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时光荏苒
邺都,皇城正门承恩门处。
“开宫门喽!”随着城头御林军头的一声喝叫,三丈高朱漆sè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人从宫内昂首阔步,当先走了出来。
“拜见大将军!”两侧持戟甲士一见来人,很是熟稔的恭身行礼。
“好好……”文远一身黑sè官衣。紫sè绶带,头戴高冠走出宫外,笑着冲两侧的甲士摆了摆手,仿佛对于这种事已经习惯,他当先而出、身后才是太尉杨彪、司徒淳于嘉等一大批朝廷高官。. .
文远一出宫门,立刻就见一身高九尺的魁伟大汉一手持着一把大黑戟一手牵着一匹火红sè不带一根杂毛的骏马迎了上来。
文远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呼喝一声,就见那骏马一扬前蹄,如同一道火sè流星嗖的一声奔出老远。
“我回来了!”每天一下朝,如果没事文远就会第一时间赶回自己的大将军府邸,一进内堂,文远就完成了从人人敬畏的大将军到一家之主的快速转变。
“爹爹回来了!”一听到文远的声音,小忆宁就会飞一般的迎上来,文远留在邺都大半年的时间,一直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宠着,小家伙和文远关系越来越亲切,有事没事就喊着要找爹爹。
不过小忆宁已经三岁多了,如果按照汉末的算法,已经四岁了,其他公卿贵胄家的孩子这个年纪有的已经请西席教讲蒙学,为了这事貂蝉没少找自己谈,而文远却并不急于考虑这些,他总认为小孩子天xìng活泼一点不吃亏,这个时代可没有幼儿园,一早就被三字经之类死板的教条和启蒙方式束缚,反倒不利于孩子以后的发展。. .
“夫君你回来了。妾身做好了你最爱吃的饭菜……”樊氏跟在小忆宁的身后就迎了上来。
“辛苦你了。”文远冲巧娥笑笑,抬眼就看见甄宓搀扶着貂蝉走了过来,文远不敢怠慢,拉着小忆宁小手一个箭步窜上去,来到貂蝉的身边。
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貂蝉怀上了身孕,已经两个多月了,这段rì子,文远一没事就往府里跑,主要的原因就在这儿。倒是甄宓有些奇怪,三位夫人当中,就属甄宓承其雨露最多,可是这大半年时间都过去,甄宓的肚子始终不见动静。
樊氏怔怔的看了看文远,眼中不为人所察觉的闪过一抹幽怨,轻移莲步悄悄离开。
文远并没有察觉,此时他正非常“严肃”的向小忆宁交代:“小忆宁,你现在已经是小男子汉了,可不能再天天晚上缠在你娘亲身边,而且你娘亲现在肚子里面有小宝宝了,她要照顾小宝宝,要一个人睡觉安歇……”
“娘亲,我少去几次可不可以啊?”小忆宁年纪虽小,却已经知道了讨价还价,众人不禁莞尔。
“不行!你娘亲有小宝宝了,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前几天我还给你做了风筝,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貂蝉一向疼爱这孩儿,文远生怕她一时心软答应下来,这个时候,最需要静养安歇。
小忆宁可怜巴巴的看着貂蝉,良久一咬牙道:“好吧……”文远正要松一口气,小忆宁下一句话却让他苦笑连连。
“我晚上去甄姨娘那儿……”
望着已经石化一动不动的文远,甄宓掩嘴轻笑,貂蝉粉臂环住文远的臂弯,道:“夫君走吧,巧娥已经做好了饭菜,咱们先吃用膳。”
“呃……好吧,对了,巧娥呢?刚才还在这儿……”文远醒过神来,无奈点头笑道,四处张望,却已经不见。
正在用饭之中,突然有人在堂外求见。
文远如今已经是大将军之尊,能直入后堂之中不经通报的,只有寥寥二三人耳。
“你们先吃着,我出去看看。”文远出了外堂,果然见王力立于堂外。见了文远,就要施礼参拜。
文远忙一把把王力扶了起来,笑道:“王力,这次又带回什么好消息来?”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如今已经是建安二年的三月,文远已经在邺都呆了快一年时间,在邺都的这一段rì子里,王力时不时会把各地打探到的消息通报给文远。
王力难得面带喜sè道:“恭喜主公,幽州大捷啊!赵将军兵马已经攻陷蓟城!击杀太守公孙范,大军斩首万余级,如今已经兵临公孙瓒巢穴易京城外!”
“当真!?”文远不禁喜形于sè,去年五月,文远在邺都起兵讨伐公孙瓒,赵云、麴义、张颌三路齐出。起初,三路兵马进展的还算顺利,不到半年,中路赵云就收复河间、攻占涿郡,威逼州治蓟县。
南线张颌攻占平原、斩杀田楷,之后又大破公孙范,收复渤海,将公孙瓒在冀青二州的实力全部驱逐回幽州之地。
北线麴义也挟并州和南匈奴的三万步骑横扫代郡、上谷二郡,和渔阳的反公孙瓒势力连成一片。
一时之间,三路大军连带反公孙瓒的数万兵马绵延在幽州西南一线,公孙瓒原本庞大的地盘只剩下辽西、右北平区区两郡,势力大减。
可是在攻打幽州州治蓟城的时候,文远军却遇到了麻烦。时间进入十月,野外滴水成冰,天气极寒,兼之蓟城城高壕深,又有公孙瓒从弟公孙范重兵据守,十几万大军连番攻城一月,损兵折将,伤亡兵马过万,蓟城却始终不能攻打下来,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寒冷,大军久攻蓟城不克,反倒冻死冻伤之人不计其数,不得已,赵云只能令大军分别分驻幽州各地,等天气转暖再起战端。
没能一举平定幽州,文远并没有赶到太意外。幽州地处北地,比河北气候还要严寒,一年中适合征伐的只有夏秋那几个月,一入冬,就不适合野外作战。记得历史上袁绍派麴义讨伐公孙瓒,前后就持续了足足三年多时间,能在不到一年就把公孙瓒逼入如此境地,赵云等人的进展已经相当不错了。
想不到这才刚过了二月,幽州还在乍暖还寒之际,赵云就已经攻破了幽州重镇蓟城,杀了守将公孙范,文远不禁心中喜悦,如此说来如果进程顺利的话,公孙瓒灭亡就在今年?
002 建安第一年
其实情况由不得文远不着急,过去的建安元年,文远坐镇邺都辅佐天子少有外出,但是河北以外却是战乱纷繁!
或许是文远的强势压迫,各地诸侯迫不及待想要向外扩充地盘。
建安元年四月,曹cāo就出兵南下,攻打汝南、颍川等豫州诸郡县,曹cāo给朝廷的表章上口号喊得也颇为响亮,美其名曰,扫平黄巾余孽!
时下颍川和汝南有黄巾军何仪、刘辟、黄劭、何曼等部,这几路黄巾起初依附袁术,孙坚为豫州刺史时则投靠孙坚,总之没少和曹cāo对着干,后来孙坚死后,四部黄巾便各自占据郡县,啸聚一方,各有兵数万。..
颍川、汝南乃豫州大郡,曹cāo亲自领兵攻击,刘辟等人如何是一代jiān雄曹cāo的对手,不过数月便土崩瓦解,何曼在许县被曹洪使拖刀计所杀,黄劭阵前被李典生擒后处斩,何仪归降,只有刘辟侥幸逃出汝南。由此,曹cāo的势力扩展到豫州一带。经此一战,曹cāo不仅收服了豫州降兵数万,还缴获粮草近百万斛。非但扩充了地盘,兖州的粮食危机还因此得到了解决。因此前与文远一战之后削弱了不少的曹cāo终于有再度强盛起来。
除了兖州曹cāo,建安元年最复杂的关系出现在徐州刘备、吕布和淮南袁术之间。
雄踞淮泗之后,袁术对徐州膏腴之地早有觊觎之心,不时派兵蚕食徐州郡县,只是担心强邻曹cāo,一直未敢大举进犯。刘备虽有心抗拒,然一则初领州牧,徐州人心未定,二来西侧兖州曹cāo对徐州一直虎视眈眈。刘备只能一直隐忍不发,静待时机到来。..
曹cāo这一动,袁术自以为机会到来,建安元年六月,袁术命纪灵为先锋,起兵十万进攻徐州,刘备使张飞镇守下邳,亲自率军进至盱眙、淮yīn一线,迎战袁术。二军相守月余,各有胜负,僵持不下。这时,陶谦故将曹豹与张飞发生矛盾,张飞杀曹豹,城中混乱。中郎将许耽招引吕布袭取下邳,张飞兵败逃走,下邳被吕布占领,家小尽失陷在城内。一切尽如戏志才之前所言!
刘备在前线闻知后院起火,哪还有心思恋战,急忙带兵回救,可是钱粮供应被吕布断去,军中士卒家小也躲在城内,军至下邳,刘备兵马已经不战自乱。背后袁术又引兵杀来,刘备奔入广陵,收合散兵,与袁术再战,又大败。遂引军屯于广陵附近的海西县。时刘备军粮断绝,退无所归,于是请降于吕布。吕布以刘备为豫州刺史,使其军屯于小沛。
一月之间,刘备和吕布就完成了宾主间的转换。刘备好容易从陶谦手上接下来的徐州牧,连位置上还没有捂热乎,就被吕布夺占!
袁术垂涎徐州已久,如今反倒被吕布渔翁得利,他如何能高兴起来?不过他也并非山野莽夫,知道吕布和刘备联手的厉害,便寻思着如何打破吕刘两家联盟,先破刘备,再灭吕布夺取徐州之地。
袁术先是私下命人送粮米金帛给吕布,请其按兵不动,然后令大将纪灵等率步骑三万往刘备屯守的小沛而来。刘备向吕布求救,吕布亲率jīng骑千余驰援。辕门shè戟解了刘备之围。
袁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派韩胤出使徐州,yù与结亲吕布,此计又被心向刘备的陈珪从中破解。
只奈何上天不让刘备留在徐州,刘备小心经营和吕布的关系,却因为张飞抢夺吕布马匹搞得两家最终决裂,年末,吕布出兵攻打小沛,刘备形势危殆。
江东方面,建安元年也是江东猛虎孙策势力大张的一年,秋八月,孙策从丹阳起兵,东渡浙江,进攻会稽郡。会稽太守王朗派兵扼守浙江之滨的固陵城。孙策屡攻不克,从叔父孙静之言,分兵出固陵以南数十里的查渎。命军士多点火把以为疑兵,然后分军经查渎袭高迁。王朗大惊,派故丹阳太守周昕率兵迎战,周昕仓惶应战,被孙策军阵斩。王朗军大败。虞翻等保护王朗从海路逃至东冶。孙策追击,再破王朗,王朗投降。于是,孙策自为会稽大守,更换会稽诸县吏,又攻破聚众起事于江东的严白虎等人,遂占有会稽郡。
此外,关中地区也是一片混乱,献帝离开长安后,李傕郭汜又被太史慈颜良一战直追过潼关,杀得大败!关中势力至此土崩瓦解,割据大大小小十几块,是年关中大旱,士兵饥饿,张济领兵出长安,入侵荆州刘表境界,在攻南阳穰县时不幸被流矢shè死,随后其侄子张绣接管了他的部众,并和刘表联合屯于宛城以为藩敝,这一年,中原割据势力的数量再度缩减,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原的局势将越发明朗起来,强者愈强,如曹cāo、孙策一般鲸吞蚕食周边势力,弱者愈弱,汝南颍川黄巾、会稽王朗、严白虎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被无情的剿灭,甚至连刘备都失去了地盘。
这个时代本来就是这样大Lang淘沙,优胜劣汰,只有真正有实力的强者才能在乱世之中生存下来,而文远rì后所要遇到的对手,必然会越来越强,他的未来,必定将充满挑战!
河北以外到处打得轰轰烈烈,不少人急于扩充势力露出了破绽,文远当然也想趁势南下,一举消灭曹cāo以绝后患,不过献帝初到邺城,政局未稳,兼之现在北伐也是大好的机会,否则文远即便占据了兖州,终有一rì还是要北上平定幽燕,这种事情说出来只是文远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可是麾下十几万征战的将士却要因为这一纸调令多走两千里路来。这个时代没有火车、轮船,让军士们受此跋涉之苦,身为主将文远于心何安?
所以文远宁愿先放弃眼前大好的机会,扫平幽燕一劳永逸,然后在安下心来攻略河南,这样或许会让曹cāo多苟延一段时间,但是文远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算对手是曹cāo到时也不能阻挡他向南拓展!
之前的情报在文远的脑子里有重新过了一遍,文远只觉着思绪乱糟糟的,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道:“王力,刘备呢?可有他的新消息?他现在在哪儿?”
王力疑惑的看了文远一眼,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会如此关注刘备?如果说刘备还是徐州牧的时候如此关注倒也情有可原,如今刘备失了徐州,狼狈如同丧家之犬,难道有一天还能翻出花来?
不过王力还是如实答道:“回禀少爷,据探子回报,刘备已经在小沛兵败,如今动向还尚未得知,不过很快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王越从来没有怀疑过少爷的眼光,在少爷授意严密关注的人当中,曹cāo当属第一位,当初早在曹cāo沦落河内,无根无凭的时候少爷就已经让他密切观看,事实证明了少爷的眼光的刁钻,此后几年曹cāo纵横兖州,风头之劲仅次于少爷。而这个刘备说不定真有什么本事,能够再打出一片自己的地盘。
文远坐在案前,手指轻轻的敲打着几案,喃喃自语道:“刘备……这一次你会投到哪儿?”
003 我刘备不甘心!
豫州,沛国丰县地界。
刘备领着千余残兵,面无表情的走在路上,身便跟着关羽,满脸愧疚的张飞则耷拉着脑袋,走在最后面。
就在一天之前,坚守数月的小沛终于被高顺的陷阵营攻陷,刘备关羽张飞率众突围而出,走到这丰县地界时,身边只剩下这千余残兵败将。钱粮辎重都丢弃在城内没带出来。
由于刚刚经历了小沛之败,一股悲凉的气氛在败兵之中弥散,将士们眼中充满迷茫,失去了栖身之地,不知跟着主公这是要走到哪儿。 . .
从小沛杀出重围,败兵至今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只是刘备这个时候心情正差,他若不喊停,关羽张飞都不敢提休息这个字眼。
不过走了许久之后,部将糜芳实在忍不住了,驱马到刘备身边道:“主公,此处已经是丰县地界,吕布兵不会追来了,将士们走了一天一夜,咱们要不先在这里歇歇?”他自忖是刘备二舅子,妹妹糜贞嫁给刘备为妻。而且刘备在徐州市,多有仰仗糜家资助辎重器械,由他来提这个建议,刘备多半不会生气翻脸。
刘备抬头看是糜芳,木然的点了点头道:“那就传令士卒,停下歇息片刻吧……”
得了刘备的将令,众将士一阵松懈,有的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累的连动一根手指都难。 . .
下了马,关羽随着刘备坐到路边,沉静片刻后忍不住道:“大哥,小沛已失,咱们已经没有安身之处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休息了一会,刘备的jīng神稍稍提振了一些,面带沉吟之sè道:“天下之大?又岂会无我等容身之处?我yù投曹兖州处暂且栖身,rì后若有机会,再另作打算……”此言一出,身边臣属不禁有些意外。
新投靠刘备不久的从事孙乾就问道:“主公,臣闻主公早年与张辽有旧,讨伐袁绍时曾并肩战斗,今张辽迎圣驾幸邺都,奉天子以讨不庭,前rì主公命某往邺城朝奉,天子下诏正式封主公为徐州牧,张辽还向臣问及主公近况,不无关心之情。今徐州被吕布霸占,我等何不往河北投奔朝廷,请大将军张辽替我等发兵讨伐逆贼吕布?”
刘备看了孙乾一眼,yīn沉着脸,没有吭声。
众人见刘备如此神sè,皆不敢吭声,唯独张飞有些不解眼下状况,接口道:“是啊,大哥,张兄弟现在是大将军了,咱们去找他借兵,冀州兵骁勇善战,若能讨得兵马,大哥定能夺回徐州!到时候,俺老张定让那三姓家奴……”
张飞正唾沫横飞,满心YY中,刘备看在眼中,却不尽有股戾气在心底生出,断喝一声道:“闭嘴!”
张飞一怔长大了嘴巴道:“大哥?”
刘备站起身来,咆哮道:“叫你闭嘴听见没有!若非是你屡次恣意骄纵,我等岂会丢了徐州安身立命之所,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下去好好反省反省!休再多言!”
“是……”张飞自知理亏,点头讷讷而退,关羽恐张飞想不开,忙随后跟在后面。
简雍、孙乾、糜竺等人很少见刘备会如此发怒,此时惊愕的一个个长大了嘴巴。刘备也有些懊恼刚才为何如此沉不住气,也不知怎的,一提到张辽这两个字,就如同触摸到他的逆鳞一般,令他瞬间紧张失控起来,看来这养气的功夫还是没练到家啊!
不过眼下还是安抚手下为先,就见他动容道:“尔等真以为张辽忠心于我大汉?他急于将陛下接入邺城自己的掌控之中,这等险恶用心难道尔等看不出来?以我对张辽的了解,此人胸怀席卷天下之志,绝不甘久居于人下,此次名为奉迎天子拥立汉室,实为挟天子以令诸侯!我等若去投靠,必羊入虎口,鸟入樊笼也从此便要一生受其掌控,再无zì yóu之rì了!”
孙乾、简雍、糜竺等人被他这么一吓,唯唯诺诺点头应是,刘备为安众人之心,又语重心长道:“我yù往投曹兖州处暂且栖身以待时变,曹兖州当世英雄,若天子在河北受难,天下惟此人可与张辽争锋耳!我必倾力助之!况且若张辽真心辅佐天子,兴复我大汉,我等再去邺都投靠也不迟嘛……”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当然依从刘备之言,见安抚了众文臣,刘备的心情才稍稍松弛一些,不过晚上还要搞定云长和翼德,哎!这个主公,可当得真够艰难的,张辽!你我同是布衣出身,我尚且顶着一个皇室宗亲的头衔,为何这些年下来,你混的风生水起,高居庙堂之上,风光无限!而我却如此不堪,无片瓦遮头,露宿于这荒郊野外?叫我刘备如何心甘……
此时道旁的一条小河边,关羽也在对张飞悉心劝解。
“二哥,你说大哥这是怎么了,是!都是因为俺才丢了徐州,可是当时也没发那么大火来,怎么俺一说去河北找张兄弟借兵,大哥竟如此盛怒?”张飞嘟囔着捡起河边石块,狠狠甩出几十步外,噗通一声砸在平静流淌的河水里,溅起水花一片。
“三弟噤声!rì后切记休要再在大哥面前提张辽了!”关羽微眯的凤目一睁,低叫道。
“这是为啥?张辽跟大哥又无冤无仇……”张飞有些疑惑,不过看到关羽凝重之sè,低头嘟囔道:“好吧,以后不提,不惹大哥生气就是了……”
关羽松了口气,拍着张飞的肩膀道:“三弟,你我与大哥桃园结义,誓同生死!你xìng子莽撞,几次闯下大祸,大哥顾念手足之情才饶你不死,换作旁人,早就已经斩首示众了。”
“是,俺明白,兄弟们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怨俺,可是俺也是为了大哥考虑才提议去河北的啊!”
关羽长长一叹,道:“三弟,不要多想了。我只跟你说一句,大哥胸怀天下,志存高远,rì后你我尽心辅佐,唯兄长之命马首是瞻就行了,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004 袁术称帝 吕布求救
邺都。大将军府。
“主公,门外有人自称下邳陈登,奉吕布之命前来求见主公。”
这一rì,文远正和郭嘉商议关中之事,突然越兮进入堂中,称有人自称吕布使者前来求见。
“陈登?莫不是徐州名士陈登陈元龙?快快有情!”文远闻言剑眉一挑对越兮道。徐州有才有名的人物,当属陈珪陈登父子了,前世看三国,正是此二人将飞将军吕布玩弄于股掌之中。陈登突然来见自己,文远顿时兴趣浓厚。..
越兮拱手而退,文远道:“奉孝,遣钟繇持节督抚关中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说说,陈登怎么会来此处?”
郭嘉神秘一笑道:“必是吕布因徐州之祸派他来求主公相救。”
正说话间,越兮已经带着一人入得堂中。
文远定睛看去,来人年纪轻轻,与自己差相仿佛,生的形貌俊朗、风姿英挺。
文远如今已是大将军,官位尤在三公之上,这些年养移体居易气,一举一动隐然有威。来人却毫不紧张,泰然自若躬身施礼道:“下官徐州典农校尉陈登拜见大将军!”
文远初一见面就甚是喜爱,肃手道:“陈元龙徐州名士,四海知名,辽仰慕已久,今rì方有幸谋面。元龙且坐下慢慢说话。”..
“谢大将军赐座!”陈登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sè,他生xìng高傲,天下英雄能入他眼中的屈指可数,不想今rì初见闻名天下的大将军竟与自己一般年轻,不禁骄狂之气立敛,又闻大将军竟知道徐州有他这么一号人物,怎么能不激动?
等陈登坐定,文远道:“元龙此来有何要事?”
“回禀大将军,某此来是奉吕将军之名请大将军发兵去救徐州……”陈登不敢怠慢,娓娓道来此来原由。却是事关袁吕两家的争斗。
原来袁术两次用计离间刘备和吕布不成,便从了长史杨弘之言,索xìng结了吕布这门亲事,以其为北方藩敝,表里相连。
袁术素信方士,经常求占问卜,早前有一方士张炯献上一符,称汉室火德已衰,代汉者为袁氏,袁姓出于陈,陈乃大舜之后,袁术就是土德之身,以土承火,正应其运。袁术就开始就动了心眼。当时民间早有谶言云:代汉者,当涂高也。涂通“途”,即为道路,自己名术,术是城邑内的道路,他又别字公路,所以自认为谶语的“当涂高”就是指他袁术。
而且袁术自认确是有自大的本钱,袁氏一门四世三公,汉末百年风光无限,他的高祖袁安,官至司徒;曾祖袁敞官至司空;祖父袁汤官至太尉;父、叔袁逢、袁隗,都位至三公。门生故吏、豪门殷勤关系密切。
有了这一些条件,在经过了黄巾起义,董卓弄权,中原各地相互割据,东汉王朝势成瓦解等变故之后,袁术又雄踞淮泗,地广粮多,就以为天命即将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建安二年二月这一rì。袁术大会群臣,言称帝之事,众官虽有劝谏,但袁术执意不改,当即建号仲氏,立台省,,设公卿百官,出入乘龙凤辇,领宗室百官祀南北郊,立冯方女为后,立子为东宫。
自立称帝之后,袁术立即命人催取吕布之女来寿chūn成婚,使者去而未久便带韩胤回返。称吕布原本已经答应联姻,后却信了下邳人陈珪之言,送婚车驾在半道上劫回,背约悔婚。袁术闻言大怒,拜大将张勋为大将军,统领大军十万人,号称三十万,分七路讨伐吕布,第一路大将张勋居中,第二路上将桥蕤居左,第三路上将陈纪居右,第四路副将雷薄居左,第五路副将陈兰居右,第六路李丰居左,第七路梁刚居右。各领部下健将,克rì起行。令乐就接运七路钱粮。术自引军三万,大将纪灵为中军将领,接应七路之兵。
吕布闻讯大惊,他手上只有兵马两三万,如何能抵得过袁术?一面分兵据险而守。一面遣使四处求救。他与曹cāo交恶,曹cāo自不肯救,反倒乐呵呵的在一旁看着袁术和吕布大打出手,此时吕布方悔之前刘备被他赶走,无奈之下,只得派使者星夜前往邺都向文远求救。
“吕将军……”文远琢磨这陈登嘴里的这个字眼,半晌没有吭声。
想了一会,文远道:“元龙且回馆驿歇息,明rì一早我便给你答复。”
送走陈登,文远与郭嘉商议道:“袁术僭越称帝,我身为朝廷大将军,理应出兵,只是如今大军皆在幽州,身边无兵将可用。奉孝可有良策……”文远虽有兵马四十万,但是地域广大,需分别驻守各处,现在所能动用的机动兵力大半都在幽州。况且中间隔着曹cāo一个兖州,去讨伐淮南袁术的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好施行。
可是文远如今身为大将军,袁术僭越称帝的这件事情他无论如何总要有所表态才行,否则难免要被有心人当作攻讦他的理由。
听文远语气,郭嘉便以知其心意,郭嘉轻笑一声道:“这有何难?袁术称帝谋反,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主公可明rì上朝时如实奏报天子,请陛下下诏令天下诸侯发兵一同剿灭袁术,如嘉所料不差、为得淮泗之地,兖州曹cāo、豫州刘备,徐州吕布、江东孙策,此四家必定出兵,此四虎竞食之计也!袁术不知天时,竟妄自称帝,此其自寻死路也!到时四家奉主公号令而行,也可大振主公威名!”
文远闻言大喜,不过提起刘备,文远又不免一声叹息。据探子回报,此时曹cāo刚刚接纳了刘备,并上表举荐刘备为豫州刺史,还拨给了他一些兵马,令他在陈郡暂住。文远听说他投靠了曹cāo而没有前来河北邺都,倒是让文远好一阵遗憾。
当初联盟对抗袁绍时,文远就处处留心刘备举动,深知他平素深藏不露,却胸有大志。文远本意是向把他留在河北,限制其发展,免得以后坐大与自己相争,不想却因为宁儿之死一时悲痛,竟让刘备趁隙南下徐州,从此脱离了他的掌控。
005 陈登治病
刘备此次不投朝廷反投兖州,更让文远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果然是不肯屈居人下的一代枭雄!看来如果不是最后走投无路,必然是不会投靠到自己这里了!而他和曹cāo现在混在一块,以后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难处!
按下这点担忧,文远又和郭嘉商议一番细节,便从其言准备明rì上朝奏疏。
却说陈登出了大将军府,满腹心思往馆驿而行。. .
他在徐州,久闻大将军英明神武,年少时一介布衣以武勇立身与并州,在河北立基之后,励jīng图治,短短不过数年就创下如此大的一片基业!这人cháo如织,繁华鼎盛的邺都便是明证。
陈登素不服人,但是见了文远之后却是心服口服,大将军才是济世救民,匡扶天下的一代明主!陈登沉吟着该不该把此来的另一件事情说出。
正低头沉吟而行,突然迎面巷口出转出一鹤发老头,陈登心有所属,发觉时躲闪已是不及,眼看着就要那老头撞在一处!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老头灵猴一般一弯腰屈膝,闪身让过,反倒陈登一个收势不及差点跌坐在地上。
“老人家,你没事吧?”陈登虽然恃才傲物,却喜亲近百姓,做东阳长时扶弱育孤,待人和善。此刻狼狈站直之后回头问道。. .
那老者一身素净衣衫,头包布头,一个青囊缠于腰后,虽然头发雪白,却红光满面,jīng力旺盛,只听他道:“兀那后生,老朽看你年纪轻轻却脚步虚浮,心火旺盛而面sè赤红,似有异症缠身呐!”
陈登见老者仪表非俗,不敢怠慢,笑道:“我身体不错,老先生如何说我有病?”
那老者道:“可让我把脉诊断一番?”
陈登深处一臂笑道:“便依老先生。”
那老者把陈登请到附近一座医馆静室当中,为其把脉片刻道:“后生平rì可是好食海里腥物?”
陈登大惊,道:“先生如何得知?”
那老者淡淡一笑,道:“你胃中有虫升许,yù成内疽,食腥物所为也。”即作汤二升,先服一升。过一会再服一升,不一会,陈登直觉腹中翻滚,须臾吐出一升许虫,赤头皆动。
陈登大惊,忙要拜谢,老者摆手道:“后生先不忙谢,此病病根难除,若你从此少食生腥还好,若是不能戒除,rì后必定发作,到时若无良医在旁,后生你便xìng命堪忧了。”
陈登闻言大惊,拜道:“还请老先生救我!”
“今**我能路上相遇,便是缘分,也罢!老朽如今也算是半个官家之人,在此地医校授徒,你rì后若有病痛,尽管来此处找老朽!”
“不知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者似有事要办,拎起案上青囊,丢下一句话道:“老朽华佗,如今就在邺城居住……哎呀,到时辰授课了!”说罢,急匆匆飞奔而走!
陈登被老者灵敏的动作唬得一楞一楞的,半晌才醒过神来,华佗!这老头竟是神医华佗!
出了静室一问,陈登又是一惊,原来大将军为了弘扬医术,竟在冀州开办了一所医校,对外招收医校,教授学徒。并在各乡各县开设医馆,医匠皆是出于此处。
再一打听陈登更惊,除了医校,冀州还有学馆、公用澡堂、公用茅房等等惠民之处,至于崇文苑、演武堂、匠作坊之类的机构更是不胜枚举,多不胜数。
陈登这一下是彻底拜服了,他自认为为县长时为老百姓做了好多事情,如今拿过来和大将军一比,何啻于小巫见大巫。因此陈登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
出了医馆,陈登不会馆驿原路往大将军府而走。文远见了陈登不禁一愣,奇道:“元龙何故去而复返耶?”
陈登道:“登有一肺腑之言憋在心中,不吐不快!”
文远挑眉笑,端起一杯茶水道:“元龙但说无妨。”
陈登心向文远,也不拐弯抹角了,一拱手道:“明公yù得徐州否?”
“噗……”文远一口茶没咽进肚子里差点喷出,道:“元龙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
陈登一字一句道:“登刚才是说,明公yù得徐州否?”
文远身子前倾,眼神微眯,眸中jīng芒闪露,道:“元龙何意?”
陈登道:“吕布,豺狼也,勇而无谋,贪而无信,宜早图之!”
文远眼中jīng芒闪动道:“辽也素知吕布狼子野心,贪婪无义,待北定幽燕之后,南下必先讨徐州,不知元龙可有良谋?”
陈登肃容道:“明公若有举动,登愿做内应!”
文远见陈登言辞恳切,心中大喜,道:“如此,有劳元龙了!”当下摆宴留陈登在府上接风,席上陈登见文远谈吐豁达,亲切开明,一场酒宴下来,更坚定了他追随文远的决心。
第二rì,文远领陈登入觐天子,一番繁文缛节之后,文远出班奏道:“启奏陛下,昨rì徐州典农校尉陈登来报,淮南袁术在淮南僭越称帝!号称起兵三十万,兴兵攻打徐州!”
“什么?袁术称帝?竟有这等事情?”高坐殿上的小皇帝失声惊道。
“太放肆了!”
“太无耻了!”
“袁术小儿!我大汉待他袁氏不薄,其竟然干下如此不忠不义之行!”朝臣闻得这个消息,也大吃一惊,或议论纷纷或痛斥袁术!几个年纪大一点的朝臣甚至气得浑身发抖!不过听说袁术起兵三十万,众人也只能痛骂几句过过嘴瘾。笑话,三十万,这么多叛军除了大将军谁能平定?
献帝也张皇失措道:“大将军,袁术谋反,朕还请大将军快快出兵扫平叛逆,还我大汉清平!”
文远拱手道:“扫平反贼,护佑朝廷,臣责无旁贷,只是如今朝廷大军尽在幽州讨伐公孙贼寇!前线兵马一时抽调不出……”
献帝闻言失落道:“大将军……那该如何是好啊?”
文远道:“陛下勿忧,陈登此人素来忠于朝廷,来邺都已献上良谋,陛下可拟诏书一封,布告各地,号令天下群雄群起而攻之,如此,则袁术必灭了!”
006 亲赴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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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帝犹有些疑虑,不太自信道:”“朕拟的诏书,各路诸侯肯听从吗?”
文远自信满满的道:“陛下放心,陛下下诏命群雄起义兵,诛叛逆!各地群雄一定遵从!”
文远的自信似乎也感染了小皇帝,就见献帝脸sè一阵激动,慨然道:“好!朕即刻下诏书一封,传谕各地讨伐袁术,陈登有功于社稷,封广陵太守!”..
陈登奉诏书回到徐州见吕布,吕布问道:“可曾求得张辽救兵?”
陈登坦然答道:“不曾。”乃取出诏书交于吕布。
吕布看了诏书怒道:“张辽封汝为广陵太守,为何不见加我为徐州牧?汝父子教我绝婚公路,今我所求,终无一获,汝父子倒封官加禄,我必为你父子所卖耳!”话毕,拔剑yù斩陈登。
陈登大笑道:“将军何其不明之甚也!”
吕布疑惑不解道:“我有何不明?”
陈登道:“登此去见大将军,说养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若不饱则必噬人。大将军笑答道:‘卿言差矣,我待温侯,如养猎鹰,狐兔未息,不可先饱,饥则为用,饱必飞去!’登问何人为狐兔,大将军曰:‘淮南袁术、江东孙策、荆襄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皆狐兔也!’若将军讨伐袁术有功,大将军自然封将军为徐州之主!”..
吕布闻言,掷剑于地笑道:“大将军知我心也!”当下重赏陈登,整顿军伍安心抗击袁术。
…………
天子诏命传到曹cāo处。曹cāo立刻召荀彧来许都商议,此时曹cāo因剿灭颍川汝南黄巾,被文远封为右将军,兖州牧,不过戏志才病逝。曹cāo失了谋主,正在心情低落当中。
荀彧星夜从兖州赶来,还举荐一人给曹cāo,正是族侄荀攸。
若是文远在,定然会惊叹曹cāo之幸,荀攸啊!智力值95+的谋主,历史上为曹cāo屡献奇谋,如此大才投入曹cāo帐下,rì后的曹cāo可更不容易对付!
和荀攸一番沟通,曹cāo立即被荀攸的谈吐见识折服,欣喜不禁,寒暄一番后取出诏书给二荀观看,开门见山道:“公达,公以为张辽下此诏书,是何图谋?”
这就有点考校荀攸的意思了,荀攸也不客气,想也不想答道:“明公,此乃张辽驱虎吞狼之计也!张辽忙于北伐公孙,无暇南顾,是以yù令明公与吕布、刘备、孙策等争夺淮泗之地,张辽则可高坐邺都,坐收渔翁之利。”
曹cāo不置可否,追问道:“那公达以为我该当如何呢?”
荀攸笑容一敛道:“方今乱世,张辽雄踞河北,带甲百万,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之争锋,需暂避其锋芒,扩充实力以为久计,故此诏书虽是张辽之计,明公也只得遵从,”
曹cāo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没有吭声。
荀攸语转激昂道:“袁术无能,竟妄自僭越称帝,此其自寻死路送淮泗之地于明公也,明公正可借此机会南下淮泗,之后东进徐州,据兖、豫、徐、扬四州之地,方可与张辽争锋!”
曹cāo大喜道:“公达之见,正与我同!”当即拜荀攸为军师祭酒,追随曹cāo左右。
曹cāo立即回书邺都,言即rì便传令兵马集结,准备出征讨伐袁术。
诏书传到刘备、孙策等处,二人的反应和曹cāo相同,皆回书邺都,各自准备出征。消息传到袁术帐中,袁术大惊,急令大军回转寿chūn,令张勋分遣众将守住各处要道隘口,据住四方兵马来攻。
淮泗一带战云密布,得知几处兵马合攻袁术的消息之后,文远也开始准备动身北上幽州。
没错,袁术虽然地广粮多,兵强马壮,不过在这几路枭雄的合力攻打下必然无幸,就算是文远,也不敢说能够挡住四家的联手进攻。
如今自己奉迎了天子,虽然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暗地里却已经成为天下群雄的眼中钉,若是真有一rì,这几家联手进攻,自己纵然有四州之地,数十万众,也未必像以前那样无往而不胜。
正因突然心中这样的想法,文远蓦然感觉到肩上压力的沉重,才突然打定了主意,亲自动身北上。尽量在今年了结公孙瓒,解除北方后顾之忧!
因为冀州军主力北伐,曹cāo等人才敢放胆进攻袁术,文远何尝不是因为曹cāo南下,才放开手脚北上幽州?
况且如今天子来邺都已经一年,大局已经稳定,许多事情渐渐摸索出一套程序,有贾诩、沮授等人坐镇邺城,已经不需要文远事事躬亲。此时北上,正是时候!
内堂之中,文远不舍的将貂蝉揽在怀中,轻抚着貂蝉已经隆起的小腹,细声的叮咛道:“昌儿,我此次北上,只怕是回来时咱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了。你在府中多多好好将养着,不可劳累,让宓儿和巧娥多担待一些府中事务……”
貂蝉如小猫一般伏在文远怀中,温驯的点头,脸上挂着幸福又不舍的复杂表情。
嘱咐完貂蝉,文远又叫过甄宓和樊氏一番叮咛,二女也连连答应。
最后当然少不了小忆宁,小家伙这一年来跟文远早就培养出深厚的父子亲情,不过他年纪还小,懵懂的牵着爹爹的手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下次回来,小宁宁应该不会对我那么陌生了吧!”正不舍的抱着小忆宁怀中亲昵,堂外突然传来越兮的声音。
“主公。时辰到了,马匹铠甲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文远扬声回应,辞别妻小换上衣甲除了将军府。
一穿上戎装,握住还未曾见血的祖龙戟,感受着神骏的流星的躁动,文远一腔激昂的热血顿时取代胸中绕指柔情!
“我回来了!南征北战,纵横三国,大丈夫就要立下万世武功!”文远在心中呐喊着,长戟一展,大吼道:“出兵!”
建安二年夏六月,文远在邺城起兵三万,北上幽州。天子领百官亲自到城北校场送行,时隔一年之后,文远又重新回到了军营,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007 幽州反抗军
幽州,易京。
听说文远自领大军赶到幽州,众将早早的出营十里迎候。
“主公,让您cāo心幽州战事,我等之罪也!”赵云见了文远,躬身拜道。他身边自然还跟着张颌、麴义、徐庶等首要的将领。
文运微笑安抚道:“子龙不要介怀,你们都干的不错,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地步。”诚如文远所言,二月寒冬刚过,幽燕还在万里冰封,极寒彻骨的时候,徐庶献计、赵云亲自率众雪夜攻破蓟城,这份战功,便是文远亲至也不见得能做的更好。..
“主公,主公……”见到主公,众将欢喜不胜,纷纷上前参拜。文远也亲切的上前逐一打着招呼。
除了冀州诸将,前来迎接文远的还有幽州反对公孙瓒势力的几员将领。
“护乌丸校尉阎柔拜见大将军!”
来之前,文远已经通过王力了解了这几个人得情况。
刘和就不必说了,此人才智平庸,能在反抗军中占有一席之地全靠他父亲刘虞的名头。
而阎柔,年少家贫,曾流落在乌桓、鲜卑部落之中,因其xìng格豪爽,颇受乌丸、鲜卑各部拥戴,在北方异族之中颇有声名,刘虞旧部的鲜于辅、鲜于银、齐周等人都拥护他主持大局,此次能聚起数万之众,全靠他一人从中牵头,可以说他在反公孙瓒势力中的作用比刘虞之子刘和还要重要!这个人,值得拉拢!..
文远细细打量这个浑身散发出彪悍英武气质的年轻将领,此人身高八尺,蜂腰猿背,一头长发用布条利落得拢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干练jīng明,文远不禁赞叹道:“久闻阎将军年纪轻轻,在幽州便有大名,今rì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啊!”
得名动天下的大将军张辽如此夸赞,阎柔心情也非常激动,拜伏于地道:“多谢大将军夸赞,柔愧不敢当!”
“起来说话……”文远单手一托,仿佛气功一样手上带着一股无形的气流,轻飘飘将阎柔扶起,道:“辽听说阎将军从小流落塞外,不知是何方人士?可有表字?”称呼人表字,是一种礼貌亲切的表现,文远要拉近与阎柔的关系,这一点是必须知道的。
不料阎柔颇有些尴尬躬身道:“末将幽州广阳人。自小父母双亡,身边只有一个兄弟,并无长辈赐表字……”这年头,有表字多少才算有些身份的人,至少也要家境不错,族中有些有文化有底蕴的长辈才会赐字,赐字也表示长辈对晚辈的期许。像张辽,祖上是雁门马邑聂姓大族。而颜良、麴义等人穷苦人家出身。阎柔大概是出身贫寒,小时候又命运坎坷,才会如此的。
“哦?”文远也颇有些失望,正尴尬之中,徐庶上前一步道:“主公大将军之尊,何不赐阎将军表字,以示嘉勉?”
文远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赞许了看了徐庶一眼,暗忖:“不愧是智力95+的人物,脑子转的果然是够快的!”
阎柔激动的连连点头,没有表字,会让人以为你为人粗鄙,如今阎柔好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让人直呼姓名总有些失了身份,现在徐庶提议让堂堂大将军赐字,他如何能心中不喜?
“既然阎将军愿意,那辽便勉为其难了,将军虽少年困苦,却不削其志,发奋图存……就送你表字子昂吧,愿将军能以此自勉……”
“子昂……阎子昂……好字啊……”阎柔低头喃喃自语,半晌才醒过神来,激动的拜伏于文远脚下,道:“多谢大将军赐字!”
草原上的汉子最是直爽,文远热情亲切,一场赐字的小插曲,顿时和阎柔拉近了不少关系,阎柔起身之后主动的给文远介绍鲜于辅、鲜于银、齐周等刘虞的旧部,还有辽东乌桓峭王苏仆延。
值得一提的是,少数民族乌桓部,在幽州也是不可小觑的势力。
乌丸也叫乌桓,本是东胡的一支,西汉初,东胡被冒顿击败,其中的一支逃至乌桓山,因此而得名。
汉武帝时,霍去病击败匈奴,迁乌丸与幽州,为汉庭侦测匈奴动静,始置护乌丸校尉,监领乌丸,使其不得与匈奴通。
此后,乌丸陆续有部族内迁,原居地被兴起的鲜卑占据,少数留居塞外的经常帮助鲜卑、南匈奴侵掠边境,塞内的则帮助汉庭抗击鲜卑、匈奴。
东汉中后期,各地乌桓由于战争迁徙和民族融合成分越来越复杂,这时的乌桓中融入了大量的匈奴人、鲜卑人、汉人、林胡、羯等多种成份,人口空前增加,地域分布也越向华北和塞外西部发展,他们此时各自为政,各自为战,不相属统,在前进的道路上分道扬镳、各自发展。汉灵帝时上谷乌桓大人难楼之部有众九千余落,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之部有五千余落,皆自称王、辽东乌桓大人苏仆延有众千余落,自称峭王、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有众八百余落、亦自称汗鲁王,这些大人“并勇健而多计策”以上四郡乌桓再加上渔阳乌桓即是所谓的“幽州乌桓”。他们当中以辽西乌桓最强盛,辽东、右北平二郡乌桓常奉之为盟主,如今名义上号令幽州乌桓的便是辽西乌桓大王蹋顿。
蹋顿,是前任乌桓大人丘力居的侄子,丘力居死后,因其子楼班年幼,便由侄子蹋顿即位。蹋顿素有勇略,即位之后便以武力统一了辽东、辽西、右北平三郡乌丸,若是估算此时迁居幽州关塞内的乌丸丁口,差不多有二十多万人,要知道少数民族成年丁口人人皆兵,数万jīng骑据合在一起可是一股令人恐惧的部队。
辽东乌桓大人苏仆延虽然实力不及蹋顿,不过此次出兵也带来七千余轻骑,和反抗军势力加在一起,合共三万余人,反抗军正是有了这支jīng锐轻骑助阵,才成为公孙瓒的心腹大患的。
“苏仆延见过汉大将军!”见了传说中统管着中原至高军事力量的大将军,苏仆延不敢怠慢,单手抚胸,躬身一礼。初次见面,文远总感觉苏仆延对自己特别的亲近,徐庶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他才明白其中道理。
008 幽州情形
原来文远在并州对南匈奴的互市,极大的刺激了幽州乌桓人,此次听说大将军亲自北上,为了能和文远打好关系,苏仆延jīng心的做了一番准备。光是族中优良的战马,苏仆延一次就准备了五百匹,就是希望和文远打通贸易之门。
乌桓人有这样的心思,文远当然来者不拒,对与外族,文远胸中有一个庞大的计划,征服南匈奴,不过是他庞大计划中的第一步而已……
文远看了看一旁正若有所思的麴义,看来这两天有必要单独召见一下把南匈奴制的服服帖帖的麴义……. .
一番介绍之后,众人簇拥着文远进帐,赵云早已在帐中摆好了宴席。
酒过三巡,经过一番询问,文远对如今的幽州战局大致了解清晰。
先是前年,阎柔数万军攻打渔阳,与渔阳太守邹丹大战于潞县,斩首四千余,去年八月,赵云联合张颌、阎柔兵马与公孙瓒会战于鲍丘,激战月余。大败公孙瓒主力,斩首两万余级,以此为转折,代郡、广阳郡、上谷郡、右北平郡等郡皆叛公孙瓒,起兵攻杀公孙瓒所置长吏,与赵云、鲜于辅合兵,屡败公孙瓒。
九月,公孙瓒退守易京。令弟公孙范守蓟县,蓟县是幽州重镇,赵云合兵十余万轮番攻打,数月不克,直到今年一月末,用徐庶之计雪夜趁敌不备攻克蓟县。. .
至此,公孙瓒手上勉强还保佑辽西、右北平以及渔阳的部分区域,而麾下兵马只剩下两万余人,其中大半便随公孙瓒驻守在易京要塞内。
文远此来,所要面临的就是这么一座要塞,也是公孙瓒最后的凭依!
翌rì,文远引百余玄缨卫出营查看易京地形,易京位于易水之滨,依易水而建,南门西门河水绕城而过,城门外离河不过百十步宽,地形狭窄,根本不利于攻城部队的展开,只有北门和东门地势平旷,联军的大营就驻扎在东门外二十里之处。
东门的地势虽然平阔,不过现在却并不怎么容易进攻。在十多万联军攻打蓟县的时候,公孙瓒也没有闲着,为防意外,他在易京周围修筑了十道堑围,又将易水引入堑围外壕沟之中,堑内有土台上百座座,皆高五、六丈,上设望楼。居中的土台高达十丈,公孙瓒自居其上,又以铁为门,不许男人入内,公事文疏皆以强索系之上下。公孙瓒远绝宾客,无所亲信,又于台内贮粮谷三百万斛,粮草军械足备,易守难攻。
易县本来是一座小小县城,不过在公孙瓒如此经营之下却成了庞大的要塞,又有公孙瓒最后最忠心的一万多部众驻守,比文远之前草草筑就的阳平亭城寨坚固了何止是被,文远来之前,赵云等人已经攻打了一个多月,伤亡数千之众,看来要想踏平这座巨大的要塞,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将士的xìng命!
文远策马绕城看了一圈,易京果然是易守难攻,不过心中仍不免有些疑惑,问道:“陨雷车呢?陨雷车为何不见使用?”
赵云道:“主公有所不知,这易京要塞围堑十重,又有易水环绕,白天攻城纵然略有进展,但是城下地形狭窄,到晚上大军也难以在城墙下立足。等到第二rì,便又被公孙瓒兵马占住。”
“原来如此……明rì攻城,且再看看虚实……”文远凝重点头,反身策马回营。
一大早,低沉悠扬的号角声响彻燕赵平原上的整个天际。
寨门之处,一队队饱餐战饭的冀州军士走出寨门,排成整齐的队列雄赳赳气昂昂的向易京开去开去。今天是大将军张辽亲自督阵攻打易京,各路将士都卯足了劲,想要在文远面前一展身手。
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在城下汇聚,方阵气度森严,士卒在结阵过程中根本不发出一丝多余的声息,看的城楼上的袁军面sè苍白,不住吸气。
大军在易京城下扎住,只围住东门,是因为易京城城防严密,能迫使公孙瓒放弃这易守难攻之地无疑是最理想的。不过公孙瓒似乎是死了心与此城共存亡,大军攻城一月,公孙瓒就是不肯突围离去。
在众将的指挥下,数万大军分枪、戟、盾、弓整齐列成规则有序的方阵,数以百计的巨大攻城器械被缓缓的推到大阵前方,数百游骑在围着曲周城往来呼喝传令,从数千米的高处向下看,那方阵犹如一座座火红sè的壁垒,而骑兵则如同不断从蚁穴附近穿梭的蚂蚁。
大阵之中,文远眺望着百余步外的曲周城楼,表情冷肃,眼神刚毅,待各部皆准备完毕,文远策马挺戟,在数十员战将的簇拥之下奔至城下一箭之地,高声喝道:“公孙瓒何在?汉大将军张辽张文远奉天子诏讨伐叛逆!”
就见张辽披一身黄金明光战甲,头戴黄金盔,腰束狮蛮带,手握一杆丈二方天戟,跨骑长一丈高七尺的火红神骏坐骑,策马奔入到城下,雄姿英发,凛凛犹若天神!
数万军士被文远的气势带起,齐声高喝!“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防守在外围围堑上的公孙瓒将士一阵sāo动,相视骇然!
大将军!?大将军张辽竟然亲自来到幽州,来讨伐公孙将军?
“请公孙瓒出来答话!”文远在城下连喊三声,半晌外围城墙上才站出一人,大喝道:
“张辽小儿,连你也想图谋我幽州之地吗?”来人正是公孙瓒,他没披戎装,而是一身素服,面容枯槁、头发蓬乱,眼窝深陷显然为酒sè痴迷,整个人看上去没有活力,如果不是当初讨伐董卓时文远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几乎认不出此人就是纵横幽燕的一方之雄,令胡人闻风丧胆的白马将军!
文远喝道:“公孙瓒,你诛杀皇室宗亲,割地谋反,我今奉天子明诏,前来讨伐你!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早早开城投降,当今天子仁厚,你若肯投降!我愿保全你辽西公孙一族不受牵累,还有……”
009 易京要塞
公孙瓒眼中闪过狂热的情绪,哈哈笑着打断道:“哈哈哈!张辽小儿,你当我是三岁娃儿吗,你yù吞并我幽州久矣,不过是借天子之口名正言顺而已,保全我公孙氏一族?你岂会安得如此好心,只怕我一开城门,你大军一进城,别说是我公孙瓒,就是这满城的将士都要被你杀尽!只有抵抗!才有生机!”
公孙瓒最近虽然心情失落,被连番的失利消磨去壮志雄心,不过他本是宁折不弯的执拗之人,文远不来还倒罢了,这一来,一直呆在城楼上从不外出的他反倒被激起了斗志,姜还是老的辣,他如何看不出文远的攻心之计,还没等文远话说完,就截口堵住文远的下半句。 ..
文远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今rì出阵邀见公孙瓒,就是为了打击守军信心,若是守军军心崩散,再坚固的防御都无从守御。公孙瓒,困守此处,仍不可小觑啊!
虽然因为公孙瓒的抢白,效果可能会打上一些折扣,不过该说的文远还是要说的,只听他大喝道:“城中的将士们,如今这易京已经被十几万朝廷兵马团团围住,尔等若是出城投降,我遍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助纣为虐,待我打破城池,易京城鸡犬不留,到时休怪我无情!”
果然,文远此言一出,城中守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知道城外可是朝廷的军队,代表着正统大义,跟朝廷做对难免会有些心虚?而且投降和不投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两种结局,能活着,又有谁愿意给公孙瓒陪葬呢? ..
想到这,守军的心思开始有些活了,这种气势上的打击虽然无影无形,对守城一方确实致命的。
公孙瓒身经百战,如何感受不出气氛的诡异,他大喝道:“众将士休听张辽胡言,他若是进了易城,定会拿尔等的首级回去交给汉帝换取功勋!真若放他们进来,尔等才真的会追悔莫及!尔等尽管安心守城,这易京城中存粮三百万斛,军资器械不计其数,尔等只要倾力守城,张辽便是攻上十年,也攻不进去!”
文远长戟一顿在地,拔剑指天道:“我张辽以汉大将军之名在此对天立誓!投降者既往不咎,谁能献上公孙瓒首级,拜将封侯,重赏千金!若违此誓,天人共诛之!”
公孙瓒身躯一震,张辽竟然是以自己的名声发誓,看来是动真格的了!上位之人最重名声,他既然这样说,必然会信守承诺,这样,自己就算是再蛊惑士兵也毫无意义了!唯一的手段,便只剩下利诱!
公孙瓒大吼一声:“兄弟们,别听张辽信口胡说,本将军只有一句话,坚守城墙者重赏,退后者立斩不赦!”说罢,大手一招,一队队刀斧手涌上外墙,站在守城军士之后。
文远看到城头上的这个动向,心知今rì的攻心之计多半已经没有结果了,接下来只有强攻!
“攻城!”文远大手一挥,一阵沉闷的令人血脉贲张的战鼓声从阵后打出。一听到战鼓声响,最前排的攻城器械缓缓的向易京城推动!挡箭车、填壕车、云梯、井阑、陨雷车……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数以百计,光是推动这些攻城器械的士卒就有数千之众!
最受城头军士瞩目的无疑是冀州军阵中十几座高逾数丈的圆形木制器械,之前的一个月,这可怕的攻城器械虽然真正造成的伤亡并不多,!但是那呼啸的飞石形成的石雨如同在他们心中笼罩上一层yīn影。
“吱呀呀!”二百步外的陨雷车率先拉开战争的序幕,随着数十名军壮奋力拉动着陨雷车一头的绳子,数十块几十斤重,西瓜大小的石头呼啸着费上天空,直砸向壕堑后的高墙墙头,上万攻城大军开始对固若金汤的易京城发起了进攻……
“下城躲避!”对付陨雷车,守兵兵显然已经有了经验,随着将校门的一声喝令,外围城墙上的守兵麻利的涌下城头,躲在高达五六丈的城墙之后。只留少数人监视城外东进,如此,陨雷车的功效丧失大半了。
“原来如此,守军近如此狡猾,难怪易京城会如此难攻!”城外,文远远远的看到这一幕,顿时恍然大悟!陨雷车的作用在于远程压制和对守兵士气的打击作用,就如同后世的近代炮兵一样,在正面交战之前,都是要先进行一遍火力准备尽可能的削弱守兵。
可是陨雷车的作用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如果一旦攻城部队靠近城头,陨雷车就必须立即停止发shè,毕竟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控制陨雷车弹道的技术。
果然等到大批的攻城器械靠近城头之后,陨雷车也只能无奈的停止的发shè,守兵显然早已习惯了冀州军这种攻城的步奏,陨雷车还没撤下去,守兵又蜂涌上城头。
望着那高达五六丈的雄伟城墙,文远心里也泛起一阵无力,这么高的城墙,注定已经使得大半攻城器械失去效用。云梯,有多少云梯能有五六丈高,有有多少井阑能有五六丈高?在仰shè的情况下,即便是井阑这种攻城利器都无法发挥出足够效力。而且易京要塞寨墙十重,这还只是最外层的城墙而已,越往里,城墙就越高,公孙瓒就住在中心十丈高的高楼里。站在高楼之上整个易京四面都能一览无余,坐拥如此地利,如此也难怪攻城一月伤亡惨重而毫无寸进了……
激烈的攻城战一直持续到黄昏,在付出不小的代价之后,冀州军才勉强爬上了一道寨墙而已。守兵也不恋战,一见有冀州兵攻上城头,就会且战且退退入到第二道寨墙中去,易京城寨墙之间的间隙不过数十步,根本无法展开兵力,城中防守器械充足,弓矢箭雨、擂木炮石如不要钱一般向外砸去,这种情况下,除非冀州军一直顶着巨大的伤亡一鼓作气攻下易京,否则根本无法在狭窄的区域内站住脚跟。可是要是想一举攻下易京,那付出的惨重代价文远必然无法承受!
见此情状,文远也是一阵无力,摆了摆手道:“鸣金收兵吧!”说罢,拔转马头奔回寨去!
010 只有强攻?
“当当当……”清脆的鸣金声中,冀州兵cháo水一般向本阵退去,看着远处缓缓退去的张字大纛,公孙瓒仰天狂笑起来!声音尖厉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哈哈哈!张辽小儿,想夺我幽州?哪有那么容易?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幽州,幽州是我的!是我的……”
见主公状若疯癫,身边守城军士难免露出惊惧之意……
“这样不行……从东门北门攻城,便是掉入公孙瓒瓮中!徒损兵力罢了。”回到营寨,文远颇有些着急的一屁股坐在席上,今天他算是领教了,来到这个时代南征北战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坚固的防御,易京城根本就像一个刺猬嘛!根本无从下口!..
赵云等众将也是一阵无语,这一个多月,他们也是绞尽了脑汁,可是依然想不出攻下易城的计谋!
想不出办法,大军也只能将易京团团围困,不知不觉又是一月过去。可是易城就在像坚硬的王八壳子摆在那儿,根本不给你取巧攻下他的机会,文远每rì寻思攻城之法不得,看着十几万大军每rì耗在这儿消耗粮草甚巨,不禁心急如焚。而城中守兵见朝廷兵马无能为力,畏惧之心稍去。
“再这样拖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了,说不得,只有拼尽全力一战了!明rì一早,大军饱食一顿,昼夜不停发起攻击!”这一rì,文远召集众将传令道!..
这个决定,几乎是文远咬着牙下达的,易城其实并不是攻不下来,只是强攻付出的惨重代价文远不愿承受而已,因为他知道这道命令一旦下去,固然能攻下易京,但也意味着数以万计的冀州军不能回去与家中父母妻小团聚。
孙子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如非万不得已,强攻城池是统兵将领最不愿面对的结局,一则久战必定钝兵挫锐,而且消耗巨大,增添负累。文远也是如此想的,可是历史上仍然不乏惨烈的攻城战例,归其原因,也就是孙子归结的那四个字,万不得已。
文远现在就是这种状况,此时已是六月夏末,王力刚刚传来吕布大败袁术的消息。若是战事再拖三个月就要进入冬季,就将进入冬季,到那时天寒地冻,易京城就更难攻破了!而袁术一旦被曹cāo等几大诸侯瓜分完毕,文远就不得不为邺都的安危考虑了。毕竟战争都是为了政治的需要而考量的。
“末将遵命!”大将军下令,众将只得遵命下去准备。众将都明白文远的难处,可是想着明天开始就要展开一场旷rì持久惨烈无比的攻城战,心情难免会有一些烦闷!
转眼之间,帐中文武便散去大半,唯独小将吕蒙站在帐中,未见离去。
“子明,你既然已经得了军令,为何还不去准备。”
吕蒙虽然此时还不到二十岁,却已经是有四五年军伍经验的中军副将,和魏延、陈武各统领两千中军。
就听吕蒙道:“主公!若真要强攻易京,某有一法不知道能不能行,或许能少折损一些兄弟。”
“有好点子你怎么不早说听听。”文远眼前一亮,忙这吕蒙坐下道。
吕蒙挠头憨笑道:“军营里这么多谋士将军,末将也不知道想得对不对……”
文远面容凝肃道:“不论对与不对,总要说出来大家商量一番才知道可不可行,为将者随要思维缜密,却也不能瞻前顾后、当断不断,奉孝教你们兵法时,难道没有说过这些吗?”
吕蒙躬身拜服道:“主公教训的是,末将知错了!”
“说吧,是什么办法?”吕蒙虽年少,文远却很期待他的话。吕蒙、魏延、陈武这几员小将自追随文远,文远就一直命他们跟郭嘉学习韬略兵法。吕蒙虽然长相粗豪,笨嘴拙舌,其实内里却是外宽内细,大智若愚,三人之中,倒是他学的最快最多,连郭嘉都时不时在文远面前夸赞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将之才呢。
“主公,我等可以如此这般……如果能趁其不备,一击奏功,我大军定然能在极短时间把易京拿下!”
文远左思右想,越来越觉着吕蒙的这个办法不错,重重一捶吕蒙的胸膛道:“你小子行啊!当真是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呐!行!就照你说的办了,我把越兮、乌兰古都调给你指挥,再从玄缨卫中抽调五百jīng锐!这支部队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如一柄利匕,直插在公孙瓒的心窝上!”
“末将遵命!”吕蒙得主公如此称赞,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冲文远行了一礼,下去准备去了。
…………
时隔月余之后,冀州军再次发兵大举攻城,而这一次,冀州军显然是要不计代价拿下易京,一开始,就铺开阵势在东门北门两处方向摆下了两万之众!
麴义率领的并州兵攻打北门,他在阵后摆上三排近千坐席,坐席上使用金银铜等贵重器物,案上摆上猪牛羊三牲。这是郭嘉的主意,仿效军神吴起yīn晋之战激励士气的法子,临战调动士卒的积极xìng!
麴义站在三排坐席旁,面sè依然冰冷!他环视着被选作先登的三千jīng兵,冷喝一声!
“弟兄们!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待会,咱们就要和城里的叛军打上一仗!易京城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是块难啃的骨头!不过我要问一问兄弟们,你们是谁的军队?”
三千骁锐激动的满脸通红,齐声高呼道:“大将军!大将军!”
麴义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sè,道:“你们会被眼前这么一个小小的困难吓倒吗?”
“不能!”
麴义亢声道:“很好!我要的就是这股气势!不过咱们可别光说不练,我今天先把话提前撂在这!待会一开始攻城!若无号令,后退者立斩不赦!家小脱出军户!另外杀敌立功者赏!立大功者坐前排,赐钱一千,用金银器皿,立次功者用青铜爵,赐钱五百,无功者坐后排,用陶碗,不赏!听明白了吗?”
“明白!”
麴义又道:“好!还有一条,此次乃平定公孙叛逆之最后一战,主公已传下将令,反有功将士家属,免租赋一年,死难将士家属免租赋三年,每年派军中宣慰佐吏携粮米至家中慰问,以示不忘!”
“大将军恩等,我等感激涕零!”
麴义道:“主公恩典,尔等当铭刻于心!拿下易京,我在此为尔等庆功请赏!”
众人齐声回应道:“谨遵将军将令!”
“好!听我号令,擂鼓攻城!”
010 最漫长的一天
相似的情况在赵云所在的东门同样上演着,激励完士卒,赵云亲到城下鼓舞士气,城头上的箭矢密集如雨,赵云浑然不顾,大声指挥将士蚁附攻城。
有军中大将亲临城下指挥,冀州军气势如虹,还不过午后,攻城军队就一鼓作气攻破第一道城楼!
北门。颜良左手撑着一面牛皮大盾,右手握着一柄缳首刀率先登上二道城楼,就见大盾一顶,在架住几柄砍来刀剑的同时,将一个面目狰狞守兵如同被火车撞上了一样倒飞而出,那军士大声的吼叫瞬间变成凄厉的惨呼,整个人撞在对面一队守兵身上,一阵狼狈倒伏。 . .
颜良如猛虎一般扑入守兵阵中,顿时掀起一片残肢断臂,杀得守兵步步退后,待他清理完周边这段城墙,仰首看时,这道城墙上的守兵几乎已经全数下了城楼!
“狗rì的,真他娘的比泥鳅还滑溜!”颜良吐了口唾沫禁不住骂道,紧了紧手中的大盾,果然还不等他喘一口气,对面城墙上密集的箭雨已经笼罩上这道城头!
仗着甲厚,颜良只需要举盾护住头脸要害处,箭支钉在衣甲上盾牌上叮叮作声,他是在麴义攻陷第一道城墙之后顶替上来攻城的,如此可以让麴义所部有口喘息的机会补充阵亡的部众,两军可以轮流发动进攻。
易京城坑爹的防御气得颜良直哼哼,高耸的城墙让许多攻城器具都失去了作用,攻城军士只能靠着数量不多的超长云梯向上冲,数十架井阑车的仰shè也只能给攻城部队提供极为有限的元城保护,在冲锋的过程中,每时每刻都要有悍勇的军士被城头上密集扔下的滚木擂石砸死砸伤,大部分攻城将士的伤亡就源于此处! . .
守城的军士虽然不多,却极为jīng明,他们并不恋战,一旦见城墙被冀州兵攻下而无法压制,就迅速的退入下一道防线,依靠着高墙的优势再次疯狂的杀伤攻城的冀州兵!
外围的围堑只设有几道狭窄的出入口,越往里深入,攻城器械的作用就越被削弱,少数能跟在冲锋部队之后的弓箭手一旦被盯上,也会受到守兵格外的重点照顾,在这种情况下,蚁附攻城的冀州军只能依靠着身上铠甲阻滞箭雨的攻击,以血肉之躯消耗头顶砸下来的木石,缺乏攻城器具、缺乏远程掩护,由此可以相见士卒的伤亡该有多重了!
不过即便在这种状况之下,没有人想到退后,战前主将们的训话已经讲得清清楚楚,杀敌立功者重赏,退后者立斩不赦!虽然明知道前进很可能会死也依然义无反顾!赏赐不是最重要的,主公言出必践,每次出战得胜,赏赐都很丰厚,有功将士的赏钱主公一分一毫都未曾克扣。
军法也不是最重要的,是人都害怕死没错,不过相比战死,但是将士们更在意的还是军户的身份能不能保住!
在张辽治下,军户不仅代表着能分到五十亩开垦的田地,还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编入军户,一家人都能风风光光,受人崇敬、而若是被剥夺了军户,非但官府授予的土地会被没收,而且不可避免的会被周围的人看不起,背地里戳脊梁骨。
所以几乎所有参与攻城的冀州军都差不多抱着同一个念头,死,不怕!但是绝不能让家里的父母妻小被剥夺军户,受辱蒙羞!
如此密集凶猛的进攻,两个月来几乎是前所未有,守城军士一时间竟被打懵了,天刚擦黑,攻城部队又连破三道城墙,势头之猛连公孙瓒都为之动容!
不过公孙瓒并没有因此惊慌失措,依着这两个月来几次守城的经验,坚持到天黑,冀州军的攻势多半会结束,因为夜间攻城,视物不清,伤亡必定会更加惨重。公孙瓒不相信,张辽会不计代价强攻这固若金汤的易京城,若张辽真的疯了,到头来会有多少人伤亡?两万?三万?甚至更多!所以即便是拿下了易京,付出的这笔代价张辽也将难以承受!
不过公孙瓒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他依稀看到,最外围城墙上一片火把簇拥之中的一个雄伟身影,一杆三丈高的“张”字大纛树立在城头!
公孙瓒禁不住喃喃自语道:“张辽……他真的疯了?”
“进攻!进攻!此次不破易京,誓不罢休!”文远站在易京外围的城墙上,亲临一线鼓舞士众,前方惨重的伤亡也激起了他的血xìng。既然强攻难以避免,索xìng就不再像之前那么墨迹,发动全力攻城!
有文远亲临前线鼓舞士气,冀州兵士气更胜,不要命的向前冲!二线的辅兵也没有闲着,上万辅兵青壮卖力的挥动铁锹锄头扒开厚土夯实的墙头。为后续的攻城器具、和弓弩手开辟道路。
在辅兵的卖力挖掘下,外围城墙终于陆续被挖开一道道缺口,一座座陨雷车在众人的费力推动下向前挪动!
“一刻也不许停,不要怕Lang费石头,往战场后方延伸抛shè,让守兵也尝尝被石头砸的滋味!”估摸着陨雷车距离战场的距离,文远大声号令,数百颗石头呼啸着飞过争夺激烈的第四道城墙之后守兵的防线当中,激起一阵土石飞溅,惊得城头上守兵的一阵缩首。
“弓箭手快步上前,刀牌手做好保护!快快快!你们的兄弟在前面等着你们的掩护,不要让他们孤军奋斗!”
毕竟吕蒙只是奇兵,能不能收到效果还不一定!能成则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就索xìng强攻!既然做了,就要把功夫做足!
看见如此冀州军如此架势,公孙瓒再不怀疑文远是不是动真格的了,连忙调集所有的守军抵挡冀州军的疯狂攻城,最后甚至连镇守南门西门的一千军士和三千青壮百姓也一队一队的被陆续调往前线城头!
战斗在惨烈的持续着,从白天打到黑夜,又从黑夜打到天明,文远面容冰冷的站在城头,他已经在那里站了整整一夜,却还要再继续等待白天的结束……
012 这就是战争
这个白天,比文远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个白天都要漫长,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半空,半天不见移动,文远焦灼的期盼着它能够早一点落下天空,因为每一息之间,就意味着一个或者几个英勇的冀州子弟在高耸的城墙下付出宝贵的生命。从攻城开始到现在,据各营报回来的伤亡统计,至少有六千名将士战死在易京城下,近八千人受伤被抬回寨中,这些伤员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伤残从此退出营伍。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守军的力量也在持续削弱中,他们也同样有伤亡,而且人手远远不及冀州军充足!长时间的防御,公孙瓒军也伤亡了两千多士兵,本来就不多的兵力更显捉襟见肘,而且公孙瓒军不能像冀州军那样能得到轮换,他们只能全员上阵,堆挤在城头。 ..
一个弓箭手能连续拉几次满弓?一个青壮一口气能扔下几块檑木石头?近身拼杀,一个人能在拼尽全力的状况下支持多久?
只要是人,就需要休息。两天一夜无休无止的高强度劳累下来,还要无时无刻不绷紧神经,就算是铁人都难以熬住!
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越来越高峻的城头……
“顶住!都给我上城顶住!从现在开始,不允许后退一步!违令者,立斩不赦!”
公孙瓒也看出了形势的不对,冀州军已经连续攻破了五道城墙,守城将士的士气也正在一点一点的削弱当中,对于这些,他已经无能为力,他唯一的仰仗就是认为张辽不会不计代价强攻易京城。 ..
现在他连这唯一的仰仗都破碎了,整个人陷入崩溃的癫狂之中,派出手上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抵抗冀州军并非是认为还有获胜的希望,而是以这种歇斯底里的方式来报复上天待他的不公!
“幽州!是我的!谁也休想从我手中夺走!张辽!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绝不!”
“张辽!袁绍!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想要取下我的首级,绝不可能!”
“……”
“主公!怎么了主公?”见公孙瓒状若疯癫,两个忠心的亲卫忙上前询问其故,就见寒光一闪,紧接着是几声惨呼,那两个上前的亲卫不敢相信的捂着伤口倒在血泊之中!
“你们谁也别抢夺走我的幽州,谁也别想取我之首!”
如同疯狂暴走的野兽,公孙瓒在城头上打着圈子,喃喃念叨着,他狰狞的双血丝密布,浑身散发出难以控制的狂躁气息,身边军士畏惧的向后退开数步,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盛怒之下公孙瓒的眉头!
“休想……绝不……”好在公孙瓒并没有继续屠杀部众,在杀了两个亲卫之后,他的神智渐渐回复了些许清明,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踉踉跄跄的走回自己居住的高楼……
“主公……”身后,直到看着公孙瓒走入城楼,长史关靖长大的嘴巴才吃吃出声,他心中暗暗庆幸,刚才看出情形诡异没有上前搀扶主公,否则的话只怕也会像那两个倒霉的亲卫一样,白白丢了xìng命。
醒过神来,关靖冷冷的扫了一眼身边部众,呵斥道:“看什么看,刚才主公说的话难道没挺清楚吗?快把这两具尸首抬走,你……你……还有你!全部下去督促守城!”
…………
入夜了,终于入夜了……
在经过漫长的煎熬之后,文远终于可以长长的出上一口气,对他和公孙瓒来说同样无比煎熬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
这两天一夜不计代价的血腥攻城下来,一万多英勇的冀州兵倒在易京城高耸的城墙之下,从起兵至今,文远还从没有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可是情势就逼迫文远必须接受这一切,这就是战争!
天sè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文远的煎熬即将过去,而公孙瓒的噩梦才刚刚开头!
文远咬着牙冷喝一声:“通知吕蒙,我会在前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今夜三更,准时行动!”
易城的东门和北门,战斗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而西门和南门,却格外的平静。当然这种平静只是表面上的,而在地下深处,一场与的时间竞速正紧张的进行!
“弟兄们,在加把劲!今夜三更,一定要挖到易京城中!”一条高不到五尺只容得下两人并行的坑道之中,吕蒙紧张的满头大汗,不停催促着前面挥动铁锹锄头的军壮!实在急的不行,就亲自上去刨上几锄头!
吕蒙是昨天夜里悄悄趁着大军攻城,守军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到东北方向的时候,坐船从易水上游顺流而下,悄无声息登上易京西岸的。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此次来,只带上了文远拨给他指挥的五百玄缨。
五百余人伏在凹下去的河滩上,在夜sè的掩护下,城头上的守兵很难看得到这么一小股部队,而吕蒙在寻了河滨一块地势稍高的土坡之后,以此为掩护,开始了一场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秘密行动行动挖地洞!
南门,城池距离易水不到两百步,由于地势狭窄,不宜进攻,公孙瓒在修建壕堑工事的时候,在这一侧只修筑了两重。向外只延伸了百步,也就是说,这里极为靠近易京内城!如果能从这里突破!杀入城中的话,就能仅付出远远低于正面强攻的代价,一举攻破易京!
这条计策的诱惑相当大,吕蒙一提出来,文远只是略作考虑感觉可行就立刻答应,强攻是最不得已的方法,任何能够避免巨大伤亡的方法,文远都会毫不犹豫的试用,哪怕这计谋明显带着巨大的危险xìng!
洞口外的高坡,距离南门最外围的城墙不过几十步,可以说在这边咳嗽两声,城头守兵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在脚底下挖地洞,只要脚下有任何的分吹草动,这支偏师就将陷入万劫不复!
这是一场拿上万士卒生命和五百jīng英所做的豪赌,吕蒙虽只有区区五百人,却全部是身经百战的玄缨铁卫,而且集中了魏延、陈武、越兮、乌兰古这几个武力彪悍的jīng英!由此可见文远对此次突袭行动有多么重视,而一旦被发现,只要守军略施手段,文远只怕就要yù哭无泪了!
013 吕蒙有大将之风
吕蒙深知这次行动对主公的重要xìng,他既想尽快挖通地道,又生恐闹出太大的动静,如果正常来说,两百多步的地道顶多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挖通,可是为了稳妥起见,这支尖刀部队硬是被吕蒙捺着在地道里潜伏了一天一夜,而在这一天一夜纠结的挖掘进度当中,年纪轻轻的吕蒙承受的压力无疑最重!
“吕子明,都已经二百六十步了!究竟还要多久!”魏延是最不服气吕蒙的,这一次吕蒙献计总让魏延觉着被抢了风头。 . .
他的意见最多,要不是乌兰古和越兮两个悍将受文远号令绝对服从吕蒙的命令,吕蒙还真未必能压服这五百jīng兵。
“换俺来!”乌兰古压低着声音,从前面一个面sè苍白的玄缨卫手中接过锄头,地道里空气稀薄,动作稍稍剧烈一些,就会缺氧而喘不过气来。他xìng子耿直,用行动队吕蒙表示了支持。
吕蒙默算了一下距离时辰,凝重点头道:“乌将军,差不多了,向前再挖十步,然后全力向上挖通!”
众人jīng神一振,越兮也抢过一柄锄头,他和乌兰古都是天生神力,一把锄头使的上下翻飞,就见泥土四溅,二人就像两台小型挖土机一般向前推动,不过盏茶功夫,地道的尽头就被挖开了一道五尺长宽的缺口!
“太卑鄙了,太狡猾了!”乌兰古欣喜低叫,他的汉语依然停留在水准以下的程度,不过这句话却能恰如其分的反映出他的心情。 . .
吕蒙抢先一步挤过乌兰古,从地道口小心的探出头。
四下一片安静,北面不到百步便是易京高高的城头,远处隐隐传来激烈的喊杀声,城上守军为东边的战事忧心,显然没有注意到城内的异动。没有想到一头凶兽已经在他们的背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成了!”吕蒙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他轻轻的跳上地面,有依次拉出魏延、越兮、陈武、乌兰古……不过盏茶功夫,已经爬上来上百彪悍玄缨!
“什么人!?”直到此时,守在南门城楼上的公孙瓒兵士才发现了这边的异动。
“敌袭!敌袭……”惊恐的呼叫声划破了天空,紧跟着由远而近传来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
不过此时发现已经晚了!吕蒙瞳孔一缩!回顾众将喝道:“尔等听我号令!依计划而行!”
“遵命!”众将齐声应命,各引部卒如天女散花一般电shè而出!
“杀!”病黄脸,赤瞳孔生有异象的陈武大吼一声,挥舞长刀冲入围堵过来的守军阵中,大刀开阖,转眼间已杀散迎面而来的百余守卒。
魏延也不甘示弱,一个守兵军侯欺他年幼,抖动着一杆大枪骤马直刺魏延前胸,魏延冷冷一笑,让过长枪,整个人灵猴一般翻上马背,长刀一横,一颗大好头颅噌的飞出!
吕蒙居中指挥,不停传出号令:“四下放火,通知城外主公!”
“魏延,率五十军士夺下前方路口!”
“陈武,领而是军士清理掉左侧楼上的弓弩!”
“……”
两员小将武勇非凡,吕蒙也隐有大将之风!麾下士卒也毫不逊sè,三百玄缨卫虽未骑马,不过仍如同三百头出闸猛虎!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其锋!杀的闻jǐng赶来的城中守兵屁滚尿流!
而越兮和乌兰古二人,则带领着另二百名玄缨卫,直杀向城中,那高达十丈的醒目城楼……
那座高的只能仰望的城楼上,关靖正战战兢兢的躬身垂首侍立,偷眼看着心神不定面容颓丧的主公。
“关靖……”良久,公孙瓒才沙哑出声,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出丝毫往rì意气风发的自信,代之是无尽的绝望和惶恐。
“在……”关靖身子抖了一下,声音也跟着有些发抖。两个倒霉亲卫被公孙瓒刺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饶是关靖对公孙瓒忠心耿耿,也免不了担心主公会不会再次突然暴走!
公孙瓒张了张嘴,半天才出声:“你说我该不该突围出城?”
关靖惊讶道:“主公……难道您以为这易京城守不住了?”不过他隐隐又有些庆幸,至少主公现在的神智还比较清醒。
公孙瓒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守得住吗?城外的可是张辽啊!讨伐董卓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小子rì后绝非池中之物,想不到,我这大好的基业竟是葬送在此人手中!”
关靖劝谏道:“主公……弃城突围只是还需三思啊……如今主公麾下将士,皆已经土崩瓦解,唯独这易京近万之众,俗话说蛇无头不行,这些士卒之所以肯追随将军,皆是因为愿意希望以主公为首。易京城积粟可撑十年,军械辎重用度无忧,主公若能坚持rì久,则张辽必退,如此危机自解也!四方之众必定重新投效主公。而如今主公若是舍此而去,失去根基之地,则再无东山再起之rì了!”
听了关靖的话,公孙瓒半晌没有吭声,良久才道:“你先下去吧,我在想想,再想想……”
见公孙瓒又陷入沉思当中,关靖不敢打扰,躬身退后,刚走出门外,突然南面传来一阵激烈的喊杀声!惊的他差一点没跳下十丈高的城楼!
“发生了什么事?”公孙瓒嚯的一声站起惊问,关靖面sè苍白直指向楼下张口结舌发不出一声!
公孙瓒几步走出门外,向南一望,瞳孔一阵收缩!身子一晃,摇摇yù坠差点跌倒在地!
就见南城之中,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无数火头,浓烟滚滚,火势熊熊!无数士卒百姓惊恐失措,奔走逃命!
张辽打进来了!
半晌,公孙瓒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悲叫一声:“此天亡我也!”气急攻心之下,竟口喷鲜血,昏厥于地!
“主公!主公……”关靖不禁惊叫出声,公孙瓒昏厥过去,竟不能叫醒!想起刚才自己的建议,不禁愧疚于心,眼看四处熊熊火起,城下一支冀州兵所向披靡直杀奔城楼,关靖牙一咬,心一横,锵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愤然下楼……
014 虎威中郎将
“事急矣!吾闻君子陷人于危,必同其难,岂可以独生乎?尔等家中父老兄弟皆在城中,且随我杀退敌兵!”下了城楼,冀州军距离城楼只剩下不到百步,关靖挥剑大吼一声,聚拢几十军士,吼叫着杀向那队迎面冲来的冀州兵!
冲来的正是越兮和乌兰古,乌兰古路上夺了匹战马,武艺顿时发挥到十成,就见那一把几十斤重的大板斧在他手上上下翻飞,轻若无物,冲上来阻挡的军士根本无法挡下他一招一式,就被连人带兵器劈成数段!..
“拦俺者死!”正杀的兴起,突见又有一队守兵冲来,乌兰古狞笑一声,一马当先冲上,直取其中领头的文士,只一合,就劈飞了关靖的人头!
在绝对实力的差距面前,即便斗志再顽强也没有用!就如同Lang花拍打在礁石上,两边只是一个碰撞,在一片雪亮的刀光之中!关靖和那几十个血xìng守兵就被撞的粉身碎骨……
城东,文远焦急的等待着城内的信号传出,已经过了三更了,城中却还是没有动静,难道说吕蒙的奇兵被发现了?难道说他们几个遭遇了不测?难道说真的只能付出更大的伤亡强攻下易京城?
就在文远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突然看见城内有火光冲天而起,南城隐隐传来混乱的喊杀声!
“成了!吕蒙这小子,行!”文远大喜,身边同样揪心的郭嘉、徐庶也是一阵喜sè难抑!..
文远立即沉声喝道:“传我将令,全力攻城!告逾守兵,我冀州军已攻入易京城,弃械投降者可免一死,负隅顽抗之人夷三族!”因为此次攻城付出的惨重代价,文远心里早憋着一肚子戾气,此时终于可以一解心中怒气,二来也可以此立威,震慑宵小之徒!
“遵命!”身边众将沉声应命,赵云、麴义、颜良等人各引部将jīng兵而出!前线守城的公孙瓒军见城中火起,只道张辽大军确实已攻入城中!又听着攻城兵马呼喊,士气一落千丈,早就惊恐莫名。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据成防守,齐发一声喊,丢掉刀枪争相四散逃命,聪明点的见冀州军杀来,反身跪地而降,脑子转不过圈来的只顾着死命的逃跑,被追上来的冀州军乱枪戳死,之后毫不客气的砍下头颅……
有了吕蒙在城中放火造势,易京守兵顿时土崩瓦解,文远顺顺利利的策马直入易京,刚入城门,正遇上一路从城南杀过来的吕蒙,一队人满脸满身是血,却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一见文远,吕蒙纳头便拜道。
“好你小子!此一战,天下群雄将莫不闻你吕子明之名!好啊!真是后生可畏啊!”文远种种地一拳砸在吕蒙的胸口,眼中满是喜悦欣慰之情!
可以说如果没有吕蒙献出的计策,文远势成骑虎之下只能强攻易京,那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冀州军士牺牲,不知有多少冀州百姓失去儿子、丈夫!
吕蒙这一计,挽救了不知多少冀州军士的xìng命,挽救了不知多少和美家庭!
文远心情激动,沉声喝道:“吕蒙!”
“末将在!”吕蒙一抖衣甲拜伏于地,脸上也带着期待和激动,大丈夫生于乱世,谁不想立下不世功名?
“今**立下大功,封你为虎威中郎将,一万中军rì后便交由你统领!五百出战将士重赏千金,rì后归你直属!”
“多谢……主公!”吕蒙叩首三拜,他的声音中满是颤抖,已经压抑不住内心中的激动。
虎威中郎将!统御着冀州兵五大主力之一的中军一万战兵!这份荣耀,之前只属于赵云、太史慈、颜良、麴义这些成名将领,而如今,五大主力军团主将之中赫然添上了吕蒙,这个今年不过十九岁的小将之名!
这份荣耀,这份功绩,只怕只有武帝时的霍去病才可看比拟了!
周围也是一阵吸气声、赞叹声传出,众将以艳羡的目光,见证一个冉冉将星的诞生!赵云、颜良这些成名的将军、一个个暗下决心,绝不能让吕蒙这个黄毛小子压过一头,魏延、陈武两个小将也是默默盘算,rì后绝不能再让吕**领风sāo,盖过自己的风头!
“子明,公孙瓒现在何处?”封赏过后,文远自然问起最关心的事情。
吕蒙亢声应道:“启禀主公,公孙瓒就在城中,已被越将军、乌将军困在zhōng yāng城楼!”
文远点头道:“好!咱们再去会一会这位昔rì的幽州霸主!”说罢,领着众将直奔向城中。
一路上,不时可见被押解集中的败兵,押解他们的军士不时打骂出口,死伤了这么多弟兄,如今攻入城内的张辽军一个个恨意熊熊,此时可不会让他们好受。
经过事后统计,此一战攻斩首公孙瓒士卒一万两千余众,俘虏的败兵还不到三千之数,麴义的并州军貌似也染上主将冷血嗜杀的xìng情,几乎未怎么接受降兵,其余各部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形,若非赵云及时发现屠杀禀告给文远,只怕非但这些降卒被杀的不剩多少,连整个易京都会变成一座死城!
相比少的可怜的降卒,钱粮上的收获令文远惊喜不胜!幽州不愧曾是刘虞治下有着两百余万口的大州,幽州的钱粮几乎都集中于此处,虽然被吕蒙烧掉了一些,可是打开府库,文远仍然收获了粮草二百余万斛!其余其他金银财货,军资器械更是堆积如山,不可计数!
当然文远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他此时最关心的还是公孙瓒现在怎么样了……
zhōng yāng城楼,越兮和乌兰古已经是第五次冲击城楼了,每一次都被急促的箭矢shè的狼狈而回。
“娘的!这易京外面几层乌龟壳子倒也罢了,连这一座小小的城楼都修的如此坚固!”越兮恨恨的拔掉嵌在甲叶上的一根弩矢,飚出的一道血箭令他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015 公孙瓒的末日
“真是太卑鄙了!太狡猾了!你们中原人就是靠着这些坚固的乌龟壳子里取胜!”乌兰古也不比他好上多少,护胸铁片上插着几根箭簇,若是换做以前穿的皮甲,只怕此刻他早就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你倒是学的快!”越兮瞪了一眼乌兰古道,不过眼前的挫折并没有扑灭他的斗志,跟随主公沙场征战,此时的他正在兴奋的劲头。
乌兰古心有余悸道:“你们中原人的箭太狠了,这么厚的铁甲,都能钻出这么深的凹痕!”说着,给越兮看胸前甲片上的那几道箭痕。 . .
越兮比乌兰古又懂得多一些,道:“那是强弩!nǎinǎi的,至少也有二石以上,要是被shè的实在,两分厚的铁板都能穿透!这个公孙瓒,看来压箱底的东西都藏在这座城楼中。”
两个武勇至此的人尚且如此,其余玄缨卫也是差不多情形,这城楼阔不过二十几步,却高十丈,外围环绕壕沟,里面的守兵虽不过百余众,却硬是靠着霸道的强弩,把越兮和乌兰古这两大帐前虎将挡的不能再前进一步!
“公孙瓒!事已至此,你还不快束手就缚??”二将正束手无策,突听身后一声高喝,只见一人身披金甲,胯骑高头大马在众将簇拥之中疾驰而近,正是文远。
“你自诩易京城固若金汤,如今不还是陷入我手……”文远由远而近直到楼下,扬戟一指高耸的城楼喝道。不用招呼,上千冀州军哗啦啦涌上前来,将占地不大的城楼围的水泄不通。 . .
“张辽!张辽……”公孙瓒愤恨的站在楼墙上,长剑直指文远,可是看到楼下黑压压的人群,一腔怒意化成无尽的绝望,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委顿的坐倒在地……
见上面半天没有动静,越兮上前请命道:“主公,公孙老贼负隅顽抗,不如让我带兵强攻!”
文远一摆手止住越兮道:“算了,公孙瓒也是一代豪杰,只因为信任小人,众叛亲离,才落得如此地步,我应该给他一份最起码的尊敬……”
“是,主公,末将明白了……”越兮面sè肃穆,郑重退后。
“命人围住城楼,若有所需,尽可供应,公孙瓒愿死愿降,都随他去吧……”文远颇有感触的长叹一声,拨马回营。
…………
城楼上,公孙瓒静静等待着命运的降临,可是好一会仍不见有人进攻,他低头向下俯望,正看到文远马背上远去的身影。
“张辽!你竟然如此羞辱我,我公孙瓒好歹也是一方之雄,宁死也不受你这般屈辱!”
他怒气冲冲的提剑进入内室之中,锋利的长剑指向惊恐莫、哭叫求饶的妻儿妇幼……
半晌之后,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公孙瓒提着滴血的长剑疾奔而出,鲜血顺着长剑滴了一地,身旁的军士骇然向后退开几步……
公孙瓒狰狞的双目扫了那几个军士一眼,泛起一丝复杂难明的声sè,沙哑着声音道:“你们……下楼投降去吧……”
迟疑着,仅存的那些亲兵踉踉跄跄的奔下城楼,公孙瓒看着这些一直坚守到最后的亲兵,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半晌……把身旁一把烧得正旺的松油火炬取在手中……
“主公快看!公孙瓒……引火**了!”正行之中,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顺着赵云所指的方向文远回头看去,那座高楼上,一道粗大的黑烟直冲天际,下面是熊熊的大火,将身后的半边天空映的通红!
“主公……”赵云刚要说话,却被文远手势止住。
文远摆了摆手,只是怔怔的望着那冲天的烈焰,至始至终没有下达救活的命令,这是公孙瓒自己选择的路,既然他选择了不肯屈身于人下的这这条路,文远唯有选择尊重。
就这样,在熊熊的火焰之中,一代枭雄公孙瓒的一生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
幽州,蓟城南门外。
旌旗猎猎,青州兵排成一列列整齐的长队,浩浩荡荡向南行进。
经过月前的一战,如今公孙瓒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过去,张颌也算顺利完成了扫平青州北方敌对势力的任务,休整数rì之后拔营回军,毕竟青州与徐州、兖州相连,张颌不在青州坐镇,文远实在不能安心。
此时的文远骑在马上,亲自送张颌离去,二人并辔而行,文远不时叮咛嘱托,张颌不时点头答应,不经意的落后半个马身。
“隽义,你此次返回青州之后,加紧cāo练新增补的一万战兵,此次叫剿灭公孙瓒虽接触了青州北顾之忧,rì后青州便却仍当是我河北的前线之地,时刻不可疏忽大意。”
张颌呵呵一笑道:“主公放心,末将理会的,只是如今青州北患已解,三万军马守住青州绰绰有余,已无须增添兵力,莫非……”说到这,张颌语气一顿,显然从文远话语中听出了什么隐藏的东西。
文远嘿嘿神秘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你有这个心理准备也好,具体计划我现在不好告诉你,不过你回到青州之后,派人严密监视徐兖二州的动向,做好万全准备……”
张颌点头应道:“末将记下了,主公保重,末将就此别过了!”
文远点了点头,驻马不行,目送张颌领兵远去。
平定了公孙瓒,文远领大军重回幽州治所蓟县,张颌则辞别文远领青州兵团返回青州驻地,虽然走了这一路人马,不过蓟县城外依然兵马云集,连营二十余里,合共十余万人。
这其中除了文远的十万大军,还有阎柔、刘和、鲜于辅的两万多部众,以及乌桓峭王苏仆延的七千多轻骑。
公孙瓒势力的轰然倒塌,使得幽州上层统治阶层出现了巨大的权利真空,现在是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刻,各方势力汇聚在蓟县,就是想从文远这里分得一份丰厚的利益。
剿灭公孙瓒,冀州军的功劳无疑是占了大头,不过其余各方势力的功劳也是有目共睹的,刘和、阎柔、鲜于辅、苏仆延这些因利纠合在一起的小势力都相当期待,自己能获取究竟多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