次交道,心知肚明,郭典虽然年高,却绝非心力不济。只怕是人越老越胆小怕事,rì夜忧心黑山贼大兵压境,深恐一不小心城破人亡,xìng命不保。
韩馥见众人已经看完书信,而后问:“巨鹿太守郭典心存去意,诸位以为该怎么办?”
别驾闵纯谏道:“郭典闻贼势浩大,心胆俱裂,已无战心,需从诸将中调一人前往担任太守,安抚民心士气,如此局势方能不乱。”
韩馥扫视众将道:“何人愿往?”
众将皆低头不语,他们都知道冀州城高壕深,有jīng兵数万,粮草可支数年,而巨鹿僻居一郡,兵马不过万余,而且巨鹿紧靠中山、常山、上党等黑山贼寇猖獗之地,如非必要,皆不愿以身犯险。
文远虽然很想回去,却毕竟投入韩馥帐下rì短,恐让人指自己怀有异心,也不敢冒然出言。
韩馥见众将皆不愿出班,心中郁郁寡欢,幽然一叹。
荀谌出班谏道:“某向主公举荐一人,此人若去,巨鹿一地人心必定,黑山贼亦不足为患!”
韩馥挑眉大喜道:“先生保荐何人?”
荀谌扫视诸将,最后在文远身上定了下来,道:“张校尉文武双全,胆气谋略皆不凡,巨鹿太守之位非他莫属!”
文远身躯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荀谌,文远一向低调做事,只是此次虎牢关一战才显露了一会,平素对这些文官恭敬有加,却并无深交,荀谌怎么莫名其妙突然举荐自己,文远一时也猜不出他的用意。
韩馥看了看文远,心中为难,说实话,他还真不想让文远回巨鹿郡,倒不是因为怀疑文远有二心,自从潘凤死后,尤其是文远虎牢关前以武扬名之后,韩馥就打算将文远当作心腹栽培,他一向胆小,有一员虎将能在身边,他才比较安心。
只是巨鹿也是冀州属地,若是有失也非他所愿。
左右见他犹豫不决,谋士辛评也出言谏道:“主公,冀州兵强马壮,黑山贼必不敢来犯,而巨鹿形势危急,非遣一上将而不可定也,”
韩馥叹了口气,他显然是没什么主意,见两个主要谋士皆进言让文远去,遂问文远道:“文远,你可愿去?”
“辽但凭主公吩咐!”文远面sè平淡的拱手道,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很清楚,只要能踏出这道坎儿,外放一地太守,他就可以摆脱任何束缚,自掌一地军政大权,按照自己的意愿zì yóu生存!
从此海平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或许走上这条路的文远并不及历史上的张辽那般风光,甚至可能还没达到自己此生的理想就已经兵败身陨,但是文远绝不愿意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尤其是韩馥,这个才疏短命之人。
只是现在,文远不能表现出丝毫热切的想法,低调,保持低调他才能从邺城走向自己的天地,他很清楚韩馥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人没什么主见,只要有人提出对策且没人反对就会采纳,所以自己只需保持沉默,韩馥就一定会同意。
唯一让文远想不明白的是,荀谌、辛评二人为何会让举荐自己,无缘无故,非jiān即盗!文远心中一动!此二人一年之后就会怂恿韩馥将冀州让给袁绍,莫非早在此时就已经与袁绍有所联系了吗?
文远又联想到之前潘凤蹊跷战死,不由越想越觉有理。心中不由多了一丝寒意。
不过此时还是首先离开邺城为好,不要节外生枝,所以文远按下心中疑惑,静静等着韩馥最终的决定。
果然,韩馥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吾即rì上表举荐汝为巨鹿太守,从邺城拨五千军士,粮草十万斛与汝,即rì赴任,文远,一地太守责任重大,汝须慎之又慎!切记!”最后还不忘勉励文远几句。
第二十一章 走马上任
见韩馥果然将巨鹿太守一职委与自己,文远暗自感激,平心而论,韩馥对自己不薄,若非明知此人不可保,文远几次一激动就差点决定为他效力,可是文远也只能心中感慨,韩馥懦弱无能,这种人生在乱世,又居此高位,只能为人鱼肉,绝无幸理。
文远当即波澜不惊道:“末将谨遵主公教诲!”
韩馥似舍不得文远,摆了摆手叹道:“好了,我累了,你即刻下去准备,三rì之后,我就为你摆酒送行!” ..
文远辞别韩馥,策马直奔自家寨内,一路上表情严肃的文远此刻才纵声大笑!笑声发自肺腑,响彻寰宇!
“主公!何事如此欣喜!”张颌早听了动静,迎上来问道,焦触、慕容平等人也到了左近。
文远一把环住张颌肩膀,拉过他的脖子附耳低语几句!
张颌表情一滞,接着也是一阵狂喜,不可置信道:“此话当真?”
文远无比确定道:“当真!”
“恭贺主公,升迁之喜!”
见张颌几乎无法抑制心中的兴奋,文远忙拽着他和其余众将进帐,道:“走走走,咱们进帐再议。”
..
…………
此时的河内袁绍大军帐中,刚刚年满十八的袁绍长子袁谭不解问道:“父亲大人,您为何动用邺城如此重要的暗线,却为那张辽张文远做嫁衣,白白便宜了旁人。”
袁绍斜眼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儿子,哼了一声,没有吭声。
谋士郭图见袁绍不悦,扯了扯袁谭的衣角附耳低声道:“大公子有所不知,冀州牧韩馥暗弱无能,主公早有意取而代之,而我等不过区区渤海一郡兵马,预谋冀州之地,必先剪除韩馥羽翼,谁想先前好不容易除了潘凤,竟突然又冒出来个张辽,此人虽然年少,却武勇超群,观其心智,更非潘凤一介匹夫所能比拟,此人若留在韩馥身边,对我等rì后谋取冀州,恐怕有大大的不利……”
“原来如此,多谢公则先生教诲!”袁谭恍然大悟道,忙向郭图拜谢。
袁绍又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了,你便退下吧!记住,此时切不可与外人说起!”
袁谭点头如捣蒜,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帐。
看着袁谭的背影,袁绍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这个张辽,之前也不见他显山露水,在韩馥手下不过一个县长而已,没想到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战败了号称“无双”的吕布,在虎牢关前将天下群雄的风光尽数抢去!
此人若留在韩馥身边,rì后必成自己心腹大患,冀州急不可图矣!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调离邺城,等rì后自己得了冀州,谅他区区巨鹿一郡,还能翻出什么花去,到时候还不得乖乖投入自己帐下?
只是相比这张辽,自己的大儿子袁谭却生xìng愚钝,和比他大了两三岁就已经名满天下的张辽张文远相比,何啻云泥之别?
rì后若是将自己的基业传给他,自己怎能放心?倒是小儿袁尚虽然年方十二,却聪明伶俐,相貌俊美……
袁绍正凝神沉思,从事审配入账禀告道:“主公,细作密保,董贼yù遣朝中大臣来来此地劝降主公,愿许以高位!”
袁绍身边的许攸一听来了jīng神,问道:“什么高位?”
审配不悦的看了一眼许攸,道:“据说董贼愿表奏主公为骠骑将军,封南皮侯……”
袁绍怒而拍案:“哼!某如今已是群雄保荐的车骑将军,如此岂非不升反降?况且我身为义军盟主,怎能受国贼封许?我这便修书一封给王匡,令他截住前来招安的朝臣,若彼等肯回去便罢,若不回去,便尽数杀了,不可让他们来此见我!”
…………
五月初八,烈阳高照,文远率三千下曲阳兵、五千冀州兵以及役夫上万人辞别冀州刺史韩馥,望北而去,前后护送一应粮草辎车数千乘,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
一路之上,但见原野上纵横阡陌,到处是已经结满了沉甸甸穗子的绿油油麦苗,田亩之中不时可见一二劳作的百姓,一个个脸上挂着开心的笑。
是啊,冀州一连两年大旱歉收,今年风调雨顺,眼看是个丰收之年了。
北行数rì,文远抵达巨鹿郡城瘿陶,太守郭典率郡城官吏开南门迎接,上万瘿陶百姓听说有新太守上任,也都好奇的围在城门附近。
只见南方浩浩荡荡长蛇一般行来一支车马大军,为首一将身披描金明光甲,头戴黑金盔,胯下白马雄峻,长戟倒绰在手上,看上去不过二十一二岁,一张俊脸英姿勃勃,卓然不群。
马后竖一大纛高三丈许,上红底黑线、金丝镶边,大书一个龙飞凤舞的“张”字。随风飘扬,那张字仿佛活灵活现,飘飘yù飞。
白马将军之后又有一年轻小将,身披亮银铠,手绰丈二长枪,也是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其余众将也是个个腆胸突肚,雄壮威仪。
文远见巨鹿官吏出城相迎,于马上一举右臂,身后士卒纷纷停步,如桩子一样站在那里。
文远打马上前,郭典亲自迎了上去,朗朗长笑道:“哈哈哈!老夫等候将军多时矣!”
相隔十数步,文远翻身下马,拱手拜道:“辽何德何能,居然劳烦太守大驾到此迎接!”
郭典笑着将文远扶起,动容道:“我已经年老体衰,实在不堪承此大任,早有致仕返乡之意,奈何实不忍舍弃这一郡子民,今rì天幸韩使君举荐将军为巨鹿太守,将军入主巨鹿,这是巨鹿百姓之幸,冀州之幸啊,哈哈哈!我就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文远谦辞道:“太守谬赞,我实在愧不敢当。”
郭典见文远如此谦逊,哈哈笑道:“何言谬赞?将军虎牢关大败吕布,此事早已传于天下,人尽皆知。吾巨鹿百姓听闻将军到此,无不翘首以盼,一睹将军威仪。”
文远再三谦谢,郭典则是赞不绝口,握着文远手臂无比亲近!二人言笑尽欢,竟将一干将吏晾在那里。
听说这新来的太守武勇过人,在虎牢关前大败当世第一勇将,巨鹿百姓无不翘首以望,见竟是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俊朗小伙子,无不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
第二十二章 郡城瘿陶上
不过看到他身后的军队,百姓们都开始相信了,那些士兵,尤其是前列的那两三千军士,从刚刚开始站住的时候就一动不动,一声不响。一个个表情严肃庄重,宛如一尊尊雕像。
如果是几个几十个人倒也罢了,两三千人长时间静立不动,气势沉凝,那种场面就足以让人震撼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两千多人六人一排,举目望去就如六道笔直的线条直到远方,似乎不仅前后左右间隔相等,两千多人连动作都是一样!宛如一个整体,不得不让人感慨这支军队的纪律之严! . .
想到这样的强兵rì后就会来守护巨鹿一地,瘿陶百姓对黑山贼大军压境的担心顿时稍解。
郭典也是知兵之人,只是稍一打量,就立刻震惊当场!
半晌,郭典才醒过神来,动容道:“真是虎狼之师啊!难怪将军能大败董贼于虎牢关外,老夫因为有黑山强邻在侧,rìrì不得安枕,常怀忧患之心,如今将军坐镇于此,巨鹿百姓从此无忧矣。”然后真挚的拉着文远的手直至城外吊桥之前。
郭典亲捧印绶户籍账册献于文远,如此即算交接,文远接过那用绢帛包裹的官印,面上虽然淡定,心里却如同山呼海啸一般,这,就是自己自主拥有的第一块根基之地啊! . .
文远扶前太守郭典上马,瘿陶百姓早就对文远及其麾下军队赞叹不已,二人在众百姓的欢呼声中并辔入城。
交接完印绶,郭典又引文远来到巨鹿府库,查点资材粮秣。
东汉实行租赋制度,分租和赋,田租按三十税一,到魏武帝时才改为租调制,赋以丁计,包括算赋、口赋、更赋。
算赋是对15岁~56岁的人征的人头税,税率为每人每年120钱;口赋是对7岁~14岁的儿童征,税率为每人每年23钱;更赋是一种代役税,按汉制,成年男子均须为zhèng fǔ服役,不愿或不能亲身服役者,可出钱交官府雇人代替。
另外汉室实行州郡县三级领导制度,每年七月秋收之后,百姓需在年末向所在县衙上缴田谷,年关之前也要缴纳各种税赋,县署收缴钱粮除留下官员俸禄等必备抢粮之外,须全部上缴郡府,剩下的这些则有州郡二级对半分成。文远为下曲阳县长时钱粮必须靠州郡支应,而成了一郡太守之后掌握自主财政,文远才有能力自己养兵。
而且事实上到了汉末,一些郡城太守和州府之间对立,根本不上缴应纳钱粮税收,自取自支,俨然一个dú lì的小朝廷。
一边听着郭典介绍,文远一边仔细的看着户籍账册。
巨鹿郡下辖县邑十五,分别是郡治瘿陶、杨氏、郧(去员加枭)县、下曲阳、南辔(去口去车+言)、任县、平乡、南合、巨鹿、广干、曲周、广宗、广年、斥章、列人。
户籍显示,巨鹿在册有田二百七十六万八千四百八十二亩,有户七万五千八百九十三,口三十五万七千五百二十六,成年丁口约在七万人左右。其余皆是老弱妇孺。
不过这只是账册上的记录,这几年来虽没有大的战乱,可是黑山军年年劫掠,巨鹿人口每年都有逃亡,相信肯定没有这个数目。
文远猜测,此时巨鹿应该还有五六万户,田两百余万亩,按照计算,每年巨鹿的正常税收可得二三十万斛,钱三千万左右,如此上缴给州府一半,还剩十余万粮,钱一千余万左右。
这么点钱粮,只够养士卒六七千人,难怪文远看到郡城只有四千守兵。
而现在光文远自己带来的就有三千下曲阳兵,五千州兵,共计八千军马,加上下曲阳那边留守的士卒,一共一万出头,如此加上郡城及各县守兵,巨鹿城现已有士兵两万左右!
以三十余万疲敝之民养两万大军,负担可想而知会有多重,当然如果文远多加课税,这两万大军也能应付,但文远在下曲阳时那么艰难都不愿盘剥百姓,如今成了一郡太守更不肯改变初衷!
好在来此之前,韩馥从州城拨了十万斛粮草,这么些粮草足够五千士卒一年吃用,而郡城府库还留下存粮二十一万斛,钱八百余万,帛四千余匹,一时还可支应。钱粮之事暂时还无需做出决定。
出了府库,郭典又文远去了武库,武库中有铁甲二百余副,皮甲两千余套,枪三千余支,戟一千余支,刀四千余把,强弓七百张,脚弓五百张,弩一百余具,矢两万余等,城头设有十石弩十六具,此外生铁三万多斤。
这么多库藏,又足以让文远武装出数千新兵,不过文远担心战具破损补充,以及此时部队已经显得臃肿,一时也没有打算动,不过那二百余副铁甲文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他叫来焦触耳语几句,焦触大喜,回头就叫来二百多没披铁甲的步卒,大手一挥,喜滋滋的将这二百余套铁甲搬出府库。
除了铁甲,文远还对库中的弩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毕竟这种东西可是当时的大杀器!朝廷明令禁止军队以外的任何团体或个人使用,即便是军队,也不是什么杂牌军都能有,就像文远,自己手上现在也只不过有上千张的强弓或者角弓。
汉时弩主要有。大黄弩、大黄具弩、大黄力十石弩、大黄参连弩,其中大黄参连弩相传乃西汉最最著名的劲弩,它可能是在秦朝连弩的基础上制成的,而军中只有像李广这样的大将军才有资格使用,当年李广以此弩连shè左贤王等数人,只是文远这大黄参连弩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拉动,当初李广究竟是如何使用。
而以石分类,则有“具弩”“二石具弩”、“三石具弩”、“五石具弩”,“六石具弩”,“八石具弩”和“十石具弩”等多达十余种。
巨鹿武库里这一百多具弩就是二石具弩,shè程在120米左右,而更强三石弩shè程可达到189米!
第二十四章 给力!下曲阳
不到五rì,十五县主事俱到,官吏皆安排到馆驿休息,所带军士全在城外安营扎帐。
下曲阳也来了县丞刘惠、牵招,只留张南守城,王力也随二人到了瘿陶,五个月没回下曲阳,文远心中颇为急切,一听二人到了,忙命张驭接入府中住下,好一番询问下曲阳近况。
文远一月领军离开下曲阳,随韩馥征战三月,四月返回冀州,而后又在邺城带了一月有余,掐指算算,此时文远已经离开下曲阳五个月了。 . .
刘惠此次前来,和五月前大不一样,jīng神矍铄了许多不说,双眼中也多了几分热切的神采,他见了文远之后忙拱手施礼,兴高采烈的汇报起下曲阳的工作来。
首先,由于文远实行的军户制度,陆续有军户亲眷从冀州各郡迁徙过来,这短短五月间,下曲阳城就迁来军户家眷两千四百余户,人口上万!
刘惠将他们妥善安置在城内居住,家中无存量者依文远往rì旧例借予米粮,这时刘惠就遇到了上任后的第一个难题,前期开荒所得的十二万亩田已经分配下去,随着军户迁移入住户数的增加,新安置的军户家眷无法分田。
这些后来的军户家属眼看天气转暖,其他军户都兴高采烈准备chūn耕,心中不忿,鼓动上千军卒闹到张南这里来,张南一个大老粗根本不知道如何cāo办,只能跑到县衙请刘惠出面。 . .
刘惠此时着手下曲阳政务月余,佩服感慨之余,早已摸清文远施政的方略,此时文远及麾下主官皆不在下曲阳,他身为郡丞,虽然初来乍到,却已是下曲阳最高的主官。
恰好此时牵招也在下曲阳,二人一合计,断然决定,全力开荒垦田!
二月,刘惠和张南召集军中及军户家属所有丁口劳力,又临时征调下曲阳壮丁两千余,合计近八千人,历时一月奋战,开垦出良田十六万亩良田。
如此,加上先前开垦土地,文远共得良田二十八万亩,至此文远麾下两千八百正兵、两千七百辎兵军户家家分到良田。
本来八千壮丁一月远远不止开出十六万亩,只是这时下曲阳不仅仅城北的土地,连其他三处城郊的良田都以开发完,所以相比文远此前的成绩,速度满了不少。
其次,随着文远实行军户屯田制度影响的传播,数月间还有数千流民携家带口到下曲阳来,他们都是些失去土地、背井离乡的贫苦百姓,听说只要道下曲阳当兵,就可分得五十亩田。
募兵是大事,刘惠如何敢干纲独断,他召集所有来到下曲阳的流民,正式严辞拒绝,可这些流民早就看过城中军户的安定生活,又打听到此地县长爱民如子,如何肯离开?与张南带来的千余兵士对峙,眼看就要激起民变。
刘惠急中生智,答应将流民安置在城内,选其jīng壮帮助下曲阳军户种地,每rì供应两餐,至于老弱,则每rì供应粥饭。
如此忙到农闲,刘惠又让这些流民去下曲阳西北开矿,一直忙到现在。
如今,下曲阳城城中已有军民两籍共九千多户,相信不久就能上万,有口五万三千余人,这个规模,比之文远初到下曲阳时,短短不过八个月,人口就翻了一倍多!
听刘惠汇报完这些,文远心中暗喜,这个河北名士治政果然有两把刷子,遇事不乱,敢于承担,开荒和收募流民二事,令他才华尽显,如此名士,屈居一县丞,委实是Lang费人才。
想到这儿,文远笑道:“子惠先生大才,区区百里小县绝非先生施展报复之地,屯田开荒之事,关系民生大计,辽yù请先生出任典农都尉一职,专司巨鹿一郡军户屯田开荒之事,不知先生肯屈就否?”
刘惠见文远身居太守高位,仍对自己如此敬爱,且将此重任托付于己,慨然拜道:“惠必竭忠尽智,以死报效主公!”
文远扶刘惠起身落座,又转望向牵招这边。
“一别数月,子经别来无恙乎?”
“谢主公关怀,招至下曲阳数月,所见所闻,真可谓大开眼界。”牵招早有一肚子话想说,见文远跟自己打招呼,忙躬身施礼拜道。
牵招回观津cāo持完先师丧葬之后,即刻携家带口随张南迁到下曲阳来,他一直留心观察,见到下曲阳风物,真可谓一rì数惊,对文远治军治政充满感叹。
军中事务,本来全部由张南暂领,只是张南带兵cāo练、冲锋陷阵还可以,处理琐事就一个头两个大了,粮草辎重、后勤保障之事忙的他焦头烂额,亏得牵招时不时给他提些意见。
一路护送牵招往返观津时,张南就知道牵招是个人才,又亲眼见过主公对他如此厚待,焦头烂额之下,索xìng试着让牵招替自己分担一些,谁知牵招上手极快,没几天的功夫就将军营上下琐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文远走时,共留下金两千、钱一百三十万,粮草十二万斛,生铁一万斤,五月来,士卒训练消耗,招募流民开荒、开矿、施粥、借于军户种子、口粮等,去耗去军粮近十万,张南虽然在此间剿匪所得数千石,却也是杯水车薪,不过好在剩下的军粮勉强足以撑持到秋收,到时算上秋收所得田租以及军户偿还的借贷可得军粮二十万斛。
兵器辎重方面,1万斤生铁到二月初即以全部冶炼出来,除直接打造出五百副生铁兜鏊,其余全部锻成熟铁甲叶,至三月初,共打制出铁甲一百八十余套,箭一万余支,至此生铁全部用完。
此时牵招已经开始处理政事,只是当时正值chūn耕播种时节,军中士卒都下去帮助种田,根本抽调不出人手采矿炼铁,眼看一干工匠整rì无所事事,牵招就让张南到临近县城采购生铁,十余rì,得铁一万余斤,铁匠才得以继续冶炼。
四月,牵招命招募城中壮丁两千余口,由军中工匠带领去下曲阳西北三十里开矿,而为了护翼采矿以及已经播下种的天地,牵招力主将营寨移到了下曲阳西面。留八百正兵守御,其余辎兵拱卫城垣。
至五月末,铁匠作坊共打造出兜鏊八百余顶,铁甲三百二十余套,箭头一万三千支,环首刀三百余柄,木匠坊也有产出,得牌五百副,辎重车二百余辆,强弓三百多张,角弓一百多张。
听牵招回报完这些,文远也是感慨非常,牵招虽年方二十,但其文韬武略已隐隐崭露头角,rì后只需稍加磨练,即可独当一面。
想到这儿,文远眯眼笑道:“子经长于治军,真乃不可多得之才,某yù拜子经为军中主簿,专司处理军中琐事,子经可愿屈就?”
第二十五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牵招闻之,感激涕零拜道:“子经蒙主公如此信重,虽肝脑涂地,不足以报主公恩德之万一!”
文远微笑将牵招扶起,又亲陪二人后堂用餐,末了,才抽出空召王力前来。
一见王力,文远就迫不及待问道:“公与先生何在?”
王力回禀道:“主公宽心,沮授先生一家都已经迁入下曲阳,先生本来已经到了瘿陶,可是说yù为主公觅一贤才,并未入城而直向南,说是前往任县,因为担心主公惦念,就命小的先来禀报一声。” ..
文远虎目一瞪,不悦道:“糊涂!汝在此,先生安危何以保全?等等,汝说任县?莫非先生此去是寻……”突然心中一动,一字一句道……
王力笑着点头应道:“应是田丰!小的也是这么看。”
文远蹭的一声跳了起来,激动的搓着手来回转悠,思忖一番后道:“汝速领一百,哦不,三百jīng兵前往任县接应,若接得田丰来瘿陶,便即刻使人报来!”
王力领命起身而去,文远仍有些不放心,叫住王力道:“切记,此去须保得二位先生周全,稍有差池,汝提头来见!”
“小的遵命!”王力再拜离开。
..
王力走后,文远仍激动的直打转转,时不时的驻足念叨着。
“田丰……”
翌rì,太守府大堂,巨鹿一郡政要各县令、长,及军中其他大小官员五六十人齐集一堂,等待着新太守的到来。
各县官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向郡城的官吏紧张打听着有关新太守的消息,连文远走路先迈哪只脚都不肯放过,希望从这些鸡毛蒜皮小事中摸清rì后上官的脾xìng,待会也好应变。
相比他们,张颌、焦触、刘惠、牵招等文远一系的官将则表现淡然,他们只是和众同僚打了个招呼,就静静的站在一边,对身旁这些满脸紧张的同僚看也不看。
外系官吏虽然也有心向张颌等人打探一下新太守的喜好,奈何张颌、焦触、慕容平等人面容冷峻,一言不发,站在那儿不动如山,几个文官想开口询问,被焦触大眼珠子一瞪,到了嘴边的话顿时被吓了回来。
牵招看上去倒是文雅一些,可是因为他太年轻了,众人都对他不以为然,心忖即便想问,恐怕也得不到什么想要的答案。
除此剩下的也只有刘惠了,刘惠是河北名士,巨鹿官吏认识他的倒有一小半,只是刘惠名气太大,以前还在州牧韩馥手下做官,平素与自己这些甚少牵连,众人对他执礼甚恭,奈何每次问道关键之事,刘惠总是笑而不语。
就在堂上众人惴惴不安之时,文远缓步从后堂走了出来,只见他一身黑sè直裾深衣,头戴紫檀冠,腰间佩一柄长剑,看上去英俊潇洒,只是一双眼睛始终微眯着,不是有jīng芒闪shè出去。众人见太守如此年轻,不由暗暗吃惊。
“参见太守!”众文武见文远来到,齐齐躬身一拜。
“诸公请起。”
文远径自走向自己案前坐下,左手向上虚抬,就如同气功一般将堂上数十人扶了起来。
只听他淡淡道:“诸公,今我初任事,巨鹿之事除下曲阳一县还算熟稔,诸位在任上劳苦功高,辽rì后还需仰仗诸公尽心辅佐。”
一听了文远的开场白,各县官吏顿时如吃了颗定心丸,满脸堆笑纷纷谦谢。
孰料文远突然虎目一睁,声音一冷道:”不过,若有人敢以资历自恃,做事不肯用心,我这手中宝剑,也是不客气的!“感受着文远凝练有若实质的冰冷眼神,巨鹿文武只觉背上冷汗淋漓,刚刚起身,有跪伏于地。
文远气势一放即收,又恢复之前人畜无害的温和样子,让人几乎以为刚才那锋芒毕露的一瞬根本就是自己的错觉,只听他呵呵笑道:“既如此,各县且先将县中田亩、丁口、兵役之数报来。”各县不掌钱粮,所以只需这几个数据就可以知道一县大概。
各县长县令早知此事乃重中之重,一个个早记得滚瓜烂熟,张口就来。
文远细细听着,又命牵招取纸笔一一记下来,此时众人见牵招如此为太守所重,顿时心中惊叹。
足足汇报了小半个时辰,牵招又一笔一笔记下之后再相加演算,不一会就将数字呈于文远。
文远接过,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众人道:“哦,忘了介绍,此人姓牵名招,是我帐下主簿,rì后还望诸公多多提携。”
“原来是主簿大人,失敬失敬……”一听说此人竟是文远近臣,一个个忙上前以礼相见。
那边牵招应付的忙乱,文远则捧着一串数字凝神观看。
果然如文远所料,各县汇报上来的数字比郡府掌握的略少一些,巨鹿十五县,每年都有丁口死于各种灾荒兵乱,或者逃到其他州县,如今整个巨鹿郡还有户六万八千六百七十三,口三十万一千三百九十二。田二百三十四万七千五百九十四亩。
相比之下,十五县所拥有的兵员倒是比文远预料的多得多,除去下曲阳之外,剩余十四个县共有部卒一万二千!
文远招来郡丞胡奎一问方才释然,本来各郡都留有守兵四五百,杨家堡被自己洗劫之后,州郡下令,各县都新募青壮五百,下曲阳当时刚发了笔横财,一下子还募兵两千。
可是如此起来,整个巨鹿就有兵员接近三万,以三十多万百姓供养三万军队,百姓负担之重可以想见!
以此时巨鹿的经济状况,根本不可能支撑三万军队!解决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是四处攻伐以战养战,要么,只有jīng简兵员,将大部分郡兵降格为辅兵,令他们垦荒屯田!
以战养战的方法固然可以极快的掠夺财富,获得更多的军队,可势必无法获得jīng锐的兵员,况且攻打其他郡县,给各地民生只能带来更大的破坏,文远自问此生的志向就是让百姓安定,况且文远自一开始走的就是jīng兵路线。
所以jīng简兵员是文远的必然选择,当然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对象,文远也愿意出兵劫掠,比如……黑山。
想到这文远站了起来,各县官吏见文远起立,表情严肃,气势令人,一个个闭口不言。
文远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令!从即rì起,郡内所属十五县实行军户屯田制,制度明细稍后由郡府属吏发往各县!”
众人还来不及弄清楚什么是军户屯田制,文远的命令一道接着一道下来。
“令!自即rì起,巨鹿开始改革军制,分为正兵、辅兵二线,皆授以田亩。正兵主战事,御寇乱,积功进位,缴获有赏,辅兵农时垦荒屯田,闲时训练、或戍守城池、或维持境内治安、或视情势协助正兵出战!”
“是!”
“令!自即rì起,巨鹿治下十五邑不留正兵,守兵全部降格为辅兵,俱编入军户,正兵营裁汰老弱,jīng简兵员,保留jīng兵一万,裁汰者皆编入郡城军户,自郡城以下所有部曲统一接受整编!”
“遵命!”众人恭声领命。
新官上任,文远的三把火今rì彻底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