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龙兴华夏TXT下载龙兴华夏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龙兴华夏全文阅读

作者:银刀驸马     龙兴华夏txt下载     龙兴华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九十二章 御前会议

    “其实不光是台湾的清**队,整个清国的军队都是这种情况!”山县有朋注意到西园寺公望等人的脸色阴沉下来,索性继续狠狠的贬低起敌手来,以达到夸耀自己对日本陆军进行改革的成果的目的。

    “清**队的**,已经深入骨髓,无可救药!清国陆军号称有百万之师,实际却不堪一击!那些还在装备大刀长矛和土枪的军队,是中世纪的军队!根本无法和精锐的帝国陆军相比!如果清国敢和帝国开战,帝国陆军将攻进北京城!”

    听到山县有朋说出打进北京城的话,伊藤博文和西园寺公望的眉头全都皱了起来。

    “山县君是不是认为,帝国已经有了和清国一决高下的实力?”伊藤博文实在忍不住了,起身问道。

    “对!”山县有朋大声道,“帝国收取琉球,清国都不敢有什么动作,便是其自身实力虚弱的表现!帝国开拓台湾,清国同样不会有什么强硬的反应!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那山县君认为,帝国如果和清国开战,一定能战胜清国了?”西园寺公望紧接着大声质问道。

    “当然!”山县有朋的额头有汗珠冒出,但嘴上仍然不肯示弱,“帝国陆军战胜清国陆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注意到此时在场所有的人全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觉察出自己的话说得有些大了,立刻又补充道,“如果能有充足的战费,没有外国的干涉,帝国绝对能够战胜清国!”

    听到山县有朋玩起了转进,西园寺公望和伊藤博文都冷笑不已。

    “那山县君还是等于承认了,帝国在和清国的冲突中,并没有全胜的把握!”西园寺公望紧盯着山县有朋道。“那为什么帝国还要冒着和清国开战的风险,去进攻台湾呢?”

    山县有朋怒道:“难道因为没有全胜的把握,就要放弃吗?帝国自维新以来,所进行的各项事业,哪一样是有十全把握的?难道都要放弃吗?有些事情,不去做,怎么知道它是否正确!?”

    “可要是一旦证明是错误的呢?”西园寺公望毫不相让,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一项事业或措施,如果证明是错误的。还有机会改正,而战争一旦开始,是能说停就停下来的吗?一旦失败,天下亿兆将万劫不复!你想果这样的后果吗?”

    “帝国还未出兵,你就在散布失败的言论!动摇军心!”山县有朋怒道,“你是何居心?难道想做‘清探’(类似中国的汉奸)不成?”

    听到山县有朋竟然给自己扣起帽子来,西园寺公望大怒,正要反唇相讥,明治天皇说道:“好了。朕知道了,二卿不必相争。”

    见天皇发话了,山县有朋和西园寺公望便不再争吵,而是各自怒目而视。

    “大久保卿。你的意见是什么?”天皇转向大久保利通问道。

    “臣以为,刚才山县君和西园寺君所言,都有道理。”大久保利通道,“正如山县君所言。帝国陆军的战力,比清国陆军高出数倍,且士气高昂。一意效忠陛下,正可一用。而西园寺君担心无法战胜清国,会使日本堕入失败的深渊,也是很对的。帝国目前全力对外扩张的基础还不牢固,而西洋列强又环伺左右,一旦和清国全面开战,后果难料。是以臣觉得,打一场规模有限的战争为好。”

    听到大久保利通的回答,伊藤博文和西园寺公望飞快的对望了一眼,眼中各自现出惊讶之色。

    “噢?大久保君能否说得详细一些?”一直没有说话的太政大臣三条实美问道。

    三条实美生于京都公卿贵族家庭。早年参加尊王攘夷运动。1862年任权中纳言、议奏,与姉小路公知等以钦差身份,向第十四代将军德川家茂传达朝命,督促攘夷,参加尊王攘夷运动,此后与长州藩密切合作,努力实现攘夷。但因文久3年8月18日政变而失势,作为“流亡七卿”之一到长州。1863年八月十八日政变时,逃往长州。1864年第一次征伐长州时,因长州藩降服,移居大宰府。1867年“王政复古”时回京,任新政府议定。1868年任副总裁,议定兼辅相、关东监察使等职,江户开城后先任关东监察使,后为镇将,负责治理东国。1869年起任右大臣。1871年任太政大臣,居于明治政府的最高官位。

    与同为公卿的政治家岩仓具视的擅长权术相反,三条实美发球是中间派,因此能长时间担任太政大臣之职。但从另一方面说,不免有优柔寡断之处,在征韩论战决裂时,曾一度陷于精神错乱的状态。这一次关于“征台”的论战中,又显得十分凌乱,不敢发表意见,但在听了大久保利通的话之后,他突然感到这是一个好主意,是以又来了精神。

    “我的意见,是此次征台,当尽量避免与清国发生直接冲突。”大久保利通道,“此次征台,以惩戒生番,占据无主番地为主。避开清国政府所辖之地,清国政府此前已有听凭我国问罪番人之言,即便我军占据台湾无主番地,清国政府碍于前言,亦不会轻与我国绝裂,则我军之行动,当可得极大之便利。待到我军在台湾立足已稳,清国政府欲要干涉,可以其前言及‘万国公法’责之,与之进行交涉,并引英美公使为外援,可免战事大起。清国大臣少有通‘万国公法’者,无力与我辩驳,时日一久,则台湾无主之番地,有如琉球一般,可尽归帝国所有了。”

    听了大久保利通的话,伊藤博文不由得微微颔首,面露赞叹之色。

    “大久保君,要是清国决意出兵台湾,驱逐我军,如何可保得战事不起?”西园寺公望问道。

    “清国现在因越南问题,正与法国交恶,其军队主力又在西北边疆作战。无力与帝国发生全面冲突,当不会行此铤而走险之事。至多派兵与我国相持,以为交涉之砝码,开战是万万不会的。”大久保利通道,“何况我国此次出兵台湾,有英米等国背后的支持,清国已交恶法国,必不愿再得罪英米,定然不会大举兴兵,而是寻求外交解决之途径。”

    听了大久保利通的分析。西园寺公望似乎也觉得有道理,因而没有再继续发问。

    “朕明白了。”明治天皇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大隈重信,“大隈君的意见呢?”

    “陛下,虽然目前帝国因琉球问题同清国进行的谈判进展并不顺利,但是臣相信,真要有同清国刀兵相见的时刻,帝国的军人一定会用鲜血证明自己的实力。如果战争继续下去,胜利的一定是帝国。”大隈重信说道。

    听到大隈重信的话。不光是伊藤博文和西园寺公望,连柳原前光等人的眼中也都现出了惊讶之色。

    他的这句话一下子让山县有朋为首的军方高层对这大隈重信的好感大增。

    “不过,臣认为,目前帝国并不适合同清国开战。清国的军事实力不如帝国,但是清国这个国家太大了,以目前帝国的国力军力,完全打败清国的可能性不大。更别说占领台湾。”大隈重信话锋一转,“如果清国政府因此出动政府军全力与我军对抗的话,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因为现在政府没有为这场战争准备任何预算。一旦开战,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政府的财政根本就不可能支持一场大规模的持久战。”

    “大隈君说的非常有道理,对于台湾番地的征讨行动,必须要速战速决。”大久保利通接口道,“最好能在清国政府得到消息之间,完成对生番部落的征讨和其土地的占领。”

    听到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都开始表示支持对台湾采取军事行动,山县有朋和西乡从道等人的脸上都现出了喜色。

    听到大久保利通的口气似乎是“征台”之事已然定型,伊藤博文心中恼火,他看了看明治天皇,明治天皇的脸色十分平和,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低垂,好似一尊佛像一般。伊藤博文看了天皇一会儿,天皇却并没有看他,伊藤博文禁不住在心里发出了一声长叹。

    看样子,自己还是小看了大久保利通对天皇的影响力。

    伊藤博文转头看了看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文部卿木户孝允,赫然发现木户孝允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木户孝允看到伊藤博文望向自己,沉着脸微微点了点头,伊藤博文马上明白了木户孝允的意思,转头对山县有朋重新发难起来。

    “山县君认为,假如帝国和清国发生冲突,帝国陆军一定能战胜清国陆军,是么?”伊藤博文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错!”山县有朋见伊藤博文发问,立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知道伊藤博文对大久保利通和明治天皇的影响力,因而对于他的提问,回答很是谨慎,没有多说话。

    “我想知道,这次行动,帝国陆军是要飞到台湾去,还是要架一座桥到台湾去?”伊藤博文问道。

    “伊藤君说笑了,帝国陆军当然是由帝国海军护送前往台湾!”山县有朋听了伊藤博文暗含讽刺的话,心中恼怒,强忍着没有发作。

    “那么,山县君认为,帝国海军也一定能够战胜清国海军了?”伊藤博文问道。

    “是这样!”山县有朋立刻回答道。

    自胜海舟去职后,海军卿的位置一直空缺,看到山县有朋竟然替海军撑起场子来,伊藤博文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好笑。

    但此时的山县有朋脸色竟然丝毫不变,竟然大谈起日本海军的情况来,好象他对海军的情况了如指掌一般。

    这也难怪,日本海军起初是和陆军一起从属于“三职七科制”中的“海陆军务科”(后改为三职八局后,海陆军务科才改为军防事务局,其实换汤不换药),岩仓具视,嘉彰亲王,岛津忠义三人任海陆军务总督,广泽真臣和西乡隆盛为海陆军务次官。日本将海陆军分开还是在1868年4月21日,官制改为太政官七官制。海陆军由军务官知事嘉彰亲王统管。军务官判事大村益次郎辅之。下辖二局四司,二局便是海军局和陆军局了。不久,7月14日,军务官就上交了一份报告,称“兴建海军乃当务之急,而创办海军学校则是此中第一要事”。明治天皇很重视这份报告,于10月下谕称:“海军建设为当今第一急务,应当从速奠定基础”。于是到了1869年7月8日第四次官制改革时,军务官改为兵部省,首任长官兵部卿仍是嘉彰亲王。此后直到废藩置县。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陆海军的独立。

    此时兵部省所关辖的舰船仅有3艘(“富士山”号,“东”号,“千代田”号)和4艘运输船(“飞龙”号,“飞隼”号,“快风”号,“长鲸”号)。这是因为在军务官时代所管辖的舰船中,有许多是老朽或不适用的,它们都被归还给了各藩。而这以后的几年内,日本海军也并无有什么实质上的发展。1869年8月。维新政府购买了1艘运输船“大坂丸”号。次年,萨摩藩和山口藩各自贡献了2艘军舰,佐贺藩,熊本藩。丰津藩和静冈藩也各奉献了1艘运输船。1871年,山口藩和佐贺藩又分别献出2艘和1艘军舰。这些船舰均划规兵部省管辖。兵部省于1872年1月13日上书太政官:“海陆军情况迥然不同,其官员不可兼任,须将两种军职分开。故奏请批准废除兵部省。分置海军省和陆军省。”对此,太政官准奏,并于1月13日回复:“诸君提议分别设置海。陆军省,以简化军务,节省费用,谋求两军之强大,实为护国之道,亦是各国建军规律,故须按兵部省奏折从速改革。”1873年12月25日,任命胜海舟为海军卿。同时,各藩将所有战舰全部上交政府,但大多是些破旧舰船,不堪一用,后来又都陆续的还给了各藩。

    事实上,现在的日本海军能真正用来打仗的,只有“东”号和“龙骧”号等几艘战舰。

    而自从以山县有朋为首的长州藩士把持了日本陆军之后,由萨摩藩把持的海军就成了小二子,对海军来说非常重要的海军卿一职,自从胜海舟去职之后,竟然一直是空着的,所以才有了今天御前会议上陆军的山县有朋大讲海军的奇怪景象,

    “帝国海军现有‘东’号、‘龙骧’号两艘铁甲舰,为远东最为强大之战舰,清国海军无一船能敌!此外尚有‘日进’、‘春日’‘筑波’、‘富士山’等战舰共计17艘,反观清国海军,仅有2艘巡洋舰和12艘小型炮舰是蒸汽动力军舰之外,剩下的全都是老掉牙的木质帆船,装备的也都是土炮,而且分散在全国各地,论实力根本不是帝国海军铁甲舰的对手!”山县有朋振振有词的说道,“帝国海军完全可以通过一场战斗,彻底消灭清国海军!”

    “你说的未免太过轻松了!山县君!”一直没有说话的文部卿木户孝允这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帝国海军已经差不多有四年没有添置一艘主力战舰了,而清国海军的舰船虽然比我们的少,但舰龄很短,都是新船,水兵也受过很好的训练,你怎么敢说一定能够战胜清国海军!”

    虽然木户孝允也曾是“征韩论”的倡导者之一(1869年1月,木户孝允在明治政府伊始便向政府副总裁、大纳言岩仓具视建议,将朝鲜首先作为兴师问罪的大方向,从而“确定远大之海外目标”),但到欧美研究考察西洋各国政制之后,从中大开了眼界,在1873年便转而反对征韩,主张“内治”优先。木户孝允为海外视察期间出国的唯一参议,归国后,原因不明的剧烈头痛等旧病突然再犯,并持续复发、恶化。加之在此次出访也使得大久保利通对日本政府的影响力进一步发挥,许多人走向其周围,包括木户的亲信伊藤博文等人。木户的影响力进一步下降。

    木户幕末以来的宿愿——开国、破约攘夷——也就是撤销不平等条约并缔结对等条约,为此目的,作为岩仓使节团的全权副使之一,进行条约修正的预备交涉并视察欧美。不单是欧美进步的文化,木户其亦洞察到民主主义的不完全性与危险性而归,至今为止,木户的政治立场由开明急进派转变为渐进派,毕竟,欧美与日本彼此间的文化差异实在过多。再者,木户痛切感到将征韩论撤回与内治优先的必要性,积极倡诉宪法制定与二院制议会的设置,并致力于国民教育与天皇教育的充实。后来亲自担任文部卿,为充实国民教育而尽力。(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三章 各怀鬼胎

    虽然木户孝允现在是文部卿,但他仍然非常留意关于各**事的信息,是以他对一海之隔的中国的海军情况十分了解,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伊藤博文等人看来并不奇怪。

    木户孝允对中国海军的了解显然要高过提供情报给山县有朋的人(刚才山县有朋说的那些关于中国海军的情况,鬼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他的话明显击中了山县有朋的要害,山县有朋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回答。

    “帝国现在还不具备对外开拓的基础!这样随便寻找一个借口进攻台湾,会很容易给清国以开战的口实!台湾不是琉球,多少年就一直在清国的版图之内!这是西洋各国也承认的事实!如果帝国对台湾用兵,就等于向清国宣战一样!清国虽然腐朽,但还没到一击便垮的地步!帝国一旦同清国开战,是难以保证必胜的!纵然能够战胜,国力也会遭到极大损耗!那时西洋各国趁虚而入,帝国必然陷入被列强瓜分的局面!”木户孝允的声音在大殿当中回荡着,鼓震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山县有朋好容易才缓过劲来,冲着木户孝允大声吼叫起来,“帝国凭借强大的实力战胜清国,西洋各国只会去瓜分失败的弱者,绝不会去瓜分战胜的强者,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木户君难道不明白吗?”

    “我只明白,国家民族之间,实力决定一切!而现在帝国的实力,远没有达到强国的标准!”木户孝允毫不客气的回击道,“此次出访欧美各国,连修约都无人理睬,谈何实力强大?你山县君一意要把国家拖向战争的深渊,是想成为帝国的千古罪人吗?”

    “木户孝允!八嗄!我不许你在这里妄自菲薄、散布失败言论扰乱皇军军心。你才是帝国的罪人!”山县有朋怒道。

    听到山县有朋竟然如同市井流氓一样的辱骂起自己来,木户孝允极为震惊,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山县有朋,说出的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你!……山县有朋!你这个无耻小人!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贪欲,把整个国家推向深渊!?你这样的人,才是日本的最大的敌人……”

    “八嘎!木户孝允!你给我闭嘴!”

    “山县匹夫!你住口!”

    “好了!二卿不必争了!”明治天皇喝了一声,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极有威慑力,山县有朋和木户孝允都闭上了嘴巴。

    “征讨台湾生番事宜。就按照大久保卿的提议来安排吧!”明治天皇说道,“就这样。”

    明治天皇看着群臣,站起身来:“朕累了,会议就到这里吧!”他说完,没等众臣应声,便离开了宝座,向大殿门口走去。

    看着明治天皇的背影,木户孝允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甚至忘了和群臣一道向天皇的背影鞠躬。

    此时的西园寺公望。内心也和木户孝允一样的震惊,他根本没有想到,天皇在最后竟然支持了出兵台湾的建议!

    待到天皇的身影从大殿门口消失,日本军政首脑们才纷纷直起身子。鱼贯向殿外走去。

    伊藤博文来到了木户孝允的身边,木户孝允才回过神来,他看着伊藤博文,沉声道:“伊藤君。你为什么不阻止山县武夫的愚蠢冒险?你难道不清楚这会给日本带来什么样的可怕灾难么?”

    伊藤博文只是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没有说话。

    木户孝允没有再看伊藤博文,而是转身大步的离开。

    1874年3月22日。日本御前会议决议出兵台湾。同日,为表示抗议,“维新三杰”之一的日本文部卿木户孝允辞去职务,离开东京返回山口(原长州藩)。

    北京,英国驻中国公使馆。

    “你刚才去见日本公使副岛了?”刚浏览了下使馆参赞尼尔递上来的关于最新的日本准备出兵台湾的汇报,正在吃早饭的威妥玛便诧异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是的,先生。”尼尔略一躬身,神态恭敬的答道,“而且据我们在日本的领事馆的人报告,日本政府是在五天前的天皇御前会议上做出这个决定的。”

    “琉球难民事件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个时候他们去台湾做什么?”威妥玛掀起系在颈项上的餐巾,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的不让嘴角的油渍流到自己的胡须上。

    威妥玛放下餐巾,又沉吟了片刻,这才又道:“尼尔……”

    “在,阁下。”尼尔从容应道。

    “你今天就约见下我们在法国公使馆的那位朋友,问问他,法国与清国之间关于越南问题的谈判是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威妥玛目光游移,若有所思地吩咐道。

    据威妥玛从法国公使馆探得的情报,由于法方在第一份谈判备忘录中所开具的条件过于苛刻,法国和越南双方的谈判目前已陷入僵局。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日本竟然悄然的开始了战争的准备。除了表明法越谈判双方已经谈判破裂之外,似乎也找不到太好的解释了……

    “是,我一会就去安排,下午4时左右。我会去和他一起喝下午茶。”尼尔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下,又主动问道,“阁下,这个变故,是否要第一时间报告伦敦?”

    “这件事不必着急。”威妥玛拿起桌上的摇铃晃了下,一个裹着红色包头的印度籍仆役随即便推开餐厅的门走了进来。

    “再添一副刀叉。”威妥玛指了指尼尔面前的那个位置,对那位仆役发令道。

    他随后又转向尼尔,“还没吃早餐吧?坐下一起吃吧。”他用手指了下餐桌上琳琅满目的中国式菜肴,说道:“这些菜都是纯中国式的,只有主食是英国式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这位纯粹的英国人的口味?”

    作为一名在中国生活多年的英国人,他已经喜欢上了种类丰富而且美味可口的中国菜。

    “谢谢,阁下。”尼尔也不多推脱,便拉开子坐了下来,同时笑道:“外交官注定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所以不管喜欢与否。有一个能容纳形形色色食物的胃是必须的。”

    “这个说法很不错。”威妥玛略为一怔,旋即便也露出了个心有戚戚的笑容。

    “阁下……”从那个去而复返的印度仆人手中接过餐具后,尼尔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对正往手中的面包片上抹果酱的的威妥玛开了口。

    “嗯?”威妥玛略有些诧异地抬头。“怎么?还是觉得食物不合口?”

    “不是……”尼尔迟疑了片刻,继续道:“阁下,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个重要消息尽快的报给伦敦?”

    “噢?为什么?”威妥玛笑了笑,问道。

    “日本在这个时候讨伐台湾的生番,目的很可能是要占领生番的土地。”尼尔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尼尔,你是在担心日本占领整座台湾岛么?”威妥玛咽下口面包,微笑着说道,“所以连吃早饭的胃口都没有?”

    “是的。阁下。”尼尔忧心忡忡地答道。

    “那我也许可以让你放宽心来享受一顿丰盛的早餐。”威妥玛再次放下面包和刀叉,对尼尔道:“放心,日本占领不了台湾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他冲面露惊喜,欲言又止的尼尔摆了摆手,说:“我只能对你保证这一点!”

    “您的意思,是中国政府会阻止日本人的行动?”尼尔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中国政府当然不会不管不问。”威妥玛露出了一个怪怪的笑容,“虽然它的很多官员,根本不知道台湾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那中国政府要如何才能阻止日本人?”尼尔听了威妥玛的回答,又有些担心起来。

    “这恰恰是我想要知道的。”威妥玛笑道。

    “您的意思。是如果中国政府阻止不了日本人的行动,那么我们就可以……”尼尔看着威妥玛,试探着问道。

    “当然!”威妥玛笑着点头道。

    “中国政治**,缺少有能力的官员。那位福建巡抚林义哲做过使臣。又管理过海军舰队,他应该是能够阻止日本人的行动的,可惜他却因弹劾而被免职了。”尼尔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如果中国政府得知日本人入侵台湾的消息,应该会重新起用他的吧?”

    “我认为中国恐怕很难将日本人驱逐出台湾。至于你刚刚提到的,说那名中国巡抚的个人才华么……”他看了一眼已是略有点迷惑的尼尔,“现在早已不是靠武士之间的致命一击来决定两国胜负的年代了!个人再有才华,当面对的是一个国家的时候,也是无济于事的……再说,就算这位林义哲先生真的能够被重新起用,难道你会相信这位中国巡抚会象帝国的海陆军将领一样指挥中**队作战么?”

    “是啊!他虽然创建了中国的第一支蒸汽舰艇构成的新式舰队,但他却没有纳尔逊的能力。”威妥玛说道,“所以,尼尔,我们不必对这件事太过忧虑,这个中国官员也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的。”威妥玛把面前的一个盛着香肠的碟子拿过来,开始切割起那根香肠来。

    “对了,”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尼尔问道,“那个美国人李仙得,还有那个杰克曼,有消息了么?”

    “只知道他们现在都在日本。”如释重负的尼尔片,一面用餐刀往上面抹奶油一面答道,“据说他们已经加入了日本国籍,并受雇于日本军队。”

    “那就是说,美国人肯定是要参与这次行动了……”威妥玛蹙眉道,“对了,你今天下午除了见我们那个朋友外,对这件事也需要继续跟进……除了打听法国人和越南的条约的情况之外,这件事,也是大事。”

    一旁的尼尔此时已是神情凛然。待威妥玛话音方落,他便端坐着向后者一颔首,极为正式地答道:“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行踪,请阁下放心。”

    威妥玛不再说话,而是专心的用起早餐来,而此时的尼尔。心中仍然还在为威妥玛为什么不肯马上将这个重要消息用电报通知伦敦而感到奇怪。

    东京,皇宫。

    沿着砂石铺成的整齐的林荫道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身西式戎装的西乡从道悄无声息地停在戒备森严的门外的石阶下面。

    一名身材高大的侍从武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西乡将军,请跟我觐见天皇陛下。”

    毒辣的太阳凶猛地照耀着没有人影的皇宫建筑群祥和宁静的林间空地,已经获封为日本陆军中将的西乡从道被侍从武官带领着,穿行在宫内石径上。西乡从道的身子挺直,军刀在身边不住的摇晃,他的神情庄严肃穆,仿佛是在检阅部队一般。

    来到高大阴暗的大殿内,那位天御侍武官的脚步并没有停留。他带领西乡从道绕过大殿,登上一段石阶,又在幽静的长廊里穿行了大约十五分钟,然后来到了明治天皇专门接见臣下的大厅之内。

    进入到觐见厅,西乡从道便感到一阵眩晕,心跳加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在出征之前,他从未敢于奢望能够进入天皇御所并单独受到召见。但是这个荣耀的时刻竟然突如其来的降临了,由于缺少足够的精神和心理准备。西乡从道在这个重大的幸福面前显得有些头重脚轻和手足无措。

    他遵从侍武官的指示摘下军刀,双手交给站在门口的御侍长,然后身体相当僵直地被领进一间内室。内室里空无一人,天皇虽然降旨召见。但是并没有说明什么时候见,或者说见与不见都取决于天皇的兴致,因此心潮澎湃的西乡从道只好虔诚地跪在地上,保持一种随时准备接受召见的鞠躬姿势。

    所幸没有等多久。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明治天皇出现在了内室当中。

    “爱卿平身,请上前来。朕有话要对你说……”明治天皇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西乡从道立刻站直了身体,向前快跑两步,这才看清他的二十七岁的君主已经坐在觐见室的菊花宝座上朝他微笑。

    “爱卿重任在肩,即将出征,此次征台,是实现我大日本帝国近百年来宏伟大业的关键时刻,爱卿务须努力,为帝国建立功勋。”

    “臣一定知难而进,坚韧持久,不负陛下之厚望!”西乡从道激动地回答道。

    “爱卿此去,将要带多少兵马?”明治天皇和颜悦色的问道。

    “回禀陛下,臣此去,只带陆军三千人马,定当扫平生番,耀皇威于台湾!”西乡从道用力的大声回答道。

    “三千人马啊,太少了吧?依朕看,还是多带些兵马为好。”明治天皇说道。

    听到明治天皇如此体贴的话,西乡从道的眼泪差一点没掉下来。

    不是他不想多带兵马,而是大久保利通不许他多带!

    为了打一场“秘密战争”,不引起中国和西方列强的注意,大久保利通严格限制了征台部队的规模,将人数限制在了3000人左右,而且禁止将这支部队冠以“征台军”的名号,而是称其为“台湾生番探险队”!

    对于大久保利通的安排,西乡从道曾通过山县有朋进行力争,但大久保不为所动,山县也莫可奈何,这一次有天皇发话,怎么能不令西乡从道喜出望外呢!

    “是!”西乡从道肃立答道。

    “朕已下令,要海军全力配合将军,将军如果有什么困难,可直接说与朕知道。”明治天皇又道。

    “陛下皇恩浩荡!”

    “将军征讨台湾生番,如果遇到清**队阻拦,将军准备如何处理?”明治天皇问道。

    “帝**队将尽量和清**队避免直接接触,但如果清**队蓄意挑衅,帝**队将予以严正的回击。”西乡从道一边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天皇的反应。

    “爱卿能如此,很好,朕放心了。”明治天皇满意地点了点头,向身旁的宫内大臣挥了挥手。

    宫内大臣打开一卷诏书,抑扬顿挫地念起来,西乡从道赶紧再次伏地,屏吸凝神,恭听圣旨。

    “……耀皇威于海外,扫荡台湾全岛的仇日势力,实施开明措施,建立公正严明的新秩序,改造番民土著为友善纯良之日本国民……兹赐命陆军中将西乡从道为帝国台湾生番探险队统领,即日前往台湾方向,惩戒番民,使其归化……钦此。”

    天皇相当和蔼可亲地站起来,亲手把一柄镶嵌有日本皇室菊花纹章的御赐长刀放在了西乡从道的面前。

    西乡从道再次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晕眩,他拿起长刀,竟然有些失礼的当场将刀从鞘中拔了一截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雪亮的刀身上赫然刻印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在飞龙的旁边,则刻着四字铭文:“伏番向化”。

    看到这四个字,西乡从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仪,猛地将刀插好,放在一边,向着天皇跪伏在地。

    皇恩如此浩荡,西乡从道此时已感动得不能自己,只是跪在那里,保持着叩首的姿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ps:  武大刚要跨进房门,却发现西门庆正在跟金莲苟且,急忙退出来,冲上阁楼,推开窗户大吼道:西门庆道德败坏,正在非礼我老婆……3小时后,西门大官人“灰溜溜地”自行离去。<>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二百九十四章 未见爱人归

    西乡从道一时间连喊一声“天皇陛下万岁!万万岁!”的勇气都消失了,不知过了多久,当跪伏在地的西乡从道从激动的眩晕中慢慢抬起头来时,室内早已空无一人。

    明治天皇已经离开了,站在门口的侍武官正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此时作为个人存在的西乡从道已经被融化了,一切理性、思想、道义、人性统统被融化在从明治天皇身上散发出的耀眼光芒里。此时的西乡从道,生存的目的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努力的完成天皇交给自己的重任,为天皇而不是自己以及别的什么更充足的理由而战,直至征服亚洲和全世界!

    当西乡从道怀着激动和感恩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寓所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的重要帮手——原美国驻中国厦门领事、退役陆军准将李仙得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亲爱的夏尔(李仙得全名夏尔?威廉?勒让德尔charles williamgendre,中文译名李仙得)!我的朋友!让你久等了!你一定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是吧?”

    现年44岁的李仙得,身材瘦长,可能是因为总在外奔波的关系,脸形显得十分消瘦,留着两撇小胡子,头发也稀疏了不少,显然是刚刚到达东京,没有休息就赶过来了。

    看到李仙得到来,西乡从道十分高兴。今天他得了天皇的御赐,而李仙得恰恰又在今天从美国赶了回来,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幸运的日子,是以他一厢情愿的认为,李仙得这一次给他带来的,也一定是好消息。

    听到西乡从道的话,李仙得的脸上不自觉的现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和西乡从道想的正相反,他这一次回来。报告给西乡从道的,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李仙得原籍法国,巴黎大学毕业,后随妻子移居美国,并成为美国公民。美国内战爆发后,他参见了纽约第51步兵团,1862年负重伤,伤愈后晋升中校,在第9军指挥一个团,在格兰特手下参加维克斯堡战役。后来在莽原之役中再次负伤,在医院养伤的时候还经历了南军最后一次突袭,战后退役的时候是准将。

    1866年李仙得出任美国驻厦门领事。1867年2月美国商船“流浪者”号在台湾东部外海红头屿触礁沉没,其生还者被琅峤地区的原住民杀害,引发美国与清政府交涉,以及美军自行前往攻击原住民部落的“流浪者”号事件。因台湾官员不愿介入,李仙得与清朝官员的交涉无任何成果,于是在1869年10月10日自行进入琅峤与原住民谈判,协议原住民不再伤害漂流于此的西方船难人员。也因为这番经历。并能说台湾土语,李仙得遂被视为台湾番界通。

    李仙得在1872年辞去厦门领事之职,搭船返美途中过境日本横滨,在美国公使介绍下。与日本外务卿副岛种臣会面。李仙得以处理“流浪者”号事件的经验指出,中国政教不及“番地”,日本可用“番地无主论”作为出兵台湾的根据。李仙得向日本方面提供了台湾的地图与照片,并说只需两千兵力便可轻易占领台湾。副岛种臣闻言大感兴奋。当时日本有海外扩张企图,又因为明治维新后大量士族(旧武士)失业造成巨大社会问题,更积极谋求以对外战争转移内政问题。适有琉球宫古岛漂民在1871年于琅峤遭原住民杀害。日本军方以山县有朋为首的对外扩张派本打算以保护国民、质问生番为藉口出兵台湾,自然对这个送上门来的帮手如获至宝。日本方面随即许诺如果能够占领台湾,可以让他当台湾总督。

    李仙得对日本政府的礼遇自然喜出望外,他受雇于日本政府,充任“准二等出仕”后,便向日本政府提出几十份备忘录及意见书,教唆日本政府接受台湾番地为无主之地的主张,并积极为日本规划详细的出兵台湾的作战和殖民计划。

    事实上,在明治天皇决意出兵台湾之前,以山县有朋为首的日本陆军高层便开始依照李仙得的计划,为这次侵略活动进行着周密的准备。李仙得除了帮助日本人制定计划,还帮助雇佣船只和外籍作战人员,并多次返回美国为日本方面代购大批军火物资。可以说日本此次的“征台”行动,从策划到实施,李仙得都积极参与,起了很大的作用。

    李仙得如此热衷于日本进攻台湾,其主要目的就在于日本占领台湾后,美国人可独占贸易方面的巨大利益,甚至可以拥有实际的殖民权利!

    就在这一次,李仙得在回美国帮助采购军火的同时,积极游说美国政府支持并参与这次日本对台湾的远征。李仙得对此本来是信心满满,认为美国政府一定会支持自己的行动。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美国政府明确的表态,不鼓励日本征伐台,尽管李仙得和另外几位退休的美国外交官使劲怂恿,向美国政府鼓吹出兵台湾的重要性,但美国政府却不为所动。最后无奈之下,李仙得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日本。

    “很遗憾,我的朋友,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美国政府仍然不赞同我的建议。”看到西乡从道正在兴头上,李仙得不想让他失望,因此选择了委婉的说法。

    “看样子美国政府缺少有远见的领导者。”让李仙得感到吃惊的是,虽然西乡从道的话里直白的表现出了对美国政府的不满,但脸上的兴奋之色并没有消退,“那也不要紧!没有美国政府的支持!我们就自己来干!”

    听到西乡从道说得坚决,李仙得本来有些低落的情绪又重新高涨起来。

    “对!我们自己来干!”李仙得对西乡从道说道,“我这一次又采购到了一批军火,虽然美国政府禁止再向日本出售军用物资,但这在美国政府发布相关命令之前,我已经设法让这批军火启运了,现在正在来日本的途中,不久就能到达长崎!”

    “太好了!”西乡从道点头对李仙得的尽心尽力表示赞赏。但高兴之余,他也意识到了美国政府的中立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是在行动开始之后,我们无法得到美**队的支持,也无法再从美国购买军火了。”

    “是啊,非常可惜。”李仙得在来见西乡从道之前,已经想好了补救办法,此时恰到好处的说了出来:“不过,我们还是有后援的。”

    “您说什么?哪里来的后援?”西乡从道一听这话,立刻追问道。

    “您可能不知道。现在正有一艘美国巡洋舰停泊在厦门。这艘军舰和上面的水兵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的后援!”

    “真的?”

    “是的,那是美国巡洋舰‘蒙那肯’号!这是一艘排水量达四千吨的强大战舰,拥有6.4英寸的大炮,舰长马森中校是我的老朋友,我和他说了我们的计划,他征求了舰上官兵们的意见,愿意成为我们的后援!”

    听到有一艘排水量比日本海军最大的“龙骧”号还要大的美**舰肯成为日本军队的后援,西乡从道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浓了。

    “谢谢你!未来的台湾总督阁下!”西乡从道适时的恭维了李仙得一句。

    李仙得也变得激动起来,因为兴奋的缘故。他光光的缺少头发遮掩的额头竟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时的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为了台湾总督的样子,和荣归故里后受到美国民众英雄凯旋般欢迎的热烈场景。

    福州,船政墓园。

    “绶珊兄。昨日‘福靖’、‘建靖’二舰试航及操演火炮俱已成功,小弟特来绶珊兄灵前告知。”林义哲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纸钱用火点燃,放进火盆之中。

    “此二舰为带甲快船。无论防护及炮力,皆远胜先造诸舰。船政事业如今蒸蒸日上,已为海防柱石。绶珊兄地下有知,当可含笑九泉了……”林义哲说着,现前又浮现出周开锡去世时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难过,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哽咽起来。

    就在昨天,“福靖”、“建靖”两艘装甲巡洋舰在舾装完毕后,首次开赴外海试航,并进行火炮试射,取得了圆满成功。

    为了不使日本方面知情,“福靖”、“建靖”二舰是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早在二舰完工下水之时,为了保密,下水仪式都是秘密举行的,舾装时也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以至于直到现在二舰已然试航试炮成功,入役船政水师,外界尚不知道,中国海军已经多了两艘划时代的主力战舰!

    甚至于在今天,林义哲来到周开锡灵前焚香以告,也只是他一个人前来,身边再无旁人!

    林义哲说完,默默的烧着手中的纸钱,很快,一叠叠的纸钱便在火盆之中化成了灰烬。

    “现下很快怕是有一场天大的危机,望绶珊兄在天之灵,保佑我船政水师退得强敌,保得百姓平安!”林义哲在心中暗暗祝祷道。

    仿佛冥冥之中的周开锡在应答着他的祝祷,阵阵冷风吹来,卷起了地面上的落叶,在林义哲的身边盘旋起来。

    林义哲祭拜完毕,偶一转头,看见日意格正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

    日意格来到了林义哲身边,他先是面向周开锡的墓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来,将一封信交给了林义哲。

    “林,这是法国海军和殖民地部转送来的最新消息,日本军队正在长崎港秘密集结,准备向台湾进攻。”日意格面色凝重地说道。

    林义哲不动声色的接过了信,打开看了起来。信的内容不长,除了告诉他日本即将出兵台湾的消息,便是关于法国和中国之间关于越南问题的谈判进展(事实上越南问题已经被洪钧在法国搞定了,但出于面子上的考虑,在北京的法国公使热福礼仍然在和总理衙门就此事扯皮)。

    林义哲很快便看完了信。在将信收好之后,林义哲取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日意格。

    “谢谢你,我的朋友。”

    日意格看了一眼银票上的数额,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不,亲爱的林。您给的我的报酬,已经太多了。”

    “拿着吧,我亲爱的朋友,这是感谢你这一次为我们成功的迷惑了日本人,并及时的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这个消息,值这些钱。”林义哲微笑道,“当然,金钱是不能用来衡量我们之间的友谊的,不是吗?”

    “为您。我的朋友效劳,是我的荣幸。”日意格感激地说着,双手接过了银票。

    “美国方面有什么消息?”林义哲又问道。

    “我去过美国领事馆打听消息,听说美国政府准备在这件事上保持中立。”日意格回答道,“但是,大约在一个星期以前,一艘美国巡洋舰出现在了厦门,并且一直停泊在那里。我猜想,可能和日本人准备进攻台湾有关。”

    听到美国巡洋舰出现在厦门的消息。林义哲的眉头一下子拧紧。

    “关于这艘美**舰的情况,我需要更详细的信息,包括它的吨位、装备和航速,以及舰员的情况。”林义哲说道。“这件事还需要麻烦你,我的朋友。”

    “请您放心,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向您报告。”日意格说道。

    日意格离开之后,林义哲又在周开锡墓前洒扫了一会儿。这才离开,前往码头。

    林义哲立于码头前,目光望向远方的海面。脸上现出一丝热切的期盼之色。

    今天,是去台湾接额绫回福州的“威远”舰回航的日子。

    不多时,远处的航道上,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烟柱。

    “威远”舰如期归航了。

    很快,“威远”舰的身影一点点的清晰起来,林义哲情不自禁的举起了望远镜,向“威远”舰望去。

    他盼着能看到立在飞桥上翘首企盼的额绫的身影。

    但让他感到失望的是,额绫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飞桥上,现在立于飞桥上的,是梅宏和“威远”舰的新任管带张成(原任管带带贝锦泉被林义哲调任新建成的“福靖”舰管带)。

    而且他发现,梅宏和张成的脸上,似乎都带有焦虑之色。

    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心头升起,林义哲放下了望远镜,心中暗自焦灼。

    “大人,船到了?”徐润的声音在林义哲的身后响起,林义哲转过身来,看到徐润正陪着陈婉和李思竹一道走了过来。

    徐润一下子便注意到林义哲的脸上表情变化,心中不由得一凌。

    “鲲宇,你怎么了?”陈婉也发觉了林义哲的异样,立刻问道。

    林义哲不想要她为自己担心,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便又转过身子,举起望远镜,继续望着“威远”舰。

    “威远”舰渐渐的驶近,陈婉也注意到了“威远”舰的飞桥之上并没有额绫的身影,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威远”舰靠上了码头,放下栈桥,梅宏和张成急匆匆的跑了下来。

    梅宏早就看到了林义哲一行人的身影,他飞步下了栈桥,来到林义哲面前,一句话未说,便双膝跪倒,用力的叩起头来。

    “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梅宏痛声道。这边张成也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远山!你这是做什么!?”看到梅宏竟然磕头流血,林义哲的心里一沉,他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梅宏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来,但梅宏却仍是长跪不起。

    “属下……对不住大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远山?”林义哲惊问道。

    “小夫人……她不肯回来!本来都已经让属下带上了船,可不料她却跳海游泳回去了……”

    “这却是为何?她为何不肯回来?”林义哲听到额绫并没有出事,只是不肯回来,心中稍定,又问了一句。

    “大人,是狮头社凶番偷袭牡丹社,社中男子悉数出战,仅留老弱妇孺看守,小夫人不愿离父兄而去,要与族人同生死,是以执意不肯回来,只是托梅大人和卑职将这些孩子带回来……”张成说着,回头指了指“威远”舰的甲板说道。

    林义哲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刚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排湾族孩子在水兵的带领下,从船舱里出来,来到了甲板之上。

    已经来到甲板上的孩子大约有二十来人,男孩和女孩都有,他们全都穿着排湾族的传统服饰,正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望着岸上。

    林义哲注意到几个年纪稍长的女孩怀中竟然都抱着一个婴儿,一颗心又跟着一沉。

    熟悉排湾族风俗的他,当然明白,牡丹社人将这些孩子送到自己这里,是什么意思!

    牡丹社一定是遇到了可怕的危险,才会令阿禄古父子做出这样的决定!

    “远山,张管带,你们先起来。”林义哲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未完待续。。)

    ps:  有四个儿子的穷父亲,快断气时将儿子们叫到一起,从床下拿出双筷子,被小儿一下折断,又拿出两双被三儿子折断,又拿出一把,大儿子看了看一把夺过来一下全部折断,二儿子说:“你一辈子没什么钱,现在在教我们要团结吗?”,父亲用最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后断气了“这是……乾隆帝……用过的……”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二百九十五章 舰队集结

    梅宏和张成这才起身,林义哲详细询问梅宏发生了什么事,这才知道,因为海峡阻隔消息难通的缘故,台湾番地已经起了巨大的变故。

    在自己大力加强牡丹社等番民部落的武备的同时,rì人也没有闲着。就在今年年初,rì人不但为狮头社等上次袭击自己的番民部落提供了大量的武器,助他们反攻回社,而且还直接唆使流浪武士组成海盗,对牡丹社、高士佛社、女nǎi社等已经归化的番社进行掠袭。

    面对强敌入侵,武装得到大大加强的牡丹社等各番社当然不肯束手待毙,立即展开了猛烈的反击,一度予以狮头社等敌对番社及来犯的rì海盗以巨大的杀伤,但对方的侵扰并没有停止。可能是猎人的能让他们预感到了危机降临,阿禄古等番社首领经过商议,为了保全部落的血脉,决定将部落当中的贵族孩子先行送往内陆暂避,是以才有了这一船的孩子出现在了马尾港。

    台湾高山族居民一向英勇善战,而且坚强不屈,在遇到强敌侵扰时常常是全族上阵,而妇女老幼为了不成为前线的亲人的累赘,常常选择自杀身亡,可见其民族xìng格之坚忍!

    听完了梅宏的报告,林义哲强自镇定,赶紧下令把孩子们全都从船上接下来。

    大约一百多个孩子下了船,林义哲正要陈婉带他们先回自己家中安置,忽然看到一个约一岁左右大的男孩,正被一个约十四五岁左右大的眉清目秀的女孩抱着,他双手环抱着女孩的脖子,瞪着一双乌黑晶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

    林义哲不想让自己的恶劣心情给这些孩子们留下心理yīn影。他看着这个可爱的不认生的孩子,冲他微微一笑,男孩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并没有象普通的同龄汉族男孩经常做的那样,一边笑一边咬着手指满是萌态,而是透着一骨英武之气。

    想到这个孩子的父亲可能是一位英勇的部族武士,此刻正在同敌人血战,林义哲的心中不由得一痛。

    他刚要把目光从男孩身上移开。突然看见男孩的胸前挂着的一串珠链上的那个小小的玛瑙狮子,心中突然电光火石般的一闪。

    “赛瓦?你是赛瓦?”林义哲抢步来到男孩面前,问道。

    男孩不会说话,但听到林义哲的呼唤,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他看着林义哲,竟然松开了抱着姐姐脖颈的小手,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要林义哲“抱抱”的姿势。

    林义哲心中暖流阵阵涌动,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将男孩从女孩怀中一下子抱了过来。

    “回大人的话,这是我弟弟赛瓦。我叫乌兰。”刚刚抱着男孩的女孩怯生生地用汉语答道。“额澜是我父亲,阿禄古是我爷爷。”

    听到女孩的回答,林义哲想起阿禄古父子和额绫现在所处的险境,心中焦灼不已。

    看着林义哲怀中的这个虎头虎脑的可爱男孩。陈婉也禁不住十分喜欢,她上前轻轻拍了拍手,男孩立刻转过身来,向这个美丽的阿姨张开了手臂要她抱。陈婉笑着将他从林义哲怀中抱了过来,男孩在她怀里咯咯地笑着。大眼睛瓦闪瓦闪的眨着,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看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令陈婉开心不已。

    “大人,事不宜迟,当先将台地情事速速报于制台大人与抚台大人知道才是。”徐润在一旁说道,“当请制台大人与抚台大人上奏朝廷,请朝廷定夺,早备应对之策。”

    “先生说的是。”徐润的一句话不但提醒了林义哲,也让林义哲意识到自己现在万万不可乱了阵脚,他定了定神,对陈婉说道,“婉儿,这些孩子,就有劳你了。暂且带回府中安歇,待我知会船政学堂后,再予安置。”

    陈婉点了点头,当下招呼仆人准备车,又命人先去府中再叫马车过来,带这些孩子回府。

    “还请先生去代我告诉姑父一声。”林义哲定了定神,对徐润说道。

    “老朽这便过去。”徐润说着,仍用关切的目光看着林义哲,林义哲心中一暖,心神渐定,冲徐润点头示意,徐润这才放下心来。

    徐润随即去见沈葆桢,林义哲则带着梅宏和张成直奔督署而来。

    此时闽浙总督李鹤年和福州将军煜正在督署议事,见到林义哲匆匆而来,都很吃惊。林义哲和二人见礼,略略寒暄之后,便将台湾所发生的事和自己从法国人处得到的rì即将出兵台湾的消息告诉了二人,随后又命梅宏和张成将自己所见详述了一遍。

    “牡丹社系属番界,平rì消息难通,rì人偷渡前往,一直难以禁绝。”李鹤年得知后大吃一惊,“若是rì人真要出兵台湾,问罪番民,则势危矣!”

    “rì人问罪番民,不过是借口而已。很可能是想久踞不去!”煜沉声道。

    “事态紧急,还请二位大人火速上奏朝廷,请朝廷速做定夺!”林义哲说道。

    “鲲宇放心,我今rì便上折子,以六百里加急飞报京师。”李鹤年道。

    “我也一同随李大人上折子。”煜道,“咱们这边的城防海防,也需早做准备。”

    “台湾那里,需当增派师船,以为防范,可鲲宇现在是守制之身,虽有朝廷密旨,在籍监管,却无统兵之权,需得朝廷下旨起复才行,唉!”李鹤年想到目前很可能是一触即发的局面,心中亦是惶急,“只怕就是这候旨的几rì,便会有大变故出来!”

    林义哲守制之后,朝廷曾秘密下旨,要林义哲“在籍监理,不为夺情”,为了不引发清流们的非议,这道密旨。除了林义哲之外,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在外界看来,林义哲确实是在守制,但李鹤年和煜也是密旨的知情人之一,是以对林义哲如何起复才会如此的关心。

    林义哲“守制”的这段rì子,对他们俩来说,并不好过。

    “要是能有这洋人的电报线就好了!”煜也叹息起来。

    因为福州是通商口岸的关系,与洋人打交道的地方很多,对于电报这种先进的通讯方式。李鹤年和煜早有耳闻,知道以电报通消息,可瞬息万里,十分便捷,但洋务派官员们架设电报的提议却屡屡为顽固派官员所阻。直到今天,诺大的中国,仍没有一根电报线,是属于自己的!

    船政建有高速之通报舰,可使其于海路至天津送递京师,较驿递可快捷十余rì,烦劳二位大人速速拜表。我派通报舰火速递京。”因为事态紧急,顾不上再保密的林义哲将高速通报舰存在的事告诉了李鹤年和煜。

    “我与星岩(煜的字)这便写折子,写好送到尊处。鲲宇可前去知会王抚台一声,若是他也能上奏。最好不过。”李鹤年道。

    “我这便去见王大人。”林义哲点头道。

    出了督署,林义哲让梅宏前去船政衙署将台湾所发生的事和rì即将出兵台湾的消息告诉船政提调夏献纶和吴仲翔,并要张成回舰先做准备,并通知其他各舰管带。自己则径直前往抚署去见福建巡抚王凯泰。此时王凯泰仍在病中,正抱病理事。闻得林义哲所说消息,也是惊忧交集,立刻同意马上奏报朝廷,写折子由林义哲派通报舰递送。

    出了抚署,林义哲前往船政衙署,此时沈葆桢夏献纶吴仲翔等人已经从梅宏那里得知了消息,正在商议,见到林义哲到来,心下稍定,但人人脸上俱是不胜担忧之sè。

    尽管现在还没有朝廷起复的旨意下来,但林义哲已经在心里暗自决定,先行使船政水师全力备战,等到朝廷起复的旨意一到,便立即率舰队出海前往台湾!

    在和沈葆桢等船政官员们商议了一会儿之后,大家便分头各按其职的准备了起来。见到林义哲气sè不对,沈葆桢知他心忧额绫安危,便要他先回去休息。林义哲答应了,离了船政衙署,却并未回家,而是又来到了码头。

    林义哲看着港内停泊的一艘艘龙旗飘扬的战舰,心cháo起伏不定。

    由于担心rì入侵台湾随时可能发生,林义哲预先留了后手,说动沈葆桢将原分驻各地的船政水师各舰召回马尾,集中训练。接到召令后,各舰陆续前来马尾集中。到现在为止,巡洋舰“和硕公主”、“超武”、“澄庆”,炮舰“福胜”、“建胜”、“福星”、“建星”、通报舰“飞霆”、“飞鸿”等九舰已经到达。此外原定调拨给北洋的三艘巡洋舰“威远”、“康济”、“横海”和通报舰“飞鹰”也被林义哲暂时留用,编入船政水师。

    除此之外,林义哲还向南洋方面发函,请求将已经调拨给南洋的4艘炮舰“万年清”、“靖远”、“镇海”、“振威”和通报舰“飞鹏”调回,南洋方面表示同意,但时至今rì,南洋诸舰却仍未到达。

    不管南洋诸舰能否到达,林义哲都已经下了决心,只要朝廷旨意一到,就立即出发!

    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到现在,他的手中,终于有了一支不容小视的舰队!

    虽然这支舰队的规模,还无法和西方列强相比,但现在,这支舰队是他面对rì侵略者时,唯一强有力的依靠!

    现在,已经到了他检验自己奋斗成果的时刻!

    他必须要打赢这一仗!

    为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亲人!

    为了自己脚下的这一方热土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强国之梦!

    “来吧!这一回我们好好较量一下看看!”林义哲望着远方的大海,从心底发出了一声怒吼。

    ※※※※※※※※※※※※※※※※※※※※※

    《李忠公集:附上海探信(三月二十rì)》:“……所有东洋兴兵打台湾生番地方之事,连rì议论纷纷,顷由长崎信来,知rì派柄川宫(柄川名,宫即亲王也)总督其事,李仙得参议。李即去年随副岛来过。美国人,曾任福建领事,会说台湾话。外国新报rì军共计一万五千人,究竟兵数如何不知实在。又有云花旗公司船名‘牛也克’者,装三千人云。为rì雇装兵丁前往,共yù去五只船。两只兵船由rì而去,一只兵船rì派驻烟台,调去两只商船,皆西人之船雇去。但四、五千之数有多无少。西人与中国有约。不应为rì所雇,载兵来境,有悖公法。rì打生番,实则轻举妄动。但实情是因旧藩部属武士新近内乱不惬国家请征高丽不允,恐再作乱。姑使之往打生番,不计胜败,是驱若辈以从事而已;乃国家调停安插苦衷,可谓荒谬绝伦矣!……”

    《李忠公集:论rì派兵赴台湾(三月十三rì)》:“……rì派兵赴台湾查办生番,据各国公使及赫总税司所述,与江海关沈道抄送长崎电报不符等因。查rì既称派员经台湾查问,难保不带兵前往。美人李仙得上年偕副岛种臣来华即yù怂恿构兵,李仙得现充东洋大官,赫总税司谓为rì主谋,与此间所闻无异。惟各国兴兵之举。必先有函知会因何起衅,或不准理诉,而后兴师。rì甫经换约请觐,和好如常。台湾生番一节,并未先行商办。岂得遽尔称兵?即冒然兴兵,岂可无一语知照?rì内乱甫平,其力似尚不足以图远,即yù用武,莫先高丽。江藤新平请伐高丽,尚因不许而作乱,岂竟舍积仇弱小之高丽,而先谋强梁梗化之生番?即yù藉生番以图台湾,若中国以全力争之,未必遂cāo全胜,徒自悖义失和。近年东洋新闻百变,诈讹多端。巴夏礼与该国情好最密,代为虚张声势,亦在意料之中。威使续称:rì并未出有向中国称兵战书明,且有钦差大臣前来中国之议。以此推之,似无发称兵之心,数语似尚平实。”

    “昨据沪员陈福勋禀称:柳原前光有rì内启行来沪之信,应俟该使到后,相机驳辨,并续有探报再行奉闻。敝处距闽过远,不知该省有无防备?此事无论虚实,拟请钧处密饬先事筹维,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备之。各国垂涎台湾已久,rì兵政寝强,尤濒海切近之患,早迟正恐不免耳!……”

    ※※※※※※※※※※※※※※※※※※※※※

    rì,长崎。

    一身西式军装的西乡从道站在码头,看着陆续登上商船的rì陆军士兵,心头的豪迈之意油然而生。

    这一天,他等得已经太久了。

    “我刚刚得到了来自厦门的电报,‘蒙那肯’号已经出发了。”同样身穿rì军服腰挎军刀的李仙得来到西乡从道身边,瞅着没人注意,在西乡从道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要是美国zhèng fǔ问起这件事来,他们该怎么回答?”西乡从道“体贴”地替这些前来义务“帮忙”的美国人问了一句。

    “当然是以‘观战’的名义。”李仙得微微一笑,颇为自得的答道。

    “太好了。”西乡从道也是诡秘的一笑。

    虽然离他们俩很远,但耳朵天生就比较长的水野遵,还是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听到的确有美舰参与行动,一直忐忑不安的水野遵心中稍感安稳。

    作为上次的探险队成员之一,加上水野遵jīng通汉语的关系,他被rìzhèng fǔ任命为参赞,也来参加这次“讨番”的军事行动。尽管心里并不情愿,但是出于对国家的忠诚,他还是接受了任命。

    水野遵看着码头上一个个身穿黑sè军服扛着步枪和行李,正三五成群的议论着,兴高采烈的等候登船的rì陆军士兵,心中不知怎么,莫名的感到阵阵不安。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林义哲的身影。

    还有那些训练有素的中国水兵!

    水野遵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

    林义哲赠送给他的那把左轮手枪,现在就在他的腰间。

    又有一队rì士兵来到了码头,码头变得更加的嘈杂起来,水野遵抬头望去,看到这一队新来的士兵的纪律似乎不如先前到来的士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新来的士兵尽管也穿着黑sè的rì陆军军服,但他们当中有好些人,神情显得比一般人傲倨,而且有不少人腰间竟然别着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

    熟悉rì传统化的水野遵知道,长的武士刀,是用来砍人的“打刀”,而短的那把,则是用来自杀的“胁差”。

    一般的rì武士腰间,多数都配着这一长一短两把刀(当然也有配得多的神经病,据说最多的腰上别了八把),作为武士的身份象征。而自从rìzhèng fǔ颁布“废刀令”之后,武士上街已经不许佩带这样的刀了,但想不到今天,在出征台湾之际,竟然有人又把它们公然的亮出来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西乡大暴走

    看到这些腰间插着两把刀身上却被着步枪的rì士兵,水野遵一时感觉无比的凌乱。

    “这些士兵是来自于哪里的?”李仙得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

    “这些士兵都来自于我的家乡鹿儿岛县,也就是原来的萨摩藩。他们都是强悍善战的武士!”西乡从道有些得意的道,“我的家乡萨摩藩的士兵,是rì军队当中最厉害的!”

    “我现在已经预感到,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将取得圆满的成功!”李仙得适时的恭维了踌躇满志的西乡从道一句。

    西乡从道和李仙得正谈得兴高采烈,却突然看到一辆马车正飞快的向码头疾驰而来。

    西乡从道认出了那是大隈重信的马车,不由得愣住了。

    很快,马车来到了码头停下,马车门打开,大藏卿大隈重信的身影出现了。

    此时的码头乱哄哄的一团,等候登船的士兵们在互相议论交谈的声音,运送物资辎重的苦力们来回忙碌搬运的号子声,工头的吆喝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来回走动的人影,以及人们脚步腾起的大片烟尘,一时间令刚下马车的大隈重信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大隈重信四下里张望着,好容易看到了立于军旗之下的西乡从道,便快步分开众人,向西乡从道走。

    西乡从道隐约的感觉到大隈重信给他带来的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刚刚脸上的兴奋和得意渐渐的消失了。他定了定神,整了整军服和军刀,迎着大隈重信走来。

    “大隈君,你是来给我们送行的么?”西乡从道故做轻松的笑问道。

    虽然大隈重信一开始便反对“征韩”“征台”,但在御前会议上却出人意料的支持了军方的行动。是以西乡从道对他的看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态度也不象以前那样的生硬了。

    “不是。”大隈重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是来告诉你坏消息的。”

    “噢?是什么坏消息?”西乡从道笑了笑,问道。

    “zhèng fǔ已然通过决议,决定延缓出兵台湾。”大隈重信道,“敕令一会儿就会送过来。”

    “什么?延缓出兵?这是为什么?!zhèng fǔ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西乡从道大惊,立刻问道。

    “你看看这些报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大隈重信着,向侍者摆了摆,侍者立刻递上了几张报纸,大隈重信拿过报纸看了一眼,将报纸翻到了一面。递到了西乡从道的面前。

    西乡从道接过报纸看了一眼,脸上便勃然变sè。

    这是一张英国人发行的报纸,上面明确的写着一项西洋各国zhèng fǔ的公告,公告宣布,各国zhèng fǔ禁止国民众参与rì军出兵台湾的军事行动。

    “据běi jīng公使馆副岛君的消息,英法美普奥意等国已然照会清国zhèng fǔ,称不会允许国民众协助帝国出兵。禁止向帝队出租船只和售卖军用物资。”大隈重信道,“也就是,西洋各国明显是反对帝国出兵台湾的,为了不引起外交上的纠纷。帝国zhèng fǔ昨rì通过决议,暂缓出兵台湾。”

    西乡从道的脸sè变得惨白,他没有再看报纸的详细内容,而是将它们塞回到了大隈重信的中。

    “不……不……”他摇着头。自言自语的道。

    “你什么?西乡君?难道你要抗命不成?”大隈重心吃惊地问道。

    “不管怎么样,这次行动决不可以停止!”西乡从道突然转过头。看着大隈重信,恶狠狠地道。

    “什么?!”大隈重信大惊。

    “请大隈君代我转告zhèng fǔ,此次出兵,势在必行!”西乡从道咬牙切齿的道。

    “西乡君,你疯了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大隈重信大叫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过于激动,西乡从道的脸上肌肉竟然发生了扭曲,变得分外狰狞,吓得大隈重信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大隈君!你看看这些忠勇的帝人!你想过他们知道取消出兵的消息的感受吗?”西乡从道指着周围的rì陆军士兵,大声的对大隈重信道,“他们满怀着一腔热血和希望,为了给帝国开疆拓土,可还没有等到他们有机会付诸行动,却得到这样的消息,你觉得他们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愤怒?!”

    西乡从道的话一下子让大隈重信想起了前不久发生的“佐贺之乱”,心中不由得一沉。

    他当然明白,西乡从道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1872年的夏天,对“奉还版籍”、“废藩置县”等政策一直十分不满的“幕末四贤侯”之一的岛津久光上书明治天皇,提出建议十四条,公开向明治zhèng fǔ的资产阶级改革挑战;反对明开化和教育改革;反对仿效英、法改革制度;反对“四民平等”和相互通婚等等。此后,他又派人进京活动,要求罢免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等人的官职。明治zhèng fǔ虽然没有采纳他的主张,但为了缓和保守势力的不满情绪,1873年12月,明治zhèng fǔ任命岛津久光为左大臣。但这种妥协段改变不了岛津久光反对zhèng fǔ改革的思想。1874年1月,他再次反对大久保利通等人的施政方针,以还乡(鹿儿岛)威胁明治zhèng fǔ。不久岛津久光又向公卿三条实美、岩仓具视等人提出了“质问书”,指责明治zhèng fǔ“将先王制服改为洋服”,历法“改用洋历”,zhèng fǔ各部“皆模仿洋制”,学制、军制均采用“洋式”,“参议兼任省卿”,“兴不急需之土木”等等,坚持制服、学制、军队、租税等一切复旧。岛津久光还扬言,如果不采纳他的意见,他人供职无益,将呈请辞职。并要求撤销大久保利通的一切职务。此外他还要求马上罢免大隈重信的参议职务,召回西乡隆盛、板垣退助,并复其职。在没有免掉大隈重信的参议之前,他人不参政,以此逼迫zhèng fǔ。对这些要求,不仅大久保利通等人无法接受,就是希望迁就岛津久光的三条实美和岩仓具视也难以承认。但因为大久保利通出身萨摩藩,碍于岛津久光是过的藩主,因而没有公开对抗。可是肥前藩佐贺城出身的大隈重信没有顾虑。他毅然指出:“和过不同,现在自己是朝臣。一个朝臣为何因一旧藩主而轻率地留!”因为维新派势力的反击,岛津久光的复辟要求未能实现。最后,被迫引退。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岛津久光等旧藩阀势力激烈反对明治zhèng fǔ的改革措施时。不满明治维新改革的旧士族公开发动了的叛乱。最先爆发地点恰恰就在大隈重信的故乡佐贺!

    在1873年年末和1874年年初,佐贺士族便建立了“征韩党”和“忧国党”。两党分别拥戴佐贺出身的前明治zhèng fǔ参议江藤新平和前秋田县令岛义勇为首领。1874年1月,江藤新平和岛义勇先后从东京和秋田被迎回佐贺。“征韩党”愤于征韩论派被击败,主张立即征韩,要求把遣使朝鲜作为确立国权的机会。当时江藤新平是想借助征韩、忧国两党之力使内阁会议回到征韩上来。“忧国党”则反对明治zhèng fǔ进行的各项改革,要求重新起用“中兴之元老”(岛津久光、西乡隆盛、江藤新平等)对内实行封建郡县并行之制,对外则征服朝鲜、进攻台湾。

    江藤新平和岛义勇在纠集了3000多名士族队伍之后。一厢情愿的认为西乡隆盛会在鹿儿岛举兵,板垣退助会在高知举兵,然后九州、四国的士族群起呼应,必容易成事。是以1874年2月4rì。江藤新平劫夺了小野组银行,抢到20万rì元经费,发动了武装叛乱,结果事态支并未象他们想象的那样发展。佐贺士族叛乱的消息传到东京。明治zhèng fǔ在4rì和7rì命令陆军省出动熊、东京和大坂的镇台兵镇压。2月10rì,明治zhèng fǔ派大久保利通赴九州。18rì明治zhèng fǔ军占领了佐贺城。五rì后这次叛乱被平息。江藤新平和岛义勇逃走后,不久在鹿儿岛被捕处斩。

    “佐贺之乱”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对明治zhèng fǔ的震动非常之大,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等人都意识到了如今士族已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一旦爆炸,很可能会使rìzhèng fǔ粉身碎骨。是以在“佐贺之乱”后,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对于“征台”不约而同的都转变了态度。

    在他们看来,“征韩”可能会引发清国和俄国的直接干预,因为朝鲜毕竟和清俄直接接壤,又靠近清国的东北“龙兴之地”,贸然对朝鲜开战风险太大,而对台湾“无主之番地”的进攻,风险无疑要小得多。

    “大隈君,军心不可侮!还请大隈君帮忙,请zhèng fǔ收回成命!”西乡从道注意到大隈重信变了脸sè,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已经对他起了作用,立刻站直了身子,语气诚恳地着,向大隈重信郑重鞠了一躬。

    大隈重信的身子一颤,显然被西乡从道的这个要求给吓到了。

    “拜托了!大隈君!延迟出兵将会使军心士气受到大大的损害,万万不可!”西乡从道看到大隈重信犹豫不决的样子,索xìng发了狠,上前一步,咬钢嚼铁般的道,“无论如何,我也要行动!如果zhèng fǔ强行阻止,我愿退还天皇陛下的全权委任敕书!以贼徒之姿直捣生番的巢穴,绝对不会累及帝国!”

    听到西乡从道的这句话,大隈重信心中激荡不已,他又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向西乡从道点了点头。

    “那西乡君便赶紧出发吧!不可再耽误时间了!”大隈重信转头望了望乱哄哄的码头,沉声道,“再晚,等信使一到,可就来不及了!”

    “多谢大隈君成全!”西乡从道明白大隈重信已然决心帮助自己,不由得感激涕零,又向他鞠了一躬。

    “我现在就给东京发电报,称‘士气强盛,势难禁止’。请zhèng fǔ收回成命。”大隈重信向西乡从道微微一躬还礼,道。

    “好!那就有劳大隈君了!”西乡从道直起身子,脸上已然又是兴奋之sè。

    “快走吧!”

    “是!”

    过不多久,在西乡从道的严令下,码头很快结束了乱成一团的局面,码头上的第一批rì军共计3600余人全都上了船。看着由铁甲舰“东”号、炮舰“rì进”号和“孟chūn”号护卫的船队离开了码头,大隈重信叹息了一声,这才上了马车,前邮电所给东京发电报。

    而当天皇的敕使到达码头时。船队已经变成了远处海天线中的几个冒着烟的小黑点。敕使只能望着一片狼藉的码头哀叹不已。

    东京,皇宫。

    “第一批军队已经出发了?”得到报告后的明治天皇眉头习惯xìng的紧皱了起来,“不是先发了电报了吗?还有大隈卿不是了长崎了吗?难道大隈卿没有能够阻止西乡卿上船?”

    “是的,陛下。因为天气原因,电报发生了延误。所以在敕使赶到之前,船队已经出发了。西乡君没有能够接到电报和敕书。”大久保利通答道,“大隈君倒是赶到了码头,但未能劝阻军队出发。他发来电报,称我军将士士气强盛,若强行禁止,将引发变乱。”

    大久保利通一边回答。一边小心地观察着明治天皇的脸sè。

    他刚才向天皇的报告,其实隐瞒了两个重要的情况,一个是电报发生了延误,并不是因为天气原因。而是因为发报员就是一个萨摩藩出身的下级武士,他在得知电报的内容后,为了使出兵成功,而故意的把电报压下。延迟发出!

    另一个情况就是,大隈重信其实是被西乡从道服了!他担心会引发叛乱。才特意演了这样一出戏!

    大久保利通此时还想不到,这次的电报延误,和西乡从道的“暴走”,将是rì历史上著名的“下克上”的开始!

    “西乡从道竟敢违抗朕命!”明治天皇也不傻,他从大久保利通的话中已经猜出了这当中的一些隐情,眉宇间满是怒sè,“如此妄动,一旦引发国际纠纷,将至天下亿兆于何地?!置朕于何地!”

    大久保利通有心想要替西乡从道辩解几句,但见到天皇发怒,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些话便没能出口。

    “传朕的旨意!命令撤回第二批和第三批军队,不得出发!”明治天皇厉声对侍武官道,“再派船追回西乡从道!”

    大久保利通听到明治天皇的命令后大吃一惊,正要劝,天皇却转过身,迈着方步,摇摇摆摆的了。

    大久保利通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没有再什么,而是立在原地,鞠躬向天皇瘦小的背影致敬。

    不久,几艘充作通报舰的rì海军汽船驶离了长崎港,艰难地向着浪涛汹涌的海面冲。它们的目标,便是西乡从道的运兵船队。它们要把明治天皇下令撤兵的命令传达给西乡从道。此时西乡从道已经走得远了,加上海况突然变得恶劣起来,令它们难以追上了。

    差不多与此同时,在大海的另一面,中国的天津大沽口港,一艘中国海军的通报舰,正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最快的航速在海面上飞驰着。

    这艘高速通报舰,便是属于船政水师的“飞霆”号。

    此时“飞霆”号正载着朝廷对林义哲“夺情起复”的旨意,直奔福州驶。

    ※※※※※※※※※※※※※※※※※※※※※

    《李忠公集:论rì图攻台湾(三月二十五rì)》:“……连rì接晤英翻译梅辉立、德翻译阿恩德、美副领事毕德格,佥以各国所接东洋电报,实有rì图攻台湾生番之信。并称美国人李仙得带领陆军,又雇美国水师官某带领兵船。与敝处现接上海探信,大略相同。此事如果属实,不独rì悖义失好,即美国人帮助带兵,雇与商船装载弁兵军装,均属违背万国公法,且与美约第一款相助调处之意不符。尊处晤美使时,似可就各处探报及各国函,先与辨论。若美国遵照公法撤回李仙得等,严禁商船不准应雇装载弁兵,计rì兵船无多,其谋当渐寝息,此为第一要义。rì使臣柳原前光有望间到沪之,现无确信。该国既无函知会,仅将电信钞送上海道云:派员往台湾查问。隐约其词,意甚叵测。难保不乘我不备,闯然直入。闽省自制兵轮船及水师船只不少,似应先派往台湾各港口盘查了望。如遇rì兵船入境,问其因为何事而来?如船中载有陆兵多名,应即拦阻,勿令进口上岸。俟将公事议明,再听进止。……”

    PS:  课堂上,老师提问:“如果天上真的有老天爷,能撒东西下来,同学们最希望撒什么下来。A希望B金钱C知识D权利。”这时,小明突然站起来:“撒B,老师撒B啊。”该生卒,享年八岁。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二百九十七章 致命速递

    《李文忠公集:致林鲲宇抚军》:“……窃闻台地海防陆汛,无甚足恃,似宜另调得力陆军数千,即用轮船载往凤山琅峤附近一带,择要屯扎,为先发制人之计。设日本兵擅自登岸,一面理谕情遣,一面整队以待,庶隐然劲敌无隙可乘。……尊示已飞布福州将军、南洋大臣、闽浙总督预筹妥办。窃思南洋大臣向难遥制闽事,惟船政大臣管辖新造兵轮船,又系闽人,情形熟悉,似应由钧处知照沈幼丹中丞,会商将军、督抚密速筹办。日本既有此议,早迟必将举行,若不慎谋于始,坐待兴师,将来无论彼此胜败,恐兵连祸结,竟无已时;于沿海大局关系非浅。……”

    ※※※※※※※※※※※※※※※※※※※※※

    北京,紫禁城。

    李莲英行色匆匆的来到了一座位于崇文门外的坐南朝北的四进四合院,里面的一位师爷模样的人见到他来,立刻迎了上来,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了。

    “娄先生久等,久等!”李莲英人未到而声先至,伴着一阵热切的招呼,他便一阵风般的冲到了李鸿章的师爷娄春范所在的小院中。

    “李总管多礼了!都是自家人,做这劳什子的官样文章干什么?”娄春范急忙向前一步,一把扶住了李莲英,没有让他拜下去。

    见李莲英满头是汗,连身上惯常侍奉太后逗狗时穿的小马甲都不及换下,知道他定是得知亲信传过去的消息后,觅得个空便一路飞奔过来,不由得心中暗暗感叹。

    “当真是辛苦李总管了!”娄春范拉着李莲英的手,颇为诚挚的说道。

    “娄先生客气了!”李莲英黑红的脸膛上满是笑意,“李制台和娄先生都不嫌莲英的身份,折节下交,这是兄弟的福气。稍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眼见这外头就要下雨了。”李莲英用手向上指了指已是一片阴云密布的天空,“娄先生有什么话,还是进屋里说吧。”

    娄春范点点头,却仍拉着李莲英的手,两人一起走入了小院一侧的二层小楼里,早有管家领着几名仆役过来,将室内的桌椅又飞快地抹拭了一番,待娄、李二人坐定后,又有几个侍女连珠价的把一堆果盘端了上来。葡萄、苹果、荔枝,切开的西瓜、哈密瓜,还有更从红木冰桶里取出的西瓜汁,琳琳琅琅的摆了满桌。

    待果品一一摆好后,李莲英挥挥手,让众人散去,又亲自走到门前掩好门扇,这才回到座位上,向娄春范道:“娄先生这么急冲冲的叫我来?所为何事?”

    “李总管。确有要事,”娄春范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家李大人要我专程跑这一趟。为的便是将消息赶快告诉李总管!”

    “数先生言重了,李制台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李莲英端起桌上的西瓜汁递给娄春范,等着他的下文。

    “李总管。我知你事情多。又得急着赶回宫里去。”娄春范自怀里掏出块西洋怀表,打开盖子看了看。见代表半个时辰地那根短粗地指针稳稳地划向一个洋文地“5”字——明清宫禁惯例。紫禁城都是寅时大开宫门,戌时三刻各宫门下钥——李莲英是皇太后身前得力的太监。断没有不奉懿旨在宫外地私宅过夜的道理。而算算时辰。李莲英能留在此处地时间已不过区区半个时辰而已了。

    “那我也就长话短说了。”娄春范呷了口西瓜汁润了润嗓子。便将李鸿章交待他的将日本可能出兵台湾讨伐番民的事可能影响园工采木的事简明扼要地向李莲英讲述了一番——他本是秀才出身,说话向来讲究个言简意赅。因此不过寥寥十几句。却已经将事情地前因后果交待了个明明白白。

    娄春范话音未落,李莲英便哼了一声:“这些个东洋倭奴,真是不安分啊!”

    “须知那东洋兵甚是强悍,闽台等地兵力空虚,又乏洋枪队,恐一旦起了冲突,难以抵敌。”娄春范道,“现在中枢也不知得没得了消息,有没有布置。”

    “娄先生说,这些个东洋倭奴冷不丁儿的,去台湾做什么?”李莲英不动声色的问道。

    “目下尚不得知,李制台多方打探,也不得要领,但却有洋人那边给透的消息说,倭人这一次去台湾,可能看中的是番地的林产……”娄春范故意说得含糊其辞,但在李莲英听来,却无异于一声惊雷!

    “噢?”李莲英默不作声的也拿起一杯西瓜汁喝了起来。

    娄春范注意到李莲英的动作,他的身子没动,但一双眸子却晶莹生光!

    他奉李鸿章之命与李莲英交往已远非一日,彼此相互熟识,他对李莲英的脾气和底细早已是知根知底——对于这个慈禧太后相当宠信的太监的身世来历,民间一直有种传说,称李莲英原是直隶河间府一带的无赖,少年因私贩硝磺入狱,出狱后改行修皮鞋,由此得了个“皮硝李”的浑名。后来李莲英来到北京,因生活无着,又恰从同乡太监沈兰玉处得知西太后屡屡因太监给她梳头时手艺不精而暴怒,便先混到八大胡同,靠给窑姐梳头练出了一手梳理新发型的手艺。而后再托沈兰玉介绍,进宫当了慈禧太后的梳头太监,并由此受到慈禧宠爱……

    但娄春范却知道,上述这般李莲英履历其实不过是民间无聊者的演义而已。清室宫禁向来森严,李莲英若想以大龄之身入宫为奴,纯粹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如今是女主临朝,若言行稍有差池,便会有宫闱秽闻传出,而如今这位皇太后又是个天性要强的,就算不为大清朝的脸面,单单为了她自己的面子,也断断不会允许一个六根不净的成年男子净身为奴的。

    实际上,李莲英早在咸丰七年就由郑亲王端华送进了皇宫,当时还只不过是一个13岁的小太监。不过这个当时还叫李进喜的小太监生性聪明乖巧,又天生一张生花妙嘴。也正是得益于他这个乖巧的性子。同治元年“辛酉之变”后,郑亲王端华作为顾命八大臣之一被赐自尽,其嫡亲弟弟肃顺——也就是那个慈禧太后至今提起来仍恨的咬牙切齿的顾命八大臣之首,大清宗室亲贵中的另一位“六爷”伏诛菜市口,西太后随即在宫中大肆清洗与八大臣有关联的侍卫和太监,而李莲英作为由郑亲王府亲送入宫的太监却能独善其身,靠的就是这个人人喜欢的乖巧和谨慎。

    到了同治三年,李莲英于才由景仁宫调到西太后身边伺候,等到同治八年西太后驾前上一个得力太监安德海因飞扬跋扈,以“违背祖制。擅离京师”的罪名被山东巡抚丁宝桢砍头后,他才开始在宫中崭露头角。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年时曾经历过“辛酉政变”后紫禁城内的恐怖清洗,成年后又见识了一度气焰熏天的安公公的可悲下场的影响,这位李公公无论何时何地和何人打交道严守“谨慎”二字。

    譬如刚才,即便是对如此大的变故,面对自己熟识亲信的人,也没有丝毫异样的表露。

    刚才娄春范话里虽然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却十分明显:日本人去台湾攻打番民,很可能是要抢用于园工的金丝楠木!

    园工!谁的园工?

    当今天子同治皇帝明发上谕。宣布重修圆明园,“量加修葺”,为的就是“以被慈舆临幸”,即仿乾隆爷的旧例。为皇太后建养老之所!

    而一旦日军侵台,首先延误的,必然就是太后的园工!

    而能因园工延误而让其感觉如热锅蚂蚁般焦虑的人,不敢说普天之下。但仅在这大清朝,除了此时正在长春宫中“颐养天年”的那位外,便不做第二人想……

    “想来李制台定是担心园工的事会因此延误。才派娄先生来提醒我的吧?”李莲英微笑道,“李制台真是有心了。”

    “正是,现下消息尚不确实,若是没有这事,自然再好不过,可要是万一真出了这样的事儿,只怕……”娄春范道。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起了风,愁云漠漠压得很低,给天井院笼罩了一片灰暗阴沉的色调,一如李莲英此刻的心情。

    碰上如此棘手的事件,一向以智略过人闻名的李莲英这时觉得万蚁噬心,但他不想让外人看出来,只是坐在椅子上,闷头继续喝西瓜汁。

    “李制台要我知会李总管,意思是让李总管心里头有个数儿,预先留个后手。”娄春范注意到了室内的气氛有些紧张,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什么别的意思。”

    “这些个宫军国大事啊,我这样的奴才,哪里说得上话,能有什么后手?”见娄春范如此说,李莲英又微笑起来,“要不,娄先生教我一个法儿?”

    “我来之前,曾听我家李大人说过,日本人这一次去台湾,听说雇了美国的轮船,他们自己也出了几条兵轮护送。”娄春范道,“去台湾必走海路,我想,若是能提前把他们堵在半道儿上,不让他们到台湾去,这事儿是不是就好办了?”

    “船政那边儿,不是造了不少兵轮吗?截几条日本人的船,应该不费事儿吧?”李莲英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船政是造有兵轮多艘,并编有船政水师,但此项水师兵轮,因各省海防需用,多分驻于各处口岸要隘,若要集队成军,需得有得力之人统领。”娄春范象是提醒李莲英般的说道,“船政水师多由福建巡抚会商船政大臣调动,可现下福建巡抚王凯泰王大人一直病着,怕是难以承担此项重责啊!若是日人不来侵犯,倒还好说,一旦真是来了,无得力之人统率,船政水师只怕亦不能阻之。署理福建巡抚林义哲林大人倒是合适人选,然现在居丧守制,按例是不能统军的。”

    “事有缓急,急事急办,缓事缓办,无论如何,还是不能误了园工。”李莲英笑道,“得,我这就回去打探打探消息。”

    李莲英和娄春范告辞之后。便匆匆的走了。娄春范在送过李莲英之后,回想着李莲英刚才的反应,已然知道,李鸿章交待给他的事儿,他已经办成了。

    李莲英急急的赶回宫里,入了宫门,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脖劲间,满是冷汗。

    “娘贼!东洋鬼子都要和老子过不去!”他一个人在屋中坐定之后,罕见的暴怒了。

    现在的他。已经下了决心,说什么也要说动慈禧太后,马上让自己的那位“贤弟”林义哲“夺情起复”!

    只有他来统领船政水师,才有可能打跑日本人!

    而林义哲这时还不知道,李莲英的进言,为自己争取了三天宝贵的时间!

    ※※※※※※※※※※※※※※※※※※※※※

    “现在的航速是多少?”

    “飞霆”号高速通报舰的司令塔里,林国祥看了看怀表,转头问道。

    “已是18节,最高航速了。”驾驶三副杨用霖答道。

    “把船上的木头都扔进炉膛里!”林国祥想了想。沉声命令道。

    听到林国祥的命令,杨用霖和几位军官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这圣旨要是送不到,你我还有全舰官兵,全都得去菜市口聚堆儿去!”林国祥怒道。

    杨用霖当然明白林国祥并不是在和大家开玩笑。他也知道这艘军舰上运的东西是什么,是以立刻大声答道:“是!”

    很快,在“飞霆”号的锅炉舱里,大量的木制品被水手们七手八脚的运了下来。它们当中有用于堵漏的木材,也有制作精美的桌椅,几名水手用斧子将它们劈成碎块。扔进了炉膛之中。

    不多时,站在司令塔之中的林国祥感觉到了脚下的震颤,知道部下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他的命令,但此时的他,心中仍是阵阵焦灼。

    在“飞霆”号将闽浙总督李鹤年、福建巡抚王凯泰、福州将军文煜和福建船政大臣沈葆桢的关于日本侵扰和即将出兵台湾的折子送到天津,由天津转递北京之后,以恭亲王为首的军机处和总理衙门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立刻将这一紧急情况上报,在两宫皇太后的授意下,

    “飞霆”号的速度再次加快,林国祥再次询问航速,在得到了“19.5节”的回答之后,他才感觉略微好受一些。

    “飞霆”号高速通报舰的线型是经过船政总工程师达士博的精心设计的,它保持了“嵋云”级的长度,但是缩短了宽度,而且采用的是“威远”级的1700马力的主机,装有4台双头圆形锅炉,是一艘不折不扣的高速舰艇。要知道“飞霆”号的设计最高航速是18节,被林国祥这么一折腾,竟然跑出了19.5节的极速,可以说简直就是在海面上“飞”一样了!

    事实上,“飞霆”号还能跑得再快一些,只是林国祥害怕以过高的航速行驶,锅炉烧得过热,引发爆膛,而留了余地。

    如果“飞霆”号的锅炉因为过度燃烧而爆炸,这一船的人全得完蛋不说,朝廷严令必须早早送到圣旨送不到林义哲手中,那便是满船的人全都得满门抄斩的大罪!

    杨用霖站在飞桥之上,感受着舰身微颤的“飞霆”号在海上如离弦之箭般的飞弛,和阵阵强劲的海风从身上吹过,忍不住闭上双眼,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飞翔的姿势。

    刚刚享受了一下“飞翔”的感觉,杨用霖想起自己的那架心爱的木质手风琴,此刻已经被送到了锅炉舱,心中不免又有些肉痛。

    那可是一架法国妹子赠送的手风琴啊!

    锅炉舱内,水手们继续的劈着木头。很快,水手们看到了杨用霖贡献出来的那架木质手风琴,一个水手还拿起它来试着使了两下,在感觉它发出的声音极其难听之后(实际是这个大老粗根本不会演奏手风琴),便将它摔在了地板上,然后拿过斧头,毫不客气的将它劈成了碎片,抛进了已然燃烧得通红的炉膛之中。

    终于,经过五天的极速航行,“飞霆”号驶到了福州外海,看到这片自己异常熟悉的海域,林国祥激动不已。

    “大人,没有木头了!”一位在底舱工作的水兵前来报告。

    “继续找!能烧的木头都给我烧了!”林国祥圆睁双眼,吼了一句。

    “大人!堵漏木、桌子、椅子、花架、舱内壁……能拆的都拆了!全烧没了都!”

    林国祥激动不已。

    “大人,没有木头了!”一位在底舱工作的水兵前来报告。

    “继续找!能烧的木头都给我烧了!”林国祥圆睁双眼,吼了一句。

    “大人!堵漏木、桌子、椅子、花架、舱内壁……能拆的都拆了!全烧没了都!”(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舰队启航

    听到林国祥下了命令,水手们不敢怠慢,立刻将小艇和75毫米炮的陆上炮车也拆卸下来,用斧头在甲板上直接劈开,分批运到了锅炉舱内,扔进了炉膛。

    “飞霆”号开足马力向前疾驰,杨用霖感觉到脚下震颤的强烈,他知道,就在这一会儿,“飞霆”号的航速很可能已经超过了20节!

    要是以这个速度跑久了,只怕“飞霆”号的锅炉要难以承受!

    好在杨用霖的提心吊胆没有持续多久,过不多久,马尾港便出现在了眼前。此时“飞霆”号为了抢时间,仍然在过往的渔船和商船以及外国轮船之间灵巧的高速穿行,其航速之快和舰长操舵技术之优秀,引来了无数人惊讶的目光。

    进入港口航道之后,“飞霆”号这才减慢了航速,进入到了港内。

    当“飞霆”号驶进马尾港后,站在飞桥之上的林国祥,看到一艘艘龙旗飘扬的战舰整整齐齐的泊在锚位之上,整装待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早有人将“飞霆”号进港的消息报告给林义哲,林义哲闻报后,立刻换上正装朝服,前往码头接旨。

    当林义哲出现在码头时,权充宣旨使节的林国祥(为了节省时间,朝廷特意指示,礼仪一切从简)看到身为文臣的林义哲虽然身穿朝服,但腰间竟然别了一把明晃晃的左轮手枪,心中一时间热血激荡,有一种想要和他一同上战场杀敌的冲动。

    林国祥在码头便宣起旨来,听了旨意的内容,林义哲的心中暗自惊讶。

    这道以同治皇帝的名义下达的旨意,明明白白的告诉林义哲,他不但被“夺情起复”,而且还被拿掉了署理福建巡抚的职衔。顶了正式的福建巡抚的缺,还多了一个“会办台湾事务大臣”的头衔!

    旨意中明确说明,“番地虽居荒服,究隶中国版图,其戕害日本难民,当听中国持平办理,日本何得遽尔兴兵,侵轶入境。若谓该国仅与生番寻仇,未扰腹地,遂听其蛮触相争。必为外国所轻视,更生觊觎。衅端固不可开,体制更不可失。该大臣惟当率舰船兵队入台察看,相机筹办,按约理论,阻令回兵,以敦和好,不得以番地异于腹地,听其肆意妄为也。”也就是命令林义哲率船政水师入台和日本人交涉。阻止其侵略行动。

    林义哲完成了接旨仪式,即命人将旨意送往船政衙署,并知会沈葆桢和李鹤年文煜及王凯泰等人。在得知“飞霆”号为了加快速度烧了船上几乎全部木制品之后,林义哲马上命人安排对“飞霆”号进行维修。

    “大人。您这是……”林国祥看到林义哲的装束,以及身后抚标卫队当中有一人背着一个用布口袋套住的长长的背囊——林国祥认得这是林义哲的招牌武器之一:带千里镜的大号猎枪(狙击步枪),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

    “待‘飞霆’装修完毕之后,火速前往琅峤海岸。与大队会合。”林义哲冲他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次辛苦了。”

    虽然林义哲的话不多。但林国祥的心头,却是阵阵热流涌动。

    “标下遵令!”林国祥大声道,身子立得笔挺,举手向林义哲行了一个西式的军礼。

    林义哲举手还礼,然后便同随员们登上了“福靖”号装甲巡洋舰。

    林义哲甫一登舰,舰上的桅杆便迅速的升起了一连串的旗语。

    林国祥读出了旗语的含义,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那串旗语的意思,是“尽忠尽职,保家卫国”!

    而此时,其余各舰,也跟着陆续升起了同样的旗语!

    不多时,舰上的水兵们全都大声的吼了起来:“尽忠尽职!保家卫国!”一时间吼声响彻天地。岸上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鼓掌欢呼起来。

    在人们的阵阵欢呼声中,汽笛长鸣,船政水师各舰以旗舰“福靖”号装甲巡洋舰为首,依次起锚,离了码头,向港外驶去。看着一艘艘龙旗飘扬的战舰离港,一些外国记者纷纷拿出了画笔,开始画起速写来。这些速写将会成为铜版画,很快出现在外国报纸上。

    林国祥注意到人群当中还有很多中国画师,他们也在画着这一激动人心的场景,林国祥看到他们的绘画风格很是熟悉,立刻便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这些作画的中国人,是《点时斋画报》的画师。

    《点时斋画报》是这个时代的中国最早、影响最大的一份新闻画报,因其报导贴近生活,并及时报道社会热点等,深受百姓欢迎。《点时斋画报》每十日出版一本,每期八页,内容是“选择新闻中可嘉可惊之事,绘制成图,并附事略”,随《南华时报》附送订户。因画报印刷精美,画法中西合璧,人物背景生动真实,内容贴近生活,及时报道社会热点,民俗奇闻,可看性强,时效性足,加之发行渠道畅通,很快便风靡一时。

    在鸦片战争结束以后,西方的文明与科学技术涌进中国的沿海城市,西方的新闻报纸也随之进入中国。作为一个穿越者,林义哲对于报纸的作用的了解当然要远胜于这个时代的中国人,是以他很早便萌生了办一份报纸的想法,但受财力所限,加之要办理的事情极多,是以这个想法一直被搁置下来。但自从成了清流弹劾的主要目标之后,林义哲意识到了清流对话语权的控制所带来的巨大危害,他有意识的悄悄开始了和清流争夺话语权的斗争,而斗争的重要手段之一,便是办报纸!

    为了掩人耳目,林义哲秘密出资,委托梅宏在福州船政学堂附近开设了“时务印书馆”,在馆内,他开设了当时中国规模最大的平板石印机构,用石印技术翻印外国书籍和中国古籍,创办了《南华时报》和《点时斋画报》。由于这时西洋绘画技法已经进入中国,大量惯用毛笔、宣纸的国画家对西洋绘画技法产生了浓厚兴趣。但苦于没有发挥的地方。林义哲的《点时斋画报》恰好成了他们有效发挥的地方。在《点时斋画报》中,吸收了西洋画风的中国画师们把西洋画法中的透视、解剖、注重形象写实等西画技法吸收融合到自己的绘画中去,形成了别开生面的“海派”人物画风。

    技术和准确刻画形象的绘画技巧是出版画报的基础。1873年8月8日,以《点时斋画报》命名的时事画报在福州诞生了。《点时斋画报》采用连史纸石印,其内容看重时事记载,兼以刻画中国百姓喜闻乐见的仕女人物。它开启了图文并茂因而可能雅俗共赏的“画报”体式,“画报”之兼及“新闻”与“美术”,既追求逼真,也包含美感,不但是传播新知识的大好途径。又是体现平民趣味的绝妙场所,自发行之日起便广受欢迎,日后的发展前途可以说不可估量。

    当然,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部自诞生之日起便广受欢迎的中国第一部画报,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

    而现在,《点时斋画报》的中国画师们,正用他们的画笔,记录下中国近代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一瞬!

    因为这一天。可以看作是中国拥有真正意义的海军之始!

    很快,船政舰队来到了外海海面列阵,随着旗舰“福靖”号发出旗语命令,10艘战舰很快便在海面上排成了双纵阵列。当先两舰为旗舰“福靖”号(管带贝锦泉)和同级姊妹舰“建靖”号(管带吕文经)。接着是英国赠送的巡洋舰“和硕公主”号(管带邓世昌)和船政自造巡洋舰“超武”号(管带叶富),随后是巡洋舰“澄庆”(管带贝珊泉)和“驭远”号(管带蒋超英),接下来是炮舰“福胜”号(管带李和)和“建胜”号(管带许寿山),炮舰“福星”号(管带杨永年)和炮舰“建星”号(管带吕瀚)。

    列阵完毕后。高速通报舰“飞鸿”号在管带黄建勋的指挥下,率先驶离舰队。这艘通报舰的目的地是澎湖,林义哲交给黄建勋的任务。是要他凭闽浙总督李鹤年的手令,调澎湖水师前来会合,共同阻止日军进犯。

    目送“飞鸿”号的身影消失在海天线中,林义哲立于飞桥之上,看着列队行进的十艘战舰,心中充满了豪迈之情。

    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中,学生时代的他一直梦想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海军战士,保卫祖国的海疆,可惜因为体质的关系,报考海军院校未能录取。尽管后来他选择了另一个比较爱好的学科——心理学,最终成了一名心理咨询师,但他最初心中的那个驰骋海疆的梦,一直没有消失。

    互联网的时代到来,让他接触到了更多的同好,并成为了一名热衷于海军史的军迷爱好者,但那毕竟不能替代心中的海军之梦。

    而现在,他竟然已经亲身融入到了历史当中,并且真正的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支蒸汽舰队的指挥官!

    现在,他将要指挥这支舰队,去迎接真正的血与火的挑战了!

    林义哲立于飞桥之上,深吸了一口略带咸味的海风,下令各舰加速,驶向台湾。

    就在林义哲率舰队离开福州前往台湾的同时,一艘小船也急急的驶出了马尾港,直奔香港的方向而去。雇佣这艘小船的,是一个日本驻福州领事馆的工作人员,他的目的,是通过香港的电报中转,将船政舰队出发的消息发回日本国内。

    日本,鹿儿岛县,兵学校。

    会客室中,几个身着日本传统和服腰上别着武士双刀的男子,正围坐在一起,一边畅谈,一边饮酒。

    尽管明治3年(1870年)明治政府明令禁止庶民带刀;明治5年(1872年),更实行“散发脱刀令”,强制实行废刀;但却引来众多士族的抗拒,不但一些发生了士族的叛乱,在明治政府水泼不进的鹿儿岛县(即萨摩藩),“散发脱刀令”更是被士族所蔑视。

    “南洲先生,据说西乡君已经派人照会清国福建地方政府,却被清国方面严厉驳斥,看样子清国政府已经觉察出了西乡君他们的行动目的。”桐野利秋对端坐在首座的西乡隆盛说道。

    在得到了闽浙总督李鹤年为首的福建地方官员的报告后。清廷由此洞悉日本的真正意图。因而在日军讨“番”统领西乡从道授意日本驻福州领事馆将出兵台湾的照会送到闽浙总督李鹤年处的时候,出乎意料地遭到了李鹤年的强硬反击。李鹤年连续照会日本领事馆,称:“本部堂查台湾全地,久隶我国版图。虽其土著有生熟番之别,然同为食毛践土已二百余年。……查万国公法云:凡疆内植物、动物、居民,无论生斯土者、自外来者,按理皆当归地方律法管辖。……据此各条,则台湾为中国疆土,生番定归中国隶属,当以中国律法管辖。不得任听别国越俎代谋。兹日本国中将照会,以台湾生番戕杀遭风难民,奉命率兵深入番地,殛其凶首,以示惩戒。在生番迭逞悍暴,杀害无辜,即按以中国之法律,亦所必诛,惟是台湾全地素属中国。日本国政府并未与总理衙门商允作何办理,迳行命将统兵前赴,既与万国公法违背,又与同治十年所换和约内第一、第二两条不合。”

    李鹤年的态度如此强硬。是得到了清廷的严令,而清廷之所以如此,除了得到林义哲的提醒之外,还缘自西方国家对总理衙门的提点。

    最先是法国驻华大使热福礼于1874年4月18致函总理衙门(不得不说。洪钧在法国的公关行动做得极其成功),告知清廷日本出兵台湾一事,并在信中询问“生番居住之地。是否隶入中国版图”;稍后,美国公使以及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也先后前往总理衙门,询问台湾生番所居之地是否中国领土。尤其重要的是,法国政府通过驻日使馆,将来自法国驻日本大使获知的信息告知中国:“内称据东洋意见。台湾岛自某处迪南,皆不隶中国版图之内”。

    热福礼向总理衙门强调,清廷对台湾番地主权等认定,与法国针对此事的外交态度密切相关。如果中国认为番地不属于中国版图,则法国政府对法国民众协助日本出兵台湾将不做任何的限制;如果清廷认定台湾属于中国版图,则法国政府将明令禁止法国民众参与日军出兵台湾一事。美奥普意等国所持意见与法国大致相似(英国和俄国对此事则态度暖昧)。

    缘此,清廷立即发布上谕,声明:“生番地方,本系中国辖境,岂容日本窥伺。”并通知各国,已经派林义哲“带率领轮船军队,前往台地巡阅,查看番情,阻日出兵”。李鹤年给西乡从道的这份态度强硬的照会,与上谕的“精神”是完全一致的。随后英、法、美等诸国也均照会清廷,表示对日本的行为不予支持。

    “天下观”里的“番地”、“腹地”概念必须服从于“世界观”下的领土主权。这是清廷第一次做出对台湾是中国领土的最清晰表述,而日本方面得知消息后,对于出兵台湾明显的变得犹豫起来。

    当消息传到西乡从道的家乡鹿儿岛县时,不少人都开始担心起这次冒险的军事行动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来。

    听了桐野利秋的话,西乡隆盛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担心的意思,而是举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清酒。

    “天下观”里的“番地”、“腹地”概念必须服从于“世界观”下的领土主权。这是清廷第一次做出对台湾是中国领土的最清晰表述,而日本方面得知消息后,对于出兵台湾明显的变得犹豫起来。

    当消息传到西乡从道的家乡鹿儿岛县时,不少人都开始担心起这次冒险的军事行动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来。

    听了桐野利秋的话,西乡隆盛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担心的意思,而是举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清酒。

    “天下观”里的“番地”、“腹地”概念必须服从于“世界观”下的领土主权。这是清廷第一次做出对台湾是中国领土的最清晰表述,而日本方面得知消息后,对于出兵台湾明显的变得犹豫起来。

    当消息传到西乡从道的家乡鹿儿岛县时,不少人都开始担心起这次冒险的军事行动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来。

    听了桐野利秋的话,西乡隆盛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担心的意思,而是举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清酒。

    听了桐野利秋不无担忧的话,西乡隆盛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担心的意思,而是举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清酒。(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西乡隆盛

    “是的。”西乡从道的弟弟西乡小兵卫也说道,“以清国政府的一贯态度,只要哥哥没有接触到清国的国民,只同生番开战,不给清国政府干涉的口实,清国政府也不会直接出兵,最多就是派兵进行威慑,逼迫哥哥撤军而已。”

    筱原国干和西乡小兵卫的猜测其实是相当正确的,象力主对日本强硬的闽浙总督李鹤年,在全力支持林义哲带舰入台的同时,也上奏朝廷,建议不轻易和日本开战:“……惟念边衅易开不易弭,番地腹地,究有区分,如果倭兵扰入台湾腹地,自当督饬镇道,鼓励兵团,合力堵剿。若仅以戕杀琉球难民为名,与生番复仇,惟当按约理论,不遽声罪致讨,以免衅开自我。……”李鹤年的态度可以说代表了清廷中枢很多官员的想法。而通过琉球事件等一系列的和清朝政府的交涉,日本人已经彻底摸清了清朝官员们的脾气,是以才会有这样的看法。

    “只怕未必。”西乡隆盛放下了酒杯,摇了摇头。

    “南洲先生何出此言?”桐野利秋问道。

    “台湾和朝鲜、琉球不同,不是清国的属邦,而是直辖领土!而且离清国富庶的东南沿海地区如此之近,我国如此冒险进入台湾,清国必然不会坐视!”西乡隆盛不动声色的说道,“放着朝鲜不取,而去取台湾,政府竟然昏悖愚蠢到了这个地步!哪怕是以清国之腐朽,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吧?!”

    听到西乡隆盛竟然把日本政府和他们极为瞧不起的腐朽昏愦的清国政府相提并论,桐野利秋等人禁不住脸上变色。

    “此次天皇陛下任命西乡君担任‘讨番大统领’,应该是受了某些奸人的挑唆!”桐野利秋恨声道。

    “可惜从道哥哥没有意识到这当中的奸谋!”西乡小兵卫也道。

    “我听说,西乡君在出征前,天皇陛下曾亲自召见嘉勉,并御赐佩刀,说明天皇陛下对西乡君恩宠有加。对这次出征也是相当重视的。”筱原国干较其他几人更为持重,“哪怕是西乡君真的和清国人起了冲突,天皇陛下应当是不会怪罪的。毕竟西乡君是在为国效力,开疆拓土。”

    “总之,此次出兵台湾,乃是无谓之冒险,胜无可喜,败亦有忧。”西乡隆盛又喝了一口清酒,叹道,“可惜从道不肯听我之劝。他自己死了不打紧。那些追随他去台湾的藩中武士们,若是不得归乡,实在是太可怜了。”

    听了西乡隆盛感叹那些萨摩藩下级武士的话,屋内的几人不由得相对默然。

    他们当然知道,西乡隆盛离开明治中央政府回到家乡,并不全是因为“征韩”之议被否决,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对明治政府实施有损于下级武士利益的政策感到不满!

    西乡隆盛非常同情下级武士们在明治维新后的悲惨遭遇。他在请求萨摩藩政府救济一个参加过倒幕战争的下级武士出身的士兵的信中写道:“临生死之境,使之如私物。事定之后,即行抛弃,影响德义。”他的一首广为流传的言志诗写道:“几经辛酸志始坚,丈夫玉碎耻瓦全。一家遗事人知否。不为儿孙买美田。”因为他看不惯许多明治政府高官追名逐利,穷奢极侈,指责他们见利忘义,背叛了维新志士们的维新初衷。

    西乡隆盛的个人品德。在日本一直被人们推崇。正是在这些内政问题上,西乡隆盛与大久保利通等人产生了矛盾。 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等人尽管有矛盾,但他们都认识到要建立近代国家。使日本摆脱半殖民地危机,必须消除封建割据局面,建立中央集权的国家政权。从1871年起,他们仍在这个目标下联合起来,全力进行废藩置县的改革。1872年7月,西乡隆盛任陆军元帅兼近卫军都督。次年7月,政府公布《地税改革条例》等5个文件,实行变革封建土地所有制,确立近代土地制度的地税改革。在此前后,政府还进行了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多项资产阶级改革。西乡主持和参与了这些改革,虽在改革内容上没有特别的建树,但他统帅军事力量,以武力为后盾,保证改革顺利进行,应该说是他的特有贡献。 西乡、大久保、木户三人以在倒幕维新活动中的作用和贡献,被人们誉为“维新三杰”。

    日本的明治维新,其实就是一次资源与权力再分配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 一部分旧权利拥有者必然会失去原本拥有的资源和权力; 维新的概念,套用管理学的概念来说,其实就是一个管理扁平化的过程。一部分中间阶层必然会被淘汰,也就是一个从最上和最下两个阶层向中间阶层挤压的过程,而这中间最终被剥夺出的权力和省出的资源,就会重新分配到最高和最低的人群中去,从而使管理和生产都达到新的平衡。比如“攘夷”,实质是想要剥夺西方殖民者在日本的资源和特权,为日本本国所用。然而相对当时的日本,西方殖民者是十分强大的,即便萨摩长州这样的强藩在与他们对敌后也深深意识到无法与他们抗衡,如果硬要剥夺他们在日本的资源,很有可能反倒被这些船坚炮利的国家彻底打倒,连主权即本国政府分配自己国家资源的权利都会丢个干净。因而不如承认他们在日本的存在,甚至与之结盟,换取他们的支持,和必要的军事技术援助,以获得更高的发展资源(所谓“发展生产力”)的能力和挤压其它阶层的能力(在他们的支持下倒幕);“倒幕”实质是把矛头指向天皇之下,各诸侯之上的幕府将军这一阶层,剥夺他的特权、领地,剥夺他所拥有的资源和分配资源的权力;“倒幕”成功之后的“废藩置县”则等于把这把刀又砍向了诸侯,剥夺他们的资源和权力。 然而进一步的军制改革,使得普通平民也拥有当兵的权利和义务,让更多的人有为国尽忠的荣誉感和升迁的机会,等于是这把刀又砍向了下级武士。如果要说到背叛,倒幕过程中出过力的诸侯和下级武士都是被新政府背叛了的!

    西乡隆盛本人其实是非常赞成新的军制的,他知道从公家的角度而言,新的制度能够让日本更加强大。可是从私而言却不好说了。诸侯在倒幕过程中出过力, 他们的资源和权力被剥夺以后还可以成为新的财阀,地主,就算过不了以前那样的奢侈糜烂的生活吧,至少生计是不用愁的,而那些下级武士,他们数目庞大, 作为个体而言,原就拥有不多的资源,再被剥夺从军特权,就等于衣食无着了。 西乡隆盛在把自己的武士之刀砍向幕府和藩主时根本就不曾犹豫过,可要砍向一贯支持维护自己的群体——大量的下级武士时,他犹豫了。西乡隆盛不能忘记这些与他并肩的战友, 因而在军制改革的初始阶段,他努力增加以下级武士为主体的近卫军的编制,就是为了给这些并肩的战友一个容身之处,可近卫军的编制也是有限的。 虽然西乡隆盛本人非常豪爽大度, 每当有萨摩武士来找他的时候, 假如他不能解决他们的私人问题, 就任其在门口的钱柜那里取用。 然而这点钱毕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也使他自己在政治上遭忌。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西乡隆盛想出的办法就是对外扩张,“堤内不足堤外补”, 让下级武士们去侵略别的国家,从新的领地内和其它国家的人民身上取得新的特权和新的资源。为日本这样一个弹丸小国本身计,其实这也确是一条出路。 可是说起来容易,当时世界列强环伺,世界上的绝大部分土地都被瓜分一空,对日本来说,除了琉球,就只有台湾, 朝鲜两处可打,此二地远离大清帝国的统治中心,西方列强还未来得及染指,也许也不会造成腐朽麻木的大清帝国的强烈反弹。 其实当时日本朝野都有“征韩”“征台”之念,除了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和山县有朋等人也一概赞成日本的对外扩张,只是这当中有“急征”还是“缓征”的区别。而西乡隆盛是强烈呼吁“急征”的。他的目的,是在以平民为主的政府军还不具备强大战斗力时,用世世代代以战斗为职业的军人——下级武士们来进行这些对外侵略,也使他们迅速在新的殖民地上找回他们在本国丧失的特权和利益。在“征台”还是“征韩”的目标选择上,西乡隆盛强烈主张征韩,朝鲜要“夺取此等之地,归为我有,以永镇皇国之门”。为了促成征韩,他甚至请求自任使节出使朝鲜,使用外交手段激怒朝鲜,假如朝鲜中计,杀了他,日本就可名正言顺派兵征伐!(未完待续。。)

    ps:  《爸爸去哪儿》热播后,很多宝贝开始学台湾腔,早上搂着自己的老爸喊:“爸比!”老爸开心的答应:“哎!”又转身热情洋溢的对妈妈喊:“妈比!”老妈顿时石化……一位熊孩子给他爸打电话之前考虑了半天是叫daddy还是爸比……结果一开口叫了一声呆逼……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三百章 死路一条?

    与西乡隆盛持相反意见的大久保利通等人则认为,现在的日本,应该以“内治”为主,先建立起近代化的国家体系和后勤制度,才能展开对外征伐,贸然使用武士征伐,很有可能因后勤,补给不足,又因大清帝国可能出现的强烈反应和西方列强的干涉而失败,因而极力反对“急征”。

    先前倒幕时期的好友,如今倒成为政治上的死敌。为了阻止征韩,大久保利通等人采用多种政治手段各处游说。同为军界代表的山县有朋也站在大久保利通一边,因为山县有朋要维护新的政府军的利益,同时也维护自己在政界和军界的利益。长州出身的山县有朋充分利用了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之间的矛盾,从中渔利,以求抬高长州派的人在政府中的地位。

    和善于运用谋略和手腕的大久保利通及山县有朋相比,西乡隆盛此时却完全以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和偶像的形象出现在人们面前。他把一切政治工作都只做在明面上, 希望仅以自己的忠心和名望打动公卿大臣和参议们,希望他们不要背叛曾一起战斗过的下级武士们。然而政治斗争是需要谋略、诡诈和机巧的,仅仅靠“光明正大”四个字是无法在这场关乎公私两种利益和理念的战争中胜出的。 朝议之中,西乡派终于落败,西乡隆盛要求出使朝鲜,由武士征伐四方的愿望彻底破灭。愤怒的西乡隆盛随即向明治天皇提出辞呈。第二天,明治天皇便批准西乡隆盛辞去参议和近卫军都督之职,保留陆军大将军衔。而西乡隆盛所代表的那些传统意义上的日本武士们,也随着他的去职,永远失去了他们所能独享的荣誉!

    现在,西乡隆盛和他的追随者们,已经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

    “南洲先生,难道我们就不能改变这一切么?”沉默了许久。筱原国干大声的问道。

    “朝蒙恩遇夕焚坑,人生浮沉似晦明。纵不回光葵向日,若无开运意推诚。洛阳知己皆为鬼,南屿俘囚独窃生。生死何疑天赋与,愿留魂魄护皇城。” 西乡隆盛放下酒杯,竟然吟出一首诗来。

    众人细细的品味着这首诗,室内一时间又变得沉默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赶来。

    “村田君来了,坐。”西乡隆盛看到进来的是自己的亲信村田新八,放下了酒杯。微笑着招呼道。

    村田新八进到屋内,却并没有坐下,而是径直来到了西乡隆盛面前,鞠了一躬。

    “东京来消息了。南洲先生。”村田新八说道。

    “哦?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西乡隆盛不以为意的又喝了一口清酒,问道。

    村田新八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那么,就请说吧。”西乡隆盛笑了笑,说道。

    “天皇陛下发出了召回西乡君的敕令。”村田新八说出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果然是好消息。”西乡隆盛高兴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所有的麻烦都不会有了。武士们也可以保住性命,不用把宝贵的鲜血洒在无用的土地上了。”

    “但是……敕使到达的时候,船队已经出发了。”村田新八犹豫了一下,说道。“据传大隈重信曾去码头劝阻过西乡君,但西乡君没有听从,而是率军登船出发。大隈重信随即给东京发了电报,说军队士气旺盛。无法禁止。”

    听到这句话,西乡隆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从道竟然敢做出违抗皇命的事!他不想活了吗?”

    “也许就是刚好和敕使错过了。”筱原国干虽然心里也很吃惊,但他还是安慰西乡隆盛道。“并非是西乡君有意违抗皇命。”

    “筱原君,你还是不了解从道。”西乡隆盛叹息了一声,接着向村田新八问道,“天皇陛下接到电报后,做何反应?”

    “据说天皇陛下得知西乡君出兵后,十分震怒,已然下令第二批和第三批军队停止出发,原地待命。”村田新八答道。

    听了村田新八的回答,西乡隆盛手中的酒杯掉了下来,打翻的酒液淋在了西乡隆盛胸前的和服衣襟上,但他却浑然不觉。

    看到西乡隆盛如同遭遇雷击一般的惊态,桐野利秋筱原国干等人也都是大惊失色。

    “南洲先生……”筱原国干挺直了身子,关切的看着西乡隆盛。

    “如此,则从道危矣!此战纵能得胜,只怕也是死路一条!若是战败,更是死罪!”西乡隆盛哀声长叹道。

    “若能战胜,天皇陛下看在开疆拓土的不世功勋份上,应该不会重责西乡君抗命之罪的。”筱原国干安慰他道,尽管他的心也随着这个消息而悬了起来。

    “这一仗如果真要打起来,决定胜负的,不是在陆地,而是在海上!”西乡隆盛摇头长叹道,“只是不知道帝国海军现在由谁来统率,若是能有东行先生那样的英杰来率领帝国海军同清国海军交战,或许从道他们尚有一线生机……”

    “现在得出结论还为时尚早。”桐野利秋也强自镇定道,“池田君不是去打探海军方面的消息了么?等听听他有没有消息。”

    几个人正说着话,西乡隆盛的另一个亲信池田四郎快步从外边走了进来。

    “池田君来得正好!有没有海军方面的消息?”桐野利秋见池田四郎进来,立刻大声的问道。

    筱原国干注意到池田四郎听到桐野利秋的问话时脸色一变,心里也禁不住一阵抽紧。

    “池田君,可知天皇陛下任命何人为海军之统帅?”西乡隆盛急切的问道。

    “原定是胜海舟,或是嘎本武扬,但据说伊藤君苦劝二人出山,他们都没有答应。”池田四郎答道,“估计很可能是桦山资纪……”

    “完了!完了!如此一来,此战必败啊!”西乡隆盛此时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沉稳笃定,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仿佛西乡从道已经死到临头了一般。

    “千穗!快给你西乡伯伯换过一套酒具来!”桐野利秋强自镇定,转头喊了一声。

    一个身穿和服的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应声而出,她快步来到西乡隆盛的身边,先是跪下鞠了一躬,然后便麻利地将酒杯放进了木盘,端到一边,又给西乡隆盛面前重新摆放好了酒具,并斟满了清酒。

    看着面前的美丽少女低眉顺目动作轻柔麻利的做着这一切,西乡隆盛的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之色,原本激动的情绪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这个少女,便是桐野利秋的女儿桐野千穗。

    “千穗已然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果然不愧是你桐野君的女儿。”西乡隆盛转过头,对桐野利秋说道,“真不知道将来是何样的佳偶,才配得上她的倾国倾城之貌。”

    “是啊!桐野君当年可是真正的‘万人迷’,你桐野君的女儿,还能错得了么?”池田四郎也笑了起来。

    听到池田四郎说起当年的往事,桐野利秋也禁不住大笑起来。

    那还是明治四年(1871年),预备“废藩置县”的西乡隆盛率兵进京时,身边的大队人马也一并跟随,并且都被编入了天皇的御亲兵,当时统帅这支兵马的桐野利秋也被任命为陆军大佐,近卫大队长,7月间晋升为陆军少将。那时的桐野利秋尚不过三十出头,不但风度翩翩,而且极为英俊,令万人倾心欣羡。在他巡查时,街头巷尾的女孩子们听到他的皮靴在路上响过后都要跑出去争看他的背影。

    这样一个“万人迷”,生下的女儿,自然也是美貌无双。

    对于桐野千穗,西乡隆盛一向爱如己出,不管他平日里有什么烦恼,只要桐野千穗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烦恼便会烟消云散。

    听到伯伯叔叔们夸赞自己的美貌,桐野千穗的脸色微微一红,但她脸上并无丝毫自得喜悦或是别的什么表情,而仍是一副平和顺从的样子,在替西乡隆盛擦拭完身上的酒渍之后,便起身又向西乡隆盛施了一礼,然后冲其他在座的人微微一躬,便轻步退了出去。

    目送着桐野千穗的倩影消失,西乡隆盛回过头来,神情重新恢复了平和淡定。

    “生死有命,果然非人力所能挽回。”西乡隆盛说着,举起刚刚桐野千穗为他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东京,赤坂冰川町,吟雪居。

    吟雪居是胜海舟在东京的宅邸,自从他辞去明治政府参议和海军卿的职务之后,便一直闲居在此,吟诗作画,为文著书,过着文人隐士般的生活。

    “海舟先生,还请看在国家危难,正是用人之际,出山吧!”一身西装盘膝而坐的伊藤博文,看着正在那里挥毫泼墨的胜海舟,身子前倾,头低了一下,微微一躬,诚恳的说道。

    任凭伊藤博文怎么劝说,胜海舟依旧没有回答,而仍是专心致志的作画。

    又过了好一会儿,胜海舟画毕,这才转头向着伊藤博文微微一笑。

    “伊藤君,请过来一观此画。”

    虽然心下焦躁不已,但伊藤博文表面上却并未显现出来,他起身上前,来到了桌前,观看起胜海舟刚刚画好的这幅画来。(未完待续。。)

    ps:  我以为女人不开车就不会有危险——孙杨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三百零一章 胜海舟

    胜海舟画的虽然是一幅中国传统的水墨写意画,但画的内容,却不是表达文人雅士闲情逸趣的花鸟山水,而是一艘破浪航行的战舰!

    虽然用的是写意笔法,但这艘战舰的细部描画仍然十分清楚,使得伊藤博文一眼便认出了画中战舰的身份。

    胜海舟画的,就是他当年曾担任舰长并指挥过的“咸临丸”号!

    “咸临丸”号是一艘配备3桅帆的蒸气船,是德川幕府继“观光丸”之后的第二艘装备有西式螺旋桨的初级军舰。后被幕府用作长崎海军讲习所的练习舰,之后参加了戊辰战争。明治政府接收后作为北海道开拓的运输船使用。1871年 9月运送片仓氏旧臣401名前往北海道小樽途中,在北海道木古内町和泉泽冲遭遇暴风雨,在更木岬沉没。

    “咸临丸”号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作为幕府第一艘往返太平洋两岸的舰船广为人知。

    江户幕府在同美国签定通商条约后,于1860年1月向美国派出使节。就是在那一次,胜海舟要求乘舰随行,经幕府批准,胜海舟担任“咸临丸”的舰长,指挥官为军舰奉行木户喜毅。

    “咸临丸”从浦贺港出发,一路战胜了太平洋上的惊涛骇浪,历时三十七天,到达美国旧金山,这是日本人首次横渡太平洋获得成功。也是胜海舟第一次远渡重洋,见识到外面的大千世界。

    看到这艘如今已然成为历史的军舰,伊藤博文也是感叹不已。

    “若不是那一次横断太平洋,恐怕至今仍是那井里之蛙。”胜海舟慨然长叹道。

    “咸临丸”是幕府1857年从荷兰购买的军舰,虽然仅有四百余吨,但它却是集中当时最先进的科学技术造成的,回到日本后,也是日本最新式的军舰。但作为幕府当时最为先进的军舰。在管理和使用方面,依然沿用封建时代的陈规旧习,位居高官的人不学无术。在“咸临丸”上陪乘的美**官布鲁克曾嘲讽日本的海军军官毫无海军知识,胜海舟对此极为愤慨。那时的他已经意识到,现代化的舰只必须由掌握现代科学技术的人去操纵,而且人与人的关系也必须与之相适应,这样才能使先进的军舰发挥应有的作用。

    可以说,“咸临丸”号改变了胜海舟的一生。

    在到达旧金山后,海舟亲身接触并观察了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美国社会,在那里的耳闻目睹使他更加深信。应该不计门第和身份,打破封建的藩篱和束缚,为有才能的人提供发挥作用的机会。

    “伊藤君可知,这‘咸临丸’建成入役时,是日本最先进的军舰,但在短短数年之后,便沦落为运输船了。”胜海舟对伊藤博文说道。

    伊藤博文立刻明白了胜海舟的意思,禁不住叹息起来。作为曾经横渡太平洋的“名舰”,“咸临丸”参加了戊辰战争。因为舰况性能较其他军舰相比已经相当恶劣了,是以只能担当运输任务,就这样“咸临丸”还差一点儿被明治政府军俘获。

    胜海舟说这番话,指向是十分明显的!

    现在的日本海军。除了在1871年从英国商人手中购入了一艘舰龄已达18年、经过翻修的快速炮舰“筑波”号外,再未增添一艘新军舰。也就是说,日本海军的舰艇更新,实际上已经停滞了。

    而中国海军在这一期间。却一直在不断的增添新舰,而且大部分都是中国自己生产的新式军舰!

    现在的伊藤博文,终于明白为什么胜海舟不肯出山了。

    “我明白海舟先生的意思了。”伊藤博文叹息道。“海舟先生是认为,一旦帝国和清国之间爆发战争,帝国海军在面对清国海军时,是没有丝毫胜算的,是么?”

    “是的。”胜海舟沉声说道,“的确,象一些乐观的人看到的那样,清国海军没有铁甲舰,而帝国海军却有两艘。真要打起来,帝国海军的胜算较大。但这只是表象,清国现在的造船能力,远在我国之上,而且在人才的教育和储备方面,也并不弱于我国!清国的财力要远比帝国雄厚。战争伊始,帝国海军可能会占有些许优势,但时间一久,帝国海军必败无疑!以清国的财力,难道不会从法国购入铁甲舰,和帝国海军对抗吗?”

    听到这里,伊藤博文的脸色已然变得惨白。

    “国与国之间的较量,是国力的较量!而不仅仅是一两条船,几门大炮的事!”胜海舟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起来,“兵者,国之大计,死生之道,岂能如同儿戏一般,轻易发动!清国虽然腐朽,但其国力,仍非现在的日本可比!此次纵能战胜,台湾之土地亦不可能归入日本版图,最多不过勒索些赔款而已!一旦战败,便是万劫不复,再无崛起之机!清国为东亚宗主之国,已有多年,一向轻视我国,视日本同朝鲜、越南、琉球等无异,假使此次日本能够战胜,清国遭遇如此奇耻大辱。必当举国奋起以图报复,不数年必成日本之大敌!拿破仑尚知清国为‘睡狮’,不可轻易惊醒,而现在政府竟然如此急功近利,以国运为赌注,轻于一掷,伊藤君不以为非,竟然劝我出山,推波助澜。伊藤君何时竟然荒悖不察到了如此地步?”

    “海舟先生!如此说来,日本竟然无一丝一毫胜利的可能么?”伊藤博文说话的声音竟然变得嘶哑起来。

    “不知伊藤君可曾听说,清国海军中,有一艘新锐的巡洋舰,是英国政府赠送给清国的。”胜海舟不再和伊藤博文争辩,而是用平和的声音问了一句。

    听到胜海舟突然转移了话题,伊藤博文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是有这回事,它原名叫‘海洋女神’号,赠送给清国之后,名字变成了‘和硕公主’号。”

    “这么新锐的巡洋舰,英国人居然能慷慨赠送给清国,日本什么时候从英国那里得到过如此的优遇?马尾港的三座船坞皆是在法国的援助下建成的,清国没有花费一文钱,日本何曾得到过法国如此厚待?”胜海舟问道。

    “没有。”伊藤博文叹息着摇了摇头。

    “清国的福建船政局所建造的军舰的母型皆来自法国最新锐之军舰的图纸

    这种待遇,是帝国海军做梦都不敢梦见的,而清国海军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这当中意味着什么,伊藤君难道没有想过吗?”胜海舟又问道。

    “海舟先生是说,林义哲?……”伊藤博文的声音里竟然少有的带了一丝颤抖。

    “对!就是他!帝国海军做梦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而这个叫林义哲的年轻人却能达成目的于谈笑之间!”胜海舟沉声道,“东行先生勇则勇矣,何曾有过这等手腕?这种对手,又岂是东兴先生能胜之的?”

    “海舟先生也知道林义哲……”伊藤博文轻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颓唐之色。

    “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人,还是你伊藤君告诉我的!”胜海舟点头道,“你以前曾经和我提到过那个叫林义哲的年轻清国官员,我从那时起便开始留意他,因为我相信你伊藤君的眼光。可今天,伊藤君,你难道忘记了清国还有一个这样可怕的对手么?”

    伊藤博文无言以对,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个人的手腕,绝非常人能比!”胜海舟继续道,“伊藤君,你对他的了解,其实仍然流于表面!”

    “海舟先生何出此言?”伊藤博文惊问道。

    “伊藤君听说过‘中国魔盒’的传说么?”胜海舟又问道。

    “当然听说过!”伊藤博文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子猛然打了个寒战。

    “伊藤君,且不说这传说是否真实,单是在普法两国交兵最烈之际,法皇欲以海军攻击普国,为何不选取诸多名臣宿将,却要破格启用孤拔?要知道当时孤拔只是一个小小的海军中校,于殖民地服役,一向默默无闻,但却能于众将之中脱颖而出,为法皇破格任用,随后一战成名,而后孤拔为何又能和林义哲成为刎劲之交?这背后难道没有某种关联么?”

    听到胜海舟的这番话,伊藤博文的额头流出了冷汗,他掏出手帕去擦的时候,手竟然不自觉的开始发起抖来。

    “实不相瞒,伊藤君,这样的人,会让任何一个对手为之毛骨悚然。”胜海舟说道,“我是绝决不会考虑和这样可怕的对手为敌的,因为没有丝毫的胜算!”

    听了胜海舟的话,伊藤博文的心情也随之跌落到了谷底。

    林义哲被“夺情起复”的消息传到东京之后,伊藤博文感觉到了不妙,他深知在这场即将开始的冲突中,海军起着关键的作用,是以才极力劝说胜海舟出山,重新担任海军卿,掌管日本海军。

    在伊藤博文看来,只有象高山晋作、坂本龙马和胜海舟这样的一时雄杰,才能够与林义哲这样可怕的对手匹敌!

    但现在,他心中最后的一线希望,已然破灭了。(未完待续。。)

    ps:  历史上的今天:1989年11月9日,全世界的电视观众目睹了在柏林上演的伟大一幕,长久以来作为东西方对抗最有力标志的一面墙最终被推倒了!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三百零二章 毛董入狱

    在来见胜海舟之前,伊藤博文先去找过夏本武扬,请夏本武扬出山,但却被夏本武扬一口回绝了。差不多和胜海舟看法一样,深通海军技术、指挥过著名的“阿波冲海战”的夏本武扬也认为这场战争毫无胜利的希望,只会给日本带来灾难,是以坚决的拒绝了伊藤博文的请求。

    当时夏本武扬的那句“今日之事,纵使东行先生复生,亦无能为力”的话,仍然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挥之不去!

    虽然夏本武扬拒绝自己的理由,是“历史原因”(夏本武扬受幕府派遣到荷兰学习海军,学成归国恰好赶上戊辰战争爆发,他正担任幕府海军副总裁,1868年1月26日指挥幕府军舰在兵库海面炮击了萨摩藩的舰队。后讨幕军进入江户,他拒绝交出军舰,并率8艘军舰和部分陆军一路北上占领了北海道,1868年10月成立“虾夷共和国”并自任大总统。而在维新军攻打五稜郭、自己军队还剩几百人时,为避免无谓牺牲,他主动向维新军参谋黑田清隆请降。夏本武扬本以为死到临头,不料想其才能却被黑田清隆看好,不仅保住了性命,而且在坐了两年牢后被破格录用,成了明治政府的高官),但他这最后一句的结论,和胜海舟竟然是不谋而合!

    “事已至此,和清国的战争恐怕已然难以避免。海舟先生可有良策,补牢于亡羊么?”伊藤博文问道。

    “停止出兵,派船追回西乡兵团,撤回军队,向清国道歉,赔偿损失,方可挽回如此不利之局面。”胜海舟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了胜海舟的话,伊藤博文又一次沉默了。

    明治天皇只不过下令暂缓出兵。西乡从道便公然抗命、大隈重信和大久保利通阳奉阴违,山县有朋暴跳如雷,若是自己提出如此屈辱的建议,只怕会被人当成投降的卖国贼,从此千夫所指,再也不能翻身了!

    象是知道伊藤博文会有如此的表现,胜海舟看着伊藤博文,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以伊藤君之胸怀,这‘清探’的污名,恐怕也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伊藤博文发出了一声粗重的喘息声,还是没有说话。

    伊藤博文似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而胜海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定定地望着桌面上刚刚画好的画出神。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压抑。

    过了许久,伊藤博文才回过神来,他向胜海舟鞠了一躬,用平和的声音说道:“海舟先生的教诲。我永记心中。但这一次,为了日本,我也只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还望海舟先生理解我的苦衷。”

    “伊藤君。多保重。”胜海舟叹息着鞠身还礼。

    伊藤博文出了“吟雪居”,上了马车,胜海舟在门口目送着伊藤博文的马车离去之后,回身来到了桌前。看了看那张画着“咸临丸”号的画,轻轻的嘀咕了几声“咸临”(“咸临”一词取自《易经》,指君臣相互之间感情亲密之意)之后。突然将画稿揉成一团,扔进了故纸堆中。

    ※※※※※※※※※※※※※※※※※※※※※

    《李文忠公集:电稿》:“……昨奉钞示与美使英使议论节略,威使谓接巴夏礼信,日本兵船长期在长崎开行,忽又暂停,与上海探报略同。”

    “据称该国近又有兵船二只,载小队二百四十名,另有装物船两只,由长崎出洋,或驶往厦门一带,亦未可定等语。情词闪烁诡变,令人莫测。本日上海招商局总董唐景星由沪至津面称:是日接东洋电报,日本实已购定英商轮船二只,在长崎装兵,并托人在沪添购轮船,沪上洋人无赖者,多搭船往长崎投效。倘非征兵运饷急需,何至甘出重价多买旧船?其举动甚不安静。横滨新报亦有兴兵往高丽之说。然往高丽应由日本西北之对马岛济渡,不应由西南之长崎征发;盖长崎与台湾东面相对也。是其日前暂停发兵及改往高丽之说,或已闻知中国不准,故抑扬其词,声东击西,以懈我之备耳。计闽中得信后,当略布置,即日本兵船蓦至,该台湾镇道亦当设法阻止,以待省宪筹划。”

    ※※※※※※※※※※※※※※※※※※※※※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

    “我说倭人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出兵台湾,借口竟然是咱们大清给他们的!”慈禧太后狠狠的将李鹤年、文煜、沈葆桢、林义哲四人联名参劾毛昶熙、董恂二人妄言致日本侵台的折子扔到了大殿的青砖地面上。

    在这个折子当中,李鹤年沈葆桢等人奏称“日本兴兵犯如,皆由毛董二人妄言而起”,请朝廷严办此二人,以谢天下。慈禧看过了折子之后,这才知道日本入侵台湾的借口,竟然是毛昶熙和董恂的那句“问罪与否,听凭贵国办理”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

    随着“啪”的一声,阶下的群臣立刻跪了一地。

    恭亲王偷眼瞧了一眼慈禧太后,看到她一双凤目几乎喷出火来,心中暗叫不妙,赶紧又垂下了头。

    “好一个‘问罪与否,听凭贵国办理’!这样没脑子的话,竟然是堂堂总理衙门大臣所言,怪不得日本人瞧得我大清如无物!”慈禧猛地起身,离了宝座,走下了台阶,“毛昶熙!董恂!你们两个整天就是这么办事的?”

    听到慈禧太后动了真怒,毛昶熙和董恂知道闯下了大祸,一时间大惊失色。

    “你们两个如此胡言乱语,是何居心?!”慈禧太后怒道。

    “皇太后息怒!番民素来不服管束,以前便有杀害美国遇难船员之事,美国人曾派陆队征讨,未能成功。盖番地险峻,进出不易,是以臣等……臣等估摸着,美国人都在番民那里碰了钉子,倭人要去征讨,定然也讨不了好,是以才有此言,不想倭人狡诈,竟然以此为借口,妄自兴兵来犯……”

    毛昶熙话没说完,便被慈禧太后厉声喝断。

    “住口!你还敢强辩!台湾番地难道就不是大清的江山了?番民难道不是我大清的臣民?用得着倭人来教训?自打倭人吞并琉球,这天下的人都知道,倭人的狼子野心,你们还说这样的引狼入室的话,是嫌这大清的江山太大了,我们姐妹不够败家吗?”

    听到慈禧太后最后的这句话,坐在宝座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慈安太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可能是因为愤怒已极和骂得久了的关系,慈禧太后感到胸腹间一阵气闷,身子竟然晃了晃,同治皇帝见状大惊,赶紧离了宝座,抢在年迈动作已然不太灵便刘诚印之前,扶住了慈禧太后的胳膊。

    “皇额娘息怒!身子要紧!”同治皇帝第一次看到慈禧太后当着群臣的面气成这样,他怒瞪了一眼跪在地上已然魂不附体的毛昶熙和董恂,扶着慈禧太后回到了宝座之上。

    同样跪在那里的翁同龢悄悄抬了抬眼角,看到同治皇帝恨不得上去踹毛董二人两脚的表情,心中暗暗为毛董二人担心起来。

    “议政王大臣何在?”慈安太后的声音突然响起,恭亲王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出班应道,“臣在。”

    此时的恭亲王,也在心里把毛董二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在林义哲来密函提醒之后,恭亲王便知道毛董二人的这句没脑子的话要出大麻烦,是以他在和文祥商量了一下之后,为了维护总理衙门的声誉起见,将此事压下未报。

    “皇额娘息怒!身子要紧!”同治皇帝第一次看到慈禧太后当着群臣的面气成这样,他怒瞪了一眼跪在地上已然魂不附体的毛昶熙和董恂,扶着慈禧太后回到了宝座之上。

    同样跪在那里的翁同龢悄悄抬了抬眼角,看到同治皇帝恨不得上去踹毛董二人两脚的表情,心中暗暗为毛董二人担心起来。

    “议政王大臣何在?”慈安太后的声音突然响起,恭亲王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出班应道,“臣在。”

    此时的恭亲王,也在心里把毛董二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在林义哲来密函提醒之后,恭亲王便知道毛董二人的这句没脑子的话要出大麻烦,是以他在和文祥商量了一下之后,为了维护总理衙门的声誉起见,将此事压下未报。

    “议政王大臣何在?”慈安太后的声音突然响起,恭亲王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出班应道,“臣在。”

    此时的恭亲王,也在心里把毛董二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在林义哲来密函提醒之后,恭亲王便知道毛董二人的这句没脑子的话要出大麻烦,是以他在和文祥商量了一下之后,在林义哲来密函提醒之后,恭亲王便知道毛董二人的这句没脑子的话要出大麻烦,是以他在和文祥商量了一下之后,为了维护总理衙门的声誉起见,将此事压下未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天降大雾

    毛昶熙和董恂听到慈安太后要严惩他们二人的话,已然魂不附体,但当听到慈禧太后抢在慈安太后前面说先行下狱,待事件平息之后再处理,二人一时间感激涕零。

    听了慈禧太后的话,慈安太后便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冲着同治皇帝点了点头。

    “毛昶熙董恂妄言误国!贻倭寇口实,兴兵侵台,罪无可逭,著即革去所有差使,下狱候处!”同治皇帝扶慈禧坐好后,转身大声下令道。

    毛昶熙一厢情愿的认为慈禧太后如此说是念及自己剿捻的前功,感动得涕泪交流,是以当身穿黄马褂的宫廷侍卫上前拿掉他和董恂的官帽,拔去翎管上的花翎,摘去朝珠时,他跪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抗。

    而此时的董恂,则跪在那里,浑身哆嗦着只是在那里念叨着“太后开恩”、“皇上开恩”,再无清流名士的一丝样子。

    看到毛董二人被宫廷侍卫们架出大殿,李莲英如释重负,他看着毛董二人的目光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他当然明白,这一次慈安和慈禧都不约而同的如此震怒的主要原因,到底是什么。

    日本如此藐视天朝,悍然派兵入侵,固然让两宫震怒,但对慈安来说,因为毛董二人的一句话,她的“集禧堂”竟然不能如期完工,可能还得和慈禧一同挤一阵子“天地一家春”,才是最令她恼火不已的!

    现在,哪怕是真的因为和日本开战,台楠输入中断,导致园工延误,责任也已经不是他李二总管或是负责采木的林义哲的了!

    仍然跪伏在地的翁同龢偷眼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大殿,赫然发现,主持总理衙门的恭亲王和文祥虽然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眉宇之间并无哀伤之意;沈桂芬和宝鋆则神色平和。看不出悲喜来,仿佛毛董二人的命运如何同他们二人丝毫无干;而“北清流”的领袖李鸿藻则更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令翁同龢暗暗切齿。

    翁同龢无意当中碰到了李莲英偷偷望向毛董二人的目光,虽然只是一溜眼,但也不由得吓了他一跳。

    李莲英的目光,仿佛在看两个死人一般!

    散了朝会,翁同龢回到家中,在书房中独自静坐。此时的他,仍然无法忘记李莲英那令他一回想起来便心惊肉跳的目光。

    从这目光他便能判断出,毛董二人。此次绝对是凶多吉少!

    只是——翁同龢的心突然一阵紧缩——这道对毛董二人而言几如斧钺一般的联名上疏,当真只是李鹤年一人的手笔?

    翁同龢拿起纸笔,他一边在一张雪白的纸笺上写下第一个名字——李鹤年,一边回想着李鹤年的履历。

    李鹤年是道光二十五年恩科二甲第六十七名进士,选庶吉士。道光二十七年翰林散馆授翰林院编修,咸丰五年顺天乡试同考官,福建道监察御史。六年掌云南道监察御史,七年巡城御史,转任兵科给事中。九年刑科掌印给事中。适逢父丧,同治元年(1862年)服丧后被派往河南军营襄办军务,授江苏常镇通海道,署理河南按察使。二年实授。同年又调直隶按察使兼署直隶布政使。同治四年督办畿南防务,同年被提为湖北巡抚,五年调河南巡抚,授兵部侍郎、右副都御史衔。当时捻军大起。李鹤年募集两军人马约两万余人,一军名毅军,由宋庆统领。一军名嵩武军。由张曜统领。又募马队由善庆管理,做为两军的犄角。宋庆大破捻军于睢州时,李鹤年曾亲自赴阵督战。捻军北去,李鹤年督率水陆各军沿堤堵剿,又策应攻打裕州捻军。善庆又同淮军一起攻打捻军。因为击毙捻军头目任柱,朝廷赐李鹤年头品顶戴,同治七年李鹤年奉命督师追讨捻军,捻军多被溺死,朝廷又授李鹤年一等功。

    李鹤年被提为闽浙总督,则是同治十年的事,十一年还蒙皇帝亲自接见,并允紫禁城内骑马。

    和毛昶熙一样,李鹤年也等于是以“剿捻”起家,但从二人的履历来看,似乎不可能起什么冲突!

    可是,今日李鹤年上的这道参劾毛董二人的折子,全文不过寥寥数十字,但无论时机的拿捏、逻辑的把握还是遣词造句,都用尽了心思,可谓必欲至毛董二人与死地而后快,当真不愧是大手笔!

    可是,李鹤年同毛董二人并无怨仇,因何要上这道折子至二人与死地呢?

    “他李鹤年有这个脑子,但未必有这个心机,更何况他与此二人毫无过节,犯不上下此阴手。”

    翁同龢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在“李鹤年”三字的右侧又写上了“文煜”两个字,随即又摇了摇头,在二者之上直直的画上一条横线。

    在他看来,文煜不但没有至毛董二人与死地的动机,更没有这个脑子!

    “这也是个和毛昶熙董恂没有过节的。”翁同龢在两个名字后面又写上了“沈葆桢”三个字。

    沈葆桢和毛董二人也没有什么过节,但沈葆桢主持船政,素来为清流所不喜,与此时落井下石,可以说是具备上这道折子的动机的,也有这个头脑,能把握住机会,但是他生性仁厚,从未写过如此锋利如刀的折子,也就是说,他没这个手段!

    那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

    翁同龢的眉头瞬间拧紧,他提起笔来,在三个名字之后,写下了“林义哲”三个字。

    林义哲此前历遭言官弹劾,毛董二人虽未直接弹劾于他,但那些言官却有不少是二人的门生故交,是以林义哲忌恨二人,借机出手报复,是完全可能的!

    可是,这位“少年新进”有没有这样的心机手段暂且不论,单单就他这么一个年轻后生,又凭什么让李鹤年、文煜和沈葆桢这样的封疆大吏来为他上这个杀人之折呢?

    沈葆桢是林义哲的姑丈,实际有如生身之父,对林义哲一直爱如己出,言听计从,林义哲说动他联名,是可能的。

    可李鹤年和文煜,同林义哲并无交集,与沈葆桢的关系也不过泛泛,却是为何要为林义哲上这个折子呢?

    因为罢免毛董,他们俩并不能从中得到任何的好处啊!

    而林义哲借李鹤年的手上折子,一举参倒毛董二人,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睚眦必报——报复毛董当年袒护参他的言官之故?

    “如果当真能说服李鹤年文煜与他联手的话,那我对他可真的就得刮目相看了!”翁同龢站在原地,手指轻轻的捻着胡须,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思考多时仍然不得要领的翁同龢揉了揉有些麻木的太阳穴,回过神来。

    想到现在已然是福建巡抚兼会办台湾事务大臣的林义哲此时应该正是威风凛凛的带领水师入台,代天子巡狩,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妒意。

    “只恐你是赵括马稷之流,当不得如此重任!边衅易开不易弥,我且看你如何收场!”翁同龢冷笑了一声,将桌面上的纸拿起,狠狠撕得粉碎。

    “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站在“福靖”号装甲巡洋舰司令塔内的林义哲,望着周围灰蒙蒙一片的厚厚海雾,心下焦躁,忍不住大声问道。

    “回大人,按航程计算,当是在火屿附近海面,距鸡笼港已然不远了。”

    “福靖”舰管带贝锦泉仔细地看了下海图,回答道。

    “这雾来得真不巧,要不然,这会儿早到鸡笼了。”大副沈仁发也显得有些焦急的说道。

    林义哲放眼望去,周围的海雾越来越厚重,能见度已然下降到了最低,别说后续的舰只,就连身前一米之外的地方,都完全被雾幛所淹没。

    由于船政水师各舰是以单纵阵列前进的,此时因海雾过大,为了防止看不清目标而发生撞击,林义哲下令各舰下锚停航,待到大雾散去,能见度提高之后再行开航。

    虽然他现在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台湾,落在额绫身边,但他清楚舰队的安危才是最最重要的,是以虽然焦急万分,他还是下令舰队停止了前进。

    “大人勿忧,这样的大雾,咱们走不了,日本人也走不了,能赶得上的。”贝锦泉知道林义哲此刻心急如焚,虽然他也很着急,但还是尽量克制住焦灼的情绪,安慰起林义哲来。

    作为一直跟随林义哲左右的“中华第一舰”的舰长,他对林义哲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了。他知道,林义哲这一次是真着急了,所以才会在码头接旨完毕便即行出发。由于事先准备极为充分,是以舰队出发时一切顺利,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天公竟然不作美,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降下了一场百年难逢的大雾来!

    自从林义哲穿越到这个时代来,出海也不是第一次了,海上起大雾对他来说已然是家常便饭,但这一次的海雾,比起那一次他在北海试航时经历的海雾,要大得多!(未完待续。。)

    ps:  捡了个苹果5,正在往巡警大队的路上手机响了,我想是失主的就问个清楚还给人家,手机刚接通,那边一个女人就吼到:你是不是捡了我的手机?赶紧还给我,不然我报警了,我手机有定位,要是被我找到你老娘一定弄死你……我当时就没多想,直接将手机丢河里回来给大家发个微博……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三百零四章 帆船VS汽船

    林义哲早早率舰队出发,就是为了提前赶到台湾琅峤一带海域,对日本军队进行拦截,阻止他们登陆,但他没想到的是,平时很快便可以走完的路程,这一次还是提前出发,仍然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这场大雾来得极快,到现在为止,却依然没有消散的迹象!

    而在这种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哪怕是有后世诸如卫星导航之流的先进设备,也是不敢贸然上路的!

    尤其是现在已经接近台湾海域,火屿一带恰好又是暗礁密布,稍有不慎,便会触礁,更是让他不得不慎而又慎!

    他率领的这支舰队,承载着这个古老的国家复兴的命运,花费了他无数的心血,舰上的官兵,都是他的好兄弟,他怎么可能用他们的生命来冒险呢?

    听了了贝锦泉安慰的话,林义哲心中感动,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担心。

    林义哲起身出了司令塔,来到了飞桥之上,贝锦泉等人见状,也跟他走了出来。

    “瞧这雾这么厚,估计得绵延数十里。”贝锦泉看了看四周的白茫茫灰蒙蒙一片,说道,“估计这会儿日本人八成也会给困住了。”

    “长崎离这边很远,他们船速不如咱们,除非比咱们提前多日出发,才能到这儿。”沈仁发也说道,“要是他们走得早,这会儿也许过了这一片儿,这对咱们来说是最坏的情况。不过假使他们走在咱们前头,也未必能出得了这雾区。只要雾散了,咱们不在澎湖停留,一准儿能追上的。”

    “那咱们就不在澎湖停留了。”林义哲点了点头,“反正咱们的煤水弹药已然备足,先追日本人再说。”

    贝锦泉和沈仁发等人都点头称是。林义哲又看了看四周,海雾不但未散,反而变得愈发的浓厚。林义哲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迅即又将怀表放进了怀里。

    “我有些乏了,先下去睡一会儿,呆会儿雾散了,即行传命开航,不用叫我。”林义哲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从容。

    “标下遵令!”

    看到主帅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样子,不再显得焦虑,贝锦泉等人的心也感到安定了许多。

    林义哲回到了自己的船舱内,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虽然他说了想睡。但此时的他,一想起额绫来,却又焦虑起来,哪里能睡得着?

    现在的林义哲,心里只想着快点拦截到西乡从道的运兵船队,却殊不知,仿佛是老天爷偏爱日本人的缘故,西乡从道的航程,要比他顺利得多!

    日本运兵船队。“东”号铁甲舰,飞桥。

    “西乡君,再过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能看到琅峤海岸了。”李仙得对照了一下手中的海图。对西乡从道说道。

    “太好了!”西乡从道站在飞桥上,手抚腰间的天皇御赐宝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二人的对话,飞桥上的“东”号舰长伊东佑亨大佐和其他几位日本海军军官也是一脸的兴奋之色。

    “天佑我日本帝国!此行一切顺利!”伊东佑亨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

    也难怪西乡从道和伊东佑亨高兴,因为他们这一次的航程,比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在船队出了长崎之后。一路南下,虽然前行不久便遇上了大雾,但船队在南驶一段时间后,便驶出了雾区。西乡从道原本还担心会从港内再来船追他们回去,不料行驶了几天后,一直未见追赶的船只出现,令西乡从道着实大喜过望。

    西乡从道并不知道,事实上,是那场大雾帮了他们的忙。在他们走后,兵部省通知长崎港派船去追,但这些船无一例外的全都遇上了大雾,害怕迷航,因而全部中途折返,西乡从道这才没有被追回去。

    船队一路继续向南行驶,进入中国福建省海域,因为听说这一带经常会有台风出现,西乡从道等人一度非常担忧,但让他们惊喜莫名的是,这几天似乎天照大神对他们这些冒险的勇士格外照顾,全都是风和日丽波澜不惊的好天气,让他们一帆风顺的到达了台湾海域(而也就是在这时,台湾海峡一带却是浓雾密布,中国海军最为强大的舰队,正被浓雾困在这里。对日本人来说,的确可以称之为“天佑神助”)。

    过不多时,正如李仙得所说,一片青葱苍翠的连绵海岸出现在了日本人的面前。

    “我们到了!万岁!万岁!万岁!”西乡从道看着这片美丽静谧的海岸,忍不住张开双臂欢呼起来。

    看到统帅如此,“东”号铁甲舰上的日本官兵们也都跟着欢呼起来,有的萨摩武士甚至拔出武士刀来,在甲板上且歌且舞。

    “上帝保佑,我们终于平安到达了,但愿可恶的中国人不会象上一次那样出现在这里……”为日本军队担任向导的杰克曼说着,突然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有一些小黑点,脸色一变,缩下了后面的话。

    西乡从道也注意到了海面上的异常情况,立刻举起了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起来。伊东佑亨等日本海军军官也纷纷举起了望远镜。

    随着“东”号的继续前进,这些小黑点逐渐变大,西乡从道的望远镜中,很快便现出了一队中国帆船的身影!

    让他感到惊奇不已的是,在这些中国帆船当中,竟然还有一艘蒸汽军舰的身影!

    这艘体型不大的蒸汽军舰,竟然拖着十余艘中国帆船,向前行驶着!

    看到这怪异的一幕,西乡从道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条汽船竟然拖着十艘帆船?愚蠢的清国人在做什么?”一位日本海军军官惊奇的问道。

    “不知道。”西乡从道有些好笑地放下了望远镜。

    忽然他象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又举起了望远镜,又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些中国船只,无论是那艘汽船还是为数众多的帆船,桅杆上都悬挂着三角形的中国龙旗!

    “中国海军到了。”李仙得不无嘲讽之意的放下了望远镜,转头对西乡从道说道,“一支由帆船武装起来的海军舰队。”

    “这种东西,也能称之为舰队?”西乡从道冷笑着放下了望远镜。

    “确实是武装船队。”杰克曼说道,“他们都是装备了火炮的帆船。”

    “这些老掉牙的帆船,除了成为我们的靶子,没有丝毫的用处。”西乡从道狞笑起来。

    “请注意,西乡君,我们并没有接到命令,向清**队发动攻击。”从出海以来到现在一直话语不多的伊东佑磨海军少将——也是“东”号铁甲舰的舰长伊东佑亨的哥哥——阴沉着脸,对西乡从道说道,“我有责任提醒您请注意,西乡君,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是对生番进行惩罚,而不是引发战争。”

    “可他们很明显是来阻止我们的,您觉得,我们应该成为这些开着帆船的家伙的俘虏吗?”西乡从道收敛了笑容,对伊东佑磨说道。

    伊东佑磨皱紧了眉头,没有回答。

    西乡从道没有再去理会伊东佑磨,而是

    随着“东”号的继续前进,这些小黑点逐渐变大,西乡从道的望远镜中,很快便现出了一队中国帆船的身影!

    让他感到惊奇不已的是,在这些中国帆船当中,竟然还有一艘蒸汽军舰的身影!

    这艘体型不大的蒸汽军舰,竟然拖着十余艘中国帆船,向前行驶着!

    看到这怪异的一幕,西乡从道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条汽船竟然拖着十艘帆船?愚蠢的清国人在做什么?”一位日本海军军官惊奇的问道。

    “不知道。”西乡从道有些好笑地放下了望远镜。

    忽然他象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又举起了望远镜,又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些中国船只,无论是那艘汽船还是为数众多的帆船,桅杆上都悬挂着三角形的中国龙旗!

    “中国海军到了。”李仙得不无嘲讽之意的放下了望远镜,转头对西乡从道说道,“一支由帆船武装起来的海军舰队。”

    “这种东西,也能称之为舰队?”西乡从道冷笑着放下了望远镜。

    “确实是武装船队。”杰克曼说道,“他们都是装备了火炮的帆船。”

    “这些老掉牙的帆船,除了成为我们的靶子,没有丝毫的用处。”西乡从道狞笑起来。

    “请注意,西乡君,我们并没有接到命令,向清**队发动攻击。”从出海以来到现在一直话语不多的伊东佑磨海军少将——也是“东”号铁甲舰的舰长伊东佑亨的哥哥——阴沉着脸,对西乡从道说道,“我有责任提醒您请注意,西乡君,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是对生番进行惩罚,而不是引发战争。”

    “可他们很明显是来阻止我们的,您觉得,我们应该成为这些开着帆船的家伙的俘虏吗?”西乡从道收敛了笑容,对伊东佑磨说道。

    伊东佑磨皱紧了眉头,没有回答。(未完待续。。)

    ps:  汪峰和章子怡其实挺有夫妻相,尤其是他们不怎么会说人话,表达很不口语化这一点。我想他俩打麻将时是这样的:汪峰:“我想象有一天这社会不会把自我曾经生活的迷惘坎坷看作是放荡和污垢,自摸。”子怡:“我想像有一天当死亡终究会来临的时候,在你我心底留下的不是所有的这些名利与浮华而是,胡了!”

第三百零五章 不宣而战

    但相比于可以高速前进的蒸汽军舰,全部由旧式福船武装起来的澎湖水师航速实在太慢,好在黄建勋脑子灵光,想出了用“飞鸿”号拖着帆船前进的办法,解决了这个难题。

    由于林义哲和直隶总督李鸿章一直保持着密切的书信和电报联系,是以“飞鸿”号高速通报舰和其他三艘姊妹舰一样,经常往来于天津到福州的航线上。而在经过海上漕运航线的时候,黄建勋经常能看到这样一种壮观的景象:一艘小火轮拖曳着5到10艘甚至更多的木质沙船,在海上蹒跚航行。

    在中国传统的内河漕运业陷入空前危机之后,林义哲为了解决中国沙船船运所面临的困境,向建立轮船招商局的李鸿章提出了解决办法,即由江南制造总局建造小型的轮船(小火轮),由沙船船主们合股购买,以便中国传统的帆船运输向轮船运输转型。李鸿章采纳了林义哲的建议,命令江南制造总局开始建造小火轮,“以资民购”,“改换船型”。由于江南制造总局此前已经有了成熟的生产“90天炮舰”的经验,生产小型轮船自然不在话下。很快,生产出来的大量小火轮便为沙船船王王永盛等沙船运输业的巨头全部购入。

    由于中国当时还存在着大量的传统沙船,为了能够“物尽其用”,同时避免大量的沙船水手失业,王永盛们创造性的发明了以小火轮拖曳沙船进行运输的办法。

    由于沙船方头、方梢、平底、浅吃水,它的长宽比大,具有宽、大、扁、浅的特点,不怕沙滩,可以在沙质海底的海域航行,也可在江河湖泊中航行。沙船底平能坐滩,不怕搁浅。在风浪中也安全。特别是风向潮向不同时,因底平吃水浅。受潮水影响比较小,比较安全。加上沙船近海航行方面性能优越。沙船上多桅多帆,可以逆风驶帆,能在海洋上远航。沙船上桅杆高大,桅高帆高,利于使风,又加上它吃水浅,阻力小,所以,能在海上快速航行。沙船不仅能顺风驶船。逆风也能航行,甚至逆风顶水也能航行,适航性能好。沙船航海性能好,七级风能航行无碍,又能耐浪,所以在中国南北海路上,大量的由小火轮拖带着的沙船队的身影出现了,成群结队的它们穿行在海上,成为外国人乘客轮来中国时必然会见到的海上奇观。

    而正是这一幕带给黄建勋的灵感。使他想出了用“飞鸿”号拖带澎湖水师旧式福船前来琅峤的办法。

    由于“飞鸿”号的马力较为强劲,是以经过来回的拖带(第一批先拖几艘较大的福船走一段,然后放开让这些船继续走,再回头拖第二批)。澎湖水师竟然及时的赶到了琅峤海岸。

    但让黄建勋和“飞鸿”号上的中国海军官兵们始料未及的是,当他们带着澎湖水师到达林义哲指定的地点时,却并没有看到林义哲率领的船政主力舰队的身影!

    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由三艘日本军舰护送的庞大的日军运兵船队!

    黄建勋紧盯着面前的“东”号铁甲舰。一双手已经攥得骨节发白。

    他回头看了一眼周围赶过来的一艘艘旧式师船,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

    他知道,现在。在主力舰队到来之前,只有他指挥“飞鸿”号来和三艘日本军舰周旋了!

    “放炮!令来船停航!”黄建勋沉声道。

    “砰!”

    随着一声炮响,“飞鸿”号的一门75毫米炮后膛炮炮口喷出了一团浓密的黑烟,接着在“东”号舰首不远处的地方,腾起了一道高高的水柱。

    看到这艘弱小的中**舰竟然开炮令自己停航,伊东佑亨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他看了一眼哥哥伊东佑磨,但哥哥却只是紧盯着面前的中**舰,并没有看他,也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准备战斗!”西乡从道放下了望远镜,大声命令道。

    听了西乡从道下令备战,伊东佑磨大吃一惊。

    “西乡君!你真的想要和清**队开战么?”

    “战争已经开始了!”西乡从道转头瞪了伊东佑磨一眼,怒道,“你难道没看见他们在向我们开炮吗?”

    “那是他们要求我们停航!你搞清楚,西乡君!”听到西乡从道近乎二百五的回答,伊东佑磨不由得仰天翻了个白眼,“那不是在向我们开炮!”

    “不要等到炮弹落到我们的船上,你再做决定!”西乡从道恶狠狠的说着,转过身,对伊东佑亨大吼道,“我说了,战斗已经开始了!伊东大佐!”

    伊东佑亨点点头,没有理会哥哥那惊怒交集的目光,跑进了司令塔,下达了战斗命令。

    很快,战斗的命令传到了“东”号铁甲舰的舰首炮房中。在黑暗的炮房中,几名日本炮手在枪炮管的指挥下,费力的操纵着炮房正中央的一座巨大的11英寸(279毫米)阿姆斯特朗滑膛炮,将炮口转向侧面的炮窗。

    “大人,他们撞过来了!”

    “飞鸿”号通报舰的大副周凤智看到这艘体量巨大的日本铁甲舰就这么冲了过来,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不由得显得有些慌乱。

    “准备战斗!”黄建勋大声的下达着命令,接过了舵轮,转动起来,“飞鸿”号随即向一侧快速驶去,避开了“东”号的撞击。

    足足有“飞鸿”号两倍大小的“东”号铁甲舰(“东”号的标准排水量是1358吨,“飞鸿”号作为“湄云”级小型炮舰的快速升级版,标准排水量仅为635吨)从“飞鸿”号的身侧驶过,而就在这时,黄建勋看到“东”号的桅杆上快速升起了一面日本军旗和战斗信号旗。

    “狗日的!”黄建勋不由得大骂起来。

    他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东”号铁甲舰的一侧三个炮窗中,正中的一个突然喷出了一道黑烟,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啸,一发70磅(5英寸)阿姆斯特朗炮射出的炮弹从“飞鸿”号的上空掠过,落到了另一侧的海水中,溅起了高高的水柱。

    “开炮!”黄建勋一边操舵,一边大声下令。

    很快,“飞鸿”号的75毫米克虏伯后膛炮开火了,中国炮手的战斗素养显然要高过日本人,一发75毫米炮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东”号的侧舷铁甲,发出一道黑红色的带着浓烟的火光,伴随着轰然巨响。

    虽然中国炮手首发即中,但75毫米炮弹对盔坚甲厚的“东”号显然构不成更大的损害。差不多与此同时,“东”号的另外两个炮窗里面的一门6磅炮和一门4磅炮也开火了,但可能是因为射击角度和双方离得过近的关系,日本人射出的炮弹仍然没有击中“飞鸿”号,而是从“飞鸿”号的上空飞过,落到了另一侧的海水当中。

    两艘军舰交错驶过,庞大的“东”号并未停航,而是直直的冲进了澎湖水师船队当中,巨大的法式大鼻子冲角将一艘躲闪不及的中国福船拦腰撞成了两截!

    看到船体被撞得碎裂不堪的木帆船和在水中挣扎呼号的澎湖水师官兵,黄建勋的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紧随着“东”号的是日本炮舰“日进”号和“孟春”号,看到“东”号和“飞鸿”号错开,“飞鸿”号冲到“日进”号和“孟春”号的一侧,两艘日本军舰觉得机不可失,也立刻跟着开火了。

    一发发炮弹从“飞鸿”号的身边掠过,落到了海水当中,腾起一道道巨大的浪花。两艘日本军舰的齐射可以说声势骇人,但让日本人感到郁闷的是,他们射出的炮弹,竟然没有一发击中“飞鸿”号!

    “好快的船!好棒的船长!”看着“飞鸿”号从自己的军舰身边一掠而过,“日进”号的舰长东乡平八郎中佐禁不住大声的赞叹起来。

    尽管学业未成就被从英国召回,任命为“日进”号炮舰的舰长,但东乡平八郎所就学的英国商船学校一直是按照海军军官的标准来培养学员的,是以东乡平八郎的所学使他现在足以肩负起指挥一艘炮舰的重任。东乡平八郎回国后,作为最先归国报效的“海归”,他对自己的海军业务一直是相当自负的,但今天,对面的这艘小小的中**舰的舰长的操舵技术,的确让他开了一回眼。

    东乡平八郎哪里知道,虽然黄建勋没有在英国留学过,但作为船政学堂首批的毕业生,他在海上的实践操船经历要比东乡平八郎久得多,加上担任“飞鸿”号管带后经常远航,经验和技术都不是东乡平八郎能比的!

    而就在这一瞬间,黄建勋看着周围敌舰射出的炮弹落水溅起的水柱,心里已然有了破敌之策!

    “大人!他们在打咱们的师船!”周凤智有些焦急的指着正在帆船队伍当中横冲直撞的“东”号铁甲舰,大声说道。

    “我们靠上去!先打他们的人!”黄建勋转身看了一眼“东”号,沉声说道,“靠近了!让机关炮狠狠的打!”(未完待续。。)

    ps:  我过不过光棍节无所谓,只要我喜欢的人也过就可以了。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三百零六章 以弱敌强

    周凤智一下子明白了黄建勋的意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刚才的第一回合交手,黄建勋已然看出来了,日舰炮火虽然猛烈,但发射速度不快,弹着也不够准确,由于多是从炮房炮窗内向外射击,存在有死角,加上日舰航速远较“飞鸿”号为慢,是以刚才一弹也未能射中“飞鸿”号。

    和日舰相比,“飞鸿”号的火力过于单薄,无法对日舰舰体造成有效的损害,是以黄建勋决定凭借“飞鸿”号的高速,对日舰发动抵近冲击,尽量杀伤敌舰上的人员,以达到有效打击敌人的目的。

    另外,黄建勋采用这样的机动战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尽量将敌舰的火力引向自己,给那些旧式师船以逃脱的时间!

    很快,“飞鸿”号在黄建勋的操纵下,调转船头,摆脱了“日进”和“孟春”的攻击,直向“东”号铁甲舰扑去。

    看到这艘弱小的中**舰再一次向自己扑来,伊东佑亨下令停止向那些中国帆船进攻,转而集中火力,向“飞鸿”号猛烈开火。

    又有数发炮弹飞来,落在“飞鸿”号的周围,虽然激起了高高的水柱,落下的海水打湿了“飞鸿”号甲板上的中国水兵的身子,但仍然没有一发炮弹击中,而就在日本炮手拼命装弹的那一刻,“飞鸿”号已经冲到了“东”号的近前,75毫米炮再次开火,又有两发炮弹击中了“东”号的厚厚铁甲上,在铁甲上留下了两个凹坑和大片的麻点,虽然没有给“东”号造成更多的损伤,但炮弹爆炸时的骇人声威还是把已经回到司令塔里的西乡从道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主炮为什么还不开火?”西乡从道注意到战斗进行到现在,“东”号铁甲舰的11英寸主炮竟然一炮未发,不由得恼怒不已,冲着伊东佑亨大吼起来。

    “敌舰的速度太快了。大炮不容易进行瞄准。”伊东佑亨没有告诉西乡从道“东”号那门看似强大无比的11英寸主炮实际上转动起来很是不灵活,并且发射速度也很慢,在这样敌舰高速运动的情况下,很难瞄准射击,而是含糊其辞的回答了一句。

    而就在伊东佑亨话音刚落之际,一发中**舰射出的75毫米炮弹飞来,正中“东”号的侧舷,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些破片带着硝烟从观察窗内飞进了司令塔,西乡从道和伊东佑磨兄弟等人立刻俯身。这才没有被破片击中。

    “他们打得好准啊!”伊东佑磨直起身子,看了看惊魂未定的西乡从道,拂了拂粘上灰尘的衣袖,淡淡的说道。

    伊东佑磨来到了观察窗前,向外望去,看到“东”号的甲板上一片狼藉,几名日本水手正奋力的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甲板上拖开。

    看到这可怕的一幕,伊东佑磨的脸变得微微有些发白。

    “飞鸿”号此时已经冲到了距离“东”号相当近的距离内,并恰好进入了“东”号70磅炮及6磅炮和4磅炮的射击死角中。伊东佑磨注意到“东”号接连数炮都未能击中对方。不由得暗暗焦急。

    就在这时,从对方的桅盘上,却突然射出了道道细密的黑烟!

    伊东佑磨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发子弹已经钻进了观察窗。从他的脸旁飞过,“夺”地钉入了墙壁的木板之中!

    伊东佑磨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并没有躲闪,而是继续通过观察窗向外望去。

    只见从敌舰桅盘上居高临下射出的道道火流不断的扫过“东”号的甲板。三名躲闪不及的日本水手被击中了,登时被打得血肉横飞,发出凄惨无比的哀号声。

    伊东佑亨抢步上前。一把将哥哥从观察窗前拉开。

    “飞鸿”号上,黄建勋看到桅盘上的“林—加特林”机枪横扫过敌舰的舰面,打得日本人鬼哭狼嚎,心中暗感快意,旧式师船被毁的仇总算是略略报了一些。

    “轰!轰!”

    又是炮弹入水爆炸的声音,黄建勋转头望去,看到“日进”号已经冲了过来,正不断的向“飞鸿”号射击。而另一艘日本炮舰则将炮火对准了队型已然变得七零八落的旧式师船。

    面对日舰的凶狠攻击,澎湖水师的官兵们也在不屈的进行着奋力的抵抗,一艘艘福船面对着不断逼进的日舰“孟春”号,奋力的用旧式前膛火炮还击,但往往是只开了几炮,便被日舰射出的炮弹击毁。

    看到澎湖水师协统吴奇勋的座船都被击沉,黄建勋调转船头,不再和“东”号纠缠,而是向“孟春”号猛扑了过去。

    由于“飞鸿”号火力太弱,他并不指望着能够击沉“孟春”号,而是打算在给予敌舰人员杀伤的同时,吸引敌舰的火力,给澎湖水师剩下的师船以脱困之机。

    见到“飞鸿”号向自己扑来,“孟春”号果然放弃了对那些帆船的进攻,向“飞鸿”号不断的射击,这一次黄建勋没有象迫近“东”号那样的直接抵近射击,而是凭借高速,围着“孟春”号兜了一个大圈子。

    尽管“孟春”号在舰长矶边包义少佐的指挥下拼尽全力的射击,但炮弹仍是纷纷失的,看着在弹雨中飞快穿行的“飞鸿”号,矶边包义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突然间,“孟春”号不远处的海面腾起巨大的水柱,伴随而起的一声轰然巨响,打断了矶边包义的骂声,他吃惊地瞪着眼看着海面,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是“东”号铁甲舰的主炮在开火!

    在历经了差不多15分钟的激烈战斗之后,“东”号铁甲舰的11英寸主炮终于射出了第一发炮弹。可惜这一炮不但未能击中高速疾驰的“飞鸿”号,却差一点击中了“孟春”号!

    “命令主炮停止射击!不要打到自己人!”看到这一幕,伊东佑磨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冲着弟弟吼了一声。

    伊东佑亨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有注意到西乡从道望向自己的那能杀死人的目光,而是急急的对一位负责传令的日本军官下了命令,那位军官得令后便急匆匆的跑出了司令塔。

    象是知道了西乡从道在想什么,伊东佑磨转过头来,不动声色的看了脸色铁青的西乡从道一眼,重新来到了观察窗前。

    西乡从道想要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伊东佑磨脸上的子弹擦伤时,犹豫了一下,闭上了嘴巴。

    伊东佑磨继续观察着战况,远处硝烟弥漫,能见度变得低了下来,但他通过望远镜,还是能够看到三条军舰往来奔驰,奋力搏击的身影。

    突然间,伊东佑磨看到,随着“日进”号的齐射,那艘中国小军舰的舰尾腾起了一道黑烟。

    紧接着,司领塔外边,传来了日本水兵们的阵阵欢呼声。

    听到欢呼声的西乡从道和伊东佑亨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观察窗前,举起了望远镜。

    望远镜中,那艘中国小军舰的的身影,在慢慢的变小。

    “它被‘日进’号击中了,正在逃跑。”伊东佑亨举着望远镜说道。

    “可惜,它的速度太快了,我们追不上它。”西乡从道放下了望远镜,兴奋地说道,“否则,我们就可以取得一次歼灭性的胜利了。”

    听了西乡从道的话,伊东佑磨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司令塔,来到了飞桥之上。

    此时随着“飞鸿”号的撤离战场,海面上的炮声渐渐的沉寂下来,伊东佑磨看着甲板上缺臂少腿东倒西歪大声惨叫着的日本水兵,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可能是因为刚才被“飞鸿”号用加特林机枪狠狠的修理了一番的关系,没能追上“飞鸿”号的“日进”号和“孟春”号开始把怒火发泄到没有来得及逃走的那些中国帆船上来,他们象演习打靶一般的将这些中国帆船一艘接一艘的用火炮轰沉,不一会儿,所有的中国帆船都消失了,海面上倒处都是漂浮着的尸体、破碎的木片和还在海水中挣扎着的中国士兵。

    伊东佑磨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再次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哥哥,你脸上的伤口,还是处理一下吧!”伊东佑亨来到了哥哥身边,他看到哥哥脸上的伤口,关切的说道。

    “你不用管我,还是多想想接下来的战斗吧!”伊东佑磨转头看着弟弟,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伊东佑亨吓得竟然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哥哥的意思是……”

    “刚才和我们战斗的,应该是一艘侦报舰!”伊东佑磨冷冷地看着弟弟,“如果我猜得不错,它是会去报信了!接下来便会是清国舰队的主力前来进攻我们!你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了吗?”

    伊东佑亨不敢去看哥哥的眼睛,而是立正垂首,大声的应了一声:“嗨咿!”

    “一艘小小的侦报舰,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清国主力舰队的实力,可想而知!”伊东佑磨转过身,看着正在救护伤员的日本水兵们,声音变得嘶哑起来,“你要明白,刚才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战斗!”(未完待续。。)

    ps:  光棍节勿忘历史!纪念创造了无数光棍怨女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439/ 第一时间欣赏龙兴华夏最新章节! 作者:银刀驸马所写的《龙兴华夏》为转载作品,龙兴华夏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龙兴华夏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龙兴华夏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龙兴华夏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龙兴华夏介绍:
面对“爱国”名义下的暴行,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但心理咨询师林义哲却挺身而出,从“爱国群众”的手中救下了警花赵悦彤。自己也因撞死数人而遭到死刑的判决。 死刑执行中的一点小意外使他的灵魂飘到了1867年,借一具濒死的躯壳得以重生晚清。 虽然命运把拥有变成了失去,但重新猛醒的双眼,带着希望! 今天还有重生的躯壳,去挑战未知命运,风雨中勇往直前! 华夏大国的历史,由我来重新书写!龙兴华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龙兴华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龙兴华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