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俾斯麦和布雷施劳德
“据我所知,尊敬的陛下,罗特希尔德家族的内部,已经出现了激烈的纷争。”俾斯麦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他们家族剧烈争斗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罗特希尔德家族内的人故意泄露的消息?”威廉国王紧盯着俾斯麦,厚重的眉毛一下子拧成了两个黑疙瘩。
“是的。”俾斯麦说道,“自从‘伟大的詹姆斯’去世后,罗特希尔德家族已经出现了分裂的征兆,虽然表面上还在维持着团结。”
“想不到我们的战争还没有开始,罗特希尔德家族内的战争却要开始了。”威廉一世冷笑了一声,负着手,在室内踱起步来。
“你觉得,他们还可能从荷兰人手中弄到他们需要的黄金么?”威廉一世问道。
“这一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俾斯麦立刻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荷兰银行缺乏现金,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要是法国的罗特希尔德和英国的罗特希尔德出手帮助他们呢?”威廉一世又问道。
“他们的钱大部分都已经投入到了粮食的投机当中,现在没有多余的现钱去帮助荷兰银行。”俾斯麦说道,“象这一次他们故意把消息透露给荷兰人,其实也说明了,他们没有钱帮助荷兰人,只好采取这样的办法。”
“不管怎么样,首相阁下,我不希望再看到别的问题出现。”威廉一世回过身来,看着俾斯麦,说话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少有的严厉,“我们为了德意志的统一,已经准备了四年,我希望一切都能做到象钟表一样jīng确。你要知道,一个微小的错误,很可能就会毁掉一切。”
“请陛下放心,没有任何事能够阻止我们走向胜利。”俾斯麦第一次感到自己在国王面前如此的窘迫,说起话来也感到辞不达意起来。
“你多注意一下罗特希尔德男爵吧,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助他成为下一个詹姆斯。”威廉一世说道,“我不希望看到罗特希尔德家族的领导权,从法国转移到英国。这也是为了欧洲的幸福。”
威廉一世说完,目光落在了墙壁上挂着的青花瓷盘上。
这些瓷盘都是制作jīng美的青花瓷,盘边是欧洲传统的卷草纹饰,而在盘面的正中,则是霍亨佐伦王室的黑鹰族徽。
这些瓷器,是普鲁士王室专门在中国江西景德镇烧制的。这样带有族徽的瓷器,在普鲁士一直很受欢迎,很多贵族家里都有类似的瓷器用于装饰,连俾斯麦的家里也不例外。
“对了,你听说过没有?法兰西帝国的皇帝好象招了一个中国女婿。”威廉一世说道,“听说他因此赐予给法兰西境内的华商以公民权。”
“我也听说过类似的传闻,但没听说法国皇室有这样一位公主的存在。”俾斯麦说道,“不过,给予华商而不是全部在法国的中国人公民权,确实是真的。”
“这位皇帝先生和他的叔叔一样,jīng力过于旺盛。”威廉一世冷笑了起来,“可惜他的jīng力没有用对地方。”
“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陛下。”俾斯麦听到威廉一世转移了话题,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能赐给我们一个开战的借口,就完美了。”威廉一世象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借口是随时都会有的,陛下。”俾斯麦不动声sè的答道。
威廉一世来到了窗前,望着山下的风景,说道:“尽快解决军费的问题吧。”
“我会尽快给您好消息的,陛下。”俾斯麦立刻回答道。只是俾斯麦并不知道,为了这个好消息,他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结束了觐见之后,俾斯麦乘车离开了无忧宫,当他回到柏林自己的家中的时候,天sè已经很晚了。
俾斯麦刚进家门,管家便将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看到信竟然是布雷施劳德夫人写来的,俾斯麦隐约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连外套都没有脱,便急急的拆开信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信纸便从俾斯麦的手中飘落,象一片枯叶般的落到了地面上。
管家吃惊地看着俾斯麦象要支撑不住的样子,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您怎么了?先生?需要叫医生吗?”
“不,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谢谢你,希罗德,麻烦你帮我把信捡起来……我需要单独一会儿,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好的,先生。”
※※※※※※※※※※※※※※※※※※※※※
入夜,坐在桌前的布雷施劳德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他将所有的文件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将它们收好,放进了抽屉之中。
他习惯xìng的取出了一把金sè的小钥匙,想要给抽屉上锁,但在他把钥匙快要插进钥匙孔的时候,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钥匙收了起来。
是啊,过了今晚,这一切就都和自己无关了。
他先看了一遍自己写给妻子的最后一封信——她现在已经睡了,他看完了信,觉得还有许多话想要和她说,但是……
他重新将信收好,放在了桌面上最显眼的位置,然后取过了梅耶卡尔·冯·罗特希尔德男爵的来信看了起来。
“……我们在欧洲市场上募集资金购买荷兰银行股票的努力遭到了荷兰人的全面抵制,人们纷纷认为购买股票的资金将被普鲁士用于战争,而市场上风传我们家族和奥本海默家族可能是买家。显然,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而你现在还没有找到荷兰人的巨大现金来源!”
“……到现在为止,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并没有实质xìng进展,而战争准备却在升级。普鲁士军队已经开始大规模备战了。在无法找到买主的情况下,普鲁士财政部准备在市场上公开出售科隆-明登铁路股份。可是市场状况在战争的yīn影笼罩下走向低迷,大规模出售将导致资产严重损失。普鲁士宣布与意大利结为军事同盟,股市已经出现了大跌。你要知道,一旦战争即将开始,我们就必须立刻抛出在柏林的所有债券。而我刚刚发现,你为了解决自己的麻烦,已经在大举抛售我们家族的债券!……按照我们原来的想法。在首相阁下得到实质xìng的资金之前,决不会贸然发动战争,所以与意大利结盟并不意味着战争即将开始。……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你是在保护我们家族的利益,我们希望听到你抛售我们的债券的解释。我们早上发给你的电报中指出,我们不接受你最近的出售(债券)的行为!……”
看到这封充满了愤怒和责问的信,布雷施劳德的苦涩味道更浓了。
他知道,因为自己狙击荷兰银行行动的失败,罗特希尔德家族已经抛弃了他。
从一开始,罗特希尔德家族就不是完全的信任他。哪怕是普奥战争前后双方合作的最为紧密的时刻,也是如此。
那一次,俾斯麦对奥地利的战争准备需要大约6000万泰勒的总额,筹措这样一笔天文数字的战争费用,对布雷施劳德来说,既是诱惑,又是挑战。布雷施劳德经过仔细计算和反复考虑,提出了极具争议xìng的科隆-明登铁路私有化的方案。这个方案一出台就遭到很多人反对,这些人认为布雷施劳德方案是以zhèng fǔ长期损失为代价,使包括布雷施劳德本人在内的铁路公司股东实现暴利。在这一方案中,zhèng fǔ将损失各种权益总额高达3000万泰勒,换来的只是1000万泰勒的补偿和400万泰勒的可动用保证金。而科隆-明登铁路是zhèng fǔ投资中非常盈利的项目,私有化的方案短期可以给zhèng fǔ提供紧急资金,但付出的代价是以不到5折的价钱贱卖了优良资产,同时还损失了未来长期的收益权,对zhèng fǔ而言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好的交易。但俾斯麦统一德国的雄心压倒了一切,为了准备对奥地利这一庞然大物发动战争,其他的代价就顾不了许多了。
这么大的买卖当然不是一个布雷施劳德能啃得动的,他又拉上科隆的奥本海默家族,以及法兰克福的罗特希尔德家族。1865年7月18rì,普鲁士zhèng fǔ与科隆-明登铁路公司正式签署合同。最终结果是zhèng fǔ放弃铁路国有化权力,获得1300万泰勒的补偿,为了嘉奖布雷施劳德的功劳,俾斯麦将普鲁士与奥地利的条约所涉及的资金划转业务委托给了布雷施劳德。这笔250万泰勒的转账对家就是奥地利的罗特希尔德,布雷施劳德当仁不让地将1%的“管理费”拿到了手。
俾斯麦在最初的兴奋冷却之后,逐渐意识到科隆-明登铁路的资金到位还有相当一段时间,而从布雷施劳德与国际银行家们联系后的反馈情况看,情况并不乐观。罗特希尔德家族与科隆-明登铁路之间900万泰勒的债权转让由于双方价格无法达成一致陷于停顿。罗特希尔德家族认为这是布雷施劳德根本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的结果。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五章 机关拼图的秘密
从那时起,相互之间不信任的种子就已经种下了。
而今天,种子终于开花结果。
不错,自己是没有想到荷兰银行虽然会在神秘外援的海量现金支持下挺了过来,可算无遗策的梅耶卡尔·冯·罗特希尔德男爵,不是也没能阻止英国的莱昂内尔和法国的阿方索对荷兰银行的暗中支持吗?
自己私下抛售罗特希尔德家族的债券,获取现金已应燃眉之急,也实在是万般无奈之举。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现在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没有把俾斯麦的家当给一并扔进去。
布雷施劳德发出了粗重的叹息,将信收了起来,扔在了桌角。
如今,已然破产的他,面对血本无归的局面,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实际的行动,来维护自己家族的声誉。
布雷施劳德打开了另一个抽屉,里面的一把jīng致的金sè雕花左轮手枪露了出来。
这把手枪,是俾斯麦首相赠送给他的礼物之一。
现在,他却要用这把枪,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布雷施劳德将手枪捧在手里,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将枪口塞进了嘴里,用力扣动了扳机。
※※※※※※※※※※※※※※※※※※※※※
中国,福州,马尾港,船政衙署。
林义哲是在报纸上看到布雷施劳德自杀的消息的。
为了得到欧洲方面的最新消息,林义哲委托rì意格给他订购西方的报纸,看到林义哲如此愿意接触西方事物,rì意格当然乐得助力,因而给林义哲送报纸便成了他的习惯。
“银行家布雷施劳德于宅中自杀,疑因荷兰银行挤兑风cháo破产……”
“法国zhèng fǔ大举收购军粮备战,粮食价格上涨,传闻罗特希尔德家族cāo纵粮价获暴利……”
“法国普鲁士因西班牙王位继承问题再度交恶……”
林义哲看着报纸上的报导,压抑住了内心的激动。
从得到这些消息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改变欧洲历史的第一步,已经成功的迈了出去。
果然如同他之前预料的那样,改变欧洲的历史,远比改变中国的历史容易……
“欧洲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战争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爆发。”rì意格一边浏览着报纸,说道,“其实,皇帝陛下是时候该教训一下狂妄的普鲁士人了。”
由于普鲁士在欧洲的崛起和不断挑战法国的欧洲大陆霸主地位,法国人一直对普鲁士人满怀敌意,rì意格的这句话,可以说代表了法国民众的一般想法。
“如果战争爆发,您是不是要离开我们,回国参加战斗呢?”林义哲问道。
“法兰西祖国需要我的时候,我是绝不会退缩的。”rì意格正sè说道。
“您的爱国jīng神让我十分敬佩。”林义哲的神情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所以,我有一件事,需要托付给您办,我知道,只有您才能拯救法兰西。”
“您说什么?”听到林义哲的话,rì意格大吃一惊。
“我有一封信,和一批机密文件,需要您帮我交给尊敬的法兰西帝国皇帝陛下。”林义哲说道,“这些文件,对皇帝陛下乃至整个法兰西帝国的命运,至关重要。我希望您能帮助我。”
“这些文件关系到帝国的命运?”rì意格很是聪明,立刻猜到了可能和眼下的局势有关。
“是这样。”林义哲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这批文件的,从它们当中,我才了解到,一场针对法兰西的战争,已经秘密策划了四年,现在战争就要爆发了,我认为,我有义务将这些文件送给最需要他的人——尊敬的法兰西帝国皇帝陛下。”
“策划了四年的针对法兰西的战争?”rì意格大惊失sè,“那么,这个可恶的敌人是谁?”
“您刚才已经说出了敌人是谁。”林义哲微微一笑,“只是,他们比您想象的要yīn险狡诈得多。他们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准备了四年,而爱好和平的法兰西人民,对此却一无所知。”
“可恶的普鲁士人!”rì意格狠狠地挥起了拳头,象是现在就恨不得将怒火发泄到普鲁士人身上。
“我要尽快赶回我的祖国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帝陛下。”rì意格上前重重的拥抱了一下林义哲,双手按住他的胳膊,急切的说道,“您可以现在就把那些文件交给我吗?”
“当然。”林义哲回神来
到一个保险柜旁,用钥匙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中国传统式的专门盛装重要东西的jīng美小木箱,交给了rì意格。
“我想再提醒您一下,rì意格先生,事关重大,您必须要亲手将这些文件交给皇帝陛下,在此之前,绝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林义哲看着rì意格,神情凝重的叮嘱道。
“我明白,放心吧,我的朋友。”rì意格神情庄重的接过了小木箱。他注意到这个小木箱是用红木制成,造型古朴,周围雕刻有jīng美的回纹图案,箱盖上还雕有繁缛细致的缠枝花卉,本身就是一件贵重的艺术品。看到林义哲竟然用这么jīng美的箱子盛装送给法国皇帝的信件,rì意格可以说很是惊讶。
“您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用这样一个箱子来装这些信件,是吗?”林义哲象是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主动问了一句。
“是啊。因为我没有看到它的锁和钥匙在哪里。”rì意格说道。
“在这里。”林义哲指着箱盖上的花卉图案,微笑着说道。
rì意格这才发现,这些图案被细分成了一个个小方块,而这些小方块,是可以在滑道中来回活动的。
“这是我请能工巧匠特制的机关箱,专门用于存放重要的文件,想要打开它,必须要把这上面的图案拼成一幅完整的图案。”林义哲给他解释道,“否则是打不开箱子的,如果想要强行撬开它,里面的机关会发动,放出酸液,彻底毁掉里面的文件。”
“不是我不相信您,rì意格先生,事关重大,除了皇帝陛下,你和我以及另外一个人之外,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林义哲说道,“所以,打开箱子的方法,我不能告诉您。您把箱子送到皇帝陛下手中之后,我会在巴黎时报上登出打开箱子的方法,请您提醒皇帝陛下留意那几天的报纸就可以了。”
“我明白,放心吧,我的朋友。”听了林义哲的解释,rì意格更加感到事关重大,“我保证,一定亲手将这个箱子交到皇帝陛下手中。”
林义哲又叮嘱了rì意格一番,送走了他之后,他看了看rì历,又计算了一下时间后,取出了写给陈鸿萨拉夫妇的信,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上面关于机关箱的开锁步骤无误之后,将信小心地封好,叫人发了出去。
※※※※※※※※※※※※※※※※※※※※※
一个月后,英国,伦敦,陈氏庄园。
“瞧,林又要我们帮他做奇怪的事了。”陈鸿笑着将林义哲的来信拿给萨拉看,“他要我们帮他把这个登在巴黎时报上,要连续登一个月的时间。”
“这是什么?”萨拉看着那张绘有中国古典的缠枝牡丹图案的信纸,奇怪的问道。
“这是我们中国古代的一种拼图游戏,”陈鸿指着上面的小方格和数字说道,“这些格子一开始是打乱的,但按照一定步骤可以把它们对好,成为一副完整的图案。这张图,就是某份拼图的答案。”
“拼图游戏啊,我小时候玩过的。”萨拉回想起自己的童年,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没有这个复杂,我玩过的,好象只有十几个格子,这份拼图,格子未免太多了些。”
“是啊,这是最复杂的一种拼图,有八十一个格子。”陈鸿笑道,“如果没有答案的话,自己想一年都未必能够打开的。”
“林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萨拉想起了林义哲第一次给他的那封“重要的来信”,说道,“我们就马上按照他的要求做吧。也许会给我们带来又一次赚大钱的机会。”
“虽然我不知道我的这位侄女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直觉告诉我他应该是对的,我觉得应该照他说的去做。”陈鸿想起这一次的金融大战陈家得到的收益,非常理解萨拉为什么要急着按林义哲信中要求去做的原因。
不是每一次交易,都可以获得2亿英镑的巨大收益的!
这一次的金融阻击战,萨拉劝说陈家加入时,陈廷轩和陈鸿父子其实是有很大的顾虑的,在萨拉和内森的极力劝说下,陈氏父子才拉着十三行的潘家等五家加入了进来,以源源不断的现金供给荷兰银行,成功的帮助荷兰银行顶住了挤兑的风cháo。
陈氏父子从没有想到,林义哲的这个小小的提醒,竟然能让他们获得这样丰厚的收益,并且从此控股荷兰银行!而没有参加的十三行家族,得知消息后,无一例外的悔青了肠子。
只是这一次,萨拉和陈鸿不会知道,林义哲改变的,是整个欧洲的政治版图!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六章 拿破仑三世的烦恼
“正好我要去一趟荷兰,顺便去法国将这件事安排好。”陈鸿抱着萨拉说道,“我会尽快回来,和你一起迎接我们的孩子出生。”
“嗯。”萨拉回吻着他,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根,轻轻一笑,“去巴黎的话,多停留一些时间也不要紧,那里的孩子,也是需要父亲的陪伴的。”
陈鸿脸sè微红,呵呵一笑,情不自禁的抱紧了她。
※※※※※※※※※※※※※※※※※※※※※
法国,巴黎,杜伊勒里宫,拿破仑广场。
杜伊勒里宫是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皇宫,是一座呈南北向的长条形宫殿,十分宏伟壮丽。宫殿主体建筑为两层,一层为举行礼仪活动的公用空间,二层布置帝后的卧室和起居室等私人空间。二层之上有阁楼屋顶。建筑正立面zhōng yāng为圆穹顶,两翼为法式方穹顶。杜伊勒里花园仿意大利佛罗伦萨的花园,布局对称,由花廊与卢浮宫相连。
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杜伊勒里宫先后被国民公会和公安委员会占用。雾月政变后,拿破仑宣布杜伊勒里宫为第一执政的官邸。1804年拿破仑称帝后,杜伊勒里宫改称为皇宫。拿破仑一世时期,杜伊勒里宫的宫殿内部经过了大规模重新装修。1830年法国七月革命期间,杜伊勒里宫第三次遭到巴黎市民的围攻,查理十世逃往凡尔赛。随后建立的七月王朝仍以杜伊勒里宫为王宫。
杜伊勒里宫在1848年革命中遭到抢劫和破坏,革命后建立起的第二共和国将爱丽舍宫定为总统府,但是1851年路易·波拿巴发动政变、改共和为帝制并自称拿破仑三世后,杜伊勒里宫再度成为皇宫,迎来了它的黄金时期,拿破仑三世对宫殿建筑进行了大规模的维修翻建和重新装修,宫内金碧辉煌,豪华壮观,经常举行各种盛大的庆典、典礼、宴会和游园会。
拿破仑三世时期,还完成了持续半个世纪之久的杜伊勒里宫-卢浮宫建筑群扩建工程,在宫前围起了面积巨大的“拿破仑广场”。在奥斯曼男爵主持的巴黎城市改建工程中,杜伊勒里宫的立面形状成为巴黎主要干道旁新建的各主要公共建筑、饭店、公寓模仿的对象,这种被称为“第二帝国式”的建筑风格甚至传到了英国和美洲。
此时的广场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请愿人群,人群举着标语,高呼着各种口号,要求他们的皇帝向普鲁士开战。如果有一位后世的中国人穿越到这里,会发现拿破仑广场出现的情景,和他原来时空中的某些爱国大游行如出一辙。
只是这一次法国人表现得再愤激再爱国,也没有想去打咂抢自己同胞的东西。
“俾斯麦这一次玩的太过火了,他难道真的以为,普鲁士能够战胜法兰西吗?”听着窗外传来的一浪接一浪的请愿口号声,拿破仑三世yīn沉着脸,看着手中的一份报告,自言自语的说道。
“所以,陛下,您应该听从将军们的建议和人民的呼唤,给普鲁士人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大陆上真正的主人。”皇后欧仁妮说道。
听了皇后的话,拿破仑三世心中压抑已久的怒气又升腾起来。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此时的法国,在面对咄咄逼人的普鲁士时,竟然连一个盟国都没有。
普奥战争的输家当中,最为窝囊的,应该是非他拿破仑三世莫属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普鲁士在自己眼皮底下迅速崛起。法国在俾斯麦的战略xìng欺骗之下,非但没有获得任何实质上的“中立补偿”,反而在卢森堡的问题上被俾斯麦奚落嘲弄。拿破仑三世在疏远奥地利的问题上所犯的错误其实与中国历史上楚怀王被张仪用“献商於之地六百里”诱骗楚国与齐国断交如出一辙。
一向玩大国均势游戏炉火纯青的英国,此时对普鲁士即将统一德国而崛起成为英国最大的挑战者这一危险前景并没有应有的敏锐。英国仍然被爱虚张声势的拿破仑三世忽悠住了,过高估计着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实力。法国于1859年动工开凿的苏伊士运河,已在1869年竣工通航。英国认为这是对它统治下的中东地区和印度的一种直接威胁:如果断了英国本土与印度殖民地的交通线就等于斩断了英帝国的脊梁,这是英国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于是战略短视的英国zhèng fǔ把普鲁士作为抗衡法国的力量,对普鲁士统一德国的行为大开绿灯。英国对法国的顾虑压倒了对德国统一的担忧。
沙皇俄国自克里米亚战争惨败后,同英、法两国关系冷淡。它表面上保持中立态度,实际上支持普鲁士对法国作战,以便坐收渔人之利,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迟钝而封闭的沙皇正专注于在巴尔干煽风点火捞取些蝇头小利,对普鲁士这一昔rì的反法盟友和几十个松散的德意志邦联小国并未完全放在眼里,。而奥地利新败,财政已濒于破产,虽然有心想支持法国对普鲁士进行报复,但已力不从心。
拿破仑三世现在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伟大的战略家,他只是个幸运的冒险者,俾斯麦也是一样,而俾斯麦的幸运在于他有效的抓住了他的对手们在战略上的疏忽,他利用了这些疏忽让普鲁士在法国面前闪电般的崛起。普奥战争结束后,无论是拿破仑三世和俾斯麦,他们心里都清楚,普鲁士要想完成德国的统一大业,不打败强大的法国是不可能实现的。普鲁士和法国之间的战争将不可避免。
只是,法国做好了战争准备了吗?
“陛下,是你该对普鲁士人采取行动的时刻了。”欧仁妮皇后又说道。
拿破仑三世正在犹豫,这时,一位宫廷侍从前来通报,“陛下,rì意格上校求见。”
“哦,我想起来了,他刚刚从中国回来,说要有重要的事务禀报,我定好了这个时候见他的。”拿破仑三世想起了今天的rì程安排,说道。
欧仁妮皇后似乎刘对拿破仑的犹豫不决有些不满,她并没有和拿破仑三世一道接见rì意格的打算,听到这个消息,便行礼退了出去。
看着皇后离开时那高傲的背影,拿破仑三世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当然明白欧仁妮皇后为什么这么急于要求和普鲁士开战。
皇后一意主战,就是为了儿子路易的王位。
不一会儿,rì意格在宫廷侍从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哦,是你,rì意格上校。怎么样?你从中国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拿破仑三世接受了rì意格的觐见礼后,很随便的招呼rì意格坐了下来。
rì意格看到皇帝的神sè显得很是憔悴,不由得很是吃惊。他当然不会知道,现在的拿破仑三世,正受着关节炎、肾炎和膀胱结石等多种疾病的困扰,健康状态已经不是他上次觐见时的样子了。
“陛下,我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您。”rì意格说着,将林义哲交给他的机关箱放在了拿破仑的面前。
“呵呵,rì意格上校,您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密码箱子?这可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拿破仑三世立刻认出了这个箱子的身份,“我记得,天才的达芬奇曾为教皇制作过类似的东西,不过好象要比这个小得多。”他饶有兴趣地拨动起箱盖上的木方块来。
“这个箱子里,装着的是关于普鲁士人针对伟大的法兰西的yīn谋的资料。”rì意格急不可耐的想要让拿破仑三世知道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说出了自己觐见的来意,
拿破仑三世有些吃惊地抬起了头。
“那请您打开它,rì意格上校。”拿破仑三世直起了身子,说道。
rì意格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份“巴黎时报”,找到了那个贴有拼图答案的版面,交给了拿破仑三世。
“很抱歉,陛下,我不会打开它。”rì意格显得有些窘迫的说道。
“好吧,让情报部派几个人过来。”拿破仑三世拿破仑三世有些好笑地接过了报纸看了一眼,说道。
不一会儿,几位情报部的“专家”来了,按照报纸上面的拼图答案提示cāo作起来,他在这方面显然天赋也不是很高,摆弄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箱盖上的图案才拼了出来。
终于,当箱盖上的图案拼成了一副完整的中国缠枝牡丹花卉图案后,只听“咔嗒”一声轻响,箱盖弹开了。
拿破仑三世这时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没等情报部的专家们检查里面是否有危险的东西,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揭开了箱盖。
里面厚厚的一叠文件露了出来。拿破仑三世最过最上面的一封信,刚要打开,目光便被下面的一张铅笔绘画吸引住了。
他拿起这张上小画仔细的看了一眼,当他看清了上面绘制的武器是什么的时候,立刻面sè大变。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
第八十七章 战争和新生命的诞生
那是一挺“利飞排枪”!
利飞排枪是法国的利飞上校对“蒙提格尼”排枪进行了某些改进的产物,因此这种排枪在法国更多地被称为利飞排枪。高速更新 ..利飞排枪的枪管被从37根减少到25根,弹药也换成了“夏赛波”步枪弹。在法国的兵工厂里,利飞排枪是以相当严格的保密规定进行生产的,在制造完成后,排枪会立即被用油布蒙得严严实实,然后由武装卫兵押解前往武库存储。这种保密制度达到了离谱的地步,只有从事排枪制造的人员才有机会看到和学习使用它们,大多数法国官兵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玩意儿。
事实上,法国人考虑的是一旦排枪装备法军的消息公开,会引起普鲁士的jǐng觉。1866年普鲁士在普奥战争中大获全胜,凭借的就是普鲁士人约翰·尼古拉斯·冯·德莱塞发明的“德莱塞”步枪——这是世界上第一种闩动击针式步枪,在当时可谓是极具开创xìng的步兵武器。看到采用德莱塞步枪的普鲁士军队所向披靡,欧洲各国立即高度关注这种新式步枪,很快纷纷效仿采用,前装式步枪很快在欧洲销声匿迹。法国人原本想给本国步兵装备夏赛波步枪,这是法国原定用来在军备竞赛中制衡对手的装备,但法国人发现在新的战事一触即发的环境里,让全部法军换装新式步枪根本来不及。1867年的一系列政治事件预示着普鲁士和法国之间未来的大战已经不可避免,拿破仑三世一心想要击败普鲁士,成为欧洲大陆的军事霸主,他认为法军的士气受到了普鲁士新式装备(即德莱塞闩动击针式步枪)的威胁,必须通过采用自己的新装备来加以制衡。当时美国的加特林机枪曾引起过拿破仑三世的注意,该枪的xìng能也赢得了他的好感,但法兰西的民族荣誉感使他无法容忍法军装备一种外国武器。但尽管如此,拿破仑三世在1867年巴黎世界博览会上看到加特林机枪后,还是命人将该枪带到凡尔赛当着自己的面进行测试。当时的加特林机枪已经经过了加特林的部分改进,但法国的弹药设计却比较落后。测试结果不能令人满意,拿破仑三世也就没能坚持考虑列装加特林的问题,而是继续把利飞排枪作为法军标准武器。目前法军已经装备了近200挺利飞排枪。此时法**队虽然已经开始了略带混乱的动员。这些排枪都还储存在各地的武库里。虽然法军一些人员已经接受了排枪的使用训练,但数量不多且相当分散,大部分人还对这种武器一无所知。包括麦克马洪元帅和巴赞元帅等军队高级指挥官在内,都不知道法军已经装备了这种武器。
而现在,皇帝本人竟然在一个神秘的中国木箱子里看到了它的图画!
拿破仑三世此时的心中充满了震骇,他放下了手中的图画,也没有马上打开那封信,而是拿起下面的文件看了起来。
rì意格小心地观察着皇帝的脸sè,他注意到皇帝看到里面的一些类似计划书的东西时,脸sè愈发的yīn沉起来。
“rì意格上校,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的?”拿破仑三世问道。
rì意格将得到这些宝贵的文件的经历绘声绘sè的向拿破仑三世描述了起来,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将它们原来的主人林义哲在皇帝面前夸赞一番。
“尊敬的陛下,您不会怀疑这些文件所透露的信息的真实xìng吧?”看到皇帝脸上yīn晴不定的样子,rì意格小心的问道。
“不,我没有怀疑这些文件的真实xìng,事实上,它们真实得有些让我不敢想象……”拿破仑三世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仅仅刚才看到的这些文件的内容,就已经在他的心中掀起了一场剧烈的风暴。
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文件的来源,他现在思考的,是如何在阻止法兰西帝国在这场注定爆发的战争中遭到全面失败。
※※※※※※※※※※※※※※※※※※※※※
1870年7月6rì,普鲁士,西里西亚,克莱sāo庄园。
书房里,一个瘦削的、有着浅黄sè头发和蓝sè眼睛的军人正立在桌前,正默默地盯着刚刚写好的文稿出神。
这个沉默的人,便是赫尔穆特·卡尔·贝恩哈特·冯·毛奇将军,普鲁士王**队的大脑。
“……法军会首先发起进攻,而且进攻方向一定选择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尤其会选择在斯特拉斯堡附近渡过莱茵河,因为这里是法国东南的一个突出部,直接面对莱茵河东岸的德意志土地。根据法国铁路的情况,我可
以计算出,斯特拉斯堡铁路没有能力集结全部的法军主力,有一多半法军——大约15万人——应该在斯特拉斯堡以西靠北一点,法国腹地的梅斯下车集结。这样,法军梅斯集团军和斯特拉斯堡集团军势必被孚rì山脉分开。我将马我们的三个集团军集中在梅斯和斯特拉斯堡当面的莱茵河背后,并不主动进攻,因为我要孚rì山脉隔开法军,不想让山脉分隔自己的进攻部队。而我们一旦判明法军进攻方向和兵力,就可以集中兵力击败分开的法军,而后向巴黎总方向进攻。……我总的原则还是:在哪里发现法军主力,就在哪里集中力量击败它。至于具体怎么做,可以不用管。因为多少年来,我已经灌输给我们的军队相同的战役原则:先接敌的部队努力钉住对手,其他部队只要听到炮声就会主动靠拢,然后从侧翼后方包抄敌人。我相信,战场上,每一个普鲁士军官都会这么做……”
毛奇看完了文稿,点了点头,将他们收好,放到了一个文件夹当中。他做好了这一切,便来到了窗前,推开窗子,望着窗外的一轮红rì,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静静的让自己沐浴在了温暖的阳光里。
此刻,他的心情分外的轻松。
四年来,他等的这一天,即将到来了。
普鲁士的战争计划经过多少年的研究和数次实施,已经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接下来,便是战争的借口了。
管家这时走了进来,带给了他一封请柬,他接过请柬看了看,这是俾斯麦的请柬。首相大人看样子这阵子心情很好,预定于7月13rì举行家宴,邀请毛奇参加。
毛奇点了点头,将请柬放在了桌子上。他其实对这一类的宴会不是太有兴趣,但俾斯麦之所以邀请他去,很可能是要向他进一步咨询一些关于战争的问题。
毛奇回到了椅子上,继续用他天才的大脑进行着思考。并没有去想,那天的宴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
1870年7月18rì,伦敦,罗特希尔德银行,总经理办公室。
“夫人!电报!巴黎来的!”一位年轻的职员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办公室,将一张纸条交给了坐在椅子上处理文件的萨拉。
此时的萨拉已经接近生产,她的脸sè显得很是苍白,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听到职员的声音,她转过头来,接过纸条看了起来。
这封电报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法国zhèng fǔ已经决定,明天对普鲁士宣战。”
“快通知交易所,抛售公债!”萨拉的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大声吩咐道。
萨拉刚刚说完,腹内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一双手紧紧的扶住了桌子。
“夫人!……”
“快……请医生来……”萨拉的脸上一时间全都是豆大的汗珠,她知道,应该是刚才一时的激动和兴奋,动了胎气。
“啊!——”伴随着腹内的阵阵颤动,萨拉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快!快请医生!”一群人霎时乱成了一团。
很快,几名年轻人飞奔出银行大门,直向街角处冲去。
很快,在离得最近的一间小小的诊所门口,几个人连拖带推的将一个年轻的医生拉了出来。
“艾伯特医生出诊去了,我只是个实习生,没有行医资格……”
“求求你了,医生!产妇现在非常危险!”
当实习医生埃文斯被几个年轻人拖着来到萨拉面前时,看到她躺在椅子上不住的疼痛呼叫,不由得吃了一惊。
虽然他还是个没有行医执照的实心医生,但他已经看出来了,如果不马上帮助产妇把孩子生出来,母子二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别随便碰她!快!把桌子清理出来!让她平躺在上面!”
“拿一盆水来!要温的!不要太热!”
“夫人,别紧张,夫人,深呼吸,夫人,深呼吸。”
“夫人,把腿分开,对,慢慢的,就这样,对,夫人。”
“不要紧张,夫人,先深吸一口气,深吸气的时候,请逐渐用力,让腹部高起来,呼出来的时候也要慢慢的,这样可以减少痛楚。”
“别紧张,夫人,我已经判断出了胎位……”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八章 出师不利
终于,伴随着阵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一个幼小的新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果真是个小姐……”萨拉看着怀里还在不住啼哭的可爱女婴,爱怜地给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吻。
在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之后,埃文斯洗净带有点点血迹的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便悄悄的离开了。此时屋内的人们都围在了萨拉母女身边,分享着新生命诞生的惊喜,没人注意到这个年轻的实习医生的离开。
当他回到诊所的时候,他的老师——艾伯特医生已经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
“我……去帮助一位早产的孕妇……”
“什么?谁准许你出诊的?”
“先生,请听我说,如果我不帮助她的话,很可能她和她的孩子都会死去……”
“住口!你背着我私自行医,还敢狡辩!”
“先生,如果我看着不管的话,将有两条无辜的生命逝去,上帝是不会饶恕我的!”
“滚!你给我滚!从这里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埃文斯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离开了艾伯特医生的诊所,来到了大街上。
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
埃文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他看到正在兜售报纸的报童,便买了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法国宣布放弃对比利时的领土要求……”
“埃姆斯发往柏林的电文内容发表,法国蒙受耻辱,战争似已不可避免……”
看到报纸上全是关于欧洲局势紧张战争一触即发的消息,埃文斯莫名的感到了一丝烦乱,将报纸收了起来。
不过,当他想起那个经过自己的手平安出生在办公室里的女婴时,心中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欣慰。
战争是要死人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会渴望战争。
对他来说,新生命的诞生,才是值得高兴和关心的事。
埃文斯正缓步向前走着,一辆马车飞快的驶来,停在了他的旁边。
他正感到奇怪,一位留着长辫子的中国老人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看到埃文斯后,脸上现出了一丝喜sè。
“请问您是埃文斯先生么?”老人用流利的英语问道。
“是的。”埃文斯点了点头。
“快请上车吧!”老人高兴地说道,“我们家的女主人要见您。”
埃文斯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马车。
当埃文斯到了陈家,看到抱着孩子的萨拉正是他在罗特希尔德银行总经理办公室接生的那个孕妇时,顿时明白了过来。
“您好,埃文斯先生。”萨拉抱着女儿向埃文斯行礼,“能再到您,真是太高兴了。”
“我也是,夫人。”埃文斯躬身还礼。
“今天多亏了您,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
“能看到您和您的孩子一切平安,就是上帝赐予我最大的幸福。您是早产,一定要注意爱护身体,及时补充营养。”
“您愿不愿意当我们家的私人医生?”
“您说什么?夫人?”
“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知道,您是一名优秀的医生,所以我忍不住向您提出这样的请求。”
“谢谢您,夫人,可我现在还没有行医执照……”
“这不是问题,我是问您,是否愿意成为我们家的私人医生?”
“那我将不胜荣幸,夫人。”
此时此刻,远在巴黎的陈鸿,还不知道他的女儿已经提前20多天早早的来到了这个世上,也不知道萨拉母女所经历的危险。他也是刚刚得知,法国将在第二天向普鲁士宣战。而且,他的那位皇帝岳父已经决定,将带着皇太子路易御驾亲征。
陈鸿想不明白,这一次拿破仑三世为什么会因为一封电报如此的大动干戈。
1868年西班牙兵变推翻女王伊莎贝拉二世,1870年西班牙人在选择国王的时候,考虑到了普鲁士霍亨佐伦家族在士瓦本的远亲利奥波德亲王,法国朝野上下自然担心350年前哈布斯堡家族拥有德意志和西班牙王位包围法兰西的形势重演,于是法国zhèng fǔ提出强烈抗议。普鲁士国王威廉本人对自己亲戚继承西班牙王位其实并不热衷,宣称不予支持(这一点令俾斯麦极为失望)。法
国不依不饶非要威廉国王明确提出保证,这在当时看来,可以说是对贵族荣誉的侮辱,威廉国王自然一口回绝。首相俾斯麦和参谋长毛奇早就想与法国开战,俾斯麦稍稍改动语气的一封拒绝电报“埃姆斯电报”,轻易地便激起了拿破仑三世和法国民众的万丈怒火(尽管有林义哲的密信提醒,但拿破仑三世还是没有压住自己的怒火),在没有做好战争准备的情况下,头脑发热的法国民众要求皇帝惩罚普鲁士人,拿破仑三世答应了民众的请求。法国和普鲁士之间的战争于是正式开始。
多数法国人并不知道,俾斯麦和毛奇四年来等的就是这一天。
普鲁士的战争准备比法国人充分和细致得多,普鲁士总动员计划经过多少年研究和数次实施,可以说已经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仅仅在20天之内,38万5000人的普军全部完成动员集结,象钟表一样准确无误,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普军野战兵团分为三个集团军,从北到南依次是:斯坦梅茨第1集团军6万人,下辖7、8两个军和1个骑兵师;王侄腓特烈-威廉亲王的第2集团军13万人,下辖3、4、10三个军,近卫师和两个骑兵师,王太子第3集团军13万人,下辖普鲁士5、11军和巴伐利亚第1、第2军,符腾堡师、巴登师。威廉国王和总参谋长毛奇指挥的总部驻扎在美因茨,直接控制普鲁士9军和萨克森12军组成的6万人的预备队。
事实上,开战时的法军,战争经验远比普军丰富,普鲁士在丹麦战争之前50年没有打过仗,而法国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战胜俄国,在远东与中国交战轻易得胜,在意大利击败奥地利,还有在北非的殖民战争,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象巴赞、麦克马洪这些元帅,一个个都是经过战火考验,功勋卓著的人物。但是战争经验,如果没有头脑进行总结提高,是没有用的,这个头脑,可以是个别统帅的天才头脑,或者是总参谋部这个“军队的大脑”。法军缺乏的,恰恰是这个大脑。
从总动员开始,法军上下就经历着无休无止的噩梦:一名典型的法国士兵,可能住在里昂,但他却要去北非阿尔及利亚领取装备被服,然后抱着这些东西,去法国西南的布列塔尼半岛报到,再集合开向法国东北部的夏龙。结果是,将军找不到部队,士兵找不着枪支,要塞找不着弹药,兵团找不着食物。法军的战争计划,和毛奇的预料如出一辙:麦克马洪元帅的集团军集中在斯特拉斯堡突出部,巴赞元帅的莱茵集团军13万5000人集中在梅斯,不久由拿破仑三世亲自指挥。另外,在梅斯以西再向法国腹地90英里的夏龙,法军还集结了预备军团。
可能是之前“战无不胜”的作战经历给了法国人以极度自信,法军士兵居然认为普鲁士不堪一击,在集结尚未完成的时候,就雄赳赳、气昂昂、乱哄哄的跨过了莱茵河。南路麦克马洪元帅的斯特拉斯堡军团8月4rì仅以一个师抢占了威森堡,普鲁士王太子第3集团军的第5军当即反击,另有两个军助攻,以5万人对付法军6000人,法军受到突袭,师长被杀,几乎全师覆灭。翌rì,向西南15英里,继续挺进的普军第5军撞进法国第6军阵地,这里集结了法军5个步兵师和1个骑兵师共42000名步兵和6000骑兵。交战前法军自己就乱作一团:他们既没有侦察,也没有岗哨,50000大军仅有6000份口粮,关心自己公民权利和福利的法军士兵们怨声载道,好不容易在当天上午运到了大批粮食,法军士兵们正在做饭,普军就赶到了。普鲁士第5军先头部队毫不停顿地投入战斗,不久第3集团军各军赶到,陆续投入交战,麦克马洪的斯特拉斯堡集团军各部也前来增援,于是一场遭遇战最终演变成了两军南部主力集团军的大战。
这场战役中法军士兵表现极为勇敢,而普鲁士各军也是逐次投入兵力,奋力战斗。双方激战竞rì,不分胜负,普鲁士第11军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渗透入法军的后方,麦克马洪怕被包围,下令后撤。担任掩护的法军两个骑兵旅向普军密集队形发动冲锋,伤亡了四分之三。这两天的战役,法军共损失25000人。普军损失则比法军严重,但是战略上普军获得了胜利:麦克马洪被迫从斯特拉斯堡后撤,顾不上北边隔着孚rì山脉的巴赞集团军,一路向西撤过梅斯,一直向大后方夏龙退却。法军的进攻一开始便极不顺利。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
第八十九章 皇帝的撤退
西面靠北集结在梅斯的北路法军的进攻同样不顺利。欢迎来到阅读 ..8月2rì法军莱茵军团主力进攻莱茵河东岸的萨尔布吕肯,连战前侦察都没有,普鲁士守军3个连抵挡一阵之后撤退,法国报纸吹嘘成“英勇的法国战士粉碎普军3个师”!原本普鲁士的计划,是第1和第2集团军抵挡法军主力,让第3集团军从南方包抄法军后路。听到萨尔布吕肯发生战斗,第1集团军司令斯坦梅茨上将按捺不住,立即挥军迎击,于是普军第2集团军亦从凯撒斯劳滕出动策应。
8月4rì,普军第1集团军的先头部队遭遇从萨尔布吕肯撤退下来的法军,普军第14师不等上级命令率先投入战斗,仰攻法军既设阵地,伤亡很大,但是普军附近部队按照传统听到炮声立即来援,而法军虽然处于兵力优势,但是由于普军出其不意,又没有友邻援助,3军军长弗罗萨德将军担心己方地位过于突出,决定于夜间撤退。这次交战普军损失4500人,法军损失2000人。从损失上讲普军较大,但是在战略上,由于这次交战和南面的伍尔斯战役,法国莱茵军团主力处以孤立突出地位,以至于法军军心开始动摇了。
萨尔布吕肯和伍尔斯两次战役,普军都没有追击,他们已经摸清了法军态势,准备按照既定方案寻找法国梅斯的莱茵军团决战:正面1、2集团军逐退当面法军,使法国人缩回梅斯基地。南方第3集团军击败法国斯特拉斯堡军团后,正从法军右翼包抄,大军云集。莱茵军团18万大军是法国野战军的主力,现在龟缩在梅斯不知何去何从。拿破仑三世这时意识到了法军地位过于突出,果断的下令撤退。此时普军正准备在梅斯两侧渡过摩泽尔河,迂回法军两翼,昆时法国最高统帅部还蒙在鼓里,只是知道梅斯的粮食缺乏,建议后撤,但此时拿破仑三世已经定下了西撤的决心,他的意图是先向40英里以西的凡尔登撤退,然后再向西撤50英里,跟夏龙的麦克马洪军团会合。
和开战初始时的一意进攻不同,此时的拿破仑三世撤退的决心十分坚定,仿佛变了一个人,令手下的将军们为之惊奇不已。
英国战地通讯记者弗朗西斯·安东尼将拿破仑三世的表现归结于普军的猛烈炮火给法军造成的巨大杀伤影响了皇帝的战争意志:
“……司令们花了两周的时间才各自把部队开到国境线上,而现在皇帝坚决命令他们后撤。……那是一个星期rì。傍晚五点半钟,皇帝陛下在侍从们的陪同下走下台阶。他身穿军服:一直到大腿的长筒皮靴,穿上夏天晚上必然感到很热的军大衣,头戴漂亮的圆顶军帽。有两星期之久,他收到的尽是捷报。法**队打败了普鲁士军队,向腹地挺进。之前他还在信中对欧仁妮王后说,他认为‘这次战事行将告终,只要上帝不明显偏袒普鲁士,而我确信这是不会发生的’。然而,恰好是在这天夜里,他经历了自己一生中第一个绝望的时刻。他刚刚在一幢小屋子里住下,就传来了前线战败的消息。这一天在他落脚处的附近,有两个骑兵旅同普鲁士军队发生了一场激烈厮杀,很多人伤亡。稍晚皇帝又接到了第二个坏消息:近卫骑兵旅旅长阿尔贝将军身受重伤。于是皇帝立即上了马车(他的健康状况不允许他骑马),前往战场附近临时设立的野战医院。两个小时后,他在一个农民家里找到了阿外贝,他还活着,只是大腿上中了一枪。过后不久,他又见到了另一位旅长伯努瓦将军;伯努瓦也经历了一场恶战,但并没有受伤。皇帝松了一口气,回去后他对那些将军们不顾一切地把骑兵投入战术上还不能产生重大胜利的屠杀中去非常生气。他指责他们‘指挥不力,滥用我军将士视死如归的勇猛,光用拳头,没有头脑……’”
“两天后,在从凡尔登通往梅斯去的公路一侧的格拉夫洛塔和圣普里瓦这两个村庄之间打了一次大仗。法**队在拂晓前撤出了阵地,普鲁士及其盟军取得了胜利。法国人的士气却十分低落。皇帝和巴赞元帅——他就站在皇帝的身边——亲自看到法国步兵在这次战斗中遇到敌人的猛烈炮火时仓皇逃遁的情形。法**队在这次战斗中伤亡二万二千人,普鲁士及其盟友在这一天也有伤亡一万多
人的伤亡。皇帝对这种可怕的屠杀感到异常震惊。”
“8月10rì,皇太子在洛瓦特重又见到自己的父皇。他们已有两个星期未曾见面了,皇太子发现他的父亲因为部队伤亡惨重而情绪低落。但没有人怀疑会取得胜利。……皇帝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他焦虑地注视着战事,心情激动。他命令巴赞元帅的军队尽快撤退,对他来说,只有退到夏龙才是安全的……”
“11rì凌晨,大雾弥漫,预示将会有晴朗的天气。雾气刚一消失,普鲁士军队的数百门大炮就向河东岸和草地上的法军阵地开起火来。皇帝所在的位置可以远眺整个战场。他和巴赞元帅站在一个小丘上,但这一次离主战场要近得多。在上面的山坡上,他用望远镜可以一直望到只有三公里远的地方。在他的脚下展开了一场威武雄壮的大战,就好象是博物馆里有人物塑像的缩型立体图景。”
“在整个战场范围之内,火炮在到处闪烁着火光并喷冒出团团烟雾。冰雹般的炮弹和榴霰弹,特别是后者还有一些小小的白烟,看上去很像一个个汽球,它们爆炸后还会在空中持续一段时间,算是对法军战争式问候的回应。从一片混乱声中能听到刺耳的机枪声,它淹过了作战的所有喧哗……”
“法国士兵仍然非常勇敢的作战,但他们无法抵挡这样可怕的炮火,成群结队的步兵、骑兵和炮兵拥挤在阵地上,其中一些在拥挤着向前线前进,其他人则随着枪炮shè程的缩短、在敌人的火力压制之下向后撤退,受伤的和没有受伤的人员,有秩序的步兵和没有秩序的步兵在朝相反的方向涌动,搅乱在一起,炮弹在森林或树梢上爆炸后的回声和双方子弹从头顶飞过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团团尘埃使太阳黯然失sè。”
“数量上占优势的普鲁士军队通过延长其战线并对法军右翼进行迂回,巴赞下令法军后撤到安全地域,和普鲁垣士军队脱离接触。这次战斗再一次证明了防御的战术力量。当法国近卫军这支由近3万名步兵组成的jīng英部队排成战斗队形实施进攻时,在这支军队的士兵们以卧倒姿势向敌人还击之前的短短20多分钟里,便在普鲁士军队的炮火轰击下死伤了8000多人,他们拒绝再向普鲁士军队前线前进。普军打退这次进攻所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对法兰西皇帝卫队所造成的伤亡的大部分,是由于普鲁士军队对其完美的后膛枪炮的运用所致。”
“这次战斗使普鲁士军队损失了2万人,使法军损失了32000人,双方人员的损失率都占其参战人员的10%多一点。巴赞决心退向安全地域之内。普鲁士军队的绝大部分都部署在摩泽尔以东地区,这使得巴赞可以轻而易举地撤出梅斯城向东南方向前进;但是到那时,他也没有一个撤退方案,他只是机械地执行皇帝的撤退命令,他要求他的部队休息几天时间之后,再将向东南方向撤退。”
“到这时为止,巴赞已经损失了一半的法军部队。说明了巴赞在担任指挥重任时所表现出的完全的畏缩。他已经变成了法国人所称的‘软蛋”’由于被责任和逆境所征服,他失去了采取决断的能力,仅仅想依赖熟悉的地形和要塞以及它所能提供的临时避难场所。”
法军已经决心撤退,但执行起来却拖拖拉拉,在一片混乱中耽误了3个小时,好在被洪水冲垮了摩泽尔河上的桥梁之前平安的撤到了对岸。而普军起先没有发现法军行动,只是计划渡过摩泽尔河后继续向西进作深远的大包围。但是普鲁士第7军戈尔茨少将的旅发现法军有撤退意图,便主动追上来并开火,接着,曼陀菲尔将军的第1军也投入战斗,一场遭遇战下来,普鲁士军队损失了8000人,法军又损失了6500人,尽管这一次法军的损失较小,但是法军撤退的进程却险些被普军遏制住了。
在巴黎,摄政的欧仁妮皇后在得知前线惨败,法军正在撤退的消息后,怒不可遏,她一再要求统帅部下令阻止法军撤退,并且新自给拿破仑三世发去了电报,要求丈夫停止撤退的脚步,但拿破仑三世对她的怒气冲冲的指责根本不予理会。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章 坚守
第二天,几乎丧胆的法皇拿破仑三世已经把总司令职务交给巴赞元帅,现在自己带随从脱离部队,奔向夏龙,指令巴赞带大部队按原计划由东南转西向夏龙撤退。同一天,刚刚截住撤退法军的普鲁士军队,也不知道这是莱茵军团18万大军的总退却,还以为法军人少,继续向滞留在梅斯以东的部分法军部队发动进攻。勃莱道将军的骑兵旅冲向法军密集队形,这次冲锋,后来以“勃莱道死亡冲锋”闻名,普军硬是突破法军两道密集火网,但是又被法军骑兵包围,最后仅一半兵力突围杀回。稍后在耶隆山谷,又发生普法两军8000骑兵迎面冲锋的大战。第3天,普鲁士第3军又向法军发动猛攻。这三天的交战,就是命运攸关的费尔维尔战役,双方现在都是面对自己的基地:法军是要向西夺路逃命,而普军是要向东把法军顶回梅斯要塞,对法军来说,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战役。此役普军损失23000人,法军损失42000千人,法军以巨大的伤亡为代价,总算得以突围成功。
法军突围成功,暂时收缩兵力,坚守夏龙及周边的要塞和阵地,8月17rì,普军再接再励向法军发动全力进攻,双方全军投入激战,普军损失40000人,法军损失23000人,另有7000人被俘。结果,巴赞不得不放弃外围阵地,坚守夏龙要塞。经此一战,巴赞的法国莱茵军团得以守住了夏龙要塞,普军的进攻势头则被扼止住了。在这一天的战役中,普鲁士国王威廉、俾斯麦和毛奇都在观战。俾斯麦接到一个消息,以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阵亡,亲自骑马上前线打听,才知道是虚惊一场,他的儿子仅仅受了轻伤。普鲁士第1集团军在进攻夏龙的战斗中一度因为损失严重而乱了阵脚,毛奇亲自率领波美拉尼亚军进攻才好容易稳定了局面。
法军撤到夏龙后,连同原来这里的预备兵团,共同组成了法国夏龙军团。8月16rì,拿破仑三世在夏龙收集兵力。法军夏龙军团的总兵力比在梅斯时的莱茵军团多了一倍,共26万人,但是杂凑而成,而且指挥系统不明确,政出多门:法军总司令是巴赞元帅,经过连rì的战斗,麦克马洪已经丧胆,他甚至主张往巴黎退却,拿破仑三世这一次却没有象之前的那样六神无主,而是下令坚守。此时,在巴黎的欧仁妮皇后又写信通知皇帝,如果他逃回巴黎的话,巴黎会立即爆发革命,法国的“革命群众”这一次在大战略上总算有了一次发言权。8月22rì,皇帝最终决定继续留在军中指挥作战。
这一夭,太阳照样愉快地升起,预示着中午一定会很热。树林上面浮着一层金黄sè的光辉,地势低的那些牧场上升起了白雾。洁净美丽的村庄,在凉爽中醒来,有河流和泉水的田野,像带着露水的花束一样妩媚。可是这个美丽的rì子并没有给谁带来欢笑。因为人们刚看见皇帝和太子正围着堡垒转圈子,他望望邻近的房子,又到了河对岸,从那儿用望远镜观察地形;一位将军陪着他,好象在向他解释什么。随后将军在围墙后面,树后面,和洞穴里布下了岗哨。
皇太子欧仁·路易咬紧嘴唇,额头上现出一道愤慨的皱纹,时不时踮起脚来,眼睛紧盯着树林那个方向,好象他想看到普鲁士军队打来似的。他的副官脸sè苍白,严肃地走来走去,把士兵们需要的东西送给他们。他们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煮浓汤,有的在打趣说笑话,等着吃饭。
将军显得非常有信心,“这儿是一座真正的堡垒,”他说,“我们一定可以坚持住………那些强盗打不进来的。”
皇帝听了他的话,一句话也没说。他还是坐着,军刀夹在两条腿中间,眼睛盯着远处,仿佛在做梦。
已经十点钟了。天气很热。一片令人沉闷的寂静。士兵们在院子里敞棚的yīn影下己经喝上浓汤了。村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居民们全都把房门和窗子堵好。一条狗孤零零地留在路上,吠个不停。从热得昏昏沉沉的树林和邻近的牧场,传来遥远而悠长的声音,那是由散漫的微风合成的。一只布谷鸟叫了几声.接着更加寂静了。
在这沉睡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枪声。将军连忙立起来,士兵们放下还剩下一半的汤盆。不到
几秒钟,所有的人都走上战斗岗位;堡垒上上下下都布满了人。将军这时走到大路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大路朝左右两边一直伸展开去,白晃晃的,一个人也没有。第二声枪声又响了,还是什么也看不见.连个人影也没有,可是他回过头来,却看见树林那边,在两棵树中间.有一小团烟升起来,好象空中飘浮着的一根游丝,树林还是那么幽深宁静。
防守在这里的法国兵和隐蔽在树木后面的普鲁士军队之间,互相开枪shè击,而且枪声越来越密。于弹嘘嘘地穿过河上空,不过双方都没有伤亡。枪声是没有规则的,每一个树丛里都有枪声发出来。可是仍然只能看见被风吹得缓缓摆动的轻烟。这样过了将近两个钟头。皇帝踮起脚来,隔着一堵矮墙朝外面张望。他们特别对一个小个子的士兵感到兴趣,这个士兵守在河边的一只旧船壳子后面,他趴在地上窥伺着,一有机会就开枪,然后爬到背后不远的一条沟里去装子弹,他的动作是那么滑稽,那么狡猾,那么灵活,不管谁见了都不由得要微笑起来。他准是看见了一个普鲁士兵的头,因为他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把枪抵在肩上瞄准,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枪,一发敌人的炮弹飞来,落在他身边不远处爆炸,他大叫一声,翻身倒在沟里,象一只刚宰杀的小鸡的爪子那样,僵直地抽搐了一阵。他的胸口中了弹片。这是今天皇帝看到的第一个阵亡的人。
“陛下,您最好不要再待在这儿了。”将军有些担忧地说道,“敌人的炮弹一会儿就要打过来了。”
象是要证实他的话,果然,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伴随着声声呼啸,一发又一发的炮弹飞了过来,远远的落在周围的法军阵地当中爆炸。
拿破仑三世不用望远镜便能看到,普鲁士人的炮弹将地面上的法军阵地淹没在一道道火烟和飞溅的泥土当中。好多法军士兵被击中了,有些人被炸得血肉横飞,当场死去,有的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拿破仑三世看到一发普鲁士人shè来的炮弹落在了一处排枪阵地上,将弹药车和排枪兵们炸得粉碎,心中不由得一阵紧缩。
他想起了林义哲在信中关于利飞排枪的使用建议,不由得暗暗后悔。
“……如果用利飞排枪来对抗敌人的步枪火力,那肯定能取得成功,因为排枪发shè的就是步枪弹药,其shè程也和轻武器相当。但要是坚持用它来对抗敌方的野战炮,则必然会失败,因为这项工作根本就不是排枪所能胜任的……”
其实在萨尔布吕根战役中,法军便首次动用利飞排枪投入作战,虽然这只是一次小规模战斗,法军却认为排枪将是一种能帮助他们赢得胜利的武器。但后来的战斗表明,这种信心的结果是灾难xìng的。和法军火炮同处开阔阵地的排枪立即就成了醒目的靶子,在一开始便被普鲁士炮兵摧毁殆尽。
事实上,除了法国人自己,欧洲各国大都知道排枪的底细,普鲁士人也不例外,他们很快找到了对付排枪的办法。就在第一次和排枪交锋时,普鲁士人在整整一个法国步兵师的前进路线上只安排了几百名藏在掩体里的士兵,而更多的士兵则是分散构成防线,这就让排枪极难发挥威力。在战斗中,法军用排枪来对抗普鲁士前卫部队的野战炮兵。法军阵地遭到了普军轰击后,为了还击,立即调集一个排枪营调往前沿,设置在一些没有防护的土台上。而普鲁士炮兵很快发现了法国排枪阵地,在随后的炮击中,法军的排枪几乎全部被普军炮火摧毁,只能被迫撤退。
尽管遭遇了一连串的失败,但固执的法军并没有吸取教训,继续让自己的排枪和炮兵同时参战,普鲁士人的克虏伯大炮可以靠不费力地摧毁它们。法国人固执地把排枪当作火炮使用,取得了灾难xìng的后果,当然这其中也有隐情——排枪过于沉重,实在难以随步兵作战。
普鲁士人的火炮还在不停地shè击着,一些隐蔽得不好的法军部队遭到了可怕的打击,仅仅不到十分钟,拿破仑三世便看到差不多有上百名法军士兵被打死打伤,但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很多法军士兵仍然镇定自若的呆在各自的阵地上,等待着敌人发起进攻后,给予敌人以狠狠的还击。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一章 排枪的正确使用
又一发炮弹飞来,落在地面上爆炸,震得大榆树的树叶纷纷落下来。幸亏普鲁士人瞄得太高。卫兵们几乎是拖着拿破仑三世和欧仁·路易,把他们拉走了。将军跟在他们后面大声说:“请到堡垒里面去!那儿的墙结实。”
他们走进了一处掩体,这里有十来个法国士兵在一声不响地等待着。护窗板关着,他们从板缝里朝外张望。拿破仑三世看到这里架着三架利飞排抢。
猛烈的枪声一直没有停过。院子里只侧下将军一个人,他蹲在矮墙后面。经他布置在磨坊外面的士兵是在步步为战,不轻易放弃土地。但是敌人的火力逼得他们不能不放弃他们的隐蔽场所,只好一个个地爬回来。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拖延时间,不要暴露自己,让普鲁士军队没法知道他们的实力。一个钟头又过去了。有一个军士进来.说外面只剩下了两三个人,将军掏出表来,喃喃地说:“两点钟了,我们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拿破仑三世知道法军可以进行一次有力的抵抗。因为普鲁士军队在河对岸,所以不必担心他们会马上冲过来。两公里以外有一座桥,可能他们不知道,至于他们涉水过河这一点,看起来也不大可能。因此法**官单单派人监视住大路,全部兵力都用来对付田野那个方向。
枪战又停止了。堡垒在大太阳下仿佛死去了。没有一扇护窗板开着,没有一点声音从里面透出来。这时侯,普鲁士军队慢慢地开始在卡涅树林边缘出现,他们探出头来,胆子越来越大。掩体里有好几个法军士兵已经把枪托抵在肩膀上瞄准,但是一位军官大声说:
“不行!不行!再等一等……放他们过来!”
他们很谨慎,疑虑重重地望着。在这座堡垒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普鲁士军队前进了。等到约有上百个人来到对面的草地上,军官说了声:
“开火!”
一阵排山倒海的枪响传来,接着周围全是密集的枪声。拿破仑三世直打哆嗦,不知不觉地举起手来捂住耳朵。欧仁·路易立在士兵们背后望着,等浓烟略为散开,他看见好多普鲁士人仰面躺在草地当中。其余的都躲到柳树和白杨后面去了。接着进攻就开始了。
“注意!注意!”将军突然大声冲着cāo纵利飞排枪的士兵们喊起来。
他刚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从树林里出来。紧跟着一阵可怕的排枪shè过来,象飓风似的飞来。一扇护窗板给打落了,子弹嗖嗖地从开着的窗口shè进来。两个士兵滚到地上,一个不再动弹,因为他躺在那里很碍事,被人推到墙边。另外一个弯着身子,央求别人结束他的生命,可是谁也不理他。子弹不断飞进来,每个人都躲起来,尽力想找一个枪眼还击。又有一个士兵受了伤,他一声不响,瞪着没神的眼睛倒在一张桌子旁边。掩体里尽是各sè各样的碎片,损坏的武器和打坏的家具。
普鲁士军队大批地出现了,法军排枪shè手离开装填手柄,来到排枪的右侧击发手柄一边。他可以迅速摇动手柄一周,击发全部子弹,也可以缓慢地摇动手柄一发一发shè击。拿破仑三世看见shè手的动作,一颗心也跟着他的动作悬了起来。
这几名排枪shè手的动作很是熟练,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尽管身边不断有战友被普鲁士人shè出的枪弹击中,但他们的cāo作有条不紊,丝毫没有受到干扰的样子。
几挺利飞排枪终于开火了,拿破仑三世看到shè手缓缓地摇动着击发手柄,子弹暴雨般的shè出,普鲁士人的队伍当中立时爆发出一阵惨呼,冲在最前面的一排普鲁士步兵如同割麦穗般的被扫倒在地。
“好!打的好!”拿破仑三世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充上了眼睛,他看着一名普鲁士军官被击中了,前胸瞬间喷出数道血雾,应该是不只一发子弹同时击中了它。
拿破仑三世知道,这种现象,那个叫林义哲的中国人已经在那些文件当中提出来过,排枪的方向shè界很窄,而其发shè速却又较快,25发子弹shè击间隔极短,几乎相当于齐shè,shè弹非常集中,因而在远距离上水平分布较为密集,缺乏覆盖xìng。
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一挺利飞排枪的子弹便shè光了,在最后一根枪管也完成击发后,shè手把装填手柄反向摇动,让排枪尾座后移,然后他反向转动击发手柄,让阻铁复
位,然后把装填弹板向后拉,此时装填弹板变成了一个抽壳器。他把装填弹板向上提起,把弹板和空弹壳一起取出,然后shè手重新装上了一块插满新弹的装填弹板。
利飞排枪由25根枪管组成,装填工具是一块带有25个圆孔的钢板,每个圆孔内插入一颗子弹,每颗子弹的位置对应一根枪管。击发机构由一个手柄驱动,顺时针转动手柄一周,全部25发子弹会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全部shè出(当然如果shè手愿意,他也可以通过控制摇动手柄的速度让每根枪管以任意速度依次击发)。装填弹板插入到位后,子弹就会对正各自的枪管,此后shè手会用左手摇动装填手柄,排枪的尾座会向前移动,推动供弹板向前运动,直到其中的子弹插入对应的枪管,此时,供弹板的圆孔就变成了弹膛。此时排枪完成闭锁,弹簧驱动的击针也后行并被阻铁卡住,准备击发子弹。在排枪完成闭锁前,击针无法后行到位,因此就避免了意外走火的情况。由于排枪使用的子弹弹壳带有一个收缩的颈部,这部分伸入枪管尾座,可以很好地起到密封火药气体的作用。
shè手们很快完成了重新装弹,又开始shè击。可能是他也发现了首轮shè击的效果不佳,这一次他将shè击速度放缓了,在子弹shè光之后,他们便又娴熟地重复起装弹的动作来。
拿破仑三世注意到,在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离他最近的一挺排枪的法国shè手竟然进行了12次齐shè,shè出了300发子弹!
法军排枪的可怕火力包围了普鲁士人,子弹在远处像苍蝇似的嗡嗡响着向他们飞来,或是发出可怕的嗤声从近旁飞过。数量越来越多,就在他们的头上、鼻子、眼睛和肩膀旁边响着,成千上万,无法计数。
“耶稣!”有人惨叫道,随即是一声命令:“进攻!不要停!”接着又是一声呻吟:“上帝啊!”随后这样的呻吟声越来越频急,命令声也更加急促,普鲁士人进攻的队伍也越聚越紧。子弹的呼啸更骤更急,更使人胆战心寒。到处尽是死人.好像是到了世界末rì。
堡垒前方的草地上,大片大片的全是普鲁士步兵的尸体,无数的伤兵在死尸当中呻吟。没死的普鲁士人虽然没有后退,但他们一个个伏在地面上,脸上现出惊恐的神情,不再向前冲锋了。
现在是普鲁士军队成了缩头乌龟,轮到法**队来反攻了。法军的进攻一开始,火力就很猛烈。半个钟头里没有停过。后来.突然有一声沉重的爆炸声,一颗法军shè来的炮弹把河边的一棵大榆树的一条大树杈炸断了。法**队有大炮。炮兵阵地正好就在战线的边沿上,它们猛烈轰击着对面的河岸。普鲁士人的大炮开始还击,炮弹从这边飞到那边,又从那边飞到这边。堡垒被击中了,有两堵墙倒了。尤其是向着河的那一面破坏得叫人见了心酸。常chūn藤从摇晃的墙上拔起,象破布条似的悬挂着,河水带走了各式各样的破烂东西。普鲁士人的炮火尽管仍然猛烈,但法军坚固的堡垒顶住了这可怕的打击,为躲藏在里面的法军士兵尤其是排枪营的shè手们提供了有效的保护,使得他们可以用他们的武器继续给敌人以可怕的杀伤。
普军终于现出了崩溃的迹象,接着,法**队发动了反攻。一场疯狂的白刃战。在铁锈sè的天空下,yīn森森的山谷里遍地是死尸。广阔的牧场上有孤立的大树和投下一块块yīn形的像帐幔似的白杨,看上去杀气腾腾,左右两边的森林宛如比武场的围墙,包围着打仗的人。泉水和河流也在战场的恐怖中呜咽。
普鲁士军队终于完全被歼灭,拿破仑三世禁不住流下了泪水。
自从战争爆发,这还是他亲眼见到的打的第一场胜仗。
他看到一位jīng神百倍的法**官冲到了战场,他那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像英俊的美男子那样笑得非常可爱。他看到一些部下还在冒着烟的废墟里向这边张望,他站在普鲁士人的尸首中间,用军刀很潇洒地朝他们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喊道:“胜利了!我们胜利了!法兰西万岁!”
看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幕,拿破仑三世又想起了那个中国人给他的密函当中的建议,此时的他不再留在这里观战了,他要急着回到指挥部,命令他的那些迂腐顽固的将军们,正确的使用排枪这种他原本就十分钟爱的武器。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二章 毛奇躺枪
普鲁士,奥芬堡,火车站。
一身便装的毛奇望着驶入车站的火车,脸sè变得愈发的苍白。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光芒四shè的灰白的亮光照shè在那些沉睡的、被漫长旅途折磨得疲困不堪的脸上。普鲁士士兵们横七竖八地睡在他们的座位上,有的头低垂着,有的仰靠在椅子上。朝霞升起来了,把鲜红的霞光洒满了整个大地.空气清新,生气勃勃。士兵们都醒过来了。
火车经过了许多小站.一次都没有停过。到处都挤满了人。太阳从小丘背后渐渐升起时,几个士兵开始祈祷起来,其他的士兵也跟着他们做起了晨祷,太阳的第一道金光便照shè在这些农民士兵严肃而虔诚的脸上。
火车停在站台边,人群立即朝它围了过来,已经从前线传来了消息:胜仗!胜仗!电讯已到了好几个小时了。人们都被这胜利的喜讯所鼓舞,个个欣喜若狂。人们跳下床来,衣服还没有穿好就奔出门外,径朝车站跑去。一些房顶上已有国旗在飘扬,人们个个手中挥舞着手帕。他们把啤酒、烟叶和雪茄送到了车厢,其热情之高真是无法形容,人人脸上都是笑逐颜开,满面红光。歌声像狂风暴雨响彻云霄。一些人高兴得哭了起来,另一些人互相拥抱祝贺。歌声像狂风暴雨响彻云霄。一些人高兴得哭了起来,另一些人互相拥抱祝贺。人们被崇高的激情所驱使,纷纷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拿出来慰劳士兵。战士们也是个个兴高采烈,放声唱起歌来,车厢都被男人们雄壮的歌声震动着。
铁路两旁的房屋上都是国旗招展。在一些火车站上,火车停留的时间较久。因为到处都停满了列车。从德意志境内四面八方调来的士兵,正急急忙忙地赶着运往前线,以接替他们打了胜仗的弟兄,所有的火车都披上了绿叶的冠圈。步兵们把人们送给他们的鲜花都插进了枪膛,这些步兵大多是年轻人,每节车厢里都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和叫喊声。战士们也是个个兴高采烈,放声唱起歌来,车厢都被男人们雄壮的歌声震动着,但是老百姓们听到他们不熟悉的歌声,都感到十分惊异。“是波兰人!是波兰人!”人们一再地说道。人们都朝他们的车厢拥了过来。他们赞赏这些战士们的雄姿英发,又听到了许多关于波兰军团英勇作战的故事,使他们的心情格外兴奋。
如果说,士兵们在出发的时候还是心情悲伤,那么现在,他们都显得异常兴奋而又jīng神倍增。
然而从前线开来的第一列运送伤病员的列车却把他们的兴奋心情给扰乱了,这列火车停在车站,以便绐那些急需开赴前线的列车让路。可是等这些列车过完大桥,需要好几个小时。于是新兵们都跑去看那些伤病员。他们有的躺在闷罐车里,有的则躺在敞篷车里,只有这些伤员才能看得清清楚楚,很多人看了第一眼,他的英雄气概顿时就短了半截。
“你们到这边来看看!伙伴们”有人惊恐不安地喊道:“你们看看!那些法国人把我们的同胞折磨成什么样子呀?”
这真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那一张张苍白的憔悴疲困的脸孔,有的被火药和创伤弄黑了,有的则血迹斑斑。面对车外群众的欢笑声,他们只有用呻吟来回应。有些伤病员在诅咒战争.诅咒法国人和普鲁士人,他们乌黑焦灼的嘴唇时时喊着要水喝。两眼无神地转动着。在伤病员中间处处都可以看到那些垂死者的僵硬的脸孔,有的显得平静,眼睛周围显出一道紫青sè的圆圈;有的则被痉挛扭曲了,睁着一双吓人的眼睛,露出咬紧的牙齿。很多新兵是平生第一次看见了战争的血的成果。他们的心里又是一片混乱,有的人睁大着眼睛呆望着,张着嘴巴,木偶似的站立在人群中,被人们挤来挤去,背上还挨了宪兵的一棍子。
尽管很多年轻人理论上已经是个战士,参加过军训和演习,还放过枪。也知道战争就是要杀人。然而现在,当他们看到血肉模糊的伤病员,看见这些战争的可怕景象,他们就觉得浑身难受,像要虚脱的样子。两条腿都快支撑不住了。他们对法国人又产生了畏惧之心,直到他们看到了俘虏之后,这种畏惧之心才有所消除。在zhōng yāng车站,他们第一次看到了俘虏。俘虏四周围观着许多士兵和群众,他们骄傲地望着这些俘虏,但并不怀有敌意,一些人用胳膊推开人群,挤了进去,朝车厢里一望,顿时感到无比惊讶。
一大
群法国士兵身穿破烂的军装,既瘦小肮脏,又面容憔悴,把车厢挤得满满的,就像一桶腌青鱼。许多人都伸出手来接受群众送给他们的东西,只要卫兵不阻拦。新兵们现在对法国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了,他们的心里又恢复了勇气和自信心。
最后几节车厢里装的是来自阿尔及利亚的祖阿夫兵,由于他们都坐在有篷盖的车厢里,无法看清他们的身体是否是那样的魁梧:一个人能抵得上两个或者三个普通人。不过,从车窗里望进去,却可以看见这些长着长胡子的士兵,他们肤sè黝黑,眼里露出了凶光,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满脸杀气,表情凛然,看到他们,新兵们又害怕了起来。
响起了上车的信号,过了一会儿,火车便拉着新兵们朝前开动了。
毛奇从远去的火车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想到这些新兵们可能面对的可怕命运,他的心便一阵阵的紧缩。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普鲁士的总参谋长了,而是成了这场战争的一个旁观者。
一想到这些天如同噩梦般的rì子,毛奇的心里便有如地狱般的煎熬。
此时他的眼前,又回放起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一幕。
“阁下,您怎么解释,总参谋部的详细作战计划,会出现在英国的报纸上?!”
威廉国王第一次冲他这样大声的咆哮,有如发狂一般。
“我一直就很奇怪,你现在告诉我,法国人怎么可能从梅斯逃脱,退往夏龙的?”
“你告诉我,法国人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进攻计划,才这么快逃走的?”
“总参谋部的保密工作是怎么做的?如果说一两份作战计划的泄漏还情有可原,可现在,是全部的作战计划公开出现在了英国人的报纸上!你怎么解释它的发生?”
“我们为这场战争准备了四年,你告诉我,说一切都将象钟表一样jīng确,可现在呢?我们在进入法国之后已经付出了八万人的伤亡代价,却没有取得丝毫的进展!”
“我一直毫无保留的相信总参谋部的忠诚,可总参谋部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信任的吗?”
面对国王一连串的愤怒责问,不擅言词的毛奇根本无言以对。
他能做的,只有辞职一途。
他现在心里唯一希望的,就是国王和首相不要因为这次的泄密事件,将已经人人自危的总参谋部一杆子全部打翻。
毛奇在自己的辞呈中这样写道:“……很遗憾在陛下最为信任和器重的部门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我对此感到万分的遗憾和深深的自责。我将承担此次泄密事件的全部责任,……鉴于总参谋部的现状,我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总参谋长这一重要职务,因此向陛下请求批准我的辞职。……虽然总参谋部里出现了泄密者,但我希望陛下在找到并惩罚泄密者后,还应该对那些忠于陛下和王国事业的人以应有的信任,在现在这样一个时刻,国家仍然需要他们的聪明才智……”
他的辞呈递上去之后,当天威廉国王便准了,而让他感到吃惊的是,国王并没有马上任命新的总参谋长,而是撇开了总参谋部,将军队的指挥权抓在了自己的手中。
于是,毛奇最不想看到的场面出现了。
由于总参谋部的运转失灵,进入法国境内的普鲁士军队开始陷入到了混乱当中,同法军的作战开始接连失利。
法军退到夏龙要塞之后,因为夏龙是法国经营多年的战略要地,这里的要塞不但极其坚固,而且粮草弹药充足,易于坚守。由于担心法国的援军向夏龙靠拢,普军对夏龙发起了强攻,结果在法军利飞排枪的打击下,遭受了惨重的伤亡。
在夏龙这样设防坚固的战略要地,普军原来横扫无敌的炮兵火力大打折扣,而法军原来在平原上极易被摧毁的利飞排枪这时却发挥出了极大的威力,面对排枪的密集火力,发动冲锋的普军死伤累累。由于伤亡巨大,兵力难以补充,普军的攻势只好放缓,在夏龙一线和法军呈对峙状态。
而毛奇知道,双方一旦出现相持的状态——无论是在法国境内还是在德意志联邦境内,都意味着这场战争的失败。
他刚才看到的这一幕,则更加证实了他的担心。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三章 战场上的俾斯麦
“朕愿意相信您对国家的忠诚,但是如今,总参谋部的作战计划的的确确出现在外国的报纸上。欢迎来到阅读 ..”威廉国王看着毛奇,平静地说道,“必须要有人对此负责。”
“既然陛下这么说,为了维护总参谋部和我本人的声誉,我将辞去总参谋长职务。”毛奇喘着粗气说道。
从那一天起,他便成了这场战争的旁观者。
由于总参谋部的运转失灵,进入法国境内的普鲁士军队开始陷入到了混乱当中,同法军的作战开始接连失利。
法军退到夏龙要塞之后,因为夏龙是法国经营多年的战略要地,这里的要塞不但极其坚固,而且粮草弹药充足,易于坚守。由于担心法国的援军向夏龙靠拢,普军对夏龙发起了强攻,想要在法国援军到达之前攻下夏龙,结果却在法军利飞排枪的打击下,遭受了惨重的伤亡。
在夏龙这样设防坚固的战略要地,普军原来横扫无敌的炮兵火力大打折扣,而法军原来在平原上极易被摧毁的利飞排枪这时却发挥出了极大的威力,面对排枪的密集火力,发动冲锋的普军死伤累累。由于伤亡巨大,兵力难以补充,普军的攻势只好放缓,在夏龙一线和法军呈对峙状态。
而毛奇知道,双方一旦出现相持的状态——无论是在法国境内还是在德意志联邦境内,都意味着这场战争的失败。
他刚才看到的这一幕,则更加证实了他的担心。
“为什么啊……为什么……”毛奇喃喃地说着,握紧了拳头。
是啊!耗费那么多不眠之夜jīng心准备的战争,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都是那些可恶的间谍……
一想起那些把总参谋部的全部作战计划登在报纸上的可恶家伙,毛奇就觉得有一团火在心中燃烧。
此时的毛奇并不知道,做这件事情的人,也和他一样,正在遥远的东方,密切地关注着欧洲的战局。<ww。ienG。com>
※※※※※※※※※※※※※※※※※※※※※
“普鲁士军队猛攻夏龙要塞,一天之内伤亡逾二万,法军伤亡亦有万人……”
“战地通讯专题:‘夏龙人肉磨坊’……”
“普军进攻夏龙受挫,法军或正酝酿反击……”
林义哲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又看了一眼曾国藩写来的关于“天津教案”的回信:
“……闻罗使答拜旭初尚书,声口又变。据称中国若全和好,必须先杀府县,毛帅告以府县无罪,并与辩论良久,该使执定前说,且谓不杀府县,伊即进京邀法人同出,再与兴兵云云。该使瞬息百变,非可以人理度……法人与普国构衅,此间传言已久。若果法、布开兵,或者远交近攻,不yù与中国为难。又闻法主老而厌事,其意主和不主战,似亦事之所有。中国办理此案,止要尽其在我,电线新闻纸所传,亦皆不足深信……余病少愈,惟胃口不开,除开水泡饭外,一无所食。疲软殊甚。眼蒙不能治事,甚以为苦,竟rì酣卧,心亦甚愧也……”
林义哲取过纸笔,开始给曾国藩写起信来:
“……公前书曾言普使在京,于法使联络一气,坚持津案,不肯稍有异议,英俄各国彼此勾结,其交甚固事,甚为忧虑。……法普构兵,现正相持酣战,所得开仗信息甚详,确信无误,公且勿疑……哲确闻英法之新闻报纸已全文刊载普军方略,各国朝野大震,彼等表面连结一气,内实则嫌隙已生,不久当有大变,公可静心养疴,拖延时rì,以待其变可也……”
在写完了信之后,林义哲将信交人立刻发了出去。然后他便伏在桌前,对着一张大幅的标有各种符号和箭头的欧洲地图仔细看了起来。
在他的眼中,那些符号和箭头,渐渐的幻化成交战的两军密密麻麻的人群,炮火轰鸣,枪林弹雨……
此时的林义哲,忽然有了一种宙斯在奥林匹斯山上俯视着特洛伊战场上进行惨烈厮杀的希腊人和特洛伊人的感觉……
※※※※※※※※※※※※※※※※※※※※※
1870年9月1rì,法国,夏龙,普军防线。
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上,俾斯麦正举着望远镜,仔细地观看着战况。一位上校和他的团队把枪放在脚边,他们在种满葡萄的小山丘下面待命。远处是大炮
轰鸣,近旁是疾驰而过的骑兵.马蹄声震撼着大地,到处是旌旗招展,刀光剑影,一发发炮弹在小山上面的蔚蓝天空中呼啸而过,宛如一朵朵飞驰的白云。接着是烟雾满天,把整个地平线都淹没了。这使人感到,战争有如一场狂风暴雨,它席卷四面八方,但在每处停留的时间却不长。
过了不久,俾斯麦所在部队的四周就出现了异常的活动。其他部队开始在他所在部队的周围聚集起来。在部队与部队之间的空隙处,拉来了许多马拉着的大炮。这些大炮迅即被卸下摆好,炮口对准了小山顶。整个山谷都布满了军队。现在是号令四起,副官们在急速奔跑着,普军士兵也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现在该轮到我们了!啊,是的!”
“是不是就要冲锋了?”有人不安地互相打听着。
“当然是的!”有人显得心神不安地答道。
生死问题已经摆在他们的面前了。在淹没住整个山丘的烟雾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喧嚣,在发出可怕的爆炸声。大炮低沉的轰响和法军利飞排枪子弹的哒哒声越来越近。远处传来了某种不大清晰的响声,还听到了霰弹炮声。突然,那些刚刚安装好的大炮开炮了,炮声震撼了大地和空气。炮弹发出可怕的呼啸声,在普军士兵们的头上飞过。他们都在翘首观看,只见一团通红的东西,像是一片小彩云朝他们飞来,里面还有咝咝的响声,随即便听到了格格声、呼呼声、尖叫声和轰鸣声,这些农民战士便叫喊起来:“是炮弹!是炮弹!”就在这一瞬间,这只战争的凶鸟有如台风疾驰而来,它越来越近,终于掉下来了,爆炸了!可怕的响声震耳yù聋,一阵震动仿佛是天崩地裂,还掀起了一股狂风般的推力。站在大炮附近的那些队伍中,出现了一阵sāo动,发出了惊叫声,接着是口令:“立正!”站在前排的士兵肩上扛着枪,昂起头,闭紧嘴唇,以免让牙齿打架,不许他发抖,也不准他开枪,只能站在那里等待。于是这里又落下了炮弹,一发、两发、三发、四发……十发……风吹散了山丘上的烟雾,才看到法国人已经占领了普鲁士的炮兵阵地.并把自己的大炮架在那里,现在正向山谷里开炮。不时从稠密的葡萄丛中蹿起一道道很长的白sè烟柱。法国步兵在大炮的掩护下正朝山下走来,以便展开枪战。现在他们到了半山腰。风又把烟雾吹散了,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们了
俾斯麦看到了一些红sè的东西,那是法国步兵的红帽子。有时他们隐没在高高的葡萄藤下消失不见了,只能看见三sè旗在一些地力飘扬。步枪声急速而又杂乱地响着,时时会突然在一些新的地点响起来。炮弹还在不断地轰鸣,与空中的枪弹组成了交叉火力。山上不时有叫喊声传来,山下就有德国人的叫喊声回应着,山谷里的大炮也接连不断地朝对方发shè,然而一些普军团队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尽管法军的炮弹不时的飞来,但普鲁士战士们依然站在那里,他们全然没有想到要逃跑。既然上级命令他们原地待命,那就只有服从。军纪支配着他的全部思维,而他们的思维也没有把他们当时的处境描绘得那样惊恐不安。
“我们……不会死吧……”有人带着哭腔问道,明显是新兵。
“他们打死的人太多了,天堂里连收留你这个傻子的空位子都没有了。”一名老兵以不屑的口吻回答他说。
这句话似乎使很多新兵的心受到了很大的宽慰。他们似乎觉得,天堂里的空位子真的已经被人占去了,一想到这里,他们就平静下来。耐心地站在那里,他们只觉得闷热异常,满脸都是汗。这时候,敌人的火力已经密集到那样的可怖,眼见他们所在的部队正在迅速地土崩瓦解,死伤的人已经不再有人去理睬了。垂死者的痛苦呻吟与炮弹的轰鸣声和枪弹的叭叭声交织在一起。从三sè旗的移动中可以看出,被葡萄藤掩护的法国步兵正越逼越近。炮弹的爆炸使他们这支队伍急剧减少,他们开始感到绝望了。
不过,在这种绝望的后面,却蕴藏着焦急和狂怒,只要一声令下。让他们冲锋向前,他们就会像狂风那样席卷过去。他们再也不能站在原地不动了,一个士兵突然把他的头盔取下来,用力将它摔在地上,大声叫道:“我们不怕死!来啊!来啊!”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四章 两败俱伤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一颗子弹飞来,正中他的头部,俾斯麦看到这名士兵的头瞬间迸出一团血雾,他的身子立刻向后摔倒在了地上。<ww。ienG。com>..
俾斯麦呆呆地看着他失神的双眼望向自己,他感到全身僵硬,手足一下子变得冰冷。
法国人应该是将几挺利飞排枪拖了过来,就在这一瞬间,伴随着“哒哒哒”的刺耳枪声,子弹暴雨般的飞来,更多的普军士兵中弹了,一时间惨叫声响成一片。
此时此刻,战斗已经变成了一场大屠杀,这支团队连枪都没有响一声就已死伤过半,那些从打散的联队逃奔到他们这儿来的士兵,都已溃不成军,秩序混乱。只有部分来自波兰的农民士兵还遵守着普鲁士军队的铁的纪律,依然挺立在那里,不过。即使在他们队伍中间也能觉察出某种动摇和不安。再过一会儿,他们也会挣脱纪律的约束,他们脚下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浸透得又软又滑了,血腥气和火药味交杂在一起。由于尸体的隔开,有些地方的队伍都不能连成一体了。在这些依然挺立的士兵脚下,另一半士兵却躺在血泊中、他们在呻吟,在挣扎,已经奄奄一息,或者已在静默中死去。空气令人窒息,队伍中间议论纷纷,怨声不断:
“他们是把我们带到这儿来送死的!”
“谁也不能活着出去了!”有人惊慌地大叫起来。
“闭嘴,你们这些波兰狗杂种!”一个普鲁士军官大声的喝骂起来。
“你到我这儿来站站看!混蛋!”
“原地站好,混账东西!”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在你的保佑之下……”
有人立即接了下去:“神圣的圣母啊,我们向您祈求……”
于是就在这个硝烟弥漫的阵地上,一个波兰的合唱队高声唱起了圣母颂:“请不要拒绝我们的祈求……”他们旁边的伤员也用“玛丽亚!玛丽亚!”的呻吟声来伴和着他们。
显然是圣母玛丽亚听到了他们的祈求,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副官策马飞奔前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拿起武器冲锋!前进!前进!前进!”
竖立的刺刀一下子都平端了起来。队伍立即排成了长长的横列,朝小山丘冲了过去,用刺刀去寻找那些眼睛尚未发现的敌人。不过,这些普鲁士农民士兵现在离山脚还有300米,而且他们还得冒着敌人的强大火力才能冲过这片地带……他们会不会全军覆灭呢?他们会不会溃退下来呢?他们宁愿战死疆场也决不后退一步,因为普鲁士的指挥官们深谙采用什么曲调能使这些波兰战士奋勇杀敌。在大炮的轰隆声中,在利飞排枪的哒哒声中,在战火弥漫、队伍混乱和伤员的呻吟声中,最响亮的是军号和战鼓的声音,它们直冲云霄,奏出了使他们心中的每一滴血都会沸腾的颂歌。“前进!”那些战士们在高呼,“只要我们还活着!”他们心情激动,满脸生辉,他们像旋风似的越过躺倒在地上的人和马的尸体,踏着大炮的残骸,他们跌倒了,但是他们依然在呐喊着。在高唱,奋勇向前。他们已经冲进了葡萄园里,消失在葡萄藤中,只能听到歌声在飞扬,偶尔能看到刺刀庄闪光。山上的火力更加猛烈了,而在山谷里,军号不停地吹响着。法国的枪炮shè击越来越急,越来越猛烈。
俾斯麦看到了发生在葡萄丛中的一场白刃战。
一名普鲁士战士双手紧端着步枪。跟着别人一道冲向前去。等他冲到山脚下.他至少跌倒了十次,鼻子都摔坏了,全身都沾满了泥土和鼻血,他气喘吁吁,张开大嘴呼吸着,但是他还是疯狂地朝前。奔去。他瞪圆了眼睛,以便能发现葡萄丛中的法国兵。他终于一下子看见了三个站在军旗下的法国兵,他疯子一样的朝他们冲了过去,他们也高喊着迎了上来,两把刺刀有如两支致人于死命的利针,刺进了他的胸膛,可是他也顺势刺了过去……立即就响起了可怕的呻吟声,两具黝黑的尸体便倒在地上痉挛地抽动了一下。
就在同一瞬间,有十多个法国兵赶来帮助那举旗的法国人。普鲁士战士朝他们猛扑过去。他们开了枪,只见一下闪光一声响,随即便是一片呻吟声……在这片浓密的葡萄园里,到处都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刀枪的撞击声.鼻子里的哼声和搏斗者的急促呼吸声相互应和在一起。普鲁士战士们像狂风似的怒不可遏,烟雾迷住了他们的眼睛,他们的身上流着血,他们看起来与其说像
是人,倒不如说像是一群野兽,他们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法国人的反攻终于被击退了,普鲁士军队发动了总攻,此时国王威廉、俾斯麦、新任总参谋长瓦德西、军事大臣隆恩以及所有德意志各邦诸侯,各国使节都在高地观战。观战的贵宾里,还包括美国内战时的北军著名骑兵将领谢里登。他们全都亲眼看到法军的排枪营给被挤压成一团冲锋的普军造成可怕的伤亡,无不为眼前的景象瞠目结舌。
面对普军的猛攻,法军拼命反攻,法国骑兵一连发动4次反冲锋,每次都被普军击退,损失惨重。这一天法军最后一次的反击中,加利菲特将军带着法国骑兵冲锋,当他冲到普军阵线面前才发现,身边士兵都已经阵亡,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一位普鲁士上尉下令停止shè击,全体行军礼,目送这位英勇的法国将军单枪匹马回到法军阵营。
战斗终于结束了,交战双方各自再次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近三万具尸体。
当天夜里,威廉国王召见俾斯麦的时候,破天荒第一次和他讨论起了“以和谈的方式结束战争”的可能xìng。而俾斯麦也没有象上一次针对奥地利的战争时所表现的那样顽固,而是心平气和的认真的听了国王的想法,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而威廉国王并不知道,在对面的要塞中,他的对手,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也有了和他一样的想法。
尽管拿破仑三世拖着病体视察战线时,无一例外的得到了士兵们的热烈欢呼,但他回到驻地的时候,心情却一直十分沉重。
“陛下,这是皇后刚刚派人送来的信……”侍卫长将一封信呈了上来。
看到又是皇后的信,拿破仑三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sè。他yīn沉着脸将信接过来打开看了起来。
“……我和蒙托邦伯爵阁下都认为,是时候应该将普鲁士人赶出法兰西的国土了……”
“……法兰西需要的是进攻!是胜利!只有胜利才能保证我们的儿子坐稳皇位!”
拿破仑三世只看完这开头几句,便将信丢到了桌子上。
“我真是受够了!是该jǐng告她和她那个愚蠢的‘八里桥伯爵’的时候了!”
这些天来,反攻作战带来的巨大伤亡已经给拿破仑三世造成了巨大的jīng神痛苦,而自以为是的欧仁妮皇后的唠叨更是让他的jīng神趋于崩溃。
作为法兰西帝国的皇帝,他难道不比她更清楚,反攻和胜利会给他们的儿子带来什么吗?
可现在,鲜血和事实已经证明,法军的反攻是不明智的,而且代价巨大,现在除了坚守夏龙,利用防御作战消耗普军兵力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把那个箱子拿来。”拿破仑三世有些疲倦地坐了下来,说道。
侍卫长很快便将拿破仑三世所要的那个箱子——他们在私下里称为“中国魔盒”的东西——拿了过来。他们已经注意到,皇帝这些天每到受到挫折的时候,就会从这个箱里装的神秘文件当中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拿破仑三世接过箱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一些手工绘制的地图,看了起来。
看着这些已经得到了战场验证的地图,拿破仑三世禁不住在心里暗自叹息起来。
要是从一开始,就听从他的建议,该有多好……
正当拿破仑三世在那里大吃后悔药的时候,突然一张之前没有引起他过多注意的地图映入到了眼帘当中。
和那些画有陆地战场作战态势的地图不同,这张地图画的,是林义哲对法国海军可能采取的军事行动的一些建议的说明。
拿破仑三世想起来自己曾经要海军部讨论过这个建议,便向侍卫长问道:“海军部有战报送来吗?”
“还没有。”侍卫长答道。
“马上给海军部发电报,我要知道他们是否按照我的建议,采取了行动。”拿破仑三世命令道,“如果他们采取了行动,我要知道进展和结果。”
“是,陛下。”
侍卫长离去后,拿破仑三世又拿起了那张地图看了看,在这张地图上,一个蓝sè的箭头正指着普鲁士的重要军港基尔。
此时拿破仑三世并不知道,这个箭头所带表着的法国舰队,已经踏上了征程。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五章 孤拔上校
海天湛蓝的大海上,一支由七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正破浪航行。
这支舰队的旗舰是一艘远道而来的大型铁甲舰,此刻正张满风帆,顶着烈烈骄阳,朝向普鲁士海岸高速航行。高大的干舷、密布的炮门,飞快的航速,使这艘军舰仿佛周身都在散发着腾腾杀气,舰尾旗杆上高扬的红白蓝三sè旗,更显出这艘军舰的不同寻常。
一位身材瘦削的法国海军军官,伫立在位于军舰中部烟囱前方的飞桥甲板上,从周遭的人们向他投shè出的敬畏目光中,很容易看出他是这艘船上的主宰。在他那张因为口鼻伤残略微显得有些难看的脸上,呈现出一幅冷静沉思的表情,深邃如鹰一般的目光正在死死盯着前方的海岸线。
法兰西第二帝国为了攫取大国地位,恢复第一帝国时期的辉煌,一直积极谋求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以此弥补陆军不足的缺陷,以海军和英国一争高下。为实现这一宏愿,法国海军大力建造新式军舰,如今的法国海军,是仅次于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世界第二大海军力量。就在普法战争爆发后,海军部长便发来电报,下令法国海军做好战斗准备。和慢吞吞反应迟钝的法国陆军不同,法国海军表现出了极高的效率,开战后不到一个月,法国海军便完成了动员,为了适应战时快速反应的需要,法国海军将新式舰艇专门编成了一支颇具实力的快速支队。
只是让人失望的是,由于法国最高统帅部根本没有制定针对普鲁士的战争的战略计划,法国海军在战争爆发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是忙于给从北非阿尔及利亚向本土运兵的船队护航。直到拿破仑三世的一纸电令,才改变了法国海军的保姆角sè。
根据拿破仑三世的命令,法国海军将出动攻击皇帝指定的几处普鲁士港口,摧毁停泊在那里的普鲁士海军舰船。海军部接到电令后立刻开始了行动,并根据皇帝的要求,破格任命当时仅仅还是海军中校的孤拔担任快速支队的司令(为和这一职位相称,孤拔被提升为了海军上校)。
对于皇帝为什么要破格提拔自己,并指定由自己指挥舰队实施对普鲁士海军的攻击行动,孤拔并没有多想(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人生轨迹出现了如此大的转折,和远在东方的一个年轻的中国人有关),他现在心里思考的,是如何干净利落的完成任务。
孤拔1827年6月26rì出生在法国北部的阿布维尔市,孤拔在省城亚眠的公立中学毕业后,凭优异成绩入读当时人人称羡的法国理工学院,浸浴在拿破仑一世皇帝定下的“setlagloire”(为了祖国、荣誉和科学)著名校训中,吸取近代军事、工业科学知识。法国理工学院如果仅仅从字面上看,显然与军事教育似乎并无多大关系,然而这所学校历史上被拿破仑钦定为军校,实际是当时法国极为重要的军官摇篮,丝毫不逊sè于其他军校。
孤拔和理工学院的很多校友一样,毕业后即投身军伍,由于所学专业的关系,1849年10月1rì孤拔成为了法国海军的军官,被授予海军少尉军衔。此后的仕途可谓一帆风顺,1852年12月2rì晋升为中尉,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时,随“加比斯”号炮舰赴中国参战,逐次晋升至海军少校。战后,1866年孤拔以海军中校军衔,荣任英吉利海峡分队参谋长,普法战争刚刚爆发时,他在安地列斯群岛担当海外殖民地服务,接到海军部的电令后,他便立刻轻装简从赶回了本土。
事实上,对于皇帝指令由孤拔担任快速支队司令的任命,海军部是很不看好的,因为孤拔是个对殖民争霸战争没有好感的将领。针对法国海外的殖民侵略战争,孤拔的态度非常明显,即属于海军中反战的一派,对这种战争表示不感兴趣也不支持,当然如果要让他去参加,出于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肯定会被动接受这个任务。面对这种情况,任何一位决策者可能都会改派一位比孤拔态度更积极的将领才对,然而当时法国海军部却没有这种决策的余地,只能对皇帝的任命被动的服从,因为法兰西海军正在面临一场空前的将军荒。
和很多国家的海军不同,当时法国海军的最高军衔是海军中将,
为数不多的中将都已经是重要部门的长官,自然不能轻易随便调换职位。而次一级的海军少将虽然人数庞大,但是除去只会应付公文的衙门少将外,具有海军实务资历的资深少将屈指可数,又因为少将级的军官大都会被四处调用,常年的海外殖民地服务,其中的很多人都已身体状况不佳,难以再重涉风涛,执行海外任务。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作战任务就只能由上校一级的军官来完成,因而对于皇帝破格提拔孤拔,海军部很善解人意的表示了同意。
令法国海军部并不太称心如意的孤拔司令,率领的快速支队却是一支颇具实力的舰队。海军部向孤拔下达开路令时,即要求其组建一支对普鲁士的小海军有压倒优势的舰队,首先被选入列的军舰,就是刚刚完工入役不久的新式铁甲舰“海洋”号,也是新舰队的旗舰。其后,孤拔从其他各支队、支队又陆续抽调军舰。计包括有“海洋”号的同级姊妹舰“马伦戈”号,铁甲舰“赫罗英”号、“萨伏阿”号、“科伦”号、“复仇”号、“郭罗阿斯”号和“絮尔弗兰特”号,巡洋舰“阿罗于德”号、“恩伯拉卡波”号、“奥波尼阿特”号、“昂布斯卡德”号、“恩伯奈伯”号、“瑞福斯”号和“伯罗托克蒂斯”号,共计15艘战舰。
在集结命令下达后,这支支队的各艘军舰,从旗舰“海洋”号开始,陆续从原停泊的港口分别开向布雷斯特港集结。1870年的秋季,一艘艘三sè旗飘扬的法**舰从各地纷纷开往集结地,欧洲的海洋上,法国海军聚集起了一支自拿破仑第一帝国时代以来最为强大的海上力量。而且为了让两艘新式的“海洋”级铁甲舰能够如期参战,法国海军部下令从各支队抽调jīng锐人员,组成两艘铁甲舰的舰员班子,按照计划,孤拔支队在布雷斯特集结,集结后再航行到瑟堡,在舰队集结航渡这一过程中,孤拔专门对两艘“海洋”级铁甲舰的舰员进行了有针对xìng的训练。为了保证孤拔支队不用担心任何来自海上的威胁,海军部还组织了一支由铁甲舰和巡洋舰组成的支援舰队。
1870年8月末,孤拔支队的舰只大部分已经到达瑟堡锚地。此时法国海军部送来了根据皇帝指示制定的作战计划,孤拔经过研究后完全同意采取攻击行动,海军部于是顺水推舟予以批准,不过强调,孤拔此次只许胜不许败,将所有责任一股脑推给了孤拔。
来自海军部的情报清楚地标明了普鲁士海军的主力舰所在地(实际上是林义哲提供给拿破仑三世的),孤拔经过研究后决定兵分三路,展开攻击。第一分队是由两艘铁甲舰“赫罗英”号、“萨伏阿”号和巡洋舰“阿罗于德”号组成,负责堵截并攻击在亚德港的普鲁士海军主力舰“弗里德里希·卡尔”号铁甲舰,这支分队将得到由土伦赶来的铁甲舰“阿米德”号的支援;第二分队由“科伦”号、“复仇”号及巡洋舰“恩伯拉卡波”号组成,负责堵截并攻击在易北河口执行防守任务的普鲁士铁甲舰“阿米纽斯”号,这支分队将得到老式铁甲舰“法兰德”号和巡洋舰“女妖”号的支援;孤拔则率领本队“海洋”号、“马伦戈”号两艘最新式的铁甲舰和“郭罗阿斯”号和“絮尔弗兰特”号铁甲舰及5艘巡洋舰攻击基尔港的普鲁士舰队主力。
不久,远处的海岸清晰的显现了出来,孤拔举起了望远镜向前方望去,淡淡晨雾中的基尔港显露出了它的轮廓。
孤拔下令各舰开始做战斗准备,15分钟后,所有的法**舰都按时完成了备战工作。炮手都已就位,火炮全部已经上膛,锅炉内也已经储满蒸汽……
“海洋”号铁甲舰底舱里,几名兴奋的法国水兵在窃窃私语。
“你知道吗,这就是我们马上要做的事!”
“我们马上要做什么事?”
“给普鲁士人一点教训!”
很快,“海洋”号上升起了信号旗,“当我们听到第一股震耳yù聋的爆炸声时,永远也忘不了,就像几十座火山突然爆发……打仗了!打仗了!”一名“海洋”号铁甲舰上的水兵这样回忆道。
————分割线————
收藏不给力啊!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六章 基尔港海战
与此同时,远在夏龙的拿破仑三世,也已经收到了海军部的电报:
“孤拔上校的快速支队已经到达指定位置,现已开始攻击。.. ”
拿破仑三世看完了电报,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秘书说道:“让海军部给孤拔上校回电:放手干吧!法兰西在看着你!”
对整个港口形势了解之后,孤拔立刻开始布署他的军舰。基尔港的普鲁士守军根本没有想到法国海军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明知道这些法**舰来意不善,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法国人在港湾口排兵布阵。
吨位最大的“海洋”号铁甲舰吃水较深,难以逼近基尔海岸,孤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将“海洋”号铁甲舰布置在了基尔港4座炮台的火力交汇点上,或者说布置在了一个可以同时炮击基尔港4座炮台的位置。“海洋”号铁甲舰排水量7580吨,1870年完工于布雷斯特,舰长87.73米,宽17.52米,吃水8.99米,航速14节,孤拔之所以敢于冒险把这艘军舰放在4座普鲁士炮台的炮口下,主要因为“海洋”号是1艘正宗的铁甲舰,水线带包裹着厚达200毫米的装甲。同时,“海洋”号炮火凶猛,装备有4门270毫米主炮,4门240毫米主炮和8门140毫米副炮,270毫米火炮对付基尔港的炮台,几乎是无敌的。孤拔根据得到的情报,认为基尔港主炮台最大的火炮只有不会超过170毫米,于是按照法国海军以往的测试情况,决定军舰停泊在200毫米装甲能够抵御住170毫米炮弹的地方,即距离炮台1000米左右。吃水较浅的巡洋舰则被命令直接抵近shè击。
命令下达后,旗舰“海洋”号首先开动,在基尔主炮台外900米的位置停泊。以右舷朝向基尔主炮台和旁边普鲁士人临时扩建的炮台,左舷以及舰尾火力控制普鲁士人修建在港口右岸的2座炮台。吃水较浅的巡洋舰“奥波尼阿特”号一直深入到基尔岸边的地方,在基尔主炮台侧翼的副炮台前120米处停泊,以避开主炮台的火力shè界,用右舷对准副炮台。另一艘巡洋舰“昂布斯卡德”号停靠位置更加深入,这艘巡洋舰负责炮击港湾两侧的炮台,担当策应的工作。<ww。ienG。com>
一切布署完毕后,孤拔按照法国人打仗的传统,派出一名军官乘舢板登岸,向普鲁士守军递交了一份最后通牒,要求守军交出要塞。对这份书信,守军置之不理,而是提高了戒备,同时急报在基尔港内的海军舰艇。
看到普鲁士方面没有任何回应,孤拔下令在“海洋”号的横桁桁端挂出信号,命令各舰做好战斗准备。8时整,“海洋”号挂起了巨幅战旗——这是战斗的信号,随着“海洋”号群炮鸣响,其它法舰不甘落后,接连开火shè击。在得到法军的最后通牒后,守军就已经加强防备,严阵以待的基尔炮台闻声立刻还击。
激烈的炮战仅仅进行了5分钟,基尔港的3座炮台很快都被摧毁,战斗变成了针对主炮台的决战,8时45分,基尔主炮台北侧被击中起火,普鲁士军队未能控制住火势,9时炮台火药库剧烈爆炸。在法国铁甲舰270毫米和240毫米主炮的猛烈轰击下,普鲁士军队的炮台被火光和浓烟包围了,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着火的人体的残肢飞到半空中,如同被撕扯成碎片的洋娃娃,和碎裂扭曲的炮管一起纷纷落下。基尔港炮台群的防御宣告失败,孤拔的军舰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扫清了基尔外围防御。
9时32分,一面巨大的三sè旗在基尔港主炮台上空升起。
※※※※※※※※※※※※※※※※※※※※※
《林义哲rì记》:“是rì八点钟,法水师以四铁甲船、二巡海快船攻普国基尔炮台,九点炮台全行打碎,普军死伤甚重……二刻后,法军上岸,与主炮台竖旗一面,乘势破其山头炮台,毁炮十余尊及其营盘,掠得枪械甚多……”
※※※※※※※※※※※※※※※※※※※※※
在摧毁了基尔港的岸防炮台之后,法**舰在孤拔的带领下长驱而入,向停泊在港内的普鲁士海军舰船发起了攻击。
港内的普鲁士海军各舰,面对法舰突然而至的攻击,匆忙展开了各自为战式的还手,在如此狭窄的水面上作战,简直犹如白刃拼杀,法**舰
已然抢占了先手,尽管得到了炮台守军的及时通知,普鲁士军舰纷纷起锚,准备和法舰放手一搏,但一切都显得太晚了。
排水量10933吨的普鲁士海军旗舰“柯尼斯·威廉”号,是此刻港内所有普鲁士军舰的灵魂支柱,舰长茨威格中校正拼命大喊号令,调度舰上各个岗位进入战斗状态,意图改变“柯尼斯·威廉”号所处的不利阵位,用舷侧火力攻击法国旗舰“海洋”号,以给黑鹰旗下的军舰们发挥标杆表率作用。“柯尼斯·威廉”号上上现在简直忙作了一团,轮机舱里,水兵们在卖力地松开蒸汽阀门,驱动蒸汽机。舰首锚甲板,几柄大铁锤急急地砸着粗重的锚链,火星四溅中,钢铁锚链似乎还不为所动。本就不宽的露天火炮甲板上,此刻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顶着法**舰劈头盖脸打来的炮弹,巨大的210毫米主炮被水兵们推着、滑车拽着,沿着敷设在甲板上的轨道,缓慢地进入舷侧炮位。船舷边上的一个个炮门洞里,240毫米主炮的炮手们费劲地进行着装弹的cāo作。在茨威格舰长的命令下,“柯尼斯·威廉”号的桅杆上也悬起了巨幅的战旗,这艘巨大的铁甲舰犹如一条正在挣脱束缚的巨兽,缓缓地移动着。
陷入法舰炮火集中攻击中,“柯尼斯·威廉”号努力调整成舷侧对敌阵位。不甘于被动挨打,装备在“柯尼斯·威廉”号舰尾的1门210毫米口径的大炮首先开始了还击。
冲在最前面的法国旗舰“海洋”号首先被2颗炮弹击中了舷侧,炮弹穿透铁甲被铁甲之内的橡木内衬阻滞处。孤拔预料到普军的火力如此之猛,但他没有想到普军拥有的210毫米火炮能首发命中。不久,又一颗shè自“柯尼斯·威廉”号主炮台的炮弹shè来,击中了“海洋”号的舷侧炮位,1门240毫米主炮严重受损,但是周遭的人员没有损伤,因为这颗shè来的普军炮弹是不会爆炸的实心弹。
几乎与上述的一幕同时发生,站在“柯尼斯·威廉”号飞桥上的舰长茨威格猛然间感到脚下一阵剧烈震动,伴随着爆炸声,一团火焰从舰体左舷中部升起。“海洋”号和“马伦戈”号的270毫米主炮接连击中了“柯尼斯·威廉”号。
由于“柯尼斯·威廉”号船大炮多,因而是法国海军的重点攻击对象,孤拔率舰冲进港内之后,便指挥四艘铁甲舰,集中火力对它进行攻击,以求先声夺人。
在四艘法国铁甲舰的猛烈轰击下,“柯尼斯·威廉”号的巨大舰体很快便成了蜂窝,“它不断被炮弹击中,铁质的舰体无法承受如此重创,海水顺着破口不断灌入舰内,它的左舷一下子炸裂开来……巨大的船只受到接连不断的致命的炮火轰击,不断地发出气喘声,机器奄奄一息,就像肺部在呼吸最后的一口气一样”。
猝然遭受重创的“柯尼斯·威廉”号开始不断地倾斜下沉,但普鲁士水兵仍然在努力地cāo纵它往岸边浅水区挪动,意图搁浅自救,最终还是无法支撑,在近岸地方无助地沉没。因为该处海水不深,沉没后的“柯尼斯·威廉”号还有大量上层建筑露出水面。开战不到10分钟,普鲁士海军的旗舰即痛苦地沉没了,似乎预示了此战的结局。就在“柯尼斯·威廉”号铁甲舰下沉的最后时间里,一名不知名的普鲁士水兵爬上桅杆,高扬起一面黑鹰旗,号召港内的其他军舰坚持作战。
在“柯尼斯·威廉”号遭到重创的同时,一艘普鲁士军舰冲出了阵列。这是普鲁士巡洋舰“赫尔塔”号。
“赫尔塔”号是普鲁士建造的巡洋舰,排水量只有2580吨,机动xìng要比大型军舰更为灵活。在听到港口外传来炮声时,舰长凯勒少校就觉察情势不对,预先下令起锚,这一十分jǐng觉的举动使得“赫尔塔”号成为基尔港之战中最先进入主动攻敌状态的普鲁士军舰之一。“赫尔塔”号巡洋舰此时之所以突然开动,和“柯尼斯·威廉”号铁甲舰的沉没大有关系。还在“柯尼斯·威廉”号遭到法舰炮火聚攻时,舰体小、转向灵活的“赫尔塔”号就准备驶近“柯尼斯·威廉”号,帮助旗舰抵御炮火,但尚未来得及赴援,“柯尼斯·威廉”号便已经沉没了,“赫尔塔”号上的官兵们悲痛不已,决心要拼死扭转眼前的不利局面。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七 普鲁士海军的末日
在舰长的指挥下,“赫尔塔”号巡洋舰开足马力向“海洋”号铁甲舰的方向飞速冲来。.. 高速更新
目睹“赫尔塔”号巡洋舰的壮举,停泊在“赫尔塔”后方的普鲁士巡洋舰“艾利萨·彼得”号和炮舰“柏林”号受到鼓舞,从后方双双尾随”赫尔塔”号前进。
“海洋”号、“马伦戈”号、“郭罗阿斯”号和“絮尔弗兰特”号立刻将刚才轰击“柯尼斯·威廉”号的炮火,调整对向进攻而来的普鲁士军舰,尤其是领头的“赫尔塔”号巡洋舰。
近距离的激烈炮战中,法**舰shè出的流星般的炮弹,将一艘艘普鲁士军舰的火炮甲板打得血肉横飞。虽然总有那些英勇无畏的将士,在弹雨中前仆后继,奋力抗敌,但面对来自敌人压倒xìng的炮火攻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被打得一片火海尸骸枕藉的“赫尔塔”号巡洋舰,顽强地朝向“海洋”开去,突然一声不祥的爆炸声从“赫尔塔”舰的舰体中部传出,在“赫尔塔”的轮机舱附近炸响,剧烈的爆炸彻底毁坏了轮机舱。
在距“海洋”号不远的地方,“赫尔塔”号失去了航行能力。紧接而来的场面,是人们很难想象的,法**舰用近距离几乎百发百中的炮火摧残这艘军舰,“赫尔塔”号巡洋舰弹药舱爆炸,舰体倾斜,舱面一片死寂,只有桅杆之颠的黑鹰旗还在哀伤地飘扬着。不久,一艘法国蒸汽舢板靠近了四处起火的“赫尔塔”,法国海军上尉多奈特带着水兵爬上了“赫尔塔”的舷墙,又顺着绳梯上到桅杆顶端,撕下黑鹰旗,升起了一面三sè旗。
“这艘该死的船(指‘赫尔塔’号)烧得很利害,根本无法靠过去,而且还冒着烟,我们被裹在烟雾里面呛得咳嗽……然而有一段时间我们总算登上了船。啊呀!上帝,那是什么样的场面啊!真的,就在这时候,尽管他们行为卑鄙,我还是很同情这些可怜的普鲁士人……甲板上到处都是他们的尸体,有的被炮火炸得稀烂,有的被火烤焦,有的是锅炉破裂被泄出来的蒸汽烫伤……”(“海洋”号水兵的家书)
法军各舰打响基尔港之战,几乎是在瞬间同时进行的,所采取的也是各自为战的战术。由此,基尔之战中的很多局部交战看似纷繁复杂,其实都是在短短的同一时间内发生的。
就在普鲁士海军的“柯尼斯·威廉”号、”赫尔塔”号、“艾利萨·彼得”号等上游军舰遭到法舰攻击时,位于对岸的滨海方向,3艘扼守下游的普鲁士军舰也陷入了恶战境地。
战前从易北河口召回的“埃森”号和“布莱梅”号炮舰,以及从波罗地海沿岸召回的“汉堡”号炮舰,自从到达基尔港开始,就一直停泊在海岸炮台附近,作为水上炮台。法**舰一进入基尔,这3艘炮舰便陷入孤处敌后的不利地位。此刻他们所面对的对手,远比他们更为强大。
“埃森”号和“布莱梅”号同属于普鲁士建造的旧式炮舰,排水量734吨,单舷作战时每舰可以使用的火力包括2门152毫米炮,3门102毫米炮。“汉堡”号是3艘军舰中体量最小的1艘,属于旧式炮舰的改进型,排水量692吨,单舷作战时可以获得的火力包括1门152毫米炮,3门102毫米炮。总计,3艘普鲁士军舰单舷作战时,可用的火炮共为5门152毫米炮,9门102毫米炮。
与3艘普鲁士炮舰成并列对峙状态的,是3艘法国巡洋舰。排水量1422吨的“恩伯奈伯”号、“瑞福斯”号和“伯罗托克蒂斯”号,总计3艘法**舰单舷作战时,可以使用的火炮包括12门190毫米后膛炮,14门140毫米后膛炮。两相比较,无论是火炮的口径、数量、先进程度,普鲁士军舰都根本比不上敌手。在这样悬殊的火力对比下,双方进行近距离火炮对shè,其结局可以想见,更为不利的是,这种火炮对决还是以对方占有主动权的情况下开始的,这意味着普鲁士军舰可能来不及做任何抵抗,就会在法舰的首轮炮击中被击沉。
当”海洋”号铁甲舰传出炮战开始的号令后,早就摩拳擦掌的“恩伯奈伯”等3艘法国巡洋舰立刻用舷侧火炮向普鲁士军舰进行齐shè。遭遇突然袭击,“埃森”号和“汉堡”号2艘炮舰还没有来得及砍断锚链,按照预定
作战计划驶往上游与“柯尼斯·威廉”号主力大队会合,就已经身受重创,舰体燃起大火。“埃森”号在法国巡洋舰的第一轮齐shè中便被击沉,同队姊妹舰“布莱梅”号抵挡住第一轮炮击后,舰体受创过于严重,由舰长指挥砍断锚链退往下游,最后在航道一侧附近焚没。
一瞬时间,下游方向的普鲁士海军阵列里只剩下了1艘弱小的“汉堡”号炮舰还在艰难的支撑。因为小军舰锚链细,砍断较易,法舰齐shè时“汉堡”号已经摆脱了铁锚的束缚,舰上的官兵们坚持作战。正当此时,3艘正在疯狂炮击的法**舰上传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炮烟渐散,1艘体形更大的法**舰出现了。莫里舰长指挥的铁甲舰“絮尔弗兰特”号来到了下游战场。因为上游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孤拔命令这艘铁甲舰支援力量较弱的下游法舰。
“絮尔弗兰特”号是一艘标准的铁甲舰,排水量6220吨,水线带装甲厚5.7英寸。装备有240毫米炮8门,190毫米炮4门,140毫米炮8门。孤拔要这艘铁甲舰支援下游的目的原本是要用大口径舰炮对付沿岸的普鲁士炮台,既防范水上作战时,普鲁士岸上炮台发炮支援,同时也是担心基尔之战完成后,法**舰退出时会遭到来自岸上的普鲁士火炮的拦阻。现在,加入战阵的“絮尔弗兰特”号,一面炮击岸上的普鲁士陆军行营炮阵地,一面用其威力巨大的240毫米主炮攻击起了“汉堡”号。“该舰初击岸上普军一炮垒而中之,砂土飞散,守者披靡,继击‘汉堡’号炮船,其弹掠船尾而过,落于水中,势颇猛烈。”(《林义哲rì记》)
本就势不能支的“布莱梅”号,又遇到简直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攻击,舰上大批水兵纷纷自放舢板逃生,一些上不了舢板的逃兵甚至直接跳入江中,尽管舰长鲁特下令炮击逃跑的舢板,但仍然“纷纷不止”。在法舰炮火的轰击下,坚持在舰上作战的官兵们大都殉难,舰长鲁特和大副林恩中弹阵亡,“碎尸飞堕”,“汉堡”号炮舰也已经遭受重创,“船体受弹无数,状如蜂巢,船身歪斜,势将及溺”(《林义哲rì记》)。然而就在这时,不知道在哪一名军官指挥下,“汉堡”号突然调整方位,直接瞄准法国巡洋舰“瑞福斯”号的舷侧直冲而来。
船体严重侧倾,带着熊熊烈焰努力航行的“汉堡”号,意图与法舰同归于尽,最终不幸被“瑞福斯”号的一轮舷炮齐shè击中沉没。让附近的中立**舰,乃至在场法**舰都极为震惊的是,“汉堡”号炮舰即将没入水中的时候,前主炮突然冒出一道火烟,一面黑鹰旗升起在了桅杆之巅……
“舰上的兵员想法躲脱危险,但没有办法,无情的榴弹把死亡散布到他们中间来。但其中有些人表现出勇敢和英雄的优美榜样。在其中一艘炮舰上,船身四分之三都着了火,而且即要沉入江中,普鲁士黑鹰旗忽然升起来,又有一个炮手向我们的战舰送来最后的一炮。”
至此下游的3艘普鲁士军舰全部被击沉。
在得知下游的威胁肃清后,孤拔觉得是该全面赢得胜利的时候了。
“海洋”号铁甲舰在最后炮击了“柯尼斯·威廉”号的残骸之后,驶近岸边的位置。这里停泊着大批木质帆船,由于风向不对,这些风帆时代的老爷船一直被株守在岸边无法动弹,在看到“柯尼斯·威廉”号被摧毁后,上面的普鲁士水手们一跑而光。法国人对付这些看起来如同工艺品一样的木头船,连打靶的兴趣都没有了,不想浪费炮弹的孤拔干脆派出水兵乘座蒸汽舢舨上前,一艘接一艘的纵火焚烧起来,“普军各木帆船以风急不能行,坐以待毙,弁勇星散,法军水勇从容纵火燃之,烟焰冲天,延及岸上屋宇。”(《林义哲rì记》)
此时,水面上还在坚持作战的普鲁士军舰,只剩下2艘。“艾利萨·彼得”号巡洋舰和“柏林”号炮舰,“艾利萨·彼德”号是“赫尔塔”号的同型舰,“柏林”号则是1860年德国向英国订造的老式炮舰,排水量756吨,装备3门102毫米炮。火炮发shè速度极为缓慢,而且这级军舰此时服役已近10年,航速已经大打折扣,现在的航速只有8节。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八章 占领基尔
在“艾利萨·彼得”号倾覆后,“柏林”号炮舰很快也遭到了厄运,法国巡洋舰“奥波尼阿特”号和“昂布斯卡德”号用大口径舰炮击沉了它,舰员大都阵亡,仅有少数人泅水上岸。.. :
水面上的主要战斗结束后,孤拔下令舰队扫荡江面,准备进攻港区。恶战结束,江面上到处是漂浮的尸体和待救的落水者,停在港内的中立**舰立刻放下舢板,救援落水者。但杀红了眼的法**舰,此时却没有如此绅士了,各舰不断传出步枪shè击的声音,在残酷地屠杀落入水中的普鲁士官兵,一位法国舰长这样回忆道:“水面上满是木块、折断的桅和船体的碎片,攀援在这些漂流破物上的是那些想法活命的可怜的普鲁士士兵,他们的头部浮出水面,像些小黑点。我们的水兵,自开战即表现了令人羡慕的jīng神和纪律,现在因战斗过于兴奋,要阻止他们对这些在水上漂流的黑点用枪shè击,是非常困难的事。”
肃清水面后,法舰开始向岸上试探xìngshè击,普军事前布署埋设在岸边的地雷,被法舰shè击引爆,产生了剧烈爆炸。法**舰以为是普军炮兵在开火,因而开始集中炮击附近的普军炮台。
炮战至10时45分,普军的一处弹药库被击中,岸上又一次发生剧烈爆炸。11时,孤拔下令停止炮击,预备结束战斗。当法**舰的炮火稍一停歇,一队普军炮兵使用隐蔽炮台的克虏伯大炮开始向“海洋”号铁甲舰发起猛烈炮击,“海洋”号被击中,包括孤拔的副官莱威尔少校在内的5名法军官兵被击伤。孤拔大怒,下令集中火力轰击,那座英勇的普鲁士炮台很快被法军炮火压制,火炮全被摧毁,11时55分,炮声平息了下来。
在这场战斗中,普鲁士损失军舰7艘,1600余人阵亡,法舰无一损失,阵亡仅26人,受伤72人。
基尔港的水面战斗结束时,两艘法国巡洋舰“阿罗于德”号和“恩伯拉卡波”号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港外,此二舰是在完成了作战任务后前来向孤拔报告战果并支援战斗的。
在孤拔率领快速支队主力进攻基尔港的同时,第一分队也赶到了亚德港展开了攻击,在亚德港驻守的是普鲁士海军“弗里德里希·卡尔”号铁甲舰,该舰排水量7043吨,拥有16门210毫米火炮,是普鲁士海军的主力舰之一,但它要面对的敌手是两艘强大的法国铁甲舰“赫罗英”号和“萨伏阿”号,“赫罗英”号和“萨伏阿”号是同级舰,排水量均为6070吨,拥有8门240毫米炮和3门190毫米炮;支援它们的“阿罗于德”号巡洋舰排水量1388吨,拥有9门150毫米炮,铁甲舰“阿米德”号排水量3569吨,拥有6门190毫米炮,无论是吨位和火力,法舰都占有绝对的优势。
第一分队到达亚德港后,和孤拔在基尔港的做法如出一辙(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先以猛烈的炮火摧毁了港口处的普军岸防炮台,然后冲进港内,在得知法舰来袭后,“弗里德里希·卡尔”号铁甲舰及时起锚,并打算冲出港口,但却没能成功,第一分队指挥官为了预防普舰逃蹿,先行让铁甲舰“阿米德”号堵在了航道上,然后指挥官利士比海军中校率领两艘铁甲舰和一艘巡洋舰冲进港围攻“弗里德里希·卡尔”号,陷入围攻中的“弗里德里希·卡尔”号在舰长马克海军上校的带领下拼命抵抗,但无法抵挡法舰的优势炮火,在法国铁甲舰240毫米主炮的猛烈轰击下,“弗里德里希·卡尔”号很快化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马克舰长在最后的关头开动战舰冲滩搁浅,在发现“弗里德里希·卡尔”号已经没有了抵抗力,舰上的官兵也逃散落了之后,为了节省炮弹,法国水兵乘坐小艇登上了“弗里德里希·卡尔”号,引爆了该舰的弹药库,将该舰彻底炸毁。
在最后料理了“弗里德里希·卡尔”号的残骸之后,法舰驶近岸边的位置,意外的发现这里停泊着大批古老的木质风帆战船,由于风向不对,这些风帆时代的老爷船一直被株守在岸边无法动弹,在看到“弗里德里希·卡尔”号被摧毁后,上面的普鲁士水手们一跑而光。法国人对付这些看起来如同工艺品一样的木头船,连打靶的兴趣都没有了,不想浪费炮弹的利士
比干脆派出水兵乘座蒸汽舢舨上前,一艘接一艘的纵火焚烧起来,上演了一幕西方版的“火烧赤壁”。
“……普军各木帆船以风急不能行,坐以待毙,弁勇星散,法军水勇从容纵火燃之,烟焰冲天,延及岸上屋宇,大火三rì不熄……”(《林义哲rì记》)
在第一分队攻击亚德港的同时,第二分队在波特尔中校的带领下,对停泊在易北河口的普鲁士铁甲舰“阿米纽斯”号展开了攻击。
“阿米纽斯”号是一艘小型铁甲舰,排水量仅有1917吨,拥有两座双联装210毫米圆形主炮塔,以中线首尾布置,是普鲁士海军的第一艘铁甲舰。现被当成一艘岸防舰用于易北河口的防务。
值得注意的是,“阿米纽斯”号铁甲舰是普鲁士为了应付同丹麦的战争需要而从英国订购的,普丹战争中普鲁士取得了胜利,令丹麦人恨之入骨。此次法国海军进攻基尔的行动,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丹麦海军的暗中支援。
当法国舰队到达易北河口时,“阿米纽斯”号铁甲舰正在巡逻,发现法舰之后,“阿米纽斯”号试图逃跑,但很快便被法舰追及,在面对排水量6420吨、拥有2门240毫米炮和10门190毫米炮的“科伦”号铁甲舰及排水量6220吨、拥有8门240毫米炮和4门190毫米炮的“复仇“号铁甲舰面前,“阿米纽斯”号没有丝毫取胜的希望,大约20分钟之后,“阿米纽斯”号便被打得从头到脚一片火海,不久便爆炸沉没了。在负责支援的老式铁甲舰“法兰德”号和巡洋舰“女妖”号赶到的时候,海面上仅剩下“阿米纽斯”号的桅杆。
“海洋”号铁甲舰的甲板下住舱里,孤拔起草了给法国zhèng fǔ的报告,并准备了一份致参战各舰的褒奖令:
“普鲁士的士兵们在法兰西国土上的暴行,已经由你们在基尔的同伴和你们的勇敢报了仇,但法国要求一种更光彩的补偿,有了像你们这样勇敢的水兵,她可以获得一切。——孤拔”
摧毁了普鲁士海军的法**舰,艘艘都处在极度激昂的胜利者情绪中。只不过三sè旗下,司令官孤拔望着眼前的景况,却在考虑另外的计划。
根据法国zhèng fǔ的命令,孤拔此战的真正任务是占领基尔港,为法国陆军的登陆扫清障碍。而歼灭普鲁士海军是为了攻占基尔的预先准备活动。
与那些突击冒进的法国陆军将领等人不同,孤拔在指挥作战方面始终表现着稳健的风格,没有完全的把握,绝不会做冒险一博。仔细思索后,孤拔决定各舰集中火力猛烈炮击附近的普军炮台,“各舰以榴弹对岸上可疑目标及周围shè击”。下午2时,在军舰炮火的掩护下,“郭罗阿斯”号和“絮尔弗兰特”号搭载的几十名登陆队官兵乘坐舢板,强行登岸,发现普军炮兵都已不知去向,于是将一座临时炮台内的4门克虏伯大炮当作战利品,全部运回了军舰。
看到附近的炮台已被清除,孤拔重新布署战斗行动。3时许,运输舰“阿尔通”号搭载的法国陆军,由皮埃尔少校率领最先离开,划着舢板向山脚下的海滩出发。3时30分,法军皮埃尔大队成功登上海滩,迅速向内陆挺进。让法军顿感意外的是,竟没有找到任何普鲁士军队的踪影,各个普军工事相继轻松地落入法军手中。“普鲁士军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剩下一些表面上看起来不会伤人的平民。”5时许,迎着四下招展的红白蓝三sè旗,孤拔踏上了基尔的土地。不久,法军进入基尔城中,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普鲁士军队的踪迹,基尔就这样落入法军手中。
对于这戏剧xìng的一幕,法国陆军将领们都很奇怪,以至于他们没有下令部队继续前进,而是先行固守基尔。根据孤拔的要求,法国陆军派出了侦察部队,向内陆搜索,依然没有发现普鲁士军队的踪影。
孤拔和法国陆军将领们并不知道,事实上,在他们进攻基尔之前,基尔的守军就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由于法普前线战事惨烈,普军伤亡过大,兵力严重不足,普鲁士zhèng fǔ迫不得已,从各地抽调部队补充前线,基尔港守军自然也不能幸免。
————分割线————
求收藏!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