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恶有恶报
所谓的“当兵吃粮”,这个时代的清军,士兵参军完全就是为了吃饱肚子,为了激励士兵作战,清军将领在临战前往往会悬以赏格,这一次淮军前来台湾同rì军作战,林义哲听从李鸿章的建议,开出了高额的赏金标准:100两银子买一颗rì本大兵的脑袋,如果是军官的脑袋,赏钱的数额还会再增加,增加的额度以军官的军衔高低为准,结果清军士兵只要有机会获得短兵相接的机会时候首先总是对着对方的脑袋一家伙下去,后来还杀起了俘虏,为了防止杀害俘虏的行为,林义哲又开出了俘虏120两银子的价格。
而因为贪图赏银的关系,战斗还没有结束,清军士兵竟然在战场上就开始抢起了人头!
清军当中jīng锐的淮军都如此作派,其它的清军是个什么样子,就可想而知了!
林义哲收回了思绪,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战况,此时战场之上,面对清军的疯狂进攻,rì军的成建制集团抵抗已然不复存在,残存的rì本士兵已然成了清军的猎物。
林义哲看到一名rì军士兵被几名淮军士兵用刺刀挑倒,一个淮军士兵举刀想要砍掉他的头,却被同伴阻止了,同伴伸出两个手指头挥了挥,似乎是在告诉他俘虏要多二十两赏银,接着他们便用刺刀冲着那名rì本士兵的四肢一阵乱刺,那名rì本士兵发出凄惨的哀叫,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
见到rì军败局已定,林义哲收了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仿佛有些虚脱似的坐了下来。
前方,只见一群群青灰sè和红sè的身影正漫过树林,蜂拥着向rì军冲去,西边的晚霞正好映照着清军官兵们的背影,将他们笼罩在一层红sè的祥光之中。
可能是激战过久jīng力过于集中。突然放松下来的林义哲意识变得有些模糊,在他的眼中,那一个个青灰sè和红sè的背影,突然幻化成了额绫的艳红衣装……
战场终于沉寂下来。
天空中下起了雨,雨滴滴在了林义哲的脸上,林义哲闭上了双眼,仰面朝天。任凭雨水滴打在脸上。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仿佛是泪水一般。
战斗已然结束,清军士兵此时正在打扫着战场。
“大人?”
林义哲低下头,睁开双眼,看到一位淮军把总正点头哈腰的向自己做着揖,陪着笑叫着自己。
看见巡抚大人睁眼了。把总一边陪着笑,一边挥了挥手,两名淮军士兵上前,一名士兵手上捧着一个用布蒙起的包裹,另一名士兵的手中则捧着一柄金光闪闪的rì本武士刀。
林义哲注意到了武士刀上的金菊花装饰,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人,这便是倭军酋首。陆军中将西乡从道之首级。这是他的佩刀,据倭兵称,乃是倭主所赐。”把总看着林义哲,恭敬地说道。
林义哲想起了被自已狙杀的西乡从道,点了点头。
“打开,我看看。”
把总上前动手解开了包裹,一颗面sè已然发青紧闭双眼的人头现了出来。
虽然这颗人头上面还粘有血污,表情木然。面部肌肉也有些变形,但从那张圆胖的脸和两撇标志xìng的小胡子,林义哲还是能够认出来,这的确是西乡从道的人头。
“是你砍下来的?”林义哲向那名捧着人头的淮军士兵问道,目光仍然盯在了西乡从道的人头上。
“回大人的话,是小人砍下来的!”出乎意料的是,旁边捧着西乡从道佩刀的那名淮军士兵抢先答道。
“大人休听他胡说!是小人亲手砍下来的这贼酋的头!”捧头的淮军士兵大怒。立刻反驳道。
“是我砍下来的!你休要胡言乱语!”
“是我砍下来的!你少在这里蒙骗大人!”
看到二人当着巡抚大人的面争起功来,那名把总变了脸sè,厉声喝斥道:“放肆!胡说什么?这贼酋是抚台大人亲手发枪击毙!把脑袋砍下来,就成了你们的了?”
两名淮军士兵听到喝斥。都闭了口,但仍然站在那里怒目而视。
“行了,你们三个,一人都是五百两赏银,呆会儿去报上吧。”林义哲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说道。
听到林义哲的话,那名把总和两个淮军士兵都是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躬身行礼称谢,林义哲回头招呼两名护卫将西乡从道的人头和佩刀收好,又勉慰了三人一番,三人称谢而去。
“狮头社那边儿,有消息么?”林义哲转头问道。
“还没有,大人。”一旁的亲兵回答道。
林义哲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没有再说什么。
雨终于停了。
卫汝成有些惊奇地看着这座被雨浇熄了火焰的村落,挥了挥手,身后的淮军士兵快步的冲了过去。
作为盛军统领卫汝贵的弟弟,卫汝成现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营官,但也算得上久经战阵了,但这一次他来到这个村子,不知怎么,总有些不安的感觉。
这个村子属于反叛的狮头社,曾是rì军的一个补给站,但现在他们进到了村子里,却没有发现一个rì军。
“大人,没人……”一名把总用手枪的枪管顶了顶有些被雨水打湿的缨帽,小声的对卫汝成说道。
“仔细搜!小心倭寇打冷枪!”卫汝成命令道。
把总领命而去,卫汝成挥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和士兵们一道,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大人!您看那边儿……”一名亲兵指了指远处的一处院子门口。
卫汝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那里似乎有一堆白花花的东西。
卫汝成眨了眨眼睛,仔细看去,这才看清楚,那里,似乎是一堆人的尸体!
“是……娘们!”有人也看出来了。
卫汝成和一队部下小心地接近了这所院子,当他看清了面前的东西时,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那些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上的,全是女人光光的尸体!
“这些都是反贼的女人。”一名把总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些已然被剥光身下还有黑血的女尸,说道,“他们帮着倭寇打进来,结果自己的女人反而让倭寇给干了,哈哈!”
“nǎinǎi的!都他娘的让倭寇给玩过了!”不知是谁说道,“一个都没给咱们留!”
“给你留又能怎么样?都是死的,下边儿早凉透了。你那话儿放进去,小心拔不出来!”有人笑着答道,话语里透着一丝yín邪。
“他才不怕呢!他就专好这一口儿!谁家的媳妇儿女儿死了,他都要去给帮着办后事,就是想占这个便宜!”
“瞧见没有,说着这会儿。下边儿都硬了!”
“那赶快来一回,教教弟兄们!大伙儿也跟着尝尝鲜!看看这活着的和死了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儿!”
一阵哄笑声响了起来。
按理说,虽然这些都是狮头社番民的女尸,番民也算是中国人,本国女子被倭寇jiān杀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但此时此刻,这些淮军大兵们似乎并无耻辱的感觉。也没有同情和怜悯,而是竟然想象起rì本人在jiān辱这些番民女子的尸体的感觉来。
卫妆成顾不上去喝斥部下的胡说八道,他看着这些女尸,心里总有些发怵的感觉。
卫汝成注意到一名女子面朝下伏在地面上,胸前满是黑血,他上前用脚将女尸踹翻了过来,看到的是一张怒目圆睁面目已然扭曲的年轻女子的脸。
淮军士兵们看着这具一丝不挂的女尸,目光多集中在女子的胸前和下肢之上。但卫汝成却注意到了女子的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嘴里好象有东西,扒出来看看。”卫汝成命令道。
淮军大兵们止住了笑声,都聚过来观看,一名士兵讨好似的拔出了匕首上前,将女尸紧要的牙关撬开,用刀尖抠出了里面的东西。
“他nǎinǎi的!这是……倭寇的那话儿!给咬下来的!大人!”当这名士兵看到从女尸嘴中抠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时,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他nǎinǎi的倭寇!死了还来恶心老子!”
周围的淮军大兵们再次哄笑起来,但卫汝成却感到笑不出来。
“找找!这个没了根儿的小东洋鬼子应该跑不远!”卫汝成大声的喝令道。
淮军士兵们立刻展开搜索起来,不一会儿,他们便找到了三具rì军士兵的尸体。
这三个rì本士兵早已死去多时。他们的上身还穿着黑sè的军服,但下身的裤子都已经没有了,淮军士兵们翻过他们的尸体,果然发现其中的一个男根不翼而飞,染得身下一溜黑红。
三名淮军士兵手快,当即上前拔刀斩下了三名rì军士兵的头,后赶来的淮军士兵拿不到头,便开始在尸体的衣服里搜摸起来。
很快,他们便在尸体上找出了几封信。
“大人,您看这个……”一名士兵将信全都拿了过来,交给卫汝成看,“这上面不知是否有紧秘军情……”
卫汝成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当看到上面写的全是rì本文字时,不由得仰天翻了个白眼。
“大人,这上面写的什么啊?”一名把总上前问道。
“鬼才知道!”卫汝成骂了一声,叫过一名亲兵,把信交给了他,“你赶快的,回大营,把信交给抚台大人!抚台大人博学多才,出过洋,识得rì本字儿,能知道这上边儿写的是什么!”
亲兵领命,喜滋滋地将信小心的揣在了怀中,然后急急沿来路而去。
看到这名亲兵得了这个美差,几名淮军士兵都面露羡慕之sè。
现在没人不知道,抚台大人出手大方,事情办好了就有赏的事了。
不多时,这些信,便到了林义哲的手中。
林义哲接过这些信,在信封上扫了一眼,便知道这些全是rì本士兵的私信。
尽管他知道这些信的内容可能无关紧要,但还是打开看了起来。
而其中的一封信,林义哲只看了一眼,面sè便有些变了。
“谷川君:……我为什么这么仇恨这些女人呢?因为我的最好的朋友白木真也,在15分钟前惨死在突然飞来的清军炮弹下;咽气时。他说,他连一个清国女人都没来得及碰,就死了,有点不甘心,让我代劳吧,别枉做一回男人。我在心里喊着,白木君。我在为你干,你感觉到了吗?这些个女人不像昨天的女人,既不挣扎也不敢大叫,顺从地任我们轮流地跨上她们的身子。别的士兵听说我在为白木干,于是都大声地喊起:白木君,我们在为你干!……”
“清国女人其实并不比rì本女人好多少。可这三个生番女人腰条比rì本女人好;三个女人好像是用笔画出的美人,皮肤细腻,抓一把好像碰到婴儿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们微微闭着眼睛,睫毛上挂着泪珠,两颊红红的,躺在地上不敢看我们。……整整半天。我们才离去。晚上,同乡胜元约我再去找她们。”
“我们俩摸进关她们的房间,见三个女人还赤身**地躺在地上,便急不可待地脱掉衣服扑上去,你可能想象不到,她们的身体不再是热乎乎的,而是冰凉冰凉的。我以为是在地上躺久了造成的,想把她们搬到闲置的床上。胜元小声告诉我。她们全都死了。按理说,这个生番的村子已经成为帝**队的占领地了,里面的村民是帮助我们的,但我们对他们并不信任。要知道,今天,他们可能会帮助我们对抗清国人,明天会不会就把我们出卖给清国人呢?大家都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利用完他们之后,统统杀掉。我们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现在,村子里只剩下一些模样比较漂亮的女人了,就象这三个女人。”
“我有些不相信她们死了,于是又摸了摸她们的嘴唇,已经没有呼吸感了。三个生番女人确实都死了,很可惜。但我们还是对她们很有兴趣,我们一起努力地干着这三具死尸……”
林义哲将这封信重新装进信封,又取出另外一封信看了起来。
“……这里到处都是用木板和竹子搭的简易房子,离海岸不远;里面关押着近30个女人,毫无疑问,她们是这次胜利的战利品,也是在当地征集的女人。将军现在对那些协助我们登陆的生番越来越不信任了,他认为是他们把我们领进了清**队的伏击圈。作为对叛徒的惩罚,生番的村落全部遭到屠杀,男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都被杀死,只剩下了年轻的女人……”
“我们到达时,她们已经全部被强暴得温顺了,如同一群猫卧在地板上,守着炭火,一丝不挂,也不动弹,只是等待着我们上去。有的饿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也许是怕她们跑还是怕她们挣扎,每个士兵都发了一个饭团子,说是捎给你干的女人,这是她们全天的口粮。女人们见到饭团子,红了眼,夺过去就吃,全然不顾我们在她们身上干什么。”
“我们得到了这里的土地,也得到了这片土地上的女人;这真是个没有出息的民族,他们曾经有光荣的历史,但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用;这里只有在帝国的统治下才有希望。”
“在我们享受这些女人时,外面响了一阵枪声;后来听说是有人来劫夺这些女人,结果被全部打死。……待我们集合等待离去时,又有20多名当地女人被押进来,填补有些体力不支的女人的位置。”
“今天写到这里,长官说清国人就要被打败了,这样,明年三四月我们就能返回本土了,也能和你在一起了……”
林义哲看完信,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
他现在明白,rì本人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为什么会如此疯狂地jiān辱和蹂躏妇女,军官们又为什么如此纵容士兵犯罪了。
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对于犯罪心理学颇有研究的他能够理解rì本人的这种犯罪动机及变态xìng心理:在战场上勇猛的将兵就要壮烈地侵犯占领地的女xìng,这样反而使壮烈地侵犯妇女,成为将兵如何勇猛的证据,这在rì本军队中已经形成风cháo了。
当rì本武士道jīng神已然不能支撑崩溃的士兵时,女人的**却能对复原治疗士兵必胜的信心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rì本zhèng fǔ和军方应该很清楚怎样利用rì本人的这一自我“补偿”、自我疗伤的心理来麻醉士兵,鼓励rì本士兵去“牺牲”,同时转移并发泄士兵对天皇、zhèng fǔ和军方的不满。对于被激起兽xìng的rì本士兵来说,暴力发泄是最大的满足,侵犯和玩弄女人对于他们不仅是冲锋陷阵的奖赏和补偿,还是证明自己依然存在的手段!
这样的暴行,对rì本人来说,绝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样也好,免去了我杀戮妇孺的恶名……”林义哲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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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俘虏”
对于杀害额绫的狮头社叛番,林义哲明面上给周盛传和唐定奎下达的命令,是“痛加剿洗”,但周唐二人来台后已然听说了额绫被害的消息,是以对这个命令“心领神会”,在向麾下各统领传达命令时,一概暗示要“血洗”。是以淮军各部在战斗中遇到狮头社叛番,无论男女老幼,是一概不留活口的。
林义哲知道,这件事在日后,定然会成为清流言官参劾自己的口实,以清流们的那张铄金利口,是一定会给自己戴上一顶“屠戮妇幼”的帽子的!
但是让他事先没有想到的是,日本人却给了他一个摆脱这等骂名的机会。
“大人,抓到了几个西洋人。”一位船政海兵头目快步跑来,向林义哲敬礼后,上前说道,“大人要不要审一下?”
林义哲点了点头,很快,十几个垂头丧气的外国人被带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林义哲打量着他们,他注意到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穿着军服,少数几个则穿着西方探险者常穿的那种猎装。
“报上名字,身份,国籍。”林义哲看着这些日本人的帮凶,冷冷地用英语说道。
听到林义哲说出流利纯正的英语,好几名外国人的眼中都现出惊讶之色。
“听到了没有!报名!”一名船政海兵大声喝令道。
这些外国人都吓得一哆嗦,接着便一个接一个的报起了名字身份和国籍。
这些外国人大部分都是美国人,只有三人是爱尔兰人,要么是退役军人,要么是没有工作的失业人员,好多都是从上海雇佣来的亡命之徒。这些人梦想着帮助日本人来到台湾发财,但无情的现实,击碎了他们的梦想。
林义哲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一个浑身泥水只穿了件衬衫的高个子美国人身上。
“你的名字叫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林义哲紧盯着他,问道。
“……亨利?布兰德,《芝加哥论坛报》记者,纽约州人。”那个人似乎有些畏惧林义哲的目光,低着头说道。
“不要再装了,夏尔?威廉?勒让德尔先生。”林义哲看着他,冷笑了一声,用流利的法语说道,“我认识你。”
听到林义哲的话,李仙得的脸一下子变得扭曲了。他抬起头,眼中现出了一丝惊恐。
“李仙得先生,你的军服呢?”林义哲怒视着他,用英语大声的问道。
听到林义哲的话,周围的那些外国俘虏们望向李仙得的目光,全都带着深深的鄙夷。
“我的军服,被贵**队的士兵抢去了。”李仙得强自狡辩道。
“那你为什么要一个假名字?”林义哲冷笑道,“我想你是打算隐瞒掉你的美**人身份吧?”
听到西洋镜给拆穿,李仙得的脸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他的嘴唇动了动,还想强辩,但一碰上林义哲的严厉目光,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位美国将军。竟然帮助日本人侵略我国,看起来美国和日本的友谊,真的是非常深厚啊!”林义哲怒道,“看样子我得向贵国总统讨个说法了!”
“这只是我个人的行为。和美国政府无关!”李仙得惊慌之下,大叫了起来。
“你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林义哲明显的暴怒了,大声的吼道。“你为了你自己的私欲,竟然挑动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使成千上万的人因为你的行为而失去生命,你觉得,你们的上帝,会饶恕你的这种行为吗?”
李仙得感到林义哲的话如同利剑一般的刺穿了自己,头“嗡”的一声,那些刺耳的话语好似上帝的天谴一般在他脑中不住的回荡,他摇着头,想要摆脱这种声音,但却丝毫不起作用。
李仙得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他感到心脏一阵难受,禁不住用手捂住了心口,他刚想说什么,却感到眼前一黑,随即口吐白沫的摔倒在地。
看到这个美国的胆小将军竟然被抚台大人几句话骂得抽搐在地,周围的船政海兵和淮军士兵们全都吃惊不已。
“都带下去!押到船上!”林义哲没有再看倒地不起的李仙得,而是挥了挥手,命令道。
清军士兵们将这些日本人雇佣而来的军事人员全都押了下去,李仙得也被两名美国人抬了下去。可能是连日的战斗加上刚才怒骂美国人,林义哲感到有些疲倦,他交待了部下几句,正打算离开,一名船政海兵快步的跑了过来。
“大人,有个日本人,会说咱们大清的官话,说是您的故交,想要见您。”这名海兵向林义哲报告道。
听到海兵的报告,林义哲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带他过来。”林义哲说道。
很快,两名船政海兵押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日本人走了过来。
“原来是水野君……”林义哲见到摇摇晃晃走到自己面前的水野遵,叹息了一声,“你竟然也会在这里……”
听到林义哲的声音里透着惋惜和伤痛,水野遵心下难受,“是啊!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又见面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义哲沉声问道。
“各为其主,我不想解释我的行为,林君,我找你,是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水野遵看着林义哲,一边说着,一边用已然被捆缚起来的双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里面。
林义哲没有动,只是看了一眼水野遵身边的船政海兵,那名海兵很是机灵,立刻上前,伸出手将藏在水野遵怀中的物件掏了出来,双手呈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林义哲看到海兵手中的物件,全身的血仿佛在这一刻都充到了眼球上,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死死的盯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叹息。
那是一柄有着精美雕花木鞘的小刀,曾是额绫的随身用品。
林义哲轻轻的将小刀拿起,眼泪也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这是我在那片悬崖上找到的……”水野遵看着林义哲。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林君!万分的对不起!”
林义哲深吸了一口气,将小刀放进了袖中,他看着水野遵,点了点头,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谢谢你,水野君。”
水野遵听到林义哲的话,身子竟然微微的颤抖起来,他直起身子,看着林义哲。眼圈也变得红了起来。
“给水野先生解了绑绳,”林义哲对两名海兵吩咐道,“水野先生是非战斗人员,不用和俘虏关押在一起,不得虐待。”
一名海兵领命上前用匕首将水野遵的手腕绑绳割开,水野遵揉着有些发木的手腕,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天空中传来了阵阵的雷声,林义哲抬头望去,看到了黑云之间的隐隐电光。但就在这时。一缕金色的阳光,从云缝之间透了下来,令灰暗的天色瞬间亮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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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正公集:奏稿》:
“此次台湾巢倭之役,共计毙倭兵三千四百五十三名。俘虏一千七百六十二人,内有美利坚人四十三名,艾尔兰人三名,得倭军大炮四尊。洋枪三千一百二十五枝。……其助倭之狮头社叛番,亦一并征剿讨平。叛番此前曾遭官军及牡丹社、龟社诸义番讨伐,部众星散。此次助倭前来,为官军所击,后又为倭疑而屠之,其族类已绝。……倭兵残暴刻毒,狮头社叛番遭屠,女子多为其奸死,受害者不下百人之多,且凌辱之后,更施以剖乳、刺腹种种酷刑,必置之死地而后快。……该番助倭为虐,侵陵同胞,其族反受倭人所害,盖皇天不佑,报应其罪也……在台诸事详细情形,臣有专折详禀……”
《李文忠公集:复张振轩中丞》:
“仲复前禀探闻,日本练军六万,预备台事决裂,先打金陵,分扰各口之说,五月下旬敝处即闻驻津美领事云,接东洋美使信,闻日人预招勇队,援应台湾。窃料或有其事。先打金陵,岂肯说明?日固诡谲,即我辈办贼十数年,贼之所向,方且声东击西:曾文正尝云,探报断不可信。日本尚未大举,此等密计何至传播数千里以外?凡为此说、信此说,或将信、将疑者,皆无病而呻吟、无风而自惊耳。不料吾弟兵事起家,亦随众为颠簸也。子务奉檄复函称,拟六月杪、七月初分起拔队,尚无报文。尊意欲令其步队十七营入苏,商办江海防务,究拟驻扎何处?大队过江,极是累赘。苏、常人烟稠密,疮痍甫复,若闻大军压境,风鹤讹传,转生虚警,将来无事是否常驻?且其马队五营,系马金叙统三营,徐邦道统二营,皆不若陈凤楼尚可另留一处。子务南去,此五营月糜饷万三千余金,又令何人接统?若并入苏,岂非置之无用之地?军事需细针密缕,非可一味慌张操切者也。”
“至尊论济宁南北相距各千余里,步队难速,有事或鞭长莫及,而筑台鸠工,非可立办。自陕至周口,军装由淮河南下,若周折至济,又多陆运数百里等语。多属费解。豫东直为执事久历之区,形势尚尔隔膜,无怪坐谈者大都梦梦。且洋务与内地军事悬殊。日人至今,总以未犯中国地界为言,有条约为枢纽也。台湾交兵开衅,攻战在台番地。南北海口虽有谣言虚惊,料其必无战事,何至千里调兵、援应不及。周口至苏约二千里,至津则二千余里,何谓南北适中?周口可由淮河南下,然尚须绕洪泽湖、清江入运。济宁沿运直下,不更近乎?筑台鸠工,本非咄嗟立办之事。鄙论炮台工程入细,以人少时久为要。每处防军一、二处为之可也。援军则不过行营光景,何能筑台?铭军在陕常驻五年,暑天远役,自须至徐济略作休息,再议调拨。若饬由陕径赴苏,诸公意见纷纷,尚未知于何适从。过江搭浮桥,亦恐无人过问耳。惟循绎来示。谈防事者莫不以因循坐误。代为危惧,遂亦自危、自惧。所谓病汉怕闻鬼叫,殊为焦悬。子务拟以吴宏洛五营赴徐,拟即檄令该将由归德至徐后径赴吴中听候调遣。吴宏洛曾在树军分拨,则子务与阁下皆可放心。子务各营仍俟到济,察度大局,再定进止为便。阅钞雨翁函,以吴淞为苏、常门户,须预设防。吴淞乃上海门户,日必不扰。上海似非急务。江阴鹅鼻觜似最要。福山、刘河各口次之。有小炮船堵口足矣。苏城实天下第一险固,戈登昔密言西洋炮力万攻不破,即城破而浮桥万不能搭,望吾弟默察之。三年春间,常熟之变,兄未留一营守苏,而敢轻骑追贼,自谓识力定,非有它也。如不得已而募勇。乞勿扣淮饷,扣短则必力争,请先歃血为盟,附钞沈幼帅、林抚军与敝处往来函稿。聊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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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皇宫。
明治天皇端坐在宝座之上,看着文武众臣鱼贯而入。各自立于座位前,一颗心不知怎么,竟然跳动得分外的厉害。
很快。前来参加御前会议的大臣和将军们都到齐了,肃立在各自的座位前。明治天皇起身,伸出双手向下摆了摆,随着侍卫官的一声唱诺,大臣和将军们齐齐的向天皇鞠了一躬,然后这才落座。
等到天皇坐下,侍卫官便宣布御前会议开始。
“朕今日召开御前会议,是为了征讨台湾生番一事。”明治天皇细声细气的嗓音在大厅当中回荡起来,“最近关于台湾战事的消息,传闻很多,而兵部省并未有详细报告与朕知道,却是为何?”
听到天皇的开场白,大厅当中瞬间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伊藤博文注意到天皇的手边放着几张外国报纸,虽然他的座位距离天皇的御座很远,看不清报纸上的文字,但他还是能够从报纸上的铜版画上,猜到天皇看的是哪些报纸。
这些报纸上面写的关于西乡从道的征台军作战“可能”失利和护航舰队“可能”已经被清国海军歼灭的内容,他已经了然于胸。
当日本政府的官员们都在为这些消息而惊疑不定的时候,伊藤博文已经开始通过他个人的渠道,来了解这些消息的来源了。
通过几天的努力,他这才知道,这些消息,大部分来源于路过战场的英法等国的商船船长,以及从台湾来到日本的外国商人。
他在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些消息是真的,但从报导的情形和详细程度来看,这些消息很可能是真实的!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已经出现了!
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在考虑善后的事宜了。
“兵部省为什么没有给朕相关的报告?”看到没有人回答自己,明治天皇的声音明显的高了起来。
太政大臣三条实美让天皇严厉的问话吓了一跳,可他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橡皮图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天皇。
三条实美情不自禁的将目光转向了山县有朋,此时政府的好多官员们,也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望向了山县有朋。
“外国报纸的消息大都是猜测之言,不足为信,陛下!”
山县有朋在众目睽睽之下,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众人,大声的说道:“兵部省之所以没有提交给陛下相关的报告,是因为还没有从征台军那里得到确实的消息!”
听到山县有朋的回答,伊藤博文不由得心头火起,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征台军出发多日,竟然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国内,山县君难道不觉得有些问题吗?”大久保利通显然对山县有朋的回答很不满意,站起身来问道。
“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海路太过遥远,征台军想要传递消息,只能通过轮船!从日本到台湾,可并不是通着铁路的!”山县有朋瞪了大久保利通一眼,有些恼怒的回答道。
他已经从大久保利通的话里听出来,大久保利通想要和自己做“切割”的意思了。
“从第三批援军出发后,征台军未见有一船返回,而外国商船却能够传回来征台军战斗的消息。”大久保利通说道,“这难道不说明一些问题吗?”
“那些消息什么也说明不了!”山县有朋恶狠狠地看着大久保利通,说道,“我们应该只相信征台军发回的消息!”
“可要是征台军的消息永远也发不回来呢?”大久保利通冷冷地说道。
“这不可能!”山县有朋吼叫道。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明治天皇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让正在争吵的山县有朋和大久保利通全都闭上了嘴巴。
“朕想要知道的是,如果外国报纸所说的情况是真的,帝国应该采取何种措施应对?”明治天皇看了看山县有朋,仍然用轻细平和的语调问道。(未完待续。。)
ps: 飞机上,本来想逗逗空姐,结果被空姐给涮了,发餐时,我说,你有纸巾不?
mm从兜里拿出纸巾给我;又问,你有牙签不,她又从另外的兜里拿出牙签;哥很郁闷,再问你有一次性筷子不,mm把筷子递给了我,同时说了一句让我石化的话:亲!我像哆拉a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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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切割”
“帝国zhèng fǔ应该马上派出援军,支援征台军的作战!”山县有朋马上回答道。
“不!帝国zhèng fǔ应该马上撤回征台军!”大久保利通听到山县有朋的回答,立刻表示了反对,“并且马上和清国zhèng fǔ展开谈判!结束这一次的行动!”
“结束这一次的行动?”山县有朋怒瞪着大久保利通,“你竟然要放弃帝国将士辛辛苦苦开拓的疆土?”
“我还没有看到征台军取得开疆拓土的任何成果。”大久保利通沉声说道,“但到现在为止,帝国zhèng fǔ已经为征台军的行动支付了巨额的军费!这将对帝国的财政产生巨大的负担!而且现在战争有升级的可能,清**队很可能已经介入!你难道要将帝国拖入同清国全面战争的深渊吗?”
“我早就说过,这种情况不会出现!清国正在西北地区进行一场战争,而且很可能会和俄国发生冲突,腐朽昏庸的清国zhèng fǔ是不敢同帝国开战的!这是帝国开疆拓土的大好机会!”山县有朋大声的说道,“只要帝国zhèng fǔ给征台军以足够的支持,胜利就一定会属于帝国!”
“可现在各方面消息都已经证明,征台军的行动已经失败了!”大久保利通被山县有朋的话激怒了,大声的说道,“你想要把帝国忠勇将士们的宝贵生命,全都葬送在台湾的丛林中吗?”
“现在不支援征台军,才会让帝国将士陷入绝境!”山县有朋答道。
“山县卿,你认为现在应该继续派出援兵,是吗?”明治天皇看着山县有朋,问道。
“正是!陛下!”山县有朋听到天皇的询问,有些急切的说道,“征台军的人数太少,恐怕难以完成征服整个台湾岛番民的任务,应该继续派出支援部队才对!”
“山县君。帝国海军为了支援征台军,可是已经全部出动了!”大隈重信忍不住起身说道,“帝国陆军也已经出动了近七分之一,你难道想让帝**队全都开到台湾去吗?”
“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山县有朋面对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的联合质问,仍然丝毫不肯让步。
“好了!二卿不必相争!”
明治天皇说着,将目光转向了大久保利通,“大久保卿。你的意见是什么?”
“陛下,臣以为,现在是时候和清国zhèng fǔ进行和谈的时候了。”大久保利通说道,“趁这场战争还没有扩大,及时和清国zhèng fǔ达成谅解,撤回征台军。平息事态,显示我国的和平诚意。”
“陛下!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同清国zhèng fǔ言和!”山县有朋急了,没等大久保利通说完,便大叫起来。
“那山县君的意思,是坚决想要和清国开战了?”伊藤博文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大声的质问道。
“我没有说想要和清国开战!我们并没有侵犯清国的边界!台湾番地并不属于清国。这是事实!再说清国zhèng fǔ以前曾同意帝国对台湾生番的征讨行动!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同帝国开战!”山县有朋道,“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同清国开战,就放弃唾手可得的疆土!”
“台湾一直是清国的领土,这是全世界都承认的!不是一些文字游戏和外交辞令的圈套就可以改变的!”伊藤博文厉声说道,“即便如此,可清国zhèng fǔ如果现在不承认你的说法,或者说他们了解了真相之后,后悔了。打算派出军队保卫台湾的土地,山县君,你认为,帝**队有实力和清国进行一场全面战争吗?”
“怎么没有这个实力?你不要小看帝国的改革成果和帝**队忠勇将士的战力!”山县有朋听到伊藤博文竟然质疑起rì本军队的战斗力来,更是怒火上冲,大声吼道,“面对清国那些还停留在中世纪的腐朽军队。帝国陆军将士完全能够做到以一当十!十几年前,英国和法国只凭借几千人的部队,就打进了běi jīng城!同样的事情,现在帝国陆军也一样完全能够做到!”
“可现在的清国。不是十几年前的清国!”伊藤博文怒道。
“现在的rì本,也不是十几年前的rì本!”山县有朋亦怒道。
“山县君!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和清国开战?是不是?”伊藤博文死死的盯着山县有朋,大声喝问道。
山县有朋的额头暴起了青筋,“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山县君!”伊藤博文仍然紧盯着他。
“不是!”山县有朋的脸sè由红转白,他大声的回答了一句,但底气明显不如刚才足了。
山县有朋的表情变化伊藤博文立时尽收眼底,他冷笑了一声,刚要继续揭穿山县有朋的假话,山县有朋似乎觉察出了他的用心,竟然大喝一声,将腰间的武士刀拔了出来,直指向了伊藤博文。
“你竟敢用这样的话来污蔑我!我要和你决斗!”山县有朋冲着伊藤博文大吼起来,他急于找回刚才丢失的场子,竟然用刀尖直指着伊藤博文的脸。
看到山县有朋竟然拔出刀来要砍伊藤博文,刚才还在和山县有朋争论的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全都脸现畏缩之意。
面对明晃晃的刀尖,伊藤博文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sè,他皱了皱眉,冷笑着看着山县有朋:“决斗?可以!但不是在这里!”
山县有朋突然感觉到了天皇望向自己的那凌厉的目光,他意识到了麻烦,立刻趁着维持会场秩序的侍卫官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麻利的将刀插回了刀鞘。
伊藤博文也感觉到了天皇的目光,转过头望向天皇,看到天皇面沉如水,却并没有立刻出声斥责山县有朋,心中一时倍感欣慰,冲淡了山县有朋。
他知道,以天皇的聪明睿智,是会明白一切的!
而天皇没有追究山县有朋御前拔刀的失仪之罪,给这位军界大佬留了颜面。也表明天皇已经变得成熟了!
“伊藤卿,你的意思呢?”天皇向伊藤博文问道。
“臣赞同大久保君的意见。”伊藤博文说道,“现在帝国哪怕是有支援征台军的计划,也已经无从实施了。因为帝国海军现在已经没有军舰能够给陆军护航,如果运兵船队在中途遭到清**舰的袭击,只能遭受白白的损失。现实的情况,已然不允许我们言战了。”
“我们缺少军舰。可以向米国购买!米国支持帝国开拓台湾,这一次的行动中,就有米**舰参与!帝国完全可以借用米国的力量!”山县有朋再次大叫起来,“臣恳请陛下,不要听信误传!放弃已经到手的胜利!”
听到山县有朋的这句话,明治天皇的脸上又现出了一丝犹豫之sè。
“米国是不会为了帝国而和清国开战的!”伊藤博文沉声道。“如果现在想要采取军事方面的行动的话,是应该赶紧布置rì本本土的防卫!”
“伊藤君说的非常对,帝国应该尽快和清国开始和平谈判,而在谈判期间,应该尽量加强本土的防卫。”大隈重信支持了伊藤博文的意见。
“此时言和,乃是国贼!必为天下所不容!”山县有朋看到刚才有些畏惧退缩的大隈重信又冒出头来,心头火起。大声的斥责道。
听到山县有朋的话,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一时为之气结,而伊藤博文则冷冷地看着山县有朋,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山县卿这是在说朕是国贼么?”明治天皇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令山县有朋打了一个哆嗦。
“臣……不敢!”山县有朋低下了头,满面羞愧之sè的说道。
看到明治天皇一句话将山县有朋杵在了那里,伊藤博文一时心中痛快之极。
对于一直飞扬跋扈的山县有朋来说。今天碰到的,可是少有的挫折!
“朕意已决,大久保卿,大隈卿,伊藤卿,关于和清国和谈一事,你们要尽快拿出建议来实施。相关进展,要详细报于朕知道。”明治天皇说道。
“嗨咿!”大久保利通等三人齐齐答道。
“为防止意外情况出现,军事上也要做好准备。”明治天皇对伊藤博文说道,“全力加强本土的防卫工作。这是非常重要的事,请伊藤卿和太政大臣商议办理吧!”
本来坐在那里看热闹的三条实美突然听到天皇提到了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应道:“嗨咿!”
听到关于军事方面的安排,天皇竟然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山县有朋的脸一时间涨成了猪肝sè。
“山县卿负责兵事太久,过于劳累,这段时间就不要再cāo劳了!在家里安心的休息吧!”明治天皇看了山县有朋一眼,平静地说道。
听到天皇对自己说的话,山县有朋大吃一惊,没等他反应过来,天皇说道:“朕累了,散会吧!”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大厅。
侍卫官高声宣布散会,文武大臣纷纷起身离座,恭送天皇的身影消失后,陆续离开了大厅,只剩下山县有朋一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侍卫官接连催促,在迈着沉重的步履,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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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忠公集:复李雨亭制军》:
“仲复前探禀,东洋备兵六万,如台事决裂,分扰金陵、津沽。顷接其探禀又云,分犯江、浙。似皆恫吓之语、无根之谈。来自兵家好声西击东,rì情诡秘尤甚,岂能预定所向?亦岂数千里外所得闻知?柳原过津到京后,议论总以番地非中国管辖,并未敢冒犯中国。谓调兵援台,尚近情理,若径犯各口,先须与西洋议定,乃可任意乱窜。rì意格致幼丹书,请总署与英、法、rì各使会议,如开兵衅,不准扰通商口岸。西使谅必尽力。”
“顷rì本yù遣内务卿大久保者,由沪赴京。其人久历西洋,专为台事而来,或可遂有成说。无论其如何行径,自应先事设防。但不可稍露张皇之迹。闻南中谣惑纷纷,尚赖我公与振轩从容镇静,以定众志。宋成、高万均系宿将。而于洋器素未究心,零星分招,各不相下,亦恐未能临敌。尊虑乏统将一语,极为中肯。涤师与弟治军十余年,皆先选统将,而后募营。其营哨须由统将自择。呼应较灵,未知尊意果何所属?若请鲍chūn翁统率,则营将未必尽如意,而chūn翁亦未必肯小就也。”
“至宝山、吴淞虽系苏、松门户,先须取道上海。鄙人敢保上海无事。苏、常必yù办防,似江yīn口最要。福山、刘河等处次之。初六曾详复振轩,未知果见纳否?苏、松腹地,无一处可屯扎二十营者。骤调全军南去,未免骇人听闻。弟已饬吴宏洛五营,先行过江,交振轩调遣,余俟子务到济后。再议进止。计该军除吴宏洛五营外,仅步队十二营,无论援助何处,尚可自当一路。若再分拆,两无裨益。目下局势未定,尤不可专下呆着,致多滞碍。津沽兵力亦非甚足,有台而炮位甚缺。明知不足当大敌,而不敢不强为镇静,亦尽其力所能为而已。所不能者,听之天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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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ěi jīng,紫禁城,养心殿。
“啪!”的一声,一个价值连城的珐琅彩瓷杯从同治皇帝瘦削苍白地手上飞出。撞在养心殿内的金砖地面上,顷刻间便化作了一堆一文不名的破碎瓷片,而养心殿内的一群太监宫女则被吓得人人呆若木鸡手脚发软,其中几个胆小两腿一软。便直接就跪了下去。
坐在皇帝下首处绣龙瓷墩上的翁同龢立时将目光垂的更低,只见皇帝已经起身离了养心殿正中雍正帝御笔亲书的“中正仁和”匾下的御座。步伐急促地踱起步来,只听得驼sè江绸衫下一双青缎凉里皂靴在金砖地上橐橐作响,已是全然把慈禧太后平rì里最看重的守成持重的帝王风范丢到了九霄云外!
“混账!混……账……”同治皇帝涨红了脸,连鼻息都激动得调息不匀,显然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处,“rì本葺尔小国,胆敢炮轰厦门!视我天朝如无物一般!”
“福建临近rì本,海防重地,竟然一无布置,督臣巡抚都是干什么吃的!?”
“林义哲不是上了折子,说全歼了rì舰的吗?这厦门怎么又被轰了?”
同治皇帝此时已经踱回了御案旁。他一眼就望见了摆放在预案上那由军机处眷抄过来地电文。不由得更觉愤懑,竟直接伸出手在御案上重重的拍了下去!
“如此欺瞒,简直是无君无父!”同治大力的拍击着御案,兀自怒骂不止。“本朝立国二百多年来,何曾出过如此狂悖的官员?”见皇帝已经出离愤怒,养心殿内那几个还站着的太监宫女齐齐打了个寒颤,随即便如同被同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拉扯着一般,一起跪了下去。
翁同龢眸中微微一亮,但眉宇间也添上了几分忧sè——自同治元年奉旨在毓庆宫行走以来,他已经给眼前这个皇帝当了十二年的师傅,对皇帝的xìng情可说是知之甚深。
早在皇帝还是个懵懂少年时,他便已知晓——皇帝虽然在太后面前一向都是个恭谨乖巧的百依百顺模样,但骨子却是个暴躁易怒的xìng子。虽然看上去文弱,但只要臣下还有内侍稍有忤逆,皇帝便会激动暴怒,早在皇帝亲政后的第一年,便有数名大臣向太后上奏称:“皇上天xìng,无人敢拦……”
以皇帝这个雷霆雨露均无一定,暴烈地近乎乖戾的xìng子,见到林义哲如此肆意妄为,又怎能按捺得住?可此事,偏偏又透着一丝诡异……
“翁师傅!”在一阵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发作之后,同治皇帝的情绪终于略微平复下来,而他的注意力也随即转向了仍呆坐在绣龙瓷墩上的翁同龢。
听到皇帝的招呼,翁同龢便立即依“坐听立回”的规矩,自绣龙瓷墩上站了起来——虽然他是皇帝的授业恩师,但归根究底,他还只是眼前这个皇帝的臣子。
“老臣在。”翁同龢神sè恭谨的对着皇帝道。
“翁师傅,“同治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伸手一指御案上的纸笔,对翁同龢道,“你现在就给朕拟旨意,发给林义哲,让他接旨后立刻上表自劾!”
“皇上……”听到皇帝的吩咐,翁同龢眼中一黯,他没想到皇帝暴怒之下,竟然什么处分也没有说。
“如此……只怕不妥……”
“嗯?”同治皇帝将双手负在身后,向着翁同龢转过了身来,狐疑又闪着火光地眸子也随之盯向了翁同龢:“翁师傅此话怎讲?”
翁同龢的念头转得飞快,此时已然明白了皇帝的心意,立刻恭声道,“回皇上!此事还需听听林义哲自己的说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ps: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三百五十四章 宫中强援
“叫他上表自劾,不也是给他说话的机会了吗?”同治皇帝问道。( .. 钱人小说网。)
“皇上说的是,但让其上表自劾,他自知皇上怪罪,在折子里定会极力为自己开脱,甚至诿过他人,所言便不尽不实。”翁同龢道,“莫不如不加斥责,只下旨命其详禀个中缘由,交内外臣工公议为好。”
“翁师傅此言甚是!”同治皇帝点了点头,又转了几圈,叹道,“所谓君明才能臣贤,昔年圣祖高宗在位时,朝堂上可曾有过如此欺君罔上之徒?”
他似乎在对着翁同龢,又似乎在自语:“而偏偏是朕的同治朝出了这样的逆臣……说到底,怕还是要怪朕德行有亏啊!”
听到同治皇帝这番意有所指的话,翁同龢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脸sè也变得有些苍白。
事实上,他现在不就在做着这样的事么?
半晌,翁同龢才开口劝慰同治皇帝道:“皇上此言,未免太过苛责已身了!”
“圣祖爷一代雄杰,朝中英才济糖果,却仍有索额图和明珠这般佞臣,而高宗皇帝文治武功,却也免不了有和绅这等天字第一号的贪官在……正如民间俚语所言:人心隔肚皮,可见主上再贤德,在选拔人才时却也难以做到一个万全啊……”
“翁师傅……”听着翁同龢的话,同治皇帝清秀的脸上现出明显的感动神sè,“还是翁师傅说的好,朕以后当时时自省,不可偏听偏信,亦不可妄自菲薄。”
听到同治皇帝说出这么一句前不搭后语意不通的话来,翁同龢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
尽管已经“大政亲裁”了,可自己的这个皇帝学生的学问,还是没有多少长进!
不过,皇帝能时时听自己的进言,自己也就满足了……
在旨意拟定之后。同治皇帝命令发往军机处。待到今rì的折子批复完毕,同治皇帝见天sè尚早,面露喜sè,很快便离了养心殿,前往皇后阿鲁特氏居住的储秀宫。
到了储秀宫,同治皇帝有些不耐烦的屏退跟从的太监宫女,直奔阿鲁特氏所居的香阁。排门而入,却见那阁内并无一人。
此时阁内四周罗幔垂落,遍地软毯滑绫,缕缕暗香侵人,没一处不是华丽非常。
同治皇帝没有大步的走动,而是立在那里。偷偷把眼张望,忽见阁廊上,一名女子背向着这边,凭栏而立,手中拿着一卷书,虽是一袭云纹白裳,毫无华贵之态。但却一副清丽秀美之姿,宛若仙子降临,叫人看在眼里,心神不禁为之一荡。
同治皇帝悠然吟道:“妩媚一临满园chūn,才贯古今一佳人,倚栏未动心已动,不意今rì双飞时。”
阿鲁特氏听到同治皇帝吟的这首诗,掩口吃吃一笑。“皇上的这首诗做得极好,只是未免失之轻亵了。”
听到皇后夸赞自己的诗做得好,同治皇帝极是高兴,正要上前,阿鲁特氏回身相迎,脚下却不知怎么绊了一下,站立不住。就要软倒,同治皇帝旋身而上,从阁廊上眨眼就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阿鲁特氏凝眸一瞧。只见那同治皇帝头上用一个黄锦绣龙圆便冠束着,正中镶一块白玉,发墨如漆,面如美玉,一双眸子清清澈澈,宛似那夜空里的亮星。
同治皇帝只有在看着心爱的皇后的时候,眼睛才会有如此的光芒。
奇怪的是,不知怎么,同治皇帝的这双眼睛,竟然令阿鲁特氏想起林义哲来!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林义哲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长久来一直令他魂萦梦绕,不能自己。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会对这个只见了一面的人,有这样的感觉。
“皇上怎地不叫婢子知会臣妾一声,臣妾好预备接驾,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皇上啊……”阿鲁特氏觉察出了同治皇帝眼中的火焰,有些害羞地垂下了头,低声说道。
同治皇帝望着这鲜艳妩媚、风流袅娜的美人儿,笑得温温柔柔的,从怀里掏出一条紫花汗巾,在鼻尖嗅了嗅,笑道:“你瞧瞧,这是谁的?”
阿鲁特氏满面羞红,伸手yù夺,娇嚷道:“皇上快还我。”
汗巾却被同治皇帝收起了,他看着满面娇羞的皇后,笑道:“这巾儿已被我施了秘法,今儿正要让皇后见识一下里。”
阿鲁特氏一听,心里发酥,耳根也红了,娇哼道:“只不过是一件巾儿,有什么可见识的?”
同治皇帝俯首在她耳畔轻吻,柔声道:“此中妙处,皇后一会儿便知……”
阿鲁特氏嗅到了汗巾上面发出的淡淡清香,一时间如痴如醉的,竟脱口而出:“那皇上就快让臣妾见识这当中的妙处吧……”
同治皇帝看着娇婉可人的皇后,一时间情难自禁,他身边多少绝sè宫女,也不知为他临幸了多少,却不知因何,仍是对这个皇后心动不已,生出一种与别人不同的情意。
他轻轻勾起怀内玉人那小巧的下巴,凝视着慢慢亲吻了下去……
见到同治皇帝白rì里公然示爱,尽管周围并无一人,但阿鲁特氏仍不免慌乱,迷乱的念头霎间在芳心内转了千百转,待朱唇被侵,顿象小女儿的初吻时似的浑身发颤起来,闭上美眸,娇怯怯的任由皇帝品尝、抚慰。
同治皇帝感觉到臂弯内的玉人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正一分一寸的酥软下去,她闭上的美眸是那般的妩媚,她的急促鼻息是那样的诱人,她俏丽的脸庞是那么的柔美,她娇颤不住的身子又是那么的撩人。
同治皇帝将软掉的阿鲁特氏顺势放倒在地上的柔毯上,火热地亲吻爱抚她,动手剥起她的衣裳来。
阿鲁特氏软弱无力的反抗着,推拒着身上的男人,脸儿烫得难受,鼻息也烧得头昏,脑瓜里已想不了任何东西。
不一会,阿鲁特氏身上就被剥得光溜溜的了。同治皇帝连她那只小小的肚兜儿也不肯放过,直起身来略略欣赏了那蜷缩在软毯里的雪腻美人儿一番,再无法从容,然后便俯下身一分一寸的爱抚、亲吻这绝妙的尤物。
阿鲁特氏娇吟着,身子仿佛一点点的融化。阁子里十分暖和,廊上又有徐徐的轻风从帘子外透进来,吹拂得叫人都快成仙了。她只懒慵慵地躺在毯子里,享受着那梦幻般的感觉。
当同治皇帝打开阿鲁特氏那双雪腻的美腿,就看见中心的妙处已是淋漓湿透,幽秘里亮晶晶的水光闪闪,双腿娇嫩的内侧涂得一片滑腻泥泞。他yù一穷那美景,便略偏过身体。让后面的灯光撒进幽暗处来,只见那妙物娇嫩嫩、红粉粉,妩媚洁净,不禁深叹上天的杰作,心头一团炽热,突忍不住俯下头凑到那中间,启嘴罩到那娇嫩之上。一顿绵长温柔地亲吻吸吮。
阿鲁特氏只觉如痴如醉,又yù仙yù死,眼儿也湿了,忽想到自己的身子那里怎好让皇帝如此,忙伸手推拒,连呼“不可”,娇声道:“皇上快莫如此,折死臣妾了。”
谁知同治皇帝抬起头来轻轻笑道:“此际无旁人。皇后不必害羞。这等绝妙滋味,皇后不尝上一尝,枉为人一世呢。”说毕,便又捧起阿鲁特氏两股,埋首细细舔舐吸吮,仿佛在品尝那仙津**一般,舌尖勾起那正在轻颤的娇蒂。霎时逗出一大股**来,接也接不住,一缕透明的津液就从脖子上流下来,直垂到衣领中去了。
阿鲁特氏觉到同治皇帝的舌头深入嫩蕊中。不禁心神皆酥,双腿含住同治皇帝的头,雪腻的小腹收不住的乱蠕,从那娇嫩的玉蛤里不住地吐出一股股透明的**来。
同治皇帝抬眼见阿鲁特氏俏脸宛若那带雨娇花,心里愈是爱她,又见她神**仙yù死,生怕她忍不住要丢身子,浪费了那绝好的jīng元,况且自己也有些迫不及待了,便长身而起,也脱了衣裳,双臂将她粉腿分搭在两胯上,握住巨茎,龟首对准蛤心,破开那里边嫩嫩的凝脂慢慢地推了进去。
阿鲁特氏娇躯直颤,贝齿咬住自己的一只手儿,浑身皆麻,只觉蛤口撑张yù裂,花房胀满难容,一大团烫热坚挺直侵入娇嫩中,心中却美不可言,同治皇帝慢慢地推到一半,只觉皇后身下里边窄紧紧的,又滑溜溜的,娇嫩之物不断收束蠕捏,忽的忍不住,下体猛挺便一耸到底,就碰到了那娇嫩无比的花心,顶得阿鲁特氏“啊!”一哼娇呼出来,一副香魂yù断的模样。
同治皇帝俯下身,用宽广雄健的胸膛压住阿鲁特氏那两只娇弹弹软绵绵的**,玉杵一下下有章有法的抽添起来。
阿鲁特氏美极,不禁回想起二人新婚时的情景,心里欢畅无限,迷醉中双臂搂住男人的脖子,心头甜腻腻的,愈感亲密,瞧瞧身上的男人,美眸如丝如倦,渐渐闭上,脑海里那张俊脸忽模糊成另一个人的脸,不禁暗暗地吓了一跳。
那张脸,怎么变成了林义哲的了?
阿鲁特氏忙睁开眼再瞧,眼前又换回了同治皇帝的脸,她细细体会,还是不知哪几处地方跟刚才浮现在眼前的那个人长得相似,正恍惚间,闻到那汗巾的香气,她心中的柔情蜜意不由又因而滋生了几许。
同治皇帝接着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只觉**无比,下边的抽添不由勇猛了起来,顿插得玉人丁香半吐,媚眼如丝,下边的嫩唇肥起,愈觉紧窄,里边却滑如油注,又丝毫不阻突拽,更是畅快之极,下下抽至蛤口入陷嫩心,才不过几十个反复,忽觉身下的皇后轻轻急呼道:“臣妾……不行了……”脖子已被粉臂死死抱住。
阿鲁特氏下体仿佛生出无穷的力气迎了上来,神情妩媚入骨,同治皇帝一瞧,心中畅美,下下重击,阿鲁特氏美得百骸俱散,声如颤丝娇咛不住,粉臂死死抱住男人的脖颈,双腿分开弯贴在两边毯上,雪腻的小肚皮一鼓一鼓的。更是丢得死去活来,但求就此下去,再无他求。
同治皇帝深深地插住,瞧着眼前这美丽的皇后丢身子时的**花容,只觉天地间的至美,也不过如此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鲁特氏的魂儿悠悠飘回来。一张眼就瞧见那男人正若有所思的在一旁看着自己,顿然羞得无地自容,拉手拉过丢在一边的衣裳遮住胸前,又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躲藏一点点什么。
两下尽情绸缪,又抽添了数十下。同治皇帝只觉jīngyù汹涌翻腾,待一下刺到美处,胀至极点的**揉到花心眼里的最嫩之物,顿如大江决堤般shè了,滚烫烫的阳jīng灌到阿鲁特氏的花心眼里,叫她一时间魂飞魄散。
皇后那娇媚可爱的神情惹得同治皇帝开心之极,又忍不住俯下头在她发际、耳畔轻轻点吻。却见她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缩,便温柔笑道:“皇后怕朕么?”
阿鲁特氏半晌不语,听同治皇帝在耳边柔声道:“皇后难道不想朕来找你么?”
阿鲁特氏羞红了脸,轻启朱唇道:“臣妾当然希望皇上rìrì前来……只是,皇上现在亲政了,国事繁忙,臣妾哪敢因一己之私,害皇上误了国事啊……”
“那些差事。说起来就烦!”同治皇帝从皇后的身子当中出来,在她身边并做一处躺下,仰面朝天,一副气哼哼的表情。
看到同治皇帝着恼,而且就这么光光的露天躺在自己身边,阿鲁特氏顾不得腿脚尚软,急忙起身。取过床上的锦被过来,盖在同治皇帝的身上,然后依偎着他躺下。
“要是没了那些烦心事,朕rìrì陪着皇后。该有多好!”看到皇后温柔细心的照顾自己,同治皇帝情不自禁的握住了皇后的纤纤柔荑。
“皇上是一国之君,忧心国事,是天下百姓之福,皇天护佑,定当百事顺遂。”阿鲁特氏安慰同治皇帝道,“皇上千万保重龙体,有些事情,交给臣工们办就是了,皇上切不可过于cāo劳……”
“这次就是疆臣办事不力!”同治皇帝恨声道,“那林义哲报称倭人水师被他全歼,谁料竟然让倭舰轰了厦门!真是欺君罔上!目无君父!要不是翁师傅劝朕听听他怎么说,再交群臣公议,朕真想严办他一番!”
听到同治皇帝说出“林义哲”的名字和“交群臣公议”的话来,阿鲁特氏心中一凛,但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她继续柔声软语劝慰着同治皇帝。同治皇帝搂过她又是一番温存,适才的不快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阿鲁特氏怕同治皇帝着凉,在又和皇帝缱绻了一会儿之后,便半劝半扶的将皇帝拉到了室内的架子床上躺下休息。可能是这一次**得过于畅美,同治皇帝很快便香甜地睡去。
虽然伺候着同治皇帝一并躺下,但阿鲁特氏却丝毫没有睡意。在看到皇帝睡熟之后,她悄悄的起身,拉了拉隐藏在墙边壁毯处的一根铃线。
她拉动铃线之后,外间并无响声,但过不一会儿,几名亲信宫女太监便快步上了阁子,候在了走廊里。
阿鲁特氏悄悄起身离床,顾不上换衣,便轻手轻脚的来到了走廓中,几名宫女太监上前,她低声吩咐了几句,一名宫女和一名太监各自会意,快步离去。
“皇上累了,就在这儿先歇着吧。”阿鲁特氏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正自熟睡未醒的同治皇帝,说道,“更衣,我要去给西佛爷请安。”
几名宫女太监领命而去,阿鲁特氏出了阁子,将门轻轻的掩好,便径自前去梳洗打扮去了。
过不多时,一名宫女便来到了慧妃富察氏的寝宫,拜见之后,上前低声和她说了些什么,慧妃不动声sè的点了点头,那名宫女便告退了,慧妃想了一会儿,便立刻带着人前往慈安太后居住的钟粹宫请安。
在看到皇帝睡熟之后,她悄悄的起身,拉了拉隐藏在墙边壁毯处的一根铃线。她拉动铃线之后,外间并无响声,但过不一会儿,几名亲信宫女太监便快步上了阁子,候在了走廊里。阿鲁特氏悄悄起身离床,顾不上换衣,便轻手轻脚的来到了走廓中,几名宫女太监上前,她低声吩咐了几句,一名宫女和一名太监各自会意,快步离去。
“皇上累了,就在这儿先歇着吧。”阿鲁特氏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正自熟睡未醒的同治皇帝,说道,“更衣,我要去给西佛爷请安。”
几名宫女太监领命而去,阿鲁特氏出了阁子,将门轻轻的掩好,便径自前去梳洗打扮去了。
过不多时,一名宫女便来到了慧妃富察氏的寝宫,拜见之后,上前低声和她说了些什么,慧妃不动声sè的点了点头,那名宫女便告退了,慧妃想了一会儿,便立刻带着人前往慈安太后居住的钟粹宫请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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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皇帝受审
“朕睡了多久?皇后呢?”
同治皇帝醒来时,赫然发现,刚才带给自己无限风情的皇后,已经不见了。
“回万岁爷的话,万岁爷睡了不到半个时辰,皇后娘娘这会儿去给西佛爷请安去了。”一位宫女垂着头,轻声答道。
同治皇帝回想着刚才和皇后的欢爱之景,对于皇后竟然还能有力气行走去给母亲请安惊奇不已。
想到一向端静淑丽的皇后每一次和自己欢爱时都放不开,而刚才却表现得浪劲十足,心下不由得十分得意。
看样子,载澄出的这个把皇后的汗巾用“秘法”泡制成“万香红罗”的主意,端的是妙!
同治皇帝的目光落到了放在枕边的那方皇后的“汗巾”上,他伸手取过汗巾嗅了嗅,感觉身子渐渐发热,欲火再次升腾了起来。
“你们过来。”同治皇帝看着面前的这几个面容姣好的宫女,微微一笑,向她们招了招手。
宫女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各自面上一红,她们有些胆怯的对望了一眼,缓步来到床前,还没等她们明白过来,同治皇帝已然起身,好似老鹰捉小鸡一般的将离得最近的一个宫女搂在了怀里,用皇后的汗巾捂住了她的嘴。
“啊!皇上……”
“来吧!”
紫禁城,长春宫,绥寿殿。
当阿鲁特氏带着个手捧托盘小太监沿着游廊从绥寿殿内东面的清音斋走入东侧的怡情书屋时,慈禧太后正斜倚在书屋内靠南边花墙边的竹榻上假寐,而李莲英则背对着书屋门口,跪在竹榻前的蒲团上,正双手成拳,专心致志的为慈禧太后捶着腿。
“皇后娘娘……”隐约察觉到身后有异的李莲英微转过头,旋即便被唬得脸色一变,差点站起身来。他利落的跪转过身,正要对阿鲁特氏磕头行礼,却被后者轻轻摆手,一个眼色定在了原地。
“且先起来!”阿鲁特氏刻意的将声音压得极低,她伸手指了下摆在竹榻右手边上的那个绣龙瓷墩,“烦劳李总管给我把那个搬过来……”
“嗻!”李莲英亦极小声的应了一声,随后手足并用的从书屋内的水磨砖地上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个绣龙瓷墩前,小心翼翼的将其抱了起来,挪到竹榻前放好——他做的极用心。自始至终几乎都没发出半点声响。
见李莲英已经把绣龙瓷墩挪到了地方,阿鲁特氏遂轻轻一掀裙袍的下摆,便在上面坐了下来。
“都出去吧。”她随手向书屋正门处挥了挥手,而李莲英也很识趣带着那些随皇后过来的太监宫女先向皇后和太后各自深施一礼,随后便背对着房门小步后退了过去。待到退出怡情书屋门外后,他才极旋即的微微抬眼向竹榻上地太后和她身前的皇后扫了一眼——只见阿鲁特氏已经开始轻轻的替慈禧捶起腿来。
看着这令人惊讶的一幕,李莲英的双眼闪过了一丝吃惊之色,他很利落的又向后退了两步,待确定书屋内的那对婆婆和儿媳再也看不到屋外的他后。他这才转过身来,面露微笑之色。
对于皇后入宫后发生的这巨大的变化,他也说不上到底上怎么回事。
怡情书屋内。
“哎……”慈禧太后略显下垂的嘴角突然浮起了个开心的微笑,却仍阖着双目道:“皇后。你的手儿啊,还是太轻了些,不似李莲英那个奴才,到底是男人。呵呵。”
“那就让媳妇多给老佛爷捶一会儿,就有了……”阿鲁特氏微笑着答道,手下却未停。“媳妇今后定会多来给老佛爷捶腿,用不了几次,便能让老佛爷更受用些……熟能生巧不是么……”
“好了!这些个活儿,还是让那些奴才来干吧!”慈禧太后终于睁开了那双带威凤目,她嘴角含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皇后还搁在她双腿上的一双粉拳,继续道:“你能有这个心,我老婆子就很知足了!置于说多过来侍候我么……你还是把皇帝侍候好吧!多让他把心放在你身上,省得他整日里净想着临幸那些个狐媚子,一点也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听到慈禧太后的话,阿鲁特氏想起刚才和同治皇帝的白昼渲淫,脸上微微一红,她停了手,从绣龙瓷墩上起身,对着竹榻上的慈禧太后跪了下去。
“媳妇无能,没能多劝着皇上……”话方一出口,阿鲁特氏的剪水双瞳里便已溢出了泪花,“这是媳妇的不是……”
“好了好了!我不过随便说了一句,哪用的了如此。”慈禧太后容色慈和,她伸手指了下那个绣龙瓷墩:“皇后还是先起来坐下说话。”
“是!”阿鲁特氏依言从地上站起,待坐好后,她担心慈禧太后会责怪同治皇帝,又道:“老佛爷,皇上其实……心思还是在媳妇身上的,还有慧妃……”
她之所以这么说倒也的确不是信口开河,自从林义哲入京觐见之后那一次婆媳间打开心结后,这些日子以来宫里头一直很是和睦,同治皇帝对她们这些后妃也比之前更好了,基本上能做到“雨露均沾”。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皇后却还是感觉到,皇帝的行为有些不大正常。
就象今天皇特意让自己闻的那方汗巾,那上面的香味,现在她回想起来,还是禁不住心旌摇荡。
素来端洁自许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闻了那汗巾的香味之后,变成了那样。
一想起刚才和皇帝之间的风流快活情景,她就羞赧不已。
“皇后的脸色这么红,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么?”慈禧太后注意到了阿鲁特氏的脸色绯红,不由得有些奇怪。
“没有……”皇后赶紧低下了头,不敢看慈禧太后的眼睛。
“他是不是刚才找过你了?”慈禧太后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是……”皇后大羞,头垂得更低了。
“我就知道,你平时请安,不是这个时辰。”慈禧太后看着羞窘无地的儿媳妇,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
“老佛爷……”
“好了。这事儿又不怪你。”
“政务上的事,不知要花多少心思!他竟然大白天的去找你,可见这政务已然顺手了……”,慈禧太后轻轻颔首道:“这倒也是好事儿……”
“处理政务,最是耗费心神,想当年文宗皇帝驾崩,皇帝又年幼,用汉人的文词讲,就叫做个主少国疑……”,听到慈禧太后这样讲。恭敬的坐在一旁的阿鲁特氏眸子里突的一跳,她已大致能猜出慈禧太后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只听慈禧太后话锋一转,已是换了题目:“百官没法子,就只能依历代的成例,让我和姐姐垂帘听政。我们姐妹俩直到这也算不得什么正当法,但为了这大清的江山,祖宗的基业,也就只能勉强把这担子给担起来……总得将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治理得好好儿的交给皇帝,这才算对得起列祖列宗,天下百姓啊……”
想到逝去的咸丰皇帝和同治皇帝年幼时自己经历的磨难,慈禧太后一时间只觉得悲从中来。竟险些溢出泪来,但她素来自制,遂很快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慈禧太后抑住了悲声,又娓娓的说了下去。“当初这千斤重担就落到了我和姐姐头上。可我们姐妹这样的劳心劳力,却连个好名声都落不下,总有那么些人。说我到了皇帝该亲政的年纪还把持不放!其实,我这么操心,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为了争一口气吗?”
“好在皇帝现在已然能够大政亲裁了!”见阿鲁特氏听得专心,慈禧太后却又不着痕迹的又把话题转了回来:“而且如今这大局也还都算安静,只要皇帝今后能当真把这朝政理好,保得国家无事,那就不至于再让洋人欺侮咱们,那样的话……古人都讲个急流勇退,我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为我自己打算打算了,只要皇帝当真能担起这副担子,那我们姐妹若不趁这个时候见好就收,岂不是太傻了吗?……”
“是啊!皇上亲政了,这园子也修得差不多了,老佛爷劳苦了这么多年,正该好好休养才是。”阿鲁特氏注意到慈禧太后的额头渗出了星点汗珠,一边用手帕轻轻的帮她擦拭,一边问道,“媳妇听说,这‘天地一家春’已经修好了,可老佛爷怎么还在这长春宫里边儿住着,不去‘天地一家春’消消暑气呢?”
“唉!我那‘天地一家春’是修好了,可姐姐的‘集禧堂’因为台湾那边儿出了事儿,和日本人动了手,金丝楠木运不进来,结果停了工,我怕姐姐上火,是以就没急着搬过去。”慈禧太后想起了台湾的战事,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这会儿也不知道那边儿怎么样了,皇帝这两天没和我说起过,又没见他过来,我倒想问问这事儿呢……”
“这事儿,媳妇适才倒是听皇上说起过一些。”皇后听到慈禧太后的话,立刻把话头接了上来。
“噢?皇帝怎么和你说的?快说与我听听。”慈禧太后立刻问道。
“皇上光是说,前些日子有奏报来,说日舰已然为我水师全歼,但又有奏报来,说厦门遭了日舰炮轰。”皇后说道,“皇上听闻厦门被轰,很是生气,要福建巡抚林义哲奏报详情,并按翁师傅所请,交由众臣工会议……”
“交众臣工会议?”慈禧太后一听这话,眉头立时紧皱了起来,“又是那班书生多事!”
“他还说什么了?”慈禧太后问道。
“皇上就是顺口说了这一句,别的就再没说什么了……”皇后觉察出慈禧太后握着自己的手上传来的力道,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然成功,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
“哼!他难道不知道,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慈禧太后说着,拉着皇后的手,站起身来,皇后赶紧跟着站了起来,陪着她在屋子里踱起步来。
慈禧太后凤眉紧锁,沉思了一会儿,正要说话。李莲英却缓步走了进来。
“禀老佛爷,东佛爷和慧妃娘娘过来了。”李莲英恭声禀报道。
慈禧太后带着皇后亲自出迎,看到慧妃和慈安太后在一起,皇后故意现出惊喜亲热之色,仿佛是意外相逢一般。
几人落座之后,寒喧了一番,慈安太后便问起同治皇帝的近况来。
“这几日怎地未见皇帝过来?是不是政务过于繁忙?”
“这阵子可能是忙些个儿。”慈禧太后点了点头,“这不,日本人在台湾起衅,西北又不平静。想是这折子又多了起来,这不,皇后自个儿来请安了。”
“怪不得呢。”慈安太后笑了笑,看了看慧妃,“今儿个也是慧妃自己个儿过来请安。”
“多几日不见,有些想念皇帝了。”慈禧太后笑着说道,“正好儿姐姐也在,就让他在这里给咱们姐俩儿请安好了,省得他两头跑。再说了,我还有些话儿想要和他说。姐姐意下如何?”
“今儿个天儿也好,那便请皇帝过来一趟吧。”慈安点头表示同意。
“李莲英,你过去请皇帝过来。”慈禧太后说着,看了皇后一眼,“他也许先去找皇后了,你不妨先去储秀宫看看。”
“嗻!”李莲英恭声应道。随即带着几个小太监快步而去。
当李莲英急急忙忙来到储秀宫时,同治皇帝已然又临幸了三个宫女。
此时的同治皇帝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见到李莲英前来传话。这才放弃了继续和宫女们“群p”的打算,恋恋不舍的起身。
“李莲英,皇额娘怎么突然想着要朕过去了?”同治皇帝一边由宫女太监伺候穿衣,一边随口问道。
“回皇上的话,皇上这几日政务繁忙,没过去请安,皇太后惦念皇上,想要见见皇上。”李莲英脑筋一转,答话便顺嘴而出。
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次皇帝过去,恐怕是要挨训,是以如此回答。
“噢。”同治皇帝没有在意,在穿戴完毕之后,便随着李莲英直奔长春宫而去。
到了长春宫,同治皇帝这才发现,慈安太后和皇后慧妃也在。
此时的同治皇帝并不知道皇后和慧妃同时出现在长春宫是因为什么,他先是给两位母亲请过了安,继而便静候着母亲发问。
“皇上政务繁忙,须得注意身子才是。”慈禧太后看到脸上红光尚未完全褪去的儿子,知道他刚才很可能是又在和宫女胡搞,心中不免生气,但表面上仍是一副慈和之态。
“是。”同治皇帝心里一凛,赶紧说道,“儿子近日忙于闽台战事,未能前来给皇额娘请安,心中不安。儿子不孝,请皇额娘责罚。”
“皇帝说哪里话!为君者当以国事为首要,额娘怎会怪罪于你!”慈禧太后说道,“
1874月,日本派大久保利通为全权大臣,到北京与总理衙门谈判。大久保利通此行带了不少国际法专家,准备用国际法与中国辩论台湾“番地”的主权问题。谈判长达40 多天,中日5 次会谈,均是讨论“番地”主权问题。大久保利通频繁援引《万国公法》,总理衙门诸大臣尽管在“番地”主权问题上寸步不让,但对《万国公法》,却自始至终采取回避态度。恭亲王给大久保利通的照会中说:“本王大臣未能详悉泰西公法全书精义,不敢据以问难。”文祥也在问答中说道:“至大久保所说《万国公法》,并无中国在内,不能以此责备中国。”
刘璈投军,天将晚,宿旅店。入店,呼人,随手卸下包袱,坐于堂屋一磨盘之上。店主为一青年霜妇。其妇夫早丧,寡居多年,此时正坐于内房,见呼即出房迎客,见一青年男子端坐于磨盘之上,猛想起昨夜一梦:梦中见此磨盘之上盘旋一巨蛇。民间有曰:妇人梦蛇即遇夫。此情与梦相合,妇人想:此人莫非吾夫。细看客人,虽旅途劳顿,面色憔悴,但眉宇间英气逼人。妇人心意有定,乃细心照料刘璈。该夜即与刘璈暗合。
催刘璈赴台片(光绪元年六月十八日)
再,前营务处浙江候补道刘璈,于本年二月初一日在风港营次闻其父品章病故,恳请奔丧回籍守制。臣等以该员例应丁忧,随即给咨,俾星驰旋里,劝令营葬一毕,仍即到台素服从事;业经奏明在案。现在抚番开路诸务倥偬,该员识力过人,情形熟悉,实为台防不可少之员;合无仰恳天恩饬下湖南巡抚,谕令该员葬事一毕,刻日来台,用资臂助。谨合词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不花钱与女人发生关系,是一夜情。 花五百元与一个女人发生关系,是嫖娼。 花二十万与一个女人发生关系,是养情人或包二奶。 用一生的积蓄与一个女人发生关系,是夫妻。 由此可见:花钱越多,男女关系越稳定。(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历史的时钟
听到母亲着意强调了边令诚和杨国忠,同治皇帝便一下子想起了老师翁同龢,不由得有一种刺耳的感觉。
就打翁师傅是天阉,又身居要职,也不至于是边令诚和杨国忠吧?
“皇额娘说的是,儿子记住了。”同治皇帝心下虽然不服,但仍唯唯诺诺的低着头,用不大的声音答道。
“皇帝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慈安太后注意到同治皇帝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双腿也跟着哆嗦起来,以为他吓坏了,心下不忍,赶紧说道。
同治皇帝此时正觉双腿发软,站立不稳,他知道是刚才在和皇后**之后又接连不停的临幸宫女的结果,听到慈安太后发话,顿觉如临大赦,称谢之后,立刻在一个绣龙瓷墩上坐了下来。
慈禧太后注意到了同治皇帝惶恐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他的心里起了效果,估计他不会胡来,便没有再问此事,而是放缓和脸色,问起皇帝的日常起居和功课来。
同治皇帝见母亲不再问自己闽台战事,脸色也变得更为慈祥和蔼,心下大定,顿感全身轻松,回答起来也变得利索了许多。
怡情书屋内的气氛轻松了下来。慈禧太后在问了同治皇帝一会儿之后,便和慈安太后唠起了家常,皇后和慧妃则在一旁陪听,有时间或会插上几句,一时间一家子唠得其乐融融。
同治皇帝坐在那里,感觉有些无聊,但他却不敢告退,怕惹母亲不高兴,他转过头,刚好碰上了皇后关切的目光。
看到新承雨露艳若桃花的皇后,同治皇帝心中欲念又动,这时他看到慧妃也望了过来。看到同样姿容秀美不输于皇后而娇媚似乎更胜一筹的慧妃,心中又动了在慧妃身上实施同样办法的念头。
估计慧妃的表现,肯定不比皇后差多少……
同治皇帝正在那里大动淫念之际,却突然发现皇后和慧妃望向自己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惊恐不安。
同治皇帝一愣,正要开口询问,却突然发现有些水一样的东西从自己的鼻孔里流了出来,沿着嘴角淌了下来。
同治皇帝不自觉的用手摸了一下嘴角,立刻看到了殷红的鲜血。
“皇上……”皇后满面惊惶之色的起身,快步来到了同治皇帝的身边,用手帕轻轻按住了同治皇帝的鼻孔。一只手轻托着他的后脑勺,让他保持微仰的姿势,以阻止鼻血的继续流出。
此时慧妃见状也奔了过来,急急的用手帕擦拭着同治皇帝的手,将上面的血迹抹干。
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一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当她们看清了慧妃手帕上的血迹时,全都勃然变色,齐齐起身。
“快传太医!”慈禧太后立刻联想到了刚才皇后的神态,脸色一时间变得铁青。
“嗻——赶紧传太医!”李莲英见到这一幕。心下也不免惊慌,立刻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两名小太监立刻飞也似的奔出了怡情书屋。
“皇帝这是怎么了?”慈安太后则想起了上次慈禧太后拿着同治皇帝的起居档在自己面前哭诉的事,心里也是一惊。
慈禧太后担心皇帝的安危,并没有出声斥责。而是关切的问道,“皇帝是不是服了什么补药不适之故?”
“回皇额娘的话,可能是儿子最近感觉身子发虚,多用了些高丽参的缘故……”同治皇帝仰着头。用略带沉闷的声音回答道。
慈禧太后一听儿子的回答,心头又有怒火上升,但她强忍着没有发作。而是重新又坐了下来。
“李总管快拿冷水来!”皇后看到同治皇帝的鼻血仍然还在流,转头冲李莲英叫了一声,李莲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下去,不一会儿便亲自端了一盆冷水上来,皇后和慧妃分别用手帕放到冷水当中浸湿,给同治皇帝敷面,忙活了好一会儿,这才将血止住。
“不用传太医了,儿子没事了。”同治皇帝感激地看了皇后和慧妃一眼,对两位母亲说道。
“要不,先让皇帝回去歇着吧。”慈安太后有些担心地对慈禧太后说道,“叫太医去皇帝寝宫诊治好了。”
“等太医诊治完毕后再回去也不迟。”慈禧太后说道,“皇帝就先在我这儿歇会儿吧。等太医诊完,我问问开什么方子。皇帝要是饿了,就在我这儿用膳好了。”
听到母亲不放自己走,还要留自己在这儿吃饭,同治皇帝在心里禁不住暗暗叫苦。
看样子,今天是没时间在慧妃身上试验了……
此时慧妃突然觉察到了同治皇帝望向自己的那一瞬目光,不知怎么,竟然打了一个寒噤。
差不多与此同时,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西跨院里,。
“对照这些个折子上的时间,厦门被日舰炮轰轰,当在东海海战之后。”文祥看着放在桌面上的关于闽台战事的几个奏本,象是松了一口气般的对恭亲王奕忻说道,“日舰炮轰厦门之后,便欲返航,却被林鲲宇率船政水师于东海追及,结果日舰不敌遂降。”
“那便是了。”恭亲王点了点头,指了指林义哲上奏的折子,说道,“他之所以在折子里没提厦门被轰一事,不是想要瞒报,而是当时根本不知道。”
“这般书生着实可恨!竟然抓住此事不放,一个劲的弹劾于他!摆明了是要置他于死地!”文祥叹息道,“只怕他这一场大功,便要付诸流水了!”
在厦门被日舰炮轰的消息传出后,京里的言官们立刻闻风而动,对林义哲大加弹劾,仿佛一夜之间一个个全都成了军事专家,而对于这些弹章,总理朝政的恭亲王和一直看好林义哲的军机大臣文祥自然选择了押下。
“这事情后面,只怕是有人主使。”恭亲王紧皱着眉头,说道,“要不然,不会如此的众口一词。而且时候儿都差不多。”
“无论如何,对于林鲲宇,我等还是要推重力保。”文祥说着,脸上满是期许之色,“原本以为他只是理国干政之才,没想到将略亦为其所长,如此栋梁,得之不易,当使其大展鸿图,岂可为一二宵小所害?”
“入可为相。出可为将,文中堂果然慧眼识人!”恭亲王看到文祥一双深陷眼窝中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禁不住笑了起来,“看样子文相真得向他索一张门生帖了。”
“这文的题目和武的题目,他都通过了,给的答卷,老夫也甚是满意,这门生帖么,老夫是索定了。只是还差一样……”文祥想起了一件事,看了看恭亲王,脸上现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哦?还差哪一样?”恭亲王好奇的问道。
“到时候儿,王爷自会知晓。”文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现在,还是咱们帮他渡过这眼前的难关再说!”
“是啊!”恭亲王点头道,“我估么着。这一波过去之后,左季高那里,只怕要有折子上来了。”
“左季高是一定会上折子的。”文祥冷笑了一声。道,“那就见招拆招吧!”
此时文祥和恭亲王都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左宗棠上折子参劾林义哲,林义哲已经先对他下了手。
琅峤,“威远”舰,军官餐厅。
林义哲正在调着自己的怀表。
这是他少时便养成的习惯——任何时候,他的表都要比标准的北京时间快上几分钟!而即便是到了这个时空里,他也是在“威远”上见到军官餐厅里的西洋座钟后,便不动生色的将手上那块日意格赠送给他的法国怀表的分针朝前调了几格……
室内没有开灯,当林义哲看着手中的怀表时,一点微光映射在他轮廓清晰的脸上,让这个平日里一向给人以朴诚可亲之感的青年此时看上去竟多出了几分诡异。
钟表的分针可以调前,那……历史的时钟,是否也可以拨前呢?
怀表表壳上的西洋母子彩画,让林义哲又想起了额绫,心中不由得一阵绞痛。
是的,他之所以来到了“威远”舰上,便是想要回忆起和额绫在船上一起呆过的时光。
为了改变历史的时钟,他赔上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生命!
而现在,已经步入末世的大清王朝,变化并不那么显著!
林义哲强压下对额绫的刻骨思念,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到对历史的思考中来!
任何一个王朝在末世之季都不会束手待毙!唐宋元明莫不如是,如今这个大清王朝亦如是……
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中,1860年庚申之变,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其后便有总理衙门之设立和轰轰烈烈的洋务运动;1874年朝鲜壬午兵变,日本之患渐显,遂有第一次海防筹议;1885年中法之战后,便定策大治海军;9年之后甲午战败,马关签城下之盟,乃有那书生救国的戊戌变法;而到了世纪之交的庚子国变之后,则是这个王朝垂死前的最后一抹回光返照——清末新政……
纵观清末历史,所有这一切的救亡之策,却无一不是丧师辱国后的亡羊补牢,而却未有一次能算作是兵祸来临之前的防微杜渐!
林义哲眉头微蹙,把手中的怀表向眼前又拿近了些,那炯炯的双目随即死死的盯住了那根快速移动的分针。
时不我待啊!但,如果清末新政乃是施行于庚子国变之前,更有甚者,若李鸿章当年在《筹议海防折》中所定的“变法”之策能得以全面铺陈并持久行之,那是否可以扭转自甲午战败后绵延近半个世纪的国势倾颓?
林义哲将手中的怀表放下,轻轻合上双眼,用两根食指同时轻轻揉搓起自己的太阳穴,刚握过金属壳怀表的手指冰冰凉凉,揉在略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上,感觉十分的舒服,而原本微微有些昏昏噩噩的头脑,也因此而变得清醒了些。
改变历史,真的一定要凭一己之力却另造个分支出来么?为什么不能是,在原有的时间洪流上稍加疏导,而使得某些本该在未来发生的既定历史事件稍加提前呢?
得益。或者说受益于留学外国的自由开放式教育,让林义哲养成了个极为踏实的量力而行的思维习惯。
对历史兴趣浓厚的林义哲曾经来到过经历过甲午陆战和抗美援朝之战的那座边境小城丹东游玩,在这个连博物馆都没有一座的小城里,他最先去的,便是抗美援朝纪念馆。
而那一天在这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当中,他却听到了极不符合主旋律的声音!
而发出这些声音的,竟然是前来缅怀战友的当年老兵!
老兵们告诉他,他们一生最痛恨的电影就是《上甘岭》!用那些曾两度被授予军衔的老军人的话讲,“那狗屁片子,连真实的上甘岭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他们举了两个最简单的例子。在那场惨烈的战役中,坑道从来就不曾是坚不可摧的,恰恰相反,在美军猛烈的炮火下坍塌的坑道,曾经一次次的把英勇的中国士兵无情的活活埋葬在朝鲜的崇山峻岭中!而传说中安全坚固的防空洞,也不止一次的被美国飞行员将炸弹扔进来,炸成一片火海,把里面的人烧成焦炭!
军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敬畏!
唯因敬畏。始而知冷静,合格的军人必须知道“怕”——怕头脑冲动、怕盲目乐观!有了敬畏之心,方能知进退,才会懂得学着去“算”——冷静的承认与敌人之间的优劣差距。进而才能谨慎小心的估算敌我之间的优势嚣张,由此方能学会因势利导,使敌势日消而我势日长,最后强弱易势。将胜券操于我手!
台湾,虽然早在三国时期就有东吴大将卫温、诸葛直二人率甲士万人登陆(掠当地原住民数千而还),成了有记载的抵达台湾第一批中原人。但是长久以来。中原王朝一直没有在台湾全岛实行有效的实际统治,大量的被称为“化外生番”的高山族原住民部落依旧是台湾岛居民的主体。其中某些原住民民风彪悍而排外,对一切“非我族类”多持敌视态度。偏偏台湾海域又是台风多发区,经常会有海上失事船只的幸存者被海浪冲到岛上,被原住民部落视为入侵者而被屡屡残忍杀害。发生在1867年的“‘罗妹’号事件”虽然足以当做一个警示,但依然没有得到清政府的足够重视。直到1871年的“牡丹社事件”的爆发,琉球遇难船只幸存船民登岸,迅疾被牡丹社原住民包围,总共有五十四人被杀。原本这仅仅是中国和藩属琉球之间就能交涉的事件却让日本横插一杠,早就对琉球觊觎已久的日本以琉球曾向萨摩藩进贡、因此是日本属国为由以琉球宗主国的身份插手琉球船民被杀事件,好战的军部要求对“残暴”的生番进行讨伐,为琉球船员“报仇”。而外交经验不足的清廷总理衙门大臣吏部尚书毛昶熙及户部尚书董恂表示为了推卸责任,说出了“杀人者皆生番,故且置化外。皆不服王化”之荒唐对答,故而让日本随“中国派遣特命全权大臣”外务卿副岛种臣前来中国交涉此事的随员柳原前光捕捉到了借口:“生番害人,贵国舍而不治,我却将问罪岛人”。而此时,糊涂的毛、董二人居然回答:“生番系我化外之民,问罪与否,听凭贵国办理。”终于,日本盼到了梦寐以求且名正言顺的出兵借口。
1874年5月,3600名日本海、陆军由“日本台湾番地事务都督”西乡从道率领下携带大炮等军火辎重分乘运输船“明光丸”、“有功丸”、“三邦丸”,在炮舰“日进”、“孟春”的护章下于5月7日在台湾琅桥海滩登陆,登陆后立即对当地高士佛、牡丹社等原住民部落进行武装进攻。
清政府得讯后大为震惊,1874年5月14日,上谕下达:“生番地方本系中国辖境,岂容日本窥伺?”令李鸿章同日本方面进行外交交涉的同时任命船政大臣沈葆桢为“钦差办理台湾海防兼理各国事务大臣”,组织船政舰队前往台湾与日军抗衡。
得到上谕后的沈葆桢不敢怠慢,立刻召回了调拨在各省的船政军舰,紧急按照舰队的编制进行编组操练。计有二等巡洋舰“扬武”、大型炮舰“伏波”、“安澜”、“飞云”、小型炮舰“福星”、“长胜”、“海东云”等。经过短时间的“速成训练”后被迅速派往台湾海域和日本舰队对峙,并对日舰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船政舰队编组完毕,又从李鸿章处借来了十三营的淮军精锐,由船政舰队载往台湾要口驻扎,与日军登陆部队对峙。左宗棠的冷漠和李鸿章的热心在沈葆桢心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捕刘
早在“辛酉政变”之后的1861年,这个叫叶赫那拉?杏贞的女人刚刚以太后之尊垂帘听政时,便在曾国藩的湘军嫡系之外,另行扶持了与曾氏面和而心不和的左宗棠、刘长佑两个湘系旁支,以制衡曾氏兄弟;1864年,刚刚克定天京,她便以旁敲侧击、恩威并施的手笔,逼迫曾国藩尽裁湘军以自剪羽翼;而时间又过了一年,她又借着“祖宗家法”的名目,以一纸用同治皇帝名义发出的,错字连篇的上谕削弱了与她分庭抗礼的洋务派领袖奕??;而随着洋务运动的兴起,而作为实际操作者的地方督抚们的日渐做大,她又有意地培植起李鸿藻、沈桂芬为首的一批守旧士大夫,形成所谓“南北清流”势力,在国政方针上多加掣肘,使得力主变革东南督抚一直无法成为国家与社会的主导力量的同时,甚至还成功的在洋务势力中打入了张之洞这个楔子……
自1861年秉国,到1908年去世,这半个世纪的中国政治史,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这个聪明得自天生的女人玩弄政治平衡术的编年史!她的灵活手腕使得已经近乎丧失了中央名目之外的一切财政、人事乃至国防实力的大清帝国又得以苟延了半个世纪!
一个事实却是,慈禧太后并不反对洋务,对于新鲜事物,她从来都不排斥。洋务运动的很多事业,铁路,电报,海军,能够发展起来,和她的支持不无关系!
可也就是在她的折冲樽俎中,使李鸿章等力主变法自强的远见者始终有力难施,而古老中国的国运也一点点地被消磨殆尽!
于是乎,要逆天而行。力挽狂澜,那与这位在平衡术上几乎无师自通的女人的权术角力就是无可避免的……不过一向谨慎的林义哲并不认为自己此时有与这位权术天才在政治布局这盘大棋局上正面交手的能力!现在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履任不久的福建巡抚,论及心术、阅历,权势,此时的他也就是在那棋局上作个棋子的资格!而不是指点江山的棋手!
而想要成为棋手,真正掌控这个国家的前进方向,他林义哲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而现在,他所能做的,便是利用朝廷内外有棋手资格的人,共同影响国政大计!
“内轻”的朝廷与“外重”的督抚之间对于国策主导权的争夺。一直都是贯穿着大清王朝最后岁月的独特政治风景线!而面对手腕异常高超的慈禧太后,也惟有曾国藩与李鸿章这对师徒能尚有一搏之力。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中,1862年,也就是慈禧刚刚授意左宗棠另组“楚军”后不久,曾国藩便安排李鸿章回乡筹建淮军势力,而也正是这个衣钵传人,最后勉强保住了他曾文正公的一世令名!而李鸿章虽在甲午战败后几乎丧失了一切势力,却仍在八国寇京,两宫西狩之机以一句“此乃乱命。臣不奉诏”提前宣布了大清王朝的死刑!
而现在,经过自己的努力,曾国藩并没有因“天津教案”而身败名裂抱憾而终,而是以“中兴名臣”、“古往今来第一人”的盛名故去。而李鸿章在顺利的接手了老师的事业的同时。在中枢的强助恭亲王,也重新获得了慈禧的信任,使洋务运动面临的阻力大大的减少。
现在他所改变的局面,比原来的历史时空要有利得多。
但是同时。他也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所遇到的阻力,比原来想象的。也要大得多!
现在的中国的问题,保守势力之所以强大,并不是因为一个人、几个人乃至某个阶层的问题,而是几千年农耕文明造成的从上到下根深蒂固的小农经济思想意识!
而要将中国引入近代工业国的行列当中,就必须改变这种全民的小农经济的思想意识,转变为工业化的思想意识!
如果思想意识不发生转变,那怕是他全力推进洋务运动,取得的成绩再大,也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
而自己费尽心血建立的这支船政舰队的命运,很可能也将落得同原来的历史时空中的北洋舰队一样的凄惨结局!
林义哲的目光突地一闪——不远处的海面上突然亮起了一个光点,正向这边靠近并变大。
“大人,岸上来人了,说有要事要见您。”吊着一只胳膊(东海海战时为弹片划伤了胳膊挂了彩)的“威远”舰管带张成进入到了军官餐厅之中,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林义哲说道。
如今海陆战事均已大定,他知道林义哲今天来到“威远”舰上,并非为了公事,而是为了缅怀亡妻。
毕竟,这艘军舰上,带有她给他的最初记忆。
在林义哲下到舱内之后,张成便特意安排部下水兵尽量回避,让林义哲独处一段时间。但没想到才过了不久,他便不得不打断林义哲了。
“噢,是周大人唐大人派来的吗?”林义哲收回了思绪,点了点头,和张成一道向门口走去。
“看装束好象不是。”张成答道。
林义哲没有再问,他和张成一道来到了甲板上,举起了望远镜,看到一艘蒸汽小艇正快速的向“威远”舰驶来。林义哲看到小艇上有不少人穿着旧水师营的号衣,还有几名老百姓装束的人,不由得有些奇怪。
很快,小艇靠到了“威远”舷旁,上面的人都来到了甲板上,林义哲认出了那些号衣上面标注的字,这才知道,这些人是澎湖水师营的官兵。
“标下澎湖水师前营统领彭柏文,叩见抚台大人!”为首的一人当先单膝跪地,向林义哲抱拳行礼,他身后的官兵们也全都跟着行礼,而那几名老百姓服色的人则全都叩拜为礼。
“诸位快快请起。”林义哲注意到了这些人脸上满含悲愤之色,心下暗惊,立刻上前扶起了他们。
“大人!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大人!……”彭柏文身后的一名士兵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重又跪下重重的磕起头来。
“你赶紧给我起来!杨景春!休要在这里洒老鼠尿!堕了咱澎湖水师的名头!”彭柏文大声的喝斥道。
杨景春抹了把泪起身,默默的站在了彭柏文的身后。
“大人。他叫杨景春,原是咱们水师营吴奇勋吴大人的亲随,吴大人被倭寇所害,他过于悲伤,是以有失礼之处,还望大人莫要怪罪于他……”彭柏文说着,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看到彭柏文和
“来来!海风寒冷,诸位请进舱叙话!”张成在一旁说道。
一行人进了军官餐厅,分别落座,林义哲便问起他们的来意。这才知道彭柏文等人竟然是从台南府一路走过来的。
“林大人,求您奏报朝廷,治那奸佞小人刘璈之罪!”彭柏文不胜悲愤的说道。
“林大人,求您为我们做主啊!那刘璈……鬼畜不如啊!”台南府的董长义等几位乡绅也都垂泪道。
林义哲忙细问端详,而彭柏文和董长义等人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
原来在澎湖水师覆灭后,大难不死游上岸的彭柏文等官兵一致认为日军将窜犯台南腹地,于是便抄山路直奔台南府,向知府刘璈禀报。并加入到了刘璈麾下的军队当中,打算随同刘军对日军发动反击,为死难的澎湖水师营统领吴奇勋报仇。
对于彭柏文等人的报告,刘璈显得极为重视。对于彭柏文等人要求出兵为吴奇勋等死难的澎湖水师官兵复仇的要求,也一口答应下来,经过一番准备之后,刘璈便亲自带兵出发了。
尽管刘璈摆出了一副要将日军赶下海的架势。其实却并无任何的作战计划,而是按照他搞的风水的那一套进兵(本意其实就是想避开日军),结果同日军一经交手。便全军溃散,一路狂奔的跑回了台南,从此便缩在城内,闭门不出。彭柏文等人屡次请求出战,都被刘璈以“兵力不敷”和“贼军势大,台南重地亦需布防”为由推脱。
刘璈在台南的“布防”工作主要有两大方面,首先是号称要“赶募大支游击之师”,用来加强台南的防务,但他实际上只草草募集了几营外,就再没有更多的作为了;其次是要“增添炮械”,但除了临时从外国掮商手中买了些旧枪之外,也没有了下文;。
事实上,在林义哲率舰队到达台湾之后,便曾派人给刘璈送去公文,要求他加强台南汉地的防御,但刘璈对此没有任何的回应,甚至于在淮军登陆之后,唐定奎给他发文请求支援粮草民夫,结果依然是杳无音信。
刘璈在台南当起了缩头乌龟,但日本人却并没有和他一样。
在同刘军有过一次接触之后,日军将领可能是意识到了台湾防军随时会出现,为了防止清军集中兵力发动进攻,日军开始四处出击,袭击清军各处防地,结果各处清军或因消息不通未能准备,或因兵力单薄,纷纷被日军击溃。
见到防守台湾的清军轻易的就被击败,日军胆气日壮,便在汉地大肆烧杀抢掠,民众惨遭涂炭,各地乡绅见状,一边组织民团抗击,一边不断派人向台南府求救,但刘璈一概的置之不理,终日在府中研究风水五行“破敌之策”。
“那刘璈终日躲在台南府城之中不出,任由倭寇屠戮百姓,我等亲往台南府面见刘璈,请求发兵,拯民于水火,他刘璈竟称疾不出,拒不见我等,见我等留此不去,竟然派人递话,称‘倭寇剽掠完毕,自会散去’!林大人,您说,这还是人话么!”一位年纪比较大的乡绅说到这里,浑身哆嗦不已,显然已经气极。
听完大家的控诉,林义哲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福建省前的末任实缺台湾道刘璈,是台湾近代史上的有争议人物。台湾史学家连横称他为“有经国之才”的能吏,在所着《台湾通史》中为其作专传,其他章节中记述刘璈的政绩亦甚多。对于刘璈在中法战争期间被督办台湾事务的福建巡抚刘铭传参劾,革职籍产,流放黑龙江,最后死于戍所的结局,认为“士论冤之”〔1〕。1985年。 台湾史学家许雪姬先生发表了长篇论文《二刘之争与晚清台湾政局》为刘璈作了全面的辩护,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事实上,刘璈在中法战争中的表现十分杰出,在防戍上,法船始终无法在南部越雷池一步,在外交方面,除尽力保护外商,屡获好评外,且欲利用外交手段解决台海封锁之困;尤以在法舰上面见孤拔时所表现的勇气,更令人折服。”因而“有关二刘之争。今人的研究,较倾向于同情刘璈。”〔2〕
刘璈是怎样发迹而得任权势颇大的台湾道的,对此,连横先生作了这样的说明:“刘璈字兰洲,湖南岳阳人,以附生从军,大学士左宗棠治师西域,辟为记室,参赞戎机。指挥羽檄,意气甚豪。及平,以功荐道员,光绪七年。分巡台湾。”〔3 〕后世学人谈及刘璈的早年经历,多遵循连横先生的说法。一些大陆着作还据此演绎成刘璈曾参加左宗棠领导的收复新疆和抗俄斗争云云,而不察连横先生的说法颇多讹误失实。
首先是关于刘璈的籍贯。据沈葆桢于光绪元年二月十七日片称:“据营务处浙江候补道刘璈禀称:该员于本年二月初一日在风港营次接到家信,知父品章于同治十三年十二月二十日在湖南临湘县本籍病故。恳请奔丧,回籍守制。”〔4〕据此, 可知刘璈的籍贯应为湖南临湘县。而非湖南岳阳。清时,在岳阳城设岳州府,附郭巴陵县,辖下有临湘等县。民国时,始改巴陵为岳阳县。因此,将刘璈的籍贯指实为岳阳(城或县)人都不准确。
其次是刘璈的道员资格何时取得?刘璈早年确实投在左宗棠麾下襄办营务,因参予镇压浙江太平军有功,被左宗棠奏保为浙江台州府知府。然而,当左宗棠于同治六年由闽浙总督调任陕甘总督,主持平定甘陇回乱时,刘璈却没能跟去,而是继续留在浙江官场浮沉。不过,至迟在同治十三年,他已由实缺知府改以道员候补了,而不必等到平定西域以后。
同治十三年,钦差大臣沈葆桢奉命赴台交涉日军侵扰牡丹社事宜并筹办台防,经台湾道夏献纶举荐,刘璈被札委为总理营务处。从同治十三年九月至光绪元年二月的短短6个月时间里, 刘璈颇得沈葆桢的赏识,刘璈能由丁忧前的候补道改为丁忧后的遇缺题奏道,可能即得力于沈葆桢的奏保。这番际遇,成为刘璈日后得授台湾道的契机。
清制,父丧,儿子为官宦者须丁忧守制三年。光绪元年二月,刘璈因父丧回籍奔丧守制三年,至光绪三年五月始服阙。而左宗棠的筹划和收复新疆,恰好也是光绪元年至三年间的事情。这段期间,在籍丁忧守制的刘璈,显然是不能分身到新疆辅佐左宗棠了。
刘璈再次投到左宗棠麾下是比较晚些的事情。大概在守制期满时,刘璈考虑到自己日后的出路,可能曾与老上司联系。光绪三年十月十四日,左宗棠上奏请调刘璈到营“以候差委”。清政府下旨将刘璈交左宗棠差遣。由于通讯和交通落后等缘故,当刘璈奉旨赶达左宗棠营中,已是光绪四年底至光绪五年初的事了。光绪五年初,恰逢左宗棠部下总理关内营务处及统领三营军兵的王诗正丁忧,左宗棠遂将遗缺札委刘璈。同年下半年,兰州道出缺,左宗棠又“即以刘兰洲暂署”,从此,刘璈便逗留在关内兰州一带,可能并未出关到达新疆,和所谓的左宗棠抗俄斗争也不沾边。连横先生称左宗棠将刘璈“辟为记室”,显然是并不了解刘璈已负有具体职司这一事实。虽然在此期间上奏朝廷时,左宗棠免不了要为刘璈说些好话,但在私下里,左宗棠却多次函告他人,流露出对刘璈的不满。如于光绪五年底函告杨昌濬:“刘兰洲好察多疑,弟所不取。”〔5 〕光绪六年四月有两函谈瓜子沟番乱,认为刘璈应负一定的责任。〔6〕可见,左宗棠并不是十分赏识刘璈。光绪七年正月,左宗棠被命为军机大臣。这时,中国又因琉球问题与日本有隙,为恐日本重蹈故辙侵扰台湾,四月间,清政府在调贵州巡抚岑毓英为福建巡抚,前往台湾筹办防务的同时,又因台湾道张梦元升授福建按察使,遂简授刘璈为台湾道。其中,左宗棠是否在军机处起了作用不得而知,但是,刘璈在台湾时得到左宗棠的大力提携和称誉应该是影响这个任命的一个重要因素。(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绑了”
刘璈回转身,立刻看到了林义哲的身影。
刘璈在惊恐错愕中略微打量了一下林义哲,只见这位年轻的巡抚大人年约二五,身材修长双肩宽阔,原本清秀的容貌因灰暗的脸色破坏了不少,两眼满布血丝,现出掩饰不住的憔悴之色。可是,他身上充满着硝烟的味道,血腥的味道!蓝色的一品官服上不伦不类地扎着铜扣牛皮带。腰挎一支左轮手枪和长长的军刀,虎纠纠地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一副沙场厮杀,要把谁当场撕碎的模样。
在他的身边,则是一队手执上了刺刀的步枪的红衣兵,和他们的长官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而在院子的一侧,府衙的卫兵则全部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全都给缴了械,有的人脸上青肿一片,有的人则眼角崩裂鼻孔冒血,显然都是因为反抗刚刚挨了枪托不久。
看到这一幕,刘璈刚才那不可一世的气焰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惊恐和沮丧。
“刘大人的城门把守得好严啊!”林义哲紧盯着刘璈,沉声道。
刘璈的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了上官,缘何不跪?!”一名船政海兵大吼了一声,吓得刘璈身上一哆嗦,腿肚子一软,险些便要跪了下去。
看到刘璈还站在那里不动弹,那名船政海兵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步枪,瞄准了刘璈。
“你……你们要干什么?”刘璈惊慌地大叫起来。
“刘大人是不打算认我这个上官了?”林义哲冷冷地盯着他,声音里杀气渐浓。
“我……你我从未谋面,我怎知你是何人?”刘璈见林义哲随身只有一枪一刀,身边也全是拿着枪的士兵,算定他来的急,并未带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心下略定,抗声道。
“刘大人这是想要验看关防印信和王命旗牌了?”林义哲冷笑了起来,“那我便请刘大人去巡抚衙门验看吧!”他回头吼了一声,“绑了!”
“林义哲!我是朝廷命官,你没有天子谕旨,胆敢胡来?!”刘璈一听之下,立刻跳着脚大叫起来,“你想造反么?”
“想要造反的是你!”林义哲沉声道,“上官巡视,不亲自出迎。反欲以炮火轰击谋害,难道不是造反么?”
听到林义哲的话,刘璈知道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已然全被林义哲听到,一时间心中冰冷,恼恨欲死。
“你死到临头,还敢强辩!”林义哲厉声怒斥道,“你的死罪岂止谋害上官?倭寇来犯,你踯躅不前,遇敌惊惶先逃。全军崩溃,事后又巧言令色,谎称救援不及,欺上瞒下。避战不出,任由倭寇屠戮百姓而不顾!当真是狗彘不如!”
刘璈给林义哲一番痛斥骂得脸色紫涨,一时间心惊胆裂,没等他再说什么。两名船政海兵已然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反剪双手。五花大绑起来。
“林义哲!我任职台南府乃是左公所举荐!你敢如此对我,左公知道,定不饶你!”刘璈大叫起来。
“左宗棠举荐便又如何?左氏举荐你便可无视国家法度?百姓身家性命?”林义哲听到刘璈竟然把左宗棠搬了出来,不由得连连冷笑。
见到刘璈抬出左宗棠来威胁林义哲,一名船政海兵大怒,上前飞起一脚,正踢在刘璈的脸上。由于这名船政海兵力大,刘璈被这一脚踢得以头抢地,顿时晕厥了过去。
将刘璈绑好拖下去之后,林义哲走进了刘璈的书房,看到刘璈放在书案上的一本本风水典籍和堪舆图,心中满是鄙夷之意。
此时几名船政海兵将刘璈的几位师爷押了进来,几个师爷见到凶神恶煞的船政海兵,早就吓丢了魂,见到林义哲更是战栗不已,林义哲简单问了他们几句之后,要他们找出了刘璈的书信奏稿,看了起来。
在看到那封左宗棠给刘璈写的信后,林义哲心中怒火上升,但他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下令将刘璈书房中的所有书籍文稿全部搜走。
在厢房中,刘璈的妻妾们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幕,只有那个叫桂香的女人,显得很是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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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忠公集:复林鲲宇制军》:
“覆陈海防疏,条条实对,兵船一节,尤探讨入微,自道甘苦,钦伏莫名。统帅乃推及不才,惶悚万状,君自谓于船政一无所知,为谦过分,仆于海防则真一无所知矣。”
“月初曾摭拾上陈,毫无是处,久思录呈,苦无确便。兹谨钞奉教正,其推戴执事,实出至诚,非敢互为标榜也。船政诸君条议,各有见地,较他处更为精核,故知幕下人才济济,非他处捕风捉影者所可几及。巡抚移台之议,洵属经久大计。仆曾力陈于当路,闻吏部主稿覆准,小小节目,尚须闽中裁定耳。各省覆奏,尚未全到,国有大事,暂无暇及。今春再从容会核,然南洋数省提挈纲领,舍我公其谁与归?日意格所开铁甲船价,已得大概,尊意令其回国购机器之便,再顺途细访详确开示,何时可以成行?前议带生徒、工匠前往学习造驶,能及时一并筹办否?文相急欲购办守口小铁船,属赫德由电信问价。据云,每船连炮,在英厂定造,约价十余万及二十数万不等。拟令赫税司来津会议,如有成局,容再奉闻。……刘兰洲宦浙有声,家兄亟称其贤,仆未曾见过,果如君所言,其罪不容诛,当执送朝廷,严厉法办,以慰军民之心。……唐俊侯书来,所部弁勇为瘴疠所侵,物故甚多,求于炮台工竣后内渡,仆嘱其须随节钺为进止。该军转运粮饷、军火。乞常派一船往来沪、扬,以通气脉为幸。台端何日回厂?仍向东瀛否?”
“太后垂帘,厉精图政,目前觊幸太平,知念附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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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皇宫,觐见厅。
此时的觐见厅中,除了明治天皇和伊藤博文,以及几名侍武官之外。便再无别人了。
“那么,同清国议和的事,就全拜托伊藤卿了!”明治天皇看着坐在面前的伊藤博文,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头微微向下一点。
“请陛下放心!臣绝不辜负圣恩!”伊藤博文一边坐着向明治天皇躬身施以重礼,一边大声的回答道。
“山县卿已经辞去职务,伊藤卿以为,何人接替为好?”明治天皇问道。
“山县君在帝**队中的威望,无人可以替代。”伊藤博文说道。“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的职位,就先空着吧!帝**队的军心至关重要,没有一个能力可堪托付的人在山县君的职位上。实在无法让人安心。”
“你觉得西乡卿如何?伊藤卿?”明治天皇问道。
“西乡卿是个合适的人选,但现在出山的话,恐怕会引起清国政府的不满,不利于和谈的进行。”伊藤博文说道。“因为这一次征台军的统帅,可是他的弟弟啊!”
“那好吧!”明治天皇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结束了觐见。伊藤博文快步出宫,赫然发现,西园寺公望正在门口处等候他。
西园寺公望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看见了伊藤博文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心中不安的感觉稍稍平息。
“陛下同意了?”西园寺公望问道。
伊藤博文长长的透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满目都是企盼之色的西园寺公望,说道:“陛下已经同意对清国做出重大让步,至于山县君的职位,我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人选。”
“谁?”西园寺公望几乎是下意识的追问道。
“生死何疑天赋与,愿留魂魄护皇城。”伊藤博文答道。
“西乡君?”西园寺公望愣了一下,叹道,“阁下,难怪有人说,山县君辞职后,从此开始便是伊藤的时代了。今日一闻,果然是名不虚传。”
“陶庵,你莫要捧我了。”,伊藤博文微微一笑,旋即面色一冷,已是敛去了笑容,他随即道:“我若再乎是谁的时代,便不会想到西乡君了。”
听了伊藤博文的回答,西园寺公望又是一愣。
伊藤博文上前来到西园寺公望的身边,和他缓缓地并肩而行。
“陶庵,你知道我这一次,忍辱负重要求同清国和谈,为的是什么吗?……”伊藤博文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落寞之色。
“为了什么?”西园寺公望停住了脚步,问道。
伊藤博文猛地转身,目光凛冽的望向西园寺公望,口气一下子冷得象凝霜寒冰:“为的,是帝国的民气!”
“民气?”西园寺公望微微一怔,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正是民气!”伊藤博文嘴角突然浮现了个古怪的笑意,“陶庵,你这次从横滨过来东京,是坐火车来的吧?”
“自然是走铁路,不然还坐马车么?”西园寺公望打趣道。
“嗯。”伊藤博文微微颔首,继续问道:“这条铁路便是当年我在大藏省任少辅时与大隈重信君商议,靠从英国借来的贷款修筑的。”
“这我自然记得。”西园寺公望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当年大隈重信与伊藤博文合谋贷款修东京-横滨铁路时,可谓是举国汹汹,各路人马纷纷将借债筑路的大隈重信与伊藤博文斥之为卖国求荣的“国贼”,甚至还有宣称伊藤博文筑路是为了方便到横滨与情妇的流言传出……
“比起明治初年,国民对铁路等西洋事务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伊藤博文略显自得的一笑,但笑意却也只是一闪即逝,“但若要真正树立起争雄世界之心,帝国的民众们还差得太远。”
他负手继续向前踱着步,声音慢慢低了下来,目光也有些愤郁:“山县那天是个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
“那是因为,日本跟在中国背后学习的时间太久了啊……”西园寺公望发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一时无语。
“是啊。”伊藤博文轻轻点头。“我国与清国交锋,本来就是以小搏大,虽说未必是以弱搏强。而一朝与俄国交锋,便当真是以狼搏熊,而且没有半点退路。唯因如此。更需全体国民皆存必胜置信,倾力以赴,如此方有以弱胜强之可能。而要做到这一点,便必须赋予国民以必胜的信心。而建立此信心之最佳方法,便莫过于先让国民看到一辉煌之胜利。所以山县才会如此的坚持出兵台湾。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先默许山县此次的冒险行动。并帮他说服政府。”伊藤博文目光游离地出了半会神。叹息一声后,低声喃喃道,“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此次出兵台湾,于帝国未得丝毫之利益,反而虚耗了大量的兵费。”
西园寺公望唉声长叹道,“而兵费之来源,又是政府发行的一千万元三年特别公债……”
“是啊!即便是分作三年。也是个太大的数字,但是为了日本的将来。也只能苦一苦国民了。”
极短暂的神游天外后。伊藤博文极快地收敛了心神,重新让自己的思绪回到了轨道上:“这一切都是为了日本,为了国民!”
看到西园寺公望默不作声,他继续道:“国家富强之途。要在二端,第一开发国民多数之智德良能,使进入文明开化之域。第二使国民破旧日之陋习,不甘居被动地位。进而同心协力于国家公共事务,建设富强之国家。”
“若要开发民智以入文明开化,则必大兴教育。要使国民当真投身国家之建设以为真正意义之国民。则唯有宪政一途——我之所力主颁宪法开国会,乃至于把预算审核之权由内阁转交国会,为的也正式这个目的。但在这之前,需先激发国民自强之心,清国之于我日本,千年来一直是庞然大物,若能真正一击而胜,则我日本之民心定将为之一振。而此次虽未能战胜之,对于日本国民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清国得以战胜,于清国而言,则很可能是一件坏事!”
“为什么?”听到伊藤博文的话,西园寺公望更加吃惊了。
“清国大,我国小,且清国自与英法战后,大力整顿,力图自强,至今已有小成!山县君正是担心清国久必强大,是以依此进言,主张日本与清国从速一决雌雄!”伊藤博文道,“而我当时是丝毫不以为然的……”
听了伊藤博文的回答,西园寺公望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等着伊藤博文的下文。
伊藤博文的脸上此时亦现出了一个和西园寺公望颇为类似的苦笑:“那时我对山县君说,清国以诗文取文,以弓马取武,所取非所用,稍微变更,则言官肆口参之!遇事则稍事整顿,但过了一二年,则又因循而安,即所谓‘又睡着矣’!故欲求速决者,乃清国而非日本!时间越久,则日本越强,而清国越弱!”
“我明白了……”西园寺公望恍然大悟,眼中立时放出光来。
“此次清国战胜,其举国上下定然沉醉于胜利喜悦之中,而后故态复萌,沉睡如初,而日本经此大挫,国民奋发努力,举国上下一心,不数年,便可再有与其争锋之力,到那时……
伊藤博文这份长篇大论至此终于收尾——这一番话纵横譬说凿凿有据,至此铿镪收煞,真个是掷地有声,听得西园寺公望心旌动摇,许久都没有接话。
“原来伊藤君倚仗的,是民心可用……”
西园寺公望突地抬头望着伊藤博文,喃喃的说道:“可这‘民心可用’四字,却是柄双刃剑,稍不留心,怕就会太阿倒持殃及自身……”
“噢?怎么讲?”伊藤博文问道,但面上却不见丝毫惊讶之色。
“阁下说的非常正确,一国之强盛,根源便在能否造就真正意义上之国民。”西园寺公望正色道,“如此,则必须使国民性情活泼开朗、正大有为。而切不可让国民陷于慷慨悲壮、偏颇奇癖。现在社会上往往以衰世逆境中人为楷模,让年青人效仿。这种作法必然会留下弊害……”
“致力发展教育是世界大势所趋,应加强思考文明盛衰道理的教育。而国民教育之意义,便是让国民懂得自我思考,懂得择善而固执。”西园寺公望侃侃而述,说得语重心长,“而我国如今的国民教育,让国民徒知有国而不知有私,徒知服从而不知思考……若国民教育仅仅是为了所谓地举国一致的话,那又要教育何用?”
“你是说山县君的那个《教育敕语》么?”伊藤博文插话问道,语气平淡的如同一杯白水。
西园寺公望轻轻颔首,继续道:“军人之天职在于服从,但国民教育之意义却在于思考与坚持。如果一直按照无条件服从却忽视是非辨析的《教育敕语》走下去的话……我担心未来的军队将不再是日本的军队,而日本却将成为军队的日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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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方寸大乱
日本的军队?
军队的日本?
伊藤博文蓦然间心里一个激颤,进而一阵慌乱不能自持,脸色变得异常苍自——他是明治维新倒幕志士中的人中英杰,天分极高,城府又格外的深,但此时品味着西园寺公望的这种冷峻的警告,心志坚强如他,都打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所以我觉得,天皇陛下劝说山县君去职,是极其英名的决定。”西园寺公望说道。
“对,山县君虽然是个难得的干才,但行事太过鲁莽……”伊藤博文随意的应了一句,随即却感觉无以为继。
“但干才有时也会偶有疏忽……”他斟酌着言辞,“有些错误不是问题,纠正就可以了。西园寺君,以你的才干,真应该去做文部卿……”他目光灼然的望着西园寺公望,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西园寺公望没有说话,而是向前快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卖报的报童前,买了一份今天的“日本公报”。
“日本公报”虽然冠以“日本”的名号,但却是一份英国人办的报纸,主要内容多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世界各国的时事热点,类似的这种带有“日本”名头的外国人办的报纸,在日本是非常多的。
而当西园寺公望看到今天的“日本公报”头版内容时,目光一下子凝固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一双拿着报纸的手也跟着哆嗦起来。
伊藤博文注意到了西园寺公望的异样,立刻快步上前,来到了西园寺公望的身边,望了他手中的报纸一眼,也是情不自禁的变了脸色。
那份“日本公报”上赫然刊载着日本征台军全军覆灭的消息!
“……据昨日上午刚刚到达横滨的英国巡洋舰‘泰利亚’号舰长朗曼少校的讲述,日本进入台湾海域的海军部队已经在中国海军的打击下全军覆没,有一半的军舰被击沉,另一半被中国海军俘虏。进入台湾生番所在地的陆军部队也已经被中**队消灭。据朗曼少校从一位中国舰长处得到的准确消息,日本陆军司令官西乡从道中将已经阵亡,头颅被割下送给台湾的生番部落,作为战争中死难者的安抚……”
“怎么会这样……”西园寺公望喃喃的说道。
“没想到征台军竟然这么快就覆灭了……”饶是伊藤博文城府极深,处变不惊,此时骤然看到这样的消息,也禁不住有些慌乱。
“这恐怕不是让步就能够了结的事了。”西园寺公望看着伊藤博文,沉声说道。
“是啊!”伊藤博文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局面,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很快,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东京城。自然也传进了皇宫。
远远的站在和室外面,明治天皇看着相拥在一起嘤嘤哭泣的皇后一条美子和权典侍柳原爱子,一时有些愕然,当他的目光触到放在她们的和室中间小茶几上的几张报纸时,便立刻明白了过来。
刚才他已从侍卫官那里,得到了征台海陆军全军覆灭的消息。
他知道,过不多时,也许大久保利通和伊藤博文等人
明治天皇走到和室内,取过小茶几上的一张报纸看了一眼。也禁不住面上变色。
这是一份由美国人在日本开办的报纸,上面用巨大的版面刊登了一幅铜版画,画面正中是一座用日本士兵的人头堆起的小山,旁边则站立着一队面目狰狞可怖手里拎着砍刀身上背着步枪的长辫子清军士兵。他们有的人指着人头哈哈大笑,有的将砍下的日军士兵的人头高高的举起,似在炫耀,有的则用刀指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个面带惊恐之色的日军俘虏。这幅铜版画的下面。则用醒目的大字写着:“台湾作战之清**队”。
明治天皇知道为什么皇后和爱妃会哭了。
对于砍头,虽然她们并不陌生,但骤然一下子见到这么恐怖的画面。她们身为女性,是根本无法承受的。
事实上,他骤然见到这幅可怕的铜版画,以及下面配的解说文字“三千日兵头颅被砍”,内心也是充满了震惊和惶惑。
明治天皇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放下了这张报纸,拿起了另外一张报纸看了起来,这是一张英国人开办的报纸,上面的头版无疑也是关于征台军全军覆灭的消息的,也登着一幅版面很大的铜版画,而这张铜版画上则不是那种砍头的血腥场面,而是关于海战的内容。
在一处临近海岸的海域,两队蒸汽军舰正在奋力交战,悬挂着龙旗的则显然是中国舰队,悬挂着日章旗的则是日本舰队,在画面中,显然胜利的是中国舰队,日本舰队中,三艘军舰已经开始冒着烟下沉,另一艘军舰则有一半身影裹在了滚滚的浓烟中,显然是发生了爆炸。而攻击它们的中**舰,则仍然排着整齐的队形,侧舷的火炮不住的向外喷射着炮火。
这幅画的作者用写实的笔法,记录了发生在琅峤海域的中日两国海军的第一场大战。
明治天皇叹了口气,放下了这张报纸,又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这张报纸是法国人办的,头版的大幅铜版画的内容则是一艘下沉的挂着日章旗的日本运输船,它的半截身子已经没入到了海水当中,船的甲板上,一队日本士兵正用步枪在向对面射击,还有些日本士兵在用力推着一门大炮,在它的对面,一艘悬挂着龙旗的中**舰正凶狠的用舷炮向它射击。
这幅画的名称,叫做“‘常陆丸’号的毁灭”(法国人起的画名就是这么的浪漫)。下面配的说明文字,则详细述说了日本运兵船“常陆丸”号被中**舰击沉的经过。
明治天皇放下了报纸,喘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陛下……这些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吗?……”皇后一条美子哭着问道。
明治天皇沉默了。
权典侍柳原爱子抬起满面泪痕的脸,看着明治天皇,似乎是盼着能从明治天皇的口中听到好消息。
明治天皇沉默了半晌,低下了头。
“真是的很对不起……对不起……”他嗫嚅着说道。
现在的他已然方寸大乱,只会对两个心爱的女人说这样的话了。
听了天皇的话。一条美子和柳原爱子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鹿儿岛县,兵学校。
一间和室之内,西乡隆盛正端坐在书案前,正聚精会神的奋笔疾书。在他的身边,一个身穿和服的清秀绝美的少女侍坐于一旁,看着西乡隆盛的背影,一双星眸中满是崇敬之色。
此时西乡隆盛并未觉察到身边的“萨摩之花”——好友兼部下桐野利秋的女儿桐野千穗的目光,而是快速的写下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似乎生怕手中的笔一旦慢下来,脑中的那些想法便会消失无踪。
“……立庙堂为大政。乃行天道,不可些许挟私。秉公平,踏正道,广选贤人,举能者执政柄,即天意也。是故确乎贤能者,即让己职。于国有勋然不堪任者而赏其官职,乃不善之最也。适者授官,功者赏禄。方惜才也。然《尚书?仲虺之诰》有云:‘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德官相适,功赏相应。即此意乎?”
“……贤人汇集百官。若不将政权归于一途,不将国体定于一格,纵纳人材、开言路、采众议,亦无所取舍。事业驳杂难成也。朝令夕改,皆统辖无所、施政方针不定所致也。……政之大体,兴文、振武、励农三者。余百般事务皆助此三者之具也。三者中。顺时因势施行先后之序有之,不可此三者后而他者先。”
“……位万民之上者,慎己,正品行,戒骄奢,勉节俭,勤职务,为人民之楷模。下民若不怜其辛劳,则政令难行。然草创之始,华屋,锦服,关妾,谋财,维新之功业终难成也。今戊辰之义战已成,营私之态仍在,念此,无颜以对天下及战死者,泪频催也。……曾做七绝以示:‘几历辛酸志始坚,丈夫玉碎愧砖全。一家遗事人知否,不为儿孙买美田。’西乡日若有违,言行不一,则人尽可唾。”
“用才,苛辩君子小人太过,反生害也。乃因自天地开辟始,世十之七八皆小人。善察小人之情,取其长用以小职,尽其才艺也。东湖先生所言之‘小人具才艺者用,且必用也。然居长官授重职,必覆邦家,故决不立于上’也……”
“……行正道,以国毙之精神,方可与外国交际。畏彼之强大,主圆滑,曲从彼意,则招轻侮,欲亲反裂,终受彼之制矣。行正道,目下迂远,然先行则早成也。事无大小,踏正道推至诚,凡事不可使诈谋。人临障碍,多爱用计,一旦事畅,后伺机而动。然计必生烦,事必败矣。此次征台讨番,正如此也,一旦有失,阴谋曝于天下,则后果难料,窃为从道忧之……”
“……道乃天地自然之道,故讲学之道,在于敬天爱人,以克己修身为终始也。克己之真义在“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凡人皆以克己成,以纵己败。观古今人物,事业初创之其事大抵十之成七八,余二三终成者稀。盖因初能谨言慎行,故功立名显。然不觉爱己之心,恐惧慎戒之意弛。骄矜之气渐涨。恃既成事业,苟信已万般皆能,则陷不利而事终败,皆自招也。故克己,人未睹未闻处慎戒也。广采各国制度以进开明,先知吾国之本体,振风教,后徐酌彼之长。否则任仿效,国体衰颓,风教萎靡,匡然无救,终为彼制。……忠孝仁爱教化之道,乃政事之本,亘万世通宇宙不易之要道也。道乃天地自然之物,纵西洋亦无别。前得清国林义哲所著《西国圣道考》,内中所言,不谋而合,予心甚奇之……”
“……启人智,即开爱忠孝之心。报国勤家之道明,百般事业随进。或启耳目,架电信、铺铁道、造蒸汽装置器械,耸人耳目。然何故电信铁道不可缺乎?注目者无几。妄羡外国之盛大,不论利害得失,房屋构造及至玩物,一一仰外国。长奢侈之风,浪费财用。国力疲弊,人心流于浮薄,终无外乎本国溃也。”
“文明,赞道理遍行之语也,非言宫室之庄严、衣服之美丽、外观之浮华。闻世人所倡,何为文明、何为野蛮,全然不解。予尝与人论,回:‘西洋野蛮。’彼以‘否!文明也!’争。予连驳之:‘非也,非也。野蛮矣。’彼惑:‘何言至此?’答曰:‘倘西洋实文明,对未开化之国本慈爱、恳说谕、启其开明。然非如此,对未开蒙昧之国行极残忍之事以利己,此乃野蛮也。’其人笑曰:‘闭口无言矣。’”
“西洋刑法,主惩戒、戒苛酷,重引人向善。故狱中罪人亦从宽,与鉴戒之书,因事许见亲族朋友。原圣人设刑,以忠孝仁爱之心怜鳏寡孤独。恤人之陷罪,用心良苦。实果如今之西洋般周全否,书籍未见载录。实感此乃文明也。”
“……薄租税以裕民,即养国力也。故纵国事繁杂苦财用之不足。确守租税定制,损上而不虐下也。试观古今之事,道不明之世,苦财用不足之时。必用曲知小慧之俗吏,巧聚敛,以解一时之欠乏。俨然擅理财之良臣,以手段苛酷虐民,人民不堪其苦,欲避聚敛,自趋谲诈狡猾。上下互欺,官民敌仇,终至分崩离析乎。……会计出纳为制度之所倚,百般事业皆有此生,成经纶中枢要,不可不慎也。大体言之,量入为出,别无他法。一岁之入定百限,统理会计者以身守制,不可超限。否则制于时势,先出缓限以量入者,无他,榨民之膏血也。纵事业一时进步,国力疲弊无可救矣。常备兵数,亦由会计所限,决不可张虚势。鼓士气练精兵,纵兵数寡,折冲御侮皆足也……”
“失节义廉耻决无持国之道,西洋各国亦然。位于上者对下争利忘义,下皆仿之,人心忽趋财利,卑吝之情日长,失节义廉耻之志操,父子兄弟之间亦争钱财,至反目也。长此以往,何以持国?德川氏灭将士之猛心以治世,然今较昔战国猛士犹勇之心若不奋起,与万国对峙不得也。普法之战,法佣兵三十万、粮三月,险被普降伏。人笑曰,算盘过精之故也。”
谈及国事,慨然曰:“当国凌辱,纵令国毙,践正道、尽其义,乃政府之本务也”。然听闻平日议金谷理财之事,何等英雄豪杰。临流血之事,头集一处,惟谋目前之苟安。恐战字,堕政府之本务,可谓商法支配所,非政府也。
自古,君臣皆以已为足者,非治功之世。知己不足,则下言入耳也。已足,人言已非即怒,故贤人君子不助之。
纵论制度方法,非其人难行乎。人有而后方法行,人乃第一至宝,已成其人之念甚紧要也。
克己,临于万事欲克而不得。故先修身养性而后成也。
志学者,必宏大规模。然惟此偏倚,或疏于修身,故须始终克己修身也。宏大规模以克己,男子者容人,非为人容,书古语已授:恢宏其志气者,人之患,莫大乎自私自吝,安于卑俗而不以古人自期。试问期古人何许意哉?尧舜为圭臬,孔夫子为师也。
道者,天地自然之物。人行道,是为敬天。天佑众生,故当爱人如爱己也。
不与人对,与天对。与天相对,尽己责而勿咎人,寻己诚之不足。
爱己为最不善也。修业无果、诸事难成、无心思过,伐功而骄慢生,皆因自爱起,故不可偏私爱己也。
改过时,知己之误,即善也。其事可弃而不顾,即踏一步。思悔过,患得失,欲补缮,同碎茶碗集其片者,于事无补也。
行道无尊卑贵贱之别。概言之,尧舜王天下,执万机政事,其职乃教师也。孔夫子自鲁国始,不为何方所用,屡逢困厄,匹夫而终,然三千徒皆行道也。
行道者,顾逢困厄,立何等艰难之境,事之成否、身之死生,无关也。人者,事有擅否,物有成否,自然亦有心动摇之人。人行道,蹈道无擅否,亦无成否。故尽行道乐道,若逢艰难,凌之,愈行道乐道。予自壮年屡罹艰难,故今遇何事,皆不动摇,实乃幸也。
不惜命、不图名、亦不为官位、钱财之人,困于对也。然无困于对者共患难,国家大业不得成也。此般人物,凡俗之眼岂能看破。《孟子》所云“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者,今人仰否?答曰:“然也。非立于道之人,其心性不现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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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西乡“噩耗”
西乡隆盛写完,满意地放下了笔,桐野千穗膝行上前,从容娴熟的替西乡隆盛收拾好笔墨纸砚,让他可以自如的欣赏写就的书稿。
西乡隆盛一张张的看着自己直舒胸臆写就的书稿,一时间心情十分畅快。
“千穗,你来看看。”西乡隆盛说着,将手中的书稿递给了桐野千穗,桐野千穗恭敬的双手接过书稿,仔细的看了起来。
“伯伯的书法,笔力越来越浑厚雄健了。”桐野千穗看着书稿,轻声赞叹道。
“呵呵,能得到你千穗的赞美,可是不容易的啊!”听到桐野千穗赞美自己的书法,西乡隆盛呵呵笑道。
作为有名的才女,桐野千穗的书法造诣极高,是以虽然是后辈,能得到她的赞美,西乡隆盛也是非常高兴的。
“……薄租税以裕民,即养国力也。故纵国事繁杂苦财用之不足,确守租税定制,损上而不虐下也。试观古今之事,道不明之世,苦财用不足之时,必用曲知小慧之俗吏,巧聚敛,以解一时之欠乏,俨然擅理财之良臣,以手段苛酷虐民,人民不堪其苦,欲避聚敛,自趋谲诈狡猾。上下互欺,官民敌仇,终至分崩离析……”
桐野千穗轻轻的吟诵着这一段,想起了那些终日在田间辛苦劳作却仍然不得温饱的农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听到桐野千穗的吟诵和叹息声,西乡隆盛想起目前生活仍然十分困苦的农民,心情不由得变得有些沉重。
虽然现在幕府的统治已然被推翻,维新政府建立,但对于生活在日本社会最底层的农民来说,生活的负担并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出身下级武士家庭的西乡隆盛幼时因为打架而受伤,使得右肘不能够完全弯曲。因而中断了武术的学习,开始专攻学问。也正是因为受伤的原因,使得他自幼小的时候便“弃武从文”。西乡隆盛16岁的时候被任命为藩的郡方书役助(在薩摩藩有这样的习惯:武士家庭的子弟等到了一定年龄就要去做一些小小的职务挣钱来补贴家用。这个习惯的养成可能是因为萨摩藩的武士人口比较多的缘故。比如说字写得比较好的就到役所作书役,长于武术的则到藩校、演武馆去作助教,总之是根据个人的能力和资质参加各种各样的辅助工作)。西乡由于右肘之伤反而精于学问,一手书法更是非常漂亮,被任命为郡方书役助,也就是司职于农政方面的役所的书记官补助。由于郡方是负责征收年贡(税收)的职务,需要经常外出办事,西乡隆盛生被任命为郡方的时候。郡奉行是迫田太次右卫门利济。迫田是城下武士中有名的硬骨头,对西乡有着非常大的影响。
有一次,迫田见到重税之下的农民们苦不堪言,愤然在役所的门上写道:“虫よ虫よいつふし草の根を断つな断たばおのれも共に枯れなん”(“虫子呀虫子,不要去咬断草根,如果草根断掉的话,大家就一起枯萎了!”这里“虫よ”是在影射役人,“いつふし草”就是指深受重税之苦的农民),然后就挂职离去。
这段话正表达了迫田的信念——国家的根本是农民。役人如果对农民课以过分的苛捐杂税。那么到头来也必然招致自身的灭亡。西乡从迫田身上,开始了有关农政的基础学习,这些知识和经验成为他后来能够受到藩主岛津齐彬重用,从此踏上从政和维新之路的重要因素。
而从那时起。他便和农民及下级武士的命运,连在了一起。
看到桐野千穗秀美的脸上现出了悲戚之色,西乡隆盛自嘲似的说道:“呵呵,让千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去了解这么沉痛的事情,真是不应该啊!”
桐野千穗正要回答,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南洲先生!”
和室的门开了,桐野千穗看到门口出现了几名武士,为首的正是自己的父亲桐野利秋。
此时父亲的脸上满是哀痛之色,桐野千穗看着父亲,一双星瞳闪过一丝淡淡的哀愁。
在她的印象中,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个样子。
“出了什么事?”西乡隆盛看到筱原国干和桐野利秋等人的脸上都是痛心不已的表情,突然想起了弟弟西乡从道,心中顿时充满了不安的感觉。
虽然他对西乡从道的此次“台湾出兵”的失败结果早有预感,但他还是从另一个弟弟西乡小兵卫悲怆的脸色猜出了什么。
“到底出了什么事?”西乡隆盛再次问道,声音竟然变得嘶哑起来。
“从道哥哥……被清国士兵……给杀害了……”西乡小兵卫忍不住内心的悲痛,终于哭出声来。
“什么?!”好似晴天打了一个霹雳,西乡隆盛全身有如电击,呆坐在那里,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桐野利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叹息,从村田新八手中取过一张报纸,递给了西乡隆盛。
西乡隆盛用颤抖的手接过报纸,用力打开看了起来,仿佛那是死刑判决书一般。
很快,西乡隆盛看完了报纸,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他木然的望着前方,手中的报纸掉落下来,他都混然不觉。
桐野千穗放下了手中的书稿,膝行两步上前,捡起了那张报纸。
映入她眼帘的,首先是一幅铜版画,画面上,是一颗被插在木桩上的人头,人头表情木然,头上还带着一顶将军帽。铜版画的下面,则标注着“日本陆军中将西乡从道之首级”的字样,在标注之下,则是一段详细的解说文字。
“……据《西方邮报》著名记者普利策报导,日本陆军台湾派遣部队的最高司令官西乡从道陆军中将已经阵亡,并且被野蛮的中国士兵砍下了头颅,插在了被他讨伐过的台湾生番部落的祭祀邪恶神灵的木架上。据说这是中**队的最高指挥官,福建省的省长林义哲命令这样做的,因为他要用这种方式来祭祀他的一位死于生番部落仇杀的妻子。这个不幸的女人来自于另一个生番部落。这位省长先生为了从砍下它的士兵手中得到这颗人头,花费了1500两白银。……”
在这段文字的旁边,则是一副小得多的铜版画人物头像——一个头戴缨帽的年轻人,他的面貌十分英俊清秀,令人一见难忘——那是林义哲的头像。
看完了这段令西乡从道震悼失次的报导,桐野千穗虽然也为死去的西乡从道感到莫名的悲伤,但那个年轻的中国省长和他的番民妻子的故事,却令她产生了几分好奇。
西乡隆盛忽然扬起头,猛然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双目一翻,就此晕厥了过去。
“南洲先生!”见到西乡隆盛吐血晕倒,桐野利秋和筱原国干等一众萨摩武士无不大惊失色。
桐野利秋猛扑过来抱住了西乡隆盛,众人全都围了上来,一时间都是手足无措。此时只有桐野千穗表现得很是镇定,她噙着泪起身上前,先是阻止了父亲和众人继续搬动西乡隆盛,而是用双臂托起西乡隆盛的头,将他缓缓的放平。躺在地上,将西乡隆盛的头侧向一方,轻轻放低,然后取过枕头。将西乡隆盛的足部抬高,并给他盖上了被子。
看到西乡隆盛的口中还有呕血,她害怕他把血咽下去,呛入肺中。伸出细长的手指,将血一点点的呕了出来,然后用毛巾将西乡隆盛的嘴角上的血迹拭净。
看着西乡隆盛吐血不醒的样子。村田新八等几名萨摩武士竟然流下泪来。
做完了这一切,桐野千穗便急急的跑进了另一个房间,不一会儿,取了一个布口袋过来,放置在西乡隆盛的腹部位置。
“那是什么?千穗?”看着女儿熟练地做着这一切,桐野利秋压抑住了内心的悲痛,问了一句。
“是冰袋,父亲。”桐野千穗轻声答道,“这样可以减少出血。”
桐野利秋明白了过来,赞许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不愧是武士家的女儿啊!”看到桐野千穗如此能干,筱原国干等人都赞叹起来,冲淡了室内的悲伤气氛。
桐野千穗没有对叔叔伯伯们的赞叹有任何的表示,而是继续照顾着西乡隆盛,她在给西乡隆盛掖好背子后,便来到一个小柜子前,从里面摆放的一排精巧雅致的贴着标签的小瓷罐当中选了两个,打开盖子,用小瓷勺舀出了一些药粉放到碗里,用热水冲开。
等到水变得凉了之后,她又用手捂住碗身,试了试水温,在认为水凉了下来之后,她才来到西乡隆盛的身边,请父亲轻轻的托起西乡隆盛的头,轻轻的将碗里的药送到他的嘴里。
西乡隆盛似乎恢复了一些知觉,在喝了半碗药之后,缓缓的醒转了过来。
“南洲先生!……”看到西乡隆盛醒了过来,桐野利秋等人全都热泪盈眶。
“从道……”西乡隆盛轻声的叫着弟弟的名字,眼泪流了下来。
桐野利秋等人围着西乡隆盛坐了下来,个个流泪不已。
“人死不能复生,请南洲先生节哀!”桐野利秋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等必要为从道报仇!”
“不要说这样的话……桐野君!”西乡隆盛用微弱但却坚定的声音说道。
听了西乡隆盛的话,萨摩武士们全都惊愕不已。
“不要说什么为从道报仇的话!”看到大家惊愕的样子,西乡隆盛大喝了一声。
可能是用力过猛,西乡隆盛又咳嗽起来,桐野千穗跪在他身边,伸出一双粉拳,轻轻的给他捶着背。
“是!”桐野利秋等人见西乡隆盛发怒,不敢再说,而是齐齐垂首,大声的答道。原来一直抽泣的西乡小兵卫也吓得噤了声。
“你们不明白是吗?”西乡隆盛看着默不作声的大伙儿,叹息了一声,问道。
桐野利秋和筱原国干等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是从道该死啊!”西乡隆盛说着,情绪明显的又变得激动起来。
“他自己愚蠢送了命不要紧,可是不应该带上这么多武士的生命!而且还把整个国家都推到了无比危险的边缘!”
“他为了自己的私欲。鼓动并亲自参与这样的冒险,给日本带来的,是可怕的灾难!他简直是死有余辜!”
“从道!你这个愚蠢的人!幸亏你死在了敌人的手中!不然的话,你就是活着回来,我也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去向天皇陛下谢罪!”
听到这里,桐野利秋等人全都明白了过来,一时间哑口无言。
想到日本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局面,桐野利秋等人也是揪心不已。一时间和室内的气氛变得分外的沉闷和压抑。
天色忽然变得暗了下来,更增添了人们心头的沉重。桐野千穗抬起头来,向窗外望去,看到大片大片的乌云出现在天空中,遮住了太阳,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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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忠公集:与美使艾忻敏问答节略》:
“本月初十日申时,艾使来晤。叙及此番由日本经过,住十八日。晤该国太政官、外务省,均称台湾生番之事,不愿与中国失和。但望通融办结。答云:中国本不愿失和,日本兵五月抄至台湾,迄今二个月,我军并未与伊寻衅开仗。而伊竟先行攻击我军。日兵即甚强狠,不过三、四千人,以中国兵将之众,本不至畏彼三、四千人。只因上年才换和约,彼虽无礼在先,我未便失礼在后。姑且忍气耐烦,实为保全和局。若泰西各国,遇有此等邻邦欺侮情状,恐不能如此忍耐。不意彼竟如此凶蛮,中国不得已乃派海陆大军前往击灭之。此系彼咎由自取,中国并未办错。艾使云:中国十分含容,我等西人无不敬佩,亦皆不愿两国失和战争,致碍大局。答云:贵使既不愿我等失和,可请从旁公评。艾使云:中美条约第一款载明:他国有何不公轻藐之事,必须相助,从中调处。美国与日本和约内亦有此语,是调处乃我分内应为,拟进京送国书副本请觐后,会晤总署王大臣及日本公使,细问两边情节,再为说合。答云:贵使自日本来华,于台湾启衅缘由,谅已闻知,究竟孰是孰非?如何调处之法,可先告我否?艾使云:未便预下断语。但据日本太政官言,台番非中国管辖之地,副岛上年在京与总署说明中国无法查办伊可派兵往办,贵国毛、董二大臣答以可,故日本派兵前往。答云:副岛在京,并未亲自向总署商议,祗令副使柳原前光略提数语,以生番杀害琉球人,该国欲派人往查,并未说要用兵。总署告以生番隶中国版图,惟性情风俗各异,中国可自查办。柳原谓祗先告知,并非请查办也。嗣后副岛未再面商,亦未行文照会,彼盖预怀奸计,以为一经行文,中国必照覆系我辖境,当为查办,则彼须候我查办,不能擅自动兵,而姑以游词告询,口说无凭,为日后狡赖地步耳。否则各国相交,于此等重大事件,焉有不以照会印文,为往来凭据者。艾使笑应之曰:言极有理,我想中国亦当约束番人,勿使杀害外人,否则便无日本出兵之事。而日本出兵攻击华军,亦是有违公法,华军歼灭之,理宜然也。现今日军已覆,只看中国如何善后,若因此而两国失和交兵,恐与中国日本皆有大害。答云:总署与福建总督皆已允承办理善后各事,副岛等乃谓台番为无主野蛮与中国无干,该国应征伐,抚绥归化,与中国无干,一味无理矫强,图占便易。试问贵国边地亦有野人苗子地方归其管辖,如台湾生番之类,能容他国强占乎?艾使云:西洋各国皆有似此属地,或遇戕害难民等事,应由本国赶紧查办,从未有容人代办强占者。日使此语,殊违公法。答云:日本欲占番地,闻系美国人李仙得唆耸主谋,又美国兵轮‘蒙那肯’号参与攻我水师,亦其唆使之故。今李仙得既就擒,中国明面上现未与日本失和,贵使既欲调停此事,李仙得之罪,当先审定。艾使云:李仙得本法国人,寄居美国,若带兵赴台,显悖和约,美国自当拿办。因彼尚在贵国囹圄,故未能审讯。然李仙得久充东洋大官,参赞军事。外间多议其主谋,其罪不容赦。待引渡回美国后,定要严审,还贵国以公道。‘蒙那肯’号参战一事,未解之处甚多,嗣查明详情后,再行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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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华盛顿,白宫。
此时白宫的门前,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军警,而在军警的对面,则是黑压压一片的示威人群。
人群当中,一些被高举着的大牌子上面的标语显得分外的刺目。
“记住‘蒙那肯’号!”
“为‘蒙那肯’号报仇!”
“杀光黄皮佬!”(未完待续。。)
ps: 一帮朋友在第五人民医院实习,一次7个兄弟外出晚餐,和3个小混混发生口角,既而演化为斗殴,3个小混混被打得不成人形。后来他们被送进五院来,他们得到消息后立马穿上白大褂扑了过去。当那3个看到站在面前的医生竟然就是刚才揍自己的人时,脸上那种绝望的表情啊……真是此生难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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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格兰特
这些示威的美国人,是来白宫门前请战的。
从“蒙那肯”号巡洋舰被中国海军俘虏的消息传回美国之后,相关的各种“详情”很快通过各种媒体流传开来,以华盛顿的游行为肇始,各州从首府发起随即波及县城、港市的示威行动此起彼伏,其中也不乏过激的暴力行为,如旧金山发生了美国人冲击华人居民区,引发多人受伤的流血事件,随后美国警察介入其间,收容了十多名中国人的伤员,但没有逮捕任何参与行动的美国人,在事件发生后,各地尤其是南方各州都发生了针对华人的游行和骚动,美国政府担心事态扩大无无法收拾,不得不派出军队维持治安。
对于“蒙那肯”号事件,和普通的美国民众表现不同,美国政府的态度则显得很是不明朗。而在“蒙那肯”号事件的真相渐渐的浮出水面后,美国政府的态度变得更是分外的谨慎。
“对可恶的中国人宣战!”不知是谁在人群里高声喊道。
“宣战!”立刻有人扯着嗓子跟着喊了起来。
“宣战!宣战!”更多的人跟着喊了起来。
“宣战!宣战!宣战!”越来越多的喊声加入进来,汇成滚滚的洪流,似乎要将白宫震倒。白宫门前的军警们明显感觉到了不安,握了手中的步枪。
在白宫的会议厅内,美国政府的一众高官们和几位海陆军将领正坐在长方形的会议桌前,等候会议的开始。
之所以现在会议还没有开始,是因为这次会议的正主儿,美国总统尤利西斯?辛普森?格兰特还没有到来。
美国联邦军队总司令谢尔曼陆军上将抬头看了看被外面的“宣战”吼叫声震得沙沙直响的会议室的天花板,眼中闪过恼怒之色。
对于美国政府来说,“蒙那肯”号事件的真相已然大白,但由于之前媒体的添油加醋和不明真相的美国民众的先入为主,使得“蒙那肯”号事件不断发酵。渐渐有演变成席卷全国的一场**。
在民众一片“对野蛮的中国宣战”的叫嚷声中,美国国会参众两院也吵翻了天。就在今天,美国总统格兰特受命前往国会接受质询,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总统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国会那里出了什么问题?”内政部长哥伦布?德拉诺有些担心的说了一句。
“不管国会通过了什么样的决议,我都不会同意同中国开战。”海军部长乔治?罗伯逊阴着脸说道,“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美国的利益,都不允许我这么做。”
“如果国会真的通过了那些疯子们提出来的对中国宣战的议案,我们也不可能指望你的美国海军。乔治。”战争部长威廉?贝尔纳普不无嘲讽之意的说道,“据我所知,‘蒙那肯’号可是一艘相当不错的巡洋舰,是我们派往太平洋地区的最大的军舰,可是却在中**舰的炮火攻击下,不到半个小时就投降了。”
“我们还有比‘蒙那肯’号更大更好的军舰!”罗伯逊有些恼火地答了一句,
对于美国海军的现状,上任不久的罗伯逊并不十分清楚,事实上。他关心自己的存款,更甚于他所管辖下的美国海军——在他刚上任时,他个人的银行存款只有不到20000美元,现在已经上升到了30万。
“得了吧!部长先生!你的那些军舰。也许开不到中国海岸就会沉没!与其这么白白沉没,还不如直接拆了当劈柴。”贝尔纳普继续嘲笑着罗伯逊治下的美国海军。
听到贝尔纳普的话,另外几位部长也都大笑了起来。
“这是这个伟大的国家结束战争追求和平所付出的必要代价!”罗伯逊若无其事的忍受着同事们对他的嘲讽,因为他知道。美国海军变成这样,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在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裁减军备休养国力便成了必然的选择。首先被大量裁撤的便是美国海军,南北双方在战争期间建造的大量蒸汽动力的木质军舰和内河铁甲舰尽数退役,人员也被大量削减,海军学院的学生一毕业就归入到了失业的行列当中。在这种氛围下,美国海军的实力也随之下降到了可怕的地步。
“所以我不认为,在现在这个时候同中国开战,是明智的行为。”罗伯逊接着说道。
“你说的对,乔治。”一个疲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的与会者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美国总统格兰特的身影出现在了会议厅当中。这位曾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现在则穿着一身西服,打着领结,他的个子并不高,有一头卷曲如波的棕色头发,嘴唇微薄,双手娇嫩,十指细长,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由于经历的原故,他的体格健壮,肌肉发达,举止利落,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个职业军人。
但现在的格兰特,脸上却是一副疲惫和厌倦的表情。
他在把外套交给白宫的仆人之后,便一屁股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一叠文件扔在了桌面上。
“关于‘蒙那肯’号事件的真相,国会那群疯子,就是不肯相信!”格兰特忿忿地说着,“他们竟然认为是我在做伪证!真是岂有此理!”
“我这里刚刚接到了一份报告。是中国福建省官员给出的事件详细记录,并且附有观战的英**舰和法**舰上的人员的证词。”一直没有说话的国务卿汉密尔顿?菲什说着,将一份报告推到了格兰特的面前,“我们大家刚才都已经看过了。总统先生。”
“和以前的报告相比,多出了什么不同?”格兰特并没有马上去看那份报告,而是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问道。
“确定是‘蒙那肯’号先向中**舰开炮,并不是之前报纸上报导的,他们在试图援救落水的日本水兵时遭到了中国人的炮击,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菲什急速的和几位部长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而且在这份报告中,还存在有一个惊人的事实。”
“噢?是什么?”格兰特问道。
“‘蒙那肯’号在进攻中**舰的时候,降下了联邦国旗,升起了邦联旗帜。”菲什沉声说道。
“你说什么?!”
格兰特的身子猛地一震,从椅子上直了起来,一双眼睛睁了开来,放射出愤怒的火焰。
“‘蒙那肯’号在战斗中悬挂了邦联的南十字星旗。”菲什用肯定的语气答道。
“该死的混蛋!”格兰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如果这个混蛋活着回来的话。我将因为他给联邦和我个人带来的灾难,亲手把他吊死在宪法广场上!”
“他的名字叫艾尔伯特?马森,来自南卡罗来纳州。”海军部长罗伯逊答道,“我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很想亲手毙了这个混蛋,可惜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格兰特怒气冲冲的坐了下来,“死了最好!”
“可他留下的麻烦并未结束。”菲什说道,“中国负责外交的大臣向我们驻北京的公使馆递交了措辞严厉的抗议书,要求美国政府就这一事件做出解释。并且赔偿中国海军的损失,因为在战斗中有中**舰被‘蒙那肯’号击中。”
“该死的南卡罗来纳鬼佬!”格兰特狠狠的咒骂了一声。
听到格兰特竟然骂起南卡罗来纳州人来,几位部长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谢尔曼却知道,格兰特如此痛骂南卡罗来纳人。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格兰特当选为美国第18任总统之后,这位曾经的战场英雄所领导的美国联邦政府所面临的最大国家问题就是如何对待前南方各叛乱州的政治地位。在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绝大多数南方各州都由激进的共和党人把持。激进的共和党人支持给予黑人以公民权和选举权。但到了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后期,激进的共和党人在南方开始逐渐失势。许多激进的共和党人没有获得连任,他们被民主党人所击败。而民主党人根本就不想给予黑人什么权利。第一批激进共和党人在南方失去势力的是在弗吉尼亚州,这里的变化还是以和平方式进行的。但在其他各州就不是这样了。如在田纳西州、佐治亚州和北卡罗莱纳州,民主党人都是采取威胁和暴力的手段赢得选举。这些选举活动通常都是由三k党人领导。不久,三k党在南方各州都相继出现,到1871年,激进的共和党国会议员要求制定法律消灭三k党。于是一个由激进共和党人为首的委员会成立了,该委员会调查听取了大量有关三k党在南方各州的残忍行为。经过几番辩论之后,国会通过了控制三k党的法案。这部新法案授予总统权力,总统可以在南方各州宣布实行军事管制。这部法案使得许多南方人对北方更加痛恨,以南卡罗来纳州反对最烈。同样,法案的通过也激怒了共和党的温和派,他们认为联邦政府不应该帮助激进共和党人掌控南方的政权。有些温和的共和党人与格兰特总统和激进的共和党人解除关系,他们称他们自己是自由共和党人,并组建一个新的政党。这一切都使得美国再次滑向了分裂的边缘。
而那位出身南卡罗来纳州的“蒙那肯”号舰长挂着邦联旗帜挑起和中**舰冲突的行为,在格兰特看来,就是不折不扣的叛国行为。是以格兰特才会说想要亲手吊死他。
“‘蒙那肯’号上的水手是不是都是南卡罗来纳人?”格兰特又问道。
“哦,让我想想……”海军部长罗伯逊赶紧回忆了一下,说道,“对,‘蒙那肯’号上的水手以南卡罗来纳人最多,其次是弗吉尼亚人和田纳西人,只有少数几名军官来自于北方。”
“怪不得麻烦总是来自于南卡罗来纳!”格兰特恨恨地翻开了面前的文件,取出一张纸,直接丢给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副总统亨利?威尔逊,“你们看看吧!这是威德那个疯子给我下的最后通牒!”
格兰特口中的“疯子威德”即汉普顿?威德,他1818年3月28日生于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1836年毕业于南卡罗来纳学院。1852年至1861年任州议员,组建了汉普顿团。任该团上校,并率此部队参加了第一次布尔溪战役。1862年5月晋升准将。5月31日在七棵松战役中受伤。7月调至骑兵部队,9月任斯图亚特将军的副手。参加了安蒂特姆战役,在葛底斯堡战役中三次受伤。8月晋升为少将。1864年5月出任北弗吉尼亚军团骑兵军的司令官,参加了荒原战役。后在特雷威廉车站战役中因其表现声名鹊起。
威德其实从来没有受过一位军人所应该受的军事训练,因为在特雷威廉车站之战中的表现被李将军描述为“一次漂亮的成功”,后来成为了李将军主要的骑兵司令,参加了彼得斯堡防御战。谢尔曼军团行军南、北卡罗来纳期间,对谢尔曼军团发动了一系列的袭击,因功晋升为中将。在战争后期。他试图防止南部邦联总统杰弗逊?戴维斯被俘的企图未获成功。战争结束后他一直强烈反对南北合并重建,是以现在当选了独立倾向最强烈的南卡罗来纳州的州长。
威尔逊接过这张纸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他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将这张纸递给了国务卿菲什。
“……总统先生,我在这里声明,如果联邦政府对‘蒙那肯’号的悲剧视而不见,拒绝对那个黄皮佬国家采取有力的措施,那么以维护州权为最高宗旨的南卡罗来纳州宣布独立,退出联邦政府并且自行向那个黄皮佬国家宣战!因为联邦政府没有能够维护南卡罗来纳的州权。而南卡罗来纳州的权益受到了损害,必须要得到满意的补偿!我们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采取一切的手段!……”
当菲什读完了这份南卡罗来纳州州长威德写给格兰特的最后通牒后,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
“这个疯子终于等到他盼望已久的机会了。”副总统威尔逊沉声说道。“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我们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看样子,我们没有马上在南卡罗来纳州实施军事管制,是犯了一个错误。”战争部长贝尔纳普看着格兰特说道。“我们对他们真的是太仁慈了。”
由于三k党在南卡罗来纳州横行肆虐,格兰特根据通过的新法案,曾打算在南卡罗莱纳州的部分地区实行军事管制。但后来因为共和党内部的温和派的反对而作罢。贝尔纳普的话,指的就是这件往事。
“你怎么看?威廉?”格兰特转过头,向谢尔曼问道。
“你在问我?尤利西斯?”谢尔曼看着格兰特,摊开了双手,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我么,非常不介意把哥伦比亚再烧一次!”
听到谢尔曼说出这句掷地有声的话,其他的与会者全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对于谢尔曼在南北战争中所进行的那场史无前例的大扫荡,他们全都是记忆犹新的!
格兰特当然明白谢尔曼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南北战争中,正是格兰特给谢尔曼将军下达了那条不但要消灭敌人的军队,还要摧毁敌人的经济基础和敌方居民的战斗意志的著名的命令!
正是他格兰特,明确要求谢尔曼对南方进行毁灭性的、不计后果、不惜代价的摧毁!
1864年秋天,当时还是少将的谢尔曼,被任命为西部方面军最高司令官。他率领10万联邦军军和254门火炮,击败南军约翰逊将军和胡德将军的部队,攻入佐治亚州,并于9月1日进占了没有作任何抵抗的南方重镇亚特兰大市。
谢尔曼在占领后对当地居民下达了公告,要求所有民兵放下武器,所有市民离开市区。之后,就命令北军在11月离开前纵火烧毁整个城市。同时严厉警告撤出城外的亚特兰大居民,任何人如果试图救火,一律格杀勿论!这场大火足足延烧了半个月之久。夜晚,翻腾的烈火窜起100多米高,把整个天空烧得如同白昼,在距离亚特兰大20英里之外都能看到被烈火烧红的天空。白天,从整个城市翻滚而上的巨大浓烟遮天蔽日,使得亚特兰大周围200平方英里内如同黑夜…… 城外,无数惊恐绝望的亚特兰大居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城市、家园和亲人被烈火无情地吞噬,撕心裂肺,顿足捶胸,哭声震天动地……亚特兰大的神甫们默默地站在熊熊燃烧的城市前面,绝望地对着火红的天空,不停地划十字和祷告,为自己的城市和葬身火海的冤魂送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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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用了,刚才真把我吓着了,这小孩跟我儿子长得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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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美国“准内战”
而现在,距离战争结束虽然过去了10年,但谢尔曼的那次“向海洋进军”——对南方长达一年的血腥大扫荡,人们仍然记忆犹新。
曾经是南方最繁荣最美丽的城市亚特拉大在这次浩劫后荡然无存,全部化为废墟,只剩下了一条街幸存下来。
“我们一定要清除和摧毁一切障碍,只要我们认为有必要,就杀死每一个人,夺走每一寸土地,没收每一件财物。一句话——无情地摧毁我们见到的一切东西……”
在谢尔曼看来,对南方普通人民的打击必须和对武装部队的打击一样彻底。 从亚特兰大开始,尽管谢尔曼率领的北军一直处于相当顺利的形势,但是为了彻底地吓住南方,他命令部队将遇到的民房一路烧下去,同时杀死所有遇到的一切牲畜和反抗的人。
在焚毁亚特兰大后,谢尔曼的部队以60英里的正面径直向海边的萨瓦纳推进。几乎把经过的地方碾平如同压路机一般,所有树在地上的东西都被完全地摧毁。
谢尔曼的大军一边一路推进,一边彻底摧毁所到之处的一切物资设施,抢劫平民的粮食和财产,杀死反抗的平民,焚毁农田,炸毁村庄,用石灰封堵水井,捣毁铁路,抢劫和驱逐了一个又一个城镇居民,烧毁一座又一座城镇。谢尔曼的部队还没有来到,十几英里之外就可以看见蔓延而来的冲天火光,而当谢尔曼的部队离开的时候,地面上只剩下了烧焦的泥土和孤零零的几个正冒着烟的树杆。
在1864年12月23日,谢尔曼占领了南方著名的港口城市萨瓦纳,并发电报给总统林肯说这是给他圣诞礼物。但他之后便将这个礼物付之一炬,寸草不留。
在1865年初,谢尔曼大军攻入南卡罗来纳州的首府哥伦比亚,纵火烧毁了整个城市的全部民居和公共设施。只有南卡罗来纳大学和行政机关的建筑得以保留,在这场焚城大火中,有多少平民葬身火海已无从统计。
之后, 谢尔曼将军的部队又一路向北烧将上去,一直烧到南卡罗来纳的查尔斯顿。查尔斯顿进行了顽强的抵抗,谢尔曼用数百门重炮对查尔斯顿进行了屠杀性的炮击,数以万计的平民死于炮火。待到谢尔曼攻下查尔斯顿,那里已经成了一片断壁残垣。就这样一座已经变成废墟的城市,谢尔曼大军也不放过,照例点了一把大火。在查尔斯顿的郊外,至今还留下一堆堆被北军焚烧后的黑瓦砾的庄园。
“把哥伦比亚再烧一次?”副总统威尔逊咧了咧嘴。摊开了双手,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示,“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我就是要让整个南卡罗来纳州都鬼哭狼嚎!我就是要让整个南卡罗来纳变成人间地狱!我就是要让所有南卡罗来纳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穷人和富人,都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我的军团将毁灭南卡罗来纳而后快!假如他们真的想要宣布脱离联邦和中国开战的话!我说到做到!”
谢尔曼越说越怒,他猛地起身,指着放在桌面上的那份南卡罗来纳州州长威德写给格兰特总统的最后通牒,用拳头狠狠的捶着桌面,咆哮着说道。“如果他们觉得我残酷和残忍的话,我就会告诉他们,战争就是战争,它的目的并不是要博得他们的好感!战争就是地狱!如果他们想要和平的话。他们和他们的亲人就不要想着退出联邦!”
“我就是要让这些南方佬和他们的子孙后代得到刻骨铭心的教训,永远不敢再想要独立!永远不敢诉诸战争!这就是我对这个狗杂种的回答!”
谢尔曼的吼声把大厅里的人们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大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谢尔曼转向了格兰特,格兰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大家,问道:“先生们,你们的意见呢?”
“我觉得。应该根据控制法案,对南卡罗来纳州实施军事管制。”副总统威尔逊答道。
格兰特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国务卿菲什。
“军事管制只是一方面,我认为,应该马上把‘蒙那肯’号的所作所为在国会公布,提请国会通过法案,宣布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悬挂邦联旗帜,都是非法的。”菲什说道,“不然,将来只怕还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我同意。”听了菲什的话,内政部长德拉诺也说道,“我们必须根除分裂主义势力的任何苗头。”
“如果实施军事管制的过程当中遭到南卡罗来纳人抵抗怎么办?”战争部长贝尔纳普问道,“我认为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应该授权谢尔曼将军采取必要的行动。”他咬文嚼字的强调了一下“必要的行动”,并且意味深长的向谢尔曼投去一瞥。
“此外,应该尽快的给中国政府以合适的答复,中国刚刚战胜了日本对台湾的进攻,国内可能会出现好战的气氛,我们应该尽量避免事态升级。”菲什又说道,“如果必要,我们可以考虑给中国政府一定的物质补偿……”
“好极了,就这样。”格兰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大家的意见。
正在这时,一位白宫机要秘书快步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一份电报,脸上带有一丝惊慌之色。
“怎么了?乔?”看着这位秘书慌张的神色,格兰特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旧金山……总统,那里发生了……一些不幸的事……”秘书有些结巴的小声说着,将手中的电报交给了格兰特。
格兰特接过电报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
“发生了什么事?”菲什感觉到了不妙,立刻问道。
“旧金山发生了枪战,”格兰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一些三k党暴徒冲击华人居住区,发生了交火和打斗,35名华人和12名白人以及7名有色人丧生。”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人都是一惊。
“趁着中国政府还没有得到消息,按照刚才决定的,立刻行动吧!先生们!”格兰特站起身来,恶狠狠的说道,“现在,马上把白宫门前的那些人驱散!不肯离开的,全部逮捕!布莱克威尔岛!三个月!”
1874年7月20日,美国国会以微弱的多数通过了美国近代历史上有名的“蒙那肯法案”,法案规定:原南部邦联国旗南十字星旗被宣布为非法,禁止在任何场合悬挂。任何场合任何理由任何形势的悬挂都将被视为叛国,“蒙那肯法案”还宣布三k党为非法组织,予以取缔,同时禁止任何虐待黑人和有色人种的行为。此外,国会还通过决议,在南方分离主义势力被消灭前,对分离主义势力最为强大的南卡罗来纳州实行最为严厉的军事管制措施。
“蒙那肯法案”公布后,立刻在美国南方引起了轩然大波,7月22日。南卡罗来纳州首府哥伦比亚和查尔斯顿分别爆发了反对“蒙那肯法案”的示威游行,两地分别有近万人上街游行,抗议格兰特政府的**无能和格兰特继续担任美国总统,并且要求南卡罗来纳州脱离联邦政府独立并向中国宣战。根据民众的要求。南卡罗来纳州州长汉普顿?威德在当天即发表了公告,宣布不接受“蒙那肯法案”,联邦政府的对南卡罗来纳州的军事管制无效。结果在消息传到华盛顿后,格兰特随即命令谢尔曼采取严厉措施。谢尔曼率领联邦军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南卡罗来纳州。在该州各地实施军事管制,首府哥伦比亚还实行了宵禁。谢尔曼进入哥伦比亚之后,便直接逮捕了该州州长汉普顿?威德。将他和一大批该州具有分离主义倾向的议员关进了监狱。谢尔曼在完成了对南卡罗来纳的军事管制后,为了防止南卡罗来纳独立和对中国宣战,强行解散了该州的民兵,在哥伦比亚,当联邦军队试图解除“新汉普顿团”民兵组织的武装时,民兵开始向联邦军队开火,造成十余名联邦军人伤亡,联邦军队随即发起了攻击,打死民兵100多人,打伤500多人, 400多人被逮捕。这一事件加深了当地民众和联邦军队的矛盾,大批的平民走上街头抗议,一些三k党徒趁机混在平民中间向联邦军队开枪射击,谢尔曼下令严厉镇压,接到命令的联邦军队以棍棒和高压水枪及骑兵驱散暴乱民众,逮捕了其中的1200余人,这场冲突共造成322人死亡,900多人受伤。
面对猖獗的三k党,谢尔曼采取了严厉的镇压措施,派出部队清剿三k党的集会地和巢穴,在攻击一处由三k党成员控制的城堡时,联邦军队因攻击受挫,使用了加特林机枪和达尔格伦重炮,将城堡彻底摧毁,在消灭了在那里负隅顽抗的全部三k党成员的同时,也造成了附近平民的大量伤亡。
在格兰特的严令下,旧金山地方政府也采取了和谢尔曼类似的措施,在平息了事端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平民的伤亡。
鉴于南卡罗来纳州民兵的叛乱给联邦军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格兰特下令各州解散民兵,组建国民警卫队,取代民兵成为各州的驻防力量。新建的国民警卫队的指挥权则不属于各州州长,使各州州长失去了统帅军队的权力,完全成为了行政官员。这项措施同样引起了南方各州的不满,但在格兰特的强力推动下,最终得以实施。格兰特的措施进一步巩固了联邦政府的权力,并使得美国总统收回了部分被国会限制的权力,使美国“三权分立”体制中国会“一家独大”的局面得到了改变。
由“蒙那肯”号事件引起的这一系列的流血冲突,其规模堪比一场战争,而且险些将美国推到了分裂的边缘,是以后来被史学家们称为“准内战”。
格兰特和谢尔曼“杀鸡儆猴”的铁腕措施收到了预想的效果,不但阻止了分离主义势力最为强大的南卡罗来纳州从联邦中分裂出去,也狠狠的打击了美国国内的种族主义势力,维护了美国内战后的和平局面,但也使得本就因**问题而声名不佳的第二届格兰特政府的民意支持率和格兰特本人的声望降到了历史最低点,直接导致了1876年大选格兰特寻求再次连任的失利。对此有历史学家做出这样的评判:“格兰特用个人的名誉换来了美国社会未来的和平。”
对于“蒙那肯”号事件所引发的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此时已然结束了台湾战事的林义哲还没有得到消息。
福州,马尾港。船政码头。
坐在马车中的陈婉透过车窗,向外望去,赫然看到远处的锚地多了两艘巨大的军舰的身影。
“那便是鲲宇从日本人手中俘虏的大铁甲船了吧……”陈婉看着已然挂上了中国龙旗的“龙骧”号铁甲舰,轻声说道。
“夫人说的正是。”赶车的马夫听到了陈婉的话,笑着回答道,“这条大的,叫‘龙骧’号,是日本海军的主力大舰,那边那条稍小一些的,是美国船。叫做什么‘蒙那肯’号。”
陈婉看着“龙骧”号和“蒙那肯”号舰身上的斑驳弹痕,想起海战的激烈残酷,不由得更加的担心起林义哲的安危来。
她之所以今天来到码头,是因为今天是林义哲归来的日子。
马车到了码头,陈婉和李思竹下了马车,立于码头前,遥望着远处的海面。
不多时,伴随着阵阵汽笛长鸣,“威远”舰的身影出现了。
不知怎么。陈婉一下子回想起了林义哲带着额绫初来福州时的情景。
面对猖獗的三k党,谢尔曼采取了严厉的镇压措施,派出部队清剿三k党的集会地和巢穴,在攻击一处由三k党成员控制的城堡时。联邦军队因攻击受挫,使用了加特林机枪和达尔格伦重炮,将城堡彻底摧毁,在消灭了在那里负隅顽抗的全部三k党成员的同时。也造成了附近平民的大量伤亡。
在格兰特的严令下,旧金山地方政府也采取了和谢尔曼类似的措施,在平息了事端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平民的伤亡。
鉴于南卡罗来纳州民兵的叛乱给联邦军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格兰特下令各州解散民兵,组建国民警卫队,取代民兵成为各州的驻防力量。新建的国民警卫队的指挥权则不属于各州州长,使各州州长失去了统帅军队的权力,完全成为了行政官员。这项措施同样引起了南方各州的不满,但在格兰特的强力推动下,最终得以实施。格兰特的措施进一步巩固了联邦政府的权力,并使得美国总统收回了部分被国会限制的权力,使美国“三权分立”体制中国会“一家独大”的局面得到了改变。
由“蒙那肯”号事件引起的这一系列的流血冲突,其规模堪比一场战争,而且险些将美国推到了分裂的边缘,是以后来被史学家们称为“准内战”。
格兰特和谢尔曼“杀鸡儆猴”的铁腕措施收到了预想的效果,不但阻止了分离主义势力最为强大的南卡罗来纳州从联邦中分裂出去,也狠狠的打击了美国国内的种族主义势力,维护了美国内战后的和平局面,但也使得本就因**问题而声名不佳的第二届格兰特政府的民意支持率和格兰特本人的声望降到了历史最低点,直接导致了1876年大选格兰特寻求再次连任的失利。对此有历史学家做出这样的评判:“格兰特用个人的名誉换来了美国社会未来的和平。”
对于“蒙那肯”号事件所引发的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此时已然结束了台湾战事的林义哲还没有得到消息。
福州,马尾港,船政码头。
坐在马车中的陈婉透过车窗,向外望去,赫然看到远处的锚地多了两艘巨大的军舰的身影。
“那便是鲲宇从日本人手中俘虏的大铁甲船了吧……”陈婉看着已然挂上了中国龙旗的“龙骧”号铁甲舰,轻声说道。
“夫人说的正是。”赶车的马夫听到了陈婉的话,笑着回答道,“这条大的,叫‘龙骧’号,是日本海军的主力大舰,那边那条稍小一些的,是美国船,叫做什么‘蒙那肯’号。”
陈婉看着“龙骧”号和“蒙那肯”号舰身上的斑驳弹痕,想起海战的激烈残酷,不由得更加的担心起林义哲的安危来。
她之所以今天来到码头,是因为今天是林义哲归来的日子。
马车到了码头,陈婉和李思竹下了马车,立于码头前,遥望着远处的海面。
不多时,伴随着阵阵汽笛长鸣,“威远”舰的身影出现了。
不知怎么,陈婉一下子回想起了林义哲带着额绫初来福州时的情景。(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凯泰遗折
“哥,你最好还是先不要活动得太急了……”李思竹的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但旋即又归于平静,她一向有着高度的控制个人感情的意志力,即便是与林义哲小别重逢后,亦无例外。
“哥,你先喝点水吧。”李思竹说着,轻轻抬手。将那个摆在茶几上的瓷杯捧了起来,递给了林义哲。
林义哲点了点头,随即支着一只胳膊起身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入口只觉得麻凉麻凉的,十分舒服,原来是一杯薄荷水。他喝完之后,仍觉十分疲累,是以又躺了回去。
“哥的身体本来好好的,不是个容易生病的人……”李思竹的语气中透出浓浓的关怀的气息,让林义哲的心里感到阵阵温暖。
“可能是这几天有点儿累了吧。”林义哲还是觉得脑仁生疼,他抬起手,用食中二指轻轻揉动着太阳穴,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回答道。
从这场战争开始到现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李思竹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目光中充满欢欣。
林义哲看着她的剪水双瞳,不知怎么,这双眼睛,总让他感觉和一位他熟悉的历史人物似曾相识……
她虽然是林普晴的养女,但她的身世,现在仍然还是一个谜。
而且随着她的渐渐成长,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林义哲也一点一点的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之处。
她现年刚刚满十三岁,但个子却比同龄的女孩要高不少,而且皮肤更加的白嫩,此时此刻,窗外温暖的阳光照到她的脸上,手上,让她的皮肤现出一层晶莹的光泽,更显出她的美丽。
“哥。怎么了?……”李思竹发现林义哲在盯着自己看,不由得脸上一红。
虽然林普晴已经做主将她许配给了林义哲,但现在她年龄还小,和林义哲仍是以兄妹相称,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而此时二人独处,在林义哲目光注视之下,她还是禁不住感到害羞。
此时的林义哲倒并不是在贪看她的美色起了什么非份之想,而是他在近距离看着她的时候,从她那略微有些带卷的柔顺长发、墨蓝色的双瞳和略略显现的颧骨。判断出了她应该有西方人的血统。
“呵呵,这一次去台湾事情多,没顾得上给你带礼物……”林义哲回过神来,他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动作使她产生了窘迫之意,立刻岔开了话头。
“不,思竹不要礼物,只想要哥哥能平安的回来……”李思竹轻声说着,低下了头,眼中有点点晶莹闪动。
“傻丫头!哥这不是回来了么!……”林义哲看到她要哭的样子。心中感动,想起这些日子她和陈婉肯定是在担惊受怕当中度过,不由得心下歉然。
“哥回来了就好……”李思竹抬起头,看着林义哲。开心地一笑。
“我去告诉嫂子一声,说哥醒过来了。”李思竹说着起身,“哥好好的歇着吧。”
“嗯。”林义哲点了点头,李思竹又给他倒了一碗薄荷水。放在桌上,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过不多时,陈婉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陈婉望向自己那焦虑而又关切的目光。林义哲直起了身子,冲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陈婉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快步来到了床边,在林义哲身边坐下,林义哲向她伸出了手,她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二人的手指很自然的扣紧在了一起。
夫妻二人四目相视,各自会心的一笑。多少天来分别的思念和苦楚,全都融化在这淡淡一笑之中。
“饿不饿?”陈婉轻声问道。
“在船上刚吃过,不饿,你别忙活了。”林义哲握了握她的手,说道。
“船上吃的好么?”陈婉象是不放心的又问道。
“还不错。对了,这一次船上带了些日本牛肉回来,等你们大伙儿尝尝,味道很不错的。”林义哲笑着答道。
“日本牛肉?哪里来的?”听到林义哲说带回了日本牛肉,陈婉不由一愣。
“日本军舰‘富士山’号上的,那条船上养了两头日本黑牛。”林义哲答道,“在海战时叫咱们水师的炮火把舰体击穿,养在里面的这两头牛也给打死了,我尝过了,这种牛的肉极为鲜美,比咱们中国的牛肉好得多。其中一头已经分给将士们吃掉了,另外一头则留着给你们尝尝鲜。”
听到日本军舰上竟然养着牛,陈婉也笑了起来。
陈婉此时并不知道,林义哲说的这两头日本军舰上养着的牛,其实是著名的神户牛。神户牛是日本黑色但马牛的一种,因主要出产于兵库县神户市而得名。神户牛有独特的饲养方式,而神户牛肉则为日本料理中的珍馐,特性表现为口感上的柔韧、肥嫩以及外表所呈现出的大理石纹理。烹调方法多种多样,可做寿喜烧、涮食、铁板烧或刺身。其中神户牛肉与鱼子酱、鹅肝、白松露一同位列其中,排行第六,为日本著名的珍品美味。
其实,最早发现神户牛肉美味的并非日本人,而是在庆应元年(1865年)来到神户的西方商人。当时日本并没有吃牛肉的习惯,牛通常只作耕耘、交通之用。由于受到佛教影响,日本天皇颁发了《生物怜惜之令》,禁止人们食用肉食,以至于市场没有公开的屠宰场,来到日本的西方人为了吃到牛肉,颇费了一番周折。而经过一番辛苦之后,吃到口的牛肉让他们大为赞叹,从此神户牛肉名扬天下。英国商人因此还设立了日本第一家牛肉店。直到1872年,第一家日本人经营的食用肉屠宰市场“鸟兽卖入商社”成立,牛肉才算是从外国人和富人的餐桌上走下来,正大光明地成为日本百姓的佳肴。
“富士山”号上之所以养了两头神户牛,除了作为军舰上的宠物,再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充当肉食。
此时的陈婉并不知道,这些林义哲带回的美味牛肉,会有这样的身世。
而一想到海战的残酷。竟然连躲在船舱内的牛都无法幸免于炮火,陈婉的心不由得又是一缩。
“这次仗打得这么凶……你……没事吧?”陈婉收敛了笑容,定定地看着林义哲,“这些天,我就怕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没有再说下去。
“怕我随着额绫去了?”林义哲看着面容清瘦了许多的陈婉,知道她心里的难过不亚于自己,故作轻松的朗声一笑,“你看我象受伤了的样子吗?”
“现在看见,这才放心了啊……”陈婉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她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个时候哭会让林义哲想起额绫而伤心,赶紧用手帕抹掉了泪水。
“你是看到报纸上登的那些消息了吧?”林义哲想到了自己在鸡笼港停留时看到的那些外国报纸关于这次战争的报导,笑着安慰她道,“那些说的都不尽不实,其实不是象他们说的那样的。”
“可你还是上了岸亲身参战了。”陈婉叹道,“战场上,刀枪可是真的无眼啊……以前我还不大明白爹爹为什么总说这句话,现在算是知道了……”
“是啊!刀枪无眼,在战场上能够活命的。都是运气好……”林义哲叹息道,他略有些呆滞的望着悬挂在墙上的自己的佩刀,深邃的目光幽幽闪着,许久才道:“我都记不清杀了多少人了……”说这话的时候。他那两道浓浓的眉毛已经皱在了一起,英俊的面孔也变得阴郁起来。
他的眼前,突然又浮现出了穿越前发生的那件令他终生不忘的事。
在战场上为额绫报仇杀死的那些日本人,和为了救赵悦彤而杀死的那些暴徒。终归是不一样的吧……
其实,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杀人……
林义哲沉默了,过了良久。才听到他刚刚因身体不适而略显沙哑的声音道:“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陈婉的身子陡然一震,眼中忽然透出了一丝了悟之色。
林义哲躺在了她的腿上,轻轻的合上了双眼——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可他脑海中却还残留着被他亲手狙杀的西乡从道死后那双几乎暴突出眼眶的眼球,鼻子里似乎总是能闻到战场上血腥的味道。
“是啊……毕竟是第一次……”陈婉轻轻颔首,“真不想再有下次了……”
她是说者无心,一旁的林义哲却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婉儿,”他握紧了她的手,“你放心,以后我再不会这样了……”
“嗯。”陈婉温柔地看着他,用手轻抚着他的面颊,心中充满了快慰之意。
“我走这些天,婉儿还听到了什么别的消息了么?”林义哲握着她柔软的手掌,随口问了一句。
陈婉秀眉一扬。她略思忖了片刻后,方才试探着问道:“鲲宇可是说刘璈?”
她话音未落,林义哲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用吃惊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婉。脸上的神色也是惊奇不已。
“鲲宇可是觉得这消息传的太快了?”陈婉微微一笑,低着头看着他,舒畅地透了一口气,说道:“我虽然是在家里呆了几个月,可你在台南城里直接冲进府衙把刘璈抓起来的事情,早已传了过来,哪里逃得过下人的耳朵,再说……”
她目光一闪,“就你们官场上的那些事儿,稍微有心的人都是看都能看得懂了……那刘璈是左季高的亲信……”陈婉掩口一笑,“鲲宇做得没错,这等奸佞小人,须得尽快铲除,只是这一次,鲲宇做得太过儿戏,传将出去,不是那么好听而已。”
“想不到消息传得这么快……”林义哲点了点头,道:“当时我在气头上,是有些孟浪了,但不抓他,只怕他要向我下黑手了。”
说道这,林义哲脸上已没了笑容,“他竟然上折子称是我妄起边衅,纵容番民杀害日人,引日人来攻。又说我明知澎湖水师不敌日本海军,调其前来参战,事后又救援不急,致使澎湖水师全军覆没,还说我引日军屠戮台湾腹地,至使民不聊生……他做的所有的坏事,全都堆到了我的头上,真不愧是左季高的一条狗!”
想到刘璈那道没有来得及发出去的参劾自己的折子,林义哲的心头怒火便升腾起来。
“鲲宇既然已经抓了他,便就此去了一大心病。”陈婉看着林义哲说道。“当务之急,便是将此贼的恶行上报朝廷,请朝廷明正典刑,以防那左季高知道消息后,再生变故。”
“婉儿说的是,我当联合李大人、王大人和文将军还有姑父一道上折子,奏请朝廷治刘璈之罪。”林义哲说着起身,坐了起来。
“鲲宇想是还不知道吧……”陈婉听到林义哲的回答,轻声说道。“王凯泰王大人,殁了……”
“噢?”林义哲听到原来的福建巡抚王凯泰竟然去世了,不由得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的事。”陈婉道。“你不在家,我和徐先生商量了一下,送了挽联和唁礼,王夫人派人过来捎话说。王大人临终前,特意给鲲宇写了一封遗书,要她亲手交于鲲宇。”
“王大人给我的遗书?”林义哲听了陈婉的话不由得一愣。
林义哲知道自己和王凯泰之间。除了公务上的联系,并无私交,而王凯泰竟然会给他留了一封遗书,可以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鲲宇想是还不知道吧?我听徐先生说,王大人上了一个折子,把厦门遭日舰炮轰,厦门水师全军覆没的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了。”陈婉说道。
“什么?”林义哲听后大吃一惊。
“鲲宇可知,你自打督师台南之后,便不断有言官参劾于你。厦门被轰,水师倾覆,那些言官更是来了劲头,认为是‘误国害民’、‘纵敌玩寇’之大罪,一个劲的上折子要杀你以谢天下。”陈婉的声音不大,却透着难言的悲愤,“清议汹汹,姑父急得不行,上折子替你辩解,全然无用,徐先生不知此战详情,亦不敢轻易替你上折子自辩,只能写信给李制台,请李制台代为在六王爷处说项,又派人进京找李总管疏通,请李总管在皇太后面前美言……可那清议还是不肯罢休……”
“然后王大人便上折子,把责任全都揽下来了?”林义哲明白了过来,心中不由得感动万分。
“正是……”陈婉点了点头,“折子上去后不久,朝廷便下了旨意,让王大人开缺回籍休养,可旨意下了不几日,王大人便故去了……”
“快叫人请徐先生过来,顺便把那份有王大人折子的邸抄拿来,我要看看。”听到这一切,林义哲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陈婉喊来仆人去请徐润,许久,徐润便带着邸报匆匆而来。
“适才在抚衙公干,未知大人已然回府,本该早些来探望大人的。”徐润歉然道,“还望大人恕罪。”
“徐先生说哪里话来。”林义哲看着白发苍苍面容消瘦眼窝深陷的徐润,知道他这一阵子也是异常辛苦,极是过意不去,立刻起身上前,拉着徐润的手,请他坐下。
“这是大人要的邸抄。”徐润将手中的邸报交到了林义哲的手中,叹息了一声,“这一次,真的是多亏了王大人……”
林义哲接过邸报打开,找到了王凯泰给朝廷的那份可以说是他的“遗折”的折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奏为军情益急,臣力难支,据实沥陈,仰祈圣鉴事。”
“窃倭人起兵,进攻台湾,危急万分。前据台湾事务大臣林义哲迭次来报,均转函总理衙门代奏。现接船报,倭人又增派援军来台,误入鸡笼,为守军击退。林义哲后并未再报,风闻该军业已为林义哲派船击灭。其派护盛军赴台之船政水师四船,在凤山岛洋面与倭船恶战多时,互有毁沉,亦经转电奏闻。并据各国探报,倭人将以大股图犯厦门、福州、宁波。又云谋袭金陵、上海。现值水、陆两军新有挫失,凶焰日张。臣于闽中漫无布置,致厦门为日船窜入轰击,罪戾丛积,谤议咎责,实无可辞。至此事本末及统筹全局情形,有不敢不披沥直陈于圣主之前者。”
“方倭事初起,中外论者皆轻视东洋小国,以为不足深忧。而臣久历患难,略知时务,夙夜焦思,实虑兵连祸结,一发难收。盖稔知倭之蓄谋与中国为难,已非一日。审度彼此利钝,尤不敢掉以轻心。凡行军制胜,海战惟恃船炮,陆战惟恃枪炮,稍有优绌,则利钝悬殊。倭人于近数年来,一意治兵,专师西法,倾其国帑,购制船械。中国限于财力,拘于部议,未能撒手举办。臣抚闽台之时,多以民政为要务,兴修水利,开垦农田,于海防陆防,未有添置。而船政因助饷西北,每年虽竭尽全力,得船仅寥寥数艘,故水师蒸汽快船、西洋火炮太少,非但不足守口,亦难纵令海战……”(未完待续。。)
ps: 记得在部队的时候,班长和我们说了一事,让我记忆犹新啊。说他们以前在沙漠上驻训,新兵才到,感觉太寂寞了。就问老兵,咋发泄,老兵说,等你发情的时候就去旁边那小黑屋。
有一天这新兵忍不住了。跑过去小黑屋看,只有一只骆驼。就在那骂老兵太不是人了。后来细想他们都干了,我怕啥!
第二天老兵去看,看到骆驼,要死要死的。就骂新兵说:老子,是让你骑着骆驼去镇上找女的,你把老子骆驼给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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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欲加之罪
“据林义哲前奏业已陈明。至陆路交锋,倭人专用新式快枪、快炮,精而且多,较中国数年前所予番民旧式者,尤能灵捷及远。此次侵台,倭以兵众布满前后,分道猛扑,番民遂至不支。固由众寡之不敌,亦由器械之相悬,后我陆师入台,与倭相角,并非战阵之不力也。臣知前敌兵势过单,但闽省及沿海诸省各要口,关系至重,正议添兵,更无余力。除铭军盛军系津沽游击之师,全队调往台,移缓就急,实万不得已之举。至招募新营,必须数月精练,征调外省,多属零星凑集,又难克期到防。且有兵尤须有械。旧储枪械,本属无多,开战后设法购运来华,尚需时日。此皆非仓猝所能集事者也。而倭与内地贼匪情势迥殊,遂有澎、厦之失。自日舰轰击厦门以来,朝作夜思,寝食俱废,迄无起色,焦愤莫名。际此时艰方亟,断不敢自请罢斥,致蹈规避之嫌。惟衰病之躯,智力短浅,精神困惫,自知不逮。若不熟思审处,据实陈明,及至贻误事机,百死讵足塞责。伏愿圣明在上,主持大计,不存轻敌之心,勿听宵小之言,不责旦夕之功,内外同心,南北合势,全力专注,庶不堕彼之诡计,则倭寇可逐,台地可复。”
“船政水师有新成‘福靖’、‘建靖’两带甲巡海快船,辅以各快船炮船,与陆路炮台,声势相倚,船政水师弁勇,均系训练有素。此次倭人以大股来犯,台湾事务大臣林义哲督率各将领,奋力迎击,林义哲久历船政,忠诚笃实,晓畅兵事,正灭贼之人。偶遭挫折,殆天之所以玉成耳,纵稍有疏虞,亦断不致纵敌外窜,上劳宸虑。……所有通筹情势,据实沥陈各缘由,谨缮折由驿六百里驰奏,伏乞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看到王凯泰不但在奏折当中全部揽下了责任,还替自己多方辩解。请皇帝继续信任自己,林义哲心中感动不已。
也许他只是一个才能平庸的传统士大夫式的地方官员,但他的心里,却是真的装着江山百姓!
“这个折子上去后,皇上对王大人也未加重责,仅命王大人开缺回籍休养。”徐润指着邸抄上面的同治皇帝批复说道,“此事算是如此了结。”
“我这就去王大人府上,吊唁拜谒。”林义哲叹息道。
林义哲换了衣服,准备了一番。便和陈婉亲往王凯泰府上拜谒。
到了王凯泰的府上,此时王府上下全都是一片白色,府门及室内都挂上了白色帐幕,灵堂之内还隐隐传来哭声。门房见到林义哲前来。忙不迭的进去通报,不多时,王夫人亲自迎出门来,看到王夫人一脸悲戚之色。陈婉赶紧上前扶住了她,轻声的安慰。
王夫人引着林义哲和陈婉来到灵堂,林义哲走到放置在灵堂正中的王凯泰棺椁前。在司仪的唱喝引领下,林义哲上前给王凯泰行大礼,上柱香,然后坐于火盆前燃烧纸钱。
王夫人看着林义哲一丝不苟的做着这一切,强忍悲痛,对身边的一位侍女吩咐了几句,侍女领命而去,过不多时,便取了一封信过来。
“林大人请起。”王夫人说着,将手中的停交给了林义哲,“这是我夫君给大人写的一封书信,嘱我务必交给大人。”
林义哲躬身称谢,双手恭敬的接过王凯泰的遗书,打开看了起来。
王凯泰的遗书内容并不长,但寥寥数语,却让林义哲怆然泪下:
“……自闽台用兵以来,海陆诸役,仆之心如日在君左右也,忽而悲,忽而愤,忽而喜,尝自笑耳。迩来君行踪所在,计程且数万里,海渡林迹,旋节弓刀,心神依倚,惘惘之欲随者,……仆素不知兵,倭兵侵台,忧心欲死,幸有君一力承担,仆心慰不已。自古大将在外,朝内必有积毁铄金之言,仆纵不能助君于沙场,但凡有益于君,则无不为者。……仆抚闽历久,原无从知君,然自数年来闻诸师友所称述,暨观君往复书疏,仆则实有以知君之深。……君学贯中西,勇于任事,乃再造乾坤之才,仆不忍君中道为小人所构陷,夭于当世,故愿以此衰朽之身,一力为君担之。仆力止于此,病体衰微,恐无能再见君颜。前路艰难,望君善自珍重,慎敏笃行,天道酬勤,天道与人心,原无一息之隔,果能忧勤,则人心转,而天即随之,此不易之理也……”
林义哲读完了信,已然泪流满面。
想到和王凯泰仅仅见了几面,而王凯泰竟然如此的维护自己,而现在王凯泰已然作古,自己哪怕是想说一声感谢的话,他也听不到了,心中更是悲伤难禁。
“王公……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林义哲哽咽道。
而想到和自己素未谋面的在原来的历史时空当中名声还相当不错的刘璈竟然听了左宗棠的吩咐,要对自己下黑手,林义哲的心里又禁不住怒气上涌。
此时此刻,关在台南府牢狱中的刘璈,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从刘璈住进这间牢房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一直感觉不舒服。
现在他虽然身在牢里,却还是能听到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知道那是民工正在拆解城墙上他做的关于风水的布置(实际是为修筑炮台腾地方)。
想到那个叫林义哲的年轻人竟然开始用破解风水的办法来对付自己,刘璈的心里恼恨不已。
现在天色已晚,透过牢窗,露出对面的一盏灯,长长的斜脖木杆,牵衔着一盏灯笼,正透过窗口对着刘璈侧面。他觉得点儿不自在,于是朝旁边挪了挪,这么一来,几乎就是正面对着那灯。刘璈初时并不太在意,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他又仔细看了看窗外,登时脸色变得铁青,转过身来想对外面的狱卒说些什么。却突然不由自主的剧烈地咳嗽起来。
“刘大人可是心脏有些什么病症吗?以前可是没听说过啊?” 外面的狱卒听了刘璈的咳嗽声,象是关切似的说道。
“喝水呛着了,不碍事……”刘璈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脸色涨红起来。
狱卒注意到了刘璈的异样,他探头看了看牢里的刘璈,并未挪动脚步。
他对刘璈并无什么好感,所以不会对其表示关切和担忧,这位刘大人在任的时候,对他们这些下人并不好,眼在已然入监收押。听说是巡抚大人亲自去抓的人,他们知道这当中必有“故事”,是以都离得远远的,不愿给自己惹麻烦。
刘璈好容易才慢慢缓过劲来,他又看了看窗外在夜风下忽暗忽暝的灯,想到那个年轻人可能和自己一样精通风水之术,不由得又打了个寒噤。
要不然,他怎么会单单下令把自己关入这间凶险无比的牢房呢?
“刘大人,外边人都管你叫做‘刘半仙’。是吗?”外面的狱卒开口了。
“你信风水吗?”刘璈随口问道。
“说不上信不信,”狱卒笑了起来,“有一次家中的亲戚想买新宅子,我和几个弟兄跟着去看。当时有个风水先生在。说了些道理,我也不懂,就是听着,呵呵。”
“那你且说来我听听。他都怎么说的?”刘璈想要排解刚刚的发现带给自己的烦乱心绪,便对狱卒说道。
“那宅子原是一个大户的外宅,修的那叫一个美。有个很大的园子,景致很好,可都是些人造的假山和小桥流水,看得多了,便觉得腻味,觉着和天然山水的景致总是不同。”狱卒说道,“风水先生说,这宅子远离城里,太过孤僻,而且最为坏事的是那里的房屋布局都违逆风水之理。说大门冲窗,风从门口冲入,然后从窗口喷出,是散财之局,非宜居之宅。可我那亲戚却喜欢这宅子,没有听先生的建言,买了下来。一年后,他本来生意顺当,却忽而破产了,在一起喝酒时,他不住抱怨,后悔未听先生的忠告。
“那先生说的是,财气从门口而入,却从窗口而出,不利聚财。”刘璈点了点头,说道,“这先生还是有些本事的。”
“是啊!我那亲戚后悔不迭,曾想再去找那先生,再求指点,可惜再没碰到过他。”狱卒说道。
刘璈来到桌前,摸着桌上摆着的那只苍鹰展翅的木雕,把玩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主意,于是便将那雕像端端正正摆放于窗台之上,让苍鹰的正面,对准了那灯。
看到刘璈又开始摆弄起那只鹰来,狱卒禁不住有些惊奇。
从进了大牢之后,家人前来探望,问他要些什么,刘璈在要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后,特意强调一定要把这只木雕的苍鹰给他带来,家人虽然不明白,但也照办了。
木鹰给拿来后,刘璈便将它摆放在桌子上,时不时的把玩着。狱卒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没有问,后来才听略懂风水的牢头说,这是要用“苍鹰展翅”来破 “四面困局”,是一种风水改运的方法。
刘璈的心情随着他的举动而松缓下来,他的目光越过苍鹰落在路灯斜脖上,再也不像先前那样的感到难受了。
这只木鹰,又让他破解掉了这间牢房的风水杀局!
外面的灯,从牢房内看去,便好象直起身体却弯着脖子的蛇。而且吸纳了周围的煞气,因此对人造成的危害就更大。
所谓的“形外而诸内”,那个灯看起来好象蛇,于是刘璈便在窗台上摆放一只鹰来克制它。风水学上,称之为“呼形唤像’”。
想到对手的杀着已破,刘璈又禁不住有些得意。
堪舆一术,太过玄妙,很难用常理来进行揣度。他在左宗棠麾下时,有一次租住宅子,有一宅子称是凶宅,无人敢住。刘璈好奇前去查看,发现宅子对面是府衙,府衙门口立有一对石狮,十分威猛,让住在对面感觉煞气很重,是以住的人易为煞气所冲。刘璈喜好风水,又不好意思说动当地知府搬移石狮,于是便在正对着窗户的方向,吊了一包牛肉干。宅子的主人怪而问原因,刘璈笑称将狮子当狗养,“养熟”了也就好了。后来这宅子再住人果然无事。
此时的刘璈,忽然又想起远在西北的老上司左宗棠来。
在刘璈看来,那个抓自己下大牢的林义哲的所作所为,似乎有效法左宗棠的意思。
和许多这个时代的文人一样,刘璈喜读《三国演义》,这本源出《三国志》但在被罗贯中妙笔润色之后方享誉中国的民间文学,充满了智谋和策略,真是教人百读不厌。里面的许多著名人物。不都是身处于或朋友或敌人的复杂关系中么?譬如吕布和刘备勉强算得朋友吧,纵然不是铁哥儿们,关系也该还过得去,如不然,他在狼狈之时,怎敢投奔徐州的刘备?可就是这样的朋友,却夺下徐州,反将刘备赶到了小沛栖身。刘备和曹操是敌人吧?可是他在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时候,毕竟还是曹操收留了他。在朝廷给他封了爵位,他也因此有幸和汉献帝攀上关系,从而名正言顺地作了“皇叔”……
左宗棠的发迹史,似乎也不难从《三国演义》当中寻见端倪!
欲成大事者。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左宗棠知道自己所处的困境,想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刘璈叹息了一声,想起为了左宗棠而得罪了林义哲这么个厉害角色。心中不由得暗生悔意。他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口处,看到那只木鹰后,笃信风水的他象是从木鹰身上获得了力量。精神又变得好转了起来。
此时的刘璈,并不知道,任凭他风水之术再厉害,也已经改变不了他的命运了。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
“刘璈这个混帐!欺君罔上,简直死有余辜!”同治皇帝怒吼着,将手中的奏折猛地丢了出去。
翁同龢看着“啪”一声摔到青色金砖地面上的那份奏折是林义哲与闽浙总督李鹤年、福州将军文煜、船政大臣沈葆桢联名参劾台南知府刘璈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将奏折捡了起来。
关于这份由军机处送来的折子的内容,他都已经看过了,当然也知道同治皇帝因何发怒。
在这份折子当中,林义哲参劾刘璈的罪名,“失地丧师,纵敌深入”、“欺上瞒下,诿过他人”、“贪墨军需,漫无布置”等,竟然多达十余款!而其中以“见死不救,任由周遭台民为日军屠戮”最为触目惊心,也最令同治皇帝震怒。
“拟旨,着将刘璈就地正法!不必解送来京!”同治皇帝大声道,一拳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吓了翁同龢一跳。
“皇上息怒。”翁同龢强忍着骤然受到惊吓的心脏的不适,小心地说道,“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义?……”同治皇帝愣了一下,但眼中怒色仍未平息。
翁同龢欲言又止,只是用眼角地余光扫了下周遭那些仍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
而同治皇帝则顺着翁同龢的目光往左右看了看,便开口道:“来,师傅,随朕去西暖阁说话。”话音方落,他已带头向养心殿西暖阁行去。
“翁师傅,这里现在只有朕和你师徒二人了,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将原本在西暖阁中侍候的几个宫女太监都寻了个由头打发出去后,同治皇帝这才重新开口。
“是,皇上。”翁同龢低头想了片刻,便神情凝重的抬头道:“老臣以为,此事恐有隐情……”
“林义哲奏本当中写的分明,人证俱在,还有什么隐情?”同治皇帝满面不解的望着翁同龢,“翁师傅能否说的更明白些?”
“回皇上……”翁同龢庄重的答道,“林义哲参劾刘璈诸项大罪,朝廷还未查实,不宜仓促决断,且前番日舰炮轰厦门,林义哲亦恐难救援不力之责。澎湖水师覆灭,牡丹社被日军所屠,刘璈难逃见死不救之罪,厦门水师覆灭,林义哲难道就没有责任么?所以,老臣以为。此事,皇上还是不宜偏听偏信……”
听了翁同龢的话,同治皇帝脸上的表情立时一僵,随即又浮上了怒色:“那翁师傅的意思是,刘璈罪不致死了?”
“皇上圣明!老臣绝不是要为刘璈开脱!”翁同龢起身向同治皇帝施了一礼,说道,“老臣只是觉得,既然同是见死不救,只罪刘璈而不责林义哲,恐难服众!”
同治皇帝微微蹙眉,面上满是大惑不解之色,“老师为何认为林义哲当和刘璈同罪呢……你……那个奴才,你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作什么?”他的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东暖阁地门口,张口怒喝道。
同治皇帝的声音极大,把他面前的翁同龢都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他还来不及回头去看门口发生了何事,就只听得咕咚一声,似乎有个人在门口处跪了下来,随即便想起了一连串的叩头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太后之怒
叩头声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凄惶的公鸭嗓音:“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只是李公公刚过来了,正在养心殿外候见……”
李莲英来了?
同治皇帝立刻转过头来与翁同龢对视了一眼。师徒二人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浓浓的迷惑和警觉。
“又来了……”想到李莲英可能是奉母亲之命来找自己的,同治皇帝心下不由得一阵焦躁。
自从上次自己因为房事过度留了鼻血之后,母亲的眼线就可以说无处不在了。
还惦念着今天晚上和皇后慧妃试验“双飞”的同治皇帝,知道这一次过去见母亲,只怕没点时间是回不来的。
想到上次在慧妃身上试验那载澄给炮制的“香巾”慧妃表现出的浪劲,他身下不由得又变得火热和坚硬起来。
“叫他先候着!”同治皇帝有些没好气的回答道。
看到同治皇帝竟然为了和自己谈话而给太后派来的亲信太监吃了冷板凳,翁同龢心中一喜,立刻抓紧时间,继续向同治皇帝进言。
“皇上,此次虽说倭人是有意侵台,林义哲逐倭有功,然其身为闽抚,澎、厦之失,林义哲亦难脱其责,只罪刘璈一人,只恐难以服众……”
“老师的意思是?”同治皇帝皱了皱眉,问道。
“刘璈其罪是否属实,还需详查……”
翁同龢话没说完,便被同治皇帝粗暴地打断了,“刘璈其罪当诛,朕意已决,老师不必多言,老师还是说说林义哲的事儿吧!”
翁同龢让同治皇帝说得气息一窒,他愣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接着说道:“林义哲此次逐倭之役虽有功劳,然防范不力纵敌窜入亦是有罪,不宜过于褒扬,功罪相抵即可。”
“林义哲这一次打了个大大的胜仗,中外闻名,纵有小过,亦难掩其功。”同治皇帝用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道,“要说防范不力,也不是他的罪过,他才当上闽抚几天?王凯泰上的自请处分的折子。还有那刘璈攀诬林义哲的折子,翁师傅也不是没看过。再说了,要是以功罪相抵论处,如何服前敌海陆将士之心?此事万不可行!”
翁同龢欲要再说,同治皇帝摆了摆手,说道:“朕原本还担心此次兵祸连结,倭人一时难以驱除,误了采办台楠的工程。这回林义哲才用了不过两个多月时间,便扫荡净尽。皇太后那里便是大功一件!其余的皆可不计较了!”
听到同治皇帝如此说,翁同龢一时间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两宫皇太后和同治皇帝都这么维护林义哲的原因了!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师不必多言。”同治皇帝说道,“朕要去给皇额娘请安了,老师这就跪安罢。”
翁同龢唯唯告退。看到翁同龢退下,同治皇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真是个老糊涂!除了耽误事。不会别的!”
同治皇帝在心里对老师大大的鄙视了一番,下令传李莲英进殿。
很快,李莲英进殿。向同治皇帝行礼。
“李安达,这会儿还没到给皇额娘请安的时候,你怎么就过来了?”同治皇帝一边叫太监宫女上前给自己更衣,一边问道。
“回皇上的话,两位老佛爷现在都在‘天地一家春’赏花,正高兴着呢。”李莲英满面堆笑的上前,说道,“这不,老佛爷们一高兴,便叫奴才过来,请皇上过去一道赏花。”
“噢。”同治皇帝暗暗松了口气,想到“天地一家春”的绝美景致,心情也跟着变得舒畅起来。
圆明园,天地一家春。
微风拂过,菡萏和着风声浅吟低唱,露水在如玉盘的荷叶上来回滚动。立于亭中的慈禧太后向远处望去,满眼的荷花淡淡地微笑,清泉汩汩,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古色古香的园林历史,诉说着这如诗如画的绝美景色。
这里一共有四座亭子,造型各异、各不相同,分别命名为春、夏、秋、冬亭。每座亭子里都雕有每个季节明显的代表**物,可谓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亭子的窗棂、屏风上雕刻的喜鹊花纹尤其好看,它们象征着喜上眉梢、富贵吉祥、出门见喜……亭子的顶上也分别雕有不同的图案,十分精美。
慈禧太后转头望去,东边有一个庭院,庭院里栽满了鲜花,开的花朵不是很大,从远处看星星点点,颜色有黄、红、白……还散发着阵阵清香,庭院里装修的富丽堂皇。远处,一座座假山重峦叠嶂,仿佛真山一般。
在这座园林的北边,还有个小树林,里面种有竹子、杏树、桃树、铁杉等树木。北京炎热的夏季中,在此遮凉避暑是最好不过了。
竹声如萧,悠扬悦耳的乐曲又如水般柔柔倾泻,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信步走去,落英缤纷,娇嫩柔美的花瓣又如舞者翩然起舞……穿过一扇扇石拱门,眼前一处换一景,这处的山突兀嶙峋,那儿的石玲珑诗意,像是大自然的能工巧匠独具匠心的一笔。
“天地一家春”这座园林,可以说美到了极致,这座园子有着花繁草茂满园的华丽,有着翠竹落英山石的雅致,有着鱼戏绿波花浓的谐趣,有着出水芙蓉连天的洁丽。这样的园景,有如持伞而过的江南少女,凌波微步,充满诗情画意的古韵。
庭院里的的花香扑面而来,在这里面散步,使人忘记一切烦恼,树林里的树木,高大挺拔,极其茂盛,在园林的后面有座小山,站在上面远看“天地一家春”,犹如一副优美的图画,它的布局统一,浑然天成,即使不是站在小山上看,也是一幅绝美的图画,这样美的园林,谁见了不会赞美?
“想不到今儿个。又重见到这园子了……”看着这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园景,慈安太后想起年轻时和咸丰皇帝在此度过的时光,竟然掉下泪来。
“是啊!和当年那会儿,简直是一模一样……”慈禧太后睹景生情,眼中也有泪花闪动。
她自制力极强,本是个不愿意轻易表露感情的人,可此时此刻,望着已然重现在眼前的少女时代的发祥地——“天地一家春”,置身其中,恍若梦境。令她心潮起伏,不能自己。
“你瞧瞧我,今儿个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我却掉下泪来了……”慈安太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帕轻轻揩掉泪水,笑着说道。
“咱们姐儿俩啊,这是高兴的!”慈禧太后也用手帕揩了揩眼角,笑道。
“这园子修的真好……刚好儿赶上你的大寿,就在这儿办好了。”慈安太后看着四周。叹道,“又能好好儿的热闹一番了。”
“是啊!这园子修好了,倭寇犯境也给打跑了,我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个生日了!”慈禧太后想到再有几个月便是自己的生日。正可以在“天地一家春”举办,心情更是分外的舒畅。
“要不是因为这倭寇侵犯台湾,断了木料来源,姐姐的‘集禧堂’这会儿也应当完工了。”慈禧太后想起日本人偏偏在自己过40岁生日这一年犯境。心中不由得又有些恼怒。
“我那块儿倒也不急在一时,好在倭寇总算给打跑了。”慈安太后看到慈禧太后生起了日本人的气,笑着安慰她道。“听说这一回,咱们大清可是打了个大大的胜仗,把倭寇全数击灭了呢。”
“对,这洋人的新闻纸儿,天天的写这个事儿呢,咱们大清啊,这一次真的是打出了国威军威呢。只是这阵子我也不看折子了,不知道是怎么打的。”慈禧太后说着,转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皇后阿鲁特氏和慧妃富察氏,问道,“皇上没和你们说说这当中的详情吗?”
听了慈禧太后的问话,阿鲁特氏和富察氏的脸上都是一红。
她们哪里能告诉慈禧太后,皇帝把她们的身子当成了战场,照着折子里的描述玩起了“情景模拟”呢?
“回皇额娘的话,媳妇倒是听皇上说起过一些。”阿鲁特氏强忍着羞意,定了定神,答道,“皇上说,福建巡抚林义哲无论海战陆战,都身先士卒,上阵冲杀,砍下了倭寇酋首的脑袋,祭奠亡妾之灵。皇上还说,恨不能象林巡抚一样,亲自上阵杀敌呢!”
“噢?还有这等事?”听了皇后的回答,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都是一惊。
“回皇额娘的话,皇上也和臣妾说起过这事儿,当时臣妾还吓了一跳……”慧妃在一旁接口道,“皇上还称赞林大人重情重义呢。皇上说这事儿,放眼大清国,都找不出几人能做得出来……皇上还说,要是他是林大人,臣妾是那死去的番族女子,他也会和林大人一样,斩了倭将——不,斩了倭国国主的脑袋来祭奠臣妾……”说到这里,慧妃偷瞧了皇后一眼,脸上已是一片绯红。
她当然不能说出来,皇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对她说这番话的。
“皇帝是说,林义哲上回娶的那个番族女子,被倭人害了?”听了慧妃的话,慈禧太后变了脸色,“林义哲斩了倭将的首级,就是为了祭奠她的?”
“回皇额娘的话,皇上正是这么说的。”慧妃轻声说道。
“真没想到……让她回娘家避避风头,竟然会送了她的性命!唉!”慈禧太后的眼中闪过悲伤之色,话语里透着深深的自责之意。
“没想到会有这么惨的事儿……”慈安太后也怅然叹息道,“真是苦了林义哲了……”
“皇帝也就是说说而已,他哪里能体会得到林义哲心中的苦痛!”慈禧太后想起林义哲当年坚决不肯从清流之议休弃额绫的往事,和林义哲失去额绫后的痛苦感受,禁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手帕。
方今之世,如此重情之男子,的的确确是不多了……
“这丧侣之痛,可是痛入骨髓啊!”慈安太后说着,可能是想起了故去的咸丰皇帝,眼圈儿又有些红了。
“等皇上过来,我再问问这事儿的详情……”慈禧太后平静了下来。转头对刘诚印说道,“对了,李莲英这奴才不是早就过去请皇帝了么?怎地还不见皇帝过来?”
“回皇太后的话,想是皇上政务繁忙,过会儿应该会来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刘诚印赶紧回答道。
听了刘诚印的话,慈禧太后象是想起了什么,一双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刘诚印,林义哲爱妾殉国的这个事儿,你也听说了么?”慈禧太后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奴才听说过一点儿。不甚详尽。”刘诚印恭声答道,“但林义哲斩倭酋之首级祭奠殉国之番民一事,都说确实是有的。”
“你怎么看这事儿?”慈禧太后习惯性的向刘诚印问起计来。
“回皇太后,奴才不知道别的,但就林义哲用倭酋首级祭奠亡妾这件事儿来看,其用情不可谓不深,令人感佩。”刘诚印想了一下,回答道,“不过。奴才担心林义哲此举,定是不容于士林清议啊……”
听到刘诚印的回答,慈禧太后的眼中怒焰一闪而过。
“若不是这班书生多事,非要林义哲守制休妾。也不至于弄出如此惨剧出来!”慈禧太后恨声道,“现今采木的番民也给倭寇杀了,说不定他们这回正高兴着呢!我看他们就是巴不得我修不成这园子!”
见到慈禧太后发怒,皇后、慧妃和刘诚印等人全都哧了一跳。一个个低眉垂首,不敢作声。
“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妹妹就不要生气了。”慈安太后看到慈禧太后气得身子都颤抖起来。怕她气坏了,赶紧劝解道,“林义哲爱妾殉国,这次又打了胜仗,该当好好抚恤奖励他一番,言官若是因此事参劾于他,咱们帮他挡着也就是了。”
“嗯,姐姐所言甚是,这事儿就依姐姐说的办好了。”慈禧太后好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平静的说道,“不过,我倒想看看,想要参他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慈禧太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熟悉她脾性的刘诚印知道,这一回,肯定又要有人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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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奉旨,经闽浙总督李鹤年、福建巡抚林义哲、福州将军文煜、船政大臣沈葆桢参奏,查明台南接仗情形,上月十二日开仗时,自牡丹社陷于倭后,台南知府刘璈率先临阵脱逃,后龟缩不出,欺上瞒下,巧言诿过,任由百姓为倭所屠而不救,又贪墨军需,至使台南各地防务空虚,倭军所至,如入无人之境,著即行正法。……希即钦尊,将刘璈即行正法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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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府衙大牢。
“刘大人……您还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只要您说,小的一定给您办了……”
看到自己的亲信刘洪泣不成声的样子,刘璈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哭什么!我还没死哪!”刘璈有些烦乱的喝斥道,“朝廷仁厚,哪来的杀知府之刀!莫要听人胡言乱语!”
刘洪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收了悲声起身,满眼含悲的看着刘璈。
“我叫你派人去给左公送信,你办了没有?”刘璈问道。
“办了,大人。”刘洪道,“我派刘二黑去的,人都走了快半个月了,我要他快马加鞭,中途不许停留,一定要把信送到左大人手中。”
“嗯,不错,刘二黑是和左公朝过面的,不会认错人。”刘璈点了点头,“只是左公离得太远了……浙江那边儿,也派人过去了?”
“派去了,杨大人这会儿应该已经给了回信儿,这两天就能接到。”刘洪答道。
“墙倒众人推,杨昌浚只怕未必敢肯出这个头。”想起在浙江的一干左宗棠楚系同僚,刘璈禁不住叹了口气。
“家里头怎么样?”刘璈又问道。
“一切都好,老爷现在虽然下了牢,但家里未见来人查抄。夫人都好,只是身子不太稳便,不能来看老爷。夫人叫小的带话给老爷,不用担心家里。”刘洪说道,“只是……那天老爷给下了牢后,下人丫环们跑了不少,卷带了不少东西……”
“狗东西!等我出了牢,再找他们算帐!”刘璈听到自己府里的下人和丫环竟然跑了不少,不由得怒气冲冲的吼叫起来。
“丫环里边,桂香也跑了,夫人检点丢失的东西,属她拿走的最多……”刘洪虽然害怕刘璈生气,但到底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亿万富豪都很长寿,活了107岁的邵逸夫每周运动四次并且每天练气功,86岁的华人首富李嘉诚每天都要游泳和打高尔夫,93岁的澳门赌王何鸿燊从来不吃任何补品每天坚持游泳半小时,红顶商人霍英东早餐只吃水果晚餐只吃玉米芋头,传媒巨头默多克每天要吃20多种水果蔬菜……他们共同的长寿秘诀是:有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