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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刀驸马     龙兴华夏txt下载     龙兴华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一章 郭筠仙

    “使馆当中,一定有人当了‘清探’!”看到柳原前光竟然敢质问自己,大久保利通大怒,毫不顾及使馆众人颜面的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大久保阁下!您怎么能这样!”柳原前光愤怒已极,几乎是冲着大久保利通咆哮起来,“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您知道您的话会给在这里忠心耿耿的为帝国工作的人们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吗?”

    大久保利通见到柳原前光冲自己跳着脚大喊大叫,心中恼怒不已,他有心想要狠狠的回敬,但顾及柳原前光“皇亲国戚”的身份,强行的咽下了这一口气。他没有再去和柳原前光争吵,而只是重重的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将手中的山参丢给了伊藤博文,怒瞪了柳原前光一眼,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看到大久保利通怒气冲冲的走了,伊藤博文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的山参交给了柳原前光,冲他安慰般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快步去追大久保利通。

    大久保利通回到了他的房间里,坐了下来。

    伊藤博文快步走了进来,当他重新看到大久保利通时,赫然发现大久保利通脸上的怒气已然消失了。

    “甲木,您真的认为,使馆中,会有清探?”伊藤博文问道。

    “那你怎么解释那两支人参?林义哲怎么会知道副岛君病重的消息?”大久保利通反问道。

    “说不定是他没有看到副岛君,瞎猜的也说不定。”伊藤博文说道,“甲木,你第一次和这个人打交道,可能不知道,这个人观察力极其敏锐,绝非一般人可比。”

    “希望是你说的那样,俊辅。”大久保利通看着伊藤博文说道。“但是,我们不可以放松警惕!”

    “对。”伊藤博文点头道,“我会叮嘱柳原君,让他……在安排人做那些事的时候,小心些。”

    “那些事,不要全都交给他,你要参与,明白吗?”大久保利通说道。

    “好的。”对大久保利通的疑神疑鬼,伊藤博文的心中虽然颇不以为然,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明白。现在绝不是他们这些人起内哄的时候!

    这时木户孝允也走了进来,伊藤博文于是便开始和他们二人商议起下一步的行动来。而就在日本人进行密谋的时候,他们的对手,也并没有闲着。

    一辆马车出了总理衙门,并没有直接前往林义哲居住地也是外官来京下榻之所的贤良寺,而是奔城外而去。

    林义哲的目的,一是为了刻意避开同柳原前光等日本“故交”会面,免遗清流言官口实,再也是顺路散散心。看看这个时代的北京城的风景。

    林义哲静静的坐在马车内,透过车上的纱窗凝视着渐行渐远的北京城墙,这座在后世遭到无情的拆毁厄运的古城墙现在看起来已然不再具有当年力保它的梁思成先生所称赞的建筑美学,那些即便在此时算起也是经历了几百年沧桑的老城砖看起来斑驳陆离。和锯齿一样的堞雉上一起构成了这道逶迤绵延的暗灰色长墙,灰压压阴沉沉,让人望之即产生一种难言的压抑,只是城下护城河里碧波荡漾的流水。还有河岸上那几株青翠欲滴的柳树,让人还稍能感觉到几分活气儿。

    “鲲宇在看什么?”坐在车内上首位的郭嵩焘饶有兴味的问道,现在的他已然去了官服。只穿了套细葛长袍,外加一件马褂,头上一顶瓜皮小帽,看上去颇似个轻车出行的三家村学究,只有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夹鼻眼镜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却也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了他脸上的神情。

    “呵呵,我只是远观这北京城的城墙,突然生出了几分感慨。”林义哲闻声随即转向了郭嵩焘,颇有感触的回道答道。

    “哦?”现年五十六岁的郭嵩焘眉毛一挑,笑道:“感慨?鲲宇可否说来给听听?”

    “郭公可知,”林义哲略思忖了片刻,说道:“我是看这百年古城,还有城前的流水杨柳,不由得想到了我大清的洋务。”

    他转过身直面着郭嵩焘,从容说道:“这北京古城,若在百年之前,端的称得上是固若金汤!可在这如今之世,以前日里献给郭公看的图册上法兰西施耐德炮和德意志克虏伯炮之威力,洞穿这古城墙亦不过旦夕间事……而既然此等水陆关隘已不足峙,那我大清自当勤修武备,用西法,练精兵,以为国之干城。可这洋务已经办了多年,其实效只不过如同这城墙外的垂杨柳一般,只是个点缀而已……”

    他这番话说得已几近刻薄,对面的郭嵩焘也禁不住耸然动容。

    “想不到,这一道城墙,几株杨柳,竟能让鲲宇生出这许多感慨。”郭嵩焘微笑道:“不过,这倒并未在老夫意料之外……”

    “郭公果然知我。”林义哲看着已显老态的郭嵩焘,心中禁不住暗暗叹息起来。

    郭嵩焘能够猜到他林义哲的心里所想,但却猜不到,他未来的命运,会走向何方!

    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中,闲居多年的郭嵩焘因日本入侵台湾之故,作为懂洋务的人才奉诏来到北京,并被慈安、慈禧两太后召见,不久被授福建按察使。几乎同时,遥远的云南中缅边境突然发生英国教士马嘉理在与当地居民冲突中被杀的“马嘉理案”。那时的郭嵩焘不会想到,这一事件最终会影响自己晚年的命运。

    “马嘉理案”发生后,清政府手足无措,只得答应英国的种种要求,其中一条是派钦差大臣到英国“道歉”,并任驻英公使。选来选去,清廷决定派郭嵩焘担此重任,因为他向以懂洋务著称。

    中国派驻出使大臣的消息传开,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千百年来,中华文明一直以其灿烂辉煌辐射四方,引得“万方来朝”,认为其他国家都是蛮夷之邦的“藩属”。定其要派“贡使”来中国朝拜,决无中国派使“驻外”之说。简言之,在中国传统观念中,对外只有体现宗(中国)藩(外国)关系的“理藩”,而无平等的“外交”一说。在19世纪后期,虽然中国屡遭列强侵略,但这种对外观却并无改变,认为外国使节驻华和中国派驻对外使节都是大伤国体的奇耻大辱。所以,郭嵩焘的亲朋好友都认为此行凶多吉少,为他担忧。更为他出洋“有辱名节”深感惋惜。认为中国派使出去“徒重辱国而已,虽有智者无所施为”,郭“以生平之学行,为江海之乘雁,又可惜矣”。“郭侍郎文章学问,世之风麟。此次出使,真为可惜。”更多的人甚至认为出洋即是“事鬼”,与汉奸一般,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当时守旧氛围极浓的湖南士绅更是群情激愤,认为此行大丢湖南人的脸面,要开除他的省籍。甚至扬言要砸郭嵩焘的家。

    在强大压力下,郭嵩焘几次以告病推脱,但都未获准,终在1876年12月从上海登船赴英。行前。朝廷应总理衙门之奏请,诏命郭嵩焘将沿途所记日记等咨送总署。此正合郭嵩焘之意,他早就想将自己所了解的西方富强之道介绍给国人。使国人从“天朝上国”、视异域文明为异端的迷梦中惊醒。经过几十天的海上航行,他于1877年1月下旬到达伦敦,立即将这几十天极为详细的日记题名为《使西纪行》寄回总署。在日记中,他不仅客观记述了所见所闻,而且对这些见闻作出了自己的评价。从途经十数国的地理位置,风土民情,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到土耳其开始设立议会、制定宪法的改革,苏伊士运河巨大的挖河机器,“重商”对西方富强的作用……全都作了介绍,尽可能让国人对世界有更多的了解,摆脱夜郎自大的状态。但总理衙门刚将此书刊行,立即引来朝野顽固守旧者一浪高过一浪的口诛笔伐,一时间群情汹汹,言官弹劾他的奏章多如雪片,很多人上奏要求将郭嵩焘撤职调回,只是由于找不到合适人选,清廷未能将他召回,但下令将此书毁版,禁其流传。

    在驻英大使内,郭嵩焘还面临着与自己的副手刘锡鸿愈演愈烈的“窝里斗”。刘锡鸿得到清政府中保守派大员“北清流”领袖李鸿藻的支持,暗中监视郭嵩焘的一举一动,不断向清政府打郭嵩焘的“小报告”,列出种种“罪状”。其中最为严重的罪状是说郭嵩焘向英国人诋毁中国朝政,向英国人妥协等等。对刘锡鸿的陷害,郭嵩焘当然备感愤怒,竭力为自己辩诬。二人的关系势同水火,满城风雨,无法调和。在郭、刘二人“内耗”日甚一日的情况下,清政府于1878年8月下令将二人同时调回。本来清廷还拟将郭嵩焘查办治罪,后在李鸿章、曾纪泽等人的反对下才不了了之。

    1879年1月末,郭嵩焘离开伦敦,启程回国。到达上海后,他心力交瘁,请假归乡。5月回到故乡长沙时,等待他的却是全城贴遍揭贴,指责他“勾通洋人”。不久,朝廷便诏允其退休。就这样,郭嵩焘在一片辱骂声中离开了政治舞台。以后他仍时时深忧国事,常向友人倾谈自己对社会、政治的种种看法,一些开明之士对其学识也盛赞不已,对其不为朝廷所用深为惋惜,但终不再被朝廷起用。1891年7月18日,郭嵩焘在孤寂中病逝。他去世后,李鸿章曾上奏请宣付国史馆为郭嵩焘立传,并请赐谥号,但未获朝廷旨准。清廷上谕再次强调:“郭嵩焘出使外洋,所著书籍,颇滋物议,所请著不准行。”

    郭嵩焘的悲剧当然有他个人的原因,如书生气过重,不知通权达变,不谙官场规矩,生性耿直却屡因耿直招祸,才华横溢识见过人却不免持才傲物……但这更是时代、社会的悲剧。倘先驱者不为时容,屡遭打击迫害,受害更深、更远的,恰是那个时代、社会自身!

    那么,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改变郭嵩焘的命运呢?

    而现在,因为自己的关系,郭嵩焘提前了几个月出现在了北京城。并且被任命为自己的副手,协助自己和日本人进行谈判。

    今天,在这第一轮和日本人的谈判结束之后,郭嵩焘便主动要去林义哲那里借书看,顺便商讨下一步如何对付日本人。

    “中国书生狃于不勤远略,海外事势夷情,平日置之不讲,故一旦海舶猝来,则惊若鬼神,畏若雷霆。必得加以改变才是。能够知彼虚实。然后徐筹制夷之策,是诚喋血饮恨,冀雪中国之耻,重边海之防,免胥沦于鬼蜮也。”郭嵩焘道,“而今庚申之役已然过去多年,旧耻似已忘却,此次日本侵台,先是畏敌如虎。一夕数惊,闻得海陆得胜,便又淆于群哄,轻言征伐。而今日人前来求和。你瞧着吧,还不知会冒出什么风儿来呢。”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林义哲知道郭嵩焘是在提醒自己小心言官的弹劾,但他想到自己已经给这帮家伙挖下的大坑。心中不由得窃笑不已。

    “老夫自从看了鲲宇所辑的那《外国师船图表》,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呵呵。”郭嵩焘不想让林义哲心中忧虑搅了今天的好心情。便换了话题,和他聊起了西学来。

    “鲲宇可知,当年我初读《海国图志》,如获至宝,那书初到我手中,本是刚出的刻本,整齐簇新,哪知经我这一读,翻来翻去,折角打记,把书看成了一把腌菜,去还书给人家的时候,红着脸赔了一百二十个小心,后来请人家去了前门广和居小酌了一番,才算了事。”郭嵩焘讲起往事来,笑道,“这一次借了鲲宇的书,断然不会如此了。”

    “郭公客气了,呵呵,那书是我自己刊印的,舍下还有多部,预备分送当路诸公,郭公手中那一本,便送于郭公好了。”林义哲笑道。

    “那我便不客气了,呵呵!”郭嵩焘听到林义哲赠书于他,显得十分高兴。

    “等到这次和谈之事了结,我请郭公上舰一观,郭公对这西洋船学炮手,当更有所得。”林义哲说道,“我今日便奏明皇上,将船政水师三舰调给北洋,充实津沽防务,不日便可来沽,届时若是公务不忙,便请郭公往观。”

    听到林义哲要调动军舰来天津,郭嵩焘明白林义哲的用意是要震慑日本人,不由得微笑起来。

    “看样子,鲲宇是真的要狠狠的从日本人身上敲上一笔了。”郭嵩焘想起今天和日本人谈判的情形,不由得又有些担心,“鲲宇确有把握,日本人肯向咱们吐钱出来?”

    “当然。”林义哲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们要是敢不吐钱出来,咱们便真的军舰大炮前去问候,届时不由得他们不吐出钱来。”

    “鲲宇打算要日本人吐多少钱出来?”郭嵩焘问道。

    林义哲诡秘地一笑,伸出了五个手指,在郭嵩焘面前晃了晃。

    “五十万两?”郭嵩焘试着回答道。

    林义哲笑着摇了摇头。

    “难道是五百万两?”郭嵩焘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林义哲收了手,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这……未免太多了罢?日本人只怕未必肯拿出这些钱来。”郭嵩焘有些担忧的说道。

    看到郭嵩焘吃惊的样子,林义哲在心里暗笑不已。

    他想不出来,郭嵩焘听到自己真正的要价时,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郭公就瞧好吧!”

    七日后,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中,中日双方就台湾问题的第二轮谈判正式开始。

    “……本官此前业已声明,在这次的不幸事件当中,我国政府是没有直接责任的。”大久保利通说道,“我国政府根本没有发动战争的意愿,也没有给台湾番地探险队的贼徒们任何这样的命令!我国政府甚至派官员前往长崎,阻止他们出海,但却错过了时间!所以他们才得以出发!这是贼徒们的暴走!不是我国政府的意愿!”

    “但是贵国贼徒们的行动,对我国来说,是不折不扣的战争行为!”林义哲沉声道,“贵国政府就应当负发动战争的责任!”

    “台湾生番探险队只是进入台湾番地,同生番发生了争斗,并不能说这是一种战争行为。”伊藤博文平静的说道,“象‘罗妹号事件’(即‘流浪者’号事件)中,美国武装人员也曾同生番发生争斗,但那一次,贵国政府却并没有认定,美国政府负有发动战争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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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里最忌讳的是:两人都幻想着彼此的未来,却也总惦记着对方的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这是讹诈!”

    对于桦山资纪的所作所为,因为他麾下的日本海军已然全军覆灭,日本国内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报告,但日本政府还是从外国报纸的相关报导了解了一定的情况,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等人得知之后全都大惊失色,尤其当他们得知桦山资纪的炮击竟然造成了包括厦门日本领事馆在内的外国使馆区的重大损失时,更是震惊不已。

    那一次,大久保利通当着一干政府要员的面,便大声的骂出了“桦山小贼”的话来!

    因为他知道,桦山资纪的蠢行,将要给日本带来极大的麻烦!

    事实上,日本政府已经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在使馆区遭到日舰炮轰后,得知了消息的英法等西方各国政府纷纷向日本政府提出了强烈抗议,要求惩罚相关人员,赔偿损失。在西方列强的联合逼迫下,日本政府被迫赔偿各国损失,以及支付修复使馆的费用,总计付出了60万日元。

    对于财政困窘的日本政府来说,60万日元,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而到现在为止,日本政府已经为台湾战事花费了近1000万日元的军费!

    “我国政府负有对军队管辖不力、致命军队当中的贼徒暴走的责任,但并没有发动战争的责任,这是两件事,不可以混为一谈。”伊藤博文说道,“而且我国政府并没有打算推卸自己应付的责任,而是愿意赔偿贵**民的损失,抚慰这次不幸事件所造成的创伤。”

    听到大久保利通和伊藤博文等人在谈判当中绝对不说“战争”、“军队”,而是代之以“不幸事件”、“贼徒”等词,林义哲不由得不佩服日本人的狡猾和外交辞令的纯熟运用。

    “既然贵国政府诚心和好,关于战争责任的问题,可暂时搁置。我们先来谈谈关于赔偿的问题。”听到日本人提出愿意赔偿,林义哲明白日本人是想急于达成和议。知道敲日本人竹杠的时机已然到来。

    “对于贼徒们给贵国造成的损失,日本政府愿意尽全力进行赔偿。”大久保利通紧盯着林义哲,眼中闪过异样的光亮,“希望日本政府的赔偿,能够抚平这次不幸事件对两国友谊所造成的伤害。”

    “那要看贵国政府如何全力赔偿了。”郭嵩焘和崇厚夏家镐交换了一下眼色,微笑着说道。

    郭嵩焘的话虽然说得很是和气,但大久保利通和伊藤博文及木户孝允却全都感到心中一寒。

    “我方愿意赔偿贵国银元五十万元作为补偿。”大久保利通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林义哲的眼睛,观察着他的反应。

    听到大久保利通开出的价码,林义哲在心中发出一声大笑。但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呵呵,五十万银元,听着可是不少啊!”郭嵩焘面露嘲讽之色,说道,“敢问贵使,这个数字是如何得出来的?”

    “这个数字,是我们详细调查这次不幸事件给贵国造成的各种损失,经过仔细计算后得出的。”柳原前光说道。

    “你们算得是够仔细的哈。”林义哲冷笑了一声,眼中瞬间放射出凌厉的光芒。令一直紧盯着他的大久保利通吓了一跳。

    “五十万银元?贵国的货币真是好值钱啊!”林义哲冷冷的说道,“先不说贵国的那些贼徒们在台湾烧杀抢掠所造成的损失,仅就日本海军在凤山岛附近海面击沉之我国水师兵轮二艘之价值,兑换成贵国货币。就不止五十万银元!贵国政府是把我大清当成了要饭的叫化子了么?”

    “这……是我们考虑不周!还请贵大臣见谅!”大久保利通听到林义哲语意不善,立刻率日本使团成员起身,向林义哲齐齐鞠了一躬。

    这一次,林义哲没有向往常那样的起身回礼。而是傲然坐在那里没有动弹。而郭嵩焘、崇厚和夏家镐看到林义哲没动弹,也都没有离座,全都端坐在那里。

    “请贵大臣提出来赔偿的数目。以供我方参考。”大久保利通行礼完毕后坐下,看到林义哲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在那里阴着脸,心中不免忐忑,说起话来,竟然变得有些急迫。

    伊藤博文听到大久保利通的问话,一颗心也禁不住跟着悬了起来。

    此时木户孝允和柳原前光,也是和他一样的心情。

    这时中国方面的另外三位谈判代表郭嵩焘、崇厚和夏家镐也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林义哲的身上。

    虽然此前林义哲就日方赔款问题和他们进行过探讨,但对于赔款的数目,并没有最后敲定。

    由于受中国传统文化当中“含忍”的立国之道影响,崇厚认为无须对日本逼迫太甚,若是日本愿意赔偿,可象征性的参照林义哲在法国遇刺那一次的“成例”,索要50万至80万两白银即可,毕竟“边衅易开不易弥,若因索款而至两国交兵,俄人虎视西北,我于东南重开战端,两面受敌,恐届时所费,远非赔款所能偿。”主张适当对日本人放宽条件,尽快达成和议。

    夏家镐则认为崇厚提出的赔款数额过少,毕竟这一次等于是中国和日本打了一场局部战争,仅兵费一项便耗费巨大,“日人赔款,除种种损失,需当算计我之兵费,及闽台两地海道商民之失在内”,“非银二百万两不可。”

    郭嵩焘因为事先已经和林义哲私下里“沟通”过,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猜到了林义哲想从日本人那里榨多少银子的数目,是以那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听林义哲的意见。

    但无论是崇厚提出的50万两至80万两白银的“象征性”赔款数额,还是夏家镐提出的200万两白银的数目,都和日本人提出的这个50万银元的数目相去甚远,是以林义哲才会有“打发叫化子”的说法。

    林义哲看着大久保利通,缓缓的抬起了手,伸出了手,张开了大拇指和食指,做出了一个中国传统的“八”字的手势。

    看到林义哲的手势。大久保利通脸上的紧张表情一下子变得放松下来。

    “贵大臣是要80万银元?或是80万两白银?”大久保利通心中喜不自胜,但表面上却强自隐忍,担心林义哲知道自己对这个数字没有意见后会变卦反悔,是以赶紧追问道。

    哪怕是80万两白银(合日本银元约在160万左右),对他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

    林义哲摇了摇头。

    “那是……”大久保利通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不由得变了脸色。

    “不是八十万,自然是八百万了。”郭嵩焘凑趣似的替林义哲回答道。他看着日本人全都变了脸色,心中暗感痛快。

    听到郭嵩焘说出“八百万”的数字,崇厚和夏家镐也都有些被林义哲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

    “什么?八百万?”大久保利通霍然起身。“这……无论是银元还是银两,我国都不可能接受!”

    “我并没有说是银元,也没有说是银两。”林义哲嘲弄似的望着已然有些失态的大久保利通,悠然自得的说道,“这八百万的赔款,请贵国用英镑支付!”

    听了林义哲开出的“天价”,伊藤博文、木户孝允和柳原前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800万英镑,换成中国银两的话,那可是将近4000万两白银啊!

    听到林义哲说出的最后数目。不光崇厚和夏家镐变了脸色,连郭嵩焘都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这是讹诈!”大久保利通死死的盯着林义哲,声音一下子变得嘶哑起来,“800万英镑?阁下?你疯了么?你是怎么得出这样的数字来的?”

    “怎么得出来的?日本人在台湾烧杀抢掠。损失以亿万计,日本海军炮轰城市港口,截断海道,捕掠商船。这损失又有多少?我国政府为驱除此等贼寇,兵粮弹药耗费又有多少?”林义哲沉声道,“我水陆将士与贼徒激战。战死伤病死者以万记,还有受贼徒杀害之台地番民汉民,更是不计其数!这无数条性命,岂是银钱可以买回来的吗?”

    林义哲的怒吼响彻屋宇,一时间屋顶被得嗡嗡直响。

    “这是讹诈!讹诈!”大久保利通猛地一拳重重的擂在了长长的红木桌子上,桌面上的青花瓷茶杯猛地跳了起来,落到了地上,杯中的水飞溅出来,洒到了大久保利通的裤子上,但大久保利通却浑然不觉。

    “随便贵使怎么说。”林义哲紧盯着大久保利通的脸,“这800万英镑的赔款,是一分也少不得的!”

    “‘蒙那肯’号事件,同样也是其军人不服本国政府命令,升叛旗攻击贵国,未见贵国政府追究美国政府的责任,为什么要对日本如此紧逼?”大久保利通大叫道。

    “那是因为‘蒙那肯’号开战不久便被我海军俘虏了!未有严重后果发生!”林义哲怒道,“若是其如贵国贼徒一般,屠戮我国百姓,我国于美国政府亦不轻饶!”

    大久保利通瞪大了眼睛,看着双眼喷火的林义哲,原本挺直的身子似乎有些发软。

    过了好一会儿,大久保利通满脸颓丧的倒在了椅子上。

    柳原前光知道此时林义哲一定是想起了死去的额绫,才会如此的愤怒,做出这样逼迫日本的举动,他有心想要劝说林义哲别要价要得这么狠,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还请贵大臣高抬贵手,这个数字,是我国的财力根本无法承受的。”伊藤博文看到大久保利通已然无法继续和林义哲争辩,便接过了话头,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我们来到贵国,是诚心诚意的为两国的友好和平而来,我国上下也都是这样的心意。我是大藏大辅兼工部卿,深知我国政府的财政状况,是无法拿出这样一笔巨款的!”伊藤博文道,“还请贵大臣设身处地的为我们想一想,我们和贵大臣一样,都是忠心为国的人!希望贵大臣能从两国友好的大局考虑!日本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贵国发生战争!出现这次的悲剧,完全是西乡贼徒们的罪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贵我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邦。岂能因为这一次的事件,而长久的处于敌对状态?天长日久之后,必然要恢复和好!但是要恢复和好,还需要贵国能够为日本预留缓和的地步!而如果和好的条件太过苛刻,纵然能够达成和平,但我国上下因此而伤心,和平也终究不会持久的啊!”

    听了伊藤博文一番言辞恳切的话,林义哲眼中怒火稍息。

    “和平不会持久?如果贵国政府和天皇陛下想到今天的结果,就不该轻率的发动这场所谓的‘惩罚生番’的战争。”林义哲冷冷地说道。

    “可是,八百万英镑的赔款。我国政府是根本无法筹措的啊!”伊藤博文见林义哲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有些抓狂起来,“这是我们根本办不到的事情!”

    “日本自明治维新之后,国力日强,为列国所共见,这些钱,对贵国政府来说,是不成问题的。”林义哲哼了一声,说道。

    “请贵大臣看在两国友好的大局上。高抬贵手。”木户孝允看到伊藤博文此时也有些乱了方寸的样子,接口说道,“贵我两国为一衣带水之邻邦,友好历史源远流长。又同为亚细亚之重要国家,文化上多有相通,本该守望互助,抵御西方列强。这一次发生在台湾的不幸事件,对两国来说,纯属意外!两国绝不应该因此而失好!贵我两国如若因这这次的悲剧而失好。因赔款问题无法达成一致,最终发生战争,其结果不光是两败俱伤,还会给西方列强乘隙而入的机会!还望贵大臣三思!”

    “一衣带水?哼哼,恐怕是一衣带血吧?!”林义哲冷笑了起来,“日本与中国一苇可航,贵国之人习惯食言,此番罢兵,即无中变,不能保其必无后患,尤可虑者,贵国近年变更旧制,大失人心。叛藩乱民,一旦崩溃,则我沿海各口,岌岌堪虞。明季之倭患,可鉴前车!今日之一纸和约,岂能保得和平永久?为使日本永不为中国之患,此等赔款,必得索要!”

    听了林义哲的这番话,在场的日本人终于明白了过来,一个个面色灰败的垂下头来。

    自两次鸦片战争以来,原来在日本人眼中是庞然大物的中国,地位一落千丈,日本举国上下,对于中国存了轻蔑之意。而象西方国家一样的侵略中国和朝鲜,割得土地,勒索巨额赔款的想法,在很多日本人中间都有市场。但这一次,他们终于尝到了被勒索的滋味。

    想到林义哲索要如此巨额赔款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削弱日本的国力,使日本不再成为中国的威胁,伊藤博文竟然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赔款的数额,是我国根本无法接受的,还请贵大臣减少一些。”柳原前光说道,“这个数额,我们根本无法报告给我国政府,就是报告了,政府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听了柳原前光的话,林义哲摇了摇头,他看到柳原前光满脸哀恳之意,放缓了语气,“无可减少。请将实情转告贵国政府,贵国政府不乏有识之士,个中利害,是会想明白的。”

    听到林义哲丝毫不松口,脸上已然失去血色的大久保利通猛然站了起来。

    “这样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

    大久保利通此时已然恢复了平静,令崇厚等人讶异不已,心中暗暗佩服他的坚强。

    “很遗憾。”大久保利通说着,向林义哲鞠了一躬,收起公文包,转身便要离开。

    “那就是说,谈判已然破裂了。”林义哲冰冷的话语使得大久保利通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一会儿我会派人将照会送至贵国使馆,贵使既然不允,则我国当采取必要之行动,保护我国利权。”林义哲说道,“本大臣在此先行告知贵使,鉴于谈判破裂,此次事件,又是因琉球漂民而起,我水师舰船当前往琉球,宣慰我国侨民,并晓谕属邦国主善后。”

    听了林义哲的话,大久保利通心中剧震,但他仍然强自镇定的没有回头,而是大步的向前走去。

    伊藤博文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本来已经起身,要随大久保利通离开,但听了林义哲的这番话,心中忧虑,还是转过身来,强自从容的向林义哲问道:“敢问贵大臣,这是意味着战争吗?”

    “琉球本为中国属邦,派舰前往晓谕,乃是中国内政,与贵国无关。”林义哲没有直接回答伊藤博文的问话,而是打起了官腔。

    伊藤博文叹息了一声,向林义哲鞠了一躬:“赔款的数额,还请阁下考虑一下!给予减少!拜托了!”

    “无可减少。”林义哲拱手还礼,说道。

    听到林义哲的语气已然不似刚才那般冰冷,柳原前光心中一动,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在这个时候象伊藤博文那样的做出恳求。(未完待续。。)

    ps:  同学课堂上偷看小说,被班主任抓到。班主任拿起小说,对大家说“你们看的小说,都是皇帝的祖母”

    一时没懂啥意思,后来同桌说皇帝的祖母是太皇太后(太黄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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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香港里的中国舰队

    等到日本人全都离开之后,崇厚稍微犹豫了一下,对林义哲说道:“鲲宇,今日之和谈,未免有些逼人过甚了吧?”

    林义哲当然明白崇厚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微微一笑:“日人狡赖无比,崇公这些天想来也是领教过的,不如此漫天要价,他们怎好坐地还钱?”

    崇厚愣了愣,回想起林义哲未到总理衙门之前和日本人谈判的情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明白鲲宇之意,是要从日人身上狠狠的榨出银子来,可现下和谈已然破裂,日人若是就此下旗回国,难道真要和其开战不成?”

    “崇公放心,日人断不会就此下旗回国。”林义哲笑着说道,“他们适才不过是强做姿态,为保面子不失而已,真那么做,他们是不敢的。”

    “适才鲲宇言说派水师舰船前往琉球宣慰侨民,不失为威吓日人之法,然我听闻琉球似驻有日兵,若是起了冲突,与日人重新开战,恐非皇上所愿……”夏家镐提醒林义哲道。

    这两位在总理衙门当中算中比较有见识的大臣,此刻心里最担心的,仍然是战事重开。

    郭嵩焘看到二人面上的犹疑之色,明白他们俩心里的想法,便替林义哲回答道:“已是必胜之仗,打了也就打了,届时日人吐钱,便无须这等哓舌了。”

    听了郭嵩焘显得有些书生意气的话,崇厚和夏家镐颇不以为然,二人对望了一眼,崇厚当先说道:“鲲宇前番上奏战事之折所记,我均看过,现下情形,我水师优于日本,而陆师则弱于彼。若重开战,全胜并无把握,既然如此,何不稍稍放松,令其就我范围?”

    “崇公可知,日本与我国并无接壤,若全面交兵,胜负全赖水师。”郭嵩焘微笑着说道,“如今日本之水师能战之船已然全灭,仅有小旧之船数艘。无力与我水师相角,其陆师纵然强大,无水师之掩护,亦无所能为。如若重新接仗,我水师诸舰只需就其海岸以炮轰,封锁其海路,便可困死日人,我既凭水师即可稳操胜券,何惧之有?”

    听到郭嵩焘的这一番“不中亦不远”的话。林义哲心中不由得对郭嵩焘十分佩服。

    同样是读“圣贤书”出身的郭嵩焘,对于新事物的领悟能力和活学活用的本事,确实超出时代!

    通过这番话,崇厚和夏家镐明白了林义哲向日本人狮子大开口的底气。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对日本人说要派水师舰船赴琉球了。但他们俩仍然对林义哲能否从日本人身上榨出这么多钱来表示怀疑。

    “这样,我今日便与三位作一赌局。”林义哲笑着对三位总理衙门大臣说道,“以二十两银为赌彩,若是此次和谈。我未能从日本取得此等巨款,便各输二十两银与诸位,若是我赢了。诸位只需予我五两银即可。”

    见到林义哲如此自信,崇厚和夏家镐便不再说什么了。而郭嵩焘虽然捻须微笑,但心里也对林义哲能否从日本人身上榨出这有如天文数字一般的赔款有些怀疑。

    差不多与此同时,上了马车的大久保利通看着坐在对面身边的伊藤博文等几人,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脸色已然由白转青。

    “想不到他竟然敢如此讹诈我们……”大久保利通恨恨的说着,将手中的白手套攥得紧紧的,“可恶!可恶!”

    “他不光是在讹诈我们,还发出了军事威胁。”伊藤博文沉声道,“他说要派军舰去琉球,我认为他并不是在说空话。”

    “是的。”木户孝允点头道,“我觉得,他可能是早就做了这样的准备。”

    想起日本可能面临的结果,马车里的四个人全都忧形于色。

    “绝不能让他的企图得逞!绝不能!”大久保利通嘶声道,眼中现出狂乱之色,令马车里的其他三人都惊恐不已。

    “甲木!你冷静些!”木户孝允厉声道。

    “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大久保利通让木户孝允的一声厉喝给惊觉过来,他不愧为日本明治维新“三杰”之一,知道此时不是慌乱的时候,立刻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恐怕只有依靠外国的干涉了。”木户孝允说道,“我们应该将今天的谈判结果告诉美国公使,并向他暗示清国可能会因为‘蒙那肯’号事件向美国开战,寻求美国的支持。”

    “不光是美国公使,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和俄国公使进行接触。”大久保利通说着,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芒,“我们要给可恶的清国人留下日本和俄国将要结盟的印象!让清国人不敢向日本开战!”

    “对,这是向清国朝廷施加压力的一个好办法。”伊藤博文同意大久保利通的办法,“甚至如果真的能够和俄国达成盟约,便不妨假戏真做!”

    “假戏真作?”听了伊藤博文的话,大久保利通等三人都是一惊。

    “日本若要自强,需要有强大的外援,俄国如果愿意和日本结盟,将极大的帮助日本牵制清国。”伊藤博文说道,“所以如果真的能够达成盟约,对日本来说是好事。我现在担心的,是俄国未必肯同日本结盟。”

    “对,没有利益的事,俄国人是不做的。”木户孝允也说道,“如果真想要和俄国结盟,日本恐怕要给俄国很大的好处。”

    “给俄国人好处又怎么样?总好过被清国压榨得如此厉害!”大久保利通想起今天的谈判情形,眼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如果日本答应了清国的条件,付出这么多的赔款,就等于自己放弃了崛起的机会!会永远被清国踩在脚下!相比之下,哪怕付给俄国一定的利益,也比向清国屈服强百倍!”

    “是啊!和那种数额的赔款相比,就是将桦太岛(即库页岛)全都让给俄国都可以!只要俄国能够帮助日本免除清国的勒索!”木户孝允说道。

    “对,相比之下,这样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大久保利通说道,“俊辅。和俄国人谈的事,就交给你了,桦太岛的归属问题,不妨作为谈判时的一个砝码。”

    “好的。”伊藤博文点头答应。

    “我觉得,还可以利用一下清国人。”伊藤博文这时提出来了自己的办法。

    “利用清国人?”大久保利通看了伊藤博文一眼,猛然明白过来。

    “春亩先生,你是打算利用清国朝廷负责监察的御史们,让他们对林义哲进行弹劾?”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原前光立刻明白了伊藤博文的办法是什么,马上说了出来。

    “对。清国的御史们虽然官阶不高,但是却拥有着弹劾大臣的权力。我们可以在他们身上做做文章。让他们对林义哲发动弹劾,指责他无端刁难,破坏谈判,促使清国皇帝撤换林义哲。”伊藤博文平静地说道,“如果能够撤换他,换别人来谈判,那是最好的情况。哪怕不能撤换他,他也许会为自己的地位考虑,减少赔款。以便达成和议。”

    “俊辅的计策高明,清国官员贪婪成性,为了能够尽早达成和议,不妨适当的给这些清国官员以一定数额的贿赂。”木户孝允高兴地说道。

    “柳原君。你能找到那些御史吗?”伊藤博文转向柳原前光问道。

    “能。”柳原前光点了点头,“我们虽然和他们没有直接的接触,但可以通过中间人和他们联系上。”

    “就这么办吧。”大久保利通点了点头,对柳原前光说道。“给这些清国官员的贿赂再多,和赔款相比,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数目。所以。对他们不要吝惜金钱。”

    “我明白。”柳原前光点头道。

    大久保利通注意到柳原前光似乎对贿赂中国官员的办法表现得不是很感兴趣,并且一直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便问道,“柳原君,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哦……我认为,除了俄国公使和美国公使,英国公使那里,也应该多多接触。”柳原前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英国一直对日本经略台湾表示反对,这一次征台军的失败,更给他们增加了口实。英国人未必肯帮我们的忙。”大久保利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英国和俄国一直有很深的矛盾,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打算和俄国结盟的话,肯定会将日本视为敌人,转过去帮助清国!这个办法没有任何可行性,还是算了吧!”

    听到大久保利通否决了自己的提议,柳原前光沉默了。

    “从现在就开如行动吧!”大久保利通看着伊藤博文等三人,叹息了一声,说道,“日本的未来,就拜托诸君了!”他说着,坐在那里向前鞠了一躬。

    伊藤博文等三人躬身还礼,此时四个日本人的心中,全都感到分外的沉重。

    此时的日本人并不知道,马上,一场巨大的危机便要到来。

    1874年9月6日,香港,港湾码头。

    繁忙的渡海小轮穿梭于港湾南北两岸之间,渔船、货船和蒸汽轮船不时驶过,加以阵阵的汽笛声,交织出一幅美妙的海上繁华景致。

    此时码头前,已经停泊了不少船只,它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外国蒸汽轮船,而在这些轮船当中,五艘飘扬着龙旗的巡洋舰的身影分外的醒目。

    这是中国福建船政水师的五艘主力巡洋舰“福靖”、“建靖”、“和硕公主”、“超武”和“澄庆”。

    尽管来到香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次中**舰的到达,连日来还是吸引了大批的居民前来驻足观光。人们纷纷猜测着这些军舰来到香港的目的,发挥着自己的想象,自然,联想最多的,便是之前在台湾海域发生的中国和日本之间的海上大战。

    传闻当中最多的,便是这些军舰是来香港进行补给,然后直驶日本本土作战。

    熙暖的阳光从“福靖”号装甲巡洋舰军官餐厅的舷窗映射进来,给贝锦泉的身上镶上了道淡淡的金边,却也映出了他微微颤动的嘴角。还有平放在膝盖上,虽极力抑制,却仍不停发抖的双手。

    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很激动。

    事实上。自从接到了林义哲去北京前的秘密指示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平复下来。

    因为现在作为这支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只有他知道,林义哲要这支舰队停泊在香港的目的。

    “敏修,沉思良久,再想些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贝锦泉抬起头来,看到邓世昌正笑着走了进来。

    尽管贝锦泉听到了邓世昌招呼他,但他的脑子却还是处于冥思之中,竟是对邓世昌的招呼恍若未觉。

    “敏修!想什么呢?如此入神?”紧跟着邓世昌走进来的叶富忍不住也叫了他一声,他这才抬起了头。

    “啊……正卿。梦梅,你们来了。”贝锦泉这才如梦方醒般的对邓世昌和叶富招呼道:“呵呵,这会儿……走神了。”

    “不打紧。”邓世昌随意的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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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原君,你能找到那些御史吗?”伊藤博文转向柳原前光问道。

    “能。”柳原前光点了点头,“我们虽然和他们没有直接的接触,但可以通过中间人和他们联系上。”

    “就这么办吧。”大久保利通点了点头,对柳原前光说道,“给这些清国官员的贿赂再多,和赔款相比。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数目。所以,对他们不要吝惜金钱。”

    “我明白。”柳原前光点头道。

    大久保利通注意到柳原前光似乎对贿赂中国官员的办法表现得不是很感兴趣,并且一直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便问道,“柳原君,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哦……我认为,除了俄国公使和美国公使。英国公使那里,也应该多多接触。”柳原前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英国一直对日本经略台湾表示反对。这一次征台军的失败,更给他们增加了口实。英国人未必肯帮我们的忙。”大久保利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英国和俄国一直有很深的矛盾,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打算和俄国结盟的话,肯定会将日本视为敌人,转过去帮助清国!这个办法没有任何可行性,还是算了吧!”

    听到大久保利通否决了自己的提议,柳原前光沉默了。

    “从现在就开如行动吧!”大久保利通看着伊藤博文等三人,叹息了一声,说道,“日本的未来,就拜托诸君了!”他说着,坐在那里向前鞠了一躬。

    伊藤博文等三人躬身还礼,此时四个日本人的心中,全都感到分外的沉重。

    此时的日本人并不知道,马上,一场巨大的危机便要到来。

    1874年9月6日,香港,港湾码头。

    繁忙的渡海小轮穿梭于港湾南北两岸之间,渔船、货船和蒸汽轮船不时驶过,加以阵阵的汽笛声,交织出一幅美妙的海上繁华景致。

    此时码头前,已经停泊了不少船只,它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外国蒸汽轮船,而在这些轮船当中,五艘飘扬着龙旗的巡洋舰的身影分外的醒目。

    这是中国福建船政水师的五艘主力巡洋舰“福靖”、“建靖”、“和硕公主”、“超武”和“澄庆”。

    尽管来到香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次中**舰的到达,连日来还是吸引了大批的居民前来驻足观光。人们纷纷猜测着这些军舰来到香港的目的,发挥着自己的想象,自然,联想最多的,便是之前在台湾海域发生的中国和日本之间的海上大战。

    传闻当中最多的,便是这些军舰是来香港进行补给,然后直驶日本本土作战。

    熙暖的阳光从“福靖”号装甲巡洋舰军官餐厅的舷窗映射进来,给贝锦泉的身上镶上了道淡淡的金边,却也映出了他微微颤动的嘴角。还有平放在膝盖上,虽极力抑制,却仍不停发抖的双手。

    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很激动。

    事实上,自从接到了林义哲去北京前的秘密指示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平复下来。

    因为现在作为这支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只有他知道,林义哲要这支舰队停泊在香港的目的。

    “敏修,沉思良久,再想些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贝锦泉抬起头来,看到邓世昌正笑着走了进来。

    尽管贝锦泉听到了邓世昌招呼他,但他的脑子却还是处于冥思之中,竟是对邓世昌的招呼恍若未觉。

    “敏修!想什么呢?如此入神?”紧跟着邓世昌走进来的叶富忍不住也叫了他一声,他这才抬起了头。

    “啊……正卿,梦梅,你们来了。”贝锦泉这才如梦方醒般的对邓世昌和叶富招呼道:“呵呵,这会儿……走神了。”

    “不打紧。”邓世昌随意的摆了摆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目的地!琉球

    “至于那些所谓自幼便受圣人教化者……”邓世昌的嘴角不自觉露出讥刺的笑容,“其所关注着,功名二字而已!正所谓名利名利,名在利先,何者为名,死守所谓四书五经圣人之教耳!此等人便如那清流言官,满口的仁义道德忠君报国,骨子里却无时无刻不打着如何钻营以谋晋身之阶的小算盘,抱残守缺,唯利是图,自然也不会把国家之兴亡放在心上!”

    “一言以蔽之,我煌煌中华之所以有英雄而无以成时势,归根结底只是一句话,那便是我大清今日上下因循守旧,已然是行尸走肉,再无半丝鲜活可言。故而,邓某以为……”邓世昌望着对面满脸愕然之色的贝锦泉和叶富,眼中罕有的闪过一丝犹疑,最后却还是说了出来:“虽说这洋务已有所小成,此次战胜倭寇,既得益于洋务之兴,然对大清而言,不过是米粒之光而已。我国之积弊已是病入膏肓,非大动干戈而不能救也,区区一个强兵械壮海军……最多,也不过裱糊粉饰而已!”

    此时的贝锦泉和叶富表面上虽然还算镇定,内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裱糊,粉饰……”

    “象鲲宇这等不世出的年轻才俊,虽然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业,可谓当世之英雄,可说到底,亦不过是小小的裱糊匠一枚而已……”邓世昌叹道,“可惜……”

    “正卿,慎言。”叶富苦笑了一声,说道,“此等话语,若是传到言官口中,你我可是会害了鲲宇的啊!”

    正当三人说话之时。却听到耳边突然响起了阵阵的脚步声。

    “大人!电报!京师来的电报!”一名见习军官急匆匆的跑进了军官餐厅,手中攥着一份电报纸。

    贝锦泉认出了这位见习军官便是他安排守在香港的英国电报公司的军官之一,立刻起身迎了上去,从他的手中接过电报纸展开看了起来。

    “……大队即刻起行,前往琉球国都城,驱除日本军警,复其国权……日本军民若顺从情势,则听其各安生计,勿得虐待,若彼以武力抗拒。则纵兵击灭之可也。……此次出兵复琉,不妨多造声势,震慑日人……”

    看到林义哲发来的这份充满了杀气的电报,贝锦泉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贝锦泉将电报递给了邓世昌,邓世昌看过之后。微微一笑,将电报递给了叶富。

    “果如正卿所猜。此次我军要去的地方。不是日本,而是琉球。”叶富一脸敬佩之色的说道。

    “正卿如何猜到我军要去琉球而非日本?”贝锦泉惊问道。

    “咱们这五条船,一千船政海兵,要是打日本本土,军力稍嫌单薄,可要是收复琉球么。却是绰绰有余。”邓世昌笑着说道,“对日战事已息,且总署已同日使签署停战协定,然鲲宇却未令我水师解除战备。反而令我师船入香港‘修理’,补足煤水粮秣,这当中的用意,还用说么?”

    “果然瞒不过正卿。”贝锦泉笑着点了点头。

    三人出了军官餐厅,贝锦泉随即下令升起信旗,通知各舰管带前来。

    不多时,在码头的人们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景象。本来上岸活动的大队身着红色制服头戴草帽的中国水兵有如涌动的红潮一般,集合队伍,正在军官的喝令下,来到码头,他们当中的大队登上了停在码头的招商局轮船“大雅”号,小队则分别登上了码头的五艘中国巡洋舰。

    此时五艘中**舰和一艘轮船的烟囱已经冒出了烟,一连串的信号旗也升到了桅顶,岸上的人们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很多外国人议论纷纷,一些闻讯赶来的记者则向岸上的中**官打听起情况来。

    很快,中国水兵们登船完毕,中国巡洋舰的烟囱喷出了滚滚浓烟,汽笛随之长鸣,响彻港湾。

    “他们要去哪里?”

    在一艘属于英国海关的缉私船上,船长叼着一个烟斗,看着已然升火起锚的中国巡洋舰,象是不经意的转头对一位刚刚从中国巡洋舰上离开乘着小艇来到船上的英国海关官员问道。

    “他们要去琉球。”海关官员答道。

    “噢。”船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日本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海关官员似乎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答道:“我想他们肯定是不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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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正公集:奏稿》:

    “……琉球之臣服中朝未尝不为恭顺,一旦为强邻肆其兼并而绝无举动未免示弱于人,且平时之所以施恩于琉球者,原欲以此为海外之藩服永相和好以示皇灵之远播。中国受琉球朝贡,虽无大利,然受其贡而不能保其国,固为诸国所轻;若专恃笔舌,与之理论,而近今日本举动,诚如来京日使大久保伊藤等人,所谓无赖之横,契狗之狂,非以兵势相压,恐未必就我范围。现下战事虽息,仍须再以威力相角,非为争小国区区之贡,乃示天朝字小存亡之意。且一日纵敌,数世之患,琉球为日本强占多年,今日本水师全灭,无力遽复,正可趁时解琉球之困,使之永为天朝属邦。……琉球之日兵无多,拟派巡海快船五艘,船政海兵一千前往驱之。水师出行之日,朝中恐有‘务虚名而勤远略,非为不暇,亦且无谓’之议,伏惟我皇上明察……”

    《李文忠公集:复沈幼丹节帅》:

    “日来连接总署函,自鲲宇来京,日人为之气短,鲲宇来始改议辩论办法,先追其政府驭军不严之责,并索赔款八百万金英镑之说,真情毕露。八百万金英镑合中国之银,约在四千万之数,日使惊骇莫名,极言不允,日人欲援九年津案赔偿法、俄各国人命共五十万,先后一律,姑允被害之我军民酌量抚恤赔偿五十万洋银。鲲宇不准,彼又哀恳,求减其数。鲲宇坚称无可减,日使因所请不准,当即退席,柳原亦告辞,称当与大久保偕行出京。十六,英使威妥玛乃为居间调处,多方恫喝。沈相恐鲲宇索要太巨,大久保速行决裂,战事重开,上奏拟允以从优减金二百万镑,日兵退出琉球,若日人仍难承受,再酌减一二百万。十七,威使复称日人实难承受,欲给银二百万两,以求了结,文相未准。而八百万之数,鲲宇已经出口,不知定局时确要多少。弟初尚拟议番所害者琉球人,非日本人,又津案戕杀领事、教士情节稍重,碍难比例。今乃以抚恤代赔款,未免稍损国体,助长寇志。或谓若启兵端,无论胜负,沿海、沿江糜费奚啻数千万!以此区区收回番地,再留其有余,陆续筹备海防,忍小忿而图远略,抑亦当事诸公之用心欤!往不可谏,来犹可追。愿我君臣上下从此卧薪尝胆、力求自强之策,勿如总署前书所云:有事则急图补救、事过则仍事嬉娱耳。”

    “大久保闻我兵前往琉球,不日又回,请缓出兵,曰驻琉日兵冬日便可撤退,鲲宇言水师兵轮已自香港开拔,追之不及,不能回兵。弟闻昔琉球并于日本为藩,而中国不愿闻问,是故日人气焰愈张,胆志愈壮,既已东封而又西顾,欲将朝鲜囊括而席卷之矣,斯时辽沈各岛岂能高枕而无忧乎?而言官视此不见,专一诟责鲲宇多事,阻议和谈,真不知是何肺肝也!”

    “台地开山、抚番、增官、设兵一切善后,端绪宏大,诸赖长才久驻擘画经营,俾臻完善,永绝觊觎。感佩曷已!”

    “俊侯等渥蒙青睐,所部月饷仰承筹补三关,体恤周挚,益应感激驰驱。惟麾下用费浩繁,饷源竭蹶,何堪增此重累耶!威使允致信本国,照料购办防海利器小铁船,似又中变。日意格自请仿制,谅由外洋另觅熟手匠头,有把握否?内山开矿,为兴利创举,执事锐意行之,良可钦佩。此事工本甚巨,非雇洋人、购洋器、用洋法,难得兴旺。弟方拟于直属磁州地方,筹开铁矿,机器、洋匠约明年可到,未知果有成否?台地百产菁英,十倍内地,我公在彼,开此风气,善为始基,其功逾于扫荡倭奴十万矣!……”

    ※※※※※※※※※※※※※※※※※※※※※

    琉球,那霸港,外海。

    虽然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可是海风还是相当凌厉的,有的地方出现了白色的浪花,在老海员们的眼中,这只算是平静的海情。此时在这平静的海面上,一艘船体漆成白色,挂着太阳旗的日本轮船,正耀武扬威地在航行着。

    和普通商船不同的是,在这条船的船首和船尾的甲板上各有一门火炮,这显然是一艘有武装的军舰,而在这艘军舰的首楼上,一名观察员正拿着望远镜搜索着海面。

    这艘军舰,便是日本海军的炮舰“河内”号。

    虽然“河内”号是日本海军当中自幕府时代便服役多年的老式炮舰,但是在琉球人眼中,仍然有着难以想象的震慑力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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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流星弹雨

    突然在晨光下面,海面上映出了一道舰影。

    “左舷处发现轮船一艘!”

    听着报告,日本海军少尉广田胜嘉也拿起了望远镜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股浓密的烟柱。

    “是我们的军舰吗?……”有人不安的问道。

    “也许是清国人的军舰呢。”有人害怕地回答道。

    自从得知日本海军在台湾之役中全军覆灭之后,这一带的日本军队,便都成了惊弓之鸟。

    广田胜嘉握着望远镜,紧紧的盯着前方,没有说话。

    虽然现在距离较远,看不清楚,但他知道,日本军舰的可能性非常小。

    他在心里盼望着,呆会儿出现在眼前的,会是一艘外**舰。

    由于琉球是中国大陆、日本及东南亚海上商路的要冲,这一带出没的外**舰很多,日本人在这里经常能够遇到,大部分是英国和法国的军舰。

    很快,原先的那股烟柱分成了六股。

    虽然仍然看不清楚,但不知怎么,广田胜嘉心中的恐惧感觉越来越重。

    不一会儿,来船的身影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当广田胜嘉看到来船桅杆上刺目的红色黄龙旗时,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命令全舰进入战备!炮手就位!开启最大马力!”

    广田胜嘉立即下达了命令。

    很快,在这艘商船上,响起一阵阵的警报声。

    在警报声响起后。整个炮舰随之沸腾了起来,船舱内的日本水兵快步朝着甲板跑去,在跑上甲板后,就立即冲上炮位跟前去,在水兵们冲上甲板时,又有军官下到挥汗如雨的机舱里,水兵们正拼命的向锅炉里铲着煤,与此同时损管人员纷纷就位。

    “发现中**舰!航速12节……”

    随着舰桥里军官们的口中发布的一道道命令,广田胜嘉不时的皱着眉头,生硬的带着萨摩土语发音腔调的日语中偶伴着指令错误或是手忙脚乱。但作为舰长。广田胜嘉并没有指出这些。而是拿着望远镜紧盯着前方那艘中国巡洋舰。

    听到刚才了望员报出对方的航速时,他就知道,自己和自己指挥的这艘排水量仅有520吨的老式炮舰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自己指挥的这艘炮舰。最快也跑不过对方一半的航速……

    而自己下达备战的命令。只是想面对即将到来的耻辱。表示不屈服而已!

    此时在“福靖”号巡洋舰上,贝锦泉也看到了日舰的身影。

    “日本人现在也只剩下这些小破船了。”陆战队统领周瑞泰看着这艘又小又慢的日本炮舰,笑着说道。“恐怕咱们只一轮炮上去,它就废了。”

    “是啊,这么一条船,真是不值得浪费炮弹的。”贝锦泉放下了望远镜,说道,“现在是停战期间,只要他们不开火,咱们不好打他们的。”

    “那怎么办?”周瑞泰问道,“总不能放他们跑掉吧?”

    “先俘虏了再说!”贝锦泉说着,下达了命令,“发警告炮!命令来船停航!”

    很快,“福靖”号向“河内”号发出了一响警告炮。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开炮吗?”

    “河内”号上,一名日本军官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向舰长广田胜嘉问道。

    他之所以显得如此恐慌,是因为他明白,一旦开炮,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是停战期间,他们是不敢违背国际公法开炮的。”广田胜嘉强自镇定的说道,“发警告炮,要他们停航。”

    不一会儿,“河内”号也发了一响警告炮。

    看到日本军舰竟然也向自己发出了“来船停航”的信号,“福靖”号飞桥上的贝锦泉和中国海军军官们先是一愣,接着都感到好笑不已。

    “发信号,马上停航!不然就开炮打沉他们!”贝锦泉知道打不过也跑不掉的日本人不敢和中国舰队对抗,是以玩起了拖延时间的文字游戏,他明白琉球都城首里城已然在望,不想和这艘日本军舰做过多的纠缠,是以快刀斩乱麻的下达了命令。

    此时因为“福靖”号速度较快的关系,和日本军舰已然接近,呈相对行驶的状态,看到日舰仍不停船,贝锦泉下令炮手准备射击。

    “河内”号从“福靖”号的一侧驶过,二舰呈现并排态势,而就在这一刻,“河内”号停船了,并且下了锚。

    “算他们识相!”周瑞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河内”号上,广田胜嘉看着对面中**舰杀气腾腾的炮口,面色惨白,下令道:“发信号:贵国逼停我舰,与国际公法不合,我们在抗议下服从。”

    很快,一连串复杂的旗语从“河内”号的桅头升起。

    “日本人好象不怎么服气啊!”

    看到日本人发出的信号旗,周瑞泰大笑起来。

    “派人过去,接管该船。”贝锦泉笑了笑,接着下令道:“发信号!我舰将俘虏你舰,如有异动,定然开炮击沉!本舰弹无虚发,若不怕死,就请尝试!”

    很快,“福靖”号也升起了一串复杂的旗语,“河内”号上的日本海军官兵此时已经被中国巡洋舰上的大炮震慑住了,见到这段旗语,更是心惊胆战,反抗之意已然尽数烟消云散。直到身穿红色制服的船政海兵和中国水手乘小艇登上“河内”号,他们也都只是默默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看到“河内”号降下了日本旗,升起了白旗,并且重新起锚,转向行驶到了中国舰队的阵列旁,贝锦泉下令舰队重新启航,直奔琉球都城首里。

    很快,那霸港便出现在了中国海军的面前。

    “对照林大人留下的图纸,那里便是炮台了。”

    司令塔里,在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之后,“福靖”号巡洋舰的枪炮大副蒋金贵说道。

    贝锦泉看了看那**义哲亲手绘制的那霸港南北两岸炮台分布图,又望了望不远处的海岸,不由得暗暗心惊。

    虽然说林义哲很早便对琉球方面的事情上了心,但他根本没想到,林义哲竟然能把情报弄得这般细致和准确!

    “要不要开炮?”蒋金贵问道。

    “不用,咱们先礼后兵好了。”贝锦泉说道,“派人过去送信……”

    贝锦泉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便是炮弹破空而至的呼啸声。

    “嗵!”一发炮弹远远的飞来,落在距离“福靖”号很远的海面上,腾起了高高的水柱。

    “日本人的胆子还真是大啊!”周瑞泰有些恼怒地说道。

    “他们的射程太近了,根本够不到咱们。”蒋金贵观察了一下,说道,“而且好象是颗实心弹……”

    “估计是老式的前膛炮。”贝锦泉点了点头,此时仅通过炮声和刚才见到的一幕,他凭借多年的经验,已经能够基本判断出对方的火炮型号。

    “大人,‘和硕公主’号发来信号,问要不要还击。”一位军官对贝锦泉说道。

    “先等等,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放警告炮,或者是隐藏了实力,想要引诱我们靠近。”此时的贝锦泉,仍然不想背上“破坏停战协定”的罪名,便下令道,“再往前驶近一点看看。”

    “福靖”号继续向前驶去,这时远处的炮台上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白烟,一颗接一颗的炮弹向中国舰队飞来,但由于此时中国舰队仍然没有驶进日军火炮的射程,是以这些炮弹通通落空,只激起了大片的浪花。

    “应该是不到二十门火炮,而且射程很近,可能全是旧式炮。”蒋金贵说道,“他们现在这么个打法,肯定不是放警告炮了。”

    “日人先行开炮轰击我船,这个停战协定现在已然作废了。”贝锦泉象是松了口气般的点了点头,“命令各舰,只用主炮射击,只射一轮。”

    “大人,您这是……”听了贝锦泉这道奇怪的命令,蒋金贵和周瑞泰全都惊奇不已。

    “发信号吧!各舰管带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贝锦泉笑了笑,看到几个部下还不明白,说道,“对付这样一处炮台,而且各舰均有林大人给的位置图和座标,等于打固定靶一般,若是再不能首发命中,耗费弹药,那可就太丢人了。”

    很快,“福靖”号上升起了旗语,而就在信号旗刚升起不一会儿,位于舰队正中的“和硕公主”号便第一个开火了。

    “这个老邓……”贝锦泉话音未落,只见远处海岸的炮台上闪过一道暗红色的火光,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轰然巨响,一个巨大的烟团腾空而起,瞬间弥漫了整个炮台。

    “这是打中弹药库了?”贝锦泉举起了望远镜,看着这巨大的爆炸,有些吃惊的问道。

    他的声音很快便被继之而来的爆炸声淹没了,此时五艘中国巡洋舰各自用主炮开火,一发发190毫米炮弹有如流星般飞去,落在了炮台之上,发出霹雳般的炸响。不断升腾而起的黑烟完全笼罩住了整个炮台。

    第一轮齐射很快结束,五艘中国巡洋舰不再射击,而岸上的炮台也已经彻底哑了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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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中山世土,重归华夏

    和前两次同日本海军交战一样,这一次进攻那霸港的海岸炮台,也同样有外**舰观战,就在这次短促激烈的炮击刚刚结束之际,贝锦泉等人已经发现,在距离中国舰队不算太远的地方,出现了一艘英国炮舰和一艘法国炮舰,另外有一艘美国炮舰正驶出港口,向这边急急忙忙的驶来。

    “大人,要继续炮击吗?”蒋金贵问道。

    “不用了。”贝锦泉举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炮台的情况,他此时已经判断出炮台的弹药库被邓世昌的“和硕公主”号一炮击中爆炸,加上刚才各舰的炮击,炮台上的日军应该已经失去了还手的力量。

    “派洋枪队登陆吧!”贝锦泉下令道。

    很快,接到了旗舰发来的信号的“大雅”号轮船放下了小艇,一队红色制服的船政海兵乘着小艇向岸边冲去,此时五艘中国巡洋舰已经驶近了海岸,各舰的火炮都高高的昂起炮口,对准了岸上,准备一有异动就恢复炮击。

    但那样的一幕终究没有能够发生,很快,船政海兵顺利的登上了海岸,开始向炮台发起了攻击。

    贝锦泉看着那一队火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了炮台中,不多时,随着几名船政海兵的身影出现,一面红色的龙旗便飘扬在了炮台上,贝锦泉等人望见龙旗升起,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望远镜。

    突然间,一阵清脆的枪声传来,贝锦泉等人都吓了一跳,赶紧举起了望远镜,看到炮台上的红色身影当中似乎有几个灰色的人影,但只过了一会儿,随着阵阵的枪声,这些灰色的人影便全都倒下了。

    “估计上面有刚才没给炸死的。”飞桥上有人说道。

    炮台上。邓天宝举着手中的步枪,小心地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几个日本兵——这些日本人的装束和他在台湾看到的那些黑衣服的日本兵有很大的不同,他们没有穿日本陆军官兵常穿的黑色军服,而是一身灰白色或褐色的怪衣服,下边还穿着宽大的裙子,当然,腰上还插着一把武士刀。

    “继续搜!”一名船政海兵军官看了一眼已然全部崩塌的日军营房,摆了摆手,大声的喝令道。

    邓天宝和几位同伴继续向前冲去,走不多远。便又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他的头顶飞过,邓天保一惊,和几位同伴不约而同的伏了下来。

    只见在他们的前方,一个身穿褐色上衣和破裙子腰上别了一把刀的日本人举着一支步枪冲了过来,他在打完一枪之后,一边跑着一边装弹,向船政海兵们又射了一枪,虽然没有击中任何人。但那突如其来的气势却着实令人吓了一跳。

    邓天宝按照海兵训练的教程,举起了手中的步枪,瞄准了对方的腰,扣动了扳机。

    他本是猎手。身手一向敏捷,这一次又是在同伴当中第一个开枪的,他素来弹无虚发,这一次也不例外。一枪响过,那名日本武士腹部顿时迸出一团血雾。

    日本武士打了一个踉跄,却并没有摔倒。他丢掉了手中的步枪,猛出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继续向前冲着,这时其他的船政海兵们的枪响了,这名日本武士又冲了几步,这才倒在了地上。

    一名船政海兵抢步上前,将日本武士手中的刀踢开,此时那名日本武士已然气绝,但双目圆睁,脸上的表情依然十分狰狞。

    “天宝先打中的,这刀,归你了!”这名船政海兵和邓天宝很是要好,将刀鞘从日本武士的腰间拔出,插刀入鞘,抛给了邓天宝。

    邓天宝接过刀来,注意到这把刀的装具十分华美,很是喜欢,他没有多想,将刀别在了腰间,继续和战友们搜索前进。

    过了良久,炮台再没有枪声传来,贝锦泉放下心来,下令向对岸的另一处炮台驶去。

    根据林义哲事前提供给他们的情报,那霸港的南岸和北岸各有一座炮台,拱卫着那霸港,现在南岸炮台已经被占领了,下一个目标,自然便是北岸的炮台。

    和进攻南岸炮台的战术一样,中国舰队先是对炮台进行猛烈炮击,陆战队则在舰炮的掩护下登陆,炮台上的日军同样只装备有旧式前膛炮(虽然说是旧式火炮,但都是从西方国家购买而来,少数为日本自造,和船政水师诸舰的火炮虽不能相比,但比起中国沿海大多数地区的岸防炮来说,还算是先进的),射程近,火力弱,很快便被中**舰的强大炮火一一摧毁,不久弹药库也被击中爆炸,台上日兵非死即伤,船政海兵登陆后只遇到了微弱的抵抗,很快日军便被尽数歼灭,船政海兵无一人阵亡,只有4人受了轻伤。

    在占领了南北两岸的炮台之后,贝锦泉便率舰队长驱直入,船政海兵大队登陆之后,便直奔琉球的都城首里城而去。

    第一次踏上异国土地的邓天宝,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首里城,恍惚间竟然有一种回到故国的错觉。

    虽然琉球被日本吞并,但是和中国长期的宗藩关系,使中国文化在冲绳处处留下烙印,那霸港的首里城是琉球王宫所在地,在前往首里城的坡道上,一座红色的中国式牌坊映入眼帘,上面“守礼之邦”的汉字匾额,清楚地告诉邓天宝和他的船政海兵战友们,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受中华文明影响之深。

    “这篇竟然是用天朝文字书写的?”贝锦泉看着这块红地金字的篇额,不由得吃了一惊。

    贝锦泉是水手出身,粗通文墨,虽然自入船政之后,受沈葆桢和林义哲的影响,中西学问都大有长进,但对于琉球的历史,却并没有多少了解。

    这块“守礼之邦”的匾额,其实是来源于明神宗万历皇帝赐给琉球国的诏书。这座城门,也被称为“守礼门”。

    可能是得知了中**队进入首里城的消息,街上的行人似乎全都躲了起来。进入到了城中,邓天宝等人首先遇到的便是一队身穿黑色制服的日本警察,这些手里只有竹棍的警察见到杀气腾腾的船政海兵,大多一哄而散,只有一名警士拔出了左轮手枪射击,结果瞬间被海兵们的排抢打成了蜂窝。

    周瑞泰原来还担心日本人会在城中同船政海兵进行巷战,会给自己的部下造成较大的伤亡,是以下令部队搜索前进,但却没有在城中再发现日军,遇到的全是日本警察。而且这些警察连刀都没有,手中只有竹棍,令周瑞泰惊奇不已。

    很快,船政海兵们攻下了设在首里城中的日本警察局,依次拔出了各个派出所,大都没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只是在进攻警察局的时候,警察局长拔枪抵抗,打伤了一名船政海兵。结果被船政海兵们乱枪击毙。再就是在街上遇到过十余名佩刀的日本武士,他们躲在民房之中,突然跳出来对船政海兵进行劈砍,武士们的袭击取得了一定的效果。6名船政海兵受伤,但武士们也全都被击毙在街头,

    由于担心日本人可能会从警察局拿到武器进行攻击,是以船政海兵们进城后的首先进攻目标便是警察局。但令他们感到吃惊的,是在打下警察局之后,除了几把左轮手枪。再没有发现一件火器!

    为了防止日本人隐匿枪械,船政海兵的军官们对俘虏的日本警察进行了讯问,而讯问的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首里城的防卫,并不象他们之前想象的那样强大。

    自1872年日本废除琉球国王尚泰之位,改琉球国为“琉球藩”,为了防止琉球人的反抗,日本政府在首里城派驻了约400名士兵和200余名警察,多数来自于萨摩藩,而在发动“台湾番地探险计划”之后,这里的守军被抽调走了一半,现在只有约200名士兵分头守卫那霸港的两座炮台,城内约有80余名警察,主要的职责是监视琉球王宫,维持当地治安。

    而当年为了防止琉球人的反抗,日本人强行解散了琉球的王宫卫队,并且收缴了琉球军队的武器运往日本,还强迫琉球民众交出刀矛叉等武器。因为琉球被解除武装过久,这里的日本人也只保持了最低限度的武装,象那霸港南北两岸的炮台,是琉球于1554年分别建造的“屋良座森城”和“三重城”这两座炮台。当初琉球人建炮台的目的是想要凭借天险拱卫那霸港,避免该港遭受日本的入侵,但却没想到日后成了日本人的炮台工事。日本人在琉球人修筑的炮台原址上略加修葺,在上面各自布设了大小西洋火炮20余尊,都是从日本国内运来的幕府时代的旧式火炮。而除了炮台守军有步枪之外,在首里城的警察,除了警士和局长及派出所长有一把左轮手枪之外,再没有任何的枪械。

    贝锦泉得到报告之后,想到就此兵不血刃的拿下了琉球,心中不由得大呼侥幸。

    在得知“天兵”到来之后,琉球君臣喜出望外,琉球国王尚泰着皮弁冠、蟒袍,打华盖,率王后和世子隆重出迎,邓天宝这才赫然发现,琉球人的服装与日本和服的样式迥然不同,而更接近中国明朝时的服饰!

    琉球国王尚泰亲迎贝锦泉及所部“天兵”进入宫城,邓天宝注意到这座宫城虽然不大,但却处处透着中国式殿宇的风格。

    在首里城,处处都可见到飞腾缠绕的各种龙的形象。象首里城正殿前左右耸立的龙柱,上面便有盘龙,只是琉球所有的龙都只有四爪,因为琉球是中国的属国,而只有“天下共主”中国皇帝才能使用五爪龙,这也是琉球国作为臣下之礼的表现。宫城的正殿使用朱漆红瓦,雕梁画栋,装饰的盘龙同中国国内殿宇内的龙一般无二。

    贝锦泉注意到,国王迎接他们的首里城正殿不是坐北朝南,而是坐东朝西,不由得很是奇怪,便询问尚泰王是何原因,尚泰王告知正殿坐东朝西,是面向中国的方向,这是为了显示琉球归慕中国之心。同时尚泰王还告诉他。正殿前的北殿当年便是接待中国使臣的地方,他们现在所在的正殿前的庭院,就是当年中国册封使举行册封琉球国王仪式的地方。

    进入到了首里城正殿内里间,贝锦泉见到那里悬挂着数块匾额,皆是清朝皇帝赐给琉球国王的,有康熙皇帝的“中山世土”、雍正皇帝的“辑瑞球阳”和乾隆皇帝的“永祚瀛壖”。贝锦泉和麾下众官兵分别上前叩拜,以示崇敬。

    按照林义哲事先的安排,贝锦泉告知琉球君臣来意,并召来驻那霸港的外国领事,宣布自即日起琉球复国。恢复琉球王国的国号及国王的权力。琉球君臣感激涕零,朝西接连叩拜,以谢“天恩”。在得知复国的消息后,琉球百姓纷纷走上街头欢呼,更多的人和他们的国王一样,向西山拜呼“万岁”不已。

    首里城内热闹非凡,一派节日景象,而此时临近琉球的日本鹿儿岛,虽然并不知道琉球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却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此时在鹿儿岛附近海面,一场海上演习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方位122!……距离3!……开炮!”

    “雷电丸”训练舰上的一座100毫米法华士前膛炮和1门80毫米前膛炮开火的瞬间,训练舰上闪出一阵火光,而在靶船附近闪出几朵浪花。两弹全失。

    “开足马力,全速前进!……”

    在命令从上村彦之丞少尉口中传出后,接着又是一道命令传了出来。

    “敌舰六寸口径炮弹击中首甲板炮位!炮长阵亡!五人受伤!”

    而在他身旁的大副则立即接口说道。

    “把炮长尸体抬到军官室!伤兵运进舱内!……”

    接连的命令从大副的口中吐出,一场简单的射靶训练。被上村彦之丞添加了不少东西,通过口头模似战场伤亡,以便训练海兵学校的学员和新募水兵的战场应对能力。

    “二炮长去指挥首甲板炮位!以最大射速开火!敌舰进到火炮射界。不必等待命令!立即开炮!……”

    ※※※※※※※※※※※※※※※※※※※※※

    站路边等人,一白色宝马忽停我身旁;车窗摇下来,是一水灵灵的大美女,微笑问我:“是欧阳先生么?”我稍一迟疑,随即坚定地回答:“我可以是……”3.王允:“七星宝刀送你,请伺机刺杀董卓!”曹操发现这刀上的七颗宝石非常漂亮。第二天曹操献刀,董卓说:“这刀真漂亮,尤其这七个凹洞颇具特色。”4.有一个女生她第一次到公共浴室里去洗澡,由于方向感太差,走错了浴室,她推门一看,里面全是男的,而且还是裸的。她顿时尖叫,神志不清的指着那些裸男大吼道:“你们这些臭男人、色狼、流氓、混蛋,洗澡都不穿衣服的吗?”.5.我跟我娘讲有人在家里装死试探宠物反应。我娘昨天带一对吉娃娃下楼散步,想起这事,大叫一声蹲在地上。母狗围着我娘转了几圈,鼻子拱拱见没反应,连吼带咬逼着公狗回楼找我爹去,自己守在我娘身边。等到我娘起身抱起母狗往回走,发现公狗独自蹲在电梯里一脸委屈地上上下下,够不着按钮,也不敢出来。6.今天早上,公交车上,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颤巍巍的牵着一位同样满头白发的老爷爷,挤到一位目测60岁左右胡子花白的大爷面前说:“小伙子,麻烦给让个座阿!”小伙子!!。。小伙子。。。。。一车人都凌乱了!然后“小伙子”就开心的起身把座位让给他们了!7.送女朋友回家。她家门口停了一辆婚车,车上有很多气球。女友说想要气球,当时周围没有人,我凑过去拿了一个下来。她说不够,还想要。我又过去拿。这次想着多拿几个,免得又说不够。开始拿第三个的时候,车门开了,车里的哥们说:“兄弟,再一再二不再三啊。给我留点,明天还得接亲!”8.今天陪朋友去医院输液,突然肚子痛,买了一包纸巾就直接冲到了厕所里,正拉的痛快,一个手机飞到了蹲位下,正愣神的时后,手机滴滴滴三声,然后咔嚓,手机被一条鱼线拽了出去,突然回过神来,丫的!被**了!!!正要擦屁股冲出去,忽然一想不对啊,我一男的有什么好拍的?我擦完屁股,洗手的时候,就被医院保安按在了洗手台上。。。我正愣神呢,那保安大叫到,叫你进女厕所!!!9.一个当兵的朋友说的: 训练逮到一老鼠,浇点汽油就给丫点了!丫估计是疼了,挣脱了就跑,丫居然冲向导弹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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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清舰袭来!”

    很快,“派克”号的舰长杰克森来到了“雷电丸”号训练舰上,上村彦之丞对他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二人寒暄了一番,没等上村彦之丞发问,杰克森便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来意。

    “呵呵,上村舰长,我想问一下,中国和日本,重新开战了吗?”杰克森一边递给上村彦之丞一支香烟,一边用英语问道。

    听了杰克森的问话,上村彦之丞心里猛地一哆嗦,额头也渗出了汗珠。

    他接过香烟,强自镇定地摇了摇头,用带有浓郁萨摩腔的英语简单地回答道:“我没有听说这方面的消息。”

    “噢,那你们的消息传递速度可是够慢的。”杰克森掏出打火机给上村彦之丞把烟点着,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你可能不知道,上村舰长,我刚刚从那霸港来,在那里发生了一场可怕的战斗,一支强大的中国舰队出现在那里,刚刚完成了对那座城市的占领。”

    好似晴天打了一个霹雳,上村彦之丞的眼睛因为过度惊愕一下子瞪得滚圆,呼吸也为之停顿,吸到口里的烟竟然忘了吞下,全都从口边溜走了。

    杰克森注意到了上村彦之丞惊愕的表情,呵呵一笑,似乎是在嘲笑日本人胆子小,“中**队随后还发布了公告,宣布琉球王国为中国的保护国。”

    “您亲眼看到了这一切,是吗?杰克森舰长?”上村彦之丞咳嗽了一声,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

    “噢,当然。”杰克森点了点头,“我亲眼目睹了那霸港那两座可怜的旧炮台的毁灭,您要知道,中国人的军舰上装备的,是190毫米口径的大炮!而且中国人的炮击准确得令人难以置信!中**舰开的第一炮便击中了炮台的弹药库,引起了剧烈的爆炸!当时整个炮台全都笼罩在黑烟之中!”

    “那真是地狱般的景象!那些大口径的炮弹。就好象流星一样的落到了炮台上!巨大的爆炸将泥土都掀到了空中,还有残破的尸体!”杰克森一边述说着,一边夸张的挥动着手臂,打着手势,讲述中不无赞叹的意味在里面,“在第一轮射击完毕的时候,炮台上的英勇守卫者们估计就已经全部阵亡了,因为在炮击结束之后,中国人的陆军部队登陆进入炮台,几乎没有遇到抵抗……”

    “他们来了几艘军舰?”上村彦之丞有些急切的打断了派克的话。问道。

    “一共有五艘,都是巡洋舰,装备有威力强大的190毫米和140毫米大炮。”派克说道,“据我所知,都是中国海军的最新主力舰。”

    听到派克的回答,上村彦之丞的心沉了下去。

    “中国人现在已经占领了首里城,琉球王已经向中国人表示了臣服。”派克看着上村彦之丞,笑了笑,说道。“现在,那霸港的所有外国领事大概都接到了消息,除了贵国以外。”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派克舰长。”上村彦之丞对派克告诉自己这个可怕的消息表示了感谢。二人又闲聊了一番后。派克便告辞了。

    送走了美国人,上村彦之丞立刻下令给“千代田形”号训练舰发旗语信号,马上返航。他要马上将这个消息报告回去。

    作为一名海军军官,他当然明白。五艘中国主力巡洋舰出现在那霸港,对萨摩藩意味着什么。

    自从萨摩藩自中国明代万历年间起占据琉球北方奄美五岛之后,琉球的转口贸易便在萨摩的财政收入中占有极大的份额。最多时达到了萨摩财政总收入的三分之一,琉球对萨摩来说,不仅是一大财源地,同时也是重要的屏障。而现在中**舰的出现,表明持续多年的中日琉球争端,将最终以军事的方式解决了。

    而自从两次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战争以来,国力日益衰落的大清帝国,本来是没有收复琉球的愿望和能力的,但是,日本入侵台湾失败造成的双方军力此消彼长,直接导致了今日琉球被夺的恶果。

    很快,“千代田形”号收到了信号,匆匆忙忙的结束了海上操练,和“雷电丸”号结成了一队,全速返航。

    清晨朝阳刚出,鹿儿岛上便响起了一阵阵整齐划一的军靴声。整齐的军靴声惊醒了村庄里乡民的美梦。乡民们睁开朦胧的眼睛,只见身穿黑色的军装肩扛步枪的年青士兵们散发出威武摄人的气势,又整齐划一地转身、迈步,伴着整齐的靴声,空中回荡着士兵们的歌声。

    “我们都是同期的樱花,共同绽放在海兵学校的校园。早有了一开即谢的觉悟,让我们为了祖国,从容凋谢零落吧,我们都是同期的樱花,共同绽放在海兵学校的校园。血脉相连骨肉难分,无论什么都不能将我们分开!我们都是同期的樱花,共同绽放在海兵校的校园。仰望被夕阳染红的大洋,只有勇者得以生还!我们都是同期的樱花,共同绽放在海兵学校的校园。我们曾经答应一同赴死,谁也不会丢下战友独自离开!我们都是同期的樱花,我们的日子总是紧张充实。我们会从容奔赴血与火的大洋,也许有一天,在那高山神社里,我们会一同在花枝头绽放上迎接春天!”

    旋律优美歌词决然的歌声随着鹿儿岛海军学校学员们军靴声,一同在鹿儿岛的清晨里回荡着,当他们从村边经过时,早起的孩童们大都目带崇拜、羡慕的神情看着这些威风凛凛的海兵学校学员们。

    骑在马上的桐野利秋在晨操的学兵经过时,于马上行着军礼。他知道这首校歌是出自西乡隆盛的手笔。不知怎么,他听到这首歌,竟然想起了中国的《诗经?秦风》里的诗歌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桐野利秋的文化程度本来不高,西乡隆盛曾经不止一次的发出“利秋要是读书多一些,我就比不上他啦!”的感叹。桐野利秋得知后。便开始努力读书,而自己的爱女桐野千穗之所以文采斐然,其实也是因为自己读书不多,将希望寄托在了女儿身上的关系。

    海兵学校的这首歌说的是战友之情,海军与陆军不同,在等级森严的海军中,“海校同期”就意味着一层超乎战友关系的亲密之情。代表了一种“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的同袍之情。

    “日本的军队,必须要以必死的勇气在战场上迎击敌人!”

    舍生求死!

    或许这正是鹿儿岛海兵学校的创立者西乡隆盛所追求的,无论是海军或是陆军。必须要放弃生的希望,以必死之心迎战。

    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保卫祖国、是夺取胜利!然而,在海军这里,战争的目的成了死亡。像樱花一样凋零,是最华丽的死亡方式,然而,这样的死亡,真的可以赢得战争的胜利吗?

    桐野利秋在心下思索着,一夹双腿靴根部马刺刺着马腹。黑色的战马便朝着海兵学校跑去,今天是海兵学校第一期学员结束军训,正式成为海校学员的一天,作为校长的西乡隆盛要去主持开学典礼。

    鹿儿岛海军学校在今年建校时。本是日本航运公司办立的商船学校,为公司培训高级水手和船长而建的商船水员培训的教育机构,两年前在经鹿儿岛县政府批准后,随后在鹿儿岛征地动工建起了校舍。

    从一开始这所学校就和普通的商船学校不同。他的校舍完全仿造英国,校舍亦是由英国设计师规划设计,而且从教学楼到再到宿舍。不是一般学校所能相比。甚至于为了确保学校的学习环境,在征地时学校即和周围的地主、农户都签订了协议,学校周围的土地绝不能用于建造酒馆,妓院以及其他一切可能使人腐化堕落的场所。

    不惜工本建立的学校,自然不会是商船学校,实际上从一开始,这里就是按照海军军官学校规划设计的,而提出这个建议的便是西乡隆盛,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比任何人都明白,明治维新后的日本国防中最薄弱的环节在什么地方。

    “建设一支海军,需要的东西很多,比如起码要有军舰,要有操纵军舰的人员和这些人员如何构成的组织。一般来说这三要素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军舰,但其实军舰问题其实最好办,最简单。只要拿得出钱,什么都能买的到。英国,法国,德国以及美国的造船公司都膘着劲在全世界明争暗斗,只要有钱,什么最新式的军舰都买得到,困难其实是人员培养训练和编成控制。”

    “军舰因为军官才有精神,没有军官,则水兵将无所作为。水兵无所作为,则舰船也就成无用的废物。而海军军官所必须掌握的深奥学术的练成绝非容易之事,所以当前一大紧要事项就是尽快创办学校。”

    “训练一名陆军军官,半年的短训后,他们便可以在军队和战场上成长,但是海军不同,海军是技术军队,没有几年的时间绝不可能训练出合格的海军军官的。”

    这是在“征台”失败,西乡从道被斩首的消息传来后,西乡隆盛痛定思痛,说动鹿儿岛县政府出资,把商船学校改成了海兵学校,为了保证建设资金的充裕,西乡隆盛甚至捐出了自己的俸禄。

    事实上,在1868年明治维新以后,日本在“富国强兵”方针的指导下,极力效仿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英国海军建立近代海军。1870年5月4日,在继承幕府军舰和海军设施的基础上,日本兵部省提出了“大办海军”的建议,专门将海军军官的教育问题单列为一项,指出:“军舰的灵魂是军官,无则水兵无以发挥其所长、舰船将成一堆废铁。况且海军军官应掌握之知识深奥,达到精通熟练程度绝非易事,故尽快创办学校,广选良师,教育海军军官是建设海军之头等大事。”于是,东京筑地的原幕府海军操练所得到恢复,并于1870年1月11日举行了首届学员开学典礼。学员包括各地选送的年轻志愿者和平民走读生。同年11月4日。该校更名为海军兵学寮,取消走读制,选拔了更多的平民子弟入学。

    和陆军学校不同的是,鹿儿岛海兵学校的学员主要是武士子弟,鲜有平民子弟。因为无论是在欧美或是日本,海军从来都是贵族军种,海军军官都是贵族,讲究的是贵族的义务。意思就是国家就是你们的,平时好吃着好喝着,到时候就得豁出去为国效力。什么“要先成为武士。然后才是军官”等等之类的话语,便在海兵学校之中流传。因为属于贵族学校,比起东京的,鹿儿岛海兵学校的宿舍楼修建得非常之奢华,教学楼亦是同样奢华,绝非简陋的东京海军兵学寮可以相比。

    桐野利秋正骑马向前,远远的看到几名身穿蓝色海军制服的日本军官迎面奔了过来。

    “是上村少尉?”桐野利秋认出了为首的军官是上村彦之丞,立刻打马上前。

    “将军!我刚刚从一艘米**舰那里得到了消息,清**舰攻下了那霸港。迫使琉球藩成为了清国的保护国!”上村彦之丞冲到了桐野利秋的马前,有些惊慌的向他报告道。

    桐野利秋大吃一惊,立刻跳下马来,详细的问起了情况。

    上村彦之丞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桐野利秋。桐野利秋意识到了情况严重,立刻翻身上马,冲进了校园内,向西乡隆盛所在的大楼冲去。

    桐野利秋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奔驰到了一座大楼前。翻身下马,快步的冲上楼梯,来到了西乡隆盛所在的校长办公室当中。

    “出了什么事?”西乡隆盛看到一阵风般冲进门的竟然是桐野利秋。不由得很是吃惊,在他的印象中,桐野利秋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桐野利秋将刚才从上村彦之丞那里得知的情况告诉了西乡隆盛,西乡隆盛听完后,眉头紧锁,脸上一时间阴云密布。

    “那就是说,清**队占领了琉球,很可能会以琉球为跳板,进攻日本本土。”西乡隆盛沉声道,“看样子,大久保君他们在北京的谈判,很不顺利,甚至可能已经破裂了。”

    “清**舰的下一个攻击目标,很可能是奄美群岛。”桐野利秋说道。

    “没有了海军,果然是不行的啊!”西乡隆盛来到了窗前,看着窗外操场上正在集合的海兵学员,叹息了起来。

    “清**舰可能很快就会发动进攻。应该马上进行全面战备了。”桐野利秋说道,“我们得赶紧支援奄美群岛的守军才行。”

    “没有用的。”西乡隆盛摇了摇头,“现在哪怕是马上组织船队向奄美群岛增加兵力,恐怕也来不及了,而且还需要冒着运输船只被清**舰发现并击沉的危险,‘常陆丸’号的悲剧才发生多久,你难道忘了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束手待毙吧?”桐野利秋有些着急的说道。

    “当然不能束手待毙。”西乡隆盛此时表现出了少有的镇定,“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尽量加强本土的防御。”

    “要怎么做呢?”桐野利秋问道,见到西乡隆盛镇定自若的样子,他的情绪也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现在日本可以依靠的,只有陆军了。”西乡隆盛说道,“我们的炮台,恐怕敌不住清**舰的攻击,想要击败敌人,最好的办法,是在敌人登陆之后,诱使敌人脱离军舰炮火的掩护,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加以消灭。”

    “可是日本是岛国,可以登陆的地方,太多了啊!怎么能做到处处防守呢?”桐野利秋明白西乡隆盛说的办法有道理,也切实可行,但心中仍然不免担忧。

    “先做好鹿儿岛的战备吧!”西乡隆盛叹息着说道,“马上将消息报告熊本镇台,让他们转告别的地方,加强防御!”

    很快,“清舰袭来”的消息便传了开来,整个鹿儿岛立时笼罩在了一片紧张恐慌的气氛之中,当地的军队纷纷进入战位,在沿海各处设立观察哨,构筑临时炮兵阵地,当地的居民也开始储备粮食,一派大敌当前的样子。

    但是让日本人没有想到的是,一连过了十多天,并没有清**舰出现的消息。

    而就在这几天当中,琉球重新光复的消息,已然传进了北京城。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上海和香港。

    自从上海和香港的外国人开设了电报线路之后,中国就被纳入到了世界电报体系当中。中国国内的一些有识之士看到电报的便利,提出了架设中国自己的电报线路的设想,但却遭到了国内保守势力的坚决反对,是以直到现在,中国仍然只有上海和香港有电报线路。而这两地的电报,又是和那霸港相通的。是以在琉球光复之后,消息马上便传到了上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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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挟持

    在贝锦泉将战报分别以长电报的方式从琉球发至上海之后,林义哲事先安排早就等候在上海的“飞鸿”号高速通报舰便迅速启航,只用不到4天的时间便将电报送至了天津。

    而在天津大沽口,日本外交使团的座舰“摄津”号炮舰的舰长坪井航三,正为自己的不能自由行动而烦恼不已。

    此时他的“摄津”号身边两侧不远处,分别停泊着的便是船政水师的“横海”号和“康济”号巡洋舰。

    自从将大久保使团送到了天津之后,坪井航三便开始执行兵部省的另一个秘密任务,查探中国北方地区的沿海防务。在大久保等人上岸后,坪井航三一刻也没有耽搁,立刻率领“摄津”号离开了大沽。

    “摄津”号没走多远,刚好碰上了一艘日本商船“锦江丸”,船长大井带来一个不祥的消息——听说这一带海域有三艘中国巡洋舰出没。

    这个消息随即被一艘美**舰证实,美国舰长甚至告诉了坪井航三更为详细的情报——三艘中国巡洋舰分别是“威远”号、“横海”号和“康济”号,据说这三艘军舰是奉命前来加强天津一带的防务的。

    寡不敌众,识时务者为俊杰,敏感的坪井航三毫不犹豫地下令“摄津”号火速开船,抢在中国人发现之前溜入黄海。

    这天凌晨,“摄津”号早早驶出大沽口直奔大洋。不料人道天行早,更有早行人,出港不到十海里,“摄津”号的了望哨就发现南方海面出现了两艘军舰的桅杆,来者正是日本商船和美**舰说的那三艘中国巡洋舰中的两艘。

    坪井航三第一次见到了这些曾在台湾海域全歼了日本海军的中国巡洋舰的庐山真面目。

    这两艘中国巡洋舰都是典型的法式巡洋舰,有着招牌式的大鼻子撞角首和高高的舰桅,高大巍峨的舰体,涂装也是法式天蓝色的。远远驶来,有一种别样的威严感。这两艘中国巡洋舰的火力吨位都远在“摄津”号之上。“摄津”号原来是美国南北战争时北方建造的三桅炮舰,1868年被日本购入,排水量920吨,装备8门前膛炮,下水时最快航速为8节(现在已经达不到了),面对两艘排水量近2000吨,拥有190毫米重炮,航速最快可达14节的中国巡洋舰,可以说是根本没有逃掉的任何希望。

    尽管狭路相逢。考虑到中国人的目标是大沽口,坪井航三不动声色的下令转舵向北,试图在中国人面前蒙混过关。

    坪井航三小瞧了两名中国舰长的智商,就在“摄津”号转舵的同时,两艘中国巡洋舰“横海”号和“康济”号不但已经发现了“摄津”号,而且判断出了它的意图。

    两艘中国巡洋舰立刻分散开来,全速追赶了过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了“横海”号在左,“康济”号在右的形势。把以6节航速行驶的“摄津”号夹在了正中。

    很快,“横海”号便发出了信号,命令“摄津”号转舵,跟他们走。坪井航三不敢反抗,在服从中国人的命令的同时,虽然接连发出抗议,并称两国处于和平状态。这样的作法违反国际法。但中国人根本不予理会,象押解囚犯一般的将“摄津”号押回了大沽口。

    在将“摄津”号押到了指定的锚泊位置后,中国巡洋舰“横海”号的舰长邱宝仁登上了“摄津”号。会见了坪井航三。这位中国舰长表现得十分客气和彬彬有礼,他宣称刚才的举动是奉了上峰之命,鉴于中国和日本很可能因谈判破裂而开战,在和谈真正达成之前,“摄津”号将不许离开大沽口,日本水兵不许上岸活动,“摄津”号也不许随便移动锚泊位置。

    针对中国方面的举动,坪井航三虽然一再抗议,但毫无效果,那位中国舰长邱宝仁虽然一直表现得极是和气,甚至还派人给“摄津”号送来了给养,并邀请坪井航三上“横海”号上参观,但对于“摄津”号不准离开这一项,却是丝毫不松口。

    就这样,“摄津”号便和两艘中国巡洋舰当了好多天的邻居。在这段时间里, “横海”号舰长邱宝仁和“康济”号舰长陆伦华多次邀请坪井航三和“摄津”号上的日本海军官兵上中国巡洋舰参观,组织双方官兵进行联欢比赛,邱宝仁和陆伦华也多次来“摄津”号上访问,日本人过得倒也并不寂寞。

    这些天对坪井航三来说,长了不少的见识,通过参观中国巡洋舰,他也明白了这一次日本海军输在了哪里,是以虽然没有完成兵部省交待的任务,但他也不愁没有报告交差。

    坪井航三此时还没有发现,这次的中国天津之行,对他今后的一生,可以说影响巨大。

    此时“横海”号又打出了信号,说舰长过访,也不等“摄津”号答话,便放下了小艇,看到小艇上悠闲自在的邱宝仁,坪井航三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很快,邱宝仁和几位中**官来到了“摄津”号上,和坪井航三象老朋友一样的打起了招呼。坪井航三和往常一样对中国海军军官们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双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就在这时,远处海面的一阵汽笛长鸣声打断了他们。

    坪井航三循声望去,看到远处的一个冒着烟的黑点在急速的变大。

    很快,一艘中**舰的身影出现了。

    这艘中**舰体态狭长,航速极快,差不多是转瞬之间便冲到了自己面前,其快疾的航速令坪井航三吃惊不已。

    从出生到现在,他是第一次看到跑得如此之快的船!

    “这是……?”他试探性的向邱宝仁问道。

    “这是‘飞鸿’号,我国自行建造的高速通报舰,坪井君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吧。”邱宝仁看着坪井航三惊愕的样子,不无得意的说道,“该级舰的航速最快可达二十节,是现下大清第一快舰,泰西诸国尚无此式。说是东亚第一快舰也不为过。”

    听到邱宝仁说这艘军舰的航速最快竟然能够达到20节,坪井航三不由得心头剧震。

    习惯了日本军舰慢吞吞的航速的他,根本想象不出来,乘座在20节航速的军舰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飞鸿’号往来于天津和上海之间传递消息,这会儿跑得这么快,想是有什么重要消息到了。”邱宝仁说道。

    听了邱宝仁的话,坪井航三不知怎么,一下子便想到了正在天津进行的和谈,一颗心禁不住又悬了起来。

    此时的坪井航三并不知道。“飞鸿”号带来的琉球复国的消息,的确对天津的谈判,有着致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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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忠公集:日记》:

    “今日午时,得船报,船政水师五舰及海兵千余人往琉球都城首里宣慰侨民,现已驱逐日人,复琉球国主之位,消息经西洋电报线转沪,由船转津。琉球为日本阴占多年。琉王此前多派使哀恳,以距离遥远,兵力不及,未及施援。而日人狡赖,与之交涉多年,不得要领,不意今日一朝得复其国。鲲宇真人杰也!余即将此信飞报京师,以期总署与日人和谈有所助益。……闻日人已然重回席谈,正使大久保称病不出。由副使木户伊藤、代理公使柳原与谈。日人哀恳减款,情词可怜,已然失却往日骄气,鲲宇坚执八百万之数,不肯稍减分毫。……以余稍乩其意,八百万镑实在为难,日人赔款,总数当在二百万镑左右……”

    《郭文恭公集:日记》:

    “……琉球两属状态,自中世纪以来,因袭已久,难于遴加改革,以至因循至今日,今者中国已然恢复其国,为不世义举,又抚恤其民,晓谕各国,足以表明琉球属于中国版图之实效,断绝其与日本之关系。……日本既改琉球为藩,前议当小为变通,而必要时可以宽免入贡为之基,一面遣派使臣会同各国公使保护琉球,听其自主。琉球臣服中国已久,宜中国主其议,以保护琉球为义。闻琉球北部有五岛,亦为其土,明万历时为日人所占,至今未还,亦当设法索要,待载明分界以后, 彼此永远不相干预, 庶以后中国如何设法保存琉球,日本自此当无从置喙。”

    《李文忠集:奏稿:筹办铁甲船兼请遣使片》:

    “再,正在缮折间,承准军机大臣密寄九月一十八日奉上谕文祥奏敬陈管见一折。台湾之事,尚未办结,后患在在堪虞。日本与闽、浙一苇可航,倭人习惯食言,难保不再生枝节。前因议买铁甲船及水炮台各节,仓猝莫办,刻下事机已缓,亟宜赶紧筹划,以期未雨绸缪。着沈葆桢等悉心筹商,并着李鸿章、李宗羲将前议购买未成之铁甲船、水炮台及应用军械等件,迅速筹款购办,庶几兵械精良,有备无患等因。钦此。并钞录文祥原折到臣。”

    “现今和谈已开,日人虽百般狡展,然得知琉球复国,我舰近在咫尺,自不致再有变局惟。文祥虑及日本距闽、浙太近,难保必无后患,目前惟防日本为尤急,洵属老成远见。该国近年改变旧制,藩民不服,访闻初颇小哄,久亦相安。其变衣冠、易正朔,每为识者所讥,然如改习西洋兵法,仿造铁路火车,添置电报煤铁矿,自铸洋钱,于国计民生不无利益,并多派学生赴西国学习器艺,多借洋债与英人暗结党援,其势日张,其志不小。故敢称雄东土,藐视中国,有窥犯台湾之举。泰西虽强,尚在七万里以外,日本则近在肘腋,伺我虚实,诚为中国永远大患。今虽勉强就范,而其深心积虑,觊觎我物产人民之丰盛,冀幸我兵船利器之未齐,将来稍予间隙,恐仍狡焉思逞。是铁甲船、水炮台等项,诚不可不赶筹备。惟巨款既无可指,定造亦尚需时,臣已于复议总理衙门造船一条内详切言之。至前曾议买铁甲船,洋商献图者甚多,因相隔过远,需费过巨。诚恐误买旧船,未敢遽订,似须委员前往该国议购为妥。其水炮台船一项,总理衙门现饬赫德向英国询问价值,上海洋行有承揽订购者。据沪局委员冯焌光等禀称,该局仿造一只,明春可成,似尚不难陆续添置。惟是有备而无患者,立国之根基,不战而屈人者。攻心之上计。自来备边驭夷,将才、使才二者不可偏废。各国亘市遣使,所以联外交,亦可以窥敌情,而中国并其近者而置之,殊非长驾、远驭之道。同治十年,日本初议条约,臣与曾国藩均奏请该国立约后,中国应派员驻札日本。管束我国商民,藉探彼族动静,冀可联络牵制,消弭后患。上年甫经换约。未及筹办,而该国遂于今春兴兵来台。若先有使臣驻彼,当能预为辨阻,密速商办。否则亦可于发兵之后,与该国君臣面折廷争,较在京议办更为得力。今台事粗定。此举未可再缓,拟请敕下总理衙门王大臣遴选熟悉洋情、明练边事之三、四品京堂大员,请旨赏给崇衔,派往驻札日本公使,外托邻邦报聘之礼,内答华民望泽之诚,倘彼别有诡谋,无难侦得其情,相机控制。闻该国横滨、长崎、箱馆各处,中国商民约近万人,既经立约,本不可置之度外,俟公使到彼,应再酌设总理事官,分驻口岸,自理讼赋,以维国体。不特此也,即泰西如英法等诸大邦,亦当特简大臣,派往专驻,重其禄赏,而定以年限,以宣威信、通情款。其在中国交涉事件,有不能议结,或所立条约有大不便者,径与该国总理衙门往复辨证,随时设法商议,可渐杜该使蒙蔽要挟之弊,似于通商大局有裨。是否有当?理合附片覆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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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紫禁城,勤政殿。

    “皇帝,今儿个的这些折子,都是参劾林义哲的?”慈禧太后看到同治皇帝将一些折子只略略一翻便放在了一边,一会儿便摞起了厚厚一打,不由得皱了皱眉,问了一句。

    听到慈禧太后的问话,本来哈欠连天的同治皇帝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神智一下子变得清醒了许多。

    “回皇额娘的话,这些折子,都是参劾林义哲的。”同治皇帝有些心虚的答道。

    他之所以将这些折子挑出来放在一边,是想把重要的折子批完后,再集中处理这一批,偷一把懒,但却没想到被母亲一眼看穿了。

    “都是哪些个言官上的?”慈禧太后又问道。

    “回皇额娘的话,有大理寺少卿王家璧、通政使于凌辰、监察御史刘浩良、翰林院编修王士俣等人。”同治皇帝一口气说了四个言官的名字,之所以上折子参劾林义哲的言官中他能记住这四个人的名字,完全是因为他们写的折子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的缘故。

    “这些个折子里头都参了林义哲些什么?”

    “回皇额娘的话,这个……王家璧参劾林义哲蒙敝圣聪,变更旧制,擅权逾越,借和谈之机,向日人索要巨款,以求肥己……”同治皇帝小心地看着母亲的脸色,说道,“他说和战与否,乃是决于天子,怎可轻易付与下臣……”

    慈禧太后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他还说什么了?”

    “王家璧还说,林义哲之所以如此勒逼日人,索要其无力偿付之款,意在使和议破裂,重开战端,以求贪天功为己有,此次不经允准,便擅自调动兵舰,前往琉球,非为字小存亡,存琉球之国,乃是欲要进攻日本之藉口……”

    “真是满篇的混帐话!”慈禧太后脸上怒气涌现,同治皇帝赶紧住了口。

    “还有谁说了些什么?”慈禧太后又问道。

    “回皇额娘的话,通政使王家璧

    王允:“七星宝刀送你,请伺机刺杀董卓!”曹操发现这刀上的七颗宝石非常漂亮。第二天曹操献刀,董卓说:“这刀真漂亮,尤其这七个凹洞颇具特色。” 5.我跟我娘讲有人在家里装死试探宠物反应。我娘昨天带一对吉娃娃下楼散步,想起这事,大叫一声蹲在地上。母狗围着我娘转了几圈,鼻子拱拱见没反应,连吼带咬逼着公狗回楼找我爹去,自己守在我娘身边。等到我娘起身抱起母狗往回走,发现公狗独自蹲在电梯里一脸委屈地上上下下,够不着按钮,也不敢出来。6.今天早上,公交车上,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颤巍巍的牵着一位同样满头白发的老爷爷,挤到一位目测60岁左右胡子花白的大爷面前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冷雨夜

    “皇额娘息怒!儿子也觉着这当中有甚是可怪之处,是以没有急于处置……”同治皇帝看到母亲怒意愈来愈盛,额头顿时汗下。

    “果真叫那林义哲说中了,咱大清朝的事儿办不好,就是坏在这些个没长心的东西身上!”慈禧太后指了指那一叠厚厚的奏折,厉声道,“这些个混帐,著刑部严加查办!若有通倭情形,重惩不贷!”

    “儿子遵旨!”同治皇帝听得浑身一哆嗦,立刻应声道。

    侍立一旁的翁同龢听到同治皇帝的回答,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有心想要为参劾林义哲的言官说几句话,但他回想着刚才慈禧太后话中的“通倭”一词,心里也是一激灵,争辩的话便缩在了口中,再也说不出来。

    尽管翁同龢疑惑于慈禧太后为什么会从于凌辰的奏折之中一下子想到言官们“通倭”上来,但他心里也明白,这种丧失气节操守的事,在那些穷酸们身上,绝对是有可能发生的。

    此时此刻,在总理衙门,中日两国的判断,仍然在继续进行着。由于日本外交使团的团长也是首席谈判代表大久保利通因“病”缺席,谈判主要是在林义哲和伊藤博文之间展开。

    郭嵩焘在自己的日记当中,详细记下了当时的谈判情景。

    “十二日,和谈重开,大久保仍未到席,伊藤为首,木户次之,余与林鲲宇同其对谈。”

    “林鲲宇曰:‘贵使见我此次节略,但有允、不允两句话而已。”

    “伊藤曰:‘此为和谈,辩论亦不可?’”

    “林鲲宇曰:‘辩论自然可以,然所订条件,丝毫不许减少。’”

    “伊藤曰:‘即以此已议款项辩说。第一,赔款七百万镑,为数甚巨,我国实难担当。’”

    “林鲲宇曰:‘此为已减之数。所减一百万镑,乃因我皇太后万寿在际,格外开恩,已然减无可减,若贵国不允,战端重开,则赔款更巨矣。’”

    “伊藤曰:‘赔款如此,固日本无力给予,款若更巨,则更无从给矣。还请少减为是。’”

    “林鲲宇曰:‘款数已万难再减。我舰现在琉球,此为城下之盟,不能不如此。’”

    “伊藤不能答,林鲲宇又曰:‘日本变更旧制,维新变法,铁路、电报、采矿、商贸皆有大成,又改良币制,可谓财源广大,区区七百万镑之数。未必因此而减色。’”

    “伊藤曰:‘维新仅有小成,地仅农产,出粮尚不能自给,财源无多。无法可开,若付此款,款未能付尽,则我民皆死矣!还请再减。’”

    “林鲲宇曰:‘日本居四海通隅。出产甚丰,财源甚广,我国之民亦有万人在日本讨生活。日本维新之后,国势日上,开源甚易,且国有急难,人才易出,即可用以开源。’”

    “伊藤曰:‘日本请贵大臣为首相如何?’”

    “林鲲宇曰:‘当奏我皇上,若皇上允准,即可前往。’”

    “伊藤曰:‘奏如不允,贵大臣必不能去。贵大臣当设身处地,将我等为难光景细为体谅。果照此数写明约内,西洋各国必知将借洋债方能赔偿,势必以重息要我,债不能借,款不能还,失信贵国,又将复战。何苦相逼太甚?’”

    “林鲲宇曰:‘此次乃是贵国犯我边境在先,杀害我民,炮轰我城市,截断我商路,捕掠我商船,我民死伤累累,财货损失以亿万计,贵国侵台之前,曾一思有今日之困境否?此乃贵国自取也!非我国一味相逼,实是血债太多,不如此不足以纾民愤,解国之困。至于借债还款,此乃贵国之责。’”

    “伊藤曰:‘不能还则如之何?’”

    “林鲲宇曰:‘已从两国敦睦起见,减去一百万镑,万难再减。’”

    “伊藤曰:‘总请再减。’”

    “林鲲宇曰:‘无可减矣。’”

    “伊藤沉默半晌,又曰:‘此款我未能答应。然借款之权在人而不在我,借能到自能早还。贵国此向役虽得胜,何必逼人太甚?使人不能担当?’”

    “林鲲宇曰:‘贵使言不能担当,是否为不允之说?’”

    “伊藤曰:‘我等诚心实意,愿意与贵国重修旧好,但我等办不到之事,不能不直言相告。’”

    “林鲲宇曰:‘照我节略,已然竭力减少,若贵国坚持不允,只有重新开战一途。’”

    “伊藤曰:‘赔款还请再减四百万镑,七百万断难承受。’”

    “林鲲宇言:‘无可再减,贵使如不允,当遣兵至贵国京城索要。’”

    “伊藤曰:‘贵我两国乃一衣带水之邻邦,不必如此决裂,总须和好才是。’”

    “林鲲宇言:‘此等赔款,乃贵国偿我之失,犹债也,债若还清,两国自然和好。’”

    “伊藤曰:‘索债太狠,虽和不诚。前送节略实在句句出于至诚,而贵大臣怪我不应如此说法,我说话甚直,明白告诉贵大臣,日本不易攻取。英法美诸国多次攻打皆未得手(应指明治维新前的萨英战争),日本近海风浪涌大,且日民强悍好斗,非贵国之民可比。贵国现下仅有兵轮十只,以西法所练之兵不过数万,何能攻取日本?”

    “林鲲宇言:‘能否攻取,一战便知。此次闽台两地为贵国所屠,我水师陆师将士切齿深恨,不论何种苦处,皆愿承受!此次贵国侵台,华兵阻之,人皆以为华兵不能吃苦,轮船火炮皆不能施,不是日兵对手。而我兵自入台驱除贼徒,数次剧战,未见吃亏,水陆处处得手。”

    “伊藤曰:‘台湾非日本本土可比,日本民气勇烈,守土抗战,当誓死战斗到底。从前元兵入寇之时,伤亡极多。贵国水师陆师虽强,毕竟数量无多,攻击日本本土。必然折损极重。贵我两国死斗,两败俱伤,有何益处?徒为西洋诸国所笑耳。还望贵大臣三思。”

    “林鲲宇曰:‘而今情势已然不同,我兵非当年之元兵,我水师兵轮亦非元之木船,贵国若要与我国重战,看我就以此有数之兵击破日本。’”

    “午时,和谈休止,各自作别。握手时伊藤再请将赔款大减,鲲宇摇首曰:‘不能再减。’”

    退席后的伊藤博文面色铁青的上了马车。木户孝允则阴沉着脸跟在他的身后进了马车。

    三人一路上全都心事重重,一言不发,直到马车来到了日本公使馆。

    大家下了马车,柳原前光看到伊藤博文和木户孝允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春亩先生,松菊先生,今天……谈得如何?”柳原前光有些急切地问道。

    “白费口舌。”伊藤博文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这个人。是铁了心要和我们为敌了……”

    听到伊藤博文的回答,柳原前光的心一阵紧缩。

    “对了,柳原君,你那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这些天那些清国官员应该上奏参劾林义哲了吧?”伊藤博文问道。

    “他们已经上奏了,但是……”想到刚刚从中人处得到的那些消息,柳原前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

    “怎么?没有效果?”木户孝允从柳原前光的脸色读出了什么,立刻问道。

    “不仅是没有效果。上奏的官员,很多都被抓起来了……”柳原前光低声回答道,“听说不少官员遭到了‘通敌’的指控……”

    “什么?!”听了柳原前光的回答。伊藤博文和木户孝允全都大吃一惊。

    “难道是泄漏了消息?”伊藤博文急道,“千万不可以让清国政府找到我们贿赂他们的证据!否则,我们大家就全都完蛋了!”

    “没有证据。”柳原前光说道,“我们是请的中间人和他们联系,并且送给他们的,都是中国钱庄出具的银票,清国政府就是追查,也查不到我们的头上。”

    “那太好了……”伊藤博文松了一口气。

    “可是,既然我们做得这么隐秘,为什么还会被清国政府察觉呢?”木户孝允紧皱着眉头,问道。

    “很可能是柳原君找的那些官员太过胆小,一受恐吓就招供了。”伊藤博文叹息道,“这一类的官员,是不可能为我们保守秘密的。”他看了看柳原前光,“你找的这些人当中,级别最高的是谁?”

    “通政使于凌辰。”柳原前光说道,“这个人以前曾经参劾过林义哲,但没有成功,反而受到了清国政府的处罚。这一次我通过中间人付给了他两千两白银,要他设法参劾林义哲破坏和谈……”

    “这个人的奏折内容,你知道吗?柳原君?”伊藤博文问道。

    “他派人送给我看过,内容写得很好,我认为应该是能够对林义哲构成一定的威胁的。”柳原前光说着,便将于凌辰参劾林义哲的奏折内容背了一遍。

    听到柳原前光竟然一字不差的将于凌辰的奏折背了下来,伊藤博文和木户孝允的眼中全都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你竟然把它们背了下来?柳原君?”木户孝允吃惊地问道。

    “是的。”柳原前光说道,“他担心留有底稿会被人察觉,在将奏折底稿给我看过之后,便要来人当着我的面烧掉。但他们不知道,我都记下来了。”

    “从这篇奏折的内容来看,这个人是一个弹劾方面的语言专家。”伊藤博文听完了柳原前光对于凌辰奏折内容的背诵,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篇奏折写的很巧妙,也符合实际情况。林义哲至今对他的那位生番夫人被杀害耿耿于怀,言辞当中经常会有不自觉的表露,这篇文章可以说写到了他的要害,但为什么清国皇帝没有批准这篇奏折的内容,反而将写它的人抓起来呢?”

    听到伊藤博文说起死难的额绫,柳原前光的心里不知怎么,也禁不住很是难过。

    “我打听过具体的情况,据说抓捕这些官员,不是出自清国皇帝的命令,而是出自清国皇太后的授意,清国皇帝只是在执行他母亲的旨意。”柳原前光说道。

    “显然,林义哲在清国皇太后的心目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伊藤博文皱是了眉头,“清国皇太后竟然会如此看重他!真是不可思议啊……”

    “现在看来,通过贿赂清国官员让他们弹劾林义哲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木户孝允叹息道,“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只是不知道甲木和俄国公使谈得怎么样了。”

    在伊藤博文等人和林义哲谈判的时候,“病了”的大久保利通,其实也并没有闲着。

    “没有任何效果。俄国公使对我们的结盟提议根本不感兴趣,俄国政府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为了日本的利益而得罪清国。”柳原前光摇了摇头,叹息道。“甲木先生回来之后,这一次是真的病倒了。”

    “什么?!”伊藤博文大吃一惊。

    他和大久保利通共事多年,深刻了解大久保利通的性格。大久保利通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这一次竟然真的病倒,显然是受到了他无法承受的打击。

    “是啊!这么弱小的日本,北极熊也恨不得一口吞掉,怎么会帮助我们呢?”木户孝允也叹息起来。

    “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伊藤博文有些愤懑地说道。

    木户孝允和柳原前光相对无言。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电闪雷鸣之声,三位日本明治维新的人杰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看到窗外的天空中已然是黑云密布,时不时有闪电划破黑暗,发出阵阵雷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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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政使于凌辰。”柳原前光说道,“这个人以前曾经参劾过林义哲。但没有成功,反而受到了清国政府的处罚。这一次我通过中间人付给了他两千两白银,要他设法参劾林义哲破坏和谈……”

    “这个人的奏折内容,你知道吗?柳原君?”伊藤博文问道。

    “他派人送给我看过。内容写得很好,我认为应该是能够对林义哲构成一定的威胁的。”柳原前光说着,便将于凌辰参劾林义哲的奏折内容背了一遍。

    听到柳原前光竟然一字不差的将于凌辰的奏折背了下来。伊藤博文和木户孝允的眼中全都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你竟然把它们背了下来?柳原君?”木户孝允吃惊地问道。

    “是的。”柳原前光说道,“他担心留有底稿会被人察觉,在将奏折底稿给我看过之后,便要来人当着我的面烧掉。但他们不知道,我都记下来了。”

    “从这篇奏折的内容来看,这个人是一个弹劾方面的语言专家。”伊藤博文听完了柳原前光对于凌辰奏折内容的背诵,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篇奏折写的很巧妙,也符合实际情况。林义哲至今对他的那位生番夫人被杀害耿耿于怀,言辞当中经常会有不自觉的表露,这篇文章可以说写到了他的要害,但为什么清国皇帝没有批准这篇奏折的内容,反而将写它的人抓起来呢?”

    听到伊藤博文说起死难的额绫,柳原前光的心里不知怎么,也禁不住很是难过。

    “我打听过具体的情况,据说抓捕这些官员,不是出自清国皇帝的命令,而是出自清国皇太后的授意,清国皇帝只是在执行他母亲的旨意。”柳原前光说道。

    “显然,林义哲在清国皇太后的心目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伊藤博文皱是了眉头,“清国皇太后竟然会如此看重他!真是不可思议啊……”

    “现在看来,通过贿赂清国官员让他们弹劾林义哲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木户孝允叹息道,“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只是不知道甲木和俄国公使谈得怎么样了。”

    在伊藤博文等人和林义哲谈判的时候,“病了”的大久保利通,其实也并没有闲着。

    “没有任何效果。俄国公使对我们的结盟提议根本不感兴趣,俄国政府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为了日本的利益而得罪清国。”柳原前光摇了摇头,叹息道,“甲木先生回来之后,这一次是真的病倒了。”

    “什么?!”伊藤博文大吃一惊。

    他和大久保利通共事多年,深刻了解大久保利通的性格。大久保利通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这一次竟然真的病倒,显然是受到了他无法承受的打击。

    “是啊!这么弱小的日本,北极熊也恨不得一口吞掉,怎么会帮助我们呢?”木户孝允也叹息起来。

    “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伊藤博文有些愤懑地说道。

    木户孝允和柳原前光相对无言。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电闪雷鸣之声,三位日本明治维新的人杰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看到窗外的天空中已然是黑云密布,时不时有闪电划破黑暗,发出阵阵雷鸣声。(未完待续。。)

    ps:  祝大家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第三百九十章 “请高抬贵手!”

    窗外再次传来闪闪电光,接着便是阵阵的雷声,林义哲循声望去,阵阵电光中,大片的乌云滚腾翻卷,一场大雨眼看便要到来了。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林义哲桌前的灯台的烛光不住摇动,室内顿时忽暗忽明,仆人赶紧上前取过灯罩,将灯罩好,使得室内的光亮又恢复如初。

    “他站了这么久了,也不嫌累的慌。”仆人对林义哲说道,“要说这日本人,也真是够倔呢。晚膳时大人命人送去的香团点心,现在还放在那里,一口没动。他就是在那站着不走,进出的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大人的侍从,在这里挨罚呢。”

    听到自己送给柳原前光的晚饭他竟然没有吃,就这么饿着站着,而且大有站上一晚上的意思,林义哲不由得心中暗暗称奇。

    看样子,自己对柳原前光,认识得貌似还不深!

    “你去要门房告诉他,请他回去,公事在先,私交容公事毕后再叙。”林义哲吩咐道。

    仆人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林义哲正待起身歇息,却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日语的嘶吼,吓了他一跳。

    “林君!求你看在你我故交的情份上,不要再逼迫日本了!”

    林义哲听出了是柳原前光的声音,想到这时贤良寺一定有不少人被他的这一嗓子给吵醒了,不由得暗暗好笑。

    “林君!清国和日本,不应该永远是敌人!还请给日本留一条生路!不要让两国人民,世世代代,永远的仇恨下去!”

    “林君!你我各为其主!我不怪你的所作所为!因为我们都是在为了本国的强大而奋斗!日本已经因为贼徒的暴走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还请你高抬贵手,给这个弱小的国家一个机会!”

    “林君!我了解你心里的痛苦!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失去了最爱的人!但在日本,同样也有成千上万个家庭失去了父亲、儿子和兄弟!我们大家所遭受的痛苦都是一样的!这次不幸的事件已经造成了太多的悲剧!我们应该有责任,不再让这样的悲剧重现!”

    柳原前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一时间竟然压过了阵阵的电闪雷鸣之声。

    “哎哟我说!柳原先生!我求求您喽,别这么扯着嗓子的叫唤成不成?”门房打开了门,一溜小跑的来到了柳原前光面前,一边拱手哈腰作揖,一边难看地咧着嘴,“您这动静儿,可是要把这京城边儿的狼都招来啊!”

    柳原前光没有理会门房的话,而是继续的高声嘶吼起来。

    “林君!我们不是敌人!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林君!我求求你!不要这么绝情!你真的想要让两个国家永远的仇恨下去吗?”

    “喂喂喂喂!柳原先生!求您别这么嚎成不成?大半夜的,这里边住的,可都是大官儿。这会儿全都给你吵醒了!”门房这一次真的急了,带着哭腔对柳原前光说道,“这要是全怪罪下来,我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柳原前光熟悉汉语,听到门房的哀求,便停了口,对他深深一躬,说道:“麻烦你替我转告林大人!让我见他一面!”

    “得得,柳原先生。我算服了您了!左右您这么个嚎法儿,我也睡不着,林大人这会儿也没睡,我这就去替您通禀一声!您先候着。可千万别再嚎了,成不?”门房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对柳原前光说道。

    柳原前光点了点头,又向门房鞠了一躬。

    门房重新掩上门,正要前去通报。卫兵值房中,一名让柳原前光给吵醒了的贤良寺当值卫兵走了过来。

    “我说,这位日本国舅爷。还没走哪?刚才是他在叫唤?”卫兵苦着脸,向门房问道。

    对于固执的站在门口不走的柳原前光,卫兵们本打算撵他走的,但从林义哲的仆人处听说这个日本人是驻京使臣,又是日本国主的大舅哥,身份非同寻常,是以刚才尽管柳原前光的哀嚎让他们不胜其顺,但顾忌柳原前光的身份,怕引发纠纷惹祸上身,没敢对柳原前光动粗。

    “是啊!我这不正要去找林大人说一声吗?这要是让他嚎下去,咱们这一宿可就全交待了!”门房哀声道。

    门房告别卫兵,又是一溜小跑的来到了林义哲的房间,向林义哲通报了柳原前光执意要见他,不见就不走的意思。

    林义哲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而是来到了窗边,隔着窗扇,向下望去。

    林义哲的卧室是在一间二层小楼的二楼,透过窗户,正好可以望见围墙外侧。此时林义哲看到柳原前光紧握双拳,望向这边,笔直的站在那里。在柳原前光的脚边,放着一个木盒。木盒里盛装的是给柳原当晚饭的香团,盒盖原本是打开的,但这时已经被柳原前光给合上了。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日本人,大概是日本使馆的工作人员,也等在那里。

    “大人,刚才他嚎的,您也听到了,您看他就是赖着不走,这都大半夜了,若是惊扰了诸位大人的好梦,我这可是……”门房小心地看着林义哲的脸色,说道。

    “想不到他竟能如此……”林义哲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就在这时,阵阵冷风透过窗户吹来,林义哲感到了丝丝的凉意,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

    风起雨到,刹那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如注,整个天地间顿时一片昏暗。

    柳原前光仡立于暴风雨中,任凭那硕大的雨点冲击着身躯,淋洗着脸颊,浸泽着全身每一个毛孔,让雨水在身上汇成一条条河流,在身上四处流淌,让肌肤感受着雨滴的激烈。

    那名候在一旁的日本使馆人员见状,忙不迭地撑开伞,跑到柳原前光身边,为他遮蔽雨水,但却被柳原前光一把推开了。

    可能是知道林义哲能够看见他。柳原前光忽地展开双臂,迎着狂风暴雨,猛地发出彻入心肺的大喊!

    “林君!求您放过日本!放过大和民族吧!求求您——”

    此时柳原前光的心情是如此的激动,他感到浑身热血奔腾,好似完全溶入狂风暴雨中的疯狂!此时的他伫立雨中,张开双臂,仰面向天,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林义哲立于窗前,紧紧的盯着柳原前光,狂风猛地吹开了窗扇。风雨淋入,将他身上的衣服也打湿了,但他的身形仿佛铁铸一般,纹丝不动。

    柳原前光看到了那个肃立于窗前的身影,鼻子一酸,眼前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柳原前光的脸颊流了下来。

    “你终于肯见我了!林君!你为什么不说话?”

    “林君!请不要这样绝情!求你放过日本!无论日本曾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柳原前光愿以身代之!林君!这样可以吗?可以吗?求你告诉我!”

    林义哲看着柳原前光,此时此刻,心中亦是掀起了冲天的巨潮!

    柳原前光。果然不愧为柳原前光!

    日本能有如此之人,明治维新安得不能成功!

    看到林义哲的身子也已经被雨水打湿,门房和仆人都有些慌了手脚,想要上前关上窗户。但当他们上前时,却被林义哲伸手阻住了。

    门房和仆人惊讶地对望了一眼,作声不得。

    “你下去告诉他,请他先回去。皇太后万寿庆典在际。不会与日本为难的。”林义哲说道,“要他放心便是。”

    门房应了一声,转身又是一溜小跑的下楼。取了伞开了院门,来到了柳原前光的面前。

    此时的柳原前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他的目光,仍然紧盯着立于窗前,和他一道承受风雨的林义哲。

    突然间,柳原前光感到身上的雨消失了,他愣了一下,转过头,这才看到,正在给他打着伞的那个门房。

    “柳原先生?柳原先生?”门房一迭声的唤着,柳原前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门房,没有说话。

    “柳原先生,我家林大人要我转告您,请您先回去,大人要我告诉您,皇太后万寿庆典在际,不会与日本为难!请您放心!”门房照着林义哲的吩咐,对柳原前光说道。

    柳原前光听到“不会与日本为难”这句话,一时间心头剧震,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转过身,望着仍立于窗前的林义哲,深深的鞠了一躬。

    林义哲没有动,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柳原前光立起身子,对门房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俯下身子,捧起装有香团的木盒,再次向林义哲鞠了一躬,转身向巷口走去。那位日本使馆工作人员见状,赶紧举着伞来到柳原前光身边,给他挡住雨水。

    林义哲目送柳原前光的身影消失,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窗边,仆人赶紧上前,将窗户关好。然后忙不迭的替林义哲换下淋湿了的衣服。

    柳原前光浑身湿透的回到了使馆,这才发现,伊藤博文和木户孝允竟然并没有睡,而是在那里等他。

    看到柳原前光回来,伊藤博文和木户孝允赶紧迎了上来。

    “你没见到他?柳原君?”木户孝允注意到浑身上下满是雨水,有些着急的问道。

    柳原前光点了点头,径直来到桌前,将手中的木盒放在桌面上打开,取出一个香团放进嘴里大嚼了起来。

    “很好吃的东西,松菊先生,春亩先生,要不要尝一尝?”柳原前光一边吃着香团,一边对木户孝允和伊藤博文说道。

    虽然木盒在雨水中淋了很久,但由于密封性很好,竟然没有丝毫的雨水渗入,里面用油纸包裹着的香团完好如初,此时一个个整齐的摆在盒中,仍是一副色香味俱全的样子。

    木户孝允和伊藤博文闻言一愣,但二人看到柳原前光的神态很是镇静,心中稍定,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也各自伸出手拈起一个香团,放入口中大嚼了起来。

    可能是等柳前前光等得心焦的缘故,伊藤博文和木户孝允也都没有吃晚饭(或者说是没有心思吃晚饭),这时已是半夜。都有些饿了,三个人你一个我一个的吃着,竟然很快将一盒香团吃得精光。

    “真是好吃的点心。”伊藤博文回味着口中的甜香,看着那个装香团的精美木盒,向柳原前光问道,“这是他送给你的?”

    “是的。”柳原前光点了点头,“他不肯见我,我一直站在那里,到了晚餐的时间,他怕我饿了。便送给了我这个。”

    “你还是没有见到他?”木户孝允听了柳原前光的回答,眼中现出一丝失望之色。

    “见到了,他没有下楼,当时下起了大雨,我站在雨中大喊,他站在窗前,和我一起承受风雨。”柳原前光想起刚才的一幕,心中竟然有一丝暖流涌动。

    听了柳原前光的讲述,木户孝允和伊藤博文飞快地对望了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木户孝允又问道。

    “我在雨中呼喊。请求他放过日本。”柳原前光说道,“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要他的仆人下来,对我说。清国皇太后万寿庆典在际,他不会和日本为难的。要我放心。”

    听到柳原前光的这句话,木户孝允和伊藤博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这么说,那便是有松口的迹象了!”木户孝允兴奋地说道。

    “他的这句话。隐藏的意思实在太多了!”伊藤博文点了点头,“至少我们可以判断出以下几点:第一,他不会再提出来更多的苛刻条件了;第二。清国皇太后要举办生日庆典,至少在庆典期间,清国不会对日本采取军事行动;第三,他在心里可能已经愿意放松条件,但是需要一个理由。清国皇太后过生日,很可能便是一个合适的理由。第四,清国皇太后想要平静的过生日,不希望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发生战争,那么日本便不会有遭到入侵的危险。”

    “你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俊辅。”木户孝允点了点头,他转头看着仍是浑身湿透的柳原前光,感慨不已,“柳原君,你这一次,真是辛苦了!”

    “这些算什么!”柳原前光毫不在意的说道,“为了日本,我什么样的苦难,都愿意承受!”

    “既然他透露给了我们这么重要的消息,我们就应该把握住机会。”伊藤博文说道,“我们应该把现在的情况通知国内,同时恳请天皇陛下写一封贺信,并赠送礼物给清国皇太后,表示我国的和平诚意。清国皇太后也许会考虑减少日本的赔款。她如果下命令给林义哲,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这个办法很好。”木户孝允说道,“就这么办吧!”

    此时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伴以地动山摇的电闪雷鸣,但几个日本人却丝毫没有感觉,他们现在,都完全的沉浸于刚刚得到的希望所带来的兴奋之中。

    第二天,雨过天晴,日本使团重新来到总理衙门,进行下一轮的和谈。让日本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双方会面后,林义哲便告诉日本使团成员,由于慈禧皇太后的寿辰临近的关系,和谈暂时停止。等到万寿庆典过后,再重启谈判。在谈判暂停期间,双方的停战协定依然有效。

    听到这个消息,伊藤博文等人明白这是林义哲在兑现昨天晚上对柳原前光的所说的话,心中都不免松了口气。

    林义哲接着又告诉他们,皇太后万寿,按照惯例,“可能”会大赦天下,他将上奏皇帝,请求释放日军俘虏归国作为“恩典”,对此伊藤博文等人表示了“深切感谢”。

    伊藤博文记起了西乡隆盛的嘱托,委婉地向林义哲提出“赎回”西洋从道的人头和战死者遗骸的要求。日本人原本以为林义哲会借此机会向他们再大大的勒索一笔赎金,但林义哲的回答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林义哲大度的表示,中方将完全归还所有战死者的遗骸,其中包括西乡从道、谷干城、赤松则良等将官的尸首,不要任何赎金,并说“此缘深敬贵使团一片报国赤诚”起见,令伊藤博文等人感动不已。

    对于日本人来说,连日来的地狱般的谈判,终于出现了一缕希望的阳光。

    ※※※※※※※※※※※※※※※※※※※※※

    《李文忠公集:述东使赴台接俘(九月二十八日)》:

    “迭奉公函钞件,欣悉台湾之事,经钧处与威使、热使再四酌议,力持定见,折衷妥办,销患方萌,钦服无似!木户于二十五日午刻抵津,订明酉初来晤,谈次,深感尊处曲加体恤厚谊,并详询中国轮船制器开矿一切规模数目,行期甚急,是晚即附商轮南下。鸿章遵照指示,于戌刻前往答拜,询其到台后是否与沈大臣会晤?据云:闻琅峤距郡城尚远,能否有暇往晤,未便遽定。因与计议:东兵被俘者不过轮船六、七只可以装载完竣,是否雇用别国船只?据云:仍调伊国轮船往装。其意甚愿从此释嫌修好。鸿章告以彼此必须坚守一信字,则交情愈久愈厚耳。热使亦因威使有言在先,办法妥当,可以无须搀越;前与敝处密议自作罢论。然非钧处智珠在握,操纵得宜,固未易如此妥协也。此后沿海地方练兵置器,益求精强,勿再因循,庶可坚外交而杜后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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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如何“减价”

    同治皇帝半夜里醒来,只见阿鲁特氏和富察氏两个美人儿正相拥缠绵,粉胸贴**,俏脸揾香腮,被子溜到了两人腰际,下边一人露出一条雪腿,煞是诱人。

    同治皇帝yín心又起,伸出手到了皇后腰下抚弄,皇后似做chūn梦一般的娇喘起来,露于被上的一对娇美**起伏不住,峰尖的殷红rǔ珠也翘翘地勃了起来,再看富察氏,却见她凝望着阿鲁特氏,俏脸飞红,削肩轻颤,胸前的一对玲珑**也昂起首来了,那两粒rǔ珠颜sè并不象阿鲁特氏那般红艳,却显得娇嫩多了,真叫人恨不得立刻上前咬一咬。

    富察氏看见同治皇帝,顿时羞不可耐。

    她从未尝过这“双飞”滋味,今rì耐不住圣意难违,大着胆子和皇后一道,从了同治皇帝一回,虽然感觉较平rì更觉新奇刺激,但事毕回想起来,仍觉羞涩不已。

    富察氏刚要起身,同治皇帝放开皇后,一把捉住富察氏,捏手捉脚,下体贴到她股底,一下便硬生生地刺了进去,弄得富察氏绷了身子娇声嚷起来:“好痛……皇上……轻一些个儿……”

    同治皇帝却笑道:“别扭手扭脚的就不痛,里面还好滑呢,你这会儿用手帮你姐姐**去,也让我好好的瞧瞧。”富察氏哪肯。

    阿鲁特氏忍不住皱眉道:“皇上老是这么莽撞,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

    同治皇帝哪里睬她,边耸边笑道:“慧妃,朕莽撞么?”

    富察氏咬着樱唇,闭上了眼睛,不肯作答。

    同治皇帝笑道:“呵呵。朕就是喜欢你这副刁蛮劲,看我不入丢你。”当下大弄大创,插得富察氏娇躯乱扭,嘴里直嚷“不要……”

    同治皇帝心头一动,将富察氏翻过身去。在锦被上趴着,又从后边插了进去,杵头寻着她花径浅处一小片柔韧肉壁,一下下研磨起来,笑道:“不要?朕今回定管你个饱。”

    富察氏玉首乱晃,片刻后竟不叫嚷了。

    阿鲁特氏在一旁瞧到这。不由心中yù意翻涌,想着那地方捱弄时的滋味,更是难以自已,情不自禁贴上前去,抱住同治皇帝,朱唇在他胸膛上乱吻。不时还吐出香舌去撩舔他。

    同治皇帝左右皆是软玉温香,不由yín兴大发,笑道:“瞧我这样玩她,你也馋了?好哩,一块上来捱着!”他说着,便一把抱过阿鲁特氏,将她叠放在富察氏背上。一后一妃两只玉蛤上下贴在一起,他自己的巨杵时上时下,在两朵娇花里飞舞穿梭,真似那蜂儿采蜜,忙个不停,嘴里叫道:“爽利!爽利!好久没玩这一箭双雕啦!真个爽利至极!”

    阿鲁特氏与富察氏也娇哼吟叫个不住,此起彼伏,chūnsè浓浓。

    趴在底下的富察氏突咬住自己的手背,混身紧张,仿佛要死一般。

    同治皇帝觉察。更是密集抽添,弄得富察氏忍不住又叫了起来:“要……丢了,皇上,不要,不要啦……”

    同治皇帝哼道:“再不信你的浪语了。就给朕丢出来。”杵头只在花径浅处那片肉壁上狠研,突觉富察氏下边不知从哪冒出一大股汁水来,温温热热的,舒服至极,心中不由得大乐。

    阿鲁特氏只觉下边有一注热液泼了上来,淋到自己的肉蛤口,麻麻绵绵的,身上的同治皇帝又尽力往下压,却只在富察氏底下掏刺,心里明了几分,呢声问同治皇帝道:“妹妹出来了?”

    同治皇帝笑道:“不知是不是,倒象是真的丢了哩!”

    阿鲁特氏儿知道那滋味,娇吟一声,张胯贴紧同治皇帝,娇嫩处夹着他的根部,用力研磨,只觉那根宝贝紧绷怒颤,顿被烙得那滑腻腻的花蜜如泉涌出。

    半晌,同治皇帝才有些松弛,从富察氏上边抱下阿鲁特氏,按实于锦被上,担起她双腿,又暴雨狂风般**起来,哼道:“宝儿,轮到你啦!快快也给朕丢出来罢!”

    阿鲁特氏咬住朱唇,闭目享受,哼哼吟吟,竟捱了百多下,花蜜流了又流,却仍没丢。

    同治皇帝幸好先服了药,才能这般持久,心中迷惑不解,奇道:“皇后平时过百下就出来了,今个怎么这般耐插?”却不知他与皇后白rì在那小阁子里颠狂了好一阵,皇后不知发泄了多少激情,此刻自然比平rì耐久了。

    阿鲁特氏哼哼叫道:“要来了,皇上,深一点么……”

    同治皇帝拚命前突,又扭头对软在一边的富察氏笑道:“你姐姐要浪了,帮我到后边推推。”

    富察氏嘟着红嘴儿,支撑起身,爬到同治皇帝身后,伸手扶到他背上,一下下轻轻推了起来。

    同治皇帝奋力深突,杵头数下顶到幽深处那肥美之物,阿鲁特氏还娇呼不住:“皇上,再深一点儿,还有一点点,就快出来哩!”

    同治皇帝也叫道:“兰儿,没看见你姐姐多浪么?快用力推我。”

    富察氏推得手酸,她眸子一转,坐在后边,双手支席,伸出白润秀美的双足抵在同治皇帝腰上,使劲往前蹬起来,若有旁人见了这一幅香艳景致,只怕没流出鼻血来,富察氏却觉得好笑,不一会自己就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同治皇帝奇道:“怪了,皇后怎么今天这般难出来?朕可是连蛋子都快入进去了你还不丢。”

    阿鲁特氏在下边娇颤道:“就快……快出来了,皇上……皇上……别……嗳呀!别动啦……”终于捱了下结实的,花心绽放,浑身酥麻了起来。

    富察氏在后边,忽见阿鲁特氏挂在同治皇帝两边肩上的雪足挺得笔直,又不住的轻轻细颤,她在自己宫里侍寝同治皇帝多少次。知是阿鲁特氏丢了,双足忙尽力往前蹬,还听同治皇帝叫道:“兰儿,用力顶我,你姐姐可被我甫出来了。看朕今回不把她的心子揉下来。”又听阿鲁特氏在下边哆嗦娇呼道:“皇上……揉……揉哩,就让臣妾仙过去好了……”

    富察氏听得浑身发软,忍不住悄悄把一只手放到腿心里去,脚尖绷直,在同治皇帝腰上乱蹂乱蹬。

    同治皇帝弄丢阿鲁特氏,那**竟仍威风凛凛。回身又要来玩富察氏。

    富察氏慌得把手乱摇道:“皇上饶了臣妾!臣妾再不行了,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同治皇帝笑道:“小刁蛮,你只管张开腿躺着,让朕来管你舒服。”捉住要溜的富察氏,从后边抱住,一揉又顶了进去。好一番耸弄。

    同治皇帝又吃了些秘药,这一弄,竟玩到了天亮,把富察氏折腾了个半死,方在她体内一注泄了。

    虽然一夜睡眠甚少,但同治皇帝早间起身,仍觉jīng神爽利。无有疲倦之意,不由得暗赞御史王庆祺偷偷进呈的“碧香罗汉丹”效力果然非同寻常。

    同治皇帝用过早膳,只觉今rì似有要事,但却一时想不起来,正自烦闷,没发火处,小太监忽然来报李莲英来请,说皇太后于“天地一家chūn”相召,他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是什么,立刻下令摆御驾。前往“天地一家chūn”。

    到了“天地一家chūn”,同治皇帝发现慈安太后也在,不由得暗呼侥幸。

    和皇后慧妃玩“双飞”一直是他的梦想,但是慑于母亲的威严,他一直不敢实施。而自“天地一家chūn”修好后。母亲在紫禁城长chūn宫住的rì子便少了,这便给了他机会,但因为慈安太后的“集禧堂”因为台湾战事木料缺乏的关系未能如期完工,慈安太后多数时间仍住在紫禁城里,他仍是不太敢。昨夜他sè迷心窍,终于大着胆子把皇后和慧妃叫到一起爽了一回,事毕之后,心中仍然担心慈安太后知道,但现在看到慈安太后出现在了“天地一家chūn”,明显是昨天晚上在园子里过的夜,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胸臆之畅快可想而知。

    恭亲王奕忻和军机大臣文祥给同治皇帝见礼之后,文祥注意到皇帝脸sècháo红,心中惊忧,不由得偷偷望了一眼恭亲王,从恭亲王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神sè。

    “皇帝快坐着。”慈安太后也注意到了皇帝的脸似乎有些红,但她以为应是皇帝急忙赶路累的,是以没有多想,而是在同治皇帝给自己和慈禧太后行完请安礼之后,便要他赶紧坐下休息。

    同治皇帝应声坐了,他看着此时还有一个绣墩上没人,知道那应该是林义哲的座位。

    想到林义哲呆会儿可能带来的好消息,同治皇帝心里也很高兴。

    虽然林义哲不见容于他师傅翁同龢一直要他倚为干城的清流,但想到林义哲这一次将从rì本人身上榨出的巨款,虽然师傅不高兴,但他还是选择了全力支持林义哲。

    毕竟,林义哲要从rì本人身上榨出500万英镑出来,这笔钱换成大清的银子,那可是2000万两啊!

    ※※※※※※※※※※※※※※※※※※※※※

    云南普洱城。本是茶以城名而名,现下,却是城以茶名而闻名。故老相传,神农尝百草,曾rì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这是上古时期便有了关于茶的神话。至于东晋,唐代,云南所产茶业更是连史书都要明明白白的记载,云南之茶,当真是天下闻名。

    此时正是北宋元佑六年,以大理国保定帝年号来记,为天佑二年。普洱茶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时大理与宋朝两国交好,商旅不禁,普洱之茶,十成中倒是有七成是销往大宋,普洱城中,以茶贸易累积而成为巨商大贾者不计其数。

    云南本在中原之西南,普洱更是位于云南西南,气候宜人,四季如chūn,虽然此时才是农历二月,北国残冰尚未完全消融,普洱城中,却已是一派chūn光大好,晚风袭来。参杂着淡淡的茶花香,路上行人,竟已似微醺。

    城外五里一座荒山之中,rì头正渐渐的从山尖上沉下去,最后一片霞光还在慢慢的掠过山谷中一片草地。那草忽的无风自动,渐舞渐急。风虽无形,在草地上却清楚的画了一个圆圈出来,圆圈慢慢地越扩越大,内中忽然有道白光霹雳似的一闪,一切在转瞬之间已恢复原状。草地上却凭空多出两个人来。

    左边一个少年,两腿笔直的伸出去,呆坐在草地上,看样貌约有十**岁年纪,眉清目朗,鼻直口方。本是一副刚直相貌,不过脸作瓜子之形,倒添了几分儒雅。本来是个极其俊朗的少年,这时却显得有点魂不守舍,左张右望,又举起自己的双手呆呆的看,之后又抬起头来。盯住了他对面的少女。

    单论相貌身材,那少年本来已是万中无一的人物,那少女则更似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的唯一的人物,眉、眼、发、肤,四肢手足,无一不似巧运匠心,斟之酌之才构出这样一个可人儿,难怪老天时常不报人间善恶,想必都把时间心思花在造这样一位空前绝后的美女身上了。

    那少女双腿并拢,蜷在身前。右手支地,斜坐在草地上,尽显体态婀娜,年纪与那少年相仿,神态要镇静得多。不过也是秀眉微蹙,似有所思。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开口说道:“我们真的到了《天龙八部》中?”

    那少女略一思索,伸手摸向腰间的一个皮囊,三翻两翻,取出一面铜镜,双手捧住,慢慢的举到面前。忽然“啊”了一声,失手将铜镜跌落在草地上。随即又急忙捡起,单用右手擎着照着自己的脸,左手抚摸着自己的面颊,竟看得痴了。

    那少年笑道:“不用照了,美极了就是,若不是把你当朋友,真想娶了你。照镜又不忙在这一时,脸总是你的。”随即一跃而起,转向空旷处,双腿微曲,左右双手各自呼呼拍出一掌,虽不知功力如何,但也是虎虎生风,说道:“我要的能力是天下无双的内力,你呢?可是像咱们说好的那样,要像王语嫣王姑娘那样,对天下武学的了如指掌?”

    那少女又照了一阵,虽然极力克制,眉眼间的喜悦之sè终究掩盖不了。她收了铜镜缓缓站起,点了点头。又想到少年并未望向这边,瞧不见自己点头,便说道:“没错。而且能力点还有剩余,我便要了如阿朱一样的易容能力。”

    少年大喜,转过头来说道:“妙极!你这就把降龙十八掌教给我,我们这就去救萧大侠。”

    少女笑道:“你这个人只是xìng急。我们第一不知身在何处,第二不知身处何时,总要先搞清楚现在事态发展到哪一步,才能去计划相应的步骤。”

    少年点头道:“有理。不过,不管如何,你要先把降龙十八掌教给我,身处武林盛世,没有响当当的技艺,总是觉得心里不安宁。有了高强的武艺在身,便是去问路,也觉得理直气壮些。”

    少女不答,嘴边露出一丝微笑,这一笑简直令夕阳都不忍就此落下山去。良久才道:“这降龙十八掌……我却是不会。”

    少年一愣,也是半晌才道:“降龙十八掌你都不会……你这丫头也太偷懒了。”

    少女微愠,道:“怎地是我偷懒?明明是你对原著不熟,降龙十八掌历来只有丐帮上任帮主传下任帮主,帮中只有立了大功的弟子才会传那么一招两招,向来与打狗棒并列为丐帮镇帮之宝,即便是王语嫣慕容复也不会啊。”

    少年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么,六脉神剑呢?”

    “不会。”

    “天山六阳掌呢?”

    “不会。”

    “独孤九剑呢?”

    如果熟读过《天龙八部》原著的话,都该知道这些武功都本是书中一等一的高深武学,即便是书中的王语嫣也未曾涉猎,此时的这位少女,又如何能知道?见那少年问的问题便不通,少女便连“不会”二字也懒得回答他,没想到他竟又问出“独孤九剑”来,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慕云平,你欢喜得糊涂了?独孤九剑也不是天龙中的武功啊。”

    那少年名叫慕云平,少女叫做秦思,二人都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本身都是极爱金庸金大侠的武侠小说,只因机缘巧合,得到了进入天龙八部世界中的机会,而且还获得了一百点的能力值,可以用来选购转世之后所拥有的能力。慕云平是个质朴少年,但是直xìng偏急,孩子气十足,一下子便直接用所有点数换取了大约相当于修为高深之士的若干年功力,基本的武学招式,却是一点也不会,江湖上各门各派间的千丝万缕,恩怨情仇,更是半点也不了解。秦思本来就是心思慎密之人,将可以带来天龙世界中的各种能力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却也和慕云平一样,未用这一百点直接换成替代原著中人物的机会,而是选择了如王语嫣一样的武学知识与门派关系熟悉度,略有的盈余便换成了阿朱的易容术。(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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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海兵之春

    “姐姐说笑了。”慈禧太后微微一笑。她虽然嘴上没再多说,但慈安太后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是很高兴有这么一个给rì本人“恩典”的机会的,不由得呵呵一笑。

    同治皇帝正自为刚才说错了话后悔,听到慈安太后这么说,他小心地观察了一下母亲的脸sè,说道:“儿子以为,这个由头甚好。皇额娘万寿,普天同庆,藉此减免rì人赔款数额,rì本上下感念,必然永不再反。”

    听了儿子的话,慈禧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恭亲王,问道:“六爷以为这个由头行么?”

    “回皇太后的话,臣以为,以此减免rì人赔款数额,再好不过。”恭亲王恭声回答道。

    “文相以为呢?”慈禧太后转向文祥问道。

    “回皇太后,臣附议。”文祥道。

    “林义哲,你看呢?”慈禧太后又向林义哲问道。

    “回皇太后,臣亦附议。”林义哲答道。

    “那就这么办好了。”慈禧太后笑着和慈安太后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同治皇帝听到母亲把事情拍了板,心里正自松了口气,却听得慈禧太后又说道:“只是,这二百万镑,全算在我一个人的恩典上,未免有些过了。上次皇帝宽免赔款,不过一百万之数,我恩典的这个数,不可盖过了皇上,须是再寻得一个由头才好。”

    听了母亲的话,同治皇帝在心里很是不以为然:母亲的恩典大过儿子,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当着母亲的面说起来的。

    由于害怕再说错话,同治皇帝这一次干脆选择闭了口。

    慈禧太后看了同治皇帝一眼,目光随即落到了林义哲身上。

    “林义哲。你有没有好的由头?再说一个来?”

    看到慈禧太后这一次竟然直接向林义哲问话,同治皇帝不由得有些吃惊。

    “回皇太后的话,臣以为,不妨以rì本前年助我国解救被秘鲁‘马里亚老士’号轮船所掳华工一事为由,忆及两国昔年之好。再行减免一百万镑。”林义哲说道,“如此一可示中国之宽大,二者示我皇太后皇上仁圣爱民之心,rì人感念,余款当情愿偿付。”

    听到林义哲提出以这件事作为减免rì本赔款数额的理由,恭亲王和文祥都是眼睛一亮。

    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只有同治皇帝不明所以,眼中闪过惊奇之sè。

    “不错不错,那一次rì本是出了不少力,以这个由头宽免一些赔款,确实可行。”慈安太后眼中闪过赞赏之意,立刻说道。

    “这事儿都过去两年了。你竟然还能记起来,真是难得。”慈禧太后看了看林义哲,面向同治皇帝,看到儿子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和慈安太后,当然记得这桩当时轰动一时的案子。

    而那时尽管同治皇帝还未亲政,但对于此案也应当是有所知晓的。而同治皇帝现在看起来完全一副哑子听雷的样子,对政事的用心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那还是同治十一年八月二十七rì,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李鸿章致函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据苏松太道沈秉成秉称,八月十二rì,准rì本郑少记永宁来署面称,东洋横滨地界,查有玛耶西船,载中国人两百余名,送往秘鲁国。经rì本官将该船并船上人等扣留,会同驻rì本之英美两国领事讯供。奏请惩办,函致上海询明中国官如何办理等语,并交到rì本来文,即被拐之人所带合同各稿,请速核办。”即轰动一时的“玛耶西”号事件。

    “玛耶西”号是秘鲁货船。为避暴风并兼修理桅杆于1872年7月9rì进入横滨港。但停泊后的第四天,即7月12rì深夜,一名瘦削的中国人投身入海,气息奄奄地向停泊中的英**舰“艾恩?杜克”号游来,他被救上军舰之后。通过翻译反复询问,始知该男子叫木庆,据木庆说,他们被骗说是去秘鲁劳动移民,但是上船之后,秘鲁人一反常态,对他们极尽虐待,直到该船开进横滨港避风时,他才将生死置之度外,冒死求救。木庆最后恳求英国人“设法救救我们这些不幸的同胞吧。”但是英国人说“因横滨非我国港口,遂经领事之手,引渡给神奈川县厅,而该厅又将其送回秘鲁船上。据闻船客不堪忍受虐待,为免遭船主毒手,迄今已发生多起船客逃跑事件。”由于被拐中国苦力惨遭毒打的嚎叫声甚至传到附近的英**舰,英舰舰长命令部下军官上岸向英国代理公使沃特森报告。英国公使接到报告后,立即前往“玛耶西”号探寻被拐苦力情形,但船长埃雷拉拒绝探视。就在英国公使和船长埃雷拉交涉期间,又看到被拐苦力或被剪断发辫,或因受伤呻吟不止,这才决定不能放任不管,于是向rì本外务卿副岛种臣力陈中国苦力受虐情形,希望rì本zhèng fǔ采取措施,制止船长埃雷拉的拐卖华工行为。

    rì本方面得到英美外交使节的书面支持,并考虑到事件虽然发生在未建交国的船只“玛耶西”号上,但该船现在rì本领土、领海之内,所以rì本zhèng fǔ有权按照rì本法律处置,于是rì本外务卿副岛种臣于翌rì即指令神奈川县权令大江卓立即着手调查处理,“迅速查明事端,审明罪责,并将结果上报本省。”

    rì本zhèng fǔ行动迅速,开始就此案进行审判,为了解救华工,rì本官员不断传唤被拐华工作证,一次十人或二十人不等,事毕将这些证人留在横滨,并不令其回船。这虽为一时权宜之计。但非常奏效,对解救被拐华工颇有帮助。埃雷拉见势不妙,想要一走了之,于是向法庭申请离境,但立即为rì本方面所拒绝。rì本神奈川县法庭并于8月9rì发出限制离境令。并于8月17rì派员进入关押多数被拐华工的船舱,宣布“此船在横滨停泊期间,rì本zhèng fǔ对诸君予以保护。”8月26rì神奈川县法庭宣判认定“玛耶西”号船长埃雷拉虐待被拐华工、从事奴隶贸易。rì本方面随后扣留了“玛耶西”号,并解救了全部被拐华工。

    清朝zhèng fǔ在接到rì本方面的通知后,认为“rì本能顾大局,为中国办事。且驻rì本与驻沪之英美领事,均云必须重办。若竟置诸不理,非但难对被拐之二百余人,恐后来拐卖人口者更多,且更为各国看轻。”遂于9月17rì决定派遣上海租界会审委员陈福勋赴rì处理此事,最后除一人病死一名女孩失踪外。其余华工均被解救回国。

    在处理善后时,因陈福勋交接之前的被拐华工食宿费用,rì本zhèng fǔ是免费提供的;陈福勋曾向rì方提起过要支付这笔费用,但是副岛种臣婉然拒绝,说是此款系在与他未曾交接之前所用,中方不必支付,并嘱咐其部下“此系出于rì本国家之己意。不准开报,并饬令数目之多寡,亦不准告知。”副岛种臣的所为曾令清zhèng fǔ大员对rì本刮目相看,颇有好感。清朝zhèng fǔ为了感谢rì本zhèng fǔ热心救助被拐华工,还专门赠送了礼品。

    “此事当年之外务卿副岛,曾力主为中国被拐之民申义,使其得以平安返回中国,免受奴役之苦,确是功德无量,今rì想来。亦是可感。”恭亲王想起当年的往事,禁不住感叹起来,“藉此减免赔款数额,最好不过。”

    “这个副岛,便是当年紫光阁觐见之时的那个副岛是吧?”同治皇帝听到了“副岛”这个名字。起先觉着甚为耳熟,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了他是哪个。

    “回皇上,正是这个副岛,后充任驻京公使,当年允其觐见时之礼同西国,亦有酬其高义之意。”文祥说道,“此次和谈,亦有其在内,只是近rì旧疾复发,未得参与。”

    “竟然病了,不会是因为咱们管他们要赔款要得太多了吧?”同治皇帝哈哈一笑,“这会子又减了他们二百万镑,估么着他一知道这消息,身上这病便会好了。”

    听到同治皇帝说话又有些不着调,慈禧太后的心里又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她看了同治皇帝一眼,对林义哲说道:“林义哲,就照你说的办罢。这一百万镑,便照此开减。那个副岛,你不妨送些药过去,以表探望之意,并告诉他这宽免之数,是为了酬答当年rì本救助我百姓之的高义。期盼两国就此永久和好,再无争端。”

    “臣遵旨。”林义哲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自己已经送了副岛种臣两棵山参的事。

    “林义哲,这五百万镑,你能从倭人身上要出来,便是大功一件。”同治皇帝想到可能到手的2000万两银子哪怕不全给自己花,自己和后妃们的用度也定当会宽裕不少,是以又显得有些兴奋起来。

    “臣以身家xìng命担保,定要从rì本索得此款。”林义哲说道。

    “对了,皇帝,林义哲此前奏报请求开释rì人俘虏,皇帝可准了没有?”慈禧太后向同治皇帝问道。

    “回皇额娘的话,儿子今rì已经准了。今rì便可下发。”同治皇帝不明白母亲怎么突然问起rì本俘虏的事来,赶紧答道。

    “如若皇额娘觉着不妥,儿子可令军机处收回……”可能是担心母亲又有什么新的旨意,同治皇帝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没什么不妥的,发下去就是了。”慈禧太后瞪了同治皇帝一眼,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身为天子,朝令夕改的大忌,皇帝似乎也忘记了……

    “林义哲,此次台海之役,这人头的赏格银子,听说都是你自己个儿垫付的?”慈禧太后问道。

    “回皇太后,这赏格银子,是从商民捐献的银子里出的。”林义哲说道,“此次事发突然,

    清朝zhèng fǔ在接到rì本方面的通知后。认为“rì本能顾大局,为中国办事,且驻rì本与驻沪之英美领事,均云必须重办。若竟置诸不理,非但难对被拐之二百余人。恐后来拐卖人口者更多,且更为各国看轻。”遂于9月17rì决定派遣上海租界会审委员陈福勋赴rì处理此事,最后除一人病死一名女孩失踪外,其余华工均被解救回国。

    在处理善后时,因陈福勋交接之前的被拐华工食宿费用,rì本zhèng fǔ是免费提供的;陈福勋曾向rì方提起过要支付这笔费用。但是副岛种臣婉然拒绝,说是此款系在与他未曾交接之前所用,中方不必支付,并嘱咐其部下“此系出于rì本国家之己意,不准开报,并饬令数目之多寡。亦不准告知。”副岛种臣的所为曾令清zhèng fǔ大员对rì本刮目相看,颇有好感。清朝zhèng fǔ为了感谢rì本zhèng fǔ热心救助被拐华工,还专门赠送了礼品。

    “此事当年之外务卿副岛,曾力主为中国被拐之民申义,使其得以平安返回中国,免受奴役之苦,确是功德无量。今rì想来,亦是可感。”恭亲王想起当年的往事,禁不住感叹起来,“藉此减免赔款数额,最好不过。”

    “这个副岛,便是当年紫光阁觐见之时的那个副岛是吧?”同治皇帝听到了“副岛”这个名字,起先觉着甚为耳熟,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了他是哪个。

    “回皇上,正是这个副岛。后充任驻京公使,当年允其觐见时之礼同西国,亦有酬其高义之意。”文祥说道,“此次和谈,亦有其在内。只是近rì旧疾复发,未得参与。”

    “竟然病了,不会是因为咱们管他们要赔款要得太多了吧?”同治皇帝哈哈一笑,“这会子又减了他们二百万镑,估么着他一知道这消息,身上这病便会好了。”

    听到同治皇帝说话又有些不着调,慈禧太后的心里又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她看了同治皇帝一眼,对林义哲说道:“林义哲,就照你说的办罢。这一百万镑,便照此开减。那个副岛,你不妨送些药过去,以表探望之意,并告诉他这宽免之数,是为了酬答当年rì本救助我百姓之的高义。期盼两国就此永久和好,再无争端。”

    “臣遵旨。”林义哲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自己已经送了副岛种臣两棵山参的事。

    “林义哲,这五百万镑,你能从倭人身上要出来,便是大功一件。”同治皇帝想到可能到手的2000万两银子哪怕不全给自己花,自己和后妃们的用度也定当会宽裕不少,是以又显得有些兴奋起来。

    “臣以身家xìng命担保,定要从rì本索得此款。”林义哲说道。

    “对了,皇帝,林义哲此前奏报请求开释rì人俘虏,皇帝可准了没有?”慈禧太后向同治皇帝问道。

    “回皇额娘的话,儿子今rì已经准了。今rì便可下发。”同治皇帝不明白母亲怎么突然问起rì本俘虏的事来,赶紧答道。

    “如若皇额娘觉着不妥,儿子可令军机处收回……”可能是担心母亲又有什么新的旨意,同治皇帝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没什么不妥的,发下去就是了。”慈禧太后瞪了同治皇帝一眼,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身为天子,朝令夕改的大忌,皇帝似乎也忘记了……

    “林义哲,此次台海之役,这人头的赏格银子,听说都是你自己个儿垫付的?”慈禧太后问道。

    她看了同治皇帝一眼,对林义哲说道:“林义哲,就照你说的办罢。这一百万镑,便照此开减。那个副岛,你不妨送些药过去,以表探望之意,并告诉他这宽免之数,是为了酬答当年rì本救助我百姓之的高义。期盼两国就此永久和好,再无争端。”

    “臣遵旨。”林义哲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自己已经送了副岛种臣两棵山参的事。

    “林义哲,这五百万镑,你能从倭人身上要出来,便是大功一件。”同治皇帝想到可能到手的2000万两银子哪怕不全给自己花,自己和后妃们的用度也定当会宽裕不少,是以又显得有些兴奋起来。

    “臣以身家xìng命担保,定要从rì本索得此款。”林义哲说道。

    “对了,皇帝,林义哲此前奏报请求开释rì人俘虏,皇帝可准了没有?”慈禧太后向同治皇帝问道。

    “回皇额娘的话,儿子今rì已经准了。今rì便可下发。”同治皇帝不明白母亲怎么突然问起rì本俘虏的事来,赶紧答道。

    “如若皇额娘觉着不妥,儿子可令军机处收回……”可能是担心母亲又有什么新的旨意,同治皇帝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没什么不妥的,发下去就是了。”慈禧太后瞪了同治皇帝一眼,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身为天子,朝令夕改的大忌,皇帝似乎也忘记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异国情天

    邓天保抱着她的孩子,来到了她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她,她嫣然一笑,躬身为礼,请他进屋。

    邓天保进了屋子,放下了孩子,将背上的步枪、帆布背包和腰间的日本武士刀取了下来,她接了过来,挂到了墙上,邓天保注意到她的手接触到那把日本武士刀的时候,眼中的光彩变得有些黯淡,心里竟然有些痛。

    “怎么了?”邓天保问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来,就不带它了。”

    她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发生了什么事?”邓天保看着室内仍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未见男主人的身影,便又问了一句。

    她没有回答,转过头看着他,强自微笑了一下。

    “他还没有回来?”邓天保看着她那淡淡忧伤的眼情,又问道。

    她摇了摇头,可能是知道自己说琉球语他不会懂,她没有说话,而是取过了一根竹筷,在桌面上轻轻的划了起来。

    邓天保看到她划的是汉字,立刻凝神看了起来。

    “他好久没回来了。”

    “我不希望他回来。”

    “你来,真好。”

    看到她懂汉文,邓天保不由得十分高兴。

    来到琉球之后,对他们这些大头兵来说,遇到的最大困难不是水土不服,而是言语不通。

    虽然琉球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官方文字是汉文,但除了上层人士,琉球的普通百姓多不会说汉话,而是使用琉球语,出洋经历多的,也仅会说一些闽南方言而已。

    而面前的这个令他心动的女子,虽然不会说汉话。但却懂得汉子,也大体上听得懂汉文,着实令邓天保惊喜不已。

    “为什么不希望他回来?”邓天保也取过一根竹筷,象她一样的在桌面上划了起来。男孩来到桌前,好奇的看着两个大人用竹快在桌面上写着。

    她没有再写,而是放下了竹筷,默默的起身,来到了里间,打开了门。

    她转身面向邓天保,又鞠了一躬。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邓天保来到门口,向里一望,赫然被里面摆放的东西吓了一跳。

    在屋内的一角处,赫然坐着一个没有腿的穿着盔甲的人,正一脸狰狞之色的望着他。

    邓天保的第一个反应是去摸绑在腿间的匕首。

    这是他作为一个林间猎人的习惯,长年的行猎让他养成了一种面对危险的本能,而这种本能在加入船政海兵之后,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她看到邓天保显得有些神经质的动作。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邓天保感觉到了她温柔的目光,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屋内的“人”,当他发现那只是一具带着面具的盔甲时。脸上一红,不由得自嘲的一笑,直起身来。

    那是一副典型的日本武士盔甲。

    尽管在台湾和来自萨摩的日本武士交手不止一次,但这种盔甲。他却是从未见过。

    而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盔甲的旁边,竟然有一套黑色的日本警察制服。

    邓天保立刻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不希望她的丈夫回来了。

    她的丈夫,应该是一名日本警察!

    而之所以过了这么多天,这名日本警察一直没有回家,很可能是在船政海兵攻占首里城扫荡日本警察局和派出所时,被干掉了。

    邓天保转头看着她,她的脸上并无丝毫的悲伤,甚至有了一丝解脱之意。

    显然,她应该是被迫嫁给那位日本警察的。

    而她识得汉字,显然应该是出身当地的名门望族。

    “请问尊姓大名?”邓天保问道。

    她没有说话,而是拉过了他的手,轻轻的写了起来。

    她写的,是“林世英”三个汉字。

    “你姓林?”想到这个琉球女子竟然和自己最为崇敬的那位抚台林大人一个姓,邓天保的心里对她又多生出一丝亲切之意。

    林世英看着邓天保,眼中洋溢着开心的笑意。

    “对了,这是我给你带来的。”邓天保说着,走到墙边,取过自己的帆布背包打开,将里面装着的他打猎时的猎物和一些面包取了出来,交给了林世英。

    林世英接过猎物的面包,凝视邓天保,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这时男孩跑了过来,她轻轻的撕下一块面包,放在孩子的手中,孩子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忙不迭的将面包放进了嘴里,跳着脚跑开了。

    林世英将猎物和面包送进厨房,来到了墙边的衣柜旁,将柜门打开,取出了一叠整整齐齐已然浆洗干净的衣服,送到了邓天保的前面。

    看着衣服上破损的地方都已经缝好,有的地方甚至还绣上了花朵图案,邓天保不由得心中一暖。

    此时的他,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二人初见时的情景来。

    记得那是一个略有阴霾的日子,莽莽的原始森林之上,蕴含着一层淡淡的烟水之气,不时几只白鸟扑愣愣飞过,叫几声,飞去了。这里的气候,自进入十月份以来,老是这样阴霾霾的,叫人心里窝着火。邓天保一个人扛着长筒火枪,独自立在高高的山陵上,一个人独自凭空眺望着。

    他空闲的时候,猎人的本能又包围了他,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来这里的山林猎获一些野味。

    在琉球复国之后,船政海兵便在首里城以及琉球各处要隘驻扎下来。由于日本人已然肃清,驻守的中国船政海兵们有了难得的空闲,军官们也体谅部下们的劳苦,只要是不当值的时候,船政海兵们可以到处游逛,并没有人阻止。

    琉球王国自从被日本政府改为琉球藩之后,这些岛屿上的居民事实上沦为了日本人的奴隶,日本人对这里大肆进行掠夺,使这里的经济一落千丈,平民穷困到甚至把在泥地上睡觉当成了习惯。船政海兵到达这里后,赫然发现。在这里如果不依靠运输船从中国本土运来补给,他们哪怕是想要吃上一口肉,都是非常困难的。

    而为了解决自己和同袍们的吃肉问题,本是猎手的邓天保便在闲暇时,又开始重操旧业起来。

    虽然作为一名船政海兵,他有配发的法国新式夏赛波步枪和子弹,但这些必竟是公家的武器,不可以随便浪费,是以他打猎用的,是一支从日本警察局搜来的当年琉球军队曾使用过的旧式长筒火枪。

    邓天保抬手凝望了许久。放下手从孤冷的山尖慢慢走了下来。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爱站在高处眺望天外的海天世界。

    他知道,这时候的他,如果不是托林义哲的福,是走不出自己的那个狭小世界的。

    他慢慢走向林海,灰色布衣淡淡地溶进了深绿的海洋,一眨眼,只有无边的绿色海洋在清冷的空气中发出海的深啸声。

    与山颠不同,山下林间要温暖得多。虽然空气依然潮冷,可是偶尔遇到有阳光的时候,感觉就像是春天到来一样令人愉快。顺着布满青苔的山坡沿着深林走下一大截山路,邓天保将手里的猎枪连同猎物袋一起放下。皱眉地望了望天空。此刻天空始终是阴郁的看不见阳光的,水气夹杂着冬天特有的冷气拂打在面上,潮冷潮冷的,令人极不舒服。邓天保用丝巾使劲擦拭着冰凉的面颊。过了一会儿,面颊暖和多了。论起这种阴郁的冬季的气候,邓天保更喜欢阳光灿烂的充满早晨清新空气的台南的春天。邓天保始终觉得。天气其实就是人的心情,而阴郁的天气就是他现在的极不愉快的郁闷心情。沉闷中他舒了口气,再次将猎人的目光投向苍翠的远方。

    这里又有一个苍绿灌木交错丛生的不错的猎物窝趴点。上方高处深幽的苍苍乔木遮天避日地伞般伸遮在灌木丛上,暗影中黝黑泛青的长枪管在带刺的杂草灌木丛中缓缓伸出,准星在四处黑暗中悄悄寻觅瞄动着,渐渐地,准星不动了,停了下来,眼睛就一动不动地盯在那里。突然扳机扣动“砰”地一声,山林间响起了清脆的枪鸣声。远处一只花红的野山鸡中枪掉在了前面苍绿的灌木丛中。邓天保站起来提枪走了过去。他这个收获的猎人伸手捡起猎物,左看看右看看,心满意足地将它丢进帆布猎物袋。算上这只山鸡,这是邓天保今日第三只猎物了,帆布猎物袋里早有两只野山兔,都是今日一早一手打的,到现在摸摸还温热呢。收拾完猎物,邓天保抬头看了看,才半上午,距天黑还早着呢,他可不打算早早就收工回去,就算早回去了,驻地里也是清冷透顶,没有什么人可以陪他说话聊天。难得出来一回打猎,多走走多跑跑也是散心的一种方式。邓天保又扛起了火枪,再次开始在深林幽涧中转悠了。

    自从船政海兵占领首里之后,城里的日本军警不是给打死,便是给圈禁起来,城里的日本商人和平民面对这些有如煞神般的中国士兵,全都夹起尾巴来老老实实的做人,无人敢捣乱。是以船政海兵巡防维护治安的任务便更少了,乐得大家在首里城清闲。今天轮到邓天保下值休息,一时技痒便带着火枪溜达出来在林子里头瞎逛。没成想一抬手猎物居然手到擒来,不到一上午的功夫,身后的帆布背包都快装满了。

    此刻邓天保又悄悄将自己隐在一丛灌木枝叶之后,嫩绿欲滴的枝叶,映在邓天保的脸上熠熠生辉,那双修长浓黑的双眉下,眼光一闪,一层黑海隐隐退去,只留下莹莹的深水光。他身材高大修长,身上穿着一套合体的灰色帆布猎裤,脚上一双鹿皮短靴,一条白汗巾细致地缠着脖颈,以防被树枝划伤他的脸,在暗影下益发显得深郁的眉宇混合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莹白和大方开阔的器宇,在阴郁的背景下显出一种震撼莫测的神秘感来。

    枝叶突然一阵擅动,邓天保迅速立起来,却原来是一只野山猫在林丛掠过,一阵的风。但同时一只漂亮的野山鸡又进入了准星的视线:好漂亮的一只野山鸡!准星前面它正骄傲地张开了翅膀,那样子可真得意呢。雄山鸡并不知道它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就像早晨刚起床抬脚走出卧室出来散步一样,现在它正慵懒地尽力张开红绿的翅膀以展示它雄性的美丽与骄傲,如同打早晨的第一个呵欠一样。它鼓起胸膛吸了一大口气然后舒服地张开了口呼气。邓天保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得令人震撼的野山鸡呢!就在他犹豫扣不扣扳机的当儿,野山鸡呼着翅膀“噌”地飞走了。

    邓天保叹口气放下了枪,他还真有点儿舍不得打它呢,它可真是一只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野山鸡呢!他还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野山鸡呢。呆了半响他发现自己有点儿累了,终于收起了猎枪背起猎物袋。

    阴郁的林间,远远地山道上一群人慢慢走下来,待走近才看清是五个琉球女人。

    女人们发现了他,先是一惊,但当他们看清这是一个留着辫子的中国人时。脸上的惊疑之色稍去。

    此时的邓天保,目光却完全被他们当中的那个年轻女子吸引住了。

    就象从最美的仕女画上走下来的人一样;她比起一般的琉球女子不同,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似乎眸子里有水波荡漾,仿佛无时不刻在默默倾诉着什么;坚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点男性才有的英气;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随时细润的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沉醉似的;一头水一样柔美的乌亮长发,流瀑般倾斜下来。恰倒好处的披散在微削的双肩上。想必是长期的锻炼,使她的身材有一种整体向上的挺拔,恰到好处的酥胸翘臀,是适龄女子发育良好的最合适样板;长腿细腰。配上窈窕的身材,真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即使是满面疲倦和仆仆风尘,依然能看出她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带着一种奇特而夺目的美丽;细腻白皙的有如凝乳一般的肌肤,因为日照的关系,仿佛透明的水晶色的新疆马奶提子一样。晶莹剔透得让人不忍多看,生怕目光落实了,把她的脸伤到了。

    邓天保见过不少美女——比如前来劳军的林抚台夫人,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姿色不及,但给他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恬静之美,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

    她望向邓天保的那一刻,邓天保浑身有如雷击,呆立当场,作声不得。

    邓天保记不得自己是如何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跟着她来到了她的家。直到看见她的孩子,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女子对他的到来并不害怕,她似乎猜出了邓天保的身份(手中有枪,又留有发辫,一定是船政海兵),见到邓天保的衣服被林子里的树枝划破,她便取出干净衣服给邓天保,把他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邓天保从那一天起,便时常的去她的家里,帮助她修葺房屋,开辟庭园,并时常捎些打来的野味给她,而她也时常留他在家中用餐,帮他缝补换洗衣物。

    因长年随父亲打猎行医,邓天保的生活圈子较小,虽到了婚娶年龄,但对于娶妻生子这事儿,一直没什么概念,而加入了船政海兵之后,婚姻大事,更是全交于了父亲做主(老父亲为这事可是没少伤脑筋)。但自从碰见了她,他竟然不知不觉的有了家室之念。

    自从中国帮助琉球复国之后,琉球举国感念中国之大德,对于驻守首里城的船政海兵极尽招待,贵族士子送来酒食粮草,平民百姓生活穷困无以招待,则男子前来帮助中**队修筑营房做工,女子则帮助中国士兵们缝补衣物,定期前来换洗。时间一久,情愫暗生,船政海兵便有多人和当地女子私订终身,以至于一些还打着光棍的大头兵竟然故意撕破衣服,送给琉球女子缝补,顺便帮人家修下房屋,打些柴禾,赠送些牛肉面包等食品以示亲好,一时军民鱼水情深。

    是啊!既然同袍战友都有多人打算在这里安家,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阿英。”邓天保接过衣服,轻声唤道。

    林世英感觉到邓天保望向自己的火热目光,脸上一红,显得有些慌乱的转身要走,邓天保冲动的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阿英,你要去哪里?陪陪我好么。”邓天保冲动地说道。

    林世英莞尔一笑,指了指厨房,又指了指外边的天空,邓天保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开了她。

    林世英请邓天保在桌旁坐下,给他沏了一杯热茶,然后便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随着灶火的升起,阵阵肉香飘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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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老父探营

    男孩这时又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邓天保的膝前,邓天保笑着将孩子抱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衣袋,想从里面找些可以给孩子玩的东西,但却只找到了几枚铜钱。邓天保随即在手里来回象变戏法似的把铜钱抛着,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动作,显然从来没有见没有见过,直到邓天保一轮抛完,将铜钱全部接在手中,孩子才回过神来,咯咯的笑了起来。

    邓天保将一枚铜钱放在孩子的手里,然后教他抛着玩,好似父亲逗弄儿子一般。邓天保和男孩玩得不亦乐乎,室内一时间充满了欢笑声。此时的邓天保,并没有注意到,厨房里的林世英时不时从木板墙小窗里望过来的温柔目光。

    不多时,伴随着阵阵饭菜的香味,邓天保转过头,看到林世英端着饭菜走了过来,放到小桌子上。

    看到邓天保在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林世英有些羞涩的一笑,转身又回到了厨房。

    看着林世英忙前忙后的样子和身边围着他开心地玩着的孩子,邓天保恍惚间,竟然有种生活在自己家中的感觉。

    邓天保紧盯着她的背影,感触颇深。这个年轻的女子,她的男人已经死了,对她不但不是噩耗,竟然是喜讯,这足可以想象她每rì是如何的饱受折磨,度rì如年了。看着林世英恢复了昔rì的单纯快乐,邓天保突然感到一阵心动,想要掉泪了。

    又过了一会和,饭菜都做好了,林世英将它们全都端到了桌上,除了几样当地的家常菜。还有邓天保打来的野兔和野鸡。此时的林世英穿了条短裤,上身是宽松的长衣,因为出汗的关系,薄薄的粗布粘到了身上,她的胸脯优美的曲线若隐若现。她的腿和胳膊露在外面,白花花的,带着细密的汗珠,煞是好看,特别是细长的脖颈,像玉一样光滑。邓天保看着她。心跳开始有些加速。

    林世英摆好了饭菜,给他拿来了一壶酒,又向邓天保鞠了一躬,请邓天保上坐,邓天保坐了,看到jīng美喷香的饭菜。不由得食yù大动,刚要举著,却见她竟然没有坐下,不由得一愣。

    林世英拉着孩子的手,站在那里,看着他,眼中洋溢着温柔的光芒。

    “过来坐。”邓天保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坐。立刻向她们母子招了招手,“小宝也来。”

    在这个家里,她可能是不允许和丈夫同桌吃饭的。

    林世英迟疑了一下,拉着孩子的手,坐在了桌子的侧面。她伸手替邓天保倒了一杯酒,然后垂首将酒标举到了眉心高度,递向了邓天保。

    邓天保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当地的一种米酒,入口微苦,带有一种淡淡的焦香。邓天保喝了一杯,感觉腹内暖暖的,很是舒服。他拿过酒壶,想要给她也倒一杯,却被她阻住了。

    她微笑着冲他摇了摇头。给他夹过一块兔肉,放到碗里,然后又取过一个小碗,每样菜夹了一些,放进碗里,递给了孩子,孩子听话的依偎在她身边,自己吃着碗里的菜。

    “你也吃。”邓天保看到她望向孩子时的温柔目光,和望向自己一般无二,心中热流涌动,对她说道。

    她抿嘴一笑,点了点头,待到邓天保动著之后,她才跟着吃了起来,并不时的替他斟酒。

    孩子很快吃饱了,他拿过邓天保给他的铜钱,蹦蹦跳跳的跑去玩了。

    一壶酒很快就下去了,邓天保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他冲动地捧起林世英的脸,看着她清秀可人的脸蛋,这是一张很多人见了都会喜欢的脸,可没有人能想到,这张脸的背后,却有着很多的不幸。

    可能是想起了往事,她的眼中突然有泪光闪动,接着,大滴大滴的泪水流了下来。

    邓天保将唇凑近,轻轻吻去上面的泪水。

    林世英定定地看着他,她慢慢地站了起来,一边流着泪,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向他袒露了全部。

    邓天保几乎是惊呆了,她雪白的裸背上布满了细细的网格状的鞭痕,特别是手臂,竟然有针线缝过的痕迹。

    想到这些伤痕,应该是那个已经死了的rì本jǐng察虐待她留下来的,邓天保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能想象出,面前的这个女子,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苦难。

    邓天保什么话都没说,他轻轻地抱起她,走进里间的卧室里。

    卧室布置的很简陋,但很温馨,床上铺着的是洗得干干净净的灰布床单,床头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梳妆木匣。看得出是jīng心布置过的。邓天保把林世英摆在床上,静静地欣赏着。这是一件洁白晶莹的艺术品,上面的那些伤痕就像岁月的痕迹,越发证明艺术品的价值。邓天保流着泪,开始亲吻这件艺术品,柔和而真情,在这样的一刻,这样的艺术品面前,邓天保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内心惶恐而充实。

    当邓天保压在林世英身上的时候,邓天保还是感到了她**深处的颤栗,那是多年来被折磨的条件反shè。邓天保一点一点抚摸着身下光滑的肌肤,试图抚平她内心和身体的伤痕,他想要让她彻底消除恐惧。

    在林世英的意识里,可以说有着一扇恐惧、彷徨的门,现在的邓天保,要替她关闭这扇门,为她打开另一扇通往美好幸福生活的门。

    邓天保进入了林世英的身体,那里很紧,确切的说是一阵阵的痉挛。邓天保感觉到她很紧张,或者说是恐惧。

    这一刻,初经人事的他,其实也很紧张。

    邓天保抽出来,低下身去轻吻着她的下边。那里有一种淡淡的清香,那是很少接触男人的原因。渐渐地,那里变的湿润了。不再甘于寂寞了,邓天保又一次吻着她,他感觉的到那些液体的骄傲,就那么肆意的流淌,没有羞涩。没有犹豫。林世英开始喘息了,也有些哽咽,她用手抚摸着邓天保的头,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带着一丝鼓励。

    她用手臂缠绕着邓天保的脖颈,把邓天保的头按在她起伏的胸脯上。让邓天保亲吻。她的身体真是光滑,每一寸肌肤都反shè着灯光,邓天保吸吮着,游走着,直到她将身体全部打开。邓天保将舌头探到里面,轻轻转动。邓天保想抚平她那里的伤痛。林世英哭了,无声的泪水汹涌。邓天保爬过去,轻轻撩开她的头发,擦去她的眼泪,轻声说道:“我会好好对你的,我发誓,好好的待你一辈子。”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紧紧抱着他。

    邓天保重新进入了林世英的身体。这次,林世英放松多了,她开始迎合,面sècháo红。邓天保听见她喃喃的细语声以及从身体里飘逸出来的音符。

    她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身下,这样可以让邓天保更通畅,而她不会感到疼痛。她热烈地亲吻着邓天保,引导着他深入。

    不知过了多久,邓天保终于在极度快乐中爆发了,她的身子剧烈的抽搐着,手指甲抠进了邓天保的肌肉当中。双眸紧闭,又一次流下了泪水。

    邓天保觉得她有些累了,想抽出来,她却抱紧了他,不让他离开。而是要感受它的存在,感受邓天保的存在。

    两个人侧卧着,紧紧相拥。

    如果不是有过这么一段悲惨的遭遇,林世英应该是完美的女人,她的皮肤光滑地可以吸出水来。邓天保埋下头,像个孩子一样,在她那丰满的**间睡着了。

    邓天保醒来的时候,林世英已经在做饭了。她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穿梭着。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可以看的出,里面没有别的衣物,她洁白的肌肤透过睡衣呈现出来,显的更加妩媚。

    此时此刻,邓天保已然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要娶她,和她好一辈子。

    但是邓天保并不知道,他和她的爱情,马上将要遇到一次突如其来的考验。

    “桂芸,快看!前面便是琉球国的都城所在了!”

    邓天保的父亲邓福和透过舷窗,看着远处的海岸,高兴地说道。

    在他身边,一个年轻姑娘抬起了头,顺着邓老爹的手指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和略带期盼的光芒。

    这个叫桂芸的姑娘,便是邓福和给邓天保说下的媳妇。这一次他带她来琉球,便是给邓天保完婚。

    桂芸是台南府林家的女儿,林氏一族在台湾是世家大族,邓福和能给儿子说下这样一门媳妇,可以说是相当不容易的。

    由于儿子入了船政海兵,又立过战功,邓家合族皆以为荣,是以林家才肯将女儿下嫁,而邓福和此次迫不及待的带着儿媳妇搭乘招商局轮船“大雅”号前来琉球,一是为了尽早给儿子完婚,二是为了在儿媳妇面前显示一下儿子所在部队的威风。

    “爹以前来过琉球国?”桂芸问道,声音里带有一丝羞怯。

    “没有,不过,爹和这琉球国,倒是有一段渊源,呵呵。”邓福和回想起往事,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我听家里人说,是爹和天保当年救了琉球国遭了海难的人,是吗?”桂芸说道。

    “是啊!可惜当时起了误会,我和天保没能把他们全救下来。”邓福和叹息道,“那些不幸遇难的,都是我和天保还有凌老他们给发送的。坟地也是我们照看的。后来他们回国后,还托人给捎了二十块银元来(实际谢银为二百元,大部分为清朝官吏吞没了)。”

    “这一回爹来琉球,能见到他们吗?”桂芸问道。

    “不好说,听闻他们都住宫古岛,离这儿有段路程,要是有机会,有船到那里,也备不住去瞧瞧他们。”邓福和说道。

    翁媳二人正说着话,一名水手敲了敲门,进到了舱里,“邓老爷子,要到地儿了。收拾收拾,准备下船。”水手说道。

    “好咧!”邓福和点了点头。对儿媳妇和她的两个侍女说道,“你们先收拾收拾,我这头也回去收拾一下,呆会儿咱们一块儿下船。”

    桂芸答应了一声,便和侍女们忙碌起来。而邓福和则回到了自己的船舱。此时舱内的一名仆人已经得了消息,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不多时,“大雅”号驶进了那霸港。邓福和带着儿媳妇来到了甲板上,他第一眼便看到了远处炮台上飘扬着的红底金龙旗,心情一时间十分激动。

    很快,“大雅”号靠上了码头。早就等候在这里的当地民工见到栈桥放下,便迎了上来,开始和船上的工人一道卸起货来。

    桂芸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倍感新奇。

    对她这样的姑娘来说,来到异国他乡还是第一次。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倍感新鲜,尤其是看到不远处的锚地上停泊的那艘威风凛凛的战舰。

    她记得很清楚。就是这样的一艘战舰,驶进了台南的安平港,上面下来了天神一般的红衣兵,直冲进了台南府,擒住了贪鄙无能的知府刘璈。

    从那一天起,她便对那些一身红sè衣服的大兵们充满了遐思。

    而听乡亲们说,正是这些红衣兵。把倭寇打得落花流水,保住了台南。

    也就是在得知邓天保是船政海兵之后,自己的父亲,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现在,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了……

    不多时,前来接应的马车队到了,在得知邓福和等人是要去船政海兵驻地找儿子后,带队的兵头很痛快的让他们上了马车。

    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车队行到了首里城内的船政海兵兵营。

    邓福和给门口的卫兵验看了行牒文书,然后便带着儿媳妇进到了大营。卫兵得知他是邓天保的父亲,很是热情,便叫了一名小兵带着邓福和等人径直前去找邓天保。

    一进到营里,邓福和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太一样的气氛。

    在这座营盘当中,几乎处处均可以见到一些年轻女子的身影。

    “敢问这位小哥。这些个女子是……”邓福和向带路的小兵问道。

    “呵呵,不瞒老爹说,她们都是咱们大营的媳妇。”小兵笑着答道。

    “大营的媳妇?”邓福奇道。

    “她们都是当地的贫苦女子,有不少家里都没了男人,无以生计,咱们到了这边儿之后,对当地百姓给予周济,她们感念朝廷恩德,便嫁给了营里的弟兄们。弟兄们凡是没有媳妇的,都是在这儿娶了的。”小兵答道,“上官念及弟兄们劳苦,见都是你情我愿的,也就都准了。”

    听了小兵的回答,邓福和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但是他的心里,却不知怎么,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小兵很快带着邓福和等人来到了邓天保的营房,小兵喊了几声邓天保的名字,没见回答,便推开了门,发现营房内空无一人。

    “你找天保?”远处的一名红衣海兵听到了小兵的叫声,跑了过来。

    “铁柱,见着天保没?”小兵问道。

    “没有。可能是去……打猎了。”

    这名叫李铁柱的海兵看到了邓老爹和他身后的一男三女,迟疑了一下,说道。

    “他打猎去了?”邓福和问道。

    “这位是……”李铁柱双手抱拳,一边给邓福和见礼,一边向小兵问道。

    “这位是天保哥的爹爹,邓福和邓老爷子。”小兵说着,给二人做了介绍,“这位是李铁柱,天保哥的拜把子兄弟。这位便是天保哥未过门的媳妇儿……”

    听了小兵最后一句话,李铁柱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尴尬之sè。

    “原来是老伯和……嫂子到了,失迎失迎!”李铁柱满面chūn风地笑着,上前扶过邓福和,将他让进了屋里。

    邓福和进了屋,注意到室内打扫得极为干净,陈设摆放井井有条,心中不由得很是满意。

    以前自己儿子的住处,可从来没有这么干净整洁过。这也是他为什么急着给他说下一门亲事的原因。

    邓福和当然不知道这间屋子如此整洁,并不是邓天保的功劳,而他带来的儿媳妇,则比他要敏锐得多。

    林桂云打量了一下室内,一双秀眉不自觉的微微一蹙。

    虽然这是一间里面只住有男人的营房,但她还是在这里,嗅到了一丝女人的味道。

    李铁柱请邓福和林桂云等人坐下,又喊过其他几位和邓天保要好的同袍过来见过邓老爹,得知邓天保的父亲前来探营,这几位海兵战士也都很高兴,有的上前问寒问暖的说个不停,有的还去端来了水果。

    李铁柱看到大家到来,正yù抽身去找邓天保,却听得外边有人喊着:“天保!你去哪里了!你爹带着你媳妇来看你了!咦!?这位是……”接着便没了动静。

    邓福和听到儿子回来,起身出了营房,立刻看到了儿子熟悉的身影。

    邓福和看着面容有些黑瘦但十分强壮的儿子,心中喜慰不已,大步迎上前去,却并没有注意到,儿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天保……”

    “爹……”

    邓天保来到父亲面前拜倒,邓天保一把拉起了儿子,高兴得什么似的,正待和儿子来个拥抱,却突然发现周围不知怎么,一下子静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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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苦肉计

    邓福和转头看了看,赫然发现,儿媳妇林桂芸竟然出现在了身后,定定地看着自己。

    “来,桂芸!这便是天保,你的……”邓福和话没说完,却见林桂芸掩面大哭起来。

    邓福和让媳妇一下子给哭愣了,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大家,却发现大家的眼神全都是怪怪的,望向邓天保的身后。

    邓福和霍地转身,这才看见,在儿子的身后,立着一个恬静秀气的年轻女子。

    女子注意到了邓福和的目光,默默垂首,向邓福和微微一躬。

    邓福和愕然注视着她,她仍然低着头,回避着他的目光,这时在她的身边,探出了一张圆圆的小脸,正好奇的望向自己。

    而看到女子身后的男孩,林桂芸哭得更厉害了。

    邓福和一下子明白过来,一张老脸刹那间变成了猪肝色。

    “你!……你个混帐!”邓福和猛地飞起一脚,将邓天保踹倒在了地上。

    按说邓老爹年事已高,虽然身体康健,但力气并不是很大,这一脚根本踹不倒邓天保,但邓天保怕自己气坏了父亲,借着这一脚之力,顺势“哎哟”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邓天保,在看到林桂芸哭的那一刻,便已然明白今天的麻烦大了去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父亲连和他说一声都没有,就给自己说下了一房媳妇,并且还把她领来了首里。

    而今天恰恰又是琉球女子们来大营劳军帮工的日子,自己恰恰又在这一天,把林世英母子领进了军营。

    尽管林世英什么也没说,但她的出现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你……你竟敢……你……你看我不打死你!”邓福和看着那个相貌神态和儿子无不毕肖的“孙子”(其实并不是很象,老人气昏了头先入为主了),又听到媳妇哭得死去活来。一时间气得浑身发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带了媳妇来给儿子完婚,却看见儿子不但自己讨了个当地的女子做媳妇,而且竟然把孩子都生下来了。

    邓福和举起手想要再打儿子,可刚才那一脚虽然踢倒了儿子,却也让他的脚隐隐生疼,他四下里望了望,蓦地瞧见了不远处的架子上有一排棍子,便大步流星的跑了过去,猛地抽出了一根。打算用它来狠狠教训儿子一番。

    邓天保看到老父亲举了队伍里用来练习刺杀的棍子要来打自己,一时间大惊失色,顾不得再装着被踢倒不能起来,而是一高儿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圣人云:“小棰则待过,大杖则逃走。”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看到儿子竟然敢跑,邓福和更加恼怒,举着棍子便在后面追赶。父子俩一前一后的开始赛起跑来。

    由于邓天保是猎人出身,腿脚敏捷,邓福和行医前也是猎人,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腿脚依然灵便,不输于年轻人。是以父子二人绕着操场开始的这场别开生面的追逐赛,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于连其他士兵的家眷也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观看起来。

    眼前的这“不明真相,强力围观”的一幕,如果有清流言官在场。定当如获至宝,狠狠的给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林义哲参上一本。

    自两次鸦片战争和剿发捻战争以来,在当时的国内舆论看来,清军的声誉已经跌到了谷底,特别是清军将士不思进取,而是想着讨老婆的行为,导致军中“妇女多于勇丁”,认为这就是清军不堪一击,导致**不堪,对内对外都难以支撑的根源。

    而这种观点,也流传到了后世,经久不衰。

    但这么说实在有失公允,其实,有清一代,家属随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邓氏父子你跑我撵的一连围着操场跑了三圈,显示了极强的奔跑功力,令在场的所有船政海兵全都大吃一惊。

    邓天保的脚力他们当然都见识过,但老爷子能跑到这个份上,着实是难得之至。

    邓天保正自惶急间,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谁人在此喧哗?!”

    邓天保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知道是统领大人周瑞泰到了,立刻停了脚步,跪倒地地。

    邓天保猛地跪下,正在追他的老父亲收势不住,一下子撞在了他身上,登时仰面摔倒,邓天保待要伸手去扶他,已然来不及了,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飞步冲来,一把扶住了老人,没有让老人摔倒。

    邓天保看到扶住父亲的是同袍好友李铁柱,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李铁柱则飞快地向正往这边走来的周瑞泰呶了呶嘴,冲邓天保使了个眼色。

    邓天保立时会意,赶紧向周瑞泰跪拜起来。

    “你这个畜生!”此时邓福和没有注意到周瑞泰的到来,在站稳了身子之后,猛地举起棍子,狠狠的朝邓天保打来,此时见到邓天保跪在那里无法躲避,李铁柱故意撞了邓老爹的胳膊一下,让这结结实实的一棍从邓天保的肩头偏过,没有打中。

    邓福和举棍欲要再打,却被周瑞泰一声“住手!”给喝住了,只能悻悻的放下了棍子。

    “敢问这位老丈是哪一位?我帐下军兵如何冒犯了老丈,却要如此责打于他?”周瑞泰来到了众人面前,他看到邓老爹和跪在地上的邓天保面目酷肖,以及远处正一脸惊恐不安之色的两个女子,心里已然明白了五六分,不由得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却摆足了官架子,大声的喝问道。

    听了周瑞泰的问话,邓福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是丢了棍子,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李铁柱赶紧上前回答道:“回大人的话,这不是……邓老伯给天保说了一门亲事,特地带了媳妇来营里给他完婚,可天保之前不知情,已经讨了一房媳妇了……”

    周瑞泰明白过来,心下好笑。但脸上却无丝毫的表露。

    对于邓天保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的林世英为妻,他此前已然知晓,并且批准了,只是他并不知道,邓天保还没来得及告诉家里,家里却又另给他找了一房媳妇,酿成了这“撞车”的事故。

    “大人!我教子无方,令其贻羞军门,还请大人责罚!”邓福和看了一下媳妇林桂芸,见她还在那里哭个不住。心中羞恨,跪下向周瑞泰说道。

    “老伯请起。”周瑞泰赶紧扶起了邓福和,脑筋飞快地转着,想着此事如何收场为好。

    邓天保娶当地女子为妻,其实并没有违反军律,要说处罚他,其实并无依据。

    清代的兵役制度是一种变相的募兵制。象早期的八旗制度是一种“兵民合一”的制度,清入关后,人丁繁衍。兵额固定,逐步演化为从各旗佐领抽选固定数量的男丁充兵。绿营兵则是募自固定的兵户,与民户相比,兵户出丁后可免钱粮赋税。而在实际操作中。尤其是在战时,绿营的兵户除来自于兵户外,也有从社会其他成员中募集者,各色人等均有。

    清军的士兵一旦被募后。就成了一种终身的职业。清代并无明确的固定退役制度。尽管清军中(主要是绿营)时有“汰老弱、补精壮”的行动,但从未规定多少岁为老,什么样为弱。更未规定多少年进行一次裁补的行动。因此,清军士兵的年龄大小不一。一般来讲,清军士兵的年龄,最小者17岁有之,最大者60岁的亦有,大多娶妻生子。清军士兵的家眷,皆随军住于营中,或另赁房屋住在附近。不似后世军队之军营森严,士兵24小时集中居住。当时士兵的生活如同后世之上班下班,除出征打仗外,军营并不开火,士兵皆回家吃饭。一旦操演值勤来不及回家,家眷们便送饭前往。操演的场地周围,常常有他们的妻儿旁观。休息时与妻儿共饭,则与操演相比又是一番风光。

    事实上女性家属随军的传统可以追溯到宋代,即便是以精锐著称为后世皇汉愤青们所津津乐道的岳家军亦是如此。更何况,在男性扎堆的军队里,性一直是一个大问题,古往今来为将者犒赏士兵们的赏赐物里除了金银财物之外就是女人了,相比那些每到一处就扰乱当地良民、强抢妇女的军队起来,清军的做法是相当有人性的。至少没有去强抢,至少在兵败后还不忘记带着家属一起逃命,哪怕是到了国外也是一样,有的人甚至甘愿留下来当“本地女婿”,这个时代中国男人“负责任”的优良品质足以令后世“小三”、“小四”遍地开花的诸多男人羞愧无地。

    且不说用后世的军规去要求大清朝的军人是否妥当,即便是找了妇女随军。以当时的社会标准、除了被那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占据着道德制高点的读书人所不容外,一般人看来也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行为。要知道在这个家庭观念放第一位的社会大环境下,有家属随军,只会让前线军人更加安心军旅,而不是因为家属离得远而心不在焉、搞得人在前线心在后方,反而不利于军心的稳定。是以船政海兵在琉球纷纷娶当地女子为妻,并没有人认为有什么不对。

    只是今天的这“撞车”一幕,着实令所有人都没能想到。

    “邓天保!你可知罪?”周瑞泰心里有了计较,故意板起脸,厉声喝道。

    “小的……知罪!”邓天保匍匐于地,叩首说道。

    “邓天保!你家里有媳妇,竟然在此地诱骗良家女子委身于你!这要是传将出去,可知这琉球百姓会如何看待我天朝上国之兵?你欺瞒老父,是为不孝,抛妻别娶,是为不义!败坏大营名声,是为不忠!罪不可赦!”周瑞泰大喝道,“来人!给我把他绑了!鞭笞二十!以儆效尤!”

    听到周瑞泰下令打邓天保二十鞭子,李铁柱和诸多同邓天保要好的船政海兵全都吓了一跳。而邓福和则是大吃一惊。

    在一旁的林桂芸听到周瑞泰的喝令声,花容惨变,立时止住了哭泣。而站在不远处的林世英则面色惨白,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两名周瑞泰的卫兵上前不由分说的将邓天保从地上拖了起来,来到一根木桩前,将他的上衣脱下,面贴木桩绑了起来。

    “大人。这……天保……他……也没诱骗人家啊!那是你情我愿的!那女子不是写过文书了么?”李铁柱急道。

    他实在不明白,一向对邓天保照顾有加的周瑞泰,为什么这一次要这么狠的处置邓天保。

    别说打二十鞭子,一般的人,五鞭子都受不住啊!

    周瑞泰哼了一声,并不回答,而是转头对一名卫兵大声的喝令道:“给我打!”

    一名卫兵见到周瑞泰下了死命令,不敢不从,有些为难的取过一根用牛皮编制的马鞭,上前在邓天保耳边小声说道:“天保兄弟。对不住了。”

    邓天保面色惨白,点了点头。

    行刑的卫兵向后退了几步,高高的举起了鞭子,猛地向邓天保的后背抽去。

    他和邓天保关系平时很好,这一次来执刑,也是想要照顾邓天保,他这头一鞭看似甩得呼呼直响,声势骇人,力道却并不重。但饶是他没有下重手,这一鞭抽在邓天保背上,也立时是皮肉翻卷,血光涌现。

    邓天保只觉得后背一麻。接着便是火辣辣的刺痛,虽然他早有准备,咬紧了牙关,但这一鞭击在身上。他还是忍不住痛叫了一声。

    就在行刑的卫兵举起鞭来,要抽下第二鞭时,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一个女子分开众人,不顾一切的扑到了邓天保的身边,紧紧抱住了他,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邓天保已然流血的后背。

    邓天保感觉到了林世英那熟悉的气息,心中热流涌动,想要叫她不要替自己挨鞭子,赶快离开,但喉头却不知怎么哽住了。

    此时卫兵的第二鞭已然抽出,见到突然挡在邓天保身前的林世英,卫兵吓了一跳,手中一紧,猛然收鞭,但鞭势发易收难,饶是他鞭技高超,虽然已经撤去了鞭子上大部分的力道,但坚硬的鞭梢大段还是“啪”的一声扫在了林世英的背上,瞬间卷去了她后背的大片衣衫,在她雪白的后背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

    邓天保听到了鞭子落到林世英后背上的声音,感觉到她的身子一阵抽搐,一时间心痛欲死,嘶声的嚎叫起来。

    “别打她!别打她!打我!打我!”

    “阿英!你别犯傻!别犯傻啊!你快走!快走啊!”

    卫兵有些惶然的停了手,看着周瑞泰,周瑞泰偷眼扫了一眼邓福和,只见老人望向自己,眼中满是哀恳之色,心知自己的“苦肉计”已然奏效,不由得有些得意。

    “阿英!我求求你!快走!快走啊!”邓天保不住的用头拱着林世英的脸,但林世英仍然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松手。

    行刑的卫兵见周瑞泰没有示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就在这时,只见又一个女子猛扑过来,用力的抓住了他手中的鞭子,用力的想要将抢夺下来。

    “大人!大人!不知者不罪!求你放过我夫君!”林桂芸一边死死的握着鞭子,不让卫兵再打,一边大声的向周瑞泰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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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天保感觉到了林世英那熟悉的气息,心中热流涌动,想要叫她不要替自己挨鞭子,赶快离开,但喉头却不知怎么哽住了。

    此时卫兵的第二鞭已然抽出,见到突然挡在邓天保身前的林世英,卫兵吓了一跳,手中一紧,猛然收鞭,但鞭势发易收难,饶是他鞭技高超,虽然已经撤去了鞭子上大部分的力道,但坚硬的鞭梢大段还是“啪”的一声扫在了林世英的背上,瞬间卷去了她后背的大片衣衫,在她雪白的后背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

    邓天保听到了鞭子落到林世英后背上的声音,感觉到她的身子一阵抽搐,一时间心痛欲死,嘶声的嚎叫起来。

    “别打她!别打她!打我!打我!”

    “阿英!你别犯傻!别犯傻啊!你快走!快走啊!”

    卫兵有些惶然的停了手,看着周瑞泰,周瑞泰偷眼扫了一眼邓福和,只见老人望向自己,眼中满是哀恳之色,心知自己的“苦肉计”已然奏效,不由得有些得意。

    “阿英!我求求你!快走!快走啊!”邓天保不住的用头拱着林世英的脸,但林世英仍然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松手。

    行刑的卫兵见周瑞泰没有示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就在这时,只见又一个女子猛扑过来,用力的抓住了他手中的鞭子,用力的想要将抢夺下来。

    “大人!大人!不知者不罪!求你放过我夫君!”林桂芸一边死死的握着鞭子,不让卫兵再打,一边大声的向周瑞泰哀求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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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介绍:
面对“爱国”名义下的暴行,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但心理咨询师林义哲却挺身而出,从“爱国群众”的手中救下了警花赵悦彤。自己也因撞死数人而遭到死刑的判决。 死刑执行中的一点小意外使他的灵魂飘到了1867年,借一具濒死的躯壳得以重生晚清。 虽然命运把拥有变成了失去,但重新猛醒的双眼,带着希望! 今天还有重生的躯壳,去挑战未知命运,风雨中勇往直前! 华夏大国的历史,由我来重新书写!龙兴华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龙兴华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龙兴华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