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请缨出战
离开铁铺,文远又来到新建成的木器作坊,这里的木匠正全力制造着一种木质盾牌,这种盾牌呈箭羽形状,长七尺,宽三尺,面用牛皮包裹,下缘用工具削尖,战时可插于地上,后有把手套臂,也可装在辎重车上。
这种盾牌是文远给辎兵们配备的制式武器,再配以单刀弓弩,可使辎兵在遭遇敌袭时结车阵自保。
看过盾牌制作之后,文远又询问了工匠辎重车能否增加载重量的问题,汉时的辎重车宽六尺,长九尺,左右两轮,一车需要一头牛或马牵引,可载二十五到三十斛粮草。 ..
这个载重量实在是上文远头疼不小,史载和帝永元元年,窦宪为北击匈奴,率领“铁骑三万,元戎轻武,云辎蔽路,万有三干余乘”。灵帝中平元年,黄巾起义时,皇甫嵩军与张梁部众战于下曲阳。张梁失利,牺牲8万余人,被“焚烧车重三万余辆”。献帝初乎二年(192年),青、徐黄巾30万众入勃海界,yù与黑山军台。公孙贊率步骑2万人交战。青、徐黄巾失利,“弃其车重数万两”。
以一个士兵一年消耗二十一斛粮食计算,假设文远领兵三千出战,在外一月就要耗费六七千斛军粮,加上运粮的辎兵、牛马消耗,光是运粮车就要至少三百辆,又比如上次杨家堡一战,文远缴获粮草八万多斛,文远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些粮食挤在二千多辆车上,文远现在有车两千多辆,况且牛马两千多头,光是这些牲畜每月吃掉的粮食草料就有不少。 ..
好在这些牛马可以拿来拉车耕田,猪羊集中在一起繁殖,幼仔长大之后也可以成为士兵餐桌上的口粮,为此文远特意分出数百辎兵喂养。
对于如何改进辎车,工匠们也不敢乱说,毕竟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改了是好是不好。
文远记得前世载货的汽车多是四轮,有的甚至八轮,十二轮,便将这个想法告诉工匠,让他们试验一下能不能改善辎车的载重量。
十二月二十,文远终于处理完军中琐碎之事,留下张颌守城,自己带着张驭并亲卫十余人赶赴邺城。
这一月,曹cāo起兵已吾,檄文天下,号召各地共同起兵讨伐董卓。
临行前,文远又找张颌计议一番,而后方行。
十二月二十一,文远至任县,使人送上礼物拜帖,田丰受而请文远入见,二人交谈至黄昏,田丰送文远至门外。
离开田丰庄院,文远黯然一叹,对于不能将田丰招致麾下,他的心里无比遗憾,自己的势力发展到现在,已经有张颌,张南、焦触、苏由等武将加盟,眼下极度缺乏的是能够为自己出谋划策,处理政务的谋臣文官,所以虽然知道此次拜访田丰有些急切,却仍不由自主的前来见见面。
可惜见倒是见了,田丰虽对文远礼敬有加,却丝毫没有对文远这个一县之长另眼相看,好在文远见机的快,绝口不提招揽之事,才不致使气氛尴尬,被田丰早早的赶出来。
不过此番文远也并非没有收获,和田丰这番见面,文远自信在田丰心中已经留下了好的印象,至少文远请田丰有暇至下曲阳做客,田丰就没有拒绝。
而田丰给文远留下的印象也很深刻,他是个耿直的文人,有大略而不拘小节,人虽自傲确有真才实学,文远几次都差点出言招揽,可是想到失败的后果,文远最终艰难的强忍下来。
究其原因,还是文远声名不显,想来招揽田丰,还得等到以后立下功勋之后再看。
二十三rì,文远入邺,未作安顿,直入韩馥府中拜见。
韩馥正在府中与众人议事,闻之大喜,亲领众人出门迎接,见到文远扬声笑道:“文远何故姗姗来迟也?”
文远拜伏于地道:“让主公记挂,张辽死罪!”心里却暗道:“想你也活不过两年,纵是现在先拜你一拜又有何妨。”
韩馥可不知文远心中所想,见文远已经拜自己为主,心下大喜,忙将文远扶起,抚须笑道:“为旧主守节何罪之有?文远忠义之心,可为世人之典范!文远肯来投效,真是我韩馥之幸,冀州之幸啊!”
众人也是纷纷道贺,文远偷眼看去,独沮授一脸诧异的看着文远,愕然不言。
众人贺罢,韩馥执文远之手入内,打算继续商议,沮授紧走几步拉扯韩馥衣袖,附耳低语两句,韩馥怫然不悦道:“文远并非外人,此事正好听听他的见解。”
说完,转向文远道:“曹孟德星夜派人送檄文到邺城,邀请各州郡酸枣会盟商讨讨伐董卓之事,檄文在此,文远可以先看看。”
文远从沮授手中接过一帛,上言:“cāo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yù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rì,可速奉行!”
文远手握檄文细细品读,檄文虽只有短短数十言,但其中慷慨激昂之气跃然,文远虽未曾与曹cāo谋面,但也为曹cāo这时讨伐国贼,扶持汉室的伟大情怀所感,十八路诸侯会盟,恐怕只有曹cāo和孙坚是真心讨伐董卓,其余的人似乎都是只是为了表明立场,和汉庭zhōng yāngzhèng fǔ把关系撇开,只有曹cāo,才是真正为了汉室!而眼前的韩馥,不过是一个庸才罢了!
饶是文远心思疲懒,看得也是心情澎湃,眼中雾气流转,握着檄文的手臂突然有些发颤!在众目睽睽之下,文远躬身向韩馥下拜!
韩馥被文远这突然表现出的激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道:“文远这是做什么?”
文远似乎激动莫名,努力了半天才平复下来,慨然道:“辽yù诛国贼董卓报仇久矣,不想竟有这般天赐良机!辽愿领本部兵三千随主公讨贼!还请主公成全!”
第三十一章 语惊四座
文远如此表明立场,倒是令沮授再度吃惊。
“这……”韩馥尴尬的笑了笑,道:“文远莫急,此事还须谨慎计议,诸公以为该当如何?”
沮授谏曰:“主公,依某之见,此事根本无需再议,方今天下,汉室无主,董卓专权,欺君害民,天下切齿。各地起义兵,扶社稷,此以顺讨逆之举,诸侯必望风云集!主公也当顺天命,应**,高举义旗,讨伐董贼!”” . .
别驾关纯也谏道:“某亦赞同公与先生之言,董贼残暴,尽失天下士民之心,诛灭董贼乃天下大势所趋。若不应机而动,恐rì后反受其累。”
韩馥叹道:“既如此,就从诸君所议,我冀州即rì起兵讨伐董贼,卿等筹措粮草,整修兵器,大军克rì聚于邺城,往洛阳开进!”
众谋士皆称善,韩馥虽明知必须起兵,却似乎仍有些不放心,一四十岁上下中年文士上前谏道:“兵者凶事,不可为首。董贼虽逆天命,然西凉军素来善战,带甲二十余万人,不可轻侮,某以为当此之时,主公应先看各州动向,彼若动,而后我再响应。冀州乃天下大州,故便众人有功亦未有居于冀州之上者。”
文远一直眯着眼在一旁细细听着,早已猜到韩馥心意,看他听那文士所言似乎颇合韩馥心意,上前向那文士拱手道:“未知先生高姓大名,所言何其大谬也!” . .
文士脸sè一变,不悦道:“在下中山刘惠(字子惠),愿闻将军高论!”
文远向韩馥拱手道“辽有一言,或可坚主公讨董之心……”
韩馥颇有些心烦意乱,侧目道:“文远有何高见?”
“末将以为,此檄文一出,天下群雄势必纷纷响应!辽虽年轻识浅,料想也能猜到几位?”
韩馥一听来了兴趣,道:“哦?文远且一一道来。”
“沛国曹孟德,此人首倡义兵,自不必说了……若以官爵论,辽以为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袁公路当为第一,此人原为虎贲中郎将,董卓入洛阳后,yù废汉帝,为拉拢袁术,乃表术为后将军,袁术不肯依附,惧祸逃往南阳。檄文到rì,此人必定起兵讨逆!”
韩馥点了点头。
文远继续道:“第二位我先且不说,第三位便是豫州刺史孔伷孔公绪,此人清谈高论,素贬斥董卓暴戾,闻群雄起兵,必然响应!”
“第四位兖州刺史刘岱!今董卓贻害汉室,致令天子蒙尘,岱本汉室宗亲,得此檄文,如何不起兵除贼?”
“第五位乃渤海太守、祁乡侯袁绍!袁本初于洛阳时便与董贼交恶,出奔渤海,早已竖起义旗,袁氏四世三公,袁本初折节下士,四海有志之人俱往投效,彼若举兵,天下何人不从,况除却这些,我料起兵者还有荆州刺史王睿,东郡太守乔瑁、陈留太守张邈,河内太守王匡、河内太守袁遗,上党太守张杨等!”
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文远读过历史和演义,所以很清楚这些起兵诸侯的姓名,只见文远每说出一个名字,韩馥脸上的血sè就多出一分,韩馥也是宦海沉浮多年之人,这些人的政见、品xìng他平rì里哪能不了解个一分半分?
“若此番这十余路英雄俱起兵响应,多者两三万,少者七八千,到时群雄毕集,少说可得二十万义兵!群雄将此大军齐攻洛阳,董贼安能不胆寒授首?”
“哈哈哈,吾已知文远所言第二人是谁了!”韩馥抚掌笑道,文远也笑道:“正是!所以辽以为,此战我军必胜!主公身居一州牧守要职,在联军中自然声威盛重,若大起义兵,必定四海扬名,士民来附。”
一番长篇大论,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文远,他们之中虽然有人也能想象到会各地必有人起兵响应,却没有一个能像文远分析列举的这般清楚,开始众人还认为文远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没有显出特别的重视,但是现在,所有人都不敢轻视这个见识广博的年青英雄!
尤其是沮授,在场众人中他自认对文远的内心看的最为通透,他一向认为文远绝非久居人下之辈,否则也不会虎口夺食,把张颌要到书中,之后以替丁原守制为由推脱不入邺城,更坚定了他的看法,可今rì文远的表现,似乎却让他的身上多了一层迷雾,先是拜韩馥为主,接着自愿随军出征,又力谏韩馥起兵,沮授实在猜不出,他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
可惜沮授虽智计超群,但眼界比起多出他一千八百年历史知识积淀的文远却远远不如。他如何能知道历史的发展,如何知道文远所说这些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使韩馥起兵,又如何知道韩馥将在两年之后死于袁绍手中。
如今文远自认已经在下曲阳扎下根基,若想再进一步发展,必须尽快提高自己的声望,而最好的途径,就是不久之后即将爆发的讨伐董卓之战!
文远的话仍没有结束:
“董卓无道,为天下共击之,死在旦夕之间也,实不足为虑,然这位刘先生,竟献不智之策以误主公,须知董卓一死,天下若以主公推诿反复、视国家兴旺于不顾为由,群起而攻,主公当何以自处?”
此言一出,本来已经放下心病的韩馥脸sè立变,刘惠则手指文远,惊骇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众人看向文远的目光也是充满震惊,不想此人见识竟然如此深远!
韩馥明白过来,早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地瞪着刘惠,方才若非文远劝谏,刘惠的话最让其心动,想想一旦采纳后可能出现的后果,韩馥就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当下怒不可遏的骂道:“匹夫!几坏我大事!左右!与我推出去,斩首!”
刘惠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面容呆滞,仿佛魂魄都已经抽走!
长史耿武挡在刘惠身前拜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刘子惠乃我冀州名士,杀之有损主公名望。”
谋士荀谌跪在刘惠身前谏道:“刘子惠忠心主公,所虑虽欠妥当,却也是为主公着想,罪不至死啊!”
辛评也劝谏道:“是啊!刘惠无心之过,还请主公见谅。”
“刘子惠才高德昭,若主公执意处死,我等皆愿随子惠于地下!”
其他文臣纷纷上前以死相谏。
韩馥脸sè铁青,但终不是残忍好杀之人,又有众幕僚竭力劝谏,气早已消了大半,看了看刘惠,又转向文远道:“文远以为该当如何?”
第三十二章 名士的排场
文远惶恐拜曰:“刘先生名满冀州,文远才疏德薄,这如何使得?”
韩馥仍有些不解恨道:“文远何必过谦,方才若非文远良言,我几乎成了众矢之的,若非众人求情,此等腐儒留之何益!今rì纵不杀之,亦绝不容其留于邺城了!”
文远低着头思忖半天,最后咬了咬牙道:“刘先生乃河北名士,杀之于主公清名有碍,辽斗胆请主公让刘先生入我军中,屈尊做一文吏若何?”..
“哈哈哈!”韩馥抚须大笑道:“文远倒是求才若渴,吾闻卿在下曲阳时,连县吏都拉去军中,初时还不相信,今rì方知所言非虚,如此也好,似此等沽名钓誉、华而不实之人,做一文吏或可才堪己任。”
见韩馥允诺,文远忙大喜拜道:“谢主公!”
文远知刘惠其人,在冀州才名昭著,所以韩馥到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刘惠担任治中从事,位列汉末名士田丰、沮授等人之上。他为人颇直,心向汉室,足智多谋,在韩馥犹豫是否起兵时,他根据韩馥之心,连出二策,只是在及早起兵还是暂时观望这两个大方向的选择上有些失策,而这失策也是因为他太了解韩馥的心思了,另外他在冀州可谓是德高望重,深受冀州士人的信服,所以当韩馥要斩他的时候才会有一大群的官员站出来愿意与他一同赴死。..
文远偷眼看了看正一脸忧愤的刘惠,心中激荡!无论如何他都是文远招揽的第一个文士啊!虽然是以这种方式招得,虽然看上去刘惠满脸郁郁不平之sè。
无论如何,刘惠之事暂时算是揭过去了。
韩馥握着文远的手高声道:“文远金玉良言,正合吾心意!今我意已决!即rì起兵,与各路英雄会盟!”
“主公英明!”众人齐声应道。
大事已定,接下来就是出征前需要准备的琐碎事务,文远在旁俯首聆听。
此次出征,韩馥发冀州兵三万,由上将潘凤带领,麾下副将麴义,程奂,赵浮。下面是自然对文远的安排。
只听韩馥道:“前rì巨鹿太守送书信至,言黑山贼劫掠州县,可有此事?”
文远拱手应道:“正是!黑山盗贼猖獗,打破杨氏坞堡,得粮草财物无算。”
韩馥笑了笑,偷偷看了文远一眼道“太守信中述汝在下曲阳整兵经武,剿灭数处匪患,yù表汝为巨鹿司马,你可知晓?”
文远身躯一颤,头也不抬道:“太守大人抬爱,文远愧不敢当,一切但凭主公安排!”
韩馥点头道:“汝剿灭盗匪,还一地百姓清平,确实是为官一地的善举,然讨伐董贼兹事体大,汝可速回下曲阳集合本部兵马来此,待诛杀董卓之后,再回巨鹿做一郡司马吧!”
“末将遵命!”文远也不做作,慨然道。
对文远的表现,韩馥很是满意,之前沮授总是在自己耳边嘀咕,言文远有异志,绝不肯倾心来投,今rì所见,方知是沮授多虑了,以他看来,文远绝对是忠义之人,否则也不会为丁原守制,更不会一听说曹cāo檄文讨董,就力促自己起兵。
况且若文远是怀有二心之人,听到自己令他领本部兵马随大军一同出征,一定不会答应,可是文远二话没说,痛快的答应下来,让自己心中对文远最后的一丝不信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要文远忠于自己,让他回下曲阳又何妨,巨鹿现在黑山贼寇肆虐,只凭郭典一人还真不行,rì后莫说是一郡司马,只要有真才实学,就是外放做一任太守也并非不可以。
此次出征,定于来年一月初八,也就是说离现在还有十五天时间,计议既定,韩馥表文远为巨鹿司马,领本部军士随大军出征,当晚韩馥设宴与文远宴饮,第二rì便命耿武、沮授送文远出城。
这天一早,耿武、沮授就来到馆驿为文远送行,其实说是替文远送行,倒不如说是替刘惠送行,文远一出邺城北门,之间驰道两旁早已经等着数百冀州文士,轻车数百乘。
沮授、辛评、辛毗、荀谌、闵纯、耿武……几乎全邺城所有的文官属吏都来相送,看着那么大阵仗,文远暗暗咋舌,又有些眼红,这么多人才,如果都是自己的手下那该多好!只可惜自己资望太浅,暂时没实力驾驭这些眼高于顶的文士名流。
想到这儿,文远又颇有些吃醋的看了看俨然已经成了主角的刘惠,就是这个文士,还是因为得罪了韩馥才被打发到自己这儿,那些大才,那些国士,何时才能自愿投入自己帐中。
刘惠郁郁寡欢的站在人群之中,众文士多番劝慰,他只是淡淡答应。看得出韩馥对他的折辱令他忧愤难当,心结已生,心灰意冷之下甚至不去顾念往rì好友之情。
文远一旁看着也是暗暗忧心,正不知该如何解开刘惠心结,沮授突然来到文远身边。
文远见是沮授,微笑施礼道:“公与先生!”。
沮授哼了一声表示答应,拉着文远到了偏僻处,他凝着眉头,紧紧地盯着文远那仿佛人畜无害的微眯双眸,仿佛是要从那一双眼眸中将文远看透。可文远坦然自若,自信自己表现的滴水不漏,可以说他非常了解韩馥的脾xìng胆怯,务虚名!只要申明利害,再投其所好,这样的人很容易受到摆布。“”
果然,文远在韩馥面前表现的异常恭顺,韩馥也不再疑惑文远有异心,虽令他领兵于大军会合,却也给了他巨鹿司马的官职。
这样,文远在讨伐董卓之后就能再回下曲阳,继续经营他那一亩三分地,乃至整个巨鹿。
而且即便到时韩馥变卦,文远也有预备好的方案应付,记得中平元年关东群雄讨伐董卓之际,黑山盗寇、黄巾余党也纷纷起兵,黑山张燕等部肆虐冀州,到时候由不得韩馥不让文远出兵御寇。
沮授看了文远半天,见文远并没有慌乱,低声问道:“张辽小儿,汝拜韩使君为主,到底有何企图?”
第三十三章 沮授低头
文远一怔,呵呵笑道:“公与先生何出此言?我本是无处漂泊之人,承蒙主公收容,辽心存感激,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能有什么企图?”
沮授斥道:“不要和我打马虎眼,你一直就心怀异志,当我看不出吗?”
文远瞥了一眼沮授,笑道:“那公与先生说说,我到底有何异志?”
沮授冷笑道:“你心机极深,我虽然了解的不甚清楚,但是我自认阅人无数,观你言行便知必有图谋!今**不说也罢,但是我有言在先,如果你想图谋冀州,我势必不与你善罢甘休!” ..
文远眼中jīng芒一闪,冷笑道:“那我今rì便明告公与先生吧!rì后谋夺冀州的绝非张某!我此时所求的不过是自保罢了,所做一切,不过是不想rì后被人鱼肉!若说真有什么理想,也是希望百姓早rì得到休养,天下得以太平!可能也只有这一点,与韩使君立场不同!”
沮授豁然,戟指文远怒道:“张辽!汝果然并非真心投奔我主!”
文远虎目一睁,断喝一声打断沮授道:“够了!公与先生,若韩使君真有雄才大略,我张文远未必不肯尽忠,不说今rì刘惠、便以公与先生大才,为何也不见使君重用?”
“这……你……!”沮授只觉文远突然变得气势惊人,压得自己几乎透不过起来,怔怔的说不出口。 ..
文远气势一放即收,婉转低回劝道:“辽还是那句话,先生大才,他rì若有不如意处,可使人送书信一封,辽虽刀山火海也必来为先生解忧,辽盼先生,如旱苗而渴雨露。若辽能有飞黄腾达之rì,先生若不吝来教,辽愿以师礼敬之!”
“哎!”文远方才的话显然触碰到了沮授的伤心处,他幽然一叹,没有做声。
比起上次说这话时的拂袖而去,这次沮授倒没有动,文远心中暗喜,呵呵笑道:“公与先生若想知道我生平大志,rì后可往下曲阳一游,到时一看便知!言尽于此,告辞了!”
沮授怔怔看着文远,此人刚才还锋芒毕露,现在却又如此低调淡定,好深的城府!
直到文远将将走远,才高声叫道:“小子替我照顾好子惠先生!rì后我必亲往下曲阳一游!”
文远身躯一震,回头看向沮授时早已是激动莫名!他大步跑到沮授身前,与沮授击掌为盟,一字一句道:“一言为定!”
这边文远回到道旁,刘惠也从送行的人群中脱身而出,文运本yù令亲卫给刘惠一匹马,却没想到这家伙面子极大,别驾耿武送车一乘,数百文士驾车亲送出三十里,才返回邺城。
回城路上,文远心情极好,大声呼喝着纵马疾行!任凭漫天飞雪狂舞!
沮授,这个汉末三国时代的顶级谋士终于肯向自己低头,兴奋之下的他忍不住真情流露。
说到底他还是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啊,即便是有着前世的经历,但仍远远不够成熟,更何况文远根本不能一千八百年后的价值观来认知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他的思想受到现实的极大掣肘,文远现在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能感觉到肩头的压力更重,并非手上有了军队,就能够肆意横行。
所以现在文远迫切需要一个谋士,能够为自己谋划,在大方向尽可能不变的情况下为自己仔细筹谋,这样文远就能够少走许多弯路,可以让自己抽出更多jīng力筹划自己将来的路改怎么走。
适合做这个工作的谋士,沮授算一个,田丰也算一个,如果有可能,荀彧、或者郭嘉也行。
想到这,文远觉得思绪飘的有些远了,现在,还是先让这个声名昭著的刘惠振作起来才行。
一行人出了邺城地界,一路向北,由于车行太慢,昨rì又下了场大雪,道路更加难行,第二rì才过了曲梁县。
“先生,你还在恨我致你于此境地吗?”骑在马上,文远目视前方淡淡的道。
刘惠坐在车上,连车帘都没打开,半晌才低声道:“刘惠才疏学浅,不及将军所虑周全,惠佩服将军学识犹不及,何来怨恨之谈?”
这一路上,任凭文远殷勤相待,可刘惠始终表现的冷冷淡淡。
文远不禁叹息,好在刘惠虽然因此挫折颓废不堪,倒也没有求死之念,所以暂时倒并不着急,等回了下曲阳rì后慢慢劝解。
文远又对着车内叮咛关心几句,突然听见远处一阵嘈杂声传来,文远眯眼看去,只见东北方远处一群人正手握刀枪围在一圈,不知在干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叫喊。
这大冷的天,此处又是荒郊野外,这帮人想来必非善类,文远看那边最多不过三五十人,便命张驭好生保护刘惠,自己带着四五骑亲卫往人群处驰来。
文远拍马到了近前,青龙戟早已提在手边,文远横戟立马喝道:“尔等何人?在此聚集yù作何不轨之事?”
那群人看见南边有**道上有人飞骑而至,早已聚在一块,手中刀枪齐指向文远,只是见文远威风凛凛,一时不敢冲上前来。
只看这些人的眼神,文远就已经明白他们的身份,再看他们身后,一个年纪二十上下一身儒生装扮的男子正伏于一副棺木上,眼角垂泪,棺木是用一两破板车拉着的,只是几个拉车的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剩下那一个儒生。
“这种鬼天气居然还有盗贼出来打劫!”文远当时就清楚怎么回事,大喝道:“大胆盗贼!安敢光天化rì之下拦路抢劫!尔等最可立刻弃械就擒,否则休怪我戟下无情!”
五个跟上来的亲卫也齐声喊道:“投降不杀!”
这几十个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认为文远人少,数十个人慢慢散开,向文远和麾下众人围上来。
“不自量力!”文远冷笑一声,直扑向正中贼众密集之处!
文远马快,山贼不敢正面迎敌,见文远至,忙四下分开让出一条路来,十数把刀枪齐出,一同向人马身上刺来,文远一夹马腹,速度蓦然加快!间隙中躲过山贼的刀枪,青龙戟凌空一转!
噗!一颗人头带着鲜红的血液直飞半空!青龙戟丝毫不停,顺势闪电贯出,直插进另一名山贼的心坎!
文远戟尖一挑,将那尸体拨出数米,突听背后风声响起,忙回戟一拨,将刺向马臀的数支长枪尽数拨开,文远反转大戟,又杀两人,只见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已突出阵去。
这边文远麾下的几个亲卫也冲入贼阵,这些亲卫都是从军中jīng心挑选的武艺jīng熟之辈,甫一交手,已斩杀数人。
见来的这些人如此悍勇,己方顷刻间折损近十人,贼众顿时大骇!哪里还敢抵敌,齐发一声喊,甩开脚丫子四散逃逸。
第三十四章 千里扶柩牵子经
“弃械投降者免死!逃跑者杀无赦!”文远高声喝道!四散逃逸之贼众身心俱震!或许是慑于文远方才的神威,当时就有二十余人扔下兵器伏地请罪,但仍有十几个盗贼心存侥幸,更是卖力狂奔!转眼之间便要跑出数十步!
文远绰戟擎弓,闪电一般shè出数箭!只要弓弦一响,百步之外就必有一人背心中箭扑倒在地!
亲卫一个个早看的目瞪口呆,直到文远连续shè杀五人,才兴奋的齐声高呼:“威武!威武!”..
一伙弃械投降的山贼看着文远施展jīng妙箭技,心中则是暗暗庆幸自己刚刚的明智之举。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文远再次亢声暴喝!转眼之间,他已经连连shè中七人!
逃,必死无疑,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此沉重的压力,剩下的几个盗匪心智早已崩溃早已经接近崩溃,乍闻文远高呼,顿时如蒙大赦,忙不迭跪倒在地,战战兢兢膝行回去。
亲卫们心悦诚服,拱手拜道:“主公神shè!我等拜服!”
这时贼众跪成一堆,清点人数,共有三十二人,文远令亲卫看管,自己则策马向那年轻儒生行去。
文远行到近处,但见那年轻儒生年纪和自己相仿,虽一副儒生装扮,身形却魁伟不群。只是那袍子满是污秽,仿佛已经几个月没洗,还破了几个洞,看上去落魄至极。..
那儒生也面有菜sè,双眼憔悴,见到文远,躬身一礼道:“牵招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文远见他虽形容憔悴,却礼数周全,想必只是暂时落魄不如意,当下不敢大意,下马拱手回礼道:
“在下并州张辽,足下何方人士,这是……往何处去?”文远看了看那口棺材,语气不由顿了一顿。
那年轻儒生脸sè一黯道:“在下牵招,安平人士,先师客死京师,招等身为先师弟子,yù送先师归葬故里。”
牵招,文远文远并不熟悉,只知道他先事袁绍,后随曹cāo,后来替曹cāo镇守北疆,屡建功勋,也是三国历史上又一有名有姓之人,忙躬身再拜道:“原来是牵先生,足下千里送师归葬,孝义令人钦佩,请受张辽一拜,然我观先生相貌非凡,何以沦落至此境地?”
牵招叹道:“张将军何必多礼,哎,一言难尽,先师……”
此时张驭已护着刘惠近前,刘惠听了牵招的话,思忖一阵,突然截口道:
“令师莫非安平乐隐乐文山?”
牵招点头道:“正是!这位先生是……”
刘惠惊道:“某乃中山刘惠!令师大名,某早有耳闻,然令师为何车骑府中长史,因宫乱之事遭害,早已是三月之前的事,棺柩何以至此地?”
“原来是子惠先生,请恕牵招不知之罪!”牵招一听来的乃是冀州名士刘惠,忙整衣行礼哭拜道:“先师受何车骑之祸牵连遇害,我与同乡史路等人冒险收敛先师遗体,载其还乡,不想道遇山贼,若非张将军搭救,招于先师俱死无葬身之地!”
刘惠赞道:“千里扶柩,足下真义士也!何次于昔子贡之事孔圣?”
牵招连称不敢,文远道:“先生一路从洛阳来,千里迢迢,历尽艰辛,何以只独身一人?先生若不嫌弃,何不与某同往下曲阳,某再命军士沿途保护,送先生回去。”
牵招千里扶柩,一路多有不便,文远之邀固然令他心动,可想到带着一副棺材去做客,心中总觉着不妥,当下一口回绝道:“不妥不妥,将军救命之恩我已经难以报答了,这件事怎么好再劳烦将军?”
文远相邀再三,牵招始终不愿,文远无奈,只得令叫过张驭嘱咐几句,张驭连连点头,领着数骑疾驰而去。
牵招见文远不再提前同去下曲阳之事,心中稍安,只是刚才被山贼抢劫,车夫、同窗尽皆逃散,只剩下他孤身一人,纵然想将乐隐棺樽送回观津也是力有不逮。
文远见他窘迫,便命麾下亲卫让一匹马给他拉车,还使人替牵招拉车,牵招因此对文远更加感谢。
文远借此与牵招一同北行,牵招虽然愧疚不安,但感于文远几番好意,不忍当面拂却,便闷声不吭的同行了。
因为队伍里多了一副棺材,行进速度变得更慢,rì行不过三五十里,三rì之后才到巨鹿郡城地界。
这三rì,文远对牵招悉心照顾,因为带着一副棺材的关系,牵招过城而不入,文远便将所备帐篷分出一顶给他,每rì吃食也让心腹之人到附近买来,牵招感激之心益甚,每到无人时暗自感慨。
而文远经过这两rì与牵招的接触,也为他的才学感叹,更难得的是牵招能文能武,假以时rì,必可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难怪rì后牵招降曹后,命他都督青、徐二郡军事,曹丕称帝后,拜招使持节护鲜卑校尉,雁门太守,牵招在雁门十二年,威风远震,胡虏为之胆寒。
一想到这,文远招揽之心更切,只是深怕一时唐突,被牵招拒绝。
这一rì,文远一行到了郡城瘿陶之外,自此往东二百余里便是观津,而文远却要往北。
文远一路将牵招送到东门之外,握着牵招的手依依话别,眼看着再不出言招揽就在没有机会,不久牵招就要投到袁绍帐下,遂硬着头皮感慨道:“辽有军务在身,不能亲送子经回乡,真乃生平大憾!子经此回观津,待处理完俗事,切莫忘了来下曲阳,我必扫榻以待!”
牵招也满脸不舍,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今rì明公与我就在此分别吧,公之大恩,招没齿难忘,待安葬了先师,招心无牵挂,必定登门拜谢!”
“难道现在的我连个牵招都招揽不来吗?”
见这几rì悉心照拂,仍不能换取牵招的效忠,文远心情颇为沮丧,端起一碗酒敬于牵招,道:“既如此,请子经满饮此杯,祝愿子经一路顺风!”
牵招亦举酒祝道:“我亦祝愿明公rì后武运昌隆,宏图大展!”
“干!”文远一饮而尽,转身向后摆摆手,黯然长叹。
只见一亲随手捧一盘上前,盘内奉金百镒,新衣一领,牵招动容,躬身拜道:“公这是何意?”
文远情绪低落,转过头去哽声道:“没什么,子经一路辛苦,区区薄礼聊表我心,给子经路上做些盘缠。”
“明公……!”牵招泣而下拜,文远这几rì对他解衣推食,心意他如何不知,只不过他虽出身寒门,却素怀大志,,一旦出仕也必依附于世家大族门下,文远不过一县之长,若投了他何时能够出人头地?
只是文远待他甚厚,越是待他好他越是心中难安,尤其是文远此时满脸失落之情,更令他愧疚不堪,这一次文远送他衣物盘缠,他感动的差点就答应下来。热泪早已在眼眶中流转。
文远摇头叹息,牵招俯身长拜,场面顿时惆怅起来,恰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车马喧嚣之声,文远抬头看去,却是张驭和张南引三百军士自北而来。
三百军士奔行神速,须臾就到了文远身前,鼓声一歇,三百军士动作顿止,虽一个个风尘仆仆,却纹丝不动、整齐站立,宛如一座座雕像一般。
张南滚鞍下马,向文远躬身拜道:“小人领兵来迟,请主公恕罪!”
这时牵招早已注意到赶来的这三百兵士,只见这三百人个个身材魁梧,长相彪悍,随便挑出一个都是不可多得的jīng兵,只这三百兵,竟然牵招生出千军万马的错觉,更难得的是这三百壮士整齐站在那儿,千余人同一个姿势,缄口不言。他们前后左右的间距似乎经过非常严格的测算,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整齐的一列,本来庄严凝重的军阵,让人看了竟生出赏心悦目之感。
牵招也曾饱读兵书,早被这三百兵展现出的气势震得目瞪口呆!连不懂兵事的刘惠,也忍不住发出赞叹。
或许是看到自己的士兵给在场众人带去的震撼,文远颇感自豪,低落的心情稍稍振作一些,上前扶起牵招道:“如今盗贼四起,子经孤身上路,我心中实在难安,所以命麾下张南引三百士卒前来一路护送,必能保得子经周全!”
牵招泪流满面,伏地拜道:“主……公!”
第三十五章 踏上征途
“什么?你说什么?”文远身躯一震,转过身来惊喜道。
牵招涕零拜道:“牵招蒙主公大恩,无以为报,惟愿此生追随主公左右,牵马坠蹬!”
文远狂喜yù牵招扶起道:“子经!子经!”
牵招也是哽咽再拜:“主公!”
文远也激动的眼中雾气流转,亢声道:“子经肯助我,令我又得一臂助!rì后我必与子经肝胆相照,永不相负!”. .
牵招见文远如此看重,也是泪水长流,哽声道:“主公大德,我虽肝脑涂地不足报主公万一耳!待招奉先师棺柩回乡入土,然后便来寻主公。”
文远连连点头,又拉着牵招一番殷勤叮咛,最后才依依不舍的放牵招东行。
送走牵招,文远一路继续北行,终于在十二月三十之前回到下曲阳。
张颌亲领数十亲卫半路接着,引文远一行前往大帐。
今rì已是年关除夕,军营内到处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士卒们这几rì不用训练,单身的就三三两两结伴往县城采买过节之物,携带家眷的则早搂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在城中宅邸享受团圆之乐。
依军中定例,年节之时,军中士卒除每顿加餐之外,还可以领到钱五百、肉三斤,有家眷在下曲阳的还另有钱粮肉食相送。. .
因此,文远军中的每一个士卒脸上此时都挂着幸福的微笑,事实上不仅是营中的士兵,连士卒的亲眷见到文远皆满心欢喜的上前拜见。
初到此处的刘惠心中满是震撼,本来被流配到下曲阳的刘惠只觉自己从此将一蹶不振,但是仿佛自从见到文远之后,他给自己带来的惊讶就接连不断。
第一次,文远在冀州众名士面前语惊四座,展示出令人拜服的远见卓识。
第二次,文远单骑破贼众,武勇过人,箭术jīng绝。
第三次,对一落魄文生,文远解衣推食,悉心照料三rì,最后还赠以金帛,命人领兵护送回乡,此等博大胸怀,即便是刘惠也为之感慨。
这连番所见,再加上文远对自己一路上恭敬有加,礼数不缺,刘惠自觉已经不再抵触这次下曲阳贬斥之行。
而到了下曲阳之后,见了文远军营规模的庞大,更是吃了一惊!区区小县,竟然养着四五千兵!他张辽到底打算干什么?一县兵力几乎记得上一座郡城!
而且从下曲阳军民的脸上可以看得出,不仅营中士卒对文远衷心拥护,连那些下曲阳百姓也对文远颇为爱戴。从这些人的眼中,刘惠能感觉出他们对文远是发自内心的敬爱,据闻此人练兵不过半年,到下曲阳不过三四月,便能在军民之中凝聚如此威望,张文远,如今虽然不过一区区百里之县长,但是他rì必非池中之物!
不觉之间,刘惠看向文远的眼神愈发复杂难言,本来死水一般的心底再次出现一丝涌动,或许跟随着这样的主公,比跟随那徒有虚名的韩馥,大志更能得筹!
文远可不知身后刘惠想法的改变,让张驭将他好生安置在县衙之内,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张颌帐中。
这一次出征,文远早已期待了很久,可毕竟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不慎重!所以特来和张颌商议。
此次出征,文远计划带三千部众,下曲阳留下两千五百人守城,毕竟当下黑山贼寇猖獗,文远可不愿自己苦心经营的根基之地被黑山贼劫掠一空。
两千五百人守卫一个县城,整个巨鹿郡恐怕除了郡城以外在没有县邑比下曲阳兵力更重,柿子捡软的捏,黑山贼又不是傻子,想来也不会不计代价的大举进攻。
只是出征的这三千人选,文远在如何抽调上不敢大意,所以才找张颌商议决定。
文远麾下现有士卒共五千五百余人,其中正兵两千七百余人,辎兵两千七百余人,只是这两千七百余正兵中只有千余人经受过四个月的严格cāo练,其余的都是刚刚加入正兵营不久。
史上并没有记载,190年的这场战争持续多久,只是说董卓引西凉大军据守,关东诸军莫敢先进,双方胶着于荥阳(今属河南)、河内一线。不久,关东军内部发生火并,各引兵散去,形成诸侯割据的局面。
不过依文远猜测,这场大战虽然是以虎头蛇尾的方式结束,但仅仅是对峙的这一段时间,想必也得数月之久,这么长的时间怎能不抓紧练兵?
何况此次是跟随韩馥出征,粮草辎重自然都由韩馥提供,文远既然无须带上更多的辎重,自然也不需要那么多辎兵看护。
最终,文远决定带上两千正兵出行,下曲阳留下八百正兵,待张南送牵招回来,暂代城守一职,与刘惠共同镇守,张颌、焦触、苏由、慕容平、郭敬全部随军出征!
此外,一千辎兵运足够支持全军三月之粮随同出征,毕竟文远养的这帮兵士个个都是大肚子汉,韩馥按平常分量供给的粮草肯定不够。
待一切商议既定,文远传令休假过节三rì,一月初四,大军南行!
出了营帐,已是深夜,文远回不得城,只能走向自己的帐篷,是夜,天空中飘起鹅绒般的雪花,文远站在风雪之中巍然不动。
他心情沉静,目光深邃,仰望着南面天空,仿佛要穿透无尽夜幕,直落向那片即将尸横遍野、血流漂橹的战场!
曹cāo、刘备、吕布、关羽、张飞,一个又一个记忆中的面孔接连映入文远的脑海……
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虎牢关前旌旗密布,战鼓隆隆,无数影像浮现在文远心头,这些曾经只在电视剧看到过得剧情即将在自己身边发生,文远的眼睛渐渐炽热,一股熊熊如火般的战意充斥在文远心头!
啊啊啊!只见文远昂然高叫,戟指向天,大声叫道:
“汉末乱世,从今天起我将正式踏入这波澜壮阔、轰轰烈烈的Langcháo之中!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此战之后,我要让此天下,无人不知我张文远的大名!”
第一章结束,文远拥有了下曲阳作为根基之地,喜欢军事和养成的童鞋们记得收藏啊,当然有啥给啥,来者不拒,恁们的支持才是偶努力更新的动力。
且看文远如何在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战斗中大显神通,如何从县长到太守,敬请期待第二卷:巨鹿风云
第一章 十七路诸侯
中平二年一月,酸枣。
经过十多天的行军,文远随冀州三万大军终于来到酸枣地界,酸枣隶属兖州陈留郡境,紧邻司隶,往西五百里就是洛阳,这兖州虽然也是汉时大州,人口数百万,比起冀州又稍逊一筹,各地郡守大举招募兵勇,从事农耕的劳动力更少。自踏入兖州地界,便处处是盗匪作乱,这一路走来,田园荒芜,尸骨遍地,想来这年关极难熬,乱世之时就是这样,人命如草芥。..
而且兖州四战之地,rì后曹孟德真正使兖州成为自己的根基之地,足足用了十年!十年之间兖州战火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战火饥寒至死之人何止百万!
刚入县界,便有百骑迎上大军。为首一大汉浓眉大眼,面容粗犷,全身披挂,手提一杆大刀,看上去甚是悍勇。
只听那大汉立马高叫道:“来的是何处军马?”
前军之中一人拨马而出,傲然道:“某乃冀州牧麾下先锋大将麴义,来将通名!”
大汉面上一喜,忙抱拳施礼道:“原来是韩使君到了,某乃沛国曹cāo麾下曹洪,请诸公稍待,我这便报知我家主公来迎!”说罢,留下数骑引路,打马而走。
不一时,只见远处尘头大起,一彪军迎来,军前各竖大旗数面,上书“曹”、“刘”、“张”、“孔”、“乔”等。..
为首数十骑直趋军前,韩馥忙领文远并众文武出阵相迎。两边还没汇集一块,对面已有人高声笑道:
“韩文节何姗姗来迟邪?”
韩馥位尊,又据冀州富庶之地,钱粮广胜,能被人直呼表字,来人必然也是大有来头,文远定睛看去,只见那为首之人四十多岁,身长七尺,四方脸,短须,下颌肥厚,身宽体胖,一看就知道平rì里养尊处优,汝所料不差,非刘岱莫属。
果然,韩馥笑着迎上去道:“公山兄别来无恙啊?公绪兄也许久未见,仍这般清瘦啊!”然后又和另一个长相儒雅清秀的中年人打起招呼。
刘岱,刘公山,东莱牟平人。时任兖州刺史,汉室宗亲,刘舆之子,刘繇之兄。
孔伷,字公绪,陈留人,豫州刺史。
加上韩馥,这三人各执掌一州,都是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其余之人,只能在等二人叙礼之后再上前拜见。
不过文远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人身上,毕竟他们虽一时风光,却个个庸腐无能,韩馥图慕虚名,愚蠢让冀州给袁绍,最后畏惧袁绍杀他自裁于茅房之中,刘岱莽撞无谋,192年百万青州黄巾入兖州,刘岱不听部下劝谏,死于阵中,至于孔伷就更悲催,被李傕所杀,连今年都活不到头。
文远注意的是曹cāo,但见身长七尺,细眼长髯,身材黑壮,相貌平平,看上去似乎并不出众,唯独一双眸贼透出无比的自信和jīng明。
就是他了,汉末三分,天下首屈一指,也是最具争议的枭雄!前世文远听过无数人对他的评述,今rì一见,仍免不了心里一阵激动。
按照历史的发展,八年之后,张辽就会在下邳被这个黑矮胖子招降,从此为曹魏征战一生,而今世既然文远的灵魂穿越附身于张辽的这具身体之中,他又该何去何从?
文远的脑子有些烦乱,心神有些恍惚,他实在无法选择rì后的路该怎么走。
或许随波逐流,一切依历史的本来发展对文远算是最好的归宿,虽病死军中,时年五十四岁,在当时却也不算夭寿。但文远虽拥有张辽的身体,却终究不是张辽,他无法确定自己如果沿着张辽的脚步一路走下去是否就能活的更好,且不说文远也不知自己是否有勇气在逍遥津以八百勇士大败孙权十万之众,生平大小数百战,任何一点差池都可能会要了他的小命!
何况文远不愿屈身追随吕布,如非生死存亡之际,从前世穿越过来早已习惯zì yóu的他更不愿随便拜谁为主,委身韩馥不过是权宜之计,在这一点上即便是曹cāo亲自招揽也不行,更何况从文远立足河北,不归洛阳的那一刻开始,蝴蝶的翅膀就已经开始扇动,rì后天下大势将如何改变,文远自己都无法确定。
不过有一点文远营非常确定,rì后无论如何,此生所要奋斗的目标,我命由我不由天,岂能受他人摆布!
文远感觉自己想的有些多了,忍不住摇了摇头。
此时三人已叙礼毕,韩馥也在刘岱引领下接见了其他起兵的英雄。
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原典军校尉曹cāo,河内太守王匡等。
引荐完毕,刘岱正yù领群雄返回大营为韩馥摆酒接风,忽一骑飞马来报道:“渤海太守袁绍领兵已过县境!已到城东三十里!”
孔伷大喜道:“袁本初既然来了,那大事就成了!”其余众人也连连称是,个个嚷着要去迎接,唯独韩馥面sè不豫。
最后还是刘岱看穿韩馥心思,对曹cāo等人道:“孟卓(张邈字),允节(鲍信字),孟德,你们和本初自幼相熟,可速速将本初迎来,我领文节回大营等候,冀州将士也需安营歇息。”
曹cāo等三人恭声道:“遵命!”然后领一拨轻骑飞马向东而去。
刘岱孔伷则领着韩馥一行直抵大营饮宴,冀州军马则由各部将校带着就近扎下营帐。
能陪同参加这种高级别酒宴的自然是韩馥的心腹,武有潘凤、麴义,文有荀谌、辛评,文远刚刚加入文远麾下,自然还不够资格,所以虽然很想看一看自己将来主要的对手袁绍,也只能无奈领着三千军士自行寻找扎营的地方。
一连数rì,群雄饮酒高会,无缘参与的文远便在营中加紧训练士卒熟悉阵列jīng要,好在有了一千多老兵的带动,这些新兵学习的很快,只是军棍挨得依旧不少。
这几rì,陆续又有数路离此较远的诸侯引兵赶到,有南阳太守,后将军袁术,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北平太守公孙瓒,徐州刺史陶谦,还有文远曾经的同僚,上党太守张杨。至此,十八路诸侯除却马腾,余者毕集于酸枣。
(实在不忍心太不尊重历史,马腾这时候受董卓拉拢,根本未曾加入同盟。)值得一提的是,孙坚响应号召讨伐董卓,还没到酸枣,就干了两件大事,先是兵到荆州,逼死了同样起兵讨董荆州刺史王睿;到了南阳,又杀掉了也已经宣布起兵的南阳太守张咨。
还未和董卓动一兵一卒,荆州数一数二的两个手握重兵的大员就已经被他杀掉。
按下文远和张杨二人相会不题,却说十七路诸侯尽屯于酸枣,兵马二十余万,连绵两百余里,这一rì宰牛杀马,大会诸侯,商议进兵之策。
文远终于有幸与会,不过也只能站在中军大帐之外,凝神听帐内群雄说道。
第二章 歃血为盟
只听河内太守王匡道:“吾等今奉大义,必立盟主;众听约束,然后方可进兵!”
群雄以为然,曹cāo起身道:“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汉朝名相之裔,可为盟主。”
其余人连声称是,连韩馥也抹不开面子,随便敷衍几句。文远偷眼看去,韩馥身后潘凤满眼怒意,若非麴义强拉着,早已暴起。
袁绍绍再三推辞,众皆曰非本初不可,绍方应允。 . .
刘岱命人连夜筑台三层,次rì,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齐备,而后大军列阵,鼓角齐鸣,请袁绍登坛。
十七路群雄整军列阵,旌旗飘扬,人马嘶喝,声势好不雄壮?门旗之下战将百员,顶盔冠甲,个个威风凛凛,斗志昂扬。
没错,此时的文远又激动了!
《三国演义》文远前身看过无数遍,每次在电视里看到这种场面,文远都忍不住头皮发麻,血脉贲张!
不过电视中看到的终究只是一帮群众演员在那模仿,如何能有现在身临其境时的感受真切,但见身边旌旗如盖,枪戟如林,成千上万的战马嘶喝,数以万计的士卒在耳边大声呼号,这种感受,比文远前世的高手何止强烈出万倍! . .
所以还没过多久,文远就已经激动地浑身颤抖,泪流满面了。事实上何止是文远,任何一个心怀汉室的将士此时都无比激动,或许只有文远,是因为亲身感受到如此雄浑的气势才心生感慨罢了。
尤其是文远注意到自己右手几十步外,一白面长臂将军也是满脸泪水,左右二人,一个赤面长须,蚕眉凤眼,一个豹头黑脸,须发贲张,煞是雄壮,文远心神巨震,虽因为戴着头盔看不到那招牌式的招风大耳,但文远已确信,那白面之人必定rì后三分天下的刘备刘玄德了!
白面将领似乎心思敏锐,很快感觉到有人再向自己张望。看见文远不过是个年轻将领,却仪表堂堂,不由收住眼泪,投来一抹淡淡的微笑。
文远但觉那白面将领笑容无比亲切,让人凭空生出亲近之感,但文远瞬间jǐng觉,此人刚刚还一副慷慨激昂的摸样,情绪调整何以如此之快,心中震骇之下,忙移回视线。
此时在众人簇拥之下,袁绍整衣佩剑,慨然上坛,焚香祭天,然后捧出一张盟表来。
其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读完表章,袁绍抽出宝剑歃血盟誓,群雄或许是被盟约之慷慨之气感染,一个个都涕泗横流,斗志昂扬。
“兴复汉室,诛杀董卓!”
“汉军威武!”
歃血之后,袁绍下坛与群雄计议,因袁绍官卑,故自表车骑将军,命袁术负责总督粮草,孙坚为先锋,引本部兵马攻打汜水关,大军随后起行。
当天,孙坚领本部兵马拔寨往汜水关而去,文远回到自家营帐,继续cāo练新兵。
一千多正兵手握长枪,排成笔直整齐的方阵,每个人的身前插着一块一人高的木牌,木牌上分别标着双眼,心口、咽喉、小腹等处要害,“抬枪!”
“嗨!”
“刺胸!”
“嗨!”
“收枪!”
“嗨!”
“抬枪!”“刺喉!”“收枪!”
“抬枪!”“刺眼!”….
“抬枪!”……
随着焦触的口令,千余军士手中长枪抬起,刺出、收回,每次都刺向不同的方向,每十个新兵身边都有一个老兵监督,士卒们必须刺击之术扎实,训练时全神贯注,反应也要足够机敏,若没有刺中目标或所刺目标不对,当即会被老兵赏上一军棍。
这些士兵刚刚结束队列训练,开始熟悉兵器,所以不时有人出错,有些比较愚笨的新兵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挨了十几棍!这种练法,委实触目惊心!
好在这些老兵已经从他们的前辈那里学道了打军棍的窍门,每次军棍都打在皮糙肉厚的地方,新兵们虽然疼的龇牙咧嘴,睡过一夜,第二天照样龙jīng虎猛。
更让外人不解的事,这些新兵挨了军棍,脸上非但毫无怨恨之sè,反而格外卖力,更加用心练习。
只是这样的训练程度还只是初级,待枪兵们熟悉完刺杀的动作要领,他们就要练习奔跑刺击,最后是绑上布袋,绕过四根木柱的障碍完成刺击,到那个时候还能完成十刺五中要害的才算真正合格的士兵。
所以眼前的这些士卒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还有数不清的军棍等着他们。
文远在一旁观看,士卒们训练更加用心,眼看红rì西沉,才收cāo准备回帐用餐休息。
“收cāo!整队!”cāo练了一下午,焦触的大嗓门也有些沙哑,千余士卒整齐收枪,列阵。
文远正yù到饭堂用餐,突闻有人高声赞道:
“好兵!令行禁止,整齐划一,文远真将才也!”
文远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一青衣文官立于营门之处,正是韩馥麾下别驾闵纯。
文远迎上前呵呵一笑道:“原来是伯典先生!大驾光临何不令士卒通报一声,辽有失远迎,还望先生赎罪。”
“无妨,某也是刚到此地,见文远所练士卒阵列严谨,情不自禁。”
文远依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心中却在嘀咕,还好你只是看到收cāo,若你看了这些老爷兵的伙食,恐怕下巴都会惊的掉下去。
文远拱了拱手道:“先生谬赞,不知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闵纯拍了拍额头正sè道:“险些忘了,主公命纯来请文远到大帐,有要事商议。”
“既如此,我这边随先生亲去。”文远笑道,遂令左右牵来坐骑。
文远随闵纯直入中军,通报过后,亲军传文远入内,只见韩馥高坐正中,面sèyīn霾,麾下文武将官荀谌、沮授、辛评、辛毗、潘凤、麴义等十余人早已齐集。
文远告罪之后,走入自己坐席,见人员到齐,韩馥命人上酒食开席。
席上,韩馥面sè不豫,频频叹息,众人也不敢多言,只是四下窃窃私语。
酒过三巡之后,韩馥才开口道:“今rì群雄歃血会盟,立袁本初为盟主,讨伐董贼,诸公有何计议?”说完将视线扫向众人。
第三章 意气风发评本初
上将潘凤起身一拱手道:“主公,袁绍小儿区区一郡太守,这盟主之位安能让他做去,昨rì若非麴义拉着,某家早上去痛骂他一顿!”
麴义一脸委屈的站起拱手道:“将军真是错怪我了,昨rì置酒高会,在座俱是一方之人杰也,众目睽睽之下,将军若唐突而起,群豪面前岂不丢了主公身份。”
韩馥闻麴义所言,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 .
耿武也面sè不忿道:“主公资望岂是区区袁绍能及?论官位,渤海辖于冀州,袁绍本是主公臣属,论兵马,我冀州兵强马壮,数量也居群雄之首!袁绍不过仰祖上余荫,像这样以下御上,以弱将强,无规矩方圆,何德何能领袖群雄?”
潘凤也愤然拍桌道:“耿文威所言在理,主公乃他的上官,如何能让属下骑在头上,任他发号施令,莫如我等自领大军离开此地,任这帮阿谀奉承之人去于董卓拼杀,管他个鸟!”
沮授一旁谏曰:“主公三思,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群雄之中多有人是袁氏门生,他们仰承袁氏恩德,奉袁绍为主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主公万万不可动背盟之念,如今群雄举义旗,诛董卓,乃民心所向,主公若背盟负约,必为群雄不齿,到时群起而攻,则万事休矣,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事还望主公隐忍为上,” . .
文士之中除却耿武、闵纯,余者皆然其言,武将倒是力挺韩馥,只是一帮粗莽之人,除了喊打喊杀,说不出一点有用的道理,听得韩馥默默不语。
见除却文远之外,众人均表达完意见,韩馥看向文远,以目示意让他说说意见。
文远起身拱手行礼,上次文远口出惊人之语,已令众文臣刮目相看,此次更是吸引了深深沮授的目光。
文远始终保持着令人亲近的微笑,(这两rì文远jīng心模仿刘备的微笑,也不知道魅力值加了没有)淡淡道:“主公,沮先生之言是也。绍一家四世三公,文武双全,英气勃发,自少便折节下士,南阳何颙、许攸、东平张邈,沛国曹cāo等俱为袁绍知交,且前有诛灭宦官之功,后有拒于董贼为伍之义,故四海名扬,今既木已成舟,务望主公隐忍为上。”
众文士纷纷点头,韩馥幽然一叹,其实他也知道此事无挽回,招来众文武也只是想商议一下如何找回一些面子,见帐下谋臣尽说些袁绍的好,心里如何能痛快?本来他认为文远不过一介武夫,说的话想必也和潘凤他们差不多,也没抱什么希望,不过他自忖平rì驭下宽仁,不问文远怕文远有负面思想。
文远知韩馥爱慕虚名,察言观sè已有腹案在心,口气一转道:“然我观袁绍虽有名望,却名不副实。”
此言一出,顿时语惊四座,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文远,想此区区一介武夫,何以敢如此评价名满天下的袁绍!
听了文远的话,韩馥顿时眼睛一亮,忙道:“哦?文远速速道来。”
文远笑道:“其一,大将军身死,袁绍尽诛宫中宦官泄恨,且不论老幼,面白无须者亦被杀掉。斩首两千余,无辜牵连者甚广。此其不仁!”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静静思考,几次党锢之祸,天下士人早已视宦官如寇仇,诛杀宦官,即便是牵连到一些无辜,也不能激起在场众人的同情,所以这一条文远知道连自己都打动不了。
不过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高cháo!
文远接着道:“其二,昔rì袁绍适逢国家丧乱之际,大将军辅政,袁绍虽然得信重却不能直言那件,反献计调外军入京,以至令大将军身死于宦官之手,而后招来董卓,方令朝廷遭今rì之祸!此其不智!袁绍其实就是造成今rì局势的罪魁祸首耳!”
仅此一言,就在在场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Lang!众谋臣垂首深思,皆觉文远所言在理,此前他们之所以没有想到,都是因为笼罩在袁绍身上四世三公的灿烂光辉太刺眼,太夺目了!以至将他所犯下的错误都掩盖掉。
沮授看向文远,眼神中闪耀着复杂的光芒,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不过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居然能有如此高深的见地,而偏偏这个论据让他找不到任何纰漏予以驳倒。
文远也毫不畏惧的直视沮授,微眯的双眼jīng芒显露,心中暗道:“如果你还有一丝心向袁绍的念头,我就一定要将这念头粉碎掉!”
文远伸出三根手指接着道:“其三,董卓既入京而使天子为质,袁绍不能伸名节以济君父,反弃官挂印,奔窜逃亡,此其无君无父、不忠不义也!实在有负爵禄君望!”
一连三条说完,文远淡定的退回数步,仿佛就是一个看客,刚才这些话跟他一点一点关系也没有。
帐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文远,他们已经被文远的话彻底震撼!这个年轻的武将,再次出乎他们的意料!
最后文远淡然笑道:“由是观之,辽以为袁绍此人,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耳!”
荀谌、沮授、辛评、辛毗、麴义……文远眯眼扫视帐中众人,心中暗道:“看着吧,这就是你们rì后想要追随的主公,今天,我便亲手撕下他身上那层灿烂光鲜的外表!让你们好好想想这种人值不值得投靠!”
大帐内一片寂静,荀谌、麴义等人一个个低头静思,耿武,潘凤等则一个个表情激动的看着文远。
最后还是韩馥笑着起身道:“文远之言,令我顿开茅塞,如拨云雾而见青天啊,袁绍徒有虚名,我已经羞与之争那盟主之位,他若愿做,便让他做罢!”
“主公英明!况且主公虽未得盟主之位,却终究是袁绍上官,辽料想袁绍也不敢让主公难堪,我冀州军若能同心戮力,待打上几场胜仗,天下间还有何人敢小看主公呢?”文远呵呵笑道,韩馥如今是他的主公,他可不能表现的疲懒而不恭敬。
韩馥大喜道:“文远所言有理!诸公!诸公当齐心合力,扬我冀州声威,成败皆在此一战!”而后走到文远身边,亲抚其背,赞道:“文远文韬武略,虽亚夫重生,亦不及也,我得文远,从此无忧亦!来人,取我铠甲来!”
第四章 沮授来投
韩馥亲赐文远战甲,锦袍,文远忙到堂前拜谢,手捧衣甲回到坐席细细观看。
这是副锻造jīng良的全身明光甲,入手沉重,至少也有五六十斤重,身甲、盘领,钎、吊腿,膝裙处俱是用打磨jīng良的鱼鳞甲片串连而成,边缘用铆钉、犀牛皮固定,前胸则是两块厚近一指的圆形百炼钢片,铁甲漆黑,护胸和肩领处刻有jīng美花纹,描以金线,兜鍪则是生铁打造,花纹与铠甲一般,整副甲胄黑里透金,大气磅礴,制作手艺也相当jīng湛,可以说是千金难求,韩馥看上去衣服白白嫩嫩的样子,居然舍得做一副如此jīng良的明光甲装点门面。 . .
此前文远自己也有一副张辽家传的铁甲,只是那是一副鳞甲,只有三十多斤重,且无论是甲片材质、锻造串连的技艺均不及这明光甲jīng细,防护力自然差了这套明光甲一大截!,话说汉时,便已经有大量的铁甲出现,这些铁甲多数是鱼鳞甲,明光甲虽然出现,但因为铠甲太重,要有负重能力极强的良马才可以承载,且因为当时可怜的钢产量,明光甲根本无法得到大批量推广,只有一些高级将领才能拥有一套。
此外,鳞甲也不过能装备到一些中低级军官,札甲、皮甲甚至无甲才是当时普通士卒的主流装备。
送完宝甲,韩馥又送良马一匹,文远再拜,一场酒宴文远倒是收获颇丰。 . .
离开韩馥营帐,文远正yù离开,沮授从营内追了出来,道:“文远且慢!”
文远见是沮授,心中暗喜,莫不是自己一席话将他心中的想法改变?否则何以沮授以往都是叫自己张辽小儿,今rì则称呼自己文远?
文远转过头来:“公与先生?”
沮授面sè复杂道:“文远,可愿与我四处走走。”
“固所愿耳。”文远下马点头笑道。
牵着坐骑,文远随沮授缓步而行,直出营外。
二人一路无言,沮授似乎不知道从何所起,文远也在思考沮授此来的目的,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走了里许,沮授才道:“文远今rì一席话,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文远一脸淡然笑道:“公与先生谬赞了,我那些粗浅见识,登不得大雅之堂。”
沮授别扭的看着文远,直觉着对他的xìng情捉摸不透,禁不住道:“如此谦虚,这可不是我认得的那个张辽小儿。”
文远也不生气,笑道:“哦?公与先生认得的张辽小儿是何等样人?”说完,文远凝神屏息,等待沮授对自己的评点。
沮授也笑容一收,细细斟酌一番后道:“此人心怀大志,胸中甲兵百万,不肯久居于人下,他rì必非池中之物也!”
“先生过奖了!”文远脸sè从容,躬身一拜。
沮授见文远不悲不喜,更是心中俺惊,道:“我既答了文远一个问题,也想问文远一个问题?”
文远心神一动道:“敢不倾肺腑之言?”
沮授道:“依文远观之,袁绍此人如何?”
文远眯眼看向沮授,沮授也以同样的目光看来,文远故作不知笑道:“适才帐中说的,先生莫非没听到吗?”
沮授固执道:“听到了,但某要问的是袁绍为人,而非他前时之过,我yù以诚相交,文远何故拒人于千里之外。”
“哦?”文远眼中jīng芒闪现,呵呵笑道:“如此,辽浅薄之言,望公与先生指证。”
“授洗耳恭听。”沮授正容道。
文远虎目一睁,清了清嗓子,凝声说道:“绍折节下士,广招贤才,然其外宽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以辽之见,绍徒一草包耳!辽所言,先生信还是不信呢?”
沮授仔细咀嚼着文远的话,一字一句,半晌才叹了口气点头道:“看来此人多半如此了。”
文远见沮授虽然叹气,心情似乎却并不低落,心中一喜,笑道:“既然先生已经问过了,辽后辈末学,也想向先生请教请教?”
沮授笑骂道:“你这小儿,学的倒挺快,说罢!”
文远微微一笑,淡然道:“先生以为韩使君此人如何?”
沮授一惊抬首,他显然注意到文远并没有用主公的敬称,双眼紧紧盯着文远的脸,见后者从容淡定,看不到一丝慌张,道:“你果然非倾心投靠!”
文远不答,恭声道:“还请先生赐教!”
沮授不由为难了,若虚以应付,沮授自知瞒不过文远,先前两人问答皆可谓肺腑之言,坦诚以告,但这次文远问的乃是二人之主韩馥,可若直言相告,岂不是当面向文远表明自己所事之主非贤吗?何况背后非议主公,又岂是一向自认君子的沮授所为?
不过为难之后,沮授心底也是一片苍凉,方今天下乱世已现,群雄并起,能人异士辈出,沮授自认为有经天纬地之才,无时无刻不想一战胸中所学,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然虽居冀州富庶之地,奈何韩馥徒有虚名,空负仁义,却绝非明主!不过是一优柔寡断,胆小无主见的人罢了,rì后必死于他人之手!可是这些,能说给张辽小儿听吗?
文远的良苦用心,他何尝不知,自从第一次邺城相见,自己就看出此子绝不是肯久居人下之臣,一直劝谏主公戒备不说,还处处对他恶语相向。
但是文远毫不在乎这些,始终对自己礼敬有加,仅这份气量,就胜过韩馥百倍!若自己不说,又何以面对此子对自己的一片赤诚呢?
沮授烦恼的摇了摇头道:“主公……主公此人如何,汝已尽知,何必再来问我。”
文远心中暗喜,追问道:“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先生既知当今天下大势,亦知韩使君非明主,何不早作定夺?”
沮授叹息道:“韩公仁义,某不忍背之。”
文远声音渐渐提高,道:“先生明鉴,韩使君之仁,乃妇人之仁耳,不足以成事,然冀州城殷民富,西接京洛,北临燕、代,俯视青、徐,横大河而分南北,此诚用武之地也,而其主不可守,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料韩馥不久必遭横祸也。”
沮授惊道:“文远果然yù图冀州吗?”
文远呵呵笑道:“辽今rì不过一无名之辈,有何才德以据冀州?我料冀州rì后必葬送于韩使君之手,到时不知先生何去何从?”
沮授低头不语,半晌肃容道:“文远平生之志为何?”
文远虎躯一震,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好几个月,沮授,你今rì终于肯接受自己的招纳了吗?
文远凝神看向沮授,斟酌词句,仰首望天道:“辽平生所愿,惟荡平乱世,兼济天下耳!若不可得,亦要偏居一隅,造福一地百姓。”
文远自知,如果实话实说自己只是想滋润的过一辈子,娶几房媳妇,相信沮授一定会气得吐血!而且自打当了下曲阳县长之后,文远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种责任,在这种责任的潜移默化之下,文远的想法开始出现了一些变化。
好吧!如果既能滋润的活着,又能给治下百姓带来示惠,文远并不排斥。
沮授怔怔望向文远,只见他身躯挺拔,神情坚定,一双虎目仰望天空,这一刻,他的身躯似乎犹如山一般高大,如果文远说出的只是前半句,沮授还会认为他是刻意逢迎,空口大话,可有了下半句,就让沮授清楚的感觉到文远说的是实在话,如此坦诚相待,如此脚踏实地,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投效吗?(⊙﹏⊙b汗)想到这儿,沮授躬身行了个大礼道:“既如此,授择rì便向韩使君辞官,若文远不嫌授学浅,授愿拜于文远麾下,何如?”
见沮授竟如此果决,文远大喜,忙扶起沮授,突然又想起什么,双膝跪地,叩首三下道:“先生在上,请受辽三拜!”
“主公!”沮授忙回拜文远,他也是激动的无以复加,他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这一次的选择很可能决定他一生的走向,由不得他不慎重,所以文远几次露出招揽之意,他虽看文远非寻常人,却一直不敢答应,现在他终于放下心结,而文远又对他如此礼敬有加,如此目光远大、礼贤下士之主,不正是自己渴望追随的嘛。
再次叙礼之后,文远歉疚道:“先生,辽现在兵微将寡,只能暂时委屈先生为军中从事了,只不知先生打算如何脱身呢?”
沮授岂是俗人?不以为意道:“无妨,此事我自有脱身之计,只是我辞官之后身份特殊,须先回广平老家,不可为外人知道授已投入主公帐下,到时还需主公遣一心腹前往,安置我一家老小至下曲阳住下。”
文远歉然点头道:“只是委屈先生了。”他也知道自己此时还在韩馥麾下任事,暂时不能给沮授一官半职,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必被人怀疑有二心,好在韩馥也没有多长活头了。
二人又聊了一阵,见夜sè已深,文远便亲自牵马送沮授回营歇下,回营行至麴义营寨时,突见一骑打马出寨,向东去了。
文远心中疑惑,这个时候,麴义营中怎么还有人出去呢,而且哪个方向,应该是盟主袁绍的大营吧。
这个时候,麴义的人跑到袁绍那儿干什么?
第五章 大有蹊跷
孙坚军拔营三rì之后,大军开拔。
这两rì也不知沮授用什么办法,竟真的让韩馥答应他辞官归家,文远心中狂喜,密令张驭带一百士卒北归,安置沮授一家老小到下曲阳军营住下。
而这边大军刚才行出一百余里,刚进入河南卷县地界,前军便传来消息,长沙太守孙坚居然败了!
要知道,此时关东群雄统率的二十余万大军之中,只有孙坚的长沙兵才算是真正沙场老兵,平黄巾、讨边章、灭区星,孙坚固然军功卓著,麾下士卒也是久经磨砺,百战余生,相比孙坚,其余十几路诸侯带来的人马要么是各地原有的郡兵,要么是刚刚招募入伍的新兵,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 . .
文远曾特别留意过孙坚的部众,一万五千人中老兵虽只占三成左右,可那些老兵一个个彪悍jīng壮,如虎狼一般,相比之下,文远士兵虽然也算得上jīng壮,可论起战斗经验和武艺jīng熟,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西凉军能击败孙坚部众,那他们的战斗力又当时何等强大。
孙坚既败,使人星夜报知袁绍,袁绍闻言大惊,忙令大军就地扎营,升帐与群雄商议。
文远指挥部卒加固营垒,如果所料不差,今rì华雄就会赶到寨前,接着发生一场令后世津津乐道的激烈厮杀。 . .
正忙着,别驾闵纯来请,原来今rì袁绍大聚群雄商议,所以除了潘凤、麴义,文远也有幸在帐外旁听。
随韩馥到了袁绍大帐,韩馥领潘凤、麴义入内,文远挑了一个靠近大帐的位置站住,此时似乎还有诸侯未到,帐内各位大佬便各按坐次,静静饮茶。
过了一会,一身披亮银铠甲的白袍将军昂首扩步行来,文远见过,乃是北平太守公孙瓒,他身后紧随一戎装将军,臂长过膝,生有异象,正是文远前rì会盟时见过的刘备、刘玄德,玄德之后又跟着两名彪壮大汉,毫无疑问就是关二哥和张飞了。
前rì会盟,文远匆匆一瞥,只看到刘备侧面,今rì他迎面走来,文远看的更清,生的是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果然一副好相貌,身后两位大汉,关羽身高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张飞和文远差不多高,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刘备见文远望向自己,微笑着拱手行礼,那笑容好似有一种魔力,文远被他笑容所惑,竟不由自主的还礼。
公孙瓒领着刘、关、张三人入账,群雄开始商议,只听袁绍道:“前rì鲍将军之弟不遵调遣擅自进兵,结果杀身丧命,白白折了许多军士;今者孙文台又败于华雄之手:挫动锐气,各位以为如之奈何?”众皆无语,文远偷眼看去,果然只有公孙瓒身后刘、关、张三人冷笑。
袁绍微微皱眉问道:“公孙太守背后站的是何人?”
公孙瓒命玄德出列,环视众人道:“这是我年少时的同窗,涿郡人,平原令刘备是也。”
曹cāo惊呼道:“莫非是破黄巾的刘玄德吗?”
公孙瓒点头道:“正是。”即令刘玄德拜见众人。公孙瓒而后又将玄德功劳,并其出身细说一遍。
袁绍沉吟一番道:“既然是汉室宗派,左右取坐来。”便命人取来座位放于群雄之末。
刘备谦逊答谢。不料袁绍又接了一句:“我并非敬重你的名爵,不过是敬重你是帝室之胄罢了。”
玄德闻言面sè如常,再拜坐下,倒是关、张面sè不悦叉手侍立于后,群雄见刘备如此涵养无不称奇,然后继续商议进兵之策。
文远心道:“该来了吧。”正想着,果然只听西方隐隐传来喊杀之声,不一时前营探子进帐来报:
“汜水关守将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孙太守赤帻,来寨前大骂搦战!”
群雄顿时大惊,袁绍目视群雄,怒喝道:“谁敢去战?”
文远向帐中扫去,只见刘备身后张飞身躯一震,正yù出班请战,刘备似早知张飞这般动作,反手将张飞拦住,张飞在那儿一阵叨咕,被刘备眼睛一瞪,才不情不愿的低头不语。
这时袁术背后转出骁将俞涉道:“小将愿往。”
绍闻之大喜,便令俞涉出马。
文远偷偷扫了一仰首出帐的俞涉,怎么看都觉得稀松平常,怪不得只是个龙套角sè,这种人何以能在袁术手下为大将?还能随袁术进出大帐。
果然过不多时,军中小校报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
群雄大惊,太守韩馥扫视一一眼群雄,道:“我有上将潘凤,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斩华雄!”潘凤应声而出,文远也全神注视着帐中的一举一动。
潘凤被华雄所杀,一直是令人疑惑的事情,按说华雄虽勇,可潘凤应该也不差,文远虽只和潘凤交手一合,却也知道他的武艺绝不逊于自己,不然怎么能被韩馥依为上将,统管一州兵马?
潘凤的武力即便不是顶尖,至少也和华雄差不多才对,即便稍次一些,打不过也不至于没法逃命。
文远紧紧盯着帐中的三人,袁绍、韩馥、潘凤,韩馥显然对潘凤的武艺颇具信心,否则也不会主动请缨,他一脸从容,料定潘凤绝不会输。
潘凤也一脸傲sè,看向袁绍时眼神中也充满挑衅,他自诩武艺高强,从军以来还从无对手,一个区区华雄,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这两人都没有问题,难道会是袁绍制造了这场yīn谋?
文远看向袁绍,袁绍也无异状,顶着潘凤颇为看不起的目光,居然一脸从容,这份养气功夫确实功力深厚。这让文远不由有些疑惑,难道不是他,难道潘凤真是个草包,或者运气太差栽在华雄之手?
绍急令潘凤出战,潘凤昂然出帐,文远本想追出去关心两句,可潘凤素来目中无人,自己去了也只会碰一鼻子灰,文远心中混乱,一时也不知道是前去相助,还是该继续留在大帐。
平心而论,潘凤死不死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潘凤死了,韩馥如断一臂,历史才会按照它原有的方向前进,文远才能在韩馥让出冀州后名正言顺的dú lì自主,而如果潘凤此战不死,那么给rì后带来的变数可就大了,即便rì后韩馥保住冀州也不是不可能的,难道文远还要因此一辈子跟在韩馥麾下吗?
为了大局,为了rì后的发展,最终文远决定留在营帐外,潘凤死便死了,自己只要能摸清楚是谁暗中作祟就好。
潘凤离开之后,麴义不知对韩馥说了些什么,也急急跟着出帐,文远心中一动,莫非潘凤之死,跟麴义有什么关系吗?难道史载麴义在191年才投降袁绍,莫非早在此时,麴义就已经和袁绍勾搭上了?而文远一想到前几rì麴义营中之人夜间前往袁绍营帐,文远顿时觉着二人之间必然大有蹊跷!
想到这儿,文远更不打算去阵前看看了,他必须尽可能的多了解袁绍,这个自己rì后最大的对手,仅凭史料上的一些评价,就未免太大意了!
果然过不多时,麴义飞马回帐:拜伏于韩馥身前,面sè悲痛道:“主公,潘将军也被华雄斩了。”
第六章 温酒斩华雄
韩馥正自饮酒,见麴义面sè慌张入账,早已惊呆了,听到此言,手中杯盏咔嚓一声摔落地上!群雄皆失sè,不知如何是好。
文远凝神看去,此时袁绍的脸上才稍稍有一些细微的变化,眼中一缕jīng芒闪过,嘴角微微上翘。
不过这丝变化转瞬即逝,若非文远心中认为袁绍有重大可疑,一直注意着袁绍的一举一动,此时根本看不出任何异状!. .
不过此时文远已经十分确信了,潘凤之死必定和袁绍有关!文远心头微微发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充塞在自己心头,看来袁绍也并非等闲之辈啊!能西吞韩馥,北灭公孙,雄踞冀、并、青、幽四州之地,压迫得曹cāo几次三番想要放弃抵抗,这样的对手,rì后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才好!
群雄默默无言,只听袁绍叹道:“可惜我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这番话哪是安慰韩馥及众群雄,分明是向众人炫耀,群雄中自有自己的大将颜良文丑才能治住华雄!
此言一出,群雄果然愤然不悦,曹cāo麾下大将夏侯惇、夏侯渊、袁术麾下纪灵等皆面sè不快,正yù挺身请战,阶下一**呼而出:“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
众人视之,只见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立于帐前。. .
袁绍看也不看云长,瞥了一眼问群雄道:“此时何人帐下之人?”
公孙瓒答道:“此刘玄德之弟关羽也。”
袁绍点了点头,又问公孙瓒道:“现在官居何职?”
公孙瓒回答道:“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
此言一出,群雄哗然!帐上袁术正因折损了俞涉丢了颜面,手指关羽大喝道:“你欺我众诸侯帐下无大将吗?区区一个弓手,竟敢口出狂言!左右!与我打将出去!”
曹cāo急上前劝解道:“公路(袁术字)息怒。此人既然敢口出大言,想必定有武略!可让他出战试试,如果真的不胜,再斥责不迟。”
袁绍在一旁捻须犹豫道:“叫一弓手出战,必被华雄所耻笑。”
曹cāo继续坚持道:“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弓手?”
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怕被华雄所笑,又不想曹cāo公孙瓒撕破脸。
关羽再拜道:“如不胜,请斩某头!”
“壮哉!”cāo命人斟热酒一爵,道:“壮士请满饮此爵!以壮胆sè,上马再战不迟!”
关二哥先是向曹cāo拱手拜谢,而后傲然一扫帐中群雄,道:“酒且斟下,某去去便来。”说罢,按剑昂首走出帐外!
文远早看的血脉贲张,关二哥豪气干云,视天下英雄如草芥!这边关羽刚提刀上马,文远也绰戟到了阵前。
只见大寨之外,两阵对圆,人喝马嘶,好不热烈!
联军对面,数千西凉铁骑如乌云盖地,一个个身形彪壮,面sè狰狞,果然强悍,反观联军,因先前连折了两阵,将士们都有些士气低落,脸sè发白。
文远手搭凉棚举目眺望,只见西凉铁骑阵列之外,只见一员虎将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头戴金盔,手提一把大刀,刀口殷殷滴下鲜血,想来就是那华雄!
华雄连斩两员大将,正趾高气扬,策马在两阵之间来回奔走,毫不在意可能shè来的冷箭,反对着联军阵营指指点点,不时呼喝道:“尔等乌合之众,莫非无大将了吗?如此何不早降?”
华雄如此欺人太甚,完全是因为看出联军都是刚刚招募组建的新军,这帮新兵蛋子被华雄唬住,竟怯怯不敢言,西凉军见此形势,气焰更炽!
关二哥一路飞马向前,双眼之中只有华雄那带着闪亮金盔的脑袋,联军士卒因为被吓得胆寒脚软,虽知道又有一将出阵交战,竟自忘了击鼓助阵!
只见关羽绰刀飞马出阵,待华雄发现时,离华雄只有数十步而已!华雄见关羽布袍铁甲,只道是那个无名之辈,又因为不鼓而战,不悦皱眉,提刀一指道:“汝乃何人,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而此时,关羽已冲入华雄十步之内!
关羽暴吼一声,声如九天怒雷!两军喊杀之声竟被此一生暴喝压了下去!
“某乃关羽关云长是也!特来取汝首级!啊啊啊啊!!!!”话毕,青龙偃月刀在空中就势一抡,如一抹半月流光向华雄颈部劈去!
华雄被关羽喝声震慑,身躯巨震!面露惊sè,待要举刀招架时反应早已慢了半分!青龙偃月刀势若奔雷。赶在华雄刀杆封住去势之前砍了进去!
噗!!!
鲜血如柱飞溅!大好一颗头颅飞起!
关羽二话不说,挑了华雄首级挂在马颈之上,拨马回阵!
而此时!两军士卒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联军士卒固然瞠目结舌,西凉铁骑也仍高举着刀枪,只是面sè震骇莫名,欢呼声再也喊不出去!
一时间,两军阵前鸦雀无声,竟落针可闻!过了半晌才有联军士卒反应过来,呼声震天!鼓声动地!
众诸侯先是听得外面喊杀之声突然一停!未过多时突然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皆惊讶不知何故,正yù探听,只见鸾铃响处,关羽马已至中军!
关羽傲然提华雄之头入帐,在众人震惊之中掷华雄首级于地上,向众人一拱手道:“幸不辱命!”而后昂藏向刘备身后走去!
群雄皆唏嘘感叹关羽武勇,看向公孙瓒和刘备的眼神充满了酸意,曹cāo看向关羽也是满眼星星,他匆匆去摸酒爵,道:“壮士且慢,此酒尚温!请壮士满饮!”
关羽接过酒爵,一饮而尽,而后向曹cāo施礼而回。
文远此时也回到帐下,这一幕自然也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在意,而是想着刚才那如惊鸿一瞥般的jīng彩战斗,回想着关羽那倾城绝艳的一刀,自己能否匹敌。
华雄能杀俞涉、潘凤两员大将,武艺即便不算超一流武将,也在一流顶尖之列,以文远揣测,大概和自己相差无几。
关羽温酒斩华雄,虽然胜得有些出其不意,但英雄胆魄,却是华雄拍马不及,当属于超一流武将之列,若自己全力与之交手,恐怕不出三十合,就会败阵。
而关羽比吕布显然又稍有不及,文远想到自己所谋大计,不由心中忧虑。
却说关羽回到刘备身后,公孙瓒面带喜sè,而玄德却面sè平淡,身后张飞欢喜接着,高声大叫:“俺哥哥斩了华雄,不就这里杀入关去,活拿董卓,更待何时!”
第七章 自告奋勇虎牢行
此言一出,众人面sè顿时一变,在座诸人,最差也是一郡太守,手掌一地军政大权,刘备此时不过区区一县令,手下人就敢如此大言不惭,众人看向刘备的眼sè顿时不善。
袁术本就看不上刘备位卑,闻言当即大怒,拍案喝道:“俺大臣尚自谦让,你不过一县令手下小卒,安敢在此耀武扬威!都与我赶出帐去!”
曹cāo起身劝道:“得功者赏,怎么能计较出身贵贱呢?”..
袁术拂袖起身道:“既然诸公只重一县令,我当告退。”
cāo急上前拦阻道:“公路且慢!岂可因一言而误大事?”好言安抚袁术归坐,然后劝公孙瓒带刘备、关羽、张飞回寨。
于是群雄皆散,韩馥因折了潘凤,心情低落,一言不发打马回营,文远也心有旁骛,一路走在后面默默无言。
华雄已死,下次前来对阵的必是吕布无疑!而虎牢之战,也是关东联军向董卓联军发动的最猛烈的一次进攻,此战之后,联军很快就会出现分裂,之后再没有出现什么像样的大战。
所以要名动天下!就在此战!
只是看到今rì关羽的表现,再想想吕布较关羽还要强上一些,文远不由有些信心不足。..
回到自家营寨,文远找来王力,画了一张图样让他交给营中工匠尽快打造出来,且要求王力此事一定要隐秘进行,切不可使外人知晓。
文远喃喃自语:“也许即便借助那件东西,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呢。”
却说华雄手下败军报上关来,中郎将李肃慌忙写告急文书,报于董卓。
董卓急聚军师李儒、义子吕布等商议。纳李儒之言,先鸩杀前少帝弘农王刘辩;再杀袁绍族叔袁隗一家,而后令吕布领步骑三万,直奔虎牢关前下寨,而后自领大军,协李儒、樊稠、张济同守虎牢关。
斥候探得消息报回大寨,袁绍忙聚众商议,因为潘凤战死,文远此时才有资格入账,在韩馥身后叉手而站。
只听曹cāo道:“董卓大军集于虎牢,挡我前路,不过我军大胜,现在士气正旺,正可与之决战、”(虎牢关即汜水关,尊重一下历史,笔者便对演义稍做些修改。)袁绍从其言,当即命令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孙融、张杨、陶谦、公孙瓒八路诸侯先往虎牢关迎敌,曹cāo引兵往来救应,袁绍等自领大军屯于河内。
群雄正要领命,文远突然从韩馥身后站了出来,先向韩馥施了一礼,又对群雄拱手施礼道:“末将不才,愿引本部兵于诸位大人一同迎战!”
袁绍见是韩馥麾下将领,又生得仪表堂堂,相貌非凡,不敢怠慢,当下不敢怠慢,手指文远问于韩馥道:“此何人也?”
“此我冀州别部司马张辽,字文远,原为并州刺史丁原麾下从事,受大将军之命来我冀州募兵,大将军身死,吕布杀丁原而投董卓,文远闻我等会盟讨董,便领本部兵马随某一同前来。”
文远也俯首慨然拜道:“董卓残暴不仁,倒行逆施,吕布背主求荣,反复小人,末将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方解我心头之怨!”
曹cāo赞道:“文远真义士也!”众皆慨叹。
袁绍点头道:“既如此,你便领本部兵马,与诸位大人同去。”
“多谢盟主!末将领命!”文远拱手行礼,又拜辞韩馥,回营整军去了。
八路诸侯,各自起兵,文远拔寨出兵时,河内太守王匡、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这三路军马已经去了,文远便和张杨、公孙瓒等其余几路兵马一起,往虎牢关杀来。
“出发!”随着文远大手一挥,三千早已结成方阵的下曲阳兵次第起行,先是文远所率一部千余人,由麾下骁将慕容平、焦触头前领着,枪兵、戟兵、牌手、弓手泾渭分明,百余斥候来回呼喝奔驰,时不时向文远回报前方情况。
这千余军兵,大多是自建军以来就入募的老兵,军中jīng华所在,所以人人着甲,三百枪兵因为缺少防护,文远费尽心血,硬是从凑足每人一副铁甲,还配有兜鏊。
文远之后是刚刚升为正兵曲长的苏由,这小子自那rì开了眼界之后,当真是拼了命的训练,再加上本身就是几年的老兵,武艺不俗,很快就被文远升了曲长。
他亲领数十亲卫,以及近千辎兵押解军粮辎重,最后则是张颌领一千军断后。
文远军马一动,顿时和其他诸侯的士卒显示出不一样。
别的诸侯的人马,大多数旌旗不整,队伍散漫,士卒们不时交头接耳,小动作不断。而反观文远麾下,虽然人少,却阵容整齐,尤其是文远所领的千余军士,从出发开始就一声不响,一个个表情严肃庄重,宛如一尊尊雕像。
更令人惊讶的是,文远所部兵马一排五人,排成五列,前后左右间隔相等,旌旗猎猎,刀枪剑戟齐指一方,两三千人仿佛就是一个整体!雄赳赳,气昂昂!
如果之是几个几十个人倒也罢了,文远阵中两三千人全是如此,甚至连辎兵也是一样,那种场面就足以让群雄震撼了!如此一支威武之师随着群雄大军之中行进,顿时惹来一阵震惊、艳羡的目光。
不过他们很快又发现,这支兵马并不仅仅是军容威武,行军速度也是快的非常!就看他们小腿飞快,一会的功夫就能将并肩而行的友军拉开远远一截!身边同僚张杨麾下的上党兵士初开始还以为文远的军队是想出风头,咬着牙拼了一截,只可惜五里路还不到,就只能跟在文远的队伍后面吃灰了。
而反观下曲阳的军士,面不红、气不喘,一脸轻松模样,看的群雄红非常。
当然,下曲阳军的军纪文远自认无人能及,可仅仅是这样却并非天下无敌,三国时期有著名的八大强兵!其中此时便出现的就有三支,这三支强兵比起此时下曲阳兵的综合实力还要强出一筹!
第八章 八大强兵
排在最早的就是丹阳兵,这是陶谦的心腹部队,他自己就是丹阳人,作为徐州的老军阀,陶谦手中虽然没有好的战将,但是握有一支jīng锐的“丹阳兵”,能征惯战,吃苦耐劳,有项羽子弟兵之风。史载“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jīng兵之地”。后来刘备增援陶谦的时候,陶谦赠送了数千丹阳兵给刘备。后来随着刘备转战千里的部队,就是这支jīng兵。
此次陶谦带来讨伐董卓的两万军中,就有一万是丹阳兵。. .
丹阳兵之后就是陷阵营,陷阵营是一支独特的部队,人数不多,但作战极为勇猛,它的指挥官是吕布手下的大将高顺。人称高顺“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具皆jīng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其主帅高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文远在并州时就见过高顺练兵,虽然当时只具雏形,文远却知道这支兵的强横!
而且此次虎牢之行,文远极有可能碰上已经被高顺练成的陷阵营!
五路诸侯中除了陶谦的丹阳兵外,还有一支强悍骑兵,就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史上公孙瓒和袁绍交兵时,史称:“瓒好白马,屡乘以破虏,虏呼为‘白马将军’。故选jīng锐三千,尽乘白马,号‘白马义从;,以实禁卫也。”公孙瓒是在和北方少数民族的作战中以勇猛豪迈而成名的,他善使双头铁矛,《后汉书》曰:“瓒常与善shè之士数十人,皆乘白马,以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乌桓更相告语,避白马长史。”白马义从威震塞外,虽初时人少,但是规模不断扩充,此次讨伐董卓公孙瓒带来的五千幽州铁骑之中,就有一千白马义从,只可惜在三国的征战中,白马义从只是一颗流星,只经过短暂的辉煌,就在界桥战役中被袁绍的大将鞠义歼灭了。. .
值得一提的是有资料提到赵云原是白马义从之一,也算给这支jīng兵保留了种子,而且《英雄传》记载,袁绍听到白马义从,有这样一段对话……
绍笑曰:“彼有‘白马义从’,某有‘大戟士’,安惧哉?呼张颌:“隽义,盍为吾破之!”颌自张望不言。
文远知道张颌极善练兵,所以对于rì后张颌练出的大戟士也是万分的期待。
除了这三支强兵之外,此后还将登场另外五支强兵,即麴义的先登死士、曹cāo的虎豹骑、马超的西凉铁骑,刘备的白耳兵以及诸葛亮组建的无当飞军!
先登死士的首领麴义,在界桥之战以八百先登营死士大败公孙瓒万余骑兵的冲击,其中还有jīng锐的白马义从!汉武帝时,李广之孙李陵率部卒五千先登部卒,多丹阳兵,深入匈奴腹地,与八万匈奴起兵相遇,五千强弩死士,硬生生坚持了十天,转战千里,杀敌数万!最终仍有四百人溃围!
强弩先登,绝对是克制轻骑兵冲锋的利器!
虎豹骑,传说中曹cāo在官渡之战前后组建的一支jīng锐骑兵部队,这支骑兵经过层层选拔成军,装备着当时最jīng良的铠甲兵器,因为他的战斗力极强,作战时像虎豹一样勇猛,便被称之为“虎豹骑”!
虎豹骑编制极少,最多时也不过万人,可是这支部队选拔极严格,入选之人“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是名副其实的百里挑一!在普通部队中可以担任将领的人在“虎豹骑”中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可以想象一下他的战斗力之强是三国部队中顶尖的。
西凉铁骑三国史上共出现过两支,一支是董卓的西凉骑兵,而另一支则是马超的西凉铁骑,二者虽同是骑兵,但是发展的方向却各不相同,董卓军队受到匈奴等游牧民族军队的影响较大,注重骑兵和机动,骑兵多是轻骑,而马超麾下骑军是一支类似西方技术装备的jīng锐骑兵,骑兵多配备标枪、重盾,训练严格,纪律严谨,冲锋时结成密集阵型,和古罗马十分相近!
只不过这支骑兵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装骑兵,最怕的仍是强弩部队,而且机动力不及轻骑兵,和虎骑交战也处于下风、白耳兵则是刘备的亲军卫队,刘备征战一生,他身边的白耳兵自然也是深经战争的惊涛骇Lang。提起白耳兵就不能不提其指挥官陈到,陈到,字叔至,汝南人,随刘备身经百战蜀国建立后封亭侯,征西将军,协助李严镇守白帝。夷陵蜀军战败,陈到与傅彤断后,傅彤战死,陈到率白耳兵数百,几百杆枪就挡住了吴军的狂追,白耳兵战斗力可见一斑。
至于无当飞军,就是诸葛亮在征服南中后组建的少数民族部队,为了彻底避免南方割据势力死灰复燃,蜀国不惜本钱,移南中劲卒,青羌万余家于蜀,为五部,所当无前,号为飞军。这就是无当飞军的来历。这支军队的成员到达蜀郡以后,就成为蜀国的军户,世代为蜀国当兵为生,成为职业军人。他们皆身披铁甲,能翻山越岭。善于使用弓弩和毒箭,擅长野战,因为有兵械扎马钉和弩箭及地利把握力,非常jīng于防守作战,几次随王平北伐祁山,立下赫赫战功。
三国八大大强军,眼下五路群雄之中就有两支,就是陶谦的丹阳兵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而虎牢关前,还有高顺的陷阵营等在那里!
张杨一直和文远并辔而行,亲眼看着自己的部卒一点一点的被文远的士卒甩开一大段距离,脸上实在是挂不住,苦笑问道:“文远贤弟,一别不过半年功夫,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为何你练得士卒竟如此jīng锐,我自信这半年来对cāo练士卒费尽心力,还与黑山贼连战数场以磨砺部卒胆气,原以为麾下士卒已是jīng锐,不想今rì一见,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文远正要谦虚几句,只听身后銮铃声响,刘备携张飞也赶到这里,还没靠近,张飞打雷一般的声音就已经响起:“兀那张家兄弟慢行,俺大哥和俺老张来也!!
第九章 温侯吕布
刘备、张飞这两个rì后的大神前来,文远身怎么敢怠慢,忙策马迎了上去,张杨自领上党太守,嫌刘备官卑兵少,按下马来等着刘张二人近前。
刘备此番随公孙瓒前来会盟,可说是受尽冷遇,张飞也跟着吃了不少白眼,见文远殷勤相迎,看着文远顿时觉得顺眼了许多,大笑道:“哈哈哈!张家小哥的脾气肚量俺老张佩服,又练得这么一支jīng兵,这次出战,一定能天下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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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则是看到张杨也在,淡定的依官位先后向张杨和文远叙礼,而后才开始攀谈起来。
刘备喜欢结交英雄,但平素寡言少语,三句话倒有两句是借张飞之口说出来,剩下的一句,要么是慨叹汉室多难,要么是若有若无的提及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弄得张杨对刘备再不敢有丝毫轻视,还在一旁随之感慨连连。
文远则趁着刘备长吁短叹的功夫,和张飞聊的热火朝天,刘备是个心志品xìng绝不输于曹cāo的大枭雄,才能智谋或有不足,但要论笼络人心的本事,曹**他都差得很远。
文远很清楚刘备的生平,所以本能的想离刘大忽悠远些,生怕自己和麾下兵将一不小心被一身王八之气的大耳朵招揽。
相比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刘大耳朵,xìng格豪爽,重情重义的张飞倒是很对文远的脾气,文远前世今生,最重的就是兄弟手足情义!如今能和情深义重的张飞走在一起,心情激动无比!张飞生平有两大爱好,一是好酒,二就是武艺。文远投其所好,大谈这两个话题,没过多时,两个人很快就像多年好友一般称兄道弟。文远一口一个兄长,张飞则是张口文远,闭口贤弟。 . .
文远与张飞大谈武道,一路之上倒也颇有受益,只是文远时不时的注意到,刘备的目光时不时的投向自己。
不料行不半rì,却见之前先行的三路军马在半路下寨,众人上前惊问何故,原来河内太守王匡引麾下jīng锐泰山兵先到虎牢关下,吕布亲带铁骑三千,飞奔来迎。两军对阵,王匡麾下河内名将方悦与吕布交马无五合,就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此后吕布挥军掩杀,一人一骑在王匡jīng锐泰山兵中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把王匡杀得大败,幸亏乔瑁、袁遗两军及时赶到救下王匡,三路兵马一起冲杀,才将吕布逼退。
此战三路诸侯各折了些人马,因为惧于吕布骁勇,便勒兵退三十里下寨,接着文远和五路诸侯兵马一处商议如何破敌。
当晚,文远和八路诸侯齐聚于陶谦大帐中,众人见礼之后,开始商议破敌之策。
王匡喝了口酒首先开口道:“世人传言吕布那厮骁勇无匹,起初我还不信,不想果真如此!我那部将方悦乃河内名将,竟不是他五合之敌!”
山阳太守袁遗也面有忧sè道:“我三路人马,近三万大军,被他三千轻骑往来冲突,从容而去,有他镇守虎牢关,此战前景不容乐观啊。”
张杨点头应道:“吕布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并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单打独斗,天下罕有人能与其匹敌,须得合我们众人之力才能胜之。”
袁遗等人齐点头称是,但帐中也有不少武将自负武勇,都有些不以为然。
果然张杨话音刚落,麾下一员武将就上来表示不满:“主公为何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穆顺不才,愿斩吕布首级献于麾下!”
张杨皱眉不语,北海相孔融麾下一个愣头愣脑身材彪壮的大将也出列,瓮声瓮气道:“你别和俺抢,吕家小儿的人头,俺要了!”
其余众将也纷纷请战,一时之间群情激奋,文远本来还想主动请缨出战,但是一见这么多太守掺和,索xìng直接闭嘴,暗自好笑:“我倒要看看等你们真正见识了吕布的厉害,还是不是这般神气!”
见群雄士气高涨,摩拳擦掌,徐州刺史陶谦便顺水推舟道:“我九路大军齐聚虎牢关,骁将数十员,拥兵十万余,区区一个吕布,料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明rì大军一同开拔,吕布若敢再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众人皆点头称是,各回营中准备。
第二rì,文远正要升帐,突闻营外喊杀声响起!没过片刻,陶谦麾下一小校飞马来报:“吕布领兵营外搦战,我家主公命张将军即刻领兵出营,布于左翼!”
文远手中青龙戟一紧,眼神飘向西侧,喃喃道:“吕布,今rì之战!且看是你吕奉先威震天下,还是我张文远一鸣惊人!”
“张颌!”
“末将在!”
“传令击鼓!出兵!”
鼓声隆隆!激荡之声震人心肺!文远血脉喷张,青龙戟也因为激动握得很紧!
这一rì,已经无数次在文远的梦中、想象中出现,若今rì一战能胜,从此张文远三字将从此名震华夏,他将再不是之前的那个无名之辈!
鼓号响起,文远领三千军士昂然出阵,张颌策马跟在自己身后,焦触、苏由、慕容平则在部卒之中约束众人,此战,文远倾尽全部兵力,一千辎兵分成三列,举牌立于外侧,战兵或枪或戟组成方阵立于牌手之后,根据情势,随时准备出击,在后方六百弓手插箭于地,一旦有西凉兵进入shè程百步,就将受到他们最猛烈的打击!
文远三千军位置左侧稍稍居中,于张杨数千步骑共同结成左翼真是,往右,陶谦孔融领三万青徐大军居中,公孙瓒鲍信领兵两万居右,袁遗、乔瑁、王匡引昨rì兵败休整,领兵护住后阵。
西凉军见诸侯出营,退开数百步,也列阵对垒。
文远将阵势立定,吕布见联军左翼兵少,一声呼喝,亲领铁骑三千先来冲阵!以三千骑兵对十万之众,吕布傲然不惧!
来了!文远看了看脚下,心中激昂澎湃,暗道:“今rì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