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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刀驸马     龙兴华夏txt下载     龙兴华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九章 谁是皇帝

    由于大批军队被火车运往法国前线,导致普鲁士国内各地的防卫力量十分空虚。: ..很多地方的兵力都下降到了可怕的地步。基尔港作为普鲁士的重要军港,守军都薄弱到了如此的地步,其它的城市可想而知。

    在孤拔占领基尔的同时,另外两支法国陆军也在海军的掩护下,分别在亚德港和易北河口登陆。和占领基尔的法军出于同样的心理,他们在登陆后也没有立刻向内陆推进,而是选择了就地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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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义哲书信集》——复曾涤帅:“……适得电报,法以水师夺取普国溪耳海口,陆队已然登陆,yù向普京进兵,消息确然无误……普军大队现滞法境,万难回救,闻普军久在法境,补给难继,重地而掠,法民甚仇之。而法军入普境,亦多行杀掠,此役二国结仇既深,势难骤解,京中已传普使yù连结与我共同抗法,法普二使嫌隙已生,公可宽心与之拖延周旋,津案不急定于一时。否则纵对国家有利,于公令名乃有大损,不可不慎之……丰大业此人乖舛暴戾,哲素知之,乃预先托rì意格致信告知法东方水师提督,防其生事,有‘若以一人之故致中法两国交恶,兵祸由之而起,或未可知’等语,该提督即命官弁水勇至津,名为护之,实为监视,故津案时法弁得以夺其枪而囚其于该国水师兵轮上,然彼已激惹众怒,遂有教堂之焚,修士教民被戗之祸,津府县虽有过错,亦大不过此人,故免职即可;丰大业以交由法主发落为上,以哲观之,法普战事正酣,其在津生事,酿成巨变,险致中法交兵,法主得闻详情,必然震怒,定当严惩此人,消息传出,则我国之舆情当不至过忿,公亦可免清议纠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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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夏龙要塞,

    大本营的皇帝办公室里,拿破仑三世正面sèyīn郁的看着民众代表送上来的普军暴行控诉书。

    “……突然传来一片吵闹的声音。普鲁士军队从后面冲进院子。四个人抓住了安东尼,当时他正用一把斧子在干活儿;其余的围住他。用一种难听的语言高声叫骂。他们差点儿当场就把他杀死。阿贝丽雅冲过来向他们哀求。这时候一个军官走进来,命令把这个俘虏带到他面前。在和他手下的士兵们用德国话谈了几句以后,他回过头来,用极流利的法国话凶狠地对安东尼说:‘两个钟头以后,枪毙你。’”

    “这是普鲁士军队的参谋部公布的一条规定:凡是不属于正规军的手持危险器具的法国人,一律枪决。甚至连民兵都不承认是交战团体。普鲁士人用这样可怕的办法来儆戒企图保卫家乡的农民,目的是想阻止全体人民起来反抗他们,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个。”

    “普鲁士军官把安东尼和好多的年青人关了起来,没有表示究竟要怎么处置他们。普鲁士人把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象是要预备很长的行军。阿贝丽雅从中午起,一直在忍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尽管她父亲苦苦相劝,她还是不肯离开院子。她在等候法**队。可是时间不停地逝去,夜快要来临了,虽然拖延了不少时间,但是看起来并不能改变可怕的结局,因此她更加痛苦。”

    “然而,将近三点钟的时候,普鲁士军队开始做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军官带着士兵跟安东尼和那些年人待在屋子里,待了有好一会儿。阿贝丽雅知道这是决定年轻人的生死关头;她于是合起双手,做祷告。阿莫兰老大爷在她身边,仍然保持着又严肃又镇静的态度,这种态度只有逆来顺受的老庄稼人才有。‘啊!老天爷!啊!老天爷!’阿贝丽雅念叨,‘他们要杀死他了……’磨坊主人把她拉到跟前,象抱孩子似的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上。‘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军官说。‘你们不肯帮我这个忙,别人会帮我的。我提出以你们的生命作交换条件,总算宽大了……事情很简单,只要穿过树林把我们领到蒙特东就行了。一定有小路。’年轻人没有一个回答。‘那么,你们是打算顽固到底了?’还是没有人回答。”

    “阿贝丽雅合着双手,远远地向安东尼哀求。她忘记了一切,她可能在劝他做一件可耻的事。可是阿莫兰老大爷抓住她的双手,不让普鲁士人看见一个给痛苦折磨疯了的女人的手势。”

    “行刑队已经来了。军官还在等候安东尼和年轻人们会软下来。他一直期待安东尼会改变主意。一片寂静,远远传来了隆隆的雷声,田野里闷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就是在这一片寂静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喊起来:‘法**队!法**队!’”

    “果真是他们。在树林的边缘,通往索瓦尔的路上,可以辨认出一长溜的红裤子。磨坊里倾时乱得非常厉害。普鲁士兵跑来跑去,带着很重的喉音哇啦哇啦乱吼,不过这时候还一枪没有放。‘法**队!法**队!’阿贝丽雅拍着手喊。她好象疯了。她从她父亲的怀里挣脱出来,举起胳膊,不停地笑。啊!他们可来了,来得正是时候,安东尼还活在那儿呢!像霹雳似的,她耳朵边响起一排可怕的枪声,使她回过头来。原来军官刚才低声地说:‘我们先把这件事办了。’”

    “他亲自把安东尼推到敞棚的墙边,命令开枪。等到阿贝丽雅回过头来的时候,安东尼已经躺在地上,胸口上中了十二颗子弹。”

    “她没有哭,她呆住了。她两眼发定,走到敞棚底下,在离尸体没有几步远的地方坐下来。她望着他,手不时地做出一个像婴儿那样的茫然的动作。普鲁士军队已经把阿莫兰老大爷当做人质抓起来。接着枪又响了,剩下的年轻人也都倒下了……”

    “普鲁士人把阿贝丽雅也抓了起来,他们把她拖到了林子里,当着他父亲的面侮辱她,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因为她最爱的人已经死了,她的心已经碎了……”

    拿破仑三世看完了这份声情并茂文笔堪比大仲马小说的控诉书,心中虽然怒气升腾,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刚才的这份控诉书显然让他很是难受,他急切的想找到些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在了那个始终没有离开他超过10米远的小木箱上。

    拿破仑三世打开了箱子,再次取出林义哲的信看了起来。

    “……尊敬的陛下,您千万不要被俾斯麦那封挑衅xìng极大的电报给激怒了,他是在有意这么做!”

    “……战争要普鲁士主动挑起,陛下在子民中才有威信可言……”

    想到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听从他的话,拿破仑三世又是一阵后悔。

    现在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在攻击失利后,他还是听从了林义哲的建议,迅速而坚决的把部队收缩到了夏龙要塞。虽然这一“懦弱行为”遭到了欧仁妮皇后和蒙托邦伯爵的坚决反对,但拿破仑三世不为所动,终于没有铸下大错,改变了第二帝国的命运。

    “……那位蒙托邦伯爵,完全是个骗子,财迷,jīng神不健全的人,他拜倒在皇后的裙下,就是为了他自己个人的私利,他决不会为陛下您和帝国的将来考虑分毫……”

    拿破仑三世一看到这句话,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一下子便升腾起来。

    “……他为了自己的私利,一定会力劝陛下要一力进攻,反对任何形式的撤退——不论是真正的溃退还是为了取得更大胜利而做出的战术上的撤退。他坚信这会影响他在巴黎的地位,陛下千万不要听从他的花言巧语……”

    拿破仑三世想起自己决定撤退到夏龙的时候,蒙托邦先是来信阻止,接着又派了特使前来阻止,甚至要法国统帅部给自己写信要求停止的事,那一次,他动了真怒,在信中对蒙托邦说出了这样毫不客气的话:

    “……我想请您弄清楚一点的是,伯爵阁下,我是法兰西帝国的皇帝!而不是您!您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一位大臣应有的界限!希望您明白您在说些什么和做些什么!……”

    这封信让蒙托邦闭嘴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不久之后,由于有欧仁妮皇后的撑腰,对于法军在夏龙的防御作战,不甘寂寞的蒙托邦又开始对拿破仑三世的军事战略指手画脚起来。

    法军在夏龙挡住了普军的进攻之后,由于是皇帝亲临前线指挥防御作战并取得了重大胜利,拿破仑三世在法国民众中的威望大增,无数爱国青年受到激励,纷纷报名参军,奔赴夏龙前线,在皇帝的旗帜下作战。受这一形势的鼓舞,欧仁妮皇后一再要求拿破仑三世发动反攻。蒙托邦就是瞅准了这个时机,再次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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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皇帝和男孩

    而蒙托邦这一次更为过分的,是唆使欧仁妮皇后本人亲自出马,劝说拿破仑三世进攻普鲁士人。蒙托邦似乎是吃准了拿破仑三世惧内的毛病,是以才抛出如此杀着来的。

    这一次,拿破仑三世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如果进攻真的能给法兰西帝国带来军事和政治上的好处倒也罢了,而几次战役的事实都表明,法军盲目的发动反攻,除了使伤亡数字成倍增加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而现在,欧仁妮皇后竟然以到前线慰劳官兵和探望儿子路易为名,跑到他的面前开始催促他发动进攻!

    拿破仑三世正自恼火之际,协助他处理军务的温普芬将军手里拿着一封电报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温普芬将军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激动,拿破仑三世知道,可能是有什么消息到来了。

    “有什么好消息吗?将军?”拿破仑三世问道。

    “是的!陛下!是好消息!”温普芬将军将电报呈给皇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我们的海军消灭了普鲁士人的全部海军力量!已经占领了基尔港!陆军已经登陆!正在向柏林的方向前进!”

    “太好了!”拿破仑三世立刻接过电报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到自己制定的天才计划又一次取得了成功(当然这是在林义哲的“指导”下),拿破仑三世的眼角竟然渗出了泪花。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法兰西终于有一次配得上她的辉煌胜利了!

    “真是太好了,陛下。”皇后欧仁妮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普鲁士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惊慌失措的,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机会。”

    听到欧仁妮皇后的话,皇帝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不,不,亲爱的,我们现在还没到进攻的时候。”拿破仑三世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陛下,您知道吗?我在巴黎的时候,臣民们是多么的渴望陛下将侵略者赶出法兰西的国土……”没等欧仁妮说完,拿破仑三世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一味的盲目进攻是不行的!我已经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欧仁妮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皇帝,象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她的印象中,皇帝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生硬而粗暴的态度和她说话。

    “你总是听蒙托邦那个家伙的胡言乱语!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在利用你吗?”皇帝这一次终于爆发了,“如果我听从了他的话,那么法兰西帝国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你知道吗?看看你们所倡议的进攻都得到了什么?除了鲜血和眼泪,什么都没有!所以,不要再和我说那些关于盲目展开进攻的蠢话了行吗?我受够了!”

    欧仁妮皇后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受到如此的训斥,一时间眼泪夺眶而出,她扭过头,一言不发的提着裙子走出了皇帝的办公室。

    看到皇帝余怒未息,温普芬将军的心里也是阵阵忐忑。

    8月30rì那天普军猛攻sè当之时,拿破仑三世病势加重,无法指挥,改由麦克马洪元帅指挥法军作战,但麦克马洪元帅在随后的战斗中大腿被普军炮弹弹片打伤,将夏龙军团指挥权交给手下1军军长杜克罗特将军。杜克罗特根据战场形势的变化,命令法军向西作试探xìng进攻。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两天前刚从巴黎来到夏龙的温普芬将军刚刚接替了夏龙军团第5军军长职务。从巴黎出发时,温普芬口袋里装了一封巴黎陆军部授权他在必要的时候接替夏龙军团指挥权的信(这封信便是蒙托邦授意陆军部发出的)。两天前他对谁也没有提这码事,现在突然亮出尚方宝剑,宣布自己才是军团司令。而他上个星期还是驻在北非阿尔及利亚奥兰城的,对整个战场形势完全不了解,他撤销了法军向西进攻的命令,改令全军就地抵抗,向普军发动进攻,结果令法军又一次遭到了巨大的伤亡,他发现不好又及时撤销了自己的命令,才避免了灾难的进一步扩大。这场战斗令法军又白白付出了6000多条xìng命,拿破仑三世得知后大为光火,重新下令收回了指挥权。

    今天皇帝向皇后发这么大的火,某种程度上也和那场战斗有关。

    温普芬正琢磨着怎么告辞,拿破仑三世却

    忽然说道:“你去通知秘书处的人过来,将军,我要发布两道命令。”

    “是,陛下。”温普芬如临大赦,立刻答应道。

    随后拿破仑三世发布了两道命令,一道命令是拿破仑三世下令撤销内阁总理大臣蒙托邦伯爵一切职务,改由梯也尔接任。另一道命令则是宣布晋升指挥法国海军攻占基尔的孤拔上校为海军少将。

    正当拿破仑三世在为自己的不安分的皇后而烦恼之际,远在基尔港的孤拔,也在为他不听话的陆军部下在普鲁士境内的暴行而大伤脑筋。

    一封法国陆军下级军官写给妻子的家书很好的反映了进入普鲁士国境的法军的状况:

    “赞美耶稣基督知他的圣母!最最亲爱的让娜,你好吗?你平平安安地躺在家里的热被窝里,那真是享福啊!可是我在这里打仗真是苦得很。我们围攻了一座普鲁士炮台,打了一次大仗,我把普鲁士人杀得那样惨,他们所有的步兵和炮兵都吓得惊慌逃命了,就连将军本人也对我惊讶不已,他说是我打赢了这一仗,还奖给我一个十字勋章。现在军官们和士官们都很尊敬我,不再打我的耳光了。后来我们又向前推进,打了第二仗,我不知道那座城市叫什么名字,我又打死了不少普鲁士兵,我夺得了第四面军旗,我还打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重甲骑兵队的上校,把他俘虏了。我们的长官对我说,当我们的团队调回家乡时.让我写一份申请书,要求留下来。因为在战争中,除了不能好好睡觉外。倒是非常惬意的,要吃多少有多少,而且在这个国家里,到处都是酒。因为这是个很富裕的国家。我们还放火烧了一个村子,连孩子和女人都没有放过,这次行动我也参加了。教堂烧成了平地.因为他们都是天主教徒,许多人被烧焦了。现在我们正要去攻打他们的国王,到那时候战争就该打完了。可是,你要照看好我们的家和弗兰克,如果他不听话,等我回家后就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我要让他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愿上帝保佑你。你的夏尔·多贝克。”

    这位军官的妻子在回复他的两封信中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她是这样写的:

    “最亲爱的夏尔,在圣坛前跟我结婚的夫君,真想让天主惩罚你!你才是个混帐家伙,异教徒!你和那些恶棍们一起去残杀信奉天主教的人民,你难道不知道,那些恶棍们都是些路德教徒吗?而你这个基督教徒却去帮助他们!你只想打仗.你这个好吃懒做的混家伙,你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做,尽和人打仗、吃吃喝喝,还残杀无辜。你还放火烧教堂。我真希望你到了地狱之后他们也用火来烧你。你还洋洋得意,自己逞能,连老人小孩也不放过。你要记住,你这只公山羊,圣书上对我们法兰西人写下的金玉良言。从开天辟地到世界末rì,至高至尊的天主决不会宽恕那些又笨又懒的人。你要好好地管住自己!你这个土耳其佬!免得将来我打破你的脑袋,我给你寄去五块钱,尽管我的rì子过得很困难,而且也不知道将来怎么办好,家里的境况根不好。我拥抱你,最最亲爱的夏尔。你的让娜。”

    妻子信中提出的忠告似乎并没有引起这位军官的重视,“每次战斗,他们都像受惊的兔子那样狼狈逃走。”他给妻子写道,“我的团队抓住了好多个俘虏,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有的简直就是儿童。晚上,这些俘虏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准备第二天枪毙的。几个士兵在门外设岗防守,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士兵们半夜进去把俘虏们全都剥光了,对他们进行了可怕的污辱,我知道他们是受了我们部队中的那些阿尔及利亚祖阿夫兵的嗜好影响。你可能不知道,亲爱的,祖阿夫人不喜欢女人,女人在他们眼中只是用来生孩子的工具,而让他们视为‘恋人‘的却是白种年轻的阿拉伯男孩。以前便闹出过因为长官拒绝让他们随身携带他们的‘恋人’男孩而近乎到了兵变的地步。这一次他们居然将魔爪伸向了白人部队中,我们大家都认为,阿尔及利亚步兵从来都只不过是我们的累赘。他们到了欧洲本土之后,甚至将欧洲籍士兵也带坏了。他们用这种恶习来腐化我们。在我们的部队营地,不止一次看到有被抢掠来的普鲁士男孩,他们都被剥掉了衣服,每天经受着可怕的折磨,我们的长官对此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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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彼之二等,中国巨擘

    基尔港,法军指挥部。

    孤拔看着手中的报告,眼中现出无奈之sè,他叹了口气,将报告放在了桌面上,转身背对着站了一屋子的当地绅士,思考着对策。

    以前在殖民地服过役的孤拔也知道,法国陆军里的祖阿夫兵是出了名的好男口不好女口的,这一次法军登陆基尔并向普鲁士内陆进兵后,祖阿夫兵一路上对经过的普鲁士城镇村庄的妇女简直是秋毫无犯,但他们所过之处,男孩却全被抓走了,一周之内,男孩失踪事件便多达三百多起。现在孤拔手上的报告,便全是关于男孩被掠走或是失踪的。

    “尊敬的将军阁下,我以上帝的名义,请求您整肃您的部队的纪律,阻止这种亵渎的行为。”为首的一位普鲁士绅士说道。

    孤拔冷冷地看着他,“先生们,你们应该感到庆幸,你们的女人因为他们的习惯而幸免于难了,我如果因此而整肃他们,那么遭殃的就不仅仅是你们的男孩了,而是整个基尔的百姓。你们自己决定吧。”

    听了孤拔的回答,本来义愤填膺的普鲁士绅士们一下子全都焉了下来。

    “你们应该对我们伟大的法兰西军队的仁慈心存感激,那些士兵只是侵犯了你们的男孩的屁股,而没有夺去他们的生命。”孤拔哼了一声,说道,“比起你们的军队在梅斯的所作所为,他们对你们的男孩的行为算得上仁慈了。你们的军队把我们的年轻人都杀死了,使无数个家庭失去了他们的孩子。所以,你们应该为你们的军队的野蛮罪行祈求上帝的宽恕,而不是站在这里向我提出这么过份的要求。”

    普鲁士绅士们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孤拔看着他们一个个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国土和人民遭到普鲁士人占领和蹂躏产生的屈辱感至此总算是消了一大半。

    “将军,皮埃尔中校(借着孤拔的光也给火线提升了)的报告。”一位通讯员进来将一份报告交到了孤拔的手中。

    孤拔接过报告打开看了起来,眼中露出了满意之sè。

    “皮埃尔少校已经到达汉堡城下了,很好。等援军到达,我们就打到柏林去!”

    虽然是孤拔是一位海军将领,但他对陆军的业务也一样jīng通,此次被拿破仑三世任命为这次登陆行动的最高司令之后,他的军事才能已经得到了初步的展现。

    就在这时,一位军官跑了过来,将一份刚刚到达的电报交给了他。

    “将军,巴黎的电报。”

    孤拔打开电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微笑。

    “普鲁士人请求谈判了,很好。巴黎要我们适当调整军事计划。”

    “那我们还要继续进攻吗?”副官莱威尔少校问道。

    “当然!”孤拔坚定地说道,“我们取得的胜利越多,对zhèng fǔ的谈判就越有好处,这场战争才越有可能快些结束。你明白吗?”

    “您说的对!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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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前线,普军指挥部。

    “陛下,我们刚刚得到了情报,法国人占领了基尔港之后,有大批陆军登陆。他们正在向汉堡前进。”俾斯麦将一张装在烟盒里送来的纸条交给了威廉国王,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眼窝深陷,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也有些花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威廉国王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不动声sè的将纸条还给了他。

    “是时候结束这场战争了。”威廉国王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显然他做出这个决定相当的不容易。

    “关于和谈的条件,我想要听听大家的意见。”威廉国王哑着嗓子说道,“请大家都过来吧。”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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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巴黎。

    夏尔·蒙托邦走出了zhèng fǔ大楼,上了自己租来的马车。他从车窗向外望去,看到的是一张张冷漠的脸。他又想起了梯也尔,这个担任过七月王朝总理大臣的家伙现在取代了自己的位置,自己在配合他办理交接手续的时候,他自始至终的都没有瞧自己一眼。

    马车开动了,轻过拿破仑广场的时候,蒙托邦看到成群结队的年轻人高唱着马赛曲,挥动着三sè旗雄纠纠气昂昂的经过。他们应该是要报名参军去夏龙随同皇帝对普鲁士人作战的。

    “先生,我们去哪儿?”马车车夫问道。

    蒙托邦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不能回家的。他的“八里桥伯爵”的贵族头衔已经被皇帝剥夺了,皇帝还下令查封了他的宅邸,现在jǐng务部和内政部的人应该正在他的家里查抄他的财产,他本人也得到了jǐng务部的严令,在此期间不得离开

    巴黎。

    堂堂的法兰西帝国内阁总理大臣,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蒙托邦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听说皇后在夏龙,也因为那件发生在中国天津的惨案,触怒了皇帝,被皇帝下令软禁了。自己的被撤职,也可能和皇后的被软禁有关。

    一想到自己竟然建议皇后去夏龙劝说皇帝进兵,他就在心里后悔不迭。

    蒙托邦当然不会知道,他的命运发生了这么大的转折,完全是因为他从没有见过面的一个年轻的中国人。

    “您要去哪一间旅馆?”马车夫的问话再次打断了蒙托邦的思绪。

    “随便哪一间。”蒙托邦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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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70年11月10rì,天津,大沽口外海。

    法国铁甲舰“诺曼底”号的底舱的一间舱室里,一个人大声的咆哮的声音从紧锁的房门里传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些混蛋!”

    “你们的敌人是可恶的中国人!不是我!你们这帮可恶的土耳其佬!”

    “我要向皇帝陛下申诉!”

    在屋子里叫骂的这个人,便是原来的法国驻中国天津领事丰大业。此时他已经被免去了领事职务,并被看押了起来。

    此时任凭丰大业如何叫骂,守在门口的两名法国水兵仿佛没听见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在“诺曼底”号的甲板上,舰长勒内中校正举着望远镜,注视着远处的海面。

    不一会儿,海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以及淡淡的烟柱。

    “他们来了。”副舰长指着海面上的小黑点说道。

    勒内舰长点了点头,“应该是那位中国总督阁下到了,让我们做好迎接他的准备吧。去请特使先生到甲板上来。”

    很快,黑点变大了,在望远镜里,法国人已经能够看到,这是一艘中国炮舰。

    和排水量5360吨的“诺曼底”号铁甲舰相比,这艘排水量明显连1000吨都不到的中国炮舰,显得那样的渺小。

    “这大概是中国人最好的炮舰了吧?”副舰长看到这艘明显带有“90天炮舰”风格的中**舰,不由得笑了起来。

    “应该是吧。”勒内笑了笑,“不然的话,他们是不会用这种船来运送他们的总督的。”

    “法兰西帝国的皇帝陛下派一艘超过5000吨的铁甲舰来逮捕一个疯子领事,中国皇帝派一艘只有几百吨的小炮舰来送他们的总督和我们见面。”副舰长笑道,“我们尊敬的陛下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不是小题大作,是非常有必要。”法国皇帝的特使亨利·居伊·莫里埃尔海军上校这时刚好来到了甲板上,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说道。

    “尊敬的皇帝陛下想要让中国的官员和民众见识到法兰西帝**事力量的强大,”特使看着渐渐驶近的中国炮舰——江南制造局建造的第二艘蒸汽炮舰“cāo江”号,说道,“虽然在这次事件的处理上,仁慈睿智的皇帝陛下为了两国友好起见,做出了一些让步,但让步并不等于示弱。中国的一些愚蠢的官员叫嚷要和可恶的普鲁士人联合对我们作战,‘诺曼底’号是让他们清醒过来的一剂良药。”

    听了特使的解释,法国海军军官们都连连点头。

    看到那艘小炮舰上桅杆上飘扬着的那面三角形的黄龙旗,勒内舰长下达了致礼的命令,很快,“诺曼底”号铁甲舰开始鸣放起礼炮来,“cāo江”号炮舰也鸣放礼炮还礼。

    坐在舱面甲板的一张躺椅上的曾国藩,费力地支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紧盯着面前的这艘法国铁甲舰。

    “父亲……”侍立在一旁的曾纪泽看到曾国藩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立刻上前扶住了父亲的手。

    “把鲲宇送的那本《法兰西师船图表》拿来。”曾国藩哑着嗓子说道。

    曾纪泽不敢怠慢,立刻向身边的随从递了个眼sè,随从快步跑进了舱内,不一会儿,取来了一本装帧jīng美的缎面册页送到了曾国藩手中。

    这本册页,便是林义哲送给曾国藩的手绘《法兰西师船图表》。

    曾国藩打开册页翻了翻,按图索骥,很快便找到了画着“诺曼底”号的那一页。

    “此舰在法兰西国,不过为旧式铁甲舰,在中国已是巨擘,无有能当其锋者……”曾国藩叹息着,将册页合上,身子颓然向后仰倒。

    听了曾国藩的话,曾纪泽和随行的崇厚等人一个个都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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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林氏大挪移

    曾国藩现在还记得,当这艘铁甲舰出现在大沽口港内时,给天津的民众造成了多大的恐慌。为了不过于刺激中国民众,崇厚请求法舰移驻口外,法国人觉得恐吓的目的已然达到,于是便很给面子的退到了外海。而这一次的相互呈递国书仪式,也在海上举行。

    很快,两艘军舰互致礼炮毕,并列而泊,曾国藩不顾年迈多病,和崇厚一道乘座小艇亲自登上了“诺曼底”号,法国人在甲板上举行了隆重的迎接仪式,所有军官仗剑列队,欢迎这位“中国皇帝最德高望重的臣仆”的到来。

    曾国藩和法国皇帝的特使莫里埃尔互致颂词和问候之后,曾国藩向法国特使通报了“天津教案”的彻查结果和中国方面的处理结果,并呈递了国书(其实是以同治皇帝名义和口气写的道歉信),莫里埃尔接受了国书,并转达了拿破仑三世对此次事件的看法。莫里埃尔向曾国藩展示了法国zhèng fǔ下达的丰大业的免职令和逮捕令,以及在教案问题上一直持强硬立场的前首相蒙托邦的罢免通报,并呈递了拿破仑三世写给同治皇帝的亲笔信。在得知法国zhèng fǔ竟然为此罢免了首相,曾国藩和崇厚心下都是欣喜不已。

    他们当然明白,这个消息传出去,朝中的保守派和清流言官以及民间的文人士子都会视为这是中国巨大的外交胜利。

    此时的曾国藩并不知道,这个对他晚年名声影响极大的“天津教案”,能以这样的方式解决,多亏了林义哲的暗中推手。

    1869年,天津的外国人在一座破庙的旧址上建立了维多利亚圣母院的教堂和育婴堂。由于中国人很少把孤儿送到这所外国人办的机构,外国修女们便订出办法,为每名收养儿童付出一笔奖金,这样就鼓励中国的儿童贩子去拐骗儿童。这种奖金规定以及高死亡率(因为修女们特别愿意为生病和垂死儿童行洗礼),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不了解情况的中国民众的猜疑。一时间谣言广为传播,说外国人在他们的深宅大院内对儿童施行魔法,砍掉他们的四肢,并将他们的心脏和眼睛挖去制药。

    1870年4、5月间,天津发生多起儿童失踪绑架的事件。6月初,天气炎热,疫病流行,育婴堂中有三、四十名孤儿患病而死,每天有数百人到坟地围观,挖出孩子的尸体查看。于是民间开始传言怀疑外国修女以育婴堂为晃子,实则绑架杀死孩童作为药材之用。

    6月20rì,一名被居民扭送官府的匪徒武兰珍口供中又牵连到教民王三及望海楼天主堂。于是民情激愤,士绅集会,书院停课,反洋教情绪高涨。6月21rì清晨,天津知县刘杰带人犯武兰珍去教堂对质,发现该堂并无王三其人,也没有武兰珍所供的席棚栅栏,“遍传堂中之人,该犯并不认识,无从指证”。

    谢福音神父与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协商育婴堂善后处理办法。但当时已经有数千不明真相的“爱国”群众包围了教堂,教堂人员与围观的人群口角起来,引起抛砖互殴。狂妄好斗的法国驻天津领事丰大业要求崇厚派兵镇压,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在前往教堂的路上,与知县刘杰相理论,竟然开枪打伤了知县的侍从,民众激愤之下攻击丰大业及其随行人员,杀死了丰大业的秘书(丰大业本人因为被事先得到消息前来监视他的法国水兵救下逃到了军舰上而得以幸免),之后又杀死了10名修女、2名神父、另外2名法国领事馆人员、2名法国侨民、3名俄国侨民和30多名中国信徒,焚毁了望海楼天主堂、仁慈堂、位于教堂旁边的法国领事馆,以及当地英美传教士开办的其他4座基督教堂。破坏行动持续了3小时。6月24rì,外**舰来到天津,以法国为首的七国公使向总理衙门联合提出抗议,要求赔偿损失和惩罚凶手。

    清廷直隶总督曾国藩彻查处理这一案件。曾国藩发现形势远比他所预期的更为棘手。法国代办要求将仇外最凶的陈国瑞将军以及天津知府和知县都处死,而保守的中国官员和士子文人则吵嚷着反对作任何让步或安抚。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曾国藩表现了非凡的正直和胆略。他不是一心求稳以迎合公众的情绪,而是甘冒政治风险提出一个必须弄清该案是非的无所偏袒的意见,他劝说清廷必须首先对英、美、俄三国进行赔

    偿,使它们不致被卷入到法国的案件中去。曾国藩旋即亲赴育婴堂直接向儿童进行了解,结果弄清他们并非拐骗而来,而是由他们的家庭自愿送来的。

    为了解决这一纠纷,曾国藩根据林义哲的建议,提出将天津的知府、知县撤职;先行赔偿法方白银20万两,将为首行凶者10人斩首。曾国藩同时认为,法国领事丰大业开枪挑衅在先,激起民变,有着重大过错,也应得到对等的处罚。法国方面坚决拒绝这样的结果,谈判一度陷入僵局。法国公使威胁下旗断交,不惜同中国开战。而朝中的保守派和民间的“爱国人士”也一致谴责曾国藩软弱,要求曾国藩强硬拒绝法方的要求,曾国藩一时间进退两难。

    幸运的是,因为欧洲爆发了普法战争,法军战场失利的消息被林义哲准确无误的报给了曾国藩,林义哲知道法国这时不可能同中国开战,于是建议曾国藩先行拖延,以观其变。曾国藩听从了林义哲的建议,加上身体确实不好,便打起了“拖”字牌。

    曾国藩当然不知道,林义哲通过一系列的“暗箱cāo作”,不但改变了普法战争的结局,也获得了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的感激和信任。拿破仑三世为此专门委派rì意格担当他和林义哲之间的信使,林义哲在法军取得了基尔港大捷之后,适时的向拿破仑三世委婉的说明了天津教案的实情和对中法关系的不利影响,拿破仑三世下令免去丰大业领事的职务,押送回法国进行审判,签于行凶者已经全都死了(除为首10人于被捕当天在狱中被斩首外,其余行凶者都病死在了大牢里,“监押rì久,皆瘐毙狱中”),拿破仑三世指示法国公使接受中方的处理条件——赔偿白银20万两,天津知府张光藻和知县刘杰充军——并大度地宣称:“法国对处决几名肇事者不感兴趣,而是希望取得持久的和平和秩序。”为此拿破仑三世专门派出了特使,乘坐军舰前往中国呈递国书。于是便有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这一次的海上互换国书,成为这次险些使中国和外国十年来的亲善和合作顷刻付诸东流的危机的圆满解决标志。

    在送走了法国特使,回到岸上的曾国藩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法主惩凶罢相,实心和好”的消息上报中枢。

    消息传出后,běi jīng的保守派官员们弹冠相庆,曾经嘲讽曾国藩软弱的大学士倭仁上书朝廷请求褒奖曾国藩,běi jīng的湖南会馆也将装饰在墙壁上的曾国藩手书对联取下重新装裱,并立碑刻石纪念这次所谓的重大胜利。

    ※※※※※※※※※※※※※※※※※※※※※

    《曾文正公书稿》:复李鸿章:

    “……津案办理得成,皆鲲宇之力也,坊间犹有太柔之责,而法公使犹复饶舌,且疑守令并未出戍,是其积愤已深。翰泉等遽求调营自效,徒贻口实,且未必能当法之铁舰一摧,法主已示和好,不复究诘,自不必多此一举。”

    “……cāo江轮船工坚器利,行驶亦疾,来示北洋现无船只,消息难通,商留此船。此船虽为中国内地所无,开一代之先,然较法之铁甲大兵船,断难敌也,深以为忧,前鲲宇所赠之《法兰西师船图表》,观之颇有心得,附书随赠台端,望有俾益……”

    《曾文正公书稿》:复林义哲:

    “……此次办理津案,外惭清议,内疚神明,非台端一力承扶,指明机要,得以化险为夷,后果几不可想。现已传饬陈镇(陈国瑞)勿逗留扬郡,引津事以为戒。”

    “承示左目就盲,重以喉痛足肿,药力难遽奏效。自津案了结后,rì内肿痛渐减,似有转机。……闻‘万年清’改造事将毕,喜不自胜。阁下方已天下为已任,愚见亦yù倚大才以御侮,无论何等军械,但有所需,断无不允之理。此次接法使国书,得见其铁甲大兵船,闻溪耳之战,法水师毁普船不过数刻,实皆此等铁甲船之力。观此船在外国为二等,在中国则为巨擘,现下中国师船无一能当者,故叫嚷与法开仗者,非居心叵测之辈,则无知愚顽之徒……闻婉女言台端编缉《外国师船图表》,饮食睡眠皆减,窃以为此书非一rì可告功成,君当不宜过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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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梦魇

    ……海面上满是浓密的硝烟,遮蔽了太阳的光芒,在硝烟和云雾之下,分作黑sè与白sè的二十几艘钢铁战舰正在这黑蓝sè的海面上展开殊死的搏杀!呼啸的炮弹擦着一艘飘扬着巨大的黄龙战旗的黑sè战舰的桅杆飞过,在不远处的水面上溅起高高的水柱。欢迎来到阅读 ..突然,一发从一艘白sè战舰的八角炮房shè来的炮弹命中了这艘黑sè涂装的巨型战舰的前部,一阵诡异的黄绿sè烟雾过后,战舰的舰体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的烈焰,映红了镶嵌在战舰舰艏处的两条五爪金龙。

    白sè军舰的速shè炮的炮口火光闪耀,一连串的炮弹以让人目不暇给的速度沿着炮膛飞出,倾泻在对面一艘艘飘扬着黄龙战旗的黑sè战舰上,这些炮弹里似乎装着高度敏感的**,可以说是一触即发,在引发烈火的同时还不断喷涌出让人窒息的毒烟。而那些飘扬着龙旗的战舰上的水兵则在四散飞扬的弹片中不断倒下,但炮位上受伤而未死的水兵们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仍然飞快地拖开战友的遗体,继续cāo纵着火炮顽强地进行着还击。

    在他们的身后,两名幼小的乐童出现了,他们俩吃力地抬着一枚150毫米口径的实心弹,向着舰艏的副炮塔拼命飞奔而去!铺满了细沙的甲板上满是淋漓的鲜血,一发炮弹在他们的身边爆炸了,飞溅的弹片击中了跑在前面的年纪稍大的乐童,他突然脚下猛地一个趔趄,随后便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后面的乐童手上一沉,被沉重的炮弹拖倒在了,他看着同伴就这样的倒下了,他强忍悲痛,抹了抹满是烟尘的脸,看着远处喷吐着火舌的敌舰,大声的叫喊着,用力的拖着沉重的炮弹,执拗地向副炮塔的方向挪动着,一名穿着英国海军军官制服的洋人跑了过来,和这名比他足足矮上一头的乐童一起抬起了炮弹,向副炮塔奔去。

    林义哲看着这一幕,泪水悄悄的流了下来。

    战斗仍在继续,对面的那些白sè涂装的军舰上仿佛火山爆发似的高速发shè着杀伤力巨大的炮弹,与它们这令人心悸的火力相比。对那些双眼怒睁得几乎滴出血来的炮手们却只能咬牙等待着自己手中地火炮在制退炮架的作用下缓缓地回归原位才能装弹还击!

    在这些龙旗战舰的轮机舱中,jīng赤着上身的水兵们将辫子缠在脖子上,发疯一般的向锅炉中装填着散碎的燃煤。空气中满是飞散的煤屑,轮机舱里闷热闹难熬,但那些浑身大汗淋漓的水兵们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只是,不管他们怎样努力,那锅炉中的火焰却总是烧不旺的样子。

    又一发敌舰shè来的炮弹落在了舰艏甲板上爆炸了。

    满面焦灼的装填手一把抢过那名外籍军官递过来地炮弹,却随即飞快地转过脸来,两行泪水从他眼中奔涌而出。在他被硝烟熏得黑黑的脸膛上划出两条沟壑。面对装填手悲伤的目光,那外籍军官也只能无力的闭上双眼,痛苦的点了点头,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名和他一起运送炮弹的乐童倒在了甲板上,他圆睁双眼,怒瞪着敌舰的方向,身下已是一片让人心悸的殷红血sè!

    炮手们甚至无暇去擦拭脸上的泪水。装填手咬着牙,转过身将那枚150毫米炮弹填入了炮膛!150毫米炮猛然发出一声怒吼,伴随着浓重的黑烟和暗红sè的火焰,高速旋转着从炮膛中飞出,准确地集中了数千米外那艘飘着旭rì旗帜的白sè军舰!

    没有硝烟,没有爆炸,甚至无法让敌舰的航速有些许地迟缓!而就在炮手们焦急地等待着火炮复位的时候,又1发来自敌舰地爆破弹在他们的炮位附近爆炸了……

    旗舰舰艏被击中处地火势更盛,甚至连钢铁都跟着燃烧起来!形势危殆之际。两艘造型迥异的军舰高速驶出队列,横亘在了旗舰与敌舰之间,象是要用身体来屏蔽着己方的旗舰。

    其中那艘双烟囱的巨大龙旗战舰虽然自身也被命中多处,但却仍能凭借着舰身上的厚厚装甲带勉力支撑,而另一艘体型小得多的单烟囱巡洋舰却已开始多处起火。

    弹雨中的巡洋舰开始倾斜了!

    浑身浴火的单烟囱巡洋舰猛然冲出了队列。飞桥旁的装甲指挥塔的门开了,一名身着上蓝下白制服的军官从里面大步走到飞桥上。他拔出随身佩带的指挥刀,用略带广东口音的官话向舰上幸存的官兵们大声怒吼道:“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rì之事,有死而已!”

    在密集的弹

    雨中,这名军官屹立在毫无防护的飞桥甲板上,大声激励着他的将士们,同仇敌忾的怒吼声响彻在这艘巡洋舰上空。此刻巡洋舰的机舱内很可能已经采用了强压通风,航速竟然超过了20节。白sè军舰们明显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各种口径的速shè炮弹不断shè向这艘巡洋舰,在四周的海面上形成了道道水墙,而这艘巡洋舰仍然义无反顾的向敌舰发起了冲锋!

    在汹涌的波涛上,这艘已经遍体鳞伤的战舰迎着4艘敌舰上数十门火炮shè来的弹雨,不断加速、加速,无畏地向敌人最jīng锐的战舰直冲而去……

    无数的150毫米、120毫米速shè炮弹在它四周的海面上形成了阵阵水柱,更多的炮弹击中了它已经伤痕累累的舰体,它甚至要依靠舰上仅存的官兵用抽水机来不断抽出那正滚滚涌入舰体的海水才能让自己勉强继续浮在水面上,但即便如此,它冲锋的脚步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停歇!

    近了,更近了,它已迫近到距离敌舰仅有数百米的位置,而就在这一刻,伴随着轰然一声巨响,在它的舰体中部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升腾出了巨大的火球,一发152毫米口径的爆破弹shè中了它的鱼雷发shè管,鱼雷爆炸了!失去动力的战舰终于停下了冲锋的步伐,滚滚涌入的海水夺去了它最后的生机,战舰的舰艏首先开始下沉,舰尾高高地竖立在空中,螺旋桨仍然在飞速的转动,短短10分钟后,这艘英勇无畏的战舰连同它上面的英勇海军将士们一起消失在了大海的波涛之中……

    “不!不!——”林义哲大吼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他清秀的面孔上满是悲愤之sè,眼中流下的泪水已打湿了身上的睡袍!

    双目渐渐适应了眼前地黑暗,也依稀能看清了眼前的几个景物——古sè古香的架子床床柜,小巧的梳妆台,还有墙边的多宝架——这里不是黄海大东沟,不是“定远”舰和“致远”舰,而是他自己的卧房。

    “姑爷!你怎么了?”睡在他身边的彩玥被惊醒了,立刻起身扶住了他。她的手触碰到了他的身体,这才发现他的睡袍竟然被冷汗湿透了。

    “姑爷做恶梦了?”彩玥惊叫起来。

    林义哲点了点头,仍然无法止住眼中奔涌的泪水。

    “姑爷梦到什么了?这等伤心……”彩玥用手帕轻柔地擦着林义哲额头的汗水,关切的问道。

    林义哲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讲述自己梦到的一切。

    “姑爷莫要伤心,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又不是真的。”彩玥柔声宽慰他道。

    听了她的话,林义哲点了点头,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是啊!不管这一切是否是他那个时空曾发生过的事实,但在现在,这一切都还只是个梦而已!

    邓世昌,林永升,刘步蟾,林泰曾他们,现在还在船政学堂呢!

    还有丁汝昌,余锡尔,马吉芬……包括那些许多许多他至今仍叫不上名字的北洋海军官兵们,他们现在还都没有死!

    现在是1870年,离1894甲午年还有二十四年!

    “姑爷身上有衣服都湿透了,我去给姑爷换件新的吧。”彩玥起身下床,去给林义哲拿新的睡衣,林义哲看着她俏丽的背影,心情也开始慢慢的平复。

    彩玥帮他换了睡衣,搂着他重新躺下,虽然倚在她温暖香软的怀中,但林义哲却丝毫再无睡意。

    自从陈婉再次怀孕之后,加上要整编《外国师船图表》,他睡觉的时间明显的少了,体贴的陈婉担心他憋坏了(也不由得她不担心,因为过于缠绵爱恋,二人婚后一直睡得很早,但只要自己一怀孕,林义哲不敢碰她了,便睡得晚了),于是便请林普晴作主,收了彩玥入房,分担自己的“xìng福”压力。

    但不知怎么,现在身在另一个温柔乡的他,因为刚才的梦魇的关系,思维变得异常活跃,再也无法重新入睡。

    虽然离那场改变中国国运的战争还有二十四年,但在这段时间里,自己真的能改变历史么?

    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到今天为止,已经过去了三年(其实细算起来根本不到),自己虽然成功的改变了欧洲的历史,但中国历史的改变,并不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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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船成之日,焚书以告

    “万年清”号的改造工程,已经接近尾声,但他知道,哪怕是这艘经过改造加强了武备的“中华第一舰”,和法国海军的铁甲舰相比,也是万万不能匹敌的。欢迎来到阅读 ..

    由于法国海军奇袭基尔全歼普鲁士海军的胜利一举扭转了普法战争的战局,基尔之战引起了全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铁甲舰在这次海战中表现出了巨大的威力,更是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对象。世界各海军强国已经开始重新研究铁甲舰战术,很明显将掀起一轮建造铁甲舰的高氵朝,而现在的中国,却还在炮舰这里踟蹰不前!

    “……此次天津会晤法主专使,见其所乘铁甲舰,船大炮多,甲坚速疾,发炮齐shè,势若飞龙,余心惊之余,亦颇感中国海防之不足,语之雪琴(彭玉麟),雪琴答以多设炮台,水师退守江口应之,当可无虞……以雪琴水师宿将,尚见识若此,余皆不问矣……”

    此时的林义哲,又想起了曾国藩来信当中的话。

    怎么样才能尽快的改变这个老大帝国的命运呢?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不知不觉的现出了鱼肚白。在确定自己不可能入睡之后,林义哲悄悄的脱出彩?的怀抱,穿上了衣服,来到了窗前。

    林义哲向窗外望去,透过薄薄的雾霭,可以看到远处的马江江面。

    想到普法战争的结局已然改写,元气大伤的法国在一段时间里将专注于普鲁士的威胁,没有力量在东方扩张,历史上的马江之战爆发的可能xìng也变得微乎其微,林义哲稍感欣慰,冲淡了那场梦魇给自己带来的抑郁。

    “老爷!老爷!不好了!”门房的身影急匆匆的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回廊,他看到林义哲站在窗前,立刻喊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林义哲心里一惊,立刻问道。

    “厂子那边来报,周大人……在码头……不行了……”门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

    船政厂区,“万年清”舰改造码头。

    周开锡坐在轮椅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正在改造中的“万年清”号炮舰。马江上吹来的风吹开了盖在他膝盖上的毯子的一角,而他仿佛毫无察觉。

    刚才还透过望远镜细细端详着“万年清”的周开锡喉咙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望远镜无力的放了下来,遗憾和不甘写在了周开锡早就瘦脱了形的脸庞上。

    “老爷,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吧。”两个随从在一旁提醒道。

    周开锡并没有回答,依然痴痴着望着搭满脚手架的“万年清”号,这条船凝聚了他太多的心血和期许,他多么想再次看到新生的“万年清”驰骋于大海之上。

    不过现在,他注定是无法看到这一天了。

    “啪嗒!”

    手一松,望远镜掉在了地上,转了半圈停了下来。

    两个随从吓了一跳,“老爷,老爷?”

    没有任何的回音。

    随从们怔住了,脸上的肌肉开始微微抽搐,为了证实他们的判断,一人将手指伸到周开锡的鼻下——

    他慢慢的缩回了颤抖的手,望着依然如同雕塑一般望着“万年清”号,却以毫无生命迹象的老主人,“老爷——”两个随从当即哭伏在地,泣不成声。

    哭了半晌后,随从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其中一人留在原地看护周开锡的遗体,另一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船政衙署飞奔而去。

    当沈葆桢带着全体船政官员匆匆赶到万年清的改造码头时,周开锡依旧端坐在轮椅上。周夫人带着子女们在旁边早就哭得死去活来。

    “绶珊!绶珊!”刚刚闻讯赶来的沈葆桢看到周开锡死不瞑目的样子,禁不住掉下泪来。

    此时的周开锡,躺坐在躺椅上,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看着码头上的“万年清”号,目光炯炯,那充满企盼的眼神,此时已然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沈葆桢上前,看着周开锡的遗容,一边流着泪,一边伸出了手,想要覆合周开锡的眼睛,但他连覆数次,周开锡的眼睛始终没有合上。

    林义哲强忍悲痛上前,握住了周开锡的手,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林义哲说完,站起身来,沈葆桢用手再次轻轻覆了一下周开锡的眼皮,这一次,周开锡的双眼合上了。

    “你和他说的什么?”沈葆桢垂泪问道。

    “公未竟之心愿,我辈自会了却,公且安心的去吧!待‘

    万年清’再航之rì,定当焚书已告!”

    1870年12月5rì,船政提调周开锡积劳成疾,殁于任上,时年62岁。

    远在西北行辕的左宗棠得知了周开锡去世的消息,并没有表现出悲痛的样子,只是在他给友人的一封信中,略略的提了一下:

    “酒泉途次,得驿报闻绶珊之丧,深为怆然。盖绶珊在船政,气志难申,久病不痊,临危神志溢然,可为得大解脱。绶珊天xìng朴诚,任事极毅,自余督师西北后,不复相见,仅书信相通。岂知竟成永诀。……闻闽中大吏有为请旌之说,此亦不过虚名,究于死者何补!”

    而远在杭州的胡雪岩,差不多也是同时得知了周开锡去世的消息,这一次,他又是心情舒畅的写了几对挽联,挑出了他最为满意的一幅,托人带往福州。

    1871年1月12rì,改造后的“万年清”号航试成功。改装后的“万年清”号拥有120毫米主炮两门(首尾布置),75毫米副炮6门(舷侧布置,一舷3门),成为了一艘真正的炮舰。改造成功后,“万年清”号又进行了多次试航,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测试成绩。林义哲随即向朝廷做了详细的汇报,达士博等相关人员均得到了朝廷的明令嘉奖。沈葆桢随后上奏朝廷,请求将“万年清”号作为船政的练习舰留用,用来培训中国海军军官。但此时由于浙江一带海盗猖獗,浙江方面看中了改造后的“万年清”号,请求将“万年清”号调往浙江留用,剿除海盗,朝廷经过权衡,同意了浙江方面的要求,

    得到清zhèng fǔ大加赞赏肯定的“万年清”号炮舰于1870年2月2rì到达浙江。此后不久,“万年清”号首次执行了与其军舰身份相符的使命,率领原来拨入浙江省的船政军舰“湄云”、“镇海”开赴浙江洋面,痛剿海盗,颇为奏效。此后“万年清”号一直作为这支小舰队的旗舰,在宁波、温州一带洋面航行护商,炮击海盗,绥靖海面,可以说八面威风。

    这一rì,林义哲早早的来到了后山的船政墓园,祭拜埋葬在这里的周开锡。

    周开锡去世后,家人本打算将其灵柩运回故乡安葬,但周开锡临终前却留下了遗嘱,希望自己死后“得借船政一?g土,守望于此”。遵照周开锡的遗愿,林义哲在船政后山处选择了一块地,修建了一座墓园,使周开锡得偿所愿,长眠于此,守望着船政工地。

    在祭拜完毕,焚书告知了“万年清”号炮舰留用浙江剿盗的消息,并为周开锡的墓洒扫一番后,林义哲才离开了墓园,来到了成立不久的船政枪炮所。

    现在的船政枪炮所,正在热火朝天的生产“林氏机枪”。

    自从林义哲将“林氏机枪”的样枪和图纸交给曾国藩后,曾国藩随即将它们转送给了李鸿章,李鸿章在观看并亲手试shè之后,对这种机枪十分满意。当即和林义哲商议如何大量生产并装备。在了解到枪管的来源困难之后,财大气粗的李鸿章当即做了一件让林义哲赞叹不已的事情。

    1865年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如何处理数量庞大的剩余军火成了重新归于一统的美利坚合众国zhèng fǔ颇为头疼的问题。而此时恰逢洋务运动在中国如火如荼的展开,数量庞大的中**队军械更新换装行动毫无悬念的吸引了众多美**火商的眼球,美制武器趁机扩大了他们自太平天国运动起就占有的中**火市场的份额。

    但是此时中国的洋务大佬们对枪支火炮的选择眼光越来越刁,口味越来越难伺候,过时的积压货已经不能忽悠他们掏荷包了,必须用新的玩意来打动他们。因此,“雷明顿”1866型后膛单发一号步枪粉墨登场了。“一号枪”是整个庞大的“雷明顿”家族中产量最大、装备最广的一款(“雷明顿”家族从“一号枪”一直发展到“六号枪”),当美国人通过瑞生洋行送上样枪的时候,李鸿章对这对于西方而言都是新鲜的玩意开明地表示了接受。但他同时也很为难的表示,这些枪都是发shè过的“旧货”,枪管寿命肯定是要打折扣的,要他同意美国人的出价也不是不可以,但每枝枪得附带枪管和击针之类的配件才,也就是要求每枝枪送一套配件,而急于甩货的美国人为了促成生意,竟然表示愿意每两支枪赠送三根枪管和三套击针。生意达成后,那些赠送的枪管和配件,便被李鸿章打包如数的送到了船政,成为了船政枪炮所制造“林氏机枪”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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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加特林

    在解决了最为棘手的枪管和配件问题之后,江南制造局和船政枪炮所现在都在开足马力大造“林氏机枪”即“掣电枪”,李鸿章决定先在淮军部分装备林氏机枪,“为诸军之表率”。.. :在举行年例cāo演时,淮军装备的这种新式机枪很快引起了各方的注意,一些地方督抚已经向江南制造局和船政枪炮所下了订单。现在,“林氏机枪”的名头已经初步打响。

    “这些是预备给新舰装的,”工头向林义哲介绍着几挺新造好的11管掣电枪说道,“弹筒也是按照大人给的图纸新造的,刚刚试shè过,很好用。”

    林义哲仔细地看着这挺新式11管舰用机枪,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现在所差的,就是产量了。

    自船政枪炮所成立后,各方面运行一直良好,只是因规模和资金所限,无法大幅度提高产能,但能有现在的规模,林义哲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毕竟他现在能弄到的钱,也只有从欧洲按时汇来的卖“林氏胸衣”的钱!

    而这笔钱的很大一部分,都被他贴补到了船政的造船项目当中去了。

    直到现在,左宗棠当初定下的错误方针给船政发展带来的后遗症,仍然没有完全消除!

    此时的林义哲,脑子里又琢磨起怎么弄出更多的专利发明来。

    毕竟,作为一个穿越者,在这个时代,最大的优势,便是知识的优势!

    象眼前的这挺“林氏机枪”的弹筒,应该是几年后才被加特林所发明,而因为自己的关系,他已经让它提前出世了,并且抢先注册了专利。

    林义哲正在那里琢磨着关于专利的事,吴仲翔走了进来。

    “鲲宇,美国领事馆来人了,说有要事找你。”

    “好,走吧,咱们这就过去。”林义哲微微一愣,但他并没有多想,便跟着吴仲翔前往衙署。

    当林义哲来到客厅时,一名正看着墙角边摆放着的舰船模型的中年美国男子便转过了身来,在离他不远处坐着的两名头戴圆顶礼帽身穿黑sè大衣的美国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您好,不知阁下是?……”林义哲微笑着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5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的人很壮实,个子很高——比林义哲176公分的身高还要高出半个头,晒得黝黑的长脸,浅蓝sè的眼睛大得出奇,英国式的鹰钩鼻,嘴角严肃,身板笔直,可能是经历过很多的缘故,他本来是一张方脸,现在却显得瘦削,岁月的刻痕十分明显,脸上的表情很是憔悴,而且黑发的鬓边已经有些斑白。

    不知怎么,眼前的人总给林义哲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好,亲爱的林。”还未等来人回答,在这个人的背后却已经响起了一个亲切的声音。一个美国人快步走上前来,向林义哲伸出了手。

    “你好,亲爱的斯坦利先生。”林义哲认出了他是美国驻福州的领事欧文·斯坦利,笑着用英语答道,和他握起手来。

    “我的妻子非常感谢您夫人赠送的礼物。”斯坦利的脸上露出了个毫不作伪的真挚笑容。“那是她来中国后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一直想见你,代她向你当面道谢……”

    林义哲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心里不由得暗暗好笑,看样子“林氏内衣”很快便会风靡世界了。

    斯坦利还想和林义哲再说会儿话,但他似乎觉察出了那位中年男子目光中的不满,因而适时的缩下了后面的话。

    “斯坦利先生,这位是……”林义哲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立刻问道。

    “您好。我是理查德·乔丹·加特林博士。”来人不待林义哲把话说完,就已经走上前来,但他并没有伸出手。

    怪不得如此眼熟,原来是在后世大名鼎鼎的加特林大神!

    单独说起加特林这个名字,可能没有多少人感觉,但一提到加特林机枪,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林义哲打量了一下加特林,加特林脸上的表情虽然显得很平静,但林义哲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怒意。他从加特林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海风的味道,心里隐隐猜到了他的来意。

    “您好,加特林博士,幸会!”林义哲微笑着说道,他望着来人锐利而清澈的目光,心中的戒备之意更浓。

    听到林义哲称自己为“博士”,加特林的神sè稍缓,但仍然没有和林义哲握手的意思。

    林义哲注意到了加特林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不由得在心里微微一笑。

    熟知历史的他知道,加特林曾在印第安纳州加波特市进医科学校学习了两年,又考入俄亥俄州医学院进修一年,被授予学士学位。他很喜欢人家叫他“r”(既可作“博士”解又可看作是“大夫”),一直到他去世,他都喜欢在自己的姓氏前加上“dr.”这个称号。

    “加特林博士,这位是林义哲大人,他是大清帝国的……”斯坦利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尴尬和困惑——尽管在中国也不止一年了,但中国的官衔,他一向不知道用英语该如何说好。

    “我国官制。大异西洋,我官卑职小,就不用说了。”林义哲笑着说道,却已在不动声sè之间便为斯坦利解了围,他随即将话锋一转,“加特林博士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请您先看一样东西。”加特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美国报纸,递给了林义哲。

    林义哲接过报纸看了起来,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大幅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两名带着缠头的中国士兵正在cāo作一挺掣电枪在进行shè击,在他们的身后,是举着三角军旗列队的中国士兵。

    林义哲看了看照片下的文字,知道这是李鸿章的淮军在秋cāo时,外国记者在现场拍的照片。淮军的这次cāo练显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林义哲又将报纸打开翻了翻,看到了另一张照片,上面是淮军士兵列队的照片,在他们的身前,是排列整齐的一挺挺掣电枪,大约有三十挺左右。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眼花了,林先生,”加特林微微偏头,上前指着林义哲手中报纸上的照片说道,“我竟然在中**队当中,看到了我的专利发明……”

    他俯身向前,微微眯起眼盯着林义哲:“林先生,这真的只是巧合么?”

    “我不明白,您说的巧合是什么意思。”林义哲此时的言谈举止都已再无当rì的青涩与做作。无论说话还是行事都显得镇定自若举重若轻,竟似已经在宦海中沉浮了多年的老手一般,让在客厅里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吴仲翔吃惊不已。

    “果然是自百砺出啊!”吴仲翔在心里暗暗赞叹,且不论沈葆桢的悉心作育,单单是率“万年清”北上受阅之行,林义哲就已经是脚不点地的周旋于曾国藩崇厚等朝廷重臣之间,这一番历练下来,现在的他,年纪虽轻,但举手投足之间,已有沈葆桢当年的风范了。

    “这些机枪,是我发明的,已经在多国申请了专利,我国生产和装备,是非常正常的。”林义哲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是**裸的剽窃!”加特林的声音变得高了起来,“这是我的专利,我在1865年就已经注册了!”

    “这我当然知道,可我国现在装备的,并不是您发明的东西,虽然它们从外观看起来很接近。”林义哲微微一笑,尽管面对愤怒的加特林,他的话语却更加的从容与平和:“如果您有疑问,那就请随我到我们的枪炮厂参观一下,我会展示给您看,它们和您的专利有哪些不同。”

    加特林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林义哲,而后者却似浑然未觉一般,只见林义哲将微笑着冲另外两个美国人点了点头,“请大家随我来。”

    当加特林随林义哲来到船政枪炮所,看到中国工人凭借几台简陋的机器,便加工出了多挺机枪后,不由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请您仔细看一下这种机枪的结构,它和您原来的设计有很大的不同。”林义哲指着一挺还是散件尚未组装完成的掣电枪对加特林说道。

    加特林蹲下身子,仔细地观看了一好一阵子,才重新站起身来。

    “不得不说,林先生,你的改进,的确让我十分佩服。”加特林紧盯着林义哲,说道,“但是,这些改进,仍然是在我的设计基础上实现的,这是您无法否认的。”

    “也许这算不上是我dú lì的设计,但是,您说我剽窃,也是没有多少依据的,因为我的枪,和您的枪有太多的不同。”林义哲说道,“如果您想提起诉讼,我觉得赢的可能xìng是非常小的。”

    加特林想要反驳,但他想起了自己在美国向法庭起诉后的遭遇,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如果在美国能打赢官司,他也不需要千里迢迢的跑到中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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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挖人,挖厂

    事实上,加特林在来中国之前,已经向美国俄亥俄州地方法院提起了诉讼,美国法院以“无权过问中国事务”为由没有受理,而是建议他通过美国驻中国领事馆提起诉讼。为此加特林千里迢迢的跑到了福州,福州的美国领事馆倒是没有一推二五六,而是先进行了相关的调查,结果发现中国没有从美国进口加特林机枪的纪录,那么侵权仿制自然也就无从谈起。美国领事馆随后做出决定,先带加特林到船政了解情况,而从现在了解到的情况看,显然没有办法证明林义哲剽窃了加特林的设计。

    “我在注册专利时,有两点关于转管机枪所共有的设计特点声明:一个提供锁膛的内有击针的圆柱旋转体,与枪管一起旋转;每根枪管都有**的击针。这意味着以后所有与我的机枪相似的设计都不能再获得专利。”加特林说道,“所以,您的专利获得是有问题的。”

    “问题的关键是,您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参照您的专利设计的这种机枪,所以我不想和您在这方面做过多的争论,再争论下去,没有意义,反而伤了和气。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还是商量一个解决办法比较好。”林义哲用诚恳的语气说道,“对已经发生地事情。追究其缘由很有用么?与其忙着相互指责,想出解决办法似乎更有价值一些吧?”

    加特林定定看了林义哲一会,眼中的怒意终于渐渐淡去,他悠悠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了落寞之sè。

    林义哲当然明白,加特林现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加特林是个研究者,也是个哲学家。但他却不是一个好的经营者。虽然他的发明使他获得了相当可观的金钱,但他并不擅长理财,因而常常亏损,象他在为西部地区修建铁路投资时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事实上,林义哲并不知道,加特林这一次来福州的路费,都是找朋友借的。他本来盼着这一次来中国把官司打赢,拿一笔高额赔偿金回去,但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什么解决办法?”加特林苦笑了一声,“我无法打赢这个官司,还指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林义哲薄薄的唇角扬起一个充满jiān商味道的微笑:“您可以从我这里得到金钱的收益!只是……”

    加特林的身躯猛地一僵,脸上的神sè也一下子变得有些茫然,“那您希望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呢,林先生?”

    林义哲静静的盯着加特林的双眼。嘴角的笑容仍然十分亲切:“加特林先生,我们可以就您的专利权归属问题,商量一下,您看可以么?”

    加特林的眸子里猛然闪过一丝痛苦之sè。“林先生……”,他轻轻地闭上眼,用力地抿紧了双唇,过了良久,他才重新睁开眼:“您是想要我的专利,是吗?……”

    “是的。我原来打算去美国和你协商这件事,但是没想到您亲自来了,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可以当面谈了。”林义哲紧紧的盯着加特林的眼睛,“您愿意考虑一下吗?”

    加特林的眼中现出了痛苦之sè,那张虽然满是沧桑之sè的面孔上的五官都微微有些扭曲了,让人几乎不忍卒睹:“您是在夺走我的一切!林先生!”

    旁边的吴仲翔脸上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同情之sè,而林义哲却似乎仍然不为所动!

    “加特林先生,我们现在谈的,是另一笔生意!”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您的困难,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您的。”

    林义哲对面的加特林猛然觉得心中一颤,林义哲那双一直给他以深不可测之感的黝黑眸子,此时竟然发出了分外柔和的光芒!

    加特林心中的痛苦渐渐的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感激和信任。

    “我将给您一笔数额很可观的费用,作为您将专利转让给我的补偿,而且您的名字,依然会出现在每一挺这样的机枪身上。”林义哲用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柔和声调说道,“您是它的发明者,这是您的荣誉,没有任何人能够夺走。”

    加特林看着林义哲,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而且,我希望您聘用您成为我们枪炮厂的监督,负责这种机枪的生产,我们将给您很高的薪酬,您可以将您的家人接到中国来,您看可以吗?”

    加特林感到晕乎乎的,他的潜意识似乎想要抗拒对方的话,但他给出的条件实在太过优厚,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吴仲翔注意到加特林的目光变

    幻不定,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良久,他方才艰难的开口道:“那么,林先生,您将何时支付这笔钱给我?”

    “第一笔1000英镑的合同订金,您今天就可以拿到支票。至于其他的……”,林义哲强压下内心突然涌上的狂喜,极力让自己地声音显得平静。“只要我们完成相关的让渡手续后,我会立刻支付给您。”

    “那好吧……”加特林费力地点了点头,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喜悦的情绪。

    当签完合同时,加特林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愣在了那里,而当见证这一切的美国驻福州领事斯坦利向他表示祝贺时,他才反应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签这样一份合同?”他看着那份自己已经亲笔写上了名字的合同,不住的在心里问自己。

    但是现在,他知道,一切都不可更改了。

    在送走了加特林和两位美国领事之后,林义哲没有回船政枪炮所,而是来到了衙署自己的房间,小心地将合同收好。

    阳光从大落地玻璃窗映shè进来,给他身上镶上了道淡淡的金边,却也映出了他微微颤动的嘴角。还有平放在膝盖上,虽极力抑制,却仍不停发抖的双手。

    此时的他,自己都不清楚,只要自己稍稍离开这张椅子,还能否抑制住大声狂呼的冲动!

    法国,巴黎近郊,费里耶尔庄园。

    对于第一次到这里的rì意格来说,真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费里耶尔庄园是法国罗特希尔德家族最为奢华的象征,也是代表了犹太人这一特殊人群的财富。这座庄园那门特摩尔式的外观以及奇异的内部装修,给人的感觉就象是进入了仙境,美不胜收。然而,由于是出自一位犹太人——人们称呼他们为“犹太王”——之手,使人们在羡慕之余,有带有一丝本能的蔑视。大写的字母“jr”——詹姆斯·德·罗特希尔特开头的两个字母反复出现装饰华丽的墙上和天花板上,妒忌的人们经常把这两个字母以一种矫揉造作的幽默翻译成“犹太之王”。

    rì意格正是带着些许这样一种心情,受林义哲的委托,前来拜谒阿方索·德·罗特希尔德男爵的。

    “我正坐在老罗特希尔德和他的家人的一幅画下面。”rì意格在给家人的信中这样写道,“阿方索和古斯塔夫就坐在我的对面……”

    “林先生是一位伟大的发明家,我听说他刚刚买下了加特林机枪的专利。”阿方索亲手给rì意格倒了一杯葡萄酒,说道,“我听说他的东方内衣公司,是由我们英国家族的人代理经营的。目前的效益非常好。我们非常欢迎他把公司开到巴黎来,我认为战争结束后,人们对它的需要会进一步增加。”

    “是这样。”rì意格说道,“但是林现在面临着一些困难,他希望您能够帮助他。”

    “难道有莱昂内尔的女儿也做不到的事?”阿方索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那一次成功的实施了对德国梅耶卡尔家族发动的金融战的反击后,同样获利甚丰的阿方索对萨拉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中的表现非常佩服,因而当他听说rì意格代表林义哲来找他帮忙时,才会觉得奇怪。

    “他说过,您在法国的地位无可替代。”rì意格适时的恭维了阿方索一句。

    “他需要我做什么?”阿方索问道。

    “您知道,帝国zhèng fǔ正在和中国进行着造船工业的紧密合作,而目前中国的造船厂和枪炮厂,缺少稳定的钢材来源,而且中国需要更多的技术工人和机器设备,如果您能够帮助他——其实也是在帮助帝国zhèng fǔ——解决这一难题,我们大家都将获得好处。”

    “也就是说,他希望得到一家大型的企业的帮助。”阿方索立刻明白了过来,他也猜到了为什么林义哲不通过已经有的英国罗氏家族的关系来办这件事,而是找上了自己,“我想,他是不是已经有目标了,而且这个目标,是法国企业?”

    “是施耐德公司。”rì意格点了点头,“而且他认为,施耐德公司如果掌控在您的手里,对法兰西和您的家族,也是非常有利的。”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阿方索点了点头,他象是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如果普鲁士人听说施耐德公司掌握在我手里,恐怕是会非常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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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漫天要价

    普鲁士,法兰克福,罗特希尔德银行总部。

    在一间密室里,梅耶卡尔·冯·罗特希尔德男爵正在看着俾斯麦的来信。

    “……国王陛下和首相阁下已经决定同法国举行和平谈判。……国内的局势非常不好,法国人的船队还在向基尔港运兵,估计等到他们兵力充足的时候便会进攻,而我们在法国的部队是没有办法后撤的,后退就意味着崩溃……英国方面的态度很暧昧,不过以他们一贯的政策来看,他们是不会同意法国将战争继续下去的。……这场战争给我们的国家带来什么样的损害,现在还不可预料,陛下和我都认为,应该向法国索取金钱的补偿,抵消我们在战争中遭受的损失,关于这笔钱的数额,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梅耶卡尔看完了信,沉思了一会儿,便拿起鹅毛笔,开始给俾斯麦写起回信来。

    “……我认为法国人没有成功的机会,他们虽然登上了我们的国土,但他们很快就将学到与德意志民族,而且是100万男人叫板的结果是什么。……法国人对战争的热情将很快消褪,我们的国家有更为高效的军事组织,而且他们的军队在人数上也处于绝对的劣势。普鲁士军队将大获全胜,一个持久的和平将会到来,普鲁士的强大和团结能够为世界和平做出比所有国家都大的贡献。……我们的军队在战场上的胜利将促成英国的调停。我国zhèng fǔ将在未来的欧洲交响乐团坐在首席小提琴的位置上。我和我的家族一如既往的站在您一边,这一点您丝毫不用怀疑……”

    “对于法国人战争赔款的数额,我经过审慎的考虑,结合我们在法国的家族的支付能力,我认为50亿金法郎的数额是比较合适的,当然,法国人很可能不会接受,我们可以进行适当的让步,但是,我认为赔款的数额不能低于20亿金法郎。这笔钱对我们的国家未来至关重要……”

    写完了这封前半部分的内容是给俾斯麦打气和自己表忠心、后半部分的内容是关于向法国索要赔款数额的信后,梅耶卡尔发现自己的额头竟然又冒出了汗,他掏出手绢擦了擦,倒在椅子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如果俾斯麦能够从法国人那里索要到20亿金法郎的赔款,那么这笔赔款是一定会经手他的银行来打理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凭他的生财妙手,因狙击荷兰银行失败所损失的2亿英镑,就能再赚回来!

    想到这里,他的信心又变得十足了。

    ※※※※※※※※※※※※※※※※※※※※※

    1871年1月28rì,法国,夏龙前线。

    卡梅隆庄园位于夏龙郊区,原本是属于一位罗特希尔德的,在战火烧到夏龙后,庄园的主人便带着家眷逃离了这里,这里随即被法军征用,做为一位将军的指挥部,这位将军也是贵族出身,很喜欢这座庄园。为了不冒犯这座庄园原来的主人,他特别命令不得征用这里的地产,猎场和酒窖不得乱动。他还对所用的物品细心照料并留下了书面声明,确保在他离开后庄园内不会遗失什么东西。但在普鲁士军队打到这里后,庄园惨遭洗劫,守卫者全被解除武装抓了起来,酒窖里的酒被抢掠一空,好多房间里的毯子和被子被征用到附近的野战医院,牧场里再也找不到牲口,没有了煤炭,没有了烧火用的柴禾,外围猎场的野物也都被普鲁士人和偷猎者捕杀光了。但是在最近几天,随着大批普鲁士官员的到来,这座庄园的原来面貌开始一点点的恢复了。

    “没有一点损坏的样子,不论是房屋、园子还是树木,”庄园的主人在得知消息后回来查看时惊喜的发现,“园子里的野鸡和以前一样多——鹌鹑比以前更多了,而且所有的鸟儿都在——花园里什么都没被损坏,听说是国王的命令得到了执行——他们甚至把带走的马车都送了回来,当然他们喝光了酒窖里的酒,带走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比如说,有250只羊被牵走,据说是俾斯麦首相要的。当然,有些破坏还是看得出来的。但如果你想想有多少普鲁士军队曾经在这里作战……我认为这已经很不错了,应该感谢那位国王陛下,让他们保持了这里的样子,战争没有损坏太多的东西,社惠主义者也没拿到什么东西,庄园里没有人被伤

    害,他们能有这么幸运,真应该感谢上帝……”

    就在今天,让人们吃惊的是,很多重要人物出现在了这里。

    今天,是法国和普鲁士两国高层在英国的调停下,开始正式谈判的rì子。

    法国方面出席谈判的,是首相梯也尔,外交大臣尤里斯·法武和他的顾问阿方索·德·罗特希尔德伯爵。德国方面,则是首相兼外交大臣俾斯麦和军事大臣隆恩,以及财政顾问汉高·冯·多纳斯马克。

    在谈判开始前,拿破仑三世为了感谢法国罗氏家族在战争期间所做的贡献,同时为了压德国罗氏一头,给了阿方索伯爵的头衔。

    和父亲詹姆斯不同,阿方索和他的兄弟和儿女们是法国公民,在这次战争中,他们象许许多多法国人一样表现出了爱国热忱。在战争即将爆发之际,阿方索一次xìng认购了5000万法郎的战争债券,他的子侄辈也有多人参军,在军中担任职务,在皇帝的麾下作战,法国罗氏家族的成员在这场战争中每个人都尽忠职守,根本不象好多有钱的法国富翁那样的贪生怕死。因而拿破仑三世给予阿方索伯爵的头衔,可以说是充满了感激之情的。而让阿方索参与谈判,也是有提升他地位的意思。

    相比之下,法兰克福的梅耶卡尔·冯·罗特希尔德男爵便没有出现在谈判会议之中。

    而在这场谈判开始前,阿方索便预见到了俾斯麦可能会提出割地赔款的请求,因为他已经从家族成员那里得到了消息,早在1870年10月25rì,安东尼·罗特希尔德便向他转达了法兰克福交易所里的气氛,梅耶卡尔私下里对一些人这样说:“我敢说法国将要失去他的老rì耳曼省份,它的北方土地的大部分,除此之外,还必须支付大笔的钱财——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他还宣称:“普鲁士军队取得的伟大胜利表明我们可以要求我们所希望的所有东西。你根本无法想象这里以及整个德意志所酝酿的热情是什么样的,而且法国人将面对的耻辱必须是惩戒xìng的,只有这样才可能满足公众舆论的要求。现在什么东西都在上涨,国内的贷款有了7%的升水,而且毫无疑问还会更高,因为法国人必须为所有的东西埋单。”他还有些含糊其辞的预测:“普鲁士zhèng fǔ会很认真地考虑提出来的条件,以确保长期的和平。……法国人蒙羞是使我们不再受更多的战争困扰的唯一途径,而且我不怀疑法国必须放弃阿尔萨斯和洛林以及至少1亿标准银币来作为战争捐助,斯特拉斯堡和梅斯必须成为联邦的要塞,这是大众的意见,而且首相阁下肯定要充分地利用它。”

    梅耶卡尔甚至还从民族主义和战略地位方面证明普鲁士吞并阿尔萨斯—洛林的正当xìng:“有一种愚蠢的想法认为德意志民族会放弃斗争,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过去被强占掉的老rì耳曼省份而不是把它们拿回来……”

    拿破仑三世得知消息后怒不可遏,当即表示:“任何肢解法国领土的企图都将遭到誓死的抵抗。……这个国家就算是让自己沉沦下去,直至粉身碎骨,也不会在领土问题上让步。”首相梯也尔也表示普鲁士人的想法根本无法接受:“如果我们被击败了,也许有必要在一定程度上遵守战败的规则,但我们现在没有失败。……涉及领土割让的和平协定,是根本不可能接受的。”

    双方的谈判一开始,似乎就注定了不会顺利。

    果然象阿方索预料的那样,在谈判开始后,“乖戾的”俾斯麦便直截了当的向法国方面提出了法国割让阿尔萨斯、洛林、梅斯和斯特拉斯堡及60亿法郎的赔款数额要求,这让梯也尔“象被疯狗咬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梯也尔宣称俾斯麦提出的条件是“对法兰西民族的侮辱”,俾斯麦随后将数额降到了50亿法郎,但梯也尔仍然表示“无法接受”。俾斯麦大怒,他告诉梯也尔,“我们其实不缺钱,我们有的是钱,我们的钱用不完,我们真正想要的是土地。如果这个要求得不到满足,那么整个法国将陷入火海刀山之中,所有的法国城市将化成废墟。”梯也尔当即离席抗议,法国代表团成员也和他一道离去,第一天的谈判便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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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孤拔提督的野望

    第二天,双方继续谈判,俾斯麦表示:“钱的问题可以稍后再谈,我们希望首先决定两国的边界问题。”

    梯也尔提出来了法国方面的方案,即普军退出法国,在基尔登陆的法军撤回国内,双方边界恢复到开战前的状态,普鲁士保证不再接受任何关于西班牙王位继承问题的要求。俾斯麦了解了法方的提案后,暴跳如雷,宣称根本无法令人接受,他甚至提出更粗鲁的要求,“命令法国先行支付500万法郎的军费给普鲁士,作为梅斯和斯特拉斯堡的‘赎城费’,否则他不能保证这两座城市的安全。”同时他还向阿方索暗示,“一位担任狙击手的罗特希尔德被普军抓住了。”如果法方不考虑支付赔款,“他的生命将难以保证。”俾斯麦希图这位作为法兰克福犹太人儿子的法国罗特希尔德能害怕,促使梯也尔和法武让步。结果令他很是失望,阿方索说服了“怒火中烧的”梯也尔和法武不要“中断谈判,做出投身到军队中去在皇帝麾下作战”的决定,但他同时对俾斯麦提出的立刻支付500万法郎“一半为金币,一半为票据”的要求,直接回答“没有时间来讨论这些技术xìng问题,因为法国代表团连和谈最基本的原则都没有同意”。

    阿方索在rì记中这样记载道:

    “……他沉着脸,面带怒容的质问我,是否考虑过他提出来的赔款支付方案,仿佛赔款的数额已经定下来了似的。我明确的回答他,我还不可能去考虑那些问题,因为两国zhèng fǔ还没有就基本的原则达成一致,我感觉俾斯麦好象要生吞了我,他怒吼道:‘这样的话,和平根本没有可能!’”

    “这一次的谈判还是没有丝毫的结果,我回去和梯也尔法武两位先生讨论了下一步的工作,我们都一致认为,割让领土和赔款都是不可能接受的。普鲁士人必须退出法国的领土。如果他们坚持战争的话,我们也只能奉陪到底。……第三次谈判开始的时候,俾斯麦又提出了新建议,这一次他不再坚持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了,只要求占领梅斯和斯特拉斯堡,赔款数额降到了25亿金法郎,要求在第一年支付10亿,余下的三年付清。他摆出一副特别脚踏实地的样子,他告诉我们说,他们正在动员全国的兵力,如果我们不同意他的条件,普鲁士军队将发动有史以来最为猛烈的进攻,这种攻势将是空前绝后的。很难想象一位首相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甚至连多纳斯马克都承认,他自己也被俾斯麦‘蛮横无理以及国际级的粗暴’给吓坏了。他私下里问我:‘以前有人以这种方式对一位罗特希尔德人讲过这样的话吗?’我告诉他,‘从来没有过。’”

    “从某种程度上讲,俾斯麦的恐吓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在国际上使普鲁士留下了贪婪和野蛮的掠夺者形象。”

    由于谈判没能取得任何成果,而双方在谈判时,也并没有达成停战的任何协定,因而在谈判还在进行中的时候,双方的战斗仍然在继续。

    在得知谈判中普鲁士人的漫天要价之后,拿破仑三世恼怒不已,决心给普鲁士人以教训,“用大棒将他们打回到谈判桌上来”。鉴于夏龙前线双方的阵线已经固定下来,以往的多次反攻都伤亡巨大而徒劳无功,拿破仑三世决定还是从基尔港入手,他下令继续向基尔港增兵,并授权孤拔“发动一次新的进攻,着手扩大战果。如果需要,整个法兰西的军队都是你的后盾。”

    实际上,早在谈判会议开始之前不久,孤拔属下的法军就已经开始对sāo扰法军占领区的普鲁士军队实施进攻。自从法军占基尔周围的城镇后,惊惶不已的普鲁士zhèng fǔ专门派出特使前往普王驻地求援,同时,普鲁士各地的预备役军队也被调动起来,sāo扰法军侵占的城市,加强己方的要塞工事。11月19rì,占据诺伊明斯特尔的法军首先告捷,当天驻军出城,攻向城外一个连rì来不断炮击法军的普鲁士军队阵地,经过短短数小时的战斗,法军以阵亡201人,124人受伤的代价,打死了1000多名普鲁士官兵,完全占领并拆毁了普鲁士军队的驻地。

    显然是受到这一胜利的鼓舞,孤拔调动兵力,准备抢先向普军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报复xìng进攻,以此迫使普鲁士人和谈。

    孤拔将法军分作左中右3个纵队,右侧纵队由比利上校指挥,左侧纵队的指挥是科迪尔上校,中路纵队由参谋长贝特纳上校指挥,总兵力15000余人。孤拔本人率领后备军跟随左翼纵队前进。法军这次大举进攻的目标,就是汉堡城北方的普军营地。孤拔意图以左翼和中路纵队从陆地直捣皮内贝克周围,负责攻占皮内贝克,右翼纵队在法国海军的炮舰配合下,水陆并举,沿易北河而上,攻击易北河岸边的普军据点。

    按照孤拔的计划,原本法军将在25rì凌晨行动,以便乘着月亮没有落下,借月光行军,向普军营地所在的皮内贝克方向潜行,以达成袭击的突然xìng。结果天意弄人,当天凌晨2时起,天降大雨,四周漆黑一片,不仅陆军裹足难前,水中的法国海军炮艇也因为难以看清航道而不敢行动。直到拂晓4时左右,大雨渐歇,天际露出光亮,法军炮艇逐次开航,陆军则在海军出发之后迈动脚步,将海军当成了为他们开路的先锋。

    清晨6时10分,法国炮艇均抵达预定战场附近,立即向普军炮垒要塞猛烈shè击。受命攻占普军阵地的法军右翼纵队遂发起进攻,接连占领2座普军工事后,在向纵深挺进时被普军的炮火阻住。此时,易北河上的法军炮艇分队也陷入尴尬的境地,因为防护薄弱装备了火炮和利飞排枪等速shè武器的小型炮舰,在航道狭窄的内河上进攻濒水的地方的步兵,会起到极大的威慑作用,但是以这种只军舰直接对抗设在河边的炮台,危险xìng就非常大了。在近似短兵相接的距离上,炮舰处在难以周旋回避的河道中,被岸上的多个炮台轰击,无异于自投罗网。通常的解决办法是,必须在陆军攻击敌方岸上炮台,吸引敌方火力时,炮舰作为辅助手段策应陆军。这样既能保证炮舰的安全,同时也可以为陆军提供必要的重火力支援。但是在这场战斗中,法军竟然本末倒置,以炮舰与炮台单独决斗,不能不说法军的配合协同大有问题。没有配合和协同可以说是法军在普法战争中屡屡失利的一个重要原因。

    炮艇分队在万般危险的环境中,与易北河畔的普军炮台对战至下午4时,猛烈的最终压倒了普军的斗志,以炮台的哑火宣布结束战斗。此后法军右翼纵队迅即扫清外围的工事,经过一夜休息后,于11月26rì早晨占领了已被普军放弃的阵地。

    法军的左翼和中路纵队相比起有军舰配合的右翼纵队来,最初阶段的战斗可谓是出乎意料的顺利。行军速度飞快的中路纵队最先抵达皮内贝克炮台,结果发现普军早已撤离,孤拔亲自督阵的左翼纵队经过后,见到炮台已经被法军占领。

    这场实际战斗时间不足一天的战事,法军只阵亡了142人,而普军阵亡多达1000余人。不得不说普鲁士国内的临时拼凑起来的部队战斗力,比起法国前线的普军来说,差得太远。

    占领了皮内贝克之后,下午5时40分,看到各舰都已进入阵位做好战斗准备,孤拔从“阿罗于德”号巡洋舰上下了达作战命令,法国海军炮舰纷纷在主桅桅顶升起巨大的国旗,以示开战。由“阿罗于德”号开始,隆隆的炮声顿时响彻易北河两岸。法军开始炮击15分钟后,孤拔惊讶地看到,普军临时修筑的要塞,竟然不屈不挠地开始还击了,停泊位置过于靠近炮台的炮舰“眼镜蛇”号已经被炮火包围,一些支索很快被打断。更不可思议的是,一些炮弹已经飞到了“阿罗于德”号头上。“普鲁士人抗击得相当顽强,同时,他们的防御工事也很坚固,维修得很好。但由于我们所处的距离较远,他们的火炮几乎没有作用。不过却有几发炮弹飞过‘阿罗于德’号。”

    炮战进行到6点以后,普军要塞的好几座炮台都已燃起致命的大火,有一座炮台已经被彻底摧毁,火力完全被法舰压制住。但只要法舰shè击一停止,普鲁士人又纷纷跑回自己的炮位继续瞄准shè击,显得极为顽强。晚上7时10分,看到夜幕降临,孤拔于是下令结束当天的战斗。尽管普鲁士当时根本不可能拥有偷袭法**舰的武器,孤拔仍然十分谨慎,命令各舰彻夜监视周边海域和河道,以防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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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攻克汉堡

    凌晨3时30分,所有的法军部队都做好了准备,法国炮舰分队开始实施炮火准备,“阿罗于德”号巡洋舰的桅杆顶端升起巨幅战旗,率领各舰驶近集中火力猛轰普军汉堡外围的要塞,令法国人十分意外的是,前一天似乎已经完全被打哑的普鲁士炮台,又恢复了还击,由于法舰驶得过近,普鲁士人的火炮甚至也击中了“阿罗于德”的舰艏。欢迎来到阅读 ..

    5时40分,天sè完全破晓,由于发现易北河的河道很深,不但法国巡洋舰尽数出现在汉堡城面前,两艘老式铁甲舰也加入了进来。一时间法军炮火空前猛烈,炮火隆隆中,激昂的战歌从“阿罗于德”号等法**舰上奏响,“,àl‘ur,àladignité!”(为了法兰西、为了尊严和荣誉!)6时20分,法国海陆军开始了全线攻击。

    此时驻守汉堡城的普军只有两个预备师,再就是一些临时征召来的民兵组成的守备部队,尽管普鲁士民众很早就接受过军事化训练,拥有很高的作战素质,并且有保卫家乡的勇气,但在法军压倒xìng的舰炮火力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任何作用。

    很快,陆地上便陷入全面的混战。驻守要塞的普鲁士官兵极力阻滞法军的行动,或冲出炮台白刃相接,或在城镇中利用步枪和猎枪进行巷战,还有的在军官指挥下坚守在炮位上进行最后的战斗。法军则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徐徐向前推进,同时法**舰贴着易北河岸开始试图越过浅水,进入河口,直扑汉堡城。法军无情的炮火一寸寸的梳洗过普军的阵地,当法军步兵突破城防进入汉堡城时,一切都已成了定局。中午时分,在这场分外激烈的作战中,有一支法**队显得异常英勇,冒着枪林弹雨,无所畏惧,哪里有普鲁士人,哪里便有他们的身影……这便是阿尔及利亚祖阿夫军团了。

    中午12时33分,法军在汉堡的城墙上举行升旗仪式,标致着法军事实上已经控制了普鲁士国都北部的最大屏障,由基尔通往柏林的大门已经被敲开。在易北河中停泊着的“阿罗于德”巡洋舰,用旗语信号向岸上的官兵传达孤拔的命令,“司令对支队、登陆队以及阿尔及利亚祖阿夫部队的表现十分满意”。当天在汉堡周围的一些小堡垒中,抵抗还顽强地一直持续到下午2时25分,最后约30000余人的普鲁士守军全军覆没。汉堡港的普鲁士军城防司令医戈特少将、参谋长莫里茨上校及以下120多名普鲁士军官全部在激战中阵亡。

    得悉汉堡已经处在法**舰的炮口下,汉堡的普鲁士民众万分惊恐,孤拔随后致信汉堡市政厅,命令他们马上投降,停止一切抵抗,否则便将汉堡夷为平地:“我给你12小时考虑全盘接受或是拒绝我向你们提出的条件,而毫无讨论余地……如果你们拒绝,那么就将会造成极大的灾难。你们应设想一切极其可怕的后果,你们可能无法面对却仍然无视的现实:你们将给自己宣判死刑,汉堡这个城市的名字也将在历史上消失!”

    内无良策,外无救兵的局面下,普鲁士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选择了投降,当天下午,法军举行了入城式,法兰西三sè旗第一次高高的飘扬在了汉堡城的上空。

    在占领汉堡后,孤拔最担心的是手中的兵力不足,所以没有选择马上向柏林方向进攻,而恰在此时,从法国本土开来的船队到达,为孤拔送来了约20000人的陆军部队。孤拔了解到这些部队多数是由新入伍的“爱国青年”组成,他们完全是凭着一腔热血前来,并没有体会过战场的残酷。孤拔于是谨慎地没有贸然向柏林发动进攻,而是着手稳固后方。

    在法军攻占汉堡之后,实际上切断了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和普鲁士内地的联系,孤拔在分兵固守汉堡的同时,派部队一路向南横扫,先后攻占了海德、胡苏姆、弗伦斯堡等城市,法国海军也没有闲着,依次出动袭占普鲁士沿海各港口城市,到1871年2月10rì为止,也就是普法双方和平谈判开始后的第13天,整个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已经全部置于孤拔率领的法军控制之下。

    在得到皇帝“继续进攻”的命令之后,孤拔在汉堡摩拳擦掌,整顿兵马,雄心勃勃的准备向柏林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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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义哲奏稿·附陈普法交战情形片》:

    “……2月20rì,得欧洲战报,闻法国以大小兵船20余艘掩护陆队,突袭普国重镇汉堡,法舰先开炮轰shè,陆队继发,普军力拒待援,然皆民兵,守战不力,法军攻迫益急,shè破诸屯垒,普国官兵多被伤毙,易北河沿岸诸炮垒屯所皆为法军所据,普军虽勉力支撑,然法舰炮火极猛,普军兵将死者极众,势极险危,为免焚城之难,遂降,普国北方门户遂不存矣。……观此次普国北方交兵,法军自溪耳登陆后势如破竹,战无不胜,与本土之作战情形大相迥异。汉堡为普国北方重镇,法军一rì之内攻而迫降之,究问其因,实水师兵轮之力也。……普国北部临海,又有易北河及其支流横亘其间,法军得以水陆并进,以水师补陆队炮火之不足;而普军主力远在法境,本土守军战力不强,其虽善用炮队,然终不能敌法水师之兵轮巨炮也。由是观之,普国之败,非兵不利,战不善,将士不用命,徒以无水师之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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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71年3月10rì,法国,巴黎近郊,卡梅隆庄园。

    俾斯麦步入谈判会场的时候,法国代表团已经到齐了。和身穿燕尾服一个个端坐在那里如同塑像一般的法国人相比,一身军服佩带勋章的俾斯麦和军事大臣隆恩显得更具一番威严。

    俾斯麦扫视了一下会场,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刚要说话,却忽然发现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

    法国人看着自己的那一双双眼睛,都有点儿冷,带着一丝丝幽幽的寒意,仿佛一群噬肉的野兽。

    一股莫名的不安从心底升了起来。

    今天会场的陈设还是老样子,丝毫没有变化,参与谈判的法国代表团成员也没有变动,窗外阳光明媚,正是chūn暖花开的时节,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美好,但是俾斯麦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冷森森的气息。

    “先生们,我感觉我们是在浪费时间。”俾斯麦努力的想要压抑住心头的不安,想要象往常一样的先声夺人,他故作嘲讽的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难道非得要等到法国把血流尽,你们才愿意让步吗?”

    “我们在想,要不要变更一下谈判的地点。”梯也尔笑了笑,用同样的口气回答道。

    “变更谈判地点?你们想要在哪里谈判?巴黎?还是凡尔赛?”俾斯麦大笑了起来,象是有好几年没有听到笑话的样子。

    “不是巴黎,也不是凡尔赛。”梯也尔冷冷地瞅着俾斯麦,“是柏林。”

    听了梯也尔的话,俾斯麦笑得更厉害了。

    “我不知道你的自信心来自于哪里,呵呵,也许您应该请一位医生来检查一下您的健康!”俾斯麦猛地止住了笑声,用逼人的目光紧盯着梯也尔,“首相阁下,从见到您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您不适合当一个国家的首相,也许马戏团的工作更适合您。”

    听到俾斯麦说出这样简直是近乎侮辱和谩骂的话,梯也尔竟然丝毫没有动怒,他只是微微一笑,但却毫不畏惧的迎上了俾斯麦的目光。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您的根据又在哪里。”梯也尔笑了笑,将身子向前倾了倾,“可我的话,却是有根据的。”

    “这是孤拔将军发给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的战报。”梯也尔摆了摆手,一位秘书取过一份文件交给了他,他看也不看,便将文件推到了俾斯麦的面前,“我们英勇的法兰西军队已经攻下了汉堡,柏林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侯爵阁下。我相信,您应该也已经得到了内容差不多的报告了吧?”

    俾斯麦冷冷地看了梯也尔一眼,拿过文件翻了翻,便合上不再看了。此时他的脸上,仍然是一副冷峻的样子,但细心的阿方索已经发现,在合上文件的时候,俾斯麦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这样一份充满了虚假的数据和浮夸言辞的报告有什么意义。”俾斯麦说道,“真是可笑!”

    “您觉得可笑?”梯也尔笑了起来,用同样嘲讽的语气说道,“我不觉得可笑在哪里。我现在想要和您说的是,我们不想再谈了,我们很愿意继续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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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换了脑筋的俾斯麦

    梯也尔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此时却无异于一声炸雷,听到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普鲁士代表团成员中有好多人的脸sè都已经变了。

    对于法军占领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的事,他们并不是一点也不知道。

    梯也尔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俾斯麦面前的文件拿了过来,交给了秘书收好,然后便转身,带着冷漠的表情离开了会场。法武跟着起身,冷笑了一声,也跟着他走了出去。看到首相和外交大臣离去,法国代表团成员也纷纷起身离去。

    阿方索在离开的时候,装做不经意的看了看坐在那里的俾斯麦,此时的俾斯麦脸sè铁青,身子虽然挺得笔直,但他的眼神已经不象刚刚那样的咄咄逼人了,阿方索从当中看到了一丝慌乱之意。

    阿方索是第一个得知俾斯麦真实想法的人。当晚,俾斯麦便派布龙萨特·冯·舍伦多夫上校去找阿方索了解情况。传说威廉国王本人就在前线。当布龙萨特同阿方索会面的时候,俾斯麦正在考虑该怎么办。晚上不到六点半钟的时候,上校回来了,跟随他来的一名法**官带来了阿方索给他的一封信,表示愿意“促使两国实现和平,但和平基础是普鲁士退出法国的领土”。俾斯麦以国王的名义口授了答复,表示接受,但要求法国方面也做出同样的保证,即法军也要退出普鲁士的国土。

    阿方索将俾斯麦的信拿给梯也尔和法武看,二人表示同意,于是双方再度开始了正式接触。这一次俾斯麦变得诚恳和务实多了。

    俾斯麦放弃了对法国的领土要求,但他在赔款问题上坚持不肯让步,他表示普鲁士军队可以退出法国,但法国必须要给予“撤退费用”,俾斯麦强调指出,要求保证将来永远不再遭受法国人根深蒂固的猜疑和嫉妒。阿方索回答说,只有宽宏大量的和平才能是持久的,可是普鲁士首相的要求不让他抱有任何幻想。“人们可以指望一位诸侯的感恩报答,但不能指望一国人民的感恩报答,尤其是不能指望法国人的感恩报答,”他以直率的态度说。“我们需要土地、要塞和边界,以保卫自己,永远不受这样的侵犯。”

    双方一直谈到午夜时分,俾斯麦和隆恩才回到唐谢里,睡了几个小时。此时威廉国王已经得到了汉堡失守的消息,正从距离卡梅隆庄园约有二十五公里的大本营赶来。

    汉堡的失守的消息传出,给普鲁士全国以巨大的震骇。在法国前线的普军官兵得知消息,士气一下子变得低落了下来。他们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这场战争使他们看不到希望,而是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家乡和亲人受到法国人的蹂躏。

    从这场战争开始到现在,双方军队都踏上了对方的国土,针对敌国平民的暴行也层出不穷。巴黎和法国其他城市都激起高昂的民族自豪感,如同丹东时代一样。战争采取了另一种形式。过去表现为对入侵者的个别袭击,由于法国抵抗的措施变得激烈起来,已不是两支正规军间的战斗。普鲁士人则相应以严惩作出反应。俾斯麦就曾亲自下令有关当局在它们所控制的地区采取断然措施:烧毁接纳抵抗战士的村庄;凡是有向德**队shè击或进行破坏活动嫌疑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一律格杀勿论。俾斯麦甚至想把开展抵抗活动的地区的居民全都送到德国,关入特殊营房。对于普鲁士人的暴行,法国人在踏上普鲁士的国土后,也用毫不逊sè的手法对付普鲁士人,但让生xìng刻板作风保守的普鲁士人难以接受的,是法**队当中的那些“异教徒”对他们的孩子们的所作所为。

    在占领汉堡之后,法军的祖阿夫兵团仍然保持着他们的一贯作风,对女人秋毫无犯,但汉堡城里的男孩子却全都遭了殃。祖阿夫兵寻找“恋人”的行为让汉堡城陷入到了一片恐慌之中,汉堡市长弗森格“为了保护我们的男童”,在汉堡城征集了数百名jì女送到法军军营,恳求祖阿夫士兵们放过普鲁士男童,但祖阿夫士兵们毫不客气的将送去慰劳他们的女人全都退了回来。鉴于祖阿夫兵们的特殊嗜好,为了保持军队的纪律,孤拔下令将祖阿夫兵团分开驻扎,减少他们对汉堡城的男童的侵害,结果反而令恐慌进一步漫延。

    消息传

    到威廉国王的耳朵里,他也感到坐不住了,而前线的普军官兵得知消息,担心自己的儿子受到“污染”的恐慌情绪很快传遍了军队。人们对于这件事的担心更胜过了对柏林遭受法**事威胁的忧虑。

    不久,威廉一世来到卡梅隆庄园,梯也尔匆忙穿好衣服,在公路旁的一所农舍里与普鲁士国王见面。首相举止彬彬有礼,但坚决不同意两位君主会见。他对廉国王说,皇帝在距离夏龙许多公里远的地方,现在很可能已经回到了巴黎。“在一间十尺见方,有着一张松木桌子和两把蒲席椅的房间里,我们坐了一个小时……”梯也尔次rì写信告诉他的皇帝,“俾斯麦的态度已经变了,同我第一次会见他时形成鲜明对照。……谈话是艰难的,可以说一次客客气气的然而却是不舒服的简短谈话。”双方达成了停战协议,威廉国王将离开前线回到柏林,作为“第一个退出法国领土的普鲁士人”。第二天清晨,当威廉国王的马车仍由身穿制服的马车夫驾驶着通过庄园的时候,梯也尔和法武都向他行礼致敬。

    梯也尔看到自己的目标已接近实现。当威廉国王的马车朝着远方驶去时,他说:“战争结束了,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以骑士风度对待威廉国王,是完全合乎他的心意的使一位掌握着权力可发号施令的国王蒙受屈辱是不明智的。

    法国首相认为战争几乎已经结束。他现在考虑的是最合理的和平条件了。他与其说是个帝国主义梦想家,倒不如说一直是个讲求实际的政治家,他一点也不想受到民族主义者、zì yóu主义者、沙文主义者、社惠主义者或者报纸的偏见的影响。尽管他们在大谈特谈什么“消灭普鲁士”或“把易北河变成为法兰西河流”,而对他来说,能达到他的君主和将领们所满意的最低要求就已经足够了。

    但正是他一直使俾斯麦xìng格中的最坏方面得到暴露。在后来的谈判中,法国首相的表现简直令人生畏。俾斯麦要求达成一种能使法国人和普鲁士人友好相处和相互谅解的公正和平。这次会谈拖得很长,一个半小时以后,俾斯麦怒气冲天地离开了。梯也尔认为他是在继续装腔作势,法武则刻薄地说:“俾斯麦想用演戏的那一套手法来影响我们,如同巴黎的律师影响他们的听众一样。”法国代表团中没有一个人怀疑,俾斯麦在同他的同僚们商量以后会回来;将会实现停战和达成和平协定,否则法兰西的旗帜就会沿着易北河一直飘扬到柏林。

    法国人还玩了另一手花样,以增加给俾斯麦的压力。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巴黎zhèng fǔ公布了有关梯也尔同俾斯麦所有谈话的详尽报告。这样一来,欧洲就了解了普鲁士提出的议和条件。国外的声调发生了变化,对普鲁士的态度变得更加强硬起来。

    战争和外交双重的失败使普鲁士人对俾斯麦的不信任感急剧上升。人们对他经常呆在卡梅隆庄园表示遗憾。布龙萨特上校在rì记中以嘲讽的口吻写道,“这样的政治家比国王的影响还大,真是一种耻辱。”俾斯麦的老对头曼陀菲尔将军甚至说,俾斯麦该进疯人院了。

    这句话也许言过其实,不过却有一点点道理。俾斯麦自从进入1871年以来一直过度劳累,不光是国内的形势,欧洲总的形势也使他感到不安。4月6rì,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公开声称,俄国认为1856年巴黎协定中规定黑海地区保持中立的条款已经无效。这个自行其事的表态,俾斯麦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但它是在一个对普鲁士不利的时刻发生的。对于俄国蔑视有效的条约,英国人作出了敌对的反应。此外,俾斯麦还十分担心普法冲突有可能发展成为欧洲列强之间的战争。

    俾斯麦更加急**速结束同法国的战争。俾斯麦的下属发现他十分暴躁。如同他每次神经受到过度刺激的时候一样,他的左腿感到疼痛,不得不整天呆在屋子里。

    在法军攻陷汉堡之后,在整个德国,包括南德意志各邦在内,爱国主义情绪高涨。例如甚至在闹dú lìxìng最强烈的巴伐利亚,路德维希二世也认识到他的邦国必须参加德国的统一,虽然他并不喜欢已建立的北德意志联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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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平分秋色

    这种兴奋的浪cháo,俾斯麦是一定要加以利用的。巴伐利亚、巴登、符腾堡和黑森派了代表团已经来到柏林,开始了关于成立一个新的德意志联盟的谈判。谈判有时是相当困难的,符腾堡代表团返回斯图加特领取新的指示的时候。巴登和黑森没有带来什么困难,俾斯麦不想让符腾堡或巴伐利亚把北德意志联邦破坏掉,但表面上准备向巴伐利亚作出一些让步,以孤立符腾堡,确保所有四邦都参加一个德意志联盟。巴伐利亚在和平时期可以拥有一支自己的军队,有dú lì的邮政事业,此外还担任一个外交委员会的常务主席。黑森和巴登同意加入了联盟。在八天之后,巴伐利亚和符腾堡加入了联盟。只有新的联合的地位和名称尚有待确定。

    在这以后的几个星期中,威廉国王大本营里的紧张和神经过敏的状况并未稍减。威廉对凡尔赛及其勾心斗角已感到厌烦,他向往自己的柏林王宫和巴贝尔斯贝格行宫。他睡不好觉,做恶梦,梦见法**队逼他东逃。

    正式的停战协议很快达成了,根据协议,双方先行撤回进入对方国土的军队并释放俘虏。普鲁士军队率先开始撤离夏龙前线,法军随后跟进,一个月后,普军全部撤回了国内,法军收复了全部被占的领土。

    在普鲁士,得到了撤军回国命令后的孤拔也开始整顿军马,上船回国。和普鲁士人从法国撤退时顺手牵羊的掠走了大量物资一样,法军也将占领区内能带得走的有价值的东西一扫而光。有所不同的是,法军祖阿夫军团在撤离时带走的还有大量的眉清目秀的普鲁士男孩,尽管收到了诸多抗议,但是孤拔无力禁止。而且让这些普鲁士男孩的亲属感到难堪的是,很多男孩是自愿和他们的祖阿夫情人走的(被爆出感觉来了)。在法军撤离后,那位曾经用jì女交换男童未成的汉堡市长弗森格被愤怒的人们送上法庭,最后被以叛国罪投进了大牢。

    普军撤出法国后,双方继续开始谈判,这一次的谈判地点设在了梅斯。法普两国经过历史时数月的反复讨价还价,最终在英国的调停下,1871年5月28rì,双方签订了和平条约,史称“梅斯条约”。

    “梅斯条约”的主要内容是:法国和普鲁士保持1870年开战前的疆界不变,双方不向对方做任何的经济赔偿,普鲁士保证不再参与西班牙王位继承问题,法国保证不向比利时做任何领土及王位要求,不干涉南德四邦加入北德意志联盟。新成立的德意志联合国家,法国将保证予以承认,“两国实现全面和平,不再相互敌对。”

    伴随着“梅斯条约”的签订,普法战争正式宣告结束,欧洲大陆迎来了全新的历史时代。

    对于这场战争,交战双方都宣称自己是胜利者,拿破仑三世在巴黎举行了盛大的凯旋式,身着华丽军服的皇帝和皇后坐着金sè的四轮战车,带着三万名身着禁卫军服的战士沿着香榭丽榭大街行进,通过凯旋门。皇帝和皇后沿途迎受臣民们的欢呼,可谓盛况空前。整个巴黎沉浸于节rì的气氛当中,不过晚上发生了一丝不太和谐的小插曲:几名社惠主义分子闯入了帝国总理梯也尔的办公室,试图刺杀他,但被保卫人员及时的阻止了——他们认为梯也尔在对普鲁士人的谈判过程中过于软弱,导致“法国在这场损失惨重的帝国主义争霸战争中什么也没有得到”,社惠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都希望战争能继续下去,但梯也尔无情的打破了他们的希望。

    在这一点上,普鲁士人比法国人要理智得多,没有人希望战火重燃。当俾斯麦带着停战协定回到柏林,议院马上就开会批准了。隆恩和瓦德西——这点要夸奖他们——完全恪守协定的条文,普军凯旋的仪式被取消了。只是威廉皇帝在经过接到时接受军队的鸣炮敬礼,这当然算不上什么凯旋。据说在和约签定之后,可能是想要了解和约达成后法国人对普鲁士人的态度,俾斯麦曾悄悄地到巴黎去逛了一次,象一个旅行者一样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遛了一趟。有几个小男孩发出嘲笑的口哨声,有一个工人对他出言不逊,不过这看来是针对一个普鲁士人的,而不是专门针对首相的。俾斯

    麦向一个过路人要火抽他的雪茄烟,此人从口中拿下香烟,因为他不愿为一名普鲁士人浪费掉一根火柴。这是俾斯麦在巴黎的最后一次访问。次rì,俾斯麦乘火车越过国界回到普鲁士,从此他再也没有踏上法国的国土。

    普法战争打破了相对平稳的欧洲均势关系,改变了欧洲列强的力量对比,从而加剧了列强之间的矛盾,促使列强重新调整相互之间的关系。

    普法战争主要结果是原来的欧洲大陆霸主法国和新兴的军事强国普鲁士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普鲁士没有达到通过这场战争统一德国的目的。这场战争加剧了法国和普鲁士之间的相互敌意,欧洲中心由此出现了一个危险的战争策源地。

    普法战争在欧洲乃至世界战争史上影响深远,军事学家们经过研究总结后认为:法国虽然在常备兵素质上优于普鲁士的征召兵,但战争计划不周,军队编制不合理,除禁卫军外,平时无师、军两级编制,临战才编组,动员、集结缓慢;后勤供应落后,作战指挥混乱。而普军战争计划周密,兵员充足;动员、集结迅速;装备优于法军——在普军用身体检验了法军夏赛波式步枪的优越xìng之后,普军就把部队撤到法军步兵shè程之外,用优越的克虏伯钢制线膛炮痛击法军。

    普法战争表明,一支军队想靠近敌军已经非常不容易,普军步兵袭击法军,法军轻骑兵袭击普军阵地,都是伤亡惨重,普军战争初期之所以胜利,一方面是它的大炮,另一方面是他的兵力上优势,允许他们使用侧翼包围。而且普鲁士的铁路网对于军事具有重要的意义。一位英**事学家说:“德国铁路系统优越的运输能力,是它在战争初期赢得胜利的一个有力因素。”在普法战争的各次战役中,正面进攻很难取胜,需要动员优势兵力从两翼包抄敌军。而动员大量兵力进行包抄,就需要迅速调动部队,运输能力必须跟得上。普鲁士发达的铁路网不仅能够迅速地把大量部队运往前线,集结到作战地区,而且能够使部队的给养得到及时的补充。比起普鲁士来,法国的铁路运输能力就有很大的差距。战争爆发后,它未能及时地调集足够的兵力。由于充分有效地利用了自己的铁路运输能力,以普鲁士为首的北德联军仅就投入战争的兵员数量来说,始终占有相当的优势。

    法国陆军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乏善可陈,夏龙的防御作战能够成功,很大程度上是法军装备的利飞排枪的成功运用,当然这是在总结了无数血的教训之后(某位中国人的贡献在此被残酷的忽略了)。法军一开始也认为排枪将是一种能帮助他们赢得胜利的武器。但后来的战斗表明,这种信心的结果是灾难xìng的。和法军火炮同处开阔阵地的排枪立即就成了醒目的靶子,被普鲁士炮兵摧毁殆尽。好在固执的法军及时吸取教训,没有继续让自己的排枪和炮兵同时参战,而是将它们作为步兵的支援火力,布置在坚固的防御阵地上,这样普鲁士人的克虏伯大炮就不能够象以前那样的靠不费力地摧毁它们,而它们反而可以给予冲锋的普军步骑兵以巨大的杀伤。凭借利飞排枪,法军在一次又一次的防御作战中成功顶住了普军攻势。法军发现,这类机枪只要配置在有防护的阵地并且在尽可能短的距离内shè击,则总能取得良好的战果。巴黎的报纸经常出现这样的画面:冲锋的普军士兵像野草一样被排枪shè出的子弹击倒——实际上这并不是臆想出来的景象,它们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战场上的。在夏龙防御战中,普鲁士步兵在法军排枪面前遭到的沉重打击。在排枪的打击下,普鲁士人甚至丢掉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克虏伯野战炮仓皇后撤。

    对于法国排枪,作为交战一方的普鲁士,其观点显然是藏在有sè眼镜后面的。普法战争中,普军装备的排枪类速shè武器极少,为了保持部队在对手新式武器下的士气,普军有意贬低了法国排枪的效果。普鲁士军队把法国对手的排枪唤作“见鬼的机器”。虽然“从战略上藐视敌人”,普军还是没有忘记“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他们把法国排枪视为重要的威胁,普军炮兵总是把法军排枪阵地作为优先目标进行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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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轮船招商局

    和法国陆军的拙劣表现不同,法国海军无疑是普法战争中的名星。高速更新 wWW..孤拔率领法国海军快速支队奇袭基尔港的战斗成为了世界海战史上最著名的经典战例之一。这场战斗可以称得上是普法战争的转折点之一,正是法国海军的努力,使法兰西第二帝国避免了灭亡的命运。在包括基尔港之战的一系列海战中,拥有坚甲巨炮的铁甲舰毫无疑问充当了主角,铁甲舰在海战中显示的巨大威力引起了各国的注意。在普法战争结束后,各个海军强国无一例外的都掀起了建造铁甲舰的高氵朝,世界海军由此进入了铁甲舰时代。

    19世纪70年代,自太平天国战争以后开始学习西方建设近代化海防的中国,也在紧追着世界cháo流,力争不落后于世界。就在普法战争结束后不久,中国福州船政局又有多艘蒸汽军舰下水了。

    早在1870年6月12rì,船政大臣沈葆桢上奏朝廷,报告第三号轮船“福星”舰成功下水,同时提及继“万年清”号之后船政的又一艘150马力轮船已经开工建造,并已为其预先命名为“伏波”。

    在“万年清”号改造工程完毕之后,林义哲上报朝廷时,再次详细阐明“兵商两用”船型的弊病,朝廷于是正式谕令船政不必再造兵商两用船。这意味着船政真正摆脱了左宗棠留下的错误指导方针的束缚。由于船政所造战舰已有相当规模,据此沈葆桢决定,再造的150马力轮船为专用的运输舰。

    根据沈葆桢的要求,船政总工程师达士博和中国技术人员在第一号轮船“万年清”的基础上进行了再设计,创制了新的150马力运输舰的方案。在“万年清”的基础上缩减了运输舰的长度,适当加大了船宽。经过这样设计出来的“伏波”舰,似乎可以认为是“万年清”号的改进型。然而实际上,新的150马力轮船“伏波”不仅仅是做了尺度的调整,其设计的其它很多方面都已经和“万年清”有了本质的区别,属于船政的洋员和中方技术人员在已有的经验基础上创造出的全新舰种。

    建成后的“伏波”级依旧是全木质炮舰舰型,排水量1258吨,主甲板以下的舰体部分外观上和“万年清”非常相似,但货舱容量却大大增加,达到了720吨,是一艘专门用于运输载货的运输舰。

    “伏波”舰的龙骨在铺上船台时,新生的船政已经拥有了制造大型军舰的经验,船政的技术人员、工匠等对这艘式样类似“万年清”的运输舰应当如何兴工,都是轻车熟路。加之船政大量的车间厂房已经陆续落成,设备条件较初创时改良很多,“伏波”舰的建造速度因而相当快捷,在船政总工程师达士博的主持下,只用了六个月的时间就基本竣工。相比最初的“万年清”号,施工效率有了飞速的提高。

    1870年12月22rì,船政照例为“伏波”舰举行隆重的下水仪式,不过船政大臣沈葆桢却没有出现,就在“伏波”舰开工后不久,沈葆桢因为父亲去世而再度申请守制,经朝廷“夺情”将守制时间缩短为100天,期间船政的大小事务皆由提调夏献纶代理。沈葆桢此次守制时,船政初创时期发挥重要作用的三位提调中,周开锡已经去世,吴大廷被调往两江,仅剩夏献纶还在船政,于是沈葆桢便选择夏献纶肩负起了代理船政大臣的重任。未能料想的是,沈葆桢在服完百天丧期后,因为多年的cāo劳加上丧父之痛,身染重病,迟迟无法返归船政,以至于本来将要去台湾出任道台的夏献纶只能留在船政,继续代理船政大臣一职。而“伏波”级运输舰多出自夏献纶任内。

    下水之后又经过几个月的舾装和航试,“出洋驾驶甚为灵便”的“伏波”舰于1871年4月1rì宣告竣工,从第一号轮船开始历经三年时间,船政的中外技术人员即自行在法国原始图纸上改良设计,创制出了带有自己风格的舰船,“中国员匠能自按图监造”正在一步步变为现实。

    福州,马尾港,船政码头。

    虽然距立秋还有数rì,但福州城近来的天气却已经有了几分秋老虎的味道,自前rì那一场透雨后,直到昨天,虽又陆陆续续又降了几次雨,却都是旋yīn旋晴,那些许的小雨丝怕是连地皮也未湿尽便已散了,这天也就越发cháo闷得让人气也透不过来。偏头夜下了一场透雨,还吹了

    一阵子西风,清晨起来,响晴的天气,竟透出凉意来。

    也多亏了昨夜这场雨,让一路劳顿的盛宣怀和郑观应到了福州后,颇感到一丝爽快,若还是前几rì那般憋闷天气,不消别的,单单一个中暑怕就要把他们掀翻了。

    他们二人,是奉李鸿章之命,前来船政洽谈为招商局轮船公司购买新造的“伏波”级运输舰的。

    “听说船政有今rì之气象,那位林鲲宇是出了不少力的。”随着轮船缓缓靠岸,岸边的景物尽收眼底,看着远处林立的厂房和冒着烟的巨大烟囱,郑观应禁不住感叹起来。

    “是啊,曾公向李帅一力推荐此人,看样子是有道理的。”盛宣怀点了点头,“他能把这么一大单子生意揽到船政头上,足见其办事之能。”

    船靠了岸,郑观应和盛宣怀下了船,目光所及之处,一名青年人正向着他们步履稳重的走来。

    “好人才!”待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郑观应不由得立时在心里喝了声彩!眼前的青年长身玉立。清秀地面孔上配了两个黑黑的瞳仁,目光清澈锐利,身上虽有一股子浊世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但却颇显亲和谦恭,不似一般文人秀才般的张扬。

    “二位大人辛苦!”那青年快步走到了二人的近前,一边招呼一边躬身为礼,随即从容说道:“可是杏荪先生和正翔先生?”

    “在下便是盛宣怀,这位是郑观应郑先生。”盛宣怀略略整理了下身上的长衫,随即向前踏出一步,走到来人面前,从容问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林义哲,特来迎接二位先生。”林义哲微笑着说道。

    不知为什么,盛宣怀和郑观应一看到面前的这位俊秀青年,心中立时便生出股莫名的亲近感来。

    “有劳鲲宇亲自相迎,过意不去。”盛宣怀笑着说道,“早听说鲲宇一表人才,今rì得见,果非虚言,呵呵。”

    “久闻鲲宇大名,早盼一见,”郑观应说话不似盛宣怀那样的客套,“拜读鲲宇所著之《普法交战实录》和《法兰西师船图表》,获益良多,这一次还有许多问题,想当面向鲲宇讨教,还望不吝赐教才是。”

    “岂敢岂敢,正翔先生过誉了。”林义哲脸上现出谦恭的笑容,拱手着说道。

    林义哲和盛宣怀郑观应见礼后,便请二人上了马车,前往船政衙署。在车上三人闲聊起来,使林义哲对于这两位在中国近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

    作为中国近代改良主义思cháo的重要领军人物郑观应,身上更多的是学者的气息,而盛宣怀作为中国近代著名的官商企业家,言谈举止一团和气,很多地方,给林义哲一种胡雪岩的感觉,但二人又有所不同,在盛宣怀身上,多了一丝文人的儒雅气息,不见胡雪岩的浮夸市侩。

    “二位先生请看,那便是要给招商局的‘伏波’、‘安澜’两舰。”林义哲指着远处锚泊着的“伏波”号和“安澜”号,笑着说道,“二位先生看比二手洋船如何?”

    盛宣怀和郑观应顺着林义哲手指的方向望去,两艘双桅军舰的身影映入眼帘。和二人在天津经常看到的外国商船一样,眼前的这两艘船政自造军舰也有着漂亮的飞剪首,舰体为黑sè,在舷墙外壁靠近顶端的位置环绕全舰一周,是白sè的装饰线,主甲板上的飞桥舱室也都是白sè,桅杆和烟囱都是黄sè,这是典型的英国维多利亚式涂装,尤为让盛宣怀和郑观应感到惊奇的是两舰的舰首也和西方舰船一样装饰了舰首像,但和西方的神话人物怪兽不同的是,中国运输舰的舰首像表现内容是两条漂亮的中国式飞龙(“二龙戏珠”的图案)。

    和远处货运码头的外国商船相比,这两艘运输舰显得高大美观,颇有鹤立鸡群之感。

    “好!好!比洋船胜过多倍!”盛宣怀和郑观应不约而同的击掌赞叹起来。

    1871年1月14rì,李鸿章一手创议、推进、旨在开拓中国航运事业,“分洋人之利”,“为中国数千百年国体、商情、财源、兵势开拓地步”的轮船招商局在上海成立。招商局成立之初,最大的困难,便是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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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中国“心”

    在招商局成立后,便通过江海关等途径,先后从香港、伦敦等地转购了“伊敦”、“代勃来开”、“波利特”、“泼利克有收”四艘商船,作为主要运力。由于这些船只大都规模较小,而且当时办有“伊敦”一艘近在香港,能够在短时期内就抵沪投入航线运营。与怡和等在华外国航运公司相比,轮船招商局的实力可以说极为单薄。为了从速扩充轮船招商局的船队,李鸿章试图购买更大型的轮船,但却一直未能成功,因为外国掮商送来供选购的,无一例外的都是些二手货,“价昂质劣”,正当李鸿章感到无从措置的时候,船政“伏波”级运输舰下水的消息传来,李鸿章大喜过望,立刻决定从船政购入这些新式运输舰。

    在轮船招商局成立之前,李鸿章在打报告向朝廷申请的时候,便提出招商局的船只应当从江南制造局、福建船政的船只内领用。只是当时船政和江南制造局都在大造军舰,没有船只可用。与因为剿灭太平军时,淮军擅自越境进入过自己势力范围的浙江为由而终生视李鸿章为大敌的左宗棠不同,沈葆桢并没有因此而对李鸿章掣肘,而是事事以大局为重,加之林义哲成立船政枪炮所制造林氏机枪时,曾得到李鸿章的大力支持,因而双方的合作并无障碍。沈葆桢明白招商局的成立对中国航运事业意味着什么,在了解了招商局的困难之后,沈葆桢决心大力支持招商局同外国航运公司竞争。经过协商之后,代理船政大臣的夏献纶决定将已经造好的“伏波”运输舰的头两艘“伏波”、“永保”先行交付轮船招商局使用,后续新造的“海镜”、“琛航”、“大雅”、“永清”四艘同级舰建成后也归招商局。所有六艘“伏波”级运输舰招商局只付半价即可。消息传出后,上海的西方媒体无不嫉妒,尤其是英国轮船公司,“我们听说福州当局把两只福建船政建造的最大的轮船半价卖给招商局,这样的馈赠当然大大有助于招商局,使他们可以用比已经减倒最低限度运价的外国对手还要低的运价运营,而且这样还有利润。”

    对于船政的这份大礼,李鸿章自然十分感激,和船政的合作关系也由此紧密起来。

    在到了船政衙署之后,盛宣怀郑观应二人先是见过代理船政大臣夏献纶和提调吴仲翔,然后在林义哲的陪同下参观了“伏波”、“永保”两艘运输舰,以及船政的蒸汽机制造车间。在得知二号船“永保”使用的竟然是国产的蒸汽轮机后,盛宣怀和郑观应都欣喜不已。

    早在“湄云”舰下水后不久,1869年的冬天,船政的工人、技术人员和洋员便开始对后来装上“伏波”号的150马力蒸汽机及配套锅炉画图研究。制图工作由位于轮机车间楼上的“绘事院”进行。在洋员的指导下,绘图学生们一笔一笔详细地勾勒各种总分图纸,完成的图纸交由木模车间,“刻木以肖其形”,制成全套模具。再依照模具由打铁、铸造厂制成成品,最后在轮机车间里打磨、合拢组装。在轮机车间组装蒸汽机时,隔壁的水缸车间也在仿造配套的两套锅炉。1871年的chūn天,水缸车间首先报喜,两座方形低压锅炉成功制成,沿着从水缸车间通向船台的铁轨推出,吊装进了船台上的“永保”船体内。

    “永保”号下水后进行航试,测得逆风逆cháo时航速为10节,顺风顺朝时可达13节,与采用同功率进口蒸汽机的“万年清”、“伏波”没有多少区别,“船极灵捷平稳,机器搭配亦均合宜,与购自外洋无者异。”

    从“万年清”至“伏波”再至“永保”的短短几年时间里,船政的150马力轮船经历了完全按照外国图纸,用买来的现成舰材合拢建造,到自行更改设计,dú lì制造,最后完全实现了核心部件的国产化。蒸汽时代科技的结晶——蒸汽机,现在已经诞生在中国人自己的手中。

    看到盛宣怀郑观应惊喜交集的样子,林义哲也禁不住在心里感慨万端。

    十年之前,中国尚在英法联军攻入běi jīng,焚毁圆明园带来的创痛中苦苦挣扎,而现在竟然摘取了蒸汽时代的桂冠,在全无近代工业基础的中国,这种成就无异于一次伟大的技术革命。

    带有一颗中国“心”的“永保”号大获成功,使得船政上下倍受鼓舞。鸦片战争以来

    ,从林则徐、魏源开始,感受到西方科技力量的中国人都梦想拥有和西方列强同样的实力,“师夷之长技以制夷”,以此作为自强之道,但是大都通过购买“器”来实施,很少有人敢于尝试看来无异于与虎谋皮的从洋人那里直接学习奥秘绝技的制器之法。而船政通过对外国技术人员推行的一套有效的合同规范、金钱激励的机制,加之中国官员、技术人员和工人的努力,终于成功的实现了这一梦想。

    不久,在办理完了相关手续之后。“伏波”和“永保”两船便在船政水手的驾驶下,搭载着盛宣怀郑观应以及招商局派来的接船人员,北上上海,正式加入到了招商局的运输船队行列之中。

    此时的船政,在建造“伏波”级的后续舰的同时,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新式铁胁木壳巡洋舰的建造。

    入夜,林义哲还在灯下拟着奏稿:

    “……船胁必需天然曲木,内地无之,向运诸暹罗仰光等处。闻该处近来此木亦少,所以西洋创易铁胁,以济其穷。闽厂前者皆用木肋,迩来新船开工,木胁大形竭蹙,勉强凑集,尚不敷一船之用,后继尤难,非改铁胁不为功……”

    而林义哲此时还不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正悄悄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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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巴黎,杜伊勒里宫。

    “亲爱的陛下,我认为,我们还是给这位可敬的中国人——法兰西帝国的救星颁发一枚大十字骑士勋章比较好。”欧仁妮皇后看着刚刚挂在自己的“中国馆”的墙壁上的林义哲清服油画肖像,对拿破仑三世说道,“这代表着最高的荣誉。”

    欧仁妮皇后说的,是法国荣誉军团勋章中级别最高的大十字勋章。

    法国荣誉军团勋章是1802年由拿破仑设立以取代旧王朝的封爵制度,是法国zhèng fǔ颁发的最高荣誉。拿破仑设立荣誉军团的初衷是,不论种族和民族、不论男女、不论是否军人也不论宗教信奉,只要忠于zì yóu和平等的信条,并在军事或其他方面为法国建立了卓越功勋的人,都可以成为荣誉军团的成员。荣誉军团勋章总计包括了5个级别,分别对应荣誉军团成员的5种荣誉官阶,从低至高分别是骑士、军官、司令官、高级军官、大十字骑士。

    荣誉军团勋章在法**队和百姓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即便是在拿破仑政权消亡后,之后的各朝也没有废除这种勋章,只是对其造型进行了调整。在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荣誉勋章几乎恢复到和第一帝国时期完全相同,惟一的区别就是勋章的王冠拱形上不是用第一帝国时期的三叶草作为装饰,而是改为了雄鹰。

    作为拯救了法兰西帝国命运——当然也是她和她的丈夫和儿子命运的人,在欧仁妮看来,林义哲是完全当得起这样一枚勋章的。

    “不,不行。”拿破仑三世摇了摇头,望着林义哲的画像说道,“我一开始也有这样的想法,但rì意格上校听说后,表示了坚决的反对。他说如果可恶的普鲁士人知道了消息,会给我们的恩人带来极大的危险。我仔细考虑过,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所以放弃了这个打算。”

    “那陛下总得有所表示才行吧?”欧仁妮此时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皇帝斥责和软禁自己并罢免了心腹“八里桥伯爵”蒙托邦所产生的不快。

    “rì意格上校说我们的恩人迫切的希望在造船方面得到法兰西的帮助,我已经下令各个相关部门对中国方面的要求给予全面配合。”拿破仑三世说道,“我们将帮助中国人修建三座石船坞……”

    “可这些都不是给他本人的。”欧仁妮打断了拿破仑三世的话,“他做了这一切,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这太不公平了。”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好?”拿破仑三世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环顾着四周陈列的各种宝物,“我们送他一些珍宝?”

    “这是个好主意。”欧仁妮看着自己收藏的中国皇室珍宝,微笑着点了点头,“让我来为他选择几样合适的‘小礼物’吧,只是不知道他的品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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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介绍:
面对“爱国”名义下的暴行,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但心理咨询师林义哲却挺身而出,从“爱国群众”的手中救下了警花赵悦彤。自己也因撞死数人而遭到死刑的判决。 死刑执行中的一点小意外使他的灵魂飘到了1867年,借一具濒死的躯壳得以重生晚清。 虽然命运把拥有变成了失去,但重新猛醒的双眼,带着希望! 今天还有重生的躯壳,去挑战未知命运,风雨中勇往直前! 华夏大国的历史,由我来重新书写!龙兴华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龙兴华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龙兴华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