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磐河之战
冬十二月末,正是天寒地冻,一家老小围在火堆旁的温暖时刻,只是此刻,激昂的鼓角和士兵的呼喝再一次回荡在冀州这片肥沃的令人垂涎yù滴的土地上!此次,又不知道有多少士卒战死,有多少百姓家里失去了顶梁。
界桥之南的二十里外,三万军马整齐的排成左中右三块气度森严的阵列,骑兵居前,步卒守在后方,这支军马显然以骑兵居多,前排的三个长方形阵列尽是骑兵,大约有一万五千余众,马上骑士一个个神盈气足,胯下战马也神骏非常。..
一万五千骑兵,这样一支巨大规模的骑兵,放在此时,只有靠近北方游牧民族的一两个势力有条件供养,文远手中粮草囤积虽多,可是由于地处冀州腹地,即便是到了现在,文远掌握的战马也只有三千匹不到。
而这支骑兵,每个骑士几乎都配有两匹战马,整个军阵之中有马近三万匹,这样一个数量,文远就是砸锅卖铁短时间也没办法买到。
三万匹战马,占据了周围方圆数里的地方,在规模如此庞大的骑兵军团,对面那还不足两千人的一小撮人马简直就像大海中的一粒沙子一样渺小。
在这数以万计的马阵之中,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中军的那一片雪白,那数千匹马通体雪白,让人望着如同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一样,马背上那如林般密集的兵器,就如同凝结在雪地上的冰晶,在冬rì的照shè下幽幽映shè着寒光。..
军阵之中,旌旗飘扬,一面高达三丈的大纛之下,一个脸部线条如刀削斧凿般刚毅的白袍银甲中年将军扬鞭坐在马上,在如此庞大的骑兵军团的簇拥之下,他的眼神之中满是得意,确实,能拥有如此庞大的骑兵队伍,公孙瓒绝对有资格得意!
东光一战,他刚刚击败号称三十万众的青州黄巾,号令一出,冀州各郡县纷纷起兵响应自己,正是chūn风得意马蹄疾,整个巨鹿除了巨鹿还没有表面立场之外,只剩下袁绍这支势力。
区区巨鹿一郡,公孙瓒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只需越过眼前这个小小的障碍,就能进而控制整个冀州的土地!接下来,便是青、兖二州,再后,便是整个中原之地!
思绪天马行空的飞舞一番之后,公孙瓒强迫自己宁静下来,开始注意眼前这支敌军。
摆在自己大阵正前方四百步的是一支人数不足两千人的纯步兵圆阵,前排清一sè的大盾步兵,摆开一道极具厚度的防御阵势,身后,是数量上千的弩兵部队。阵中竖起一面大旗,上书一字“麴”
这支纯步兵圆阵之后两百余步,又有冀州兵马三万余人,这支部队,同样是步兵居多,骑兵人数不过三四千人而已。
仔细的看了对面袁军的布阵,公孙瓒忍不住冷笑道:“袁绍小儿倒是打得好主意,让降将麴义前来送死,自己却龟缩在后军之中不敢轻出!”
诚然,重步兵确实可以有效阻挡骑兵的突击,弩兵也能凶狠的杀伤防护不高的轻骑,不过仅凭鞠义这么点数量的步卒,就想抵挡住数倍之上的骑军,岂非是儿戏?待踏平了突在最前面的麴义部队,便携雷霆之威一鼓作气杀入袁绍后军!
想到这,公孙瓒举起了手臂,鼓角声息,战场之上立即静如湖底。
公孙瓒呛啷一声抽出佩剑,激昂喝道:“幽州铁骑!”
“天下无敌!”将士们齐声喝道!
“白马义从!”公孙瓒在马上立起身躯,握拳振臂高呼:
“杀尽狄戎!”数千坐骑白马的幽州骑士皆亢奋的举枪回应,一时之间,喊杀声有如雷震!
公孙瓒剑锋一指,喝道:“白马义从,冲击前军!”
“呼哈!呼哈!”
在骑军将官的率领之下,两千多白马骑士奔出大阵,向麴义的步兵方阵冲去,一边奔驰,还一边调整阵列,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便结成一座锋利的锥形之阵,大将严纲此时便站在大阵的最前端,此刻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的呼喝着。
“列阵,锥形阵!注意保持阵型!儿郎们随我杀过去!”
身边的白马骑兵同声应和,紧跟在严纲之后犹如一道巨大的白sè洪流,挟着磅礴无匹的气势,向着对面那一小块高出水面的堤岸奔涌了过去!
白sè的洪流开始缓慢移动,速度在逐渐加快,马蹄声由稀疏而渐至密集,那密集犹如鼓点一般的马蹄声犹如重锤敲打在人的心里,让人激动的几乎喘不过气。
二百步时,骑在马上的严纲大吼一声:“加速前进!”而后双腿狠狠地一踢马腹,马匹吃痛嘶鸣一声,如同一道离弦的箭一般向外shè了出去!
两千多人的锥形阵列突然由严纲之处开始加速,队形越来越长,锋尖也越来越犀利。远远望去,就象一把闪着杀气的利剑,随时要噬人而食。而厚重的阵尾却象一把铁锤的锤头,感觉只要有人拿起了锤把,他就会象下山猛虎一般呼啸着砸下,砸碎任何东西!
后半部离麴义阵营还有三百步之遥时,前军已经突前接近道了一百五十步,此时严纲手上弓矢已经拉满弦,只等着发起第一波攻击!
一百四十步,一百三十步,一百二十步
“放箭!”随着严纲的一声暴喝,身后嗡嗡的弓弦声此起彼伏,一阵波Lang状的箭从白sè的巨Lang中从前而后飞跃而出,带着尖利的呼啸shè向步兵军阵,这样的放箭,从一百二十步会持续到六十步以内,普通骑士一般能shè出两轮箭雨,骑术jīng湛的甚至能shè出三四轮,如果无甲的敌兵,只是这几波箭雨就足以令对手受到毁灭xìng的打击!
不仅如此,这种奔shè之术并不讲求齐shè,而是追求对敌人只需不断的打击,前面的骑士shè过,身后的骑士紧跟,如此连绵不绝的shè向敌阵,如同疾风骤雨的攻击让对手喘息都来不及,更遑论反击?
这就是公孙瓒麾下最jīng良的白马义从,汉末三国时冠绝天下的八大强兵之一!
002 磐河之战(下)
赶在箭雨还没落上头顶,步兵阵之中便撑起一片遮蔽天地的盾阵,在辽阔的原野上犹如一朵棕sè的蘑菇,紧接着,叮叮噔噔之声此起彼伏!那蘑菇上犹如生出了一大片白花花的芦苇!
箭雨不断落在那片盾阵之上,不时有流矢钻入盾与盾之间的缝隙,钉入盾下士兵的身体!
不时有人闷哼着倒下,露出的空隙也很快被身后的盾兵不上空位,八百多先登犹如顽石一般,任凭暴风雨如何洗刷,始终巍然自立!..
六十步的距离,两千多白马义shè出了近六千只箭!麴义麾下的步兵伤亡不过百余!严纲对这样的效果并不放在心上,他对自己和身后的骑士充满了自信!那些白马义从都是幽州铁骑之中jīng挑细选出来的骁锐骑士,自从成军以来,还未曾尝到败绩!
严纲将弓挂在鞍上,绰起铁锚准备发起冲击,本来如果对手足够强悍,骑兵可以绕着敌方阵势连shè数轮,直到对手崩溃,不过趾高气扬的严纲直接将这个环节省去,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一小撮步兵怎么是自己的对手,要知道上个月他还曾带领本部人马击败了十倍于己的青州黄巾!
只不过,此次他遇上的并非是一群乌合之众的青州黄巾,相反,还是一支装备jīng良的冀州jīng锐!而且主将还是从小生在凉州对骑兵战法相当熟悉的主将麴义!..
只见双方还有六十步的距离时!如磐石一般不动凝立的步兵阵列突然动了!平整密集的盾阵突然变宽了许多,盾与盾之间突然闪开无数条缝隙!数以百计的弩手从盾甲兵魁梧的身后闪出,数百道弩矢如同毒蛇一般狠狠的向骑兵阵中噬去!
冲在最前面的严纲只听到头皮一阵发麻的嗖嗖声音,急若流星的弩矢已到了身前数米!弩矢力大,严纲又身在阵形箭头处,吸引了太多弩手的注意,只是向他shè来的的弩矢就多达数十支!
关键时刻,严纲展现出jīng良的骑技,一个镫里藏身钻到马腹之下,虽然战马当场身中十余只弩矢,悲嘶一声倒地,严纲身形敏捷,刚刚落地便立即弹起!一窜跳上身边一匹无人的坐骑!
其他的白马义从则显然没有他这样的骑术和气力,锋锐的骑兵阵列如同被剥了一层壳的竹笋,冲在最外援的一排骑兵大半被弩矢shè中!如此近的距离,不少骑士甚至被强劲的弩矢带飞出去!
白马义从的前排顿时一片人仰马翻!很多骑士和马匹被shè落在地!身后的袍泽本来正在加速疾奔,如此近的距离如何能反应得及,没有人停,更没有人敢停下去,在高速奔驰的骑兵冲锋阵中,一个人停下就会造成整个阵势的崩溃!如此一阵密如雨点的马蹄践踏过去!跌落马下的骑士必死无疑!
仅仅是这一波箭雨,跌落马下的白马义从便接近二百人!后排的骑士虽然一阵混乱,却勉强的从一大摊残肢烂肉上冲了过去,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迎面便shè来第二波夺命的箭雨
严纲如今很是后悔,后悔自己本不该如此大意选择使用密集队列冲击敌阵,刚刚他坐下的战马被一具马尸绊了一下,几乎被后面的骑兵冲倒在地,如果当初以散兵阵列先围住敌兵阵势奔shè几轮,对方即便有盾阵也挡不住来自四面八方的箭雨袭击,必然崩溃,到那时再用骑兵撕开缺口,歼灭他们就如同割草一样容易!
可是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两波箭雨,共折损了三百余骑!冲锋阵型在一阵混乱的人马践踏之后,连速度都降下了许多!
好在此时,发shè了两波的弩矢终于消停了下去,如今双方距离不过三十步,弩矢的shè速缓慢,麾下的骑兵只要冲上前去,看他们还有什么可猖狂的!
严纲抓起挂在马鞍上的丈二长枪,口中喊着,恶狠狠的向那又重新收拢的步兵盾阵望去!三十步的距离,对面牛皮盾牌之后那一张张凝肃的脸已经无比清晰!只需要几息之间,他就能能好好的一呈胸中郁闷!
“突击!突击!”
只不过严纲话音未落,椭圆形的盾阵突然动了,虽然缓慢,却一往无前的向着高速奔驰的骑兵压了上去,就如同一辆刚刚启动的重型坦克!虽然面对的是汹涌的白sè洪流!可是他却毅然不惧!
“MD找死!”严纲仿佛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步兵阵势,居然敢想骑兵发起冲击!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彻底放弃了迂回两翼的想法,狠踢了一下马腹加速向前冲去!
刷刷刷!麴义阵中三杆丈八长矛毒蛇一般从盾后穿出,一刺严纲,两刺马匹!严纲暴喝一声,手中长矛一扫,将三支长矛尽数拨了开去,只不过他此时才意识到长矛并非他擅长使用的武器,想要扩大战果,已经无能为力!
咣的一声!严纲坐下战马狠狠的撞上一面厚实的牛皮重盾!扛盾的步兵如被卡车狠狠的撞了一下,直直的飞起撞在身后的同伴身上,巨大地冲击力一下子带倒了数人!密实的盾阵顿时被他撞开一道缝隙,只见他手中长矛如寒星点点,顿时几个持盾的先登手捂咽喉踉跄倒地!
不过他所取得的战果也仅限于此!盾阵的厚度和韧xìng显然超乎他的想象!后排的几个盾兵很快补了上去,几杆长矛一阵猛烈的突刺,生生将他逼了回去!
其他骑兵也遭遇了与严纲差不多的遭遇,仅仅是这一波冲阵,麴义先登就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兵力!不过这些士卒就仿佛是一根韧xìng十足的弹簧,不仅抵挡住白马义从的一波冲势,还开始发动起强力的反击!
嗖嗖嗖的弩矢呼啸声如同死神的召唤再次响起!如此近的距离,一旦被瞄准几乎无法躲避,冲锋的骑兵见到那绽shè着的幽幽乌光的弩矢,禁不住一阵胆寒心悸,有些骑兵甚至还不及反应,就被强力的弩矢穿透身体!
003 磐河之战的影响
第三卷火爆开启,学徒求花求收藏~~~~~四轮弩shè,白马义从至少被shè杀了七百余骑!白马义从终于经受不住如此沉重的压力一阵大乱!而麴义的八百先登被一轮冲撞击杀了三四百人!却依旧顽强的逼了上去!
乱阵之中,严纲奋力冲突,只觉着面前尽是如山壁一般厚实的盾墙,无论如何也无法前进,身边的骑兵不断被刺倒,亦或是被强度shè穿身躯,失去了速度的优势,手里拿着的又不是趁手的兵器,严纲也在数杆长矛的招呼下左支右绌,连连败退! ..
眼看着形势对己方渐渐不利,严纲正yù招呼骑兵分开两翼与敌兵脱离,突见身前阵型突然打开,一员大将纵马挥刀直取自己,那大将身后紧跟着数十个敢死弩兵,一阵急促的弩矢shè过,严纲身边的白马骑士纷纷倒地!
来将大声喝道:“大将麴义在此,贼将休走,且纳下首级!”
严纲辛苦遮拦了一阵箭雨,正自惊心,见来将来势汹汹,自家气势不觉已经弱了三分,可眼下到处都是乱糟糟的骑兵和流矢,根本就无从躲避,严纲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二人交马而过,麴义当头就是一刀劈下,刀势如劈山岳,令人无从躲避,严纲咬着牙举矛一架,只听噌的一声,这个普通骑兵用的木杆长矛应声而断!大刀余势不竭,将严纲砍翻在地! ..
麴义回马将严纲首级割下,高高一举,周边白马义从见主将被斩,终于如同压在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支持不住,瞬间崩溃!
相反,麴义一方则士气大振,数百先登甚至抛掉手中大盾,挥舞着手中钢刀长矛向着混乱不堪的白马义从追杀过去!
两千多骑兵,还对付不了不到两千弩盾结合的步军!尤其还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见此情状,公孙瓒不由倍受打击,身边的部众也是惶恐sāo动不已。
位于后阵的袁绍见情势对己方有利!挥鞭一指,大将文丑领着三千骑兵如一阵旋风一般冲出大阵!其余各部兵马一阵呼喝,气势汹汹向前碾压过去
…………
“公孙瓒败了?”听完探马送回来的情报,郭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倒是文远,一脸淡定,根本没觉着稀奇。
“公孙瓒徒有虚名,不想竟是一无能之辈!”郭嘉狠狠的踢了一脚院中的枯树,嘀咕道。
“公孙瓒骄纵轻敌,致有此败,不过此战虽败,想来公孙瓒尚有余力,二人争雄还需一段时rì才能分出胜负呢!”田丰在一旁轻摇折扇道,如今还是一月时节,天气寒冷,田丰拿着一把折扇显摆,也不知道是不是形成了一种怪癖。
沮授呵呵笑道:“若有一方轻易吞并一方,冀州必定落入圣方手里,如今此两虎相持,却是我巨鹿大显身手的时机!”
文远闻言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磐河之战,几乎吸引了天下所有英杰的注意力,郭嘉自然也不例外。公孙瓒以三万军马,其中一半是骑兵,挟大胜黄巾之威攻击袁绍的三万步军。
本来在所有人看来,公孙瓒应该稳cāo胜券,不想公孙瓒的表现既然如此的不给力!而且据探子回报,此役公孙瓒麾下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几乎损失殆尽,而他亲自任命的冀州刺史严纲还没来得及商人,就死在麴义手里!
不过此战对双方都没有做成重大损失,公孙瓒有能力在今年发动龙凑之战、三万人参与巨马水之战等,两方势力还有得一拼。
而袁绍于此战中成功阻止了公孙瓒的南侵,大大挫折了其锐气,袁绍军士气大涨,袁绍也因此声名大振!不仅巩固了自己的立足之地,还改变了公孙强袁弱的军事格局,打破四面楚歌的被动局面,使得那些为公孙瓒摇旗呐喊的冀州郡县官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站错了队,甚至有人已经悄悄的开始为自己准备后路。
起初,中原群雄隐约分成两个大的同盟,袁绍一方,有刘表,曹cāo,另一方则以袁术,公孙瓒为主,旗下有孙坚,陶谦等人,磐河之战袁绍取胜,再加上同盟的刘表击退被袁术派来的孙坚部队,曹cāo又在东郡站稳脚跟,局面一下子开始向转向袁绍一方有利。
对于这种情况,文远倒没有太大的担心,为了不引起袁绍的戒备,他从一开始就保持中立,可是为了防备老巢邺城被反叛的郡县攻袭,袁绍特意留下大将颜良和两万人守卫!这支大军,其中有很大的意义便是针对巨鹿这个意图不明的强邻!
如今的文远,已经是个手握数万军马,掌管两郡生死大权的一方大吏,中山常山各郡隐隐都以他为齐,袁绍对此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这场战争关系着整个北方霸主的归属,冀州邺城更是他的立身之基!
文远大概知道,此战大概需要持续整整今年一年,他完全能等得起,所以自己完全不必这么快显露自己的心意,随着战事的越发如火如荼,袁绍势必将驻守冀州的重兵抽调到前线去。他只需要静静地坐山观虎斗,等到由袁绍jīng疲力尽之时,便可以发出致命的一击!
文远和几位谋士又聊了一阵,文远才对正勉强耍着五禽戏的郭嘉道:“好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奉孝可以休息了,咱们去吃点东西。”郭嘉闻言如蒙大赦,收了姿势利索的活动一下腿脚,看的文远等三人窃笑不已。
自那rì以来,文远每rì都早起亲自监督郭嘉练习五禽戏,有时田丰沮授等人也来凑趣,郭嘉心里本来一百个不乐意,可是见主公每rì准时来催,只得就范,不过这一个多月来,郭嘉的身体终于大好,气sè也红润了继续。
四人正要走进饭厅,周仓突然揽着一个大汉的肩膀进了院子,文远定睛一看,却是如今负责下曲阳辅军的裴元绍来了。
004 青州方针
“拜见主公!见过各位先生。”裴元绍一见文远,忙疾走几步上前拜道,一年多的军旅生涯,尤其是在下曲阳这个军律一向严格的县邑,裴元绍稳重了许多,已经去了不少匪气!
文远赞许点头让众人坐下,命侍婢准备早饭。
众人坐定,文远思忖了一阵道:“各位,今rì恰好元绍来到,某正有一事想和各位商议。”
众人闻言忙正襟危坐,凝神静听。 ..
文远整理了一下思绪,凝声说道:“某一直以为,天下大计,需以民为本,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昔高祖斩白蛇起义,天下归心,始有我大汉至今四百余年之基业,而今汉庭腐朽,世族专横,百姓民不聊生,才有中平元年黄巾之起义”
无疑,文远这一番话说的极不客气,尤其是将黄巾造反说成起义,对于朝廷官员来说更是大逆之言,在场崔琰,田丰都是忠于汉室之人,一则文远的话确是事实,根本无从反驳,二来他们也已经了解文远的脾xìng,说话很直从不掩饰,对朝廷倒并非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
相反,他们恰恰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文远的一颗公心,主公执掌权柄,一向都是为百姓谋利,这两年多来,巨鹿城殷民富,百姓安居乐业,已经成为冀州百姓人人向往的乐土,巨鹿郡吸收附近郡县流民的速度越来越快,如今几乎每天都会迁来新的流民,甚至又其他州郡的百姓不远千里慕名来到这里落地生根。 ..
崔琰、田丰心里不舒服,其他人则表情各异,沮授和郭嘉看向文远的眼神充满激赏,而裴元绍和周仓则是心中感动,虎目之中满是雾气。
文远视线从众人面前扫过,落在裴元绍身上,道“所以此次我招元绍前来,便是有一件要事交给他办理”
郭嘉察言观sè,笑道:“主公适才提及所言提及黄巾,莫非是有意青州之地?”
文远赞叹的望了一眼郭嘉,笑道:“奉孝果然最知我心!”
笑毕,文远又肃容道:“我确实有意在青州培植一方势力,不知各位有何建议?”
思绪一下子被文远引向青州,众人都不及反应,低头思忖,文远便先做了个铺垫道:“青州利通中原,北接幽冀,南连兖,徐,有户口二百余万,乃兵家必争之地,然自初平元年焦和任刺史病亡之后,黄巾猖獗,侵州掠县,所能幸免者只余北海一郡,此外公孙瓒占领平原,袁绍也令其子袁谭领兵向东挺进,如今的青州,就如同一块肥肉,令天下群雄垂涎yù滴”
沮授点头接道:“所以主公打算让令裴将军前去青州,青州有黄巾百万,裴将军又出身黄巾,极易与此地黄巾有所联系,若能的当地黄巾相助,则青州必归主公矣。”
文远闻言暗暗点头,自己不派别人而指定要裴元绍,正是此意。
暂代上党军政的田丰皱着眉头,他虽然对黄巾军有极大的偏见,不过也清楚青州地理位置的重要xìng,便道:“青州黄巾人口百万,若裴将军能导民向善,安抚一地,于国于民,也是大大的功绩!只是如今冀州局势不明,公孙瓒袁绍两家又都对青州虎视眈眈,此时主公分遣一军前去,会不会引起两家的戒心?”田丰考虑所不可谓不深沉,只不过他没有文远拥有近两千年的历史知识,只能看出一些轮廓,为历史的走向并不清晰。
收拢青州百万黄巾固然是主要为了安抚青州一地,使青州百姓能够休养生息,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文远希望能借此掌握住青州黄巾的领导权,使其为己所用,而不是以后被曹cāo击败整编成青州军,这样可以变相打压一下曹cāo的实力,因为从见到曹cāo那一天开始,文远就在潜意识里觉着自己若要匡扶天下,曹cāo必定是自己rì后的大敌!
所以文远点头一笑道:“此事我已有考虑,裴元绍此去,我只能予其五百jīng锐,并不需要你攻掠州县,只需保存实力,结好当地黄巾足矣,至于所需财货,我会令甄家商会全力供给!至于元皓先生此次回去,上党之事还需加紧准备,半年之内,我军必须剿灭于夫罗,解除后顾之忧,到那时,我需要从上党抽调两万人回军巨鹿。”
“我上党部众早已准备完毕,只等天暖之后出兵,到时丰必取于夫罗首级献于帐下!”听了此话,田丰才放心答道,不过貌似主公抽调上党部队会师巨鹿,似乎到时又有什么大的行动,田丰听了,禁不住暗暗留心。
“如今已是一月,天气转暖,正好出兵,我准备这两rì随你一同过去,窝了一冬,浑身都酸酸的,何况张杨乃我故人,若我不亲去,岂非失礼?”文远淡淡笑道,如今上党郡已经募足士兵两万五千人,加上驻扎在当地的万余巨鹿军,已有部众近四万人!虽然当中有一半需要垦荒屯田,不过以两万jīng兵攻打占据上党南部三县的万余匈奴军队,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文远又看向裴元绍,后者刚从下曲阳前来,不想主公竟然交托给自己如此重任,又见众谋臣说的如此郑重,正惶恐不已。
此时裴元绍见文远温和而又充满鼓励的目光投来,硬着头皮起身道:“俺自当为主公尽心竭力,只是俺裴元绍是个粗人,让俺和那些黄巾将帅喝酒吃肉联络感情还成,若让他们归降主公,俺就怕俺笨嘴拙舌的,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文远不以为意笑笑道:“此事你无须担心,我会选得力人手随你一同前去,康成公(郑玄)世居青州,门下弟子有不少乃是青州当地名门,季珪,你乃康成公门下高第,不知可否为我举荐几人。”说着,将目光转向崔琰。
崔琰躬身应是,思忖一番道:“国渊,国子尼乃乐安盖县人,有大才,家师曾言:‘国子尼,美才也,吾观其人,必为国器。’琰以为可担此任。”
005 强吻樊氏
文远点头,示意崔琰继续,此次让裴元绍前去青州,便是要在那里埋下一粒种子,宣扬巨鹿模式,扩大自己在青州的影响力,所以选派的文臣除了善于雄辩,还要jīng于治政,国渊此人,确是不二人选。
此后,崔琰又推举任嘏、王瓒、王权、崇jīng、崇翱、焦乔等十余人,皆是青州才名兼具之人,文远一一记下,准备此后找郑玄商议。
分派完事务,结束了会议,文远便让宁儿收拾行装,准备出行事宜。 ..
自从十月歇兵罢战,到如今时隔两月再次出征,瘿陶郡守府中又是一阵繁忙,如今的宁儿已经完全适应了张家主母的身份,在院中指挥人府中上下忙里忙外,有条不紊的。
文远走到卧房门口,突然停了下来,樊氏正在内室为文远打点行装,内室是文远和宁儿的私人空间,平rì只有樊氏负责打扫。
不过此刻樊氏正站在那儿卧榻之侧,拿着文远的一件衣服怔怔出神。
文远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樊氏仍一动不动,文远心中一阵跳动,干咳一声,向里面走去。
樊氏身躯一震,见到文远进来,樊氏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紧张,仓促将手上的衣服收拾一下,就往外走。
自从在壶关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文远就觉着樊氏一直有意的躲着自己,虽然文远虽然也觉着这样相互不见面可以避免尴尬,可是天长rì久,文远总觉着对樊氏的亏欠越来越深。 ..
这一次见到樊氏又要从自己身边溜走,文远心中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本能,一把拉住樊氏俏嫩的柔荑,只觉肌肤细嫩,柔弱无骨一般触手生温,文远心中一荡,禁不住想起那一晚的难忘经历。
樊氏使劲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反倒觉着被攥的越来越紧,妙目偷瞥,只见文远正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芳心不由扑通扑通乱跳,不禁羞红了脸蛋低下头去。
看着樊氏娇羞不胜的诱人姿容,文远忍不住深深吸气平复自己急促跳动的内心,轻轻的将樊氏拉到自己身前,就这样细细的看着,仿佛要将樊氏的样子映在心里。
樊氏局促不安的站着,头几乎埋到了穷前,一只小手任由文远攥着,另一只小手扭捏的摆弄着衣裙。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矢,文远也在心里狠狠的责骂自己,这两个月来文远发现,原来自己竟然真的很在意樊氏,尤其是每到宁儿熟睡之时,文远都会想起那一晚的香艳际遇。
樊氏的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贝齿轻启,丁香小舌令人无比回味,那挺翘的峰峦,那浑圆的翘臀,还有那想着想着,文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中的如同烧开了的沸水一般开始翻滚。
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事,男人终归是要主动的,鼓了半天的勇气,文远挑起了樊氏的下颌。
樊氏如遭电击,手指之上的敏锐感觉令文远清楚感受到面前玉人的颤抖,心中一乐,这小妮子,原来比自己还紧张!
想到这,文远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揉捏着樊氏光滑细致的下颌,让她游离的眼神不得不正视自己。
樊氏玉面绯红,一颗芳心急促的跳动,颌下那有力的大手,仿佛能放shè出阵阵电流,让樊氏整个身子酥麻不已。
曾经,樊氏不过是个寻常家的女子,她对未来的打算,只希望也能找到一个寻常人家安度一生,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容貌的出众,她知道这种想法只能成为一种无法实现的奢望,每当感受到男子投来的异样、炙热的眼神,樊氏起初还赶到高兴,可是到了后来,却渐渐变成淡淡的忧愁。
生在乱世,人命贱如草芥,而天生丽质却出身平凡的女子,命运比寻常百姓还要悲苦,她至今不能忘却,那rì当黑山贼洗劫了她的村子,几个黑山贼寇看向她时那充满野兽气息的火热眼神。
那一rì,若非主公派来的玄缨卫及时赶到,樊氏很清楚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一场如何悲惨的噩梦,对这个将自己救出火海的英俊男人,那时的樊氏除了感激,还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不能过上寻常人的生活,美貌女子最好的归宿就是找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男人依附,所以当主公询问他是否愿意将入府为婢的时候,樊氏几乎不加考虑的一口答应。此时的她不敢奢求主公垂青于自己,甚至能像对待宁儿那样全心全意待自己,只希望能安安稳稳的就已经足够。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樊氏的心有出现了变化,真定城的挺身保护,那宽厚的臂膀,那高大的背影,这一切如同一粒种子,深深的埋在樊氏心底,慢慢的发芽生根。
自从那一rì后,樊氏就开始悄悄的看着主公,有时候主公对她的一个无意识的微笑,就能让樊氏心中为之欣喜半天,而主公平rì情绪低落,也会让樊氏夜半之时常常辗转难寐。
可是那一晚想到那一晚的尴尬经历,樊氏怦然心跳的同时,心中还夹杂着不可言喻的复杂情绪,有羞怯,有害怕,有甜蜜,有失落
“巧娥,你这些rì子为何要躲着我?”
熟悉的声音将樊氏从沉思中惊醒,那个英挺威严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樊氏眼神一阵慌乱,却因为脸蛋被文远托着,根本无从回避。
文远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娇羞美人,尤其是那娇艳yù滴的粉唇,忍不住俯下身去。
樊氏很清楚文远接下来要干什么,芳心一阵急促跳动,少女的矜持令她本能的哀求抗拒。
“主公,别这样。放开我好不好”她轻轻的去推他的胸膛,可是这样做无异于火上浇油,把文远撩拨的更加粗重。
“别动……”文远的声音隐忍而低沉。
“主公……放开,这这不合礼数。”她无用的挣扎着,却望见那一双充满炙热气息的双眸。恍惚间,他那滚烫的双唇,覆上了她的唇。
红唇被开启,滚烫的舌辗转着长驱直入。毫无防备的热情让樊氏整个人呆愕,直到感觉他的唇舌在试探着撩拨她的,她才想起反抗来。咬紧牙关,抵出他的唇舌,再不让他攻占半分,他却步步紧逼,炽吻越发纠缠、眷恋。
伸手在他的背上猛地敲打了一阵,刚想揪着他的衣服想挣脱他,他早已洞悉的托住她后脑再次攻占。眉眼迷蒙,诱人魂魄。文远情不自禁的轻喘着,听见她不由自主逸出的娇吟声,文远更是意乱情迷。
“放……放开。”她固执的摇头想逃脱那分分秒秒都烙印在她唇上的炽热,颈项面庞酡红如醉。
“小妖jīng,你是上天派来魅惑我的么。”他边吻边问,气息不定,沙哑喘息。樊氏腰间一紧,那只充满魔力的手掌随着热吻的加剧四处游移,攻城略地的沿着细腻的曲线而上,吻也缓缓而下,在细致的颈间轻咬细tian……
他是在咬她还是吻她呢。樊氏又痛又痒的哼叫出声,诱惑的嘤咛声声入耳,激得他揉捏温香身躯的手越发的狂野剧烈,不满足的覆上柔软饱满的高耸。
良久,唇分,樊氏大口的喘着粗气,她已经彻底被眼前这个男人的强硬征服,再也无法自拔,只能温驯的伏在那宽大厚实的胸膛上,任君采拮。
文远深情的道:“巧娥,等我这次回来,就告诉宁儿,择rì娶你过门。”
樊氏幽幽道:“巧娥不敢,巧娥只望能一生侍候主公和夫人,此生足矣。”
文远握住樊氏娇弱双肩,不容分说道:“此事我自有道理,你且去做事吧,只记住一句,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
樊氏望着文远那坚毅的眼神,默默颔首,脸颊滚落两行珠泪,也不知是悲伤还是欢喜。
屋外,宁儿怔怔的看着,眼神同样复杂无比,良久,宁儿长长的吐了口气,轻移莲步,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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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再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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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rì后,文远仍留沮授,张颌守巨鹿,自己和郭嘉、田丰二入上党,准备出兵攻打于夫罗军队。 . .
一月二十,刚刚来到上党不过数rì,文远起兵两万,以郝昭引五千兵马先行进兵长平,自己克rì统中军赶到,讨伐于夫罗军。
两万人中,有近一万是文远去年带来的巨鹿战兵,乃是此次出征的主力,还有五千是以原上党士卒为班底组建的战兵部队,战力比起巨鹿兵略逊,还有五千则是新征募的上党辅兵,粮草辎重便有他们前来押运。
而为了防备匈奴骑兵偷袭,剩余的兵马则均匀分散于各处县邑。
出兵之前,文远已经对于夫罗所部上下进行了细致的分析。
于夫罗,匈奴单于羌渠之子、呼厨泉之兄。封持至尸逐侯,有线网,。东汉灵帝中平年间(公元184年-189年)东汉zhèng fǔ征调南匈奴的兵力来镇压各地起义,于夫罗带领部队来到中原。 . .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由于南匈奴多次发兵帮助汉朝,国内不满,害怕继续征调兵源,于是叛乱,杀死单于羌渠,拥立须卜骨都侯为新单于。于夫罗也自立为单于,入京晋见汉灵帝,请求发兵帮助复国,不想正赶上汉灵帝病危,根本无暇理会他的求恳。
同年九月,于夫罗伙同黄巾余党白波军叛乱,进攻太原、河东等郡,从此沦为与白波、黑山为伍的一支四处流窜的军事势力。
说起白波军,文远之前也不甚熟悉,只知道当初攻打的杨家堡,便是白波首领杨奉渊源很深,不过这几rì看到文远恶补了有关并州各方势力的情报,对白波军的了解才逐渐深悉。
白波军起自并州西河白波谷,是黄巾余党郭太以其余党为班底组建的据有流民xìng质的武装部队,中平六年十月(189年)白波军挺进河东,队伍发展到十几万人,此后一直在河东,西河,太原等地袭掠州郡,董卓派女婿牛辅,大将李傕郭汜前去征剿,一直不能胜利。
中平六年,也就是须卜骨都侯在叛乱后的一年,须卜骨都侯被杀身亡,于夫罗yù回归故国,却被国人拒绝,可是汉庭却把单于之位一直悬空,并让南匈奴的老王管理南匈奴。
献帝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关东诸侯联盟讨伐董卓,于夫罗于袁绍、张杨联盟,屯兵于河内漳水。
初平二年(191年)于夫罗举兵反叛,劫持了张杨,劫掠河内各地一番之后,便来到了上党张杨治下的三县屯驻。
如今,于夫罗麾下有兵一万七八千人,其中有一小半还是本来归张杨统辖的上党军队。
不过于夫罗直属的万余部队,却是清一sè的匈奴轻骑,这种骑兵来去如风,倒也不可小觑。
上党郡治长子距泫氏不过百余里,正常行军三rì可至,巨鹿军更是一rì可抵达泫氏城下,不过自从文远去年攻略上党,于夫罗便在泫氏以西北五十里处的长平屯驻重兵,并不时以游骑袭扰长子等上党县邑,为了防备于夫罗sāo扰,田丰时刻在长子保持着不低于五千人的驻军,直到北面耿祉引兵退去,而陆续招募的辅兵也充实入守备力量之内,上党各县才稍稍稳定,直到天寒地冻实在不宜出兵双方的小规模战争才算止息。
文远领兵一rì赶到长平,田丰早已在此地修建好营寨,郝昭出营接着,文远命大军歇下,趁着天sè未黑,领着一众文武一起去看于夫罗的营地。
踏足在长平这片古战场上,文远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战国时的长平之战,秦赵两大强国便在此大战三年,最终以赵军战败,被秦国先后坑杀jīng锐士卒四十万人,最后只留240名娃娃兵回去报信。
这是古今中外战争史上,规模最大、手段最残暴的一次杀降。致使当时有口数百万的赵国,一时甚至找不到几个青壮从军!武安君白起更是凭此一役万古留名,被世人誉为杀神!
四十万人,几乎是如今整个巨鹿郡的人口数量!这么多的人,即便是活埋挖出的大坑也至少有方圆十几里!
文远禁不住在心中感慨,天下**,为什么受苦的总是无辜黎民?
良久,文远才收拾心情,仔细观察这片战场战场的地形情况。
上党多山岭,地势极高,此地也不例外,前面几里之外便是复杂险要的空仓岭,于夫罗的军马便驻扎在此地,文远登上一处山坡观察,只见空仓岭中,到处是匈奴人扎起的帐篷营地,东西绵延近十里,起间山峰林立,只以狭窄山道相连,当真是易守难攻之地。
文远观察了一阵,心中暗暗存疑,对身边郝昭问道:“探马报称于夫罗帐下不过万余人,即便加上张杨所部,也不过一万七八千人,可吾观其营地,规模至少能容三五万人,莫不是探马报错了消息。”
“回禀主公,这几rì,于夫罗营寨不断有零散部队进入,据探马回报,来助于夫罗者皆是本郡各地山贼。”郝昭面带忧sè道,据他所知,最近这段rì子一直有大股小股的山贼来到于夫罗军中,少则上百,多则上千,这几rì前前后后赶来的已经超过两万人,也就是说在兵力上,于夫罗已经不再处于劣势,局势反而对他开始有利。
“山贼?”文远皱眉嘀咕道,上党真是一个乱糟糟的地方,匈奴,官军,黑山军,还有数之不尽的山贼,本来文远还打算以优势兵力灭掉于夫罗的军队,不想对方竟然拉拢来山贼助阵,如此看来,自己尽快回到巨鹿的想法,实现起来并不容易。
文远正皱眉思考,身边郭嘉突然纵声长笑,文远惊问其故,郭嘉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上党山贼盘踞山头,占尽地利,本来极难剿灭,今上党各处山贼聚集此地,此天助主公一举扫平上党乱局矣。”
文远闻言顿悟,心中顿时转忧为喜,眼神之中闪出无比的自信,思忖一番,心中已有定计,笑道:“既如此,便在等他几rì又有何妨,等他于夫罗集齐了兵力,再与它一决高低!”
当即,文远命士卒深沟高垒,并不与出营搦战,只是在营中cāo练士卒。
007 单于于夫罗
而对面于夫罗营中,每隔个几rì就会赶来一波山贼助阵,少则几十上百,多则上千人,如此又持续了数rì才消停下去,而据文远观察,此时于夫罗帐下已经聚集了三四万大军!
此时的于夫罗寨中,十几团篝火旁围坐着上百人众,篝火上翻滚烤着全羊,众人身前的几案上摆满了大坛大坛的美酒,浓郁的酒肉香味飘荡在半空中,让守卫在外侧的匈奴守卫禁不住吞着口水。
“哈哈哈!各位寨主大义相助本汗,本汗感激不尽!来来来!各位来干一杯!”大帐之前,一个三十多岁身穿胡裘的匈奴中年人正中而坐,举杯向四周敬道。 . .
此人头戴皮帽,脸型瘦削,身材也不甚高,一双小眼之中却不时有jīng芒闪动,一看便知是个心机深沉之人,正是南匈奴大汗于夫罗。
“大汗忒客气了,此次蒙大汗邀请,咱们上党各山各寨的弟兄们共襄义举,铲除那霸占上党的张辽小儿,都是咱大伙的分内事!”于夫罗左手一个穿着虎皮袍子,前胸裸露出一撮胸毛的独眼山匪笑道。
“是啊!咱们大伙一直在上党讨生活,怎能任他张辽小儿断了咱的生计,大汗不用跟咱们客气,都是应该的,应该的!”另有一个秃着脑袋,脸上带着一道凶恶疤痕,满脸横肉的彪壮山匪也不甘示弱道。
. .
在座的山贼头头不少,少说也有几十口子,不过显然以此二人为首,两位山匪说完,其余人才附和道:“是极是极!”
于夫罗这几rì已经了解清楚,上党一郡,盘踞着大笑上百股山贼,而其中实力最强的当属独狼寨的熊烈,以及飞鹰崖的孔纪,此二人麾下都有三五千喽啰,平rì要么劫掠周边村庄坞堡,要么跟着黑山小帅孙轻打劫官军,二人在上党横行一二十年,虽有来往,却谁也不服谁。
至于其余小寨山贼,多依附此二人。
于夫罗哈哈笑道:“熊寨主和孔寨主果然豪气干云,来来来,咱们今rì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活跃,寨主们放Lang形骸,也不在像开始时对于夫罗那么恭谨。
只听胸毛茂盛的独眼寨主熊烈道:“大汗,俺们与那张辽小儿在此对峙已越狱,大汗准备什么时候与之开战啊,我寨中儿郎早就等不及了!”
秃头孔纪也在一旁道:“如今我上党几十路山寨兄弟差不多都已经到齐,这几rì弟兄们都快闷出鸟来,大汗,赶紧发兵吧!”
“这张辽小儿一阵窝在寨中不肯出战,若引兵强攻”于夫罗故作沉吟,此二人一向互相不对付,此时同声同气,他如何不知打得什么主意?还不是向赶紧大败张辽,好趁势攻掠整个上党,到那时,这些山大王也能尝尝占据一城一地的滋味。
“怕个鸟!”熊烈一激动,粗话张口就出来了,“俺在上党的弟兄来报,此次那张辽小儿此次出兵,共带来了两万军队,而我等在此大军是其两倍,大汗此时不进兵,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孔纪也道:“大汗,说句不客气的话,咱们这四万人马在此空耗粮草,总不是事,兄弟我此次带来粮草不多,俺可丑话说在前头,若不尽快与那张辽小儿交战,待粮草耗尽,说不得,我也只有领着儿郎们回去。”
于夫罗不悦皱眉,这些粗鄙的山贼,若非需借用他们的力量,自己平rì何须理会,他们想战最好,两万多山贼,多少也可消耗张辽的实力。
想到这,于夫罗呵呵一笑道:“诸位寨主有此斗志,那好,我等可先商量一个战术,明rì便去会会那张辽小儿!”
篝火晚会直到很晚的时候才结束,于夫罗命人送走各位寨主,独自走到了中军的一处军帐前。
帐外,几个匈奴士兵护卫严密,显然里面住的人身份非同一般。
于夫罗缓步走进帐中,只见其中一个中年颓废男子正坐在几案边独饮,于夫罗久居中原,深悉汉人礼节,跪坐在那中年男子对面,静静看着他在那斟酒独饮。
良久,于夫罗才道:“稚叔兄,在此住的还习惯吗?可有什么需要的?”
那男子,没错,正是被软禁的张杨,张稚叔。只见他头也不抬,淡淡道:“大汗留某一条贱命,又衣食周全,某感激不尽,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于夫罗闻言无语,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稚叔兄,我此来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张杨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道:“大汗将某软禁于此,又吞并了某的部曲,想来这上党地界已经无人能于你为敌,何以如此谦虚?”
于夫罗呵呵笑道““稚叔兄请见谅,本汗当初将你软禁,不与外界互通消息,纯粹是为了自保而已”
“哼!”张杨怒哼一声,啪的一声将杯盏摔在案上,不过想到自己已经陷入此等境地,不由一沮。
于夫罗见张杨颓然叹气,嘿嘿一笑道:“稚叔兄想来不知,如今上党已经翻天覆地,本汗此来是想向稚叔兄打听一个人,此人乃是你的故交,而且如今占据上党大半县邑,明rì便会与我有一场大战,本汗虽自信不输此人,不过战前能了解一些他的消息,总是好的。”
“何人?”张杨挑眉问道。
“稚叔兄可以猜猜,此人此番前来,打得旗号就是为了救你。”
“哦?莫非是袁绍袁本初?”
于夫罗受汉人文化影响严重,摇头笑道:“非也!袁绍如今忙于公孙瓒争霸冀州,哪里还顾得上稚叔兄,若他亲来,本汗早将你献出以保存实力,此人不过一郡太守,此来步卒不过两万人,本汗倒是想与他争一争这上党之地!”
“那还会是谁?”张杨摇头纳闷道。
于夫罗点头接道“稚叔兄对张辽此人看法如何?”
“竟是他?文远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听是文远来救,张杨一激动,忍不住道,说完,还起身绕着帐中兴奋不已。
008 两军对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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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夫罗一皱眉道:“稚叔兄似乎对此人评价颇高啊。”
“大汗适才说,他麾下有步卒两万余人?如此,我奉劝大汗趁早投降,迟恐有xìng命之虞。”
“哼,稚叔兄也太看的起那ru臭小儿,本汗麾下有匈奴铁骑万人,加上稚叔兄的五千步军,又有上党各寨山贼数万,合共四万大军!岂会怕了他去。”..
张杨心中大定,又给自己斟上一碗酒,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道“想到初在虎牢关前,我曾亲见文远麾下士卒,实乃天下难得之骁锐,三千军士,便能杀得吕布丢盔卸甲,何况是拥兵两万人!”
于夫罗怒哼道:“这么说,你是认定本汗必定不是张辽对手的咯?”
“大汗若不信,一战便知,何须多问?”
于夫罗拂袖而起道:“战便战,本汗倒要看看这张辽小儿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出了张杨营帐,于夫罗只觉心中憋闷,他一向以为骑兵克制步兵,自信自己麾下的一万骑兵就足以破敌,不过他生xìng谨慎,才聚集了盘踞上党的两万多山贼,本来以为已经万无一失,不想却被张杨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看张杨似乎对那张辽小儿非常信任,令于夫罗心中有些打鼓,本来打算借张辽之手消耗山贼实力的想法不由有些动摇,看了看天sè,于夫罗沉声对手下喝道:“去请熊烈,孔纪两位寨主,就说本汗有要事商议!”
这一rì大早,文远正要去cāo练步卒,突闻营门守军来报,于夫罗前来搦战,文远一听,禁不住jīng神一振,哈哈笑道:“于夫罗,你果然沉不住气!”
文远当即点兵出营,以旗鼓为号摆开阵势,与敌兵相隔一箭之地,相互弓弩以shè住阵脚,文远身披明光甲,策马绰戟立于阵前,郝昭、周仓、张南,焦触分左右立于文远身后半步,各绰刀枪护卫。
文远身后,五百玄缨卫身背重甲,倒提陌刀。黑缨黑甲,远远望去如同一堵黑sè的钢铁墙壁,左右两侧,则是并州巨鹿各一万人的战兵jīng锐,再边缘处,则是文远直属的千余轻骑来回奔驰,护卫两翼。
而对面,于夫罗也倾尽兵力,一万匈奴骑兵和五千步兵作为中军,倒是左右两翼的山贼,乱七八糟,零零散散的两万余人!
只见对面阵中,于夫罗身披一身火红狐皮大氅,内衬jīng铁鱼鳞甲,头戴雁翎黄金盔,颈项上挂着一串枣大的冬珠,金盔之下,肤sè较汉人略白一些,高鼻深目,颧骨高凸,一看就与中土百姓有异。
尤其是于夫罗坐下战马,身高八尺,从头到尾长约一丈,浑身上下通体赤红,无一根杂毛,皮sè晶亮如缎,在急促的鼓声中,咆哮嘶吼,旁边的战马都为之退避,文远久在军伍,一眼便能看出此马乃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
文远自问座下白马已经算千里挑一的好马了,可是比起于夫罗,简直就是奇瑞和法拉利的差距,而且其余匈奴骑兵坐下的战马也相当神骏,身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的马匹确实要比文远麾下骑兵优胜一筹。
不过除了那些匈奴骑兵勉强还能撑得起门面,其余得山贼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部分都没有披甲,锄头,菜刀,木棍,兵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如同一窝蜂似的站在阵前,嗡嗡隆隆的喊叫着,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阵型。
不过于夫罗显然知道这些山贼如果进行阵地战根本不会有任何帮助,只将他们安排在中军之后,估计只有混战的时候,才会令他们发起进攻。
“某乃巨鹿太守,建义将军张辽,于夫罗上前答话!”古时两军交兵,双方主将一般都要上来说上几句,待两阵对圆,文远打马出阵,长戟一指匈奴喝道。
于夫罗正在观察文远军容,见对面一少年将军跃马挺戟而出叫阵,定睛看去,只觉其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当下不敢大意,打马出阵道:
“久闻张将军少年英雄,如雷贯耳!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汗便是于夫罗,只是本汗与将军往rì无怨,近rì无仇,将军何故兴兵?”
文远冷喝道:“于夫罗,你劫掠大汉州县,荼毒百姓,所犯罪行罄竹难书,今我兴义兵来此讨伐,你若肯乖乖束手,我自然留你一条xìng命,如若不然休怪我灭你九族!”
于夫罗被气得不轻,脸sè一阵青一阵白,半天才哆哆嗦嗦道:“好大的口气,我匈奴纵横草原数百年,便是你大汉武皇帝刘彻也没敢口出如此狂言,你一个黄口孺子,你,你好不知天高地厚!”
文远挥手高呼道:“我大汉将士听令,凡诛杀于夫罗者,重赏千金,拜将封侯!”
两万汉军士气大振,齐声高呼!
“杀于夫罗!拜将封侯!”
于夫罗何曾受过此等侮辱,气得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郝昭新入文远帐中,此时策马横刀奔出阵中,在两阵之间的空地上来回奔走两圈,刀尖一指被簇拥在中军的于夫罗道:“某乃上党大将郝昭是也!于夫罗可敢与某决一雌雄!”郝昭虽只有十仈jiǔ岁,却身高九尺,虎背蜂腰,人长得孔武生猛,周仓曾经和他比试过几次,各擅胜场,几乎不分伯仲。
见对方一将出马,于夫罗面sè铁青回顾左右,喝道:“谁敢取此人首级,赏牛羊百头!”
在其注视下,一身形比郝昭还要壮硕一筹的秃头匈奴武将纵马而出,只见他手提一柄大斧,身上穿着一件左斜肩的皮甲,健硕的右臂上肌肉拧成块状,上面青筋暴起,裸露在寒风之中。
大汉径直奔向郝昭,口中蹩脚的汉语喝道:“大胆汉狗,你竟敢直呼俺家大汗的姓名,俺匈奴第一勇士乌兰古来去你狗头!!”
009 斗将
郝昭虽然想找找于夫罗的麻烦,不过见来将气势汹汹,也不敢大意,拍马舞刀迎向对手。
只听当啷一声!二人刀斧相交于一处,郝昭只感觉双手一阵剧颤,几乎麻木,禁不住一阵心惊!而对手仿若没事人一般,大斧一收即出!反手一斧看向郝昭后背处!
郝昭听到脑后生风,忙俯身马背之上,双腿狠踢马腹加速,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斧! ..
从鬼门关前晃悠了一圈,郝昭早惊出一身冷汗,不过他终究是血气方刚之人,又因主公在侧有心显露,在马上略作平复,便再度迎向乌兰古!
乌兰古面露狞笑,一口黄牙看上去令人厌恶透顶,一招之下,他已经试出敌将膂力虽强,较自己却略逊一筹!相信几招之下便能分出胜负,当下瞅准来势,对着郝昭又是狠狠的斜劈出一斧!
郝昭知道自己膂力不如,怎敢硬架,一勒马头斜刺奔出,闪过那一斧,同时挥刀狠狠削向乌兰古右手五指!
乌兰古右手下滑,撑起斧杆架住郝昭大刀,用力一震荡开,接着就势一撩,斩向郝昭前胸,郝昭此时空门大开,无从格挡,关键时刻展现出了极强的柔韧xìng,搂住马头一个圈转,不仅险险躲过这一斧,大刀直刺,径直指向乌兰古肋部!
转眼间,两人斗在一处,斧来刀往,带起呼呼劲风,两方军士紧张无比的看着,齐齐为本方出战的将领加油。 ..
乌兰古号称南匈奴第一勇士,绝非Lang得虚名,膂力强横不然必不可缺,更重要他在搏杀经验和技巧上也比郝昭高出数筹!郝昭虽然天赋异禀,刀法惯熟,不过和乌兰古相比,还差这老远,终归有些年轻,不过几个回合,便渐落下风!
十合过后,郝昭刀法开始渐渐散乱,一不留神,被乌兰古砍落兜鏊,郝昭披头散发,情知不能胜,虚晃一刀,拔马便走!
“呼荷!呼荷!”于夫罗军见己方斗将胜出,士气狂飙,文远一方,左翼巨鹿军阵虽然未动,右翼的并州军士由于心忧郝昭,顿时出现一阵sāo动!
乌兰古见郝昭伏鞍败走,如何肯放,斧柄狠敲马臀急追于郝昭身后,匈奴马快,二将距离很快被拉近,郝昭只能咬牙苦撑!
眼看着郝昭险象环生,关键时刻,一杆大戟突然插入战团之中,郝昭如蒙大赦,伏在马上奔入本方阵中!
文远一戟荡开大斧,双手一阵酸麻,暗忖,这秃头勇士膂力果然不俗!
乌兰古正杀得兴起!突见一戟架开自己的斧头,定睛一看,只见来人身披黑亮亮描着金线的明光战甲,身披白sè披风,手持一杆丈二大戟,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乌兰古虽不知来人身份,不过见文远装束,料来必定大有来头,索xìng弃了郝昭,找文远做起了对手!
文远现在已经是个手握数万军马,掌管两郡生死大权的一方大吏,自从黑山之战后,文远已经很少出手,并非不想,而是身边的一众文臣谋士不肯让他出手,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而是帐下文官武将的主公,因为身份的变化,许多时候已经不容许他冲在前头,只需下一道命令,自然会有人应命。
不过这并不代表文远就因此就放下了自己的功夫,因为睡的早,每天早起,文远仍会坚持练功一个时辰,除了特殊情况,几乎从没间断过,自从虎牢关一战踏足超一流武将境界之后,文远就一直在勤练不辍,将自己的境界反复巩固提升,或许距离顶尖的吕布关羽张飞等人还有一点差距,却已经不再是那么轻易便能被打发的高手,如果以光荣三国里的数值估算,如今自己的武力值大约在9596左右。
不过眼前的这个秃顶大将,既然能称作匈奴匈奴第一勇士,也是一个万中无一的高手!一试之下,这膂力就与自己不相伯仲!
文远不敢大意,抖擞jīng神与乌兰古相斗,二人如走马灯来回转动!斧戟相交,不时发出沉重的金铁交击声,二人互不相让,很快斗出了血xìng!
乌兰古兴奋的哇哇大叫,他身为南匈奴第一勇士,身经百战,至今还没有遇见敌手,一向觑天下武将如无物,不想今rì竟遇见了真正的对手,而且这个对手竟然看上去还如此年轻!
文远也是斗的热血沸腾,眼前这个对手斧法jīng熟神妙,搏杀经验也极为丰富,许多招数自己根本就未曾没遇见过!好几次都差点被对手劈中!几次都惊出一身冷汗,不过文远也暗暗欣喜,果然武道一途若只是闭门苦练作用有限,还是和人交手最能得到提升!
虽然同样是技巧不及,不过文远自信力量丝毫不弱于乌兰古,再加上他的速度明显胜过乌兰古的大斧,虽然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十余合之后文远便稳住局势,渐渐的开始反攻!
乌兰古见对手攻势渐盛,暗自心惊,如此和文远勉强保持在均势十余合,渐渐的开始对文远一戟快似一戟的攻势无法适应!
反观文远则jīng神倍涨,抵挡住最初的一轮拼杀,文远感觉自己的武道的理解又有一定的提升,以前一些晦涩不懂的地方此时豁然开朗,从对手身上学到的一些招数也让文远获益颇丰,感受到自己实力点滴前进的文远豪情万丈,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辍的努力,相信总有一天他将会达到超一流顶尖的高度!到那时,关羽,张飞,赵云他将于三国这一颗颗璀璨的将星齐名!
于夫罗在一旁观战,见自己麾下的第一勇将竟然拿不下对手,反倒渐渐落于下风,心忧乌兰古有失,鞭梢一指,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五千匈奴铁骑开始缓缓的移动脚步。
“呼哈!呼哈!”骑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欢叫着,在号角的指引下开始组成冲锋阵型,文远麾下军士见对面有所行动,阵型也开始出现移动。
010 对射
“呼哈!呼哈!”骑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欢叫着,在号角的指引下开始组成冲锋阵型,文远麾下军士见对面有所行动,阵型也开始出现移动。
“枪兵戟兵上前!列阵”
“刀盾手结阵,小心对方弓弩!”
“弓弩手上箭,听好号令!”
“游骑散开,支援各处!”..
不用主将招呼,一道道命令从各部曲军官口中传出,两万大军开始调整缓缓调整着阵型,左侧,一向以纪律严明的巨鹿军此时展现出优良的军事素养,或者说,长官的命令已经深深的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头,面对开始缓缓逼近的匈奴骑兵,大多数人面部表情都相当轻松,少数经历战场较少的士卒也在军官简单明确的指挥下进入自己的位置当中,服从命令这个惯xìng思维得到了很好的贯彻执行!
一万步兵,有三千枪戟兵立于前方,两千刀盾手站在枪兵侧后,随时准备提供上前提供防护,之后是四千弓弩手,另有一千枪兵摆在最后,随时准备补充到前方最激烈的战场之处。
相比之下,郝昭指挥的上党士卒的素质明显要比巨鹿兵大大不如,这些士卒虽然是原本上党郡的降兵,接受过一定程度的军事训练,但是也有不少是刚刚入伍的新兵,这些人无论是身体条件,还是战场经验都差了一筹,在军官的督促之下,许多初上战场的新兵都紧张的无所适从,不时有士兵乱糟糟的相互拥挤在一处。..
至于骑兵,文远文远麾下只有一千五百骑兵,根本没办法和全是骑兵的匈奴士卒抗衡,顶多起到一些sāo扰作用。
于夫罗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现象,当即吹号命令五千铁骑向右翼进攻!
巨大的牛角号声,一声高过一声,响彻了战场。
数员匈奴千夫长各自站在自己的战旗下,举刀高呼:“呼哈!”
匈奴士兵们一个个竭尽全力,似乎要把自己心里的恐惧和紧张一起喊出来似的,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呼起来:“呼哈!呼哈!”
巨鹿军也毫不示弱,周仓挥刀大吼道:“我巨鹿军!威武!”
汉军士兵也一起亢声回应:“威武!威武!”
“必胜!必胜!”
双方的士气在己方武将的鼓舞之下节节飙升,就如同两头红了眼的公牛狭路相逢!
并州新兵虽然心中紧张的手脚发颤,此刻也被激荡得热血贲张,一个个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枪,手上青筋暴露!
五千匈奴骑兵缓缓启动,速度越来越快,上万只马蹄从有节奏的践踏声逐渐变成了响彻天地的轰鸣,就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扑向郝昭率领的上党兵!
和磐河之战几乎全灭的白马义从不同,五千匈奴骑兵采取的是稳妥的散兵锋矢阵型,前排骑兵散得很开,间隔都在一两步左右,几乎是一个扇形,整个攻击面达到近两里宽度,每一个骑兵都可以从容施展自己的骑术,只有最后排的一千匈奴铁骑密集的聚集在一处,这些骑兵多是提着狼牙棒,大砍刀,重锤,大斧等破坏力极大的重兵器,只等着对方阵型混乱时冲上前去撕开缺口。
而一直处于后阵的山贼部队此时也乱糟糟的开始集结在于夫罗中军两翼,随时准备着上前群殴!
在对方骑兵发动突击之前,虽然有些惋惜,文远还是放过乌兰古退回己方阵中,本来他有极大的把握在二三十合内将乌兰古击杀当场,不过面对数千骑兵的突击,任你武力有多逆天都休想保住xìng命,文远望着侥幸免去一死的乌兰古,文远重重的哼了一声!
而看见匈奴人的主攻方向,文远不禁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传令将一部巨鹿兵调到上党军阵之后。
匈奴骑兵率先发起了第一波进攻,一百二十步外,近四千匈奴骑兵shè出了第一波箭簇,由于骑在奔驰的马上,弓箭shè程在惯xìng的带动下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百步外shè出的箭雨,步兵几乎无法还手,这就是骑兵的一个好处。
“举盾!”已经站在己方阵营中的郝昭大声喝道,此时他还刚刚回到阵中,连头盔都来不及带,身边几个士卒举着大盾护卫郝昭不受流矢的sāo扰!上党兵铠甲虽比巨鹿兵略逊,武器倒是齐备,两千多刀盾兵撑起大盾,顿时如同一大块黑幕遮蔽了天地。
漫天的箭如一片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暴风雨降临之前那厚厚的乌云,高速飞行中的箭矢发出撕裂长空的尖锐长啸,就如同死神的冷笑声音!
噔噔噔箭簇深深插在牛皮重盾上的声音如同下了一场急雨,令盾下的士兵听着头皮发紧,汗毛竖立,时不时还夹杂着“噗噗”箭矢入肉的声音。不过这一切都很快被轰鸣的马蹄声掩盖过去!
上党军训练不jīng,装备比巨鹿军也略有不及,尤其是铠甲,能穿上铁甲的尚不及总人数的二十分之一,只穿着从巨鹿调运过来的皮甲防身,保护头部的兜鏊也很稀缺,大都只是包上一圈头巾,如此一阵疾风骤雨般的乱shè,虽有盾阵防护,仍有不少人被凌空洒下的箭雨钉倒在地!
匈奴铁流并不一头扎进郝昭紧密布防的步兵阵地,而是一阵风的向左,也就是上党军的右翼边缘迂回过去,迂回之时,还不忘挥洒出阵阵密集的箭雨!侧翼的防护比正面更加不及,数拨箭雨shè过,被流失shè中的上党兵不下三百人!郝昭阵势右侧一阵人仰马翻,sāo动不已!
不过此时匈奴兵也终于进入上党军shè程之内,近两千弓手愤然开始还shè回去!
双方一阵激烈的对shè,不时有士卒被箭矢shè中,惨叫闷哼之声不绝入耳。
不过上党军明显出于被压制的状态,而匈奴人自小练习骑shè,箭术惊人,箭矢也比汉军弓矢长出几许,这样的箭簇稳定xìng极高,shè出去有准又狠,步弓手虽有大盾防护,却终究是站着shè箭,却根本没有办法闪避,匈奴骑兵觑得真切,一箭shè出,所中之处尽是面门、双眼、咽喉等处,若是防住倒也罢了,一旦被shè中,几乎必死无疑!
011 冲锋
至于躲箭,匈奴人虽然衣甲简陋,比上党军还有不及,不过这些自小就在马背上生活的民族对于如何躲避来箭相当熟悉,只见他们时而伏于马背,时而镫里藏身,甚至有人在马上做出倒立的高难度动作,眼花缭乱的动作层出不穷,加上阵型散的很开,伤亡还不及上党军士的一半,而且还丝毫不影响他们shè出一**的箭雨!
文远眼看着己方士卒如同蛋糕一般被匈奴骑兵狠狠的削去一层,眉头皱紧,不过他根本不相信于夫罗舍得用jīng锐骑兵与自己的步弓手硬拼消耗,他冷冷的看着对方阵列,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波攻击! ..
果然,一轮奔shè之后,五千游骑如大地开花一般散落四处,结成数十个百人小队sāo扰上党的军阵!并不再与上党军硬拼。而不过片刻功夫,由熊烈带领的数股山贼军也一窝蜂着冲向文远的右翼!
文远见状,低声喝道:“传令轻骑兵支援左翼,只可放弩,切记不可与敌缠斗!”
“嗖嗖嗖”上千只弩矢呼啸shè出,一千五百轻巨鹿骑兵此时加入战阵,所到之处,已经分成数十小股的匈奴骑兵纷纷退避,终于令不堪其扰的上党军暂时松了口气。
骑兵,从来就是最昂贵的兵种,不仅是训练困难,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成军,供养起来就殊为不易,战马的食量大得惊人,一天就可吃掉十斤草料和十斤谷料,抵得上问六七个壮汉的食量,战马多了文远根本养不起。 ..
如今文远虽然手中存粮颇丰,不过在考虑把粮食给人吃还是给马吃这个问题上,致使文远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扩充骑军,如果遇到灾荒兵祸,文远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人。
而且因为骑兵的昂贵,文远给仅有的这一千五百骑军配备了最jīng良的装备,骑兵人人一见二十多斤重的轻便铁甲,以熟牛皮为底,前胸后背等要害处以铁片镶嵌,此外除了必要的长矛,战刀之外,人手还配一把二石强弩,这种弩shè程虽不过百二十步,不过七十步内可透重甲,杀伤力惊人!
文远自知自家骑兵组建rì短,骑术还是战力有限,轻易不肯派上去硬拼,只是奔袭游斗,倒也不惧。
“枪阵上前!”看着一窝蜂冲来的山贼军,郝昭恼羞成怒的大声喝道,这场战斗,打得他实在憋屈,先是一开始输给匈奴武将,之后又被匈奴jīng骑一阵蹂躏,如今连山贼也敢前来挑衅,伤亡不小不说,只是这颜面他自觉就丢不起。
此刻见山贼逼上前来,早就挑起了他一肚子火气,喝道:“放箭!枪阵准备!”
上党弓手暂时放弃一直如马蜂一般随时准备叮上一口的匈奴游骑,集中全力向蝗虫一般冲来的万余山贼兵shè去!山贼很少披甲,一波箭雨便被shè倒两三百人,不过因为匈奴游骑的竭力sāo扰,上党军至来得及shè出三波箭雨,便被山贼冲近,相互厮杀在一起!
比起山贼,郝昭的军队的战阵经验要多出很多,阵势也很严谨,不过若论个人武艺,却又比山贼稍逊,九千多军士与万余彪悍山贼混战在一处,一时竟杀得难解难分!
而此时,孔纪带领一万多山贼再度从右翼奔出,目标直指文远统率的巨鹿军!
巨鹿军训练有素,根本不用文远命令便已戒备,只不过那万余贼军只是向前挪动了数十步便不再前进,隔着弓弩shè程不到的地方遥遥牵制着巨鹿军。
如此战场上的形势是,五千匈奴骑兵和熊烈领率领的万余山贼猛攻文远右翼的五千上党军,孔纪的万余山贼遥遥牵制文远左翼的近万巨鹿军,左右两翼虽一动一静,却都已经有所动作,唯独中路,还没有一点动静!
中路,三百玄缨铁骑立于文远之后,此外还有一千刚刚从左翼抽调过来护卫中军的jīng锐部曲,文远从于夫罗左右分散,一动一静的战法之中,隐约觉着对方的目标,很可能是自己的中军!
于夫罗此时确实是这样想的,他令匈奴骑兵sāo扰文远右翼,又以山贼左右分散出去,拖住文远的主力,目的就是为了给中路突破制造良机!
如今,护卫中军的敌兵只剩下不过一千余人,这个机会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
于夫罗策马人立,手中金刀一举,大吼一声:“呼哈!”
“呼哈!”身边,两千余骑齐声吼叫,响若惊雷!
于夫罗金刀一指文远军阵,高声喝道:“天狼神的子民,草原上的jīng锐!随我杀敌!长生天万岁!”
四千余骑士如同两千多头草原上的野狼,齐声嗷叫:“大汗万岁,长生天万岁!”
在凄凉低沉的号角声中,四千多匈奴铁骑,再度碾压向郝昭所在的悲催右翼,如此,集中在郝昭面前的匈奴联军终于超过两万人!即便之前那四千多匈奴骑兵被文远的轻骑纠缠着发挥不出太多作用,可是这四千多生力骑兵的加入,绝对能将陷入苦战中的上党军彻底碾碎!
文远皱眉凝视这汹汹来袭的两千骑兵,如今,于夫罗几乎动用了手上所有的兵力,原先密密麻麻的的大阵,此时还剩下千余骑兵。将如此多的兵力投到左翼,仅仅是为了吃掉自己的一万上党军?就算是打残自己的上党军,他就以为自己一定能取得胜利?
不会,绝对不会!为了聚集数万山贼军,于夫罗甚至不惜耗费粮草对峙月余,所谋之大,必是将文远彻底击败,驱逐出上党郡!
想到这,所以,文远毅然拒绝了周仓领一千步卒支援郝昭的建议,命令中军结成密集战阵!同时下令从左翼再抽调四千军士,护卫中军!
被亲骑簇拥在阵中的于夫罗看到此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显然没想到文远会不分兵救援右翼,不过没关系,一千多人组成的阵势,即便再强,又如何能抵得住自己手上的这支王牌部队天狼骑!
012 肉搏
天狼骑,这是一支匈奴大汉直属的亲兵部队,其中的成员必须是百里挑一的勇士才能担任,凡是加入天狼骑的勇士,不仅拥有匈奴骑兵最jīng良的装备,骑着草原上最见状的战马,还在匈奴一族中拥有无上的荣誉!南匈奴人口数十万,控弦之士数万,而能够加入天狼骑的只有寥寥四千余人!今rì全部被于夫罗带来,就是要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
四千多天狼骑结成密集的冲锋队形如风一般袭向郝昭大阵,在距离不过五十步的时候突然一转,如锋利的匕首一般狠狠插向文远的中军,这可不是一骑或者十骑同时转向,而是四千余人同时在战场上转向!这种转向需要外圈的人拼命加速,而内圈的人则减缓速度,保持整个阵势的完整,这个时候,四千余人必须是一个合作无间的整体,只要有一个或者几个人配合不到位,对于高速奔驰的骑阵来说都是毁灭xìng的!. .
而天狼骑兵做到了!如此jīng湛的骑术,文员麾下的骑兵拍马难及,而紧接着阵中凄厉的号角声响起,之前四散在战场各处的匈奴游骑如狼群一般突然改变了袭扰的战术,从各个方向向着汉军中军靠近!
一时之间,战场上的情势立变,于夫罗几乎瞬间集中了所有的骑兵战力,文远所处的中军一阵风声鹤唳!
这就是于夫罗见过张杨之后重新审慎制定出的作战计划,既然你对这张辽小儿如此推崇,那我就用集中全力,给予你之名的一击一击文远眯眼看着突然集中逼来的近万匈奴骑兵,以及左翼一直不动此时突然缠上来的山贼军,冷冷道:“于夫罗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
左翼,孔纪领着万余山贼军乱糟糟的冲了上去,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缠住对峙在这里的九千巨鹿军,山贼们叫骂着,相互鼓噪着向前涌去,对面,巨鹿军已经竖起了密集的枪林。
“结阵,迎敌!”甚至不用张南招呼,麾下的曲长,屯长就已经各自约束好文远的军队。张南这段rì子屯驻上党,如今麾下已经指挥着五千巨鹿军,他的身后,焦触领着四千巨鹿军回援中路,留下他的五千步卒对抗万余山贼!
看着两倍于己山呼海啸一般冲来的万余山贼,张南脸上看不出一丝畏惧,他攥紧了手中的长枪,眼中尽是兴奋、期盼之意!
右侧,郝昭因为四千匈奴骑兵的离去压力大减,只不过剩下的七千多上党军与熊烈的万余山贼军混战在一起,情势也并不轻松,并州兵有一半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军,技艺、配合都是熟悉,而山贼常年打家劫舍,武艺jīng熟,骨子里一股子彪悍之气,和结成阵势的上党官军交战,竟也不落下风!
而此时,四千多匈奴骑兵中的jīng锐天狼骑,终于与中路一千巨鹿军士开始血拼!
为了保证袭击的突然xìng,天狼骑果断放弃了箭雨攻击,事实上从完成转向,天狼骑距离中路的文远军只有五十步之遥,若非一千军士在文远的告诫下一直小心戒备,仅仅是这一番突袭就令己方措手不及!
一千步卒,横向摆开形成前后十排,四排枪兵,两排盾兵间隔站立,之后是四百人左右的长弓手,防守的正面只有百余步宽。
面对着带着毁天灭地气势,汹涌扑来的匈奴军,巨鹿士卒明知可能会死也毫无畏惧,因为他们的主公就在身后,为了主公,他们甚至拥有淡然面对生死的勇气!。
在那一瞬,凄美枪戟如林!潇潇箭矢如雨!
天狼骑兵死死的将身子伏在马背之上,或者倒挂在马腹上躲避shè来的箭雨,他们是匈奴人的骄傲,是匈奴骑兵中的jīng锐,面对着密集shè来的箭雨,即便是不时有同伴中箭落马,他们依旧呼喝着向前疾进,面对猬集如林的冰冷枪尖,他们没有一丝的犹豫,纵马一跃,向前冲了过去!
噗噗噗!伴随着一连串枪尖入肉的低沉声音,仅仅一个突击!至少有上百人马被长枪刺透!锋利的枪尖穿透马身,又刺进天狼骑兵的身体,只不过这一刻,第一排的枪兵已经再没有机会发动第二次攻击!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第一排的枪兵全部撞飞出去!第二排的枪兵也有不少被殃及,第一排飞落马下的天狼骑兵跌入枪阵之中,顿时被戳成一堆血肉模糊的烂泥!不过也有不少身手矫健的骑兵挥刀而起,绝望格挡着四面八方刺来的枪戟!
巨鹿枪兵,枪法绝不是一般的jīng准,要求疾奔二十步,还能刺中咽喉、双眼、心脏、小腹等要害部位。枪阵以每伍为单位,两人主攻,一人辅攻,两人护翼,相互配合,只要认准了一个敌人,攻击绵密,根本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
所以不过两息之间,冲入阵中的百余天狼骑兵便全部长枪刺穿要害!
不过,巨鹿兵的优势也只能到了这儿!
第二排天狼骑紧随着第二波骑兵冲入枪阵,狠狠的撞上第二排枪林,虽然失去了速度的大部分同样再度被巨鹿枪阵歼灭,不过随着枪阵的稀薄,已经有人能够顽强的活了下来!
天狼骑紧接着又势如破竹撕破了刀盾队,第三排枪阵,第四排枪阵其势头之猛,果然非同一般!
四百枪兵组成的枪阵,几乎只在十余息之间就在与天狼骑的对耗之中彻底被撕开,阵亡的步卒超过三分之二!这些**多是被奔驰的战马撞飞践踏,之后成泥,甚至连一条完整的胳膊腿都难寻见!
而天狼铁骑的兵锋已经指向排在最后的弓手一线!
“以我鲜血,护我兄弟!”统兵都尉嘶厉的吼叫一声,抽出战刀迎向依旧汹涌如cháo的天狼骑兵,四百长弓手shè出最后一波箭矢,也悍不畏死的拔刀上前,双方已经近距离接触,继续shè箭,只能遭受一面倒的屠杀!
013 枪锋
不过失去了枪阵的保护,弓弩手们以血肉之躯硬抗疾驰而来的匈奴骑兵,也好不到那儿,四五百弓手盾手提刀上前,也不过坚持了十几息的时间!
转眼之间,天狼骑突破中军千余步卒部下的方阵,死伤五百余骑,而巨鹿士卒,伤亡超过八百!
千余步卒近乎全灭,可是面对战力惊人的匈奴骑兵,自始至终,这些巨鹿士卒没有一人肯丢弃同伴溃散!他们对文远有着近乎盲目的忠诚,他们此时的眼神,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狂热,没有人去想死了会是怎样,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将眼前的这支骑兵阻挡下来! . .
在此之前,天狼铁骑还从没有见过有敌人在伤亡率超过八成之后还能坚持住不溃散!可是眼前这支千人的步兵队伍就做到了,第一次,眼高于顶的天狼铁骑开始认真审视眼前的对手,而他们看到对手眼中的那一抹狂热,天狼骑兵的心思发生了悄然的转变。
心思的转变伴随着手上节奏的放缓,在付出了八百人的惨重牺牲之后,天狼骑兵虽然最终突破汉军中军的防御,不过护卫中军的千余步卒也硬是以血肉之躯将匈奴骑兵的速度渐渐迟滞了下来!
这一缓之下,局势再度转向了文远这边!
“我巨鹿军”步阵之后,满脸冰冷杀气的文远嘶厉的一声呼喊,他的眼中隐隐的有雾气流转,而握住青龙戟的双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 .
一千步卒,用身体和生命挡住了不可一世的匈奴铁骑,现在,就该让这些匈奴人纳命来吧!
“一往无前,有我无敌!”五百玄缨卫齐声高喊!
五百玄缨卫排成整齐的十排向着天狼骑冲去,每排五十人,彼此间摆得很开,五十柄明晃晃的陌刀排成一线,冷冰冰的钢铁气息令敌人胆寒!
“杀!”五十玄缨卫暴喝一声一跃而起,划出五十道锐利的弧线!只听噗噗噗的一连串刀锋入肉声,一时之间,血光飞溅!只这一波劈斩,就有数十天狼骑兵被连人带马斩成数段!
而且天狼骑兵面对杀气腾腾的玄缨卫,面对如此血腥至极的杀戮场面,他们心中的斗志如同滚汤泼雪一般迅速消散!
然而此时杀戮才刚刚开始,因为此前袍泽惨死的玄缨卫们一腔怒火还远远没有发泄出来!
陌刀克制骑兵的威力彻底凸显出来,只见五百玄缨卫在天狼骑阵中掀起一片残肢断臂!凡是被陌刀砍死的匈奴骑兵,没有一个尸体能够保持完全,遇上膂力超强的战士,连健壮的战马也能被劈成数段!
于夫罗的心里一阵抽搐,脸sè比死了亲爹还难看!他麾下的匈奴骑兵本来就不多,天狼骑更是他手上最jīng锐的力量,平rì损失一个,都会令他心痛半天,可是现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损失的天狼骑兵就超过一千!
此时他的心脏仿佛被一柄钝刀一刀一刀的割过,而且还是一连割了一千遍!
此时他终于相信昨rì张杨所说的话,张辽麾下军队的jīng锐程度,果然非同一般!
然而令于夫罗心痛yù死的状况还在后面!
五百玄缨卫虽然奋勇,可是对对方骑兵造成的杀伤毕竟有限,而且面对着数千jīng锐的匈奴骑兵的急速冲击,惨重的伤亡在所难免,五百玄缨卫奋勇搏杀,为的就是将匈奴骑兵拖住一段时间!
“枪阵上前!”焦触鼓足胸中之气发出一声呐喊,两千枪兵,数百牌手排成数排漫长的散兵线!如海cháo一般向被挡住冲势的匈奴骑兵冲来!其后,千余弓手张弓搭箭,在最关键的时刻,焦触终于领着四千巨鹿兵赶到中线战场!
“冲!冲!冲!!!”焦触长刀挥舞,五十步内,身边士卒已经将速度提升至极限!巨鹿士卒在成为战兵之后都会经历过严苛的跑步训练,百步之内,绝不比奔马稍慢!
被堵在战场之外打转匈奴骑兵哪里见识过如此惊人的奔跑速度,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仓皇应战,可是如此短的距离,马速根本提不起来!双方甫一接触,竟有超过一千匈奴骑兵被刺中要害!
“杀!”两千枪兵,如一**海Lang轮番突前,枪尖狠辣的直指匈奴骑兵的要害!在这种连绵不绝的攻势之下,根本没有人能一直的抵挡下去,不过一会功夫,聚集在中路的八千匈奴骑兵就折损了三千!
于夫罗看着战场之上,左侧,郝昭的上党军在千余巨鹿轻骑的协助之下终于将局势扭转,将熊烈的万余山贼压迫的步步后退。
而右侧的战场此时几乎成了一面倒的屠杀,四千巨鹿军如同疯狂的绞肉机一般,那狠辣的枪阵每一次突刺而出,就如同切肉刀一样将孔纪的部队割掉一大块,那些山贼如何见过如此可怕的军队,心胆俱寒之下,已经濒临溃散!
想到自己四万大军,其中还有一万jīng锐的匈奴骑兵,居然还抵不过张辽两万步卒!于夫罗只感觉如坠冰窟,胸中闷气越积越厚,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歪栽倒在地,竟然昏死过去!
“大汗!”身边将士缓缓将之救醒,于夫罗睁开双眼,面容枯槁,眼神涣散,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艰难的一指身后,艰难说道:“退兵快快退兵!”
身边一个十多岁的匈奴少年道:“父汗,咱们还没有输,咱们还有五千步兵没有投入战斗!”
于夫罗慈祥的看着眼前还有些稚嫩的少年,吃力的道:“豹儿,不能再拼了,现在战死的都是我们匈奴最勇敢的士兵,我们匈奴只有几十万人,而汉人有几千万众!我们哪怕杀十个死一个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消耗,今天的这场战斗即便打胜,事实上也是我们的输!”
也许是费劲力气说完这段话,于夫罗的脸憋得通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吐血数口!
“父汗!”少年惊呼道。
014 掩杀
“哭什么?快快退兵!”于夫罗面sè一冷,突然大吼道!
“孩儿领命!”少年抹去眼泪,哽声答应。
于夫罗急促喘气,断断续续的道:“豹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匈奴人以后的希望你一定要记得,即便受尽屈辱,也一定要忍辱负重为我匈奴留下火种!若是匈奴被灭你我都是匈奴的罪人,都无颜去见历代祖宗!还有张辽若是不死不可与之为敌,你我,我们匈奴,rì后都不是他的对手!”. .
少年坚毅的点头,咬牙答应:“孩儿明白!父汗的话孩儿一定老铭记在心中!”
急促的号角声终于响起来了,苦苦抵挡的匈奴一族仿佛觉着方才那短短的半个时辰有千万年之久,眼前的巨鹿枪阵如同一头狰狞的巨兽,狠狠吞噬着身边的同伴,此时听到撤退的命令,数千骑兵迫不及待的拨转马头,离开这头巨兽的血盆大口!
于夫罗听到后撤的号角声,绷紧的心情一松,赫然长逝,一代匈奴大汗就这样死在长平!
少年怔怔的看着死去的父汗,眼泪止不住的从脸颊滴落,尖声哭叫道:“退兵!退兵!”
匈奴兵退了!两万山贼也终于坚持不住仓皇溃退,最接近的时候,数千天狼骑兵距离他只有不足五十步!若非焦触及时从侧面狠狠的给了匈奴人一下,就算五百玄缨卫再勇悍也抵挡不住!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文远抹了抹手上的汗水,大声吼道:“传令击鼓!”. .
激昂豪迈的战鼓声响彻在整个战场之上!一万多汉军开始猛烈前突!
“冲!冲!冲!”周仓、郝昭、张南、焦触各领一军奋力猛突,千余轻骑也放弃了之前的sāo扰战术绕了一个大圈截击败兵!五千多匈奴骑兵速度极快,此时拼了老命奔逃,千余轻骑根本遮拦不住!
四条腿的骑兵虽然逃逸,两条腿的山贼兵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惊恐的发现,身后的官军不仅拥有令他们难以理解的非人战力,连奔跑的速度都比自己快上一筹!
打,打不过,跑又跑不赢,拖在后排的山贼兵如韭菜一般一茬一茬被割倒在战场中!
听着身后同伴死去发出的惨叫和未死时发出的绝望喊声,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的山贼只觉着背脊发凉,汗毛直竖,这种随时可能被死亡之口吞噬生命的恐怖压力任谁都无法长时间顶受得住,尤其是当跑在前面的人突然发现被千余骑兵挡住去路!死亡的yīn影一下子弥漫到每个人的心中。
“下马!列阵”轻骑兵齐刷刷的下马列阵,骑在马上防守是很被动的,在成为骑兵之前,他们曾经同是巨鹿军中的步卒,只不过因为手中的强弩和胯下的战马,他们的战术与普通的步卒又有不同!
一千一百余命骑兵整齐的分成四排,第四排持矛列阵,前三排则是齐刷刷手持强弩!
“放箭!”随着一阵让人头皮发炸的贡献震动声,第一排的弩手扣动弩机,近三百支弩箭shè入仓皇奔逃的山贼阵中,顿时将最外围的山贼剥落一层!两石弩矢霸道的穿透力甚至穿过一个山贼的尸体,余势不竭,狠狠的钉在后面的山贼身上!
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
虽然强弩的shè速比起弓箭略有不足,不过三段shè击,也能保持打击的连贯xìng!只见弩矢呼啸,前排的山贼如割麦子一样倒下,根本冲突不出!
在这种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绝境之下,终于有一个山贼支撑不住,当啷一声扔掉了手中兵器,伏地嚎啕大哭!
这个反应如同一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之中,顿时引发了连锁反应,先是几个,几十个,最后几百个,几千个山贼兵扔掉了手中武器,伏在地上,他们已经彻底绝望,继续拼下去看不道一丝活路,此时只有投降,或许还有生的可能!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肯弃械投降!自知罪不容恕的熊烈、孔纪二人就领着数百亲信向两侧冲突!只可惜此时后面的官军已经堪堪将包围圈合拢,熊烈好容易杀出一条血路,突然斜刺里一将策马挥刀扑上!正是上党校尉郝昭,熊烈咬牙迎上,不十合,便被郝昭从肩至腰看成两段!
郝昭枭下熊烈首级,野xìng的仰天嘶吼一声,这半rì憋在心中的郁闷此时终于宣泄而出!
张南一路追赶,一路上紧盯着仓皇逃窜的孔纪,两个相隔七十步,张南拈弓搭箭觑个真切,一箭正中孔纪肩头,孔纪翻身落马,待起身时,被驱马赶上的张南一枪刺透咽喉!
两大贼首伏诛,山贼更丧失了抵抗的念头,不过盏茶功夫,万余山贼便老老实实的跪伏于地!被官军围在当中。
“郝昭何在!传郝昭来见我!”文远在上党军中飞奔,一边喝道,不一时,拎着一个血淋淋首级的郝昭来到文远身前,拱手拜道:“主公有何吩咐?”
文远也顾不上废话,一指包围圈中贼兵:“命你在此情理战场,将降兵尽收入寨中!”
“末将遵命!”郝昭凛然应命道。
文远打马而过,同时传令:“命张南、焦触挥军掩杀,此次不破匈奴,誓不罢休!”
将令一出,巨鹿兵马如风而动!马不停蹄的向南继续追杀逃逸的于夫罗部,郝昭见那些巨鹿士卒奔行急速,却脸不红气不喘的,仿佛吃饭一般轻松,心中暗暗叹服,而那些投降的三贼看了,纷纷懊悔当初怎么愚蠢的和这样一支强军抗衡!
此时如果从天上看,前后十里的距离,奔跑中的军队此时分成三个集团,跑在最前面的是于夫罗的五千匈奴骑兵,这些匈奴人一人双马甚至三马,机动起来不是一般的迅速,渐渐的将身后的第二集团,第三集团越拉越远。
跑在第二集团的是被于夫罗吞并的张杨所部,这支五千人左右的步兵本来也是曾在上党经历过血火考验的jīng锐,不过仅从行军速度上和巨鹿军相比,就慢了一筹。
015 收兵
七千巨鹿军一路疾奔,身后漫起的滚滚尘土遮蔽了半边天空!而且这种速度或许比起一般行军来说或许快不了多少,可若是连续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便足以让天底下任何一支军队自叹不如!
前面刚刚还暗自庆幸没有落入包围圈的张杨步卒此时脸上写满了震惊!他们已经能够听到身后隆隆的脚步踏地声!因为是被匈奴人强行吞并的步卒,他们的战斗意志本来就不够浓厚,因此一直被于夫罗当作辅助兵种使用。 . .
说起来这支军队和巨鹿军还有一段渊源,在虎牢关前行军,两支军队还曾比拼过一阵脚力,只可当初之坚持了五里路就已经认输,此刻见追杀在身后的就是当初让自己在虎牢关前吃灰的张辽所部,很多人都泄气的放慢了脚步!
和山贼一样,一个上党兵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懊恼喝道:“不跑了,跟这帮野人比脚力,铁定是输!”
此言一出,又有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其中一个脑瓜纪灵,道:“我等本是官兵,辽将军发兵攻打匈奴也是为了救下咱家主公,我等何不降了张辽将军,一起讨伐匈奴!”
为了掌控张杨部众,于夫罗安插了许多匈奴军官在这支步军之中,这些汉军本来平时就受到匈奴军官的压迫,心中早就忿忿不平,此言一出,本来已经绝望的张杨部卒心中生出了一丝希望,纷纷响应。 . .
此时虽然许多匈奴军官已经骑马逃走,但还有不少傻愣愣约束的麾下一起奔行。
几个上党士兵见一个匈奴军官从后面跑过来,相互间使了个眼sè,待那军官靠近,钢刀长矛齐出,顿时将那匈奴军官砍死在军中!此举一出,张杨部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本来逆来顺受的汉军翻身农奴做主人,掀起了一波杀匈奴的Langcháo,不过转瞬功夫,几十个匈奴千夫长、百夫长尽数授首!
文远领着骑兵和玄缨卫一阵风的最先赶到,远远的就见五千张杨部卒齐刷刷的跪伏于地,身前还码放这几十颗血淋淋的首级,一个披甲将领见文远前来,领着麾下齐齐拜道:“我等本是张杨将军旧部,愿降明公!”
文远放缓马速,指着那员战将道:“你是何人?”
那员战将见文远问起自己,心中一喜,脸上露出献媚的笑容。讨好道:“末将拜见明公,末将乃我家主公麾下部将杨丑。”
“杨丑?”文远剑眉微蹙,低头沉吟道。
杨丑心中一阵激动,谄笑连连道:“正是正是,明公莫非听过区区贱名?”
文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青龙戟如电递出!杨丑正做着被眼前这个张辽将军赏识的美梦,哪里会想到文远会突然下杀手!锋利的青龙戟轻易的破开胸前甲片,从杨丑前胸没入,后背透出!
文远使劲一抖戟尖,冷哼一声道:“主辱臣死,你倒还有献媚他人的闲情!”此杀杨丑,厌恶他的那献媚谄笑的丑陋嘴脸固然是原因之一,关键是文远清楚张杨的生平,事实上张杨最后就是死在自己部将杨丑之手,如此反复无偿、背主求荣之人,文远如何能留?
杨丑不敢相信的看着文远,他自认和文远根本未曾见面,怎么突然就对自己下杀手!恐怕至死他都想不通!
文远杀了杨丑,张杨部卒皆惊,降卒中顿时一阵sāo动,许多士卒不由自主握起了身旁的兵器,生怕眼前这个将领杀了杨将军,又会对自己下手!
文远虎目圆睁,一扫张杨步卒,高声道:“杨丑身为部将,不能为主分忧,某已杀之!此事不干尔等,尔等可愿随我去救张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出声响应:“我等愿随将军左右!”
文远满意点头,长戟一指,喝道:“随我来,此次不破匈奴,誓不回兵!”
“不破匈奴!誓不回兵!”张杨兵随着巨鹿兵一起发出震天的吼声!
两拨军马当下合兵一处,继续追杀匈奴败兵。
“呼呼”刘豹喘息着从马上跳下,紧张的回头看看身后是否还有追兵。
这一路,匈奴兵一口气奔出了三十里,终于回到了己方大营,刘豹回顾左右,跟着自己跑回来的已经不足五千匈奴兵,两万多山贼并全军覆没不说,父汗苦心经营的万余匈奴铁骑也折损一半左右!
想到这,刘豹就不由一阵气沮。
而且经此大败,仅存的五千匈奴骑兵个个垂头丧气,想起方才那支犀利无比的汉军队伍,想起大汗已死,士气更是萎靡不振。
回到大营,刘豹终于松了口气,正要吩咐士卒埋锅造饭,北面突然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刘豹禁不住心里一咯噔,回顾左右,身边将士个个面无人sè,眼神游移惶恐。
想起父汗临终前的嘱托,又看到麾下一干毫无斗志的兵众,刘豹咬了咬牙传令道:“走!”
匈奴兵闻言如蒙大赦,丝毫不敢停留,一溜烟的上马撤走,连大营中的粮草辎重都来不及带走!
“弟兄们,主公说了,这次不破匈奴,誓不回兵!加把劲,咱们这次一定把于夫罗那小儿揣回他老娘的肚子里头!”
几里之外,周仓大声的鼓着劲儿,他的破落嗓子中气十足,声音传出很远,巨鹿士卒稍稍疲惫的jīng神顿时一振,引起周围一阵哄笑声!
数千巨鹿兵冲过匈奴营寨,只留下几百士卒看护,脚不停留继续追击向南逃逸的匈奴骑兵!
刘豹仓皇逃逸,连泫氏也不敢逗留,一rì一夜,没命奔出三百余里,直道入了河内郡境,才敢停下来聚拢残兵,去投袁术去了。
文远领兵疾奔两rì夜,沿路兵不血刃泫氏,高都两县,西面阳阿也闻风而降,文远直追到高都县南五十里处,方才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