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人在做,天在看”
听到陈婉同意额绫留下来,林义哲心中既是喜悦,又是感动。
“我说过了,只要你对我好,你以后爱娶多少个,我都不管。”陈婉看着林义哲,佯怒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只要别给我气受就行。”
林义哲心中感动,正要说话,陈婉却淘气的用手捏住了他的嘴唇,不让他说话,林义哲顺势抱住了她,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过了好久,她才轻轻的喘息着,道:“我们好好的聊聊,不许你乱动。”
“好。”林义哲知道她已然又有孕在身,因而也不敢造次。
“干爹走的那时,你刚好在外洋,便是我过去了。”陈婉说道,“可惜你不在,不过,也幸亏你不在……”
听到陈婉说到曾国藩去世时话里有话,林义哲心中一动,他知道,那一天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才惹得陈婉如此之言。
“我在法国马赛港于新闻报纸得知干爹去世的消息,心中悲痛,其时国事在身,又不能赶回,便在马赛设灵堂拜祭,现在想起来,未能见干爹最后一面,甚以为憾……”林义哲叹道,“好在婉儿过去了,也可稍慰于心……”
“我倒是觉得,多亏你没在,不然的话,依着你的脾气,非和那左宗棠打起来不可。”陈婉叹道。
“婉儿说笑了,你夫君岂是那么没有度量的人?”林义哲笑道,“且那又是干爹之灵堂,再怎么也不至于冲动乱来。”
“你可知那天,左某人送的挽联,是怎样落的款?”陈婉道。
“以常理论,当是门生或晚生吧。”林义哲道。
熟知历史的林义哲知道,曾国藩和左宗棠二人通信,从左宗棠为布衣时起。都是称兄道弟,左宗棠从不肯让一步。在曾国藩官拜大学士后,按惯例左宗棠对曾国藩须自署“晚生”,虽然左宗棠不乐意,说“惟念我生只后公一年,似未为晚,请仍从弟呼为是”,曾国藩在世时,左宗棠从来没对曾国藩称过晚生,但按照礼制。曾国藩去世,他的挽联是必须署“晚生”的。
原来的历史上,同治十一年二月初四日,曾国藩因脑溢血逝世于南京两江总督府,年不过六十二岁。消息传出,天下震动。一时之间,同僚朋友、门生故吏云集南京,曾国藩的葬礼成了一场诗文大会。盖与葬者既多文学之士,撰文者又发自真情实感。所以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名作。比如老朋友老部下李元度的《哭师十二首》,就笔笔沉郁,句句动人:“一夕大星落,光芒薄海惊。九重悲上相。万里失长城。传说骑冀尾,虎图富甲兵。宗臣应附袷,天语极哀荣……”而李鸿章的挽联后来更成了千古名作:“师事近三十年,薪尽火传。筑室忝为门生长;威名震九万里,内安外攘,旷代难逢天下才。”时人这样评价这副对联:“豪迈精当。亦自占身份,非鸿章不能亦不敢道此。”而且李鸿章在挽联上的署名,都是“门生李鸿章敬挽”。
在林林总总的祭文挽联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一对,是当时身在西北前线的左宗棠派人千里迢迢送来的,其文曰:“谋国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辅。同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 在对联后面,署的便是“晚生”二字。
在原来的历史当中。听说曾国藩去世的消息,据说左宗棠十分震惊。因为他以前没听说曾氏有致命的大病,且六十二岁,对当时养尊处优的阶层来说,并不算长寿。左宗棠应该是没有想到,他和曾国藩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么早就结束了。也许在奏折中写上“谋国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几句之时,他可能已经有与曾国藩和解的想法。但一方面由于军事匆忙,另一方面,他以为时间还长。但却没想到,机会永远失去了。
据说左宗棠在给儿子的信中说:“曾侯(国藩)之丧,吾甚悲之。”“从前彼此争论,……至兹感伤不暇之时,乃复负气耶?……”也许在失掉了老对头的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的损失是多么巨大,他又是多么地对不住这位忠厚长者。他和曾国藩较量了一生短长,总也不服气。但是到了这一刻,静心反思,他也许是有些服了。他自甘同时代第二人的身份,所以以“自愧不如”四字作为二人关系的最后总结。这对心高气傲的左宗棠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太难得了。
但现在,因为自己的穿越,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难道这一次左宗棠因为自己的关系,会对已经身故的曾国藩做出出格的事?
“呵呵,鲲宇可是说错了。”陈婉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他的挽联,署的是‘愚弟左宗棠’!”
“什么?!”林义哲眼中亦是怒火升腾。
“当时干娘极是愤怒,但想到是干爹忌日,便强自忍耐没有发作。”陈婉道,“但祭礼事毕,干娘即吩咐下人将左氏所书挽联撤去了。”
“正如婉儿所言,我那会儿要是在,弄不好当场就会把他这挽联撕得粉碎。”林义哲冷笑了起来,“他这等署名,明明就是为了折辱与你我。还有少荃兄。”
“是,据说李制台听说后,很是生气,说左代这是想当他的长辈。”陈婉道,“干娘也知道他左宗棠的用意,是以过后对我百般安慰。又嘱我不要与你说,怕你生气。是以上次你从海外回来,我没和你说。”
“我倒没事,只是怕干娘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林义哲道,“干爹已去,只怕他将来还要不依不饶。”
林义哲所言并非没有依据。在曾国藩身后,左宗棠表面上对曾国藩的后人极其照顾。曾国藩死后五年,其子曾纪鸿因家人病重,缺钱医治。左宗棠送给他三百两银子(早干吗去了),还在家书中这样回忆曾、左交谊:“吾与文正交谊,非同泛常。所争者国家公事,而彼此性情相与,固无丝毫芥蒂,岂以死生而异乎?以中兴元老之子,而不免饥困,可以见文正之清节足为后世法矣。”
曾纪鸿在贫病交加中去世前后,左宗棠因为在医药费、丧葬费上曾给予稍许资助,曾专门在给友人的信中谈及此事:“吾辈待其(曾国藩)后昆,不敢以此稍形轩轾。上年弟在京寓,目睹栗诚苦窘情状,不觉慨然为谋药饵之资,殡殓衣棺及还丧乡里之费,亦未尝有所歧视也。” 可能是觉得对曾氏后人的帮助太过微薄,左宗棠任两江总督时,委任曾国藩的女婿聂缉槼为营务处会办,第二年,又提升其为上海制造局会办。聂氏自此官运亨通,一直做到江苏巡抚。左宗棠为了显示自己对曾氏后人的宽宏大量和自己光明磊落的胸怀,在推荐聂缉槼的书信中这样论及自己的推荐与和曾国藩的“友情”:“而阁下有以处仲芳(聂缉槼字仲芳),亦有以对文正(曾国藩)矣。弟与文正论交最早,彼此推诚相与,天下所共知。晚岁凶终隙末,亦天下所共见。然文正逝后,待文正之子,若弟及其亲友,无异文正之生存也。”
在虚情假意的“照拂”曾氏后人的同时,在和曾国藩的关系的是非曲直上面,左宗棠并没有停止饶舌。左宗棠晚年,每与人交往,他几乎都要谈到自己与曾国藩的关系问题,每次谈及,他仍然喋喋不休于证明自己在一些具体问题的正确,以及曾国藩的错误。这在曾国藩的后人弟子们看来,显然是继续对曾国藩名节的诋毁,是让他们无法接受的。
“干爹一去,他左宗棠想要整你,便少了许多的顾忌,你以后可是要加意小心了,莫要贻其口实。”陈婉道,“对了,干爹生前曾专门为你写了几个字,我拿给你看看吧。”
听到陈婉说曾国藩有手书留给自己,林义哲很是吃惊,他随即起身,来到了书桌前坐下。
陈婉从柜中取过一个书匣,放到桌面上打开,将里面的一张不大的书帖取了出来,放到林义哲面前,小心的展开。
林义哲看到书帖上写的字时,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连连点头,心中充满了对曾国藩的敬意。
书帖上写着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六个大字,以及“国藩手书,赠鲲宇少仁弟留念”一行小字,旁边还钤有曾国藩的书印。
“‘人在做,天在看’。”林义哲看着这六个字的书帖,眼中似有泪光闪动,“知我者,唯曾公也。”
“干爹留给鲲宇的这六个字,婉儿百思不得其解,可否请鲲宇解说一下?”陈婉看到林义哲如此激动,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林义哲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叹息了起来。
陈婉不解地看着林义哲,还想再问,但看到林义哲怆然欲涕的样子,欲言又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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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意外之喜
对于忘年至交曾国藩,林义哲由亲近而敬佩,到今天,终于达到了崇拜的地步。
在这个时代,也许只有曾国藩,看明白了自己!
自己的性格,行事风格,在曾国藩眼中,大概应该能归到枭雄之类里面,但他同时也明白,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曾国藩看来,如果自己一心为国,那么既使当个枭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担心自己误入歧途,是以才会给自己留下了这句的遗言:“人在做天在看”!
这句话,既是对自己的期许,也是告诫!
林义哲叹息良久,放才将书帖收好。
此时的林义哲,心绪激动不已,他起身踱了两步,取过纸笔,开始飞快的书写起来:
“……得相国赠予手书,感愧良久,……相国好谀而不废逆耳之言,好霸气而一准诸情理之正,是从豪杰入者。其于用人处事,大含元气,细入无间,外面似疏而思虑却极缜密,说话似广大不落边际而处事却极精细,可为苦心孤诣。……又尝言古人办事不可及处,只是运用得极轻,庖丁解牛,匠石运风,有此手段,所谓不动声色措天下于太山之安者,轻而已矣。”
“……尽古今人才,只有狂狷两途。吾辈守之,仕不必求进,禄不必求丰。苟得行其志焉,斯可矣。万钟之禄,不以为泰;不得行其志而退,终身泊然。其有不足,舌耕笔蓐,取给一身而无所歉。左季高者,狂者类也。知有进取而已,于资财无所校量,日费万金不惜也,而亦不可与居贫。闲居静处。则心不怡而气不舒。……左氏以盛气行事而不求其安,以立功名有余,以语圣贤之道,殆未也。”
林义哲写完,将纸稿拿给了陈婉观看。
“希望此一篇文章,可为婉儿解惑。”林义哲道。
看完了林义哲这篇文采斐然的文章,陈婉心中豁然开朗,望着林义哲的眼神中满是敬佩之色。
“希望日后不负干爹今日之教诲。”林义哲说着,望向窗外。
窗口处,一轮红日正当头照耀。
在和陈婉又商议了一番之后。林义哲便带着大哥林洄淑的那封充满了指斥之言的信,来到了徐润的住所,告诉徐润发生了什么事,并将这封信拿给徐润看了一下。
“此信言辞好毒!读之令人闷损!”徐润看完了信,摇头道,“仅看这信中所言,哪里象是兄弟之言!”
“先生以为,此信我当如何处置?”林义哲问道。
“兄不友,则弟不必恭!”徐润沉声道。“此信大人不但要回,而且要回得响亮!回得理直气壮!回得堂堂正正!”
“先生的意思,是不用留什么情面?”林义哲心中正有此意,又问道。“他是翰林,我如此回复,只怕更会不见容于士林,士林日后恐变本加厉的诟詈与我。”
“大人如今已然是士林公敌。就是没有此信,诟辱弹劾也是家常便饭,”徐润冷笑道。“连兄长都如此看待大人,大人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先生说的是。”林义哲苦笑着点了点头,叹息起来,“至此骨肉尚且如此,更别说外人了,此事除了狠狠回击,再无二途可选。”
“大人若是觉得这信不太好回,老朽可代大人回此信,大人只要抄一遍即可。”徐润昂然道,“兄不友,则弟不必恭!教训之方,父母尊长可言,兄弟之间,无有作此言者!老朽平生最恨此等妄言,这一巴掌,待老朽替大人狠狠的打回去!”
“如此便有劳先生了。”林义哲道,“先生回信时,望看在先人面上,少用辱没之言。”
“老朽自有分寸,大人放心。”徐润点头道。
林义哲自徐润处出来,便前往沈葆桢处探望,沈葆桢自林义哲去台湾后,一直牵挂他的安危,得知林义哲平安归来,很是高兴。一见到林义哲,便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
林义哲数月不见沈葆桢,亦是十分想念,他注意到沈葆桢鬓边白发似有多了许多,身子似也消瘦了许多,不由得极是担忧,问起沈葆桢的饮食起居来。
“我自是不妨事的,最近食量虽有所减少,但精神反比以前好了许多,医书中所言‘食不过饱’还是有道理的。”沈葆桢看到林义哲脸上的关切之色,笑道,“放心吧,你弄的香团,我日日都进食数枚,你姑妈也喜欢,铺子里常送新样儿过来呢。”
“我听婉儿说,姑妈现下长年卧床不起……”林义哲惦念林普晴,小心地问了一句。
“唉!你姑妈的身子便不似我强健,要不是婉儿和思竹日夜照料……”沈葆桢不想让林义哲过于担心,便岔开了话题,“对了,听说你带了个番女回来,是怎么回事?”
林义哲没想到沈葆桢竟然问起额绫的事来,微微一愣,随即答道:“此女名唤额绫,是牡丹社头领阿禄古之女,侄儿进社抚番时,饮食起居得此女照拂,是以情愫暗生,侄儿离番界回福州时,此女痴情不舍,竟追至海面,侄儿不忍弃之,又恐送其回社,遭同族轻视,是以带她回来……”
林义哲一边说着,一边注意观察着沈葆桢的脸色。他原以为沈葆桢很可能会板着脸劝诫自己一番,但却没有想到,听了自己的回答之后,沈葆桢竟然脸现喜色。
“既然如此,你堂堂巡抚官身,便收了她做小,也不算辱没了她。”沈葆桢喜道,“等选个良辰吉日,便把喜事办了吧!”
林义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沈葆桢,脸上压抑不住的全是惊讶之色。
“赶紧把亲事热热闹闹的办了,给你姑妈冲冲喜,她的病便会好了。”沈葆桢接下来的话让林义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沈葆桢要自己赶快娶额绫进门,是为了给林普晴冲喜!
冲喜是中国民间一种传统习俗。即家中有人病危时,企图通过办喜事来驱除病魔。以求转危为安。即为病者的儿子、兄弟或直系亲属成亲冲喜,病者的病就会好。象男女双方定亲后,如男方突患重病。可经双方父母商定,提前择吉日迎娶女方,称为“冲喜”。拜堂礼仪依旧,如新郎卧病不起,则由其妹代替新郎拜堂。有时候男孩尚未定亲也可以马上定一家女孩直接结婚,省略定亲一步。此外,运气差或说手气差,也可以靠冲喜来达到好运的目的。同时。民间亦有阳气不足时通过冲喜来提升阳气,改善运道或身体健康的说法。
冲喜在中国历代都有描述,象明代汤显祖在 《牡丹亭》里便有“老夫人替小姐冲喜。”的话,《醒世恒言》里面的《乔太守乱点鸳鸯谱》里也写过“刘妈妈揭起帐子,叫道:‘我的儿,今日娶你媳妇来家冲喜,你须挣扎精神则个。’”以及《红楼梦》第九六回:“若是如今和他说要娶宝姑娘,竟把林姑娘撂开,除非是他人事不知还可。若稍明白些,只怕不但不能冲喜,竟是催命了。” 马识途《夜谭十记》也有这样的描写:“ 吴廷臣极力鼓动一个吴家大湾的有重病在身的少爷,讨王馥桂来冲喜。”
“这……冲喜……有用吗?”林义哲小心的问道。
“怎么没用?你和婉儿成亲前。你姑妈便一直病着,那一次你成婚给她冲了喜,她便一下子好了起来,上次你纳彩玥时。她的病也强了不少。皇太后赐婚旨意下来,命你娶卢家千金的那会儿,她高兴的什么似的。都能外出散步了。”沈葆桢显然对此是深信不疑的,“这一次再给她冲一冲,定能让她好转不少。”
“那侄儿照办便是。”林义哲原本还有些发愁如何向沈葆桢解释额绫跟着自己进门的事,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便解决了,一时间不由得大喜过望,冲淡了刚刚读林洄淑来信时心头的阴霾。
“这女子既然是私下追你而来,其父得知消息,必然不喜。此事我便替你做主好了。”沈葆桢说道,“无媒妁之言,纳聘之礼,万万不可。我这里替你修书一封,你可备下聘礼,连同书信使人一并送往番社,其父见之,定当喜而允准,既可宠络其心,也可安其部落,不负朝廷抚番之美意。”
“如此最好!那侄儿便谢过姑父了!”林义哲高兴地冲沈葆桢拜了一拜。
“对了,你刚才说此女在番社照料你的饮食起居?”沈葆桢又问道,“那想是很会照顾人了?”
“正是,此女虽是番人,然纺织、烹饪、酿酒诸事无一不精,性情柔和,姑妈想是会喜欢她的。”林义哲让沈葆桢问得脸上一红。
“呵呵,那便先让你姑妈好好瞧瞧她吧。说不定你姑妈心中高兴,病情便能好转不少。”沈葆桢注意到了林义哲的窘态,捻须微笑道。
“侄儿这便去带她过来拜见姑父姑妈。”林义哲道。
“先不急在这一时。”沈葆桢又问道,“我适才见你刚进来时,心情郁郁,不知所为何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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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单管机关炮出世
林义哲听到沈葆桢动问,不由得叹了口气,将林洄淑的那封信取了出来,呈给了沈葆桢。
沈葆桢接过信打开只看了几眼,脸上便变了颜色。
“他怎么如此说话!多读了些书,当了翰林便了不起了吗?”沈葆桢怒道,“昔年镜枫公(指林义哲和林洄淑的父亲林汝舟)亦是翰林,对兄弟亲友极是友爱,哪似他这般盛气凌人?”
“所谓长兄为父,大哥说什么,侄儿本该听着便是,可这上面所言,着实让人寒心,事关洋务声名,侄儿不得不有以回应,以正视听。”林义哲道。
“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冲着这洋务啊!”沈葆桢叹了口气,将信还给了林义哲,“有件事,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怕你回来后听着堵心,可现在看来,还是和你说一声吧!”
“姑父请讲,发生了何事?”林义哲大概猜到了沈葆桢要告诉自己沈瑜庆的事,还是故作不知的问了一句。
“你出使外洋那会儿,瑜儿也如此这般的对你姑妈大放厥词,要你姑妈劝你回归正途,气得你姑妈都吐了血。我气极了,狠狠的打了瑜儿。”沈葆桢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仍是气愤难禁。
林义哲知道,沈葆桢与林普晴的婚姻虽说是包办婚姻,但是有却深厚的感情基础。他们是儿时的玩伴,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林普睛从儿时就倾心于这位表兄。二人成婚后,感情极好,至老弥坚。那天沈瑜庆当着母亲的面说自己的坏话,如果不是把病重的母亲气吐了血,沈葆桢也不会气得把沈瑜庆的牙打掉。
“这封信写的什么,千万不可让你姑妈知道。”沈葆桢说道,“你姑妈知道。定会伤心欲绝,镜枫公和她兄妹感情甚笃,昔年我和你姑妈的亲事,便是镜枫公操办的,她每每想起故去的镜枫公来,便会伤心流泪,知道你长兄如此对你,她更会难过,你切不可让她知道。”
林义哲穿越来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得知。1832年,林则徐在江苏巡抚任上的时候,他的长子也就是“林义哲”的父亲林汝舟从江苏回福州应试,便住在沈家。林则徐因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便借此机会,命林汝舟代表女方家长主持林普晴与沈葆桢订婚仪式。1839年初,林则徐的夫人郑淑卿便与林汝舟送林普晴回福州与沈葆桢完婚。由此可见林普晴和哥哥林汝舟的感情非常好。这其实也是林普晴为什么对自己爱如己出的原因。
“姑父放心,侄儿绝不会向姑妈透露分毫。”林义哲道。
“你大哥那边儿,你打算如何回复?还是如同曾公对左氏那般。不予置理?”沈葆桢问道。
“不,若是不回,反而显得是他占了理。日后传将出去,只怕再无人敢办理洋务了。”林义哲道。“这信是必须要回的。”
“若是回信,以弟责兄,恐与孝悌有违啊!”沈葆桢叹道。
“兄不友,则弟不必恭!”林义哲斩钉截铁的道。“为洋务兴办不受此辈阻碍计,这信是必须得回的!”
听到林义哲说的有理,且决心已下。沈葆桢也就不再劝阻了,而是又和他说起尽快娶额绫的事来。将事情定下来之后,林义哲去探望过林普晴,从沈葆桢那里告辞出来之后,便直奔船政枪炮所而来。
下船的时候,吴仲翔便告诉过他,船政的枪炮所在哈奇开斯的主持下,已经成功研制出了2磅(40毫米)的单管机关炮。
林义哲刚来到船政枪炮所,便听到试验场的方向传来了阵阵轰响。
一位主事见林义哲到来,知道巡抚大人是来看新炮试验来了,便径直带着林义哲来到了火炮试验场。
此时的火炮试验还在继续,林义哲没有打扰正在主持试验的哈奇开斯,而是仔细的观察起火炮试验来。
此时场地中央的标靶已经全被打得粉碎,哈奇开斯没有注意到林义哲的到来,而是全神贯注于新式单管机关炮的测试当中。在他的吩咐下,几名中国工人用一辆平板车推了一艘小舢舨过来,放置在了场地中央。
标靶重新布设完毕之后,工人们似乎很畏惧这种火炮的威力,全都快步离开了。哈奇开斯随即下令试验开始。林义哲赶紧停住脚步,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张大了嘴巴。而和他同来的几人,也都和他学样。
林义哲看到两名炮手上前,将架在一个固定铁架上的一门单管机关炮瞄向了那艘小舢舨,放了一炮。
只见细长的炮管喷出一道暗红色的火苗,接着便是轰然一声巨响,作为标靶摆在场地中央的小舢舨的正中突然爆炸开来,将小舨舢瞬间炸成了两截!
看到小舢舨被一炮打成两截,哈奇开斯的脸上现出了满意之色,他兴奋地摘下耳塞,和几位中国技术人员随即上前,查看起断裂的标靶的伤痕,做起伤害评估来。
林义哲看着这一幕,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他快步跑了过去,竟然情不自禁的和哈奇开斯拥抱了一下。
“哈哈,你来的正好,亲爱的林。我想你刚才已经看到了。”哈奇开斯微笑着对林义哲说道,“一种划时代的火炮,已经在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诞生了。”
“是的,哈奇开斯先生。”林义哲正色说道,“作为它的发明者,您的名字将永载史册。”
是夜,林义哲在自己的日记当中,写下了这样的文字:“……单管机关炮功成,此为近战之利器,天下所无,而现今中国独有之,余为之振奋不已。已令速速生产,装备现有各舰……现下琉球已为日本吞灭,日本欲霸东亚久矣,近一二年,不南攻台湾,亦将北图高丽。而现下中国仅有此轮船数条,若不强化武备,预为之防,临敌时必受其害……”
日本,东京。
在这座带有明显的法式风格的建筑内的大厅里,一位一身西式燕尾服,佩带有一枚勋章的约三十几岁左右的中年人,正焦急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这个人个子不高,一张长方脸很是清瘦,他留着背头,显得本来有些大的脑门更加的突出,一望之下给人怪怪的感觉。
他,便是日本大藏省事务总裁、参议兼大藏卿大隈重信。
他所在的地方,便是日本最有钱也是最穷的地方——大藏省。
日本大藏省的最早历史可以追述到日本古代律令制的八大省,大藏省当时主要掌管了日本朝廷的大部分财政制度,包括钱币,金银,贡物,度量衡和民间货物价格的恒定等,但是税收制度则由民部省管理。1869年(明治二年),日本开始了二官六省制度,为了加强民政和财政的管理,把民部省也合并进入了重新设立的大藏省。大藏省因而成为了日本政府的重要机关,大藏卿一职也显得倍加重要。
现任大藏卿的大隈重信生于1838年3月11日。 幼名八太郎。其父是佐贺藩士大隈信保,其母杉本三井子是佐贺藩士杉本牧太之女。大隈信保由于学会了著名的荻野流炮术,因而被佐贺藩藩主锅岛家聘为石火矢头。佐贺藩是当时日本著名的强藩。在日本最先输入和仿制洋式军器。佐贺藩历代藩主都很重视兰学,即西方科学。甚至有专门传授西方科学的“兰学寮“。而且在军备上与其他藩不同。较为重视火枪大炮等西方军器。因此作为炮术家的大隈信保在藩内很受重用,是一位石高300,实给120的上级武士。大隈重信作为家中的长男,日后的轨迹受到了父母的很大影响。由于大隈的父亲是一个炮术师, 经常要接触兰学(即西方科学)方面的事物,。所以大隈自小就对兰学产生了兴趣。后来成年进入藩校读书后则转入了兰学馆,后成为佐贺的维新志士。大隈重信如今身居要职,幼时的经历可以说不无关系。
“还没有柳原君的消息么?”大隈重信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问道。
“没有。”大隈重信身边的伊藤博文摇了摇头,也叹息了起来,“据福州的领事发来的电报称,福建巡抚林义哲专门派了一艘蒸汽炮舰,护送柳原君等一行人前往天津,但军舰出发后便失去了消息……”
“难道是他们在海上遇到了海盗?”大隈重信忧心忡忡的问道。
“应该不会。”伊藤博文道,“中国沿海地区虽然海盗众多,但他乘座的毕竟是一艘蒸汽军舰,虽然火力并不十分强大,但对付海盗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不会发生那样的不幸。”
“我听说中国海军的战斗力十分低下,它们的蒸汽军舰,对付木帆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一旦他们遇到了同样装备有蒸汽轮船的海盗,只怕就要完蛋了。”大隈重信不以为然的说道。(未完待续。。)
ps: 红花会派人回到海宁陈家老宅,找到了能证明乾隆汉人身份的证据,差点毁掉了大清朝。从此以后,乾隆爷吸取教训,将旧房拆迁定为大清朝的基本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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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大隈重信
伊藤博文听到大隈重信的话,不由得哑然失笑。
“大隈君,您怎么能够那么肯定,清国海盗会有蒸汽轮船?”伊藤博文笑问道。
“我当然知道!”大隈重信瞪了伊藤博文一眼,“我记得那还是庆应元年(1865年)的事,清国人在厦门港附近海域捕获了一艘属于海盗的蒸汽轮船,并把它没收,由清国官方使用。这件事当时很轰动,我记得很清楚。对了,它的舰长,叫吕文经,据说是由一个英国人收养的。现在的他,就是那艘英国赠送给清国的那艘‘皇家公主’号巡洋舰的舰长!”
听到大隈重信能将发生在八年前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伊藤博文的眼中闪过敬佩之色。
“大隈君大才,不愧为‘佐贺八贤人’之一!”伊藤博文抚掌赞道。
听到伊藤博文的赞扬,大隈重信的眼中禁不住闪过自得之色。
得意归得意,但回想起自己的从政之路,大隈重信在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大隈重信从小思想相对开放,比较亲近西方思潮,大隈7岁时,由于父亲的关系,进入了佐贺的藩校。被当作佐贺藩的将来的人才加以培养。大隈早年受到父亲教导的影响,视早逝的父亲为榜样,因此对叶隐之学很不感冒。 1854年安政元年,大隈与几个同志合伙成立了藩内的改革派组织楠公义祭同盟。同盟的第一件事是向藩主锅岛直正申诉,要求改革藩校,这是大隈作为政治改革者的初露头角。
锅岛直正是幕末著名的开明君主,出于经济和政治上的多重考虑,他继承和发扬了佐贺藩几代藩主的开明政策,对于西方科学非常欢迎,不但鼓励学术,还开始仿造西洋军器。为此建设了日本第一个反射炉。这是划时代的创举,意义非常重大。反射炉预示着日本开始走上工业化的道路。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佐贺藩还开始制造蒸汽火车并成功完成了模型。还独力制造了几条蒸汽船。随着佐贺藩精炼方技术积累的逐步加深。到最后甚至可以成功仿造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阿姆斯特朗炮。由于藩主的力挺,佐贺藩藩内学术兴盛,聚集了包括中村奇辅,田中久重,石黑宽次等技术名家和兰学者。由于输入洋式军器,佐贺藩兵强马壮。在幕末的几场战争中都表现出色。锅岛直正因此名列幕末名君之中。他和大隈等人并称为“佐贺八贤人”。
[佐贺八贤人:佐贺八贤是枝吉神杨(佐贺弘道馆教头,国学家,佐贺藩尊攘派的首要带头人和理论家) 。江藤新平(日本首任司法卿,日本近现代法律的奠基人),大木乔任(日本首任文部卿,明治六大教育家之一),副岛种臣(外务卿,处理过多宗棘手外交事件。明治时期著名的书法家。枝吉神杨之弟), 岛义勇 (北海道开拓督务,人称北海道开拓之父),佐野长民(发明家。兰学者,日本红十字会创始人,自由民权运动的理论家和带头人之一),锅岛直正(佐贺藩主。首 任北海道开拓使,日本产业革命的引领者)和大隈重信。佐贺八贤都是文中楠公义祭同盟的成员。作者注。]
锅岛直正对大隈的才干颇为赏识。对他施以保护且大加提拔,1855年,由于大隈等人急于求成搞学政改革。结果在弘道馆发生骚乱,大隈因此退学。第二年,锅岛直正命令大隈转到兰学馆。正式成为兰学馆的教授。不久之后锅岛直正成功清除了保守派的影响。在大隈进言之后,他决定把弘道馆和兰学馆合为一体。正式列为藩内的主流学术。大隈因进言之功而就任弘道馆教授。负责向锅岛主讲西方的宪法理论,因此倍受瞩目。
自从“黑船来袭”之后,日本举国上下一片惊恐,攘夷,开国,公议,尊王各种思潮层出不穷。大隈也积极投身于维新事业中,当弘道馆骚乱结束,大隈被迫离开之后,锅岛直正授意他转而师从当时弘道馆教师,很快他双转入了兰学馆里。
因为锅岛直正善于经营,所以佐贺藩本身实力强悍,经济发达,武器新锐,军备堪称日本第一,佐贺藩士装备了七连发的西班牙式火枪,大炮队拥有阿姆斯特朗后装炮和臼炮。不光是兵器,藩士们的军装也大大领先。在戊辰战争时输入的黑色木棉制军服,毛布、橡胶制雨合羽都是当时世界水准的最新装备。在这的样的氛围下,大隈对西方科学和军事的见解,自然要高出别藩的日本人。
而今虽然担任了大藏卿,但大隈对军对军事的看重和了解,仍然不是伊藤博文能够比得了的。
在鸟羽伏见之战后,倒幕派的力量大大增长。随后,戊辰内战爆发。内战导致日本诸藩再不能选择观望的态度。于是各藩有的加入幕府,有的加入新政府。此时的佐贺藩因为大隈等人的努力宣传,藩内舆论倾向于新政府。经过考虑之后,新藩主锅岛直大决定放弃观望态度,加入新政府一方。佐贺藩的加入大大增强了倒幕军的力量。而佐贺藩本身的强悍实力使得佐贺藩虽然加入倒幕派较晚,但却后来居上,超越了其他倒幕藩国。由于佐贺藩积极参加内战,凭借自己的先进武器和强大军力在各处为明治政府作战,屡建功勋。新政府建立之后,着力取士,明治政府希望因此能提拔一些思想开放的士人,淘汰陈旧的规章和势力。同时也利于倒幕藩国瓜分新政府的权力。虽然佐贺藩是后进者。但是作战积极,功勋卓著,本身又有强大实力。藩内藩士又都思想较为开放,所以政府不敢忽视佐贺。明治元年,政府下令在各藩取士。来建立新的近代政府。大隈做为佐贺的改革名人,又曾经对长州施以援手。在调停长州的外交危机时表现很好,因此受命成为新政府的官员,出任外国事务局判事。走上了建设近代日本之路。
大隈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任务是处理所谓的 “浦上教徒问题。”自幕府成立以来,都严禁在日本传播基督教。庆应3年6月,长崎奉行所逮捕了68名基督教徒并且将其判罪。西方诸国对此非常不满,提出强烈的抗议。弄得幕府焦头烂额。这就是所谓的浦上教徒事件。 幕府倒台之后,“浦上教徒问题”成为诸多幕府遗留的外交公案中最紧迫的一件。西方各国借着抗议浦上教徒事件,意图插手日本内政。因此公开要求新政府给这些日本基督徒平反。这件事情让新政府相当困扰。成为当时诸多外交问题中最棘手的一件。于是大隈做为事务局判事奉命去谈判此事。谈判地点设在东本愿寺的大堂。当时诸国中抗 议最厉者是英国驻日公使帕克斯 (sir harry smith parkes)。 帕克斯自恃英国强大,骄横跋扈,在以往与幕府的谈判中都以大喝一声开场。结果幕府方的代表总是被这一声大喝吓倒,往往胆气自落,同意在不平等条约上签字。这回与大隈谈判时也毫不示弱,谈判开始时,帕克斯大喝一声,恫吓大隈道说“我不与大隈这种身份极低之辈谈判。”当时年满31岁的大隈年轻气盛,在众国公使和同僚面前以洪亮的声音反驳道 “如果阁下不愿意跟奉天皇御名而成立的新政府的代表交涉的话,直接就把您的抗议文书收回去吧!”见惯了奴颜婢膝的日本人的帕克斯大吃一惊,从而不敢小瞧大隈。接下来大隈和各国公使展开了长达6小时的辩论。精通基督教史和各国公法的大隈,在维护日本主权的问题上寸步不让,对于各国想借机干涉日本内政的企图一一予以驳斥。以雄辩击败了所有对手。打破了西方国家企图干涉日本内政的阴谋,有效维护了日本的独立和民族利益。大隈的激情雄辩折服了列国公使,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列国均放弃干涉打算。这是大隈做为明治时期著名政治家和改革者首次崭露头角。由于在东本愿寺谈判中功勋卓著,大隈被委任兼职会计官副知事。
“大隈君对清国海军的情况了解得如此清楚,是不是认为,现在帝国可以同清国开战?”伊藤博文的一句话结束了大隈重信回想自己光辉历程的思绪,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和清国开战?伊藤君,你发疯了么?”大隈重信惊讶的看着伊藤博文,大声问道,“清国虽然腐朽,但却仍是强大的国家,日本的国力虽然有了显著的增长,但比起清国来,还差得很远,怎么可以轻易的和清国开战?”
“可刚刚您还把清国海军说得那么不堪,大隈君,”伊藤博文紧盯着大隈重信的眼睛,“这很容易给我一种这样的印象,那就是现在的日本,完全可以挑战清国,为自身谋取利益。”(未完待续。。)
ps: 几年前,一大哥召集小弟开会,让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原则畅所欲言。一小弟当真,先批评大哥整天包二奶将嫂子弃之不用,然后自我批评没经住嫂子的诱惑。大哥闻言大怒,狠抽小弟一耳光。小弟吓出一身冷汗,回家洗了个澡,戴上假发,照完镜子,疾奔外邦领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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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神话”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我需要给清国人的,也是这样的印象。”大隈重信道,“但是,我们自己,不可以心中无数。日本的各项改革都还没有完成!以日本现在的国力,根本负担不了一场战争!”
大隈重信的话让伊藤博文想起了和大隈重信合力应对货币改革的往事,不由得感慨不已。
早在明治2年7月,西方各国公使便向日本新政府提出交涉如何处理幕末的劣币问题和如何导入西式币制与国际接轨的问题。明治初期,严重的货币混乱行为导致的各国商人在日利益严重受损(那时的日本在货币流通方面也是“百鬼夜行”,而且不如中国的是,中国流通领域的都是“良币”,日本却是“劣币”),各国因此不断向明治政府施压。
幕末时斯的日本由于金银外流严重,幕府被迫铸造成色恶劣的金银币充数,结果外商怨声载道,幕府被迫签订改税条约,同意在不会继续降低金银成色,并在将来引进西式货币制度,但是,随着征长,戊辰等战争的爆发,幕府以及其他各藩都被迫继续铸造劣质金银币来支付战费和武器购置费用。而倒幕军一方也铸造劣质金银币来支付开销。加之各藩过去本来都有铸造劣币的传统。所以劣币四处横行。二分金的仿造尤其厉害(有外面铸金中间铸银的,有用铜铸造外面镀一层金的,不一而足,达十二三种之多)。而当维新之后,新政府由于种种情况导致财政基础不稳定,于是偷偷摸摸的继续铸造违反了改税条约的劣币。英国方面发现了新政府的这种行为之后极其恼火,要求新政府必须改革币制。当时因为劣币横行,日本自身的经济也受到严重打击。国内外的商人都受到巨大损失。在明治2年,英国公使帕克斯伙同法美意德四国公使发出正式声明,以日本内战已经结束为由,要求新政府立即拿出驱逐劣币的方案。终止各种损害外商利益的事情。新政府接到声明后大吃一惊,急忙开始组织谈判团队。当时负责谈判的便是大隈。
然而这时大隈面临的问题,不只是来自国外,还有来自国内的巨大压力。为了化解帕克斯的攻势。在明治2年2月5日。大隈和外国官知事伊达宗城合谋发送了一份声明给帕克斯,声称政府将在2月5日发布关于将来发行新货币的声明。帕克斯识破了大隈的缓兵之计后大怒。立刻发表了一篇措辞强硬的声明,要求新政府说明事情经过。伊达宗城无奈之下只好在2月30日向五国发布署名声明,在声明中,伊达承认新政府制造劣币并承诺杜绝此事。声明还正式承诺政府将发行足量的新货币,而新币将与当时发行的纸币“太政官札”实现等值兑换。除了政府本身之外,严禁任何私人或藩私铸金银。伊达宗城的声明虽然暂时平息了西方国家的质疑。但马上引发了激烈的内斗。首先的抵制来自于萨摩和土佐两藩阀。萨摩和土佐两藩因为是维新的首要功臣。在政府内部势力强盛。因此我行我素私铸劣质金币而无人敢问。而其他各藩见状则把政府的禁令当作耳旁风,私铸金银币不停。经济的混乱大大加剧,明治政府遭到质疑,面临巨大的危机。
明治政府下令大隈负责准备一个关于如何处理劣币和假币的方案。大隈的方案则基本上根据伊达的声明一样。然而萨土等藩阀,由于率先宣布 “版籍奉还” 势力大大增长。气焰滔天。藩阀派以大久保利通为首,极力反对大隈的方案。3月30日,冲突白热化。大隈等人刚刚得到太政官令宣布同意大隈的举措,连“飞脚”(负责邮政传递的人)都派了出去。结果飞脚被大久保利通的人抓回(谁也不愿意自己的蛋糕给人切了)。大久保利通直接上书太政官三条实美,指责大隈等人是 “商人之辈”、“见识浅薄”。坚决要求停止任何的货币改革。大久保利通之所以如此,目的还是为了一藩的私利。因为萨摩在铸造劣币上受益良多。因此大久保生怕失去财源。而这种**裸的损公肥私的意图事实上分裂了政府,由于生怕政府分裂,造成维新功败垂成。因此木户孝允决定出面调停两派。由于木户的出面,加之承诺藩阀派即便是货币改革之后也能享受利益。最后两方均同意让步。 于是大隈的方案终于获得通过。木户孝允对大隈很赏识。所以在木户的授意下,政府宣布出于谈判的需要,将大隈升为专职的会计官副知事。7月6日,大藏省成立。由于先前由利公正因为太政官札的问题而垮台。大隈则被选为替补,出任大藏大辅。正式成为大藏省的高级财政大臣。大隈的升职揭开了被称为“大隈财政改革”的序幕。
当内斗平息下来。大隈从4月6日开始,大隈连续发出一系列的布告,通过了数条新法,成功稳定了金融秩序,预示着货币改革行将开始。但是在另一方,英国公使帕克斯对于政府的压力也随之变的更加紧迫。因为现在经济秩序稳定了,所以帕克斯认为政府的货币改革也要提到日程上来。而且帕克斯对于大久保的一系列做法已有耳闻。因此帕克斯生怕明治政府借着版籍奉还(版籍奉还是6月17日)的由头借故赖账。因为诸藩不但制造假币,还有向外国借款。特别是萨摩,在幕末期间为了筹集军备和战费而向英国大量购置军火和借款。如果明治政府借着版籍奉还的理由赖账,就会有很多英国商人破产。所以帕克斯会同四国公使,联名要求政府必须马上拿出解决方案。为了谈判具体细节,7月10日,以外务卿泽宣嘉为首,大隈重信为首席代表,伊藤博文为副代表的代表团出发,7月 12日正式开始谈判。
大隈和伊藤二人就是在那时,结下了战斗友谊。
谈判非常艰难,问题集中两条上,一是如何赔偿损失,二是如何改革币制。最后因为大隈的努力,明治政府没有因赔偿的要求而付出一大笔足以导致襁褓中的明治政府破产的费用。大隈以其出色的外交能力成功的挽救了政府于外来压力造成的财政危机之中。特别是又制定了明治时期第一份货币改革方案,因而做为改革派的领军人物备受瞩目。木户孝允对大隈很是赏识,认为大隈是难得的人才,于是放手让大隈做为少壮派首领来统合少壮派官僚。当时大隈在东京的筑地地区建了新家,因为大隈为人好客,常常在家中设宴款待宾客。于是大批的少壮派官僚经常光顾大隈的家。伊藤博文也是大隈家的常客。
明治政府经过激烈的战争,总算是挺了过来,成为公认的合法政府。但是诸多因素导致这个政府在草创时期磕磕绊绊,随时都有解体的可能。即使是一件小事,都有可能造成政府的分裂。其中最大的问题是严峻的财政形势。几乎要到达危机的地步。政府成立初期沿袭旧规,收实物税。但是随着时代的演进。实物税制破绽百出。而且由于长期战争的破坏和战费支出。实际收入大大减少。特别是在当时政府没有足够实力压制诸藩。因而只能从直辖地区内收取地租。政府的实际收入仅占全国地租的四分之一。而且,不兑换纸币的大量印发,事实上加剧了民间的贫困,以至于维新初年时的日本经济是一片混乱(这便是后世愤青小白们津津乐道的“明治维新神话”真象,以为只要一“维新”了,就一夜转型成功)。
为了稳定财政基础,大隈的第一步是积极参与“版籍奉还”的谋划。维新之前,日本是藩国体制,四个岛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近300多个藩国。各藩对于自己的领地有 独立的财权和法权。日本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维新初年,政府因为暂时无力消灭这些藩国,因此建立的是藩府县三重体制。政府控制区内划分府县,而藩国则保留下来。由于政府不能从藩国掌控的地盘内收取税收。为了解决财政问题,只好暂时从自己的地盘内加税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经过战乱之后,政府控制区经济混乱,加税既收不上来什么钱也不得民心。被财政困难逼的捉襟见肘的政府痛下决心,废除藩国,政治上统一,把日本建设成为中央集权国家成为政府内部各派的共识。这时,大隈重信联合伊藤博文等人列举出关于版籍奉还后在经济政治上可能带来的好处,写成节略提交。这就是《举国一致论建白》。
在这个建白书内,大隈直指藩国体制是为建设新日本之首要障碍。提出近代国家的“四大统一”(军事统一、教育统一、司法统一、财政统一)这是维新派首次公开提出变革政治经济体制,一经提出便立刻激起一波滔天巨浪。(未完待续。。)
ps: 任我行当教主的时候,东方不败背地里密谋造反,终于推翻了任我行的统治,这说明了对内网监控的重要性;东方不败上台后,向问天勾结外网人士令狐冲,终于让任我行复辟,这说明了对外构建防火墙的重要性;最后任我行还是用脑过度挂掉了,说明你上防天下防地,也防不住自我嗝儿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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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缓急之争
日本国内的“缓进派”一直对身为“急变派”的大隈有所警戒。结果此建白一提,立刻遭到缓进派的强烈反对。缓进派认为这个建白过于激进。而且大隈等“急变派”为了加强自己派系的实力。启用了一些旧幕臣。这让缓进派首领大久保利通极度不满。为了对抗急变派。大久保立刻催促维新元勋西乡隆盛上京任职。西乡到京后凭借自己的声望立刻成为缓进派的先锋。不久之后,西乡上奏《西乡吉之助意见书》公开指责大隈等人的富国计划。大隈等人立刻反唇相讥。两派的冲突再一次把政府拖入分裂之中。而在这时,明治2年12月1日,长州攘夷激进派原奇兵队军官大乐源太郎举兵造反。而在东京都。暗杀事件迭起,继横井小楠被暗杀后,另一名维新派的功臣广泽真臣也遭到暗杀。更糟糕的是同为攘夷激进派的两名公卿爱沰通绪,外山光辅和大乐源太郎里应外合。策划暴动。新政府内外交困。濒临倒台的危机。接下来,在6月 25日,大久保实行政府改造,往政府内部安插缓进派的人。激化了两派的矛盾。气氛极其紧张。大隈联合后藤象二郎和江藤新平。公开跟西乡叫板。导致冲突白热化。明治政府政务停滞,一片阴霾。7月5日, 面对乱糟糟的政局,特别是因为大乐源太郎等人的造反计划败露出来。这给政府内部的两派都带来的空前的危机感。为了不让维新功败垂成。两派终于妥协。9日,在太政大臣三条实美私邸。两派正式停战,达成妥协。缓进派同意在一系列条件下(例如对于旧藩士采取全包的政策等)接受大隈的计划,使对日本历史有重大影响的“废藩置县”终于得以实行。
废藩置县是日本维新史上的一件大事,标志着日本终于结束了长年的分裂状况而成为了中央集权的近代国家。统一的日本对于日本日后的发展奠定了极为坚实的基础。大隈做为废藩置县的始作俑者是功不可没的。但是,对于财政上的问题。废藩置县不但没有解决多少财政问题,反而还加剧了财政危机。因为各藩因为长年的补充军备招募人手以应付战争。早已债台高筑。废藩置县虽然可以从全国收税。但是做为废除藩国的代价,新政府不但要承担下所有的藩债。还要包下各藩那高达 200万人的藩士的生活。高达7800万两白银的巨大藩债和藩士们的俸禄支出让财政危机大大加剧。废藩置县实际上是让明治新政府向破产又大大的迈进了一步。
废藩置县的一个好处是,政治上达成统一的新政府终于有能力来对付严重的经济混乱了。大隈借助废藩置县,开始了整顿货币的工作。首先宣布废除各藩私自发行的私币藩札。限期兑换为所谓的府县札,然后兑换为太政官札纸钞。这期间。大隈为了应付各种开销,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默认了太政官札为不换纸钞并予以发行,希望借此收敛硬通货。经过几年的努力,纸钞的混乱终于被平定下来。中央政府的纸钞成为唯一的通行纸钞而散布各地。随后大隈开始布置铲除伪劣金银的行动。明治2年3月,大隈上建白书,提议改两为元,废四进十。设立造币局。所谓改两为元。即是将原来幕府发行的用两来计算价值的金银币一律改为统一规格的金银元。把方形的金银币都改为圆形以方便携带。确立金银元的规格和含量的标准。废四进十是把原来四进制的兑换比率改为西方的十进制。设立官方的造币局来生产标准规格的金银币和新的货币。大隈的建议得到了同意。于是大隈兴致勃勃的投入到这些工作中。不幸的是,大隈这一次的运气不怎么好,明治2年11月,造币局发生了一场严重的火灾。花大价钱建立的厂房和进口设备全部烧光。整顿金币和纸钞的工作不得不暂停下来。与此同时太政官札的问题也显现了出来。由于大量印发不可兑换的太政官札。其价值一路下滑。虽然官价是100札当作100两使用。实际价值下滑到到 185札兑100两。而且太政官札制作粗糙,仿制容易。结果伪钞四处横行。太政官札本身额面也高。所以民间对于太政官札普遍抱有抵抗情绪。甚至有地方因为官府强制推行纸币爆发暴乱。面对此情况,大隈主张发行另一种小额不换纸钞,即民部省札。以促进民间货币的流通。在日后重设造币局,印刷新钱来代替这些临时的不换纸钞。大隈的主张实行后暂时平息了货币的混乱。但是伪钞依然横行。民间对纸币的信任仍然不足。流通的主体货币仍然是金银币。
为了应对货币问题,大隈决定先修正金银币的混乱。明治4年4月。大隈联系五代友厚。紧急从香港进口机器,重设造币寮。聘请洋人技师。正式发行官方的金银币金元和银元。明治4年5月10日。大隈主导的大藏省发布条例。定含量为二分纯金,重量1.5克的金元为标准正金。以十进位兑换。引入元、钱和厘为兑换单位。设立金本位制。其他种类的金银币一律废除并兑换为标准金银币。这个条例就是日本第一部近代货币法《新货条例》。新货条例同时还根据日本周边的情况,将银币也定为正币。而在实际执行中。日本实行的是银本位制度。对此,大隈还制定了独特的“贸易银币”。专供外贸支付用。新货条例的颁布大大减轻了货币的混乱情况,稳定了经济形势。巩固了政府的财政根基。而后,随着日本金银加工技术的前进。金银币的混乱逐步得到彻底的解决。在稳定了金银币的秩序的同时,大隈开始拿纸钞开刀。造币寮火灾之后,大隈通过涩泽荣一和五代友厚。委托北德意志联邦的商会负责制作新的货币版式。这个新版式就是明治通宝,也就是第一代的日元。明治通宝的技术水准较高,仿制比较困难。而且这个新货币做为 新时代的代表有着极特殊的意义。在重建造币寮之后,大隈等人积极导入新型印刷技术。终于在明治3年(1871年)10月获得了新技术。开印可靠性更高的明治通宝,并规定不换纸币可以兑换为明治通宝,明治5年4月, 新时代的新纸币明治通宝正式发行。虽然在一开始,明治通宝因为技术的原因通行不畅。但是随着技术的不断突破。终于解决了问题。标准金银币和明治通宝的发行,标志着日本近代货币秩序的建立。对于稳定经济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随着经济秩序的逐步稳定,财政的问题日益突出。之前的战费,高昂的藩债,藩士们的俸禄。置产兴业的支出……等等等等,都让明治政府的财政几乎喘不过气来。大隈因为稳定了经济秩序,论功行赏,则成为了大藏卿,接掌了明治政府的钱袋子,大权独揽。而大久保利通则被迫退出了大藏省。
自1869年起,大隈通过盟友的帮助和自身的不懈努力,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大藏省高官的位置,手中权力不断扩大。到了1873年,大隈终于成了正式的大藏卿,成为了明治政府的财相大管家。随着置产兴业运动的开始,三省统治的局面逐渐形成。做为三大省卿之一的大藏卿,大隈位极人臣。铁道推进和邮政改革更是让他倍受瞩目。而大久保利通从大藏省退出,大隈接管大藏省全部权力后,基于其急变派的立场和大藏卿的位置,大藏卿肩负着为置产兴业运动输血的重大使命。故大隈急迫的实行了一系列财政政策,这些政策为置产兴业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强大财政支持,极大的推动了日本近代工业的发展。
但是同时,在这看似快速发展的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连大隈君都说日本负担不了一场对外战争,可见是真的不可能和清国开战了。”伊藤博文笑道,“但我想,山县君和西乡君,恐怕是不会赞同的吧?”
想到老对头山县有朋和西乡隆盛,大隈重信的脸上现出了怒色,但过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大隈重信为人脾气随和,很少有大发脾气的事情。可能是受身为佛教徒的母亲的影响。大隈总是愤怒一会儿就会平息下来。而且生气时也很少口出恶言。伊藤博文见过他最怒的一次,跟人发生口角时,大隈重信也只是说了一句 “彼方へ行け!”(一边儿去!)。这应该是大隈重信说过的最狠的一句怒话了。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大隈重信平静地说道。(未完待续。。)
ps: 郭靖和黄蓉走在路上,郭靖忽然收到短信:“你的师父们在桃花岛上受重伤,生命垂危……”黄蓉一把抢过手机,删除了这条短信:“早和你说过了,这种骗子短信看都不要看直接删!”——知道为什么后来郭靖在桃花岛上那么生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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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工业化日本之发端
“可是,据我所知,已经有人在积极的为出兵台湾做着准备工作了。”伊藤博文紧盯着大隈重信的眼睛,“您不可能不知道吧?”
“让他们保持一些希望,不也是很好吗?”大隈重信笑了笑,说道,“他们愿意去准备,就去准备好了,只是……”他迎着伊藤博文锐利的目光,“想要和清国开战,我却绝不会允许!”
伊藤博文明白了大隈重信为什么急于知道柳原前光的消息,不由得大笑起来。
“可叹他们被你大隈君玩弄于掌股之间,竟不自知。”
“为了建设一个强盛的日本,这些不过都是应付突发情况的手段。”大隈重信道。
“大隈君,你觉得,日本做为一个新兴国家,如何才能不像印度缅甸一样沦为殖民地?如何才能把日本变成一个强国?”伊藤博文问道。
“日本想要强大起来,必须建立自己的工业,完成日本的工业化!这样日本才有和世界诸强一较高下之实力!才有可能不沦为殖民地!”大隈重信坚定的给出了他的答案,“为了把日本建设成西方式的强大国家,哪怕付出再艰辛的努力和再多的心血,我也无怨无悔!”
听到大隈重信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伊藤博文的眼中现出一丝敬佩之色。他回想起二人在兴办铁路的过程中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不由得慨然长叹,现今的局面来之不易。
因为大隈重信常年研究兰学,所以说到近代工业化,大隈等人的想法可以说难能可贵。大隈上台之后着力推进日本的“产业育成”政策。大隈借起立会社之事,提议创立通商司,专管对外贸易,金融,海运和商业诸事。大隈的建议获准。但是通商司的成立引起了急变派内部的权力争夺,伊藤博文等新藩阀派不满大隈到处伸手的举措而争权夺利。为了缓和权力斗争。大隈立刻提议创办工部省。把通商司限制在商业领域,让工部省专管近代工业建设。1870年,工部省正式成立。工部省自成立后便成为日本最为核心的部门之一。整个日本新政府完全操纵在内务省(省卿为大久保利通),大藏省(省卿为大隈重信)和工部省(省卿为伊藤博文)三省之手。而伊藤博文也有了“副相”之称。
大隈入主大藏省,加之伊藤博文主持的工部省,标志着急变派在政府内实力大涨。急变派大权在手,马上就开始推行自己的政策,工部省在各处建设各种现代产业,极速推进工业化计划。号召以洋为师。大搞工业。一时间各地兴办洋式工业之声大起。“洋跃进”席卷日本。急变派为求政绩,经过一番筹谋,决心开办一样新事物——铁路。木户等人公开放出舆论说“铁道乃文明之利器。铺设铁道于全国,方才能开化四方。”
事实上,在急变派决定建设铁路之前,日本对于铁路实际上已经有了一定的研究。中宾万次郎在开诚所(萨摩的兰学藩校)讲学时,就第一次提到了铁道及火车。1853年7月18日。继佩里来航仅1个月后,俄罗斯帝国海军中将普嘉廷率四艘大型军舰进入长崎港。普嘉廷奉命和幕府交涉补给事宜。而当时负责长崎港守备的佐贺藩作为日方代表,上舰与普嘉廷谈判。在普嘉廷的舰上。日本人见到了一个火车模型。这个模型以燃烧酒精为动力驱动。俄罗斯人现场为日本人表演了驱动火车模型奔跑。当时日本人看到了这个小火车飞奔的场景“目瞪口呆”。佐贺藩的随行人员中包括两个佐贺藩的技术人员本岛藤太夫和中村奇辅。本岛是佐贺藩的火枪铸造师。中村则是当时佐贺藩精炼方的首脑。二人对这个模型一番研究之后。回到佐贺藩向藩主锅岛直正报告。锅岛直正本来就喜好兰学,于是下令建造此物。
1855年,佐贺藩自力建成酒精蒸汽机车模型。并试行成功,达到了每小时30公里的速度。佐贺藩的产品是已知的日本第一台蒸汽火车。1858年。英国在长崎展示了其在中国使用的火车。其优秀的运载能力大大刺激了日本人。随后幕府也制订了建设铁路的计划。1869年,维新刚刚结束之际。在北海道茅沼煤矿,日本人首次使用了铁轨。当时的铁轨虽然是木制铁皮轨,而且使用牛马作为驱动力。但已经可以算作第一个铁路系统了。经过北海道的尝试。急变派认为铁路一物好处极大。原来幕府虽然有全国铁路计划,但是实际无力推行。可时下维新政府可是有足够实力推行了。于是铁道建设顺理成章的被提上了日程。急变派认为,当今亚洲除了泰国和日本之外其他国家均变为殖民地了。为了避免日本也变成殖民地。日本应该师法西洋。可是国内人均很保守,铺设铁路可以让他们见到欧美的强大,使之放弃保守观念。所以铁路的铺设势在必行。而且虽然当时海运发达,可是如果能让陆路运输的效率提升。对于全国统一来说是一件大好事。于是明治3年,大隈和伊藤联合出头,游说三条实美通过铁路开拓计划事。消息传出,立刻群议汹汹。缓进派一致反对。缓进派的首领西乡隆盛本来就是逢大隈必反,此时更是大声谴责大隈等人是“浪费无度”。大久保和大隈的老战友副岛种臣也激烈反对此事。连军方也因为考虑到在铁路建设中需要进行极为重要的军事测绘,可能会导致泄密而表示不赞同。在民间,因为当时生产力仍不发达,铁路建设需要许多铁,民间舆论认为这可能导致民间铁器供应不足。而且铁做为武士象征的武士刀的原材料,这回却要被拿去当铁轨任火车“乱踩”,很多顽固士族对此接受不了。恰好正在这时全国大名一致奉还版籍。政府接手了2400多万的藩债。财政正是无比困难。大隈心中也不乐意在此时让政府出头造铁路。主张由政府引导民间资本来造铁路。而让民资来造又惹出一桩麻烦。早在1867年幕府时代,美国领事馆官员波特曼曾经从幕府那里拿到过一张建造铁路的许可。这个许可里说明幕府仅提供土地,而剩下的一切均由美国承担。幕府倒台后,美国公使正好借此机会要求新政府兑现许可。而在另外一方面,几个英国资本家盯上了这笔铁路生意,向新政府申请建立铁路公司,提出让外资来修铁路。政府分成的计划。大隈得知后一概予以拒绝。尤其对英国商人的计划,大隈斥之为“印度式的铁路计划,其结果是铁路到那里,那里就变成殖民地”,力主日资自力建设。
虽说大隈要求日资独立修建,可是日本当时连西式铁路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技术上的巨大差距使得大隈和伊藤等人不得不向外国寻求技术支持。而且此时政府财政困难,民间也因为战争刚刚结束而疲敝不堪。因此大隈还是要寻求外国的资金协助。当大隈等人正在评估诸国的技术和经济实力,看看那家比较合理时。大隈的老对头英国公使帕克斯不知道怎么得到了这个消息,一心想让英国商人挣这笔钱的帕克斯在铁路公司计划受挫后一直上下其手,向新政府吹风。大隈当时正头疼大久保和副岛等人的反对声浪。帕克斯的举措正好是份送上门来的大礼。大隈跟帕克斯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达成协议。最后在急变派内部提出让英国参与修筑。大隈的意见是英国为铁路的发源国,经济实力强大,所以应选定英国为技术和资金援助方。让英日合资建设铁路。最后急变派内部通过大隈的意见。之后大隈和伊藤跟帕克斯介绍来的英国商人纳尔逊开始谈判,最后同意向纳尔逊借款来建设铁道。同时让纳尔逊帮忙寻求车辆和铁轨。纳尔逊回国后在报纸上公开登载广告为日本铁路建设募集资金。消息传回日本后举国骚动,时人皆大骂大隈和伊藤等人是“卖国奴”。兵部省和集议院写来的弹劾书和建白书堆得有如山高。大隈等人却丝毫不以“民意”为意,我行我素。不久大隈的手下前岛秘密完成了铁道建设计划书和预算书。大隈抄着二书进了内阁,在内阁阁议上以雄辩之才使得内阁通过了《前岛计划书》。随后大隈跟帕克斯合谋,迫使大久保同意不再干预铁路建设事务。成功扫除了铁路建设的绊脚石。在另一方面,大隈对于帕克斯深怀戒心,为了避免出现技术换市场之类的事情,同时也为了尽快促进日本铁道技术的进步。大隈和伊藤挑选了长州藩士井上胜担当日方总代表(井上在英国留学时专攻铁路和矿山技术)。1870年,英国铁路技师莫伦受聘到任。同时井上胜受命出任矿山头和铁道头。日本铁路建设正式开始。(未完待续。。)
ps: 嫦娥偷吃了后羿的药,飞到月亮上去。后羿天天看着月亮上嫦娥的身影,恶向胆边生,于是每天打一张和月亮一样圆的圆饼,把嫦娥的身姿画在面饼上,满怀仇恨地吃下去——你以为这是在讲月饼的起源?错了,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画圈圈诅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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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林氏恐惧症
和中国一样,日本铁路建设过程绝非一帆风顺,相反一样是处处受制,当时日本人也和中国人一样对于铁道认识不深,多有抵制。虽然有个别大商阀愿意出钱,可是总体上民资还是不乐意出钱修铁路,预算总也凑不足。所以工部省最后只好提前把铁路纳入自己旗下,开办官营铁路。可是政府财政困难,所以建设预算一削再削。原计划打算进口英国的枕木,结果最后改为使用国产木材做枕木。当时铁路预定通过多摩川,所以要在上面架设桥梁。原定进口英国石材建设石桥。结果因为预算不足而作罢,改为木桥。原计划还 要通过几条河,都要架起桥梁。结果一概作罢,线路修改为尽可能避开河流。接下来更是麻烦不断。因为传闻铁路是不祥之事,所以当铁路修到东京地区这些人烟稠密的地方时,当地居民纷纷组织起来游行示威,不准铁路通过。百般无奈的工部省劝说无效,只好在海上拦海建堤坝,在堤坝上修建铁路。日本的第一条铁路全长29公 里,有近10公里的线路是这种海上堤坝线路。而且由于预算不足,大隈只好决定使用窄轨。结果导致后来日本铁路很快就达到了自然极限而运力不足。
来自民间的麻烦不断,而日本政府内部的反对声也没有消失过。但是工部省还是坚持修筑,1872年6月12日,品川——横滨线试运行成功,9月12日,新桥——横滨线宣布开业。这是日本第一条实用性铁路,它的建成是日本工业化和近代化的一大标志。开业当日热闹非凡,明治天皇乘坐亲自指定的御车做为第一台火车从新桥站出发,以时速32.8公里的速度平安开到了横滨站。消息传出后举国轰动。人们对于铁路的印象大大扭转,诸般抵制迅速消失。10月15日铁路正式营业。营业连续数日都是盛况空前。许多华族和商贾纷纷前来体验坐火车的感觉。当时日本近代工业刚刚开始兴起,铁路运输主要还是客运为主。据资料显示,当时客运车分上中下三等,上等一票1元12钱5厘,中等一票75钱,下等一票37钱5厘。考虑到当时下等车票的价钱足够买到5升半(约10公斤)大米。所以在当时坐火车仍然是平头百姓所不能企及的事情。
做为一个以前还是闭关锁国的落后封建国家,仅仅用了几年时间就建设了一条实用铁路并开业待客。这个事实轰动了全世界,日本顿时受到世人瞩目,在日本国内,明治天皇对于铁道建设也非常满意。大隈因为有建言之功。力挺工部省建造铁道之实,是铁道建设的大功臣。所以天皇论功行赏,赐给大隈宝刀一口,600元奖金和感谢谕旨。大隈成为明治时代最耀眼的一位风云人物,自此可以说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而此时的大隈并不会想到,他会在不久的未来,从人生的巅峰上跌落下来。
“日本现在已经有了铁路,而清国却没有铁路,这很容易使西乡君和山县君这样的人相信清国大而虚弱的情况。”伊藤博文道不无嘲讽之意的叹了口气。“而日本取得的成绩全世界有目共睹,日本的实力增加得太快,助长了他们对外扩张的野心,所以说真是难办啊!”
“山县武夫和西乡蠢才只会给日本的前进带来障碍!总有一天。会被丢进历史的垃圾堆!”大隈重信想起山县有朋和西乡隆盛给自己使的绊子,有些恼火地说道。
“现在,柳原君和副岛君似乎也站到他们一边去了呢!”伊藤博文没有告诉那天西乡隆盛的弟弟西乡从道的来访,但还是提醒他。要注意这群打算向台湾“发展”的人。
“柳原君一向精明强干,这一次怎么会受了山县和西乡的诱惑,要去台湾‘观光’呢?结果还被抓了。白白的给了清国以口实。”大隈重信想到目前“失踪”了的柳原前光,眉头又拧成了两个黑疙瘩,“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也许他会在台湾发现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情况。”伊藤博文对柳原前光的能力还是相当赞赏的,此时此刻,他不由得有些惦念起柳原前光的安危来,“只是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一切只有等到他出现后再说了。希望他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但愿他能平安归来!”大隈重信也珍惜柳原前光的才干,“希望他能带回来关于清国更多的有用的情况!”
此时的大隈重信和伊藤博文都不会想到,柳原前光等人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海面,“福胜”号炮舰。
“邓大人,我想知道,故障还有多久才能够排除掉?”柳原前光看着一脸恼火之色的邓世昌从机舱里上来,赶紧上前问道,“我们可是已经在海上漂流两天了啊!”
“柳原先生请不要着急,我一定尽快的排除故障,你放心吧。”邓世昌的脸上现出不耐烦之色,但嘴上还是说的很客气,“我保证,一定把你们平安的送到天津。”
“我想问一下,邓大人,以前您的船,也经常出现这样的故障吗?”柳原前光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这一次的故障出现,是人为操作失误的因素,还是机器出现了损坏?”
“柳原先生问这话,是信不过我邓某人了?”邓世昌面有愠色的反问道。
“不不,我绝没有信不过邓大人的意思。”柳原前光意识到自己心急之下说出了失礼的话,赶紧连连摆手,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担心……如果是机器损坏,在海上是不是很难维修?”
“当然!”邓世昌耐着性子道,“柳原先生不知,这轮船出现故障,是行船时常有的事,盖天气、风浪、误触、搁浅等皆可使轮机受损。此舰服役时间并不算久,机器还算新齐,然我国轮船现不足敷用,朝廷北调南差,叠经阴雨风浪,机器锈蚀磨损加剧,是以会有故障。若是重要部件损坏,则必然动力全失。适才我下去察看了一番,机器并无大损,只有几处稍有损坏,而舰上又无备件,若是能遇到其它轮船,借用一二,便可恢复行船。”
“那……我看这船上备有风帆,可否张帆航行?”柳原前光小心的问道。
“张帆航行倒是可以,可是现在风向不对啊!”邓世昌有些为难的说道,“若是此时张帆,岂不是给吹回去了?”
听到邓世昌的回答,柳原前光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
从离开台湾鸡笼港到现在,他们这些人,已经在海上呆了十天了。
而这十天,本来是他可以解决那个鹿儿岛县武士要归化中国的麻烦事的最佳时机!
此时柳原前光心绪烦乱,听了邓世昌的解释,他知道再多问也没有用,于是便客气的和邓世昌告辞,回到了自己的舱房里。
柳原前光透过舷窗向外望去,看着茫茫的大海,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一种深深的无奈所包围的滋味。
“又是你搞的鬼!混蛋!”柳原前光狠狠的骂了一句。
他现在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林义哲的有意安排!目的是为了不让他尽早到达天津!
自己所在的这艘“福胜”号炮舰,是蒸汽动力的,他已经见识过它的航速(“福胜”最快可以跑13节,在抓他们的时候已经表现出来了),而自打离了鸡笼港后,这艘炮舰一直跑得慢吞吞的(邓世昌是以7节的经济航速航进),从没见过全速航行的时候,这当中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而从那位邓舰长这几天的表现来看,更加证实了他的判断。
这艘炮舰的航速本来很快,而这位舰长在启航后,一直没有下令让炮舰全速航行,显然是有意在“磨洋工”!
在柳原前光在向这位邓舰长提出要求全速航行时,这位舰长却表示爱莫能助,原因是全速航行耗煤,而煤是很贵的,他每个月的“行船公费”就那么一点点,没有多余的钱买煤。不过邓大舰长表示,如果日本人能为多消耗的煤买单,他当然不介意把船“开得稍微快一点儿”。
听到邓世昌的回答,柳原前光的鼻子险些没气歪了。他和手下的这一大票日本人除了随身物品,装备物资全给没收了,哪来的钱买煤?
现在这条船刚过了上海附近海域,偏偏又出现了机器故障无法排除,让这条船在海上飘了整整两天!
除非是有意的安排,否则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此时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林义哲的“罪恶嘴脸”。
想到自己又一次被林义哲玩弄于掌股之间,柳原前光心中愤愤不已。
愤怒之余,还有恐惧。
此时的柳原前光,生生的感到了一股弥漫全身的无助感。
柳原前光并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然患上了“林氏恐惧症”,成为了林氏恐惧症的第二位患者(第一位是普鲁士的“恶少威利”),而以后,这个名单还将不断的拉长!(未完待续。。)
ps: 我在过马路突然交警大喊道:“喂,你们几个闯红灯的!”我回过头跟他比划了个ok的手势,说道:“3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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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储才瓶颈
柳原前光正在那里生着闷气,却突然听到甲板上传来了阵阵惊呼声。他正要起身出舱察看,却突然从舷窗里看到,海面上的一个小黑点,正在急速的变大!
而外面人发出的喊声,显然也是因为看到了它的缘故!
柳原前光将脸贴近舷窗,紧盯着海面,过了不一会儿,他便看到,一艘军舰的身影出现在了海天线间。
“好快的船!”看着这艘同样飘扬着红底金龙旗的在飞快的变大的军舰,柳原前光暗暗吃惊。
作为rì年轻一代的俊彦之士,柳原前光曾多次出洋,又曾游历欧洲,见过不少轮船,但是跑得象眼前这条中舰这么快的船,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这艘高速行驶的中舰似乎发现了正在海上漂流的“福胜”号的异状,便向“福胜”号驶来。
随着这艘中舰驶近,柳原前光看到这艘军舰的武备很是薄弱,只有两门大炮和几门小口径火炮以及加特林机枪,不由得大感奇怪。
当他看到舰首的龙徽和“飞霆”两个字的舰名时,情不自禁的轻轻吟哦出声。
中国人的舰名,不得不说起的都很好。
看到友舰出现,邓世昌显得很是高兴,他立刻下令发出求援的旗语,不多时,“飞霆”号便派出了两艘小艇,满载着人员向“福胜”号驶来。
看到“飞霆”号向“福胜”号派出了支援人员,柳原前光重又在心中燃起了希望。
“福胜”号的底舱里,身上仍然散发着恶臭的桦山资纪,一边看着中国水手们的维修cāo作,一边在脑中酝酿起给东京的报告来。
“……清国的蒸汽军舰保养和维护工作做得非常差,这些总数不是很多的蒸汽军舰在海上经常出现这样那样的故障。可以想象它们的战斗力会是什么样子……在我看来,这种腐朽的气氛不光仅仅出现在清国海军当中,也弥漫在其它各个洋务部门当中,……清国所谓的为了‘自强’、‘求富’而开展的洋务活动,不过是挨延岁月而已。帝队如果对台湾采取军事行动,清国将难以做出有力的反应……”
běi jīng,什刹后海,恭王府。
“相,”已是小醉微醺的恭亲王先是微微打了个酒嗝。而后用手帕揩了揩嘴,指着林义哲写来的这长长的一封信,笑着对祥道,“这林鲲宇委托李少荃送来的这些个方略,可以说条理清楚。头头是道,你我便是再不懂得那劳什子的《万国公法》,照着这上边儿的做下来,即便是倭人来总署起衅,也可应付裕如了。”
“此子端的是奇才!”祥放下了酒杯,取过林义哲的信,目光落在信中落款的rì期上。“而且这短短的几rì内便将应对之法准备得如此得当,还能这么快的将方略火速送到你我手中,让你我预先有所准备,这份细密周详。便非常人能及!”祥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sè,“若是能再加磨砺,当可大用!”
“呵呵。我看,只怕相得向这林鲲宇。讨一张门生帖子了!”恭亲王感觉到了祥对林义哲的赞赏之意,笑着提议道。
“现在还不能!”祥今rì高兴,也喝得略微多了些,但脑子里却仍是一片清明。
“哦?这却是为何?”恭亲王问道。
“因为他所建之功,还不够大!”祥道,“我还想知道,他有没有压制倭国的法子!”
恭亲王猛地坐直了身子,他凝视着对面的祥,问道“相此言何解?”
“六爷,你难道不觉着,倭人才是我大清腹心之患么?”祥道。
“呵呵,我记着相以前说过:‘rì与闽浙一苇可航,彼国近年改变旧制,大失人心。叛藩乱民,一旦崩溃,则我沿海各口,岌岌堪虞。明季之倭患,可鉴前车。’”恭亲王笑着点了点头,道,“这话我一直记着,且深以为然。”
听到恭亲王说出“彼国近年改变旧制,大失人心”这句话来,祥的脸上禁不住现出了一丝苦笑。
那段话,是他在得知rì吞并琉球后向朝廷进言中的一段。
祥的观点,正是当时中国开明官员们对rì认识上的吊诡之处——祥担忧rì为中国外患,但同时又否定其明治维新的成功,而且认为正是维新的失败,会导致大量的rì乱民流亡中土,导致明末倭乱情状再现。
事实上,祥的这种看法不是特例。
江苏巡抚丁rì昌也对rì明治维新持否定态度,在回复总理衙门关于海防与塞防争论的信函里,丁称“rì之更正朔,易衣冠”是失败之举,“为识者所窃笑也”。江西巡抚刘坤一则将rì天皇比作历史上的赵武灵王,称其因为改革“闻其财尽民愁,亡可立待”,故而甚为担心rì因为亡国之患而牵连中国——“第瘥狗将毙,难免肆毒于人。”
福建巡抚王凯泰在给朝廷的奏折里也否定了rì的改革:“该国政令,向cāo之将军,专恃中国铜商贸易,以擅利权。自通泰西各国,将军不能主其权,利为西人所夺。乃复改革旧章,一从西人。又重利盘剥之,贫困几不能支,于是铤而走险,yù兴兵外海。论者谓其内乱将作,终必败亡。”
在所有的这些人当中,只有当时尚属人微言轻的林义哲上奏说:“该国近年改变旧制,藩民不服,访闻初颇小斗,久亦相安。其变衣冠,易正朔,每为识者所讥,然如改习西洋兵法,仿造铁路、火车、添置电报、煤铁矿,自铸洋钱,于国民生计不无利益。并多派学生赴西国学习器艺,多借洋债,与英人暗结党援,其势rì张,其志不小。故敢称雄东土。藐视中国,吞并琉球,且有窥犯台湾之意。”最后,林义哲得出结论:“泰西虽强,尚在七万里以外,rì则近在广闼,伺我虚实,诚为中国永远之大患!”
但遗憾的是,林义哲的这一认识并不是大清朝高层和主流知识分子的共识。清廷高层的看法已如上述,将rì的威胁建立在否定其改革的基础之上;至于知识分子层面,更是充满了这样的夸夸其谈:
“……往者,rì国王改姓二千年,国中七十二岛国。岛国各主为列诸侯。天皇篡国废其前王,又削各岛主权。岛主怀疑失柄,遗民念旧蓄愤,常望一旦有事,乘隙蠡起。彼昏不悟,尚复高丽怨,国中改西服。效西言,焚书变法。于是举国不便,人人思乱。”
写下这段字的人,应该是对rì有一定了解的人。但即便如此,仍然将rì天皇与幕府将军混同,将rì的明治维新视作单纯的中国式的改朝换代,进而全盘否定了rì的西化改革。建立在这一认识基础上的“海防论”。大方向自然正确,其内涵却未免有许多荒诞之处。
“六爷。”祥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反问道,“听闻那林鲲宇在海外时,曾经上了一折,建议朝廷于科考中专设一科,以作育洋务干才,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恭亲王点头道,“林鲲宇在折中言道:‘中国yù自强,则莫如学习外国利器。yù学习外国利器,则莫如觅制器之器,师其法而不必尽用其人。yù觅制器之器与制器之人,则或专设一科取士,士终身悬以为富贵功名之鹄,则业可成,艺可jīng,而才亦可集’,只可惜……”
“只可惜朝廷不允,是么?”祥接口道。
“惜乎万金之策,朝廷却不能用!”恭亲王颌首道,“但此事于倭人之患何干?”
“六爷可知,此时rì国内有多少西洋小学塾么?”祥放下酒杯,向着恭亲王伸出一根手指道,“近万所!”
“近万所!?”恭亲王不由得惊呼出声,“如此一来,岂不是rì国内之蒙童,已经皆习西学?”
“正是如此!”祥用力点头道。
祥现在已经明白,rì明治维新后的基国策其实首先是“教育立国”以求知识于世界,而后才是在此基础上的富国强兵、殖产兴业和明开化。
“同治十一年,就是去年,rì既已在其中枢设立所谓部省来改革全国之教育,即废除各地专攻儒学之藩塾,设立教授西学之新式学堂……”祥又向恭亲王伸出三根手指,“自幼童而至青年,共分小、中、高等及大学堂四等,其所教授之学术由浅入深,但皆为西洋之学。”
“而今rì国内就已经有小学堂约万所,中学堂近百所,高等学堂和大学堂合计十余所。六爷……”祥抿着嘴向恭亲王点了点头,“我大清国内,如今可有一所西式小学堂否?”
“我不说,六爷也明白,若要国家兴盛,首在人才!国事尚可不论,单以新式水师论,我船政水师学堂一年招生不过数十人,且入学后还尚需一年光yīn来修习算术、绘图等课,可这却只是rì国内幼童在小学校时便已jīng熟的基础课程!”祥的眉头已经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仅以这人才作育一项而论,六爷,我大清和rì孰优孰劣,还需多言么?”
“倭人之所谓维新,也不过仅仅数年而已!”恭亲王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走出来,“我大清的洋务,自咸丰十一年(1861年)的《统计全局折》起,迄今已有十余年光yīn,如何竟会被rì一个蕞尔小国超越于前,几近望尘莫及?”
祥静静的看着满面落寞之sè的恭亲王,却丝毫找不到开解他的理由。
开解于他,便等于是自欺欺人!
而祥之所以得知这一切,便是在他看了林义哲的折子之后,以总理衙门的名义向林义哲发函问询,林义哲专门写了一名叫《东瀛纪略》的小册子回复,他从这册子当中得来!
“六爷可知,倭寇之自强,看似始于同治年间,但若要究其根,却可上溯至乾隆年间了。”祥道。
“乾隆年间?”恭亲王惊讶的抬起了头。“会有那么早?”
“确是如此。”祥先是打了个酒嗝,而后才用力点了点头——至现在为止,rì人的明治维新的确只搞了几年,可是除了林义哲之外,并没有几个中国人知道,在明治维新之前,rì知识界的学术和舆论准备乃至“西南四强藩”的“兰学”实践已经进行了200余年!
从1603年开始,rì德川幕府便连续五次发布“锁国令”,从此rì对世界垂下了“锁国”帷幕长达二百余年……但rì人对西洋其实是“锁而不死”。留有余地的。德川幕府便在“锁国”的厚重帷幕中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允许长崎作为一个通航的港口来与中国和荷兰的商人交往,而rì国内的西方学派——“兰学”的学者们就是透过这样一条小小的缝隙来如饥似渴的汲取西方的先进明!
早在1744年,以前野良泽和杉田玄白将人体解剖学著作《解体新书》翻译成rì为标志,“兰学”在rì正式形成。到19世纪初,rì已经有了一批开始尝试在rì推行西方社会制度的“兰学家”。而诸如萨摩、长洲等强藩已经开始着手编练西式军队,设立炼铁所等西式工厂……
而到了1854年的美国海军少将佩里率军入侵rì的“黑船来航”事件后,就连当初最为排斥西方的德川幕府都开始进行西式革新,就在1854年,德川幕府在第一任美国驻rì公使哈里斯的指导下,进行涵盖政治、经济、军事的大范围改革。如设立讲武所,以教习西方军事学术;并在1862年开始推行全面的军事改革。开始向荷兰派遣海军留学生,除学习海军外还涉及西方之政治、医学的诸多方面,而此时中国的第一批官派留学生——林义哲协助曾国藩李鸿章等人极力促成的留法幼童中的许多人甚至还没有出生……
即便幕府已经如此举措,在长州、萨摩等一干早就在“兰学”中尝到了甜头的各地强藩看来。幕府的开化步伐范围还是太窄,步子还是太慢!在与幕府之间就究竟应该是“尊王攘夷”还是“公武一体”的漫长争论毫无结果后,这帮子忍无可忍的“维新志士”们干脆直接拔出刀子把幕府中那个名不副实的“征夷大将军”德川庆喜赶下了台!
由此可知,明治维新表面上好象是划时代的巨大变革。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新的高层机构摆在一个已经规模初具的低层机构上头而已!所谓的船小好调头,因此当明治zhèng fǔ上台后颁布《五条誓》以开始全面推行变法图强后。其国运之蒸蒸rì上便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你说的是……”恭亲王喃喃自语道,“若真能痛定思痛而革故鼎新,定会收如此富国强兵之效!较之倭人之维新,我之所谓洋务,不过小修小补的粉饰而以!长此以往,国力此消彼长,若两国有朝一rì当真开战,我大清恐难有制胜之机啊……”
对面的祥看着恭亲王,眼中已全是敬意——眼前的“鬼子六”虽已不复当年的风采,却能坦然承认今rì之中国不如rì之处。在此时的中国,有这样眼光和胸襟的人,可以说何其少也?
“六爷看得如此清楚,果真是明见万里!”祥叹道,“人言咸丰诸王之中,以六爷为才智第一!今rì方知六爷果有过人之明,六爷君子坦荡,目光如炬,在下佩服!”
恭亲王听了却不言声,只是恍恍地望着窗外,半晌才道:“看得清楚便又如何?不在其位,难谋其事!……十余年有如一梦,醒来时人去楼也空。相,心气儿再高,时运不济,也是难有指望的……”
听了恭亲王的肺腑之言,祥也禁不住感叹起来。
他当然明白,恭亲王的这句“时运不济”感慨是因何而来。
清宣宗道光皇帝生前共有三后九子,长子薨于道光十一年(1831年)四月,而二、三两子幼殇。道光十一年六月初九rì宣宗第三后孝全皇后生皇四子奕拧,即后来的咸丰皇帝。道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一rì(1833年1月11rì) ,在后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的静皇贵妃生皇六子奕欣。
道光二十年(1840年)正月初九,时年三十三岁的皇后驾崩,道光皇帝亲自为其定谥为“孝全”。在孝全皇后之后,道光帝未再立后,于是奕欣的生母以皇贵妃的身份成为了六宫第一人,而年幼的奕拧也交托给皇贵妃抚育。也许是年龄相仿,兄弟俩的感情十分亲密。
奕拧和奕欣虽还没有争夺帝位的念头,但他们的老师杜受田与卓秉恬却早已开始在暗中进行着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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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六章 恭王心路
奕忻的老师卓秉恬生前长期担任大学士,历任兵部、户部、工部尚书,死后谥为“文端”,是一位才德皆备的老臣。卓秉恬的性格也在言传身教中极大的影响了奕忻。奕拧的老师杜受田虽然职位较低(当时只是从二品但担任上书房总师傅),但在处事与捉摸道光皇帝心思的方面,却胜过卓秉恬甚多。
一次,道光皇帝率众皇子去南苑围猎,以借机考较各皇子。各位皇子也深知这次围猎对自己政治前程的重要性,而尤为看重的当数奕拧和奕忻。奕拧深知自己在 骑射方面远逊于奕忻,行前求教于自己的老师杜受田。杜受田就让奕拧到时不发一箭,如皇上问起,可以说现在是春天万物萌发之机,正是鸟兽生息繁衍之机,实不忍杀生,以伤天和。围猎结束,众皇子中果然以奕忻猎获最多,而奕拧空手而归。道光便问四阿哥为何一无所获,奕拧便把老师临行前传授的复述了一遍,道光大悦,称赞四阿哥真乃仁君。立储的天平便开始倾向奕拧。
道光帝病重,把奕拧和奕忻召到床前入对,借此最终决定皇位的继承人。奕拧和奕忻深知这次召对的重要性,各向自己的老师请教。奕忻的老师卓秉恬则教授,如皇上问起,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条陈。而奕拧的老师杜受田认为在条陈时政方面,四阿哥肯定不敌六阿哥,惟一的办法就是当皇上自言老病时,不说话只管哭,以表仁孝之心。奕拧依照其言,果见其效,道光甚感欣慰,遂立奕拧为皇太子。而奕忻则同触手可及的皇位交错而过。
奕拧之所以成功上位,乃是倚了杜受田之力,而杜受田又靠揣摩宣宗皇帝心意取胜。尽管奕忻学到了卓秉恬因长期兼管京尹而获得的理政务实之才。但卓秉恬最终未能替奕忻取得皇位,大清帝国的历史,从那时起便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道光三十年正月二十六(1850年3月9日)未满十九岁的奕拧登上了帝位,改明年为咸丰元年。尊皇贵妃为皇贵太妃;追封早薨三兄为郡王,封弟奕忻为恭亲王(咸丰二年四月分府,命仍在内廷行走),其余诸弟皆为郡王。
志大才疏的奕拧也就是咸丰皇帝虽然有心振作,但却越弄越糟,随着太平天国的发展壮大,大清国的局面也越来越糟。此刻的奕拧显然不认为局面的败坏是因为自己志大才疏能力不足所致,在他看来原因在于内而军机、外而督抚都辜负了自己。咸丰三年,太平军林凤祥、李开芳部逐步逼近京畿,已对那些老臣彻底失望的咸丰皇帝这才想起了自己二十岁的弟弟——恭亲王奕忻。
咸丰三年九月,奕忻受命在军机处行走。这是在雍正七年军机处(房)设立以来的第三位出任军机大臣的亲王(第一位是怡贤亲王允祥,但允祥任职不足一年就去世了;而第二位成哲亲王永瑆也只入值军机十个月)。此刻的奕忻刚满二十岁,在军机处又属新进,但在咸丰的默许与支持下奕忻很快成为了事实上的领班军机大臣,咸丰五年初太平军北伐军全军覆没。而奕忻也因为“畿辅肃清,予优叙”。但却在咸丰五年七月被以“莫须有”的罪名罢免了。
直到咸丰十年八月初八日(9月22日),英法联军即将攻破北京之时,奕拧用肃顺之谋。以“坐镇京北”、“将以巡幸之备,作为亲征之举”为名逃往热河(承德),同时任命奕忻为“特授留守京师、督办和局、便宜行事、全权钦差大臣”留京善后。这个所谓的“钦差便宜行事全权大臣”其实是肃顺排挤奕忻的手段,这个职务把恭亲王送进了一个既危险而又难以措手的境况。
奕忻在北京由桂良、文祥辅佐开始了与侵略者的谈判。而就是在那时,奕忻也第一次戴上了“卖国贼”的帽子。
奕忻想起了往事,不由得流下泪来。
“……大沽未败以前。其时可剿而亦可抚;大沽既败而后,其时能抚而不能剿。至夷兵入城,战守一无足恃,则剿亦害抚亦害。……故不得不权宜办理。”事实上,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谓谈判无非是任列强予取予求罢了,无论改换何人进行谈判也决不会有什么迥然不同的结果,此外躲在热河的咸丰又命令奕忻“将退兵各层迅速定议,俟该夷酋进城,即行前住画押换约,保全大局,毋再耽延,致生枝节。此时天气尚未严寒,该夷如能早退,朕即可回銮以定人心”。九月,条约达成,奕忻上奏自请议处,咸丰以“恭亲王办理抚局,本属不易。朕深谅苦衷,毋庸议处。”为由赦免了做替罪羊的弟弟。
在这一过程中,侵略者的强大与先进无疑给了奕忻极大的震撼,奕忻由原先的“理智型攘夷派”(奕忻在咸丰八年上《通筹大局不能稍涉迁就折》主张拒签《天津条约》 ,之后又上《江岸通商贻患甚巨宜早筹战备折》主张积极备战)转变成了“师夷自强派”,咸丰十年十二月初十日(1861年1月20日)咸丰批准了由恭亲王奕忻、文华殿大学士桂良、军机大臣文祥等在9天前在《通筹夷务全局折》中提议设立的“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统管一切涉外事务,并任命奕忻为首席总理大臣,桂良、文样担任总理大臣;为此奕忻得到了“鬼子六”这个称号。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七日(1861年8月22日)清晨,清文宗奕拧崩于承德避暑山庄烟波致爽殿东暖阁。留守京师的恭亲王奕忻很快就得到了咸丰帝驾崩的消息和遗诏的内容,抛开兄长去世的消息不说,奕忻对那张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的“顾命大臣”名单感到了极度的震惊,他完全没有料到受命于危难之际的自己竟会被兄长彻底排除在新的权力中枢之外。不止奕忻自己,军机大臣文祥的落选表明了整个“恭王派”都遭到了排挤。在这种情况下,奕忻在已经委屈了多年以后,不愿再接受这样悲惨的未来。为了自己,也为了支持自己的众人,年幼的恭亲王毅然走上了反抗之路。
咸丰十一年八月初一(1861年9月5日)奕忻到达热河,在澹泊敬诚殿叩谒梓宫之后立即受到了两宫太后的单独召见。双方在会见中显然达成了推翻现有“顾命大臣”制度代之以“两宫垂帘、恭王秉政”的新制度的默契,为了不使肃顺等人起疑,直到回京,奕忻没有再和两宫太后单独会见过。双方的秘密交通改由醇郡王奕譞之妻(慈禧亲妹)负责传递。
咸丰十一年九月二十八日(1861年10月31日),两宫太后偕幼帝载淳及载垣、端华等七大臣抵顺义县西北的南石槽行宫。恭亲王奕忻在此接驾并受到了两宫太后的召见;而政治中枢由热河再次回的了北京。
九月三十日(11月2日),两宫太后传特旨召文华殿大学士桂良、武英殿大学士贾桢、体仁阁大学士周祖培、军机大臣户部左侍郎文祥由恭亲王奕忻带领进见,载垣等人阻拦不果。两宫太后在养心殿东暖阁向众人泣数顾命大臣种种不道,随后出示在热河就由曹毓瑛写好的上谕,指责八大臣(特别是载垣、端华和肃顺)僭窃帝权,欺骗先帝,并在外交政策方面处理失当而“失信各国,淀园被扰”、“口外严寒……圣体违和”导致文宗崩于行在,将“载垣、端华、肃顺着即解任。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着退出军机处。派恭亲王会同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将伊等应得之咎,分别轻重,按律秉公具奏。”将载垣、端华、肃顺革去爵职,拿交宗人府。
这次成功的政变被人称为“叔嫂合谋”。事实上,离开了恭亲王奕忻的武力支持,两宫太后绝对无法击败顾命大臣。在奕忻来说,有了太后的支持固然是事半功倍,要是没有却也未必不能自编自演一场“周公诛管蔡”出来。
以大清朝当时的的需要来看,最好是有一位清太宗那样杰出的君主;而奕忻显然就是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此时可以说是他离皇位最近的一次。因为他完全可以也有这个实力自立为帝,但他最终选择了放弃,又一次和帝位擦肩而过。
帝位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少年时候的意气风发却与帝位失之交臂,中年时候在乱世危局之中苦苦经营。他对于外在看的太清楚,深味斡旋的艰苦,委曲求全的艰苦,无能为力的艰苦,这样的经历足够使他对命运的恐惧深入骨髓了。
恭亲王清楚的看到,自己在修补着一个千疮百孔尾大不掉的大清帝国。虽然他始终是向着自强和复兴的方向努力但却始终抱着忧虑的心理。八里桥的那次惨败,就已经使得他大梦初醒般开始体会到失望的滋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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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七章 冲喜之亲
那一次,英法联军向京师咽喉要道八里桥发起进攻,恭亲王曾亲眼看到僧格林沁指挥大清朝最后一支铁骑劲旅对洋兵作战。惨败使他真切、绝望地看到了大清朝最优秀的骑兵的冷兵器在洋枪洋炮面前的不堪一击。纵使有何等高远的气魄抱负,面对如此惨境,也会被客观上的弱势牢牢牵制住了,这样的无奈对一个意图施展才华的人来无异于当头一棒。养尊处优的地位能够让他在国内保持优越感,而面对外来侵略者的时候却被彻底的无奈和无措威慑了。签定《běi jīng条约》,作为不可一世的大清帝国的统治阶层的代表,将国土和利益拱奉送给外国人以换取喘息机会的滋味,恭亲王在此中的苦楚,局外人是无法体会也想象得了的。
也许,这就是他看得太清楚了的悲哀。
似乎是定律,在任何一个时代,完全无忧无虑的往往是如在梦中的人,只有他们才能身处乱世而丝毫不自知;而一个人若要无忧,他最好就只有当下感而不会前瞻也不会回忆。奕忻因为看不到大清帝国明晰的前途,那种深深的忧虑和力挽狂澜的垂死挣扎感,始终包围着他。
自1861年1 月20rì批准建立后,奕欣主持的总理衙门总揽外交以及与外国发生干系的财政、军事、教育、矿务、交通等各方面大权,在与外国的斡旋和事务处理中,人们很难想象他所面临的巨大困顿感。实际上,他利用掌管总理衙门之便,全力支持洋务派官员以强兵、富国为口号,学习西方先进科学的强国之举。这次运动是一次大胆的尝试,能够坚持到现在。已属不易。
但随着他权力的不断膨胀,在上台初期受尽了肃顺等顾命大臣的鸟气的慈禧太后对他猜忌rì深,已经不再象以前那样的对他寄予无条件的信任。那种有意无意的束缚和羁縻,更加深了他的困顿和惶惑。
虽然在李鸿章(实际的创意者是林义哲)的劝下,他在“园工”这件事上部分挽回了慈禧的信任,但他深知,他和慈禧之间,是无法恢复到以前的。
“六爷的心事,多少我是知道的。”祥看着眼角闪着泪花的奕忻。劝道,“以往过的事儿,总想着也不好,还是要多多看着前边!前路艰难,可同行者亦多有。现下局面来之不易,正是需要六爷施展才华的时候,六爷别忘了,下边还有人望着您呢!六爷若是泄了劲,您让那些诸如林鲲宇般的后生如何是好?”
恭亲王苦笑着点了点头,“看来相是当真把林鲲宇当成了替了,也好。我便助相一臂之力吧!只是不知相还要历练他多久?”
“的题目,他已然做得差不多了,”祥的眼中熠熠生光,“接下来。该是武的题目了!”
“武的题目?”恭亲王吃了一惊。
“对!武的题目,便是要看他如何破了这rì的心腹大患!”祥道。
“这个题目,对他来,是不是未免大了些?”恭亲王惊问道。
“别的不。仅这以‘西国通圣教’破题一项,便是你我也做不来的!也是想不到的!”祥笑道。“我这一回便想要看看,他如何破了rì!”
“相觉得,他能做得到?”恭亲王问道。
“如何做不到?此人惯出奇招巧计,这一次他台抚番,促使rì人归化,便是克制rì之妙着!”祥道,“此事虽小,但却于其中可略窥之一二。我想,此事过后,他定是会有更妙也更厉害的招数的!”
“那行,既然相对他这么看好,我便跟着瞧瞧,看他如何破了rì人的狼子野心!”恭亲王笑道,“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早早儿的按照他信中所言,布下饵食,安排妥当,等着rì人来上钩!”
此时的恭亲王,想到即将开场的好戏,刚才的郁郁之sè一扫而光。
“就是就是!这一回,咱们可要好好儿的出一口先前的恶气!”祥也笑了起来。
差不多与此同时,远在福州的林义哲,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么多的喷嚏,这是得有多少人惦记我啊?”林义哲好容易才止住了这一连串的喷嚏,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惹得周围的仆从侍女们个个掩口葫芦。
额绫这时刚好进来,注意到了周围人们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愣了一下。
仆从和侍女们见到一身番女装束的额绫,一个个都受敛了笑容,齐声问了个好。
那一次,英法联军向京师咽喉要道八里桥发起进攻,恭亲王曾亲眼看到僧格林沁指挥大清朝最后一支铁骑劲旅对洋兵作战。惨败使他真切、绝望地看到了大清朝最优秀的骑兵的冷兵器在洋枪洋炮面前的不堪一击。纵使有何等高远的气魄抱负,面对如此惨境,也会被客观上的弱势牢牢牵制住了,这样的无奈对一个意图施展才华的人来无异于当头一棒。养尊处优的地位能够让他在国内保持优越感,而面对外来侵略者的时候却被彻底的无奈和无措威慑了。签定《běi jīng条约》,作为不可一世的大清帝国的统治阶层的代表,将国土和利益拱奉送给外国人以换取喘息机会的滋味,恭亲王在此中的苦楚,局外人是无法体会也想象得了的。
也许,这就是他看得太清楚了的悲哀。
似乎是定律,在任何一个时代,完全无忧无虑的往往是如在梦中的人,只有他们才能身处乱世而丝毫不自知;而一个人若要无忧,他最好就只有当下感而不会前瞻也不会回忆。奕忻因为看不到大清帝国明晰的前途,那种深深的忧虑和力挽狂澜的垂死挣扎感,始终包围着他。
自1861年1 月20rì批准建立后,奕欣主持的总理衙门总揽外交以及与外国发生干系的财政、军事、教育、矿务、交通等各方面大权,在与外国的斡旋和事务处理中,人们很难想象他所面临的巨大困顿感。实际上,他利用掌管总理衙门之便,全力支持洋务派官员以强兵、富国为口号,学习西方先进科学的强国之举。这次运动是一次大胆的尝试,能够坚持到现在,已属不易。
但随着他权力的不断膨胀,在上台初期受尽了肃顺等顾命大臣的鸟气的慈禧太后对他猜忌rì深,已经不再象以前那样的对他寄予无条件的信任。那种有意无意的束缚和羁縻,更加深了他的困顿和惶惑。
虽然在李鸿章(实际的创意者是林义哲)的劝下,他在“园工”这件事上部分挽回了慈禧的信任,但他深知,他和慈禧之间,是无法恢复到以前的。
“六爷的心事,多少我是知道的。”祥看着眼角闪着泪花的奕忻,劝道,“以往过的事儿,总想着也不好,还是要多多看着前边!前路艰难,可同行者亦多有,现下局面来之不易,正是需要六爷施展才华的时候,六爷别忘了,下边还有人望着您呢!六爷若是泄了劲,您让那些诸如林鲲宇般的后生如何是好?”
恭亲王苦笑着点了点头,“看来相是当真把林鲲宇当成了替了,也好,我便助相一臂之力吧!只是不知相还要历练他多久?”
“的题目,他已然做得差不多了,”祥的眼中熠熠生光,“接下来,该是武的题目了!”
“武的题目?”恭亲王吃了一惊。
“对!武的题目,便是要看他如何破了这rì的心腹大患!”祥道。
“这个题目,对他来,是不是未免大了些?”恭亲王惊问道。
“别的不,仅这以‘西国通圣教’破题一项,便是你我也做不来的!也是想不到的!”祥笑道,“我这一回便想要看看,他如何破了rì!”
“相觉得,他能做得到?”恭亲王问道。
“如何做不到?此人惯出奇招巧计,这一次他台抚番,促使rì人归化,便是克制rì之妙着!”祥道,“此事虽小,但却于其中可略窥之一二。我想,此事过后,他定是会有更妙也更厉害的招数的!”
“那行,既然相对他这么看好,我便跟着瞧瞧,看他如何破了rì人的狼子野心!”恭亲王笑道,“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早早儿的按照他信中所言,布下饵食,安排妥当,等着rì人来上钩!”
此时的恭亲王,想到即将开场的好戏,刚才的郁郁之sè一扫而光。
“就是就是!这一回,咱们可要好好儿的出一口先前的恶气!”祥也笑了起来。
差不多与此同时,远在福州的林义哲,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么多的喷嚏,这是得有多少人惦记我啊?”林义哲好容易才止住了这一连串的喷嚏,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惹得周围的仆从侍女们个个掩口葫芦。
额绫这时刚好进来,注意到了周围人们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愣了一下。
仆从和侍女们见到一身番女装束的额绫,一个个都受敛了笑容,齐声问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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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八章 离间之计
丰岛海战中,林国祥指挥一艘弱小的鱼雷巡洋舰“广乙”号,勇猛地冲入rì舰队列,依次挑战rì本海军三艘快速巡洋舰,试图采用鱼雷攻击,一度使rì军三舰陷入混乱,虽然因rì舰炮火过于猛烈,“广乙”舰的鱼雷发shè管被毁,林国祥的攻击未能成功,但这份勇敢和顽强,以及高超的战技,便足以光耀史册!
林义哲在原来的时空中,每每读史至此,便常常拍案而起,大呼“惜乎击之不中!”
而现在,林国祥和邓世昌等原本只存在于史书当中的英雄人物,都生动鲜明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林管带快快请起,此是家中,不必拘礼。”林义哲赶紧扶起林国祥来。
虽然他现在是护理福建巡抚,官阶比林国祥要大得多,林国祥向他行大礼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让林国祥给他行礼,他在心理上还是有些不敢接受。
林义哲请林国祥坐下,仆人送上香茗,二人闲谈了几句,林国祥便向林义哲汇报起此行天津的任务来。
林国祥原籍广东新会大泽北洋乡,出生于马来西亚槟榔屿之槟城。林国祥的父林道解是南洋一带著名的建筑商,曾建造槟城旧关仔角之古城。林国祥于兄弟六人中居二,自小在槟城读书,谙熟英语,青年时与三弟林国裕、五弟林国禧回国学中文。同治六年(1867年)时沈葆桢总理船政,设立福州船政学堂,招生肆习制造、驾驶诸术,除了福建本省招募学生外,又从广东招到已通英文的邓世昌、林国祥、李和、叶富、吕瀚、张成、李田、黎家本、梁梓芳、卓关略等十人作为外学堂学生,分班就学。1871年。林国祥等人均以优异成绩毕业,林国祥在“建威”号练习船完成实习后,又分配到“万年清”、“湄云”等舰历练,后被林义哲任命为高速侦报舰“飞霆”号的管带。
林义哲之所以任命林国祥为自己秘密建造的高速侦报舰管带,主要的原因,便是发生在原来历史时空中的甲午海战前哨战“丰岛海战”。在那次海战中,林国祥指挥“广乙”舰向rì舰发起的高速冲锋虽然未能成功,但却让当时的rì本海军极为震撼(rì本方面的海战记录详细说明了战斗的经过),不敢轻视中国海军。而这一次。熟悉历史的林义哲“因材施用”,让林国祥出任高速侦报舰“飞霆”号的管带,就是想要让这位历史中的英雄多多熟悉高速舰艇,好好的发挥自己的长处,为迎接rì后的挑战作准备!
“标下那天比‘福胜’稍早出发。先于‘福胜’七rì到津,标下到港后未敢有丝毫停留,即将大人书信函札送往督署交李制台,制台大人知事情重大,亦未耽搁,立召骑弁前来,令即刻飞马前往京师。送交恭王爷,中途不许停留。标下方正与制台大人饮茶叙话,飞骑已出发。”林国祥道,“标下休息毕。向李大人告辞,问李大人可有回书,李大人要标下转告大人,说此间事毕。当飞函告,请大人放心。”
听到林国祥转达的李鸿章口信。林义哲知道李鸿章对于如何对付rì本人已经有了把握,恭亲王和总理衙门那里也已心中有数,放下心来。
“标下率‘飞霆’舰回航,半途刚好巧遇‘福胜’舰。”林国祥又道,“其时‘福胜’因轮机故障,已于海上漂流两rì,标下逐率派员弁上前救助,抢修一rì,使‘福胜’得以重新开航。”
“哦?还真是巧啊!”林义哲从林国祥的话中知道邓世昌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他的命令,心中暗笑不已,但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你上‘福胜’去看过了么?”
“标下得知‘福胜’轮机故障,于是亲自上舰查看,见损伤不重,只是缺少备件,便从‘飞霆’上取来配件,助其维修。”林国祥道,“邓管带称配件未带,待到归航后再行归还。”
“‘福胜’舰上所载的rì本人,你都见着了?”林义哲象是不经意的问道。
“见过了,那个rì本副使柳原前光,对我舰相救,一个劲儿的千恩万谢,真是让人莫明其妙。”林国祥道,“不过rì人当中,除此二三文士之外,余者似皆对我等抱有敌意。尤其是那个叫桦山资纪的人,满眼凶厉之sè,又一身恶臭,似刚释出之囚徒一般,不知rì使当中,何以有此等人物。”
听了不知情的林国祥对桦山资纪的描述,林义哲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笑出声来。
“这等恶徒,就该让他识得厉害。”林义哲笑道。
林国祥见林义哲发笑,不由得愣了一下。
林国祥当然不会知道,桦山资纪之所以会如此模样,完全是林义哲的故意安排,对rì本人实行的“离间”之计!
相信经过了这一次的经历,柳原前光和桦山资纪之间的梁子,便算是永远的结下了!
林义哲没有再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林管带对‘飞霆’舰印象如何?”
“‘飞霆’行船之速,有如奔马,只是武备稍嫌单薄,不过此船为通讯传报之用,非专事任战之船,减武备以增速度,倒也得宜。”林国祥干脆地回答道,“不瞒大人,标下素喜高速之船,这‘飞霆’较他舰,确是更合标下之意。”
听到林国祥言下之意,对管带“飞霆”号这样的高速侦报舰十分满意,林义哲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不由得有些得意。
他现在还不想告诉林国祥,将来会给他一种什么样的作战舰艇!
实际上,林义哲建造“飞霆”级高速侦报舰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迅速快捷的传递消息(在世界海军还没有无线电的时代,侦报舰承担着侦察通信的重任,不仅是舰队的侦察兵和飞毛腿,甚至军舰之间的互通消息,也需要由侦报舰来完成)。而是为了rì后建造以鱼雷为主要攻击兵器的驱逐舰做技术方面的准备!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林国祥起身告辞,林义哲送走了林国祥不久,门房又进来通报,说梅宏梅主事来访。
听到梅宏的名字,林义哲想起了那个在船政衙署磕头出血要求停抽鸦片税为船政经费的秀才公,不由得微微一笑。
现在,这位出身贫寒的秀才公,在自己的资助下。已经考中了举人,现在正在船政担任主事,成为了自己的又一个得力助手。
“快请。”林义哲说着,重又在客厅坐了下来。
很快,门房重新出现在客厅。他的身后,便是面容黑瘦却神采奕奕的梅宏。
“远山来了。”林义哲看到一身官服风尘仆仆的梅宏,知道他应该是刚刚从远地回来,立刻迎上前去。
“远山这是刚回来吧?”林义哲看到梅宏被rì光晒得黑亮的脸膛,关切的问道,“怎地不先休息一下?”
“卑职是刚下船,怕大人等得心焦。下了船便直接赶过来了。”梅宏笑着说道,“总是得先知会大人一声才是啊。”
丰岛海战中,林国祥指挥一艘弱小的鱼雷巡洋舰“广乙”号,勇猛地冲入rì舰队列。依次挑战rì本海军三艘快速巡洋舰,试图采用鱼雷攻击,一度使rì军三舰陷入混乱,虽然因rì舰炮火过于猛烈。“广乙”舰的鱼雷发shè管被毁,林国祥的攻击未能成功。但这份勇敢和顽强,以及高超的战技,便足以光耀史册!
林义哲在原来的时空中,每每读史至此,便常常拍案而起,大呼“惜乎击之不中!”
而现在,林国祥和邓世昌等原本只存在于史书当中的英雄人物,都生动鲜明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林管带快快请起,此是家中,不必拘礼。”林义哲赶紧扶起林国祥来。
虽然他现在是护理福建巡抚,官阶比林国祥要大得多,林国祥向他行大礼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让林国祥给他行礼,他在心理上还是有些不敢接受。
林义哲请林国祥坐下,仆人送上香茗,二人闲谈了几句,林国祥便向林义哲汇报起此行天津的任务来。
林国祥原籍广东新会大泽北洋乡,出生于马来西亚槟榔屿之槟城。林国祥的父林道解是南洋一带著名的建筑商,曾建造槟城旧关仔角之古城。林国祥于兄弟六人中居二,自小在槟城读书,谙熟英语,青年时与三弟林国裕、五弟林国禧回国学中文。同治六年(1867年)时沈葆桢总理船政,设立福州船政学堂,招生肆习制造、驾驶诸术,除了福建本省招募学生外,又从广东招到已通英文的邓世昌、林国祥、李和、叶富、吕瀚、张成、李田、黎家本、梁梓芳、卓关略等十人作为外学堂学生,分班就学。1871年,林国祥等人均以优异成绩毕业,林国祥在“建威”号练习船完成实习后,又分配到“万年清”、“湄云”等舰历练,后被林义哲任命为高速侦报舰“飞霆”号的管带。
林义哲之所以任命林国祥为自己秘密建造的高速侦报舰管带,主要的原因,便是发生在原来历史时空中的甲午海战前哨战“丰岛海战”。在那次海战中,林国祥指挥“广乙”舰向rì舰发起的高速冲锋虽然未能成功,但却让当时的rì本海军极为震撼(rì本方面的海战记录详细说明了战斗的经过),不敢轻视中国海军。而这一次,熟悉历史的林义哲“因材施用”,让林国祥出任高速侦报舰“飞霆”号的管带,就是想要让这位历史中的英雄多多熟悉高速舰艇,好好的发挥自己的长处,为迎接rì后的挑战作准备!
“标下那天比‘福胜’稍早出发,先于‘福胜’七rì到津,标下到港后未敢有丝毫停留,即将大人书信函札送往督署交李制台,制台大人知事情重大,亦未耽搁,立召骑弁前来,令即刻飞马前往京师,送交恭王爷,中途不许停留。标下方正与制台大人饮茶叙话,飞骑已出发。”林国祥道。“标下休息毕,向李大人告辞,问李大人可有回书,李大人要标下转告大人,说此间事毕,当飞函告,请大人放心。”
听到林国祥转达的李鸿章口信,林义哲知道李鸿章对于如何对付rì本人已经有了把握,恭亲王和总理衙门那里也已心中有数。放下心来。
“标下率‘飞霆’舰回航,半途刚好巧遇‘福胜’舰。”林国祥又道,“其时‘福胜’因轮机故障,已于海上漂流两rì,标下逐率派员弁上前救助。抢修一rì,使‘福胜’得以重新开航。”
“哦?还真是巧啊!”林义哲从林国祥的话中知道邓世昌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他的命令,心中暗笑不已,但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你上‘福胜’去看过了么?”
“标下得知‘福胜’轮机故障,于是亲自上舰查看,见损伤不重。只是缺少备件,便从‘飞霆’上取来配件,助其维修。”林国祥道,“邓管带称配件未带。待到归航后再行归还。”
“‘福胜’舰上所载的rì本人,你都见着了?”林义哲象是不经意的问道。
“见过了,那个rì本副使柳原前光,对我舰相救。一个劲儿的千恩万谢,真是让人莫明其妙。”林国祥道。“不过rì人当中,除此二三文士之外,余者似皆对我等抱有敌意。尤其是那个叫桦山资纪的人,满眼凶厉之sè,又一身恶臭,似刚释出之囚徒一般,不知rì使当中,何以有此等人物。”
听了不知情的林国祥对桦山资纪的描述,林义哲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笑出声来。
“这等恶徒,就该让他识得厉害。”林义哲笑道。
林国祥见林义哲发笑,不由得愣了一下。
林国祥当然不会知道,桦山资纪之所以会如此模样,完全是林义哲的故意安排,对rì本人实行的“离间”之计!
相信经过了这一次的经历,柳原前光和桦山资纪之间的梁子,便算是永远的结下了!
林义哲没有再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林管带对‘飞霆’舰印象如何?”
“‘飞霆’行船之速,有如奔马,只是武备稍嫌单薄,不过此船为通讯传报之用,非专事任战之船,减武备以增速度,倒也得宜。”林国祥干脆地回答道,“不瞒大人,标下素喜高速之船,这‘飞霆’较他舰,确是更合标下之意。”
听到林国祥言下之意,对管带“飞霆”号这样的高速侦报舰十分满意,林义哲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不由得有些得意。
他现在还不想告诉林国祥,将来会给他一种什么样的作战舰艇!
实际上,林义哲建造“飞霆”级高速侦报舰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迅速快捷的传递消息(在世界海军还没有无线电的时代,侦报舰承担着侦察通信的重任,不仅是舰队的侦察兵和飞毛腿,甚至军舰之间的互通消息,也需要由侦报舰来完成),而是为了rì后建造以鱼雷为主要攻击兵器的驱逐舰做技术方面的准备!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林国祥起身告辞,林义哲送走了林国祥不久,门房又进来通报,说梅宏梅主事来访。
听到梅宏的名字,林义哲想起了那个在船政衙署磕头出血要求停抽鸦片税为船政经费的秀才公,不由得微微一笑。
现在,这位出身贫寒的秀才公,在自己的资助下,已经考中了举人,现在正在船政担任主事,成为了自己的又一个得力助手。
“快请。”林义哲说着,重又在客厅坐了下来。
很快,门房重新出现在客厅,他的身后,便是面容黑瘦却神采奕奕的梅宏。
“远山来了。”林义哲看到一身官服风尘仆仆的梅宏,知道他应该是刚刚从远地回来,立刻迎上前去。
“远山这是刚回来吧?”林义哲看到梅宏被rì光晒得黑亮的脸膛,关切的问道,“怎地不先休息一下?”
“卑职是刚下船,怕大人等得心焦,下了船便直接赶过来了。”梅宏笑着说道,“总是得先知会大人一声才是啊。”
听到梅宏的名字,林义哲想起了那个在船政衙署磕头出血要求停抽鸦片税为船政经费的秀才公,不由得微微一笑。
现在,这位出身贫寒的秀才公,在自己的资助下,已经考中了举人,现在正在船政担任主事,成为了自己的又一个得力助手。
“快请。”林义哲说着,重又在客厅坐了下来。
很快,门房重新出现在客厅,他的身后,便是面容黑瘦却神采奕奕的梅宏。
“远山来了。”林义哲看到一身官服风尘仆仆的梅宏,知道他应该是刚刚从远地回来,立刻迎上前去。
“远山这是刚回来吧?”林义哲看到梅宏被rì光晒得黑亮的脸膛,关切的问道,“怎地不先休息一下?”
“卑职是刚下船,怕大人等得心焦,下了船便直接赶过来了。”梅宏笑着说道,“总是得先知会大人一声才是啊。”
二百五十九章 “牛人”妻弟和他的“牛人”发小
萨拉在信中照例对陈婉和孩子们及林义哲和沈葆桢夫妇问候平安,并大略说了下自己的近况,接着便将话题转到二人共同感兴趣的方面——孩子们身上。
“……亲爱的婉,你的孩子们都好吗?听说你又怀孕了,我真的很为你高兴,语曦和冠臣又长高了吧?作为一个母亲,能看着孩子们在身边健康的成长,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亲爱的婉儿,你说给予一个不朽的灵魂以生命,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我非常赞同你的这种想法,但我自己却难以象你一样轻松闲适。我觉得在生育中,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我们女人要比男人承受更大的痛苦……”
“我生海伦(陈婧的英文名,全名为:海伦?内森?梅耶?罗特希尔德-陈)的时候,怀胎八个月,担负着真正的痛苦,因为我还要处理很多家族事务,那感觉就好像折断了翅膀一般……我想我们的性别是种不幸。我很高兴看到你已如我般完全进入身为一个母亲的所有感受中,亲爱的婉儿,要让一个无知的幼儿长大成人,女人需度过多少难关!我说不出我的痛苦、我的感觉、我的奋斗(事实上,我还没有完全摆脱它)。当我带婧儿回她自己的房间,而她却哭闹得很厉害的情景,彷佛还是昨夜的事。”
“詹姆斯(陈伟的英文名,全名为:詹姆斯?内森?梅耶?罗特希尔德-陈)在我前面一点点的长大,但也越来越淘气,这个孩子争强好胜,好像他从不知道‘退让’这个词怎么拼写,与邻居家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情。就在昨天,就在我们位于哈特福德的庄园度假的时候,他为了一只小船模型和丁尼森-戴恩科特爵士家的尤斯塔斯打起架来。自从林送给他那只漂亮的中国轮船模型之后,他就迷上了船。他和府里给他做伴的两个男孩在水塘里玩小船。遇到六个英国男孩要他把水塘让出来,詹姆斯认为这不是平等的交易,而是一次强行驱逐的企图;所以他决定用强硬来应对。你要知道,这是三个亚洲男孩面对六个比他们几乎高一头的白人男孩!一场可以说实力悬殊的较量,难道不是么?但让我惊讶的是较量的结果:最后的胜利者是詹姆斯!当晚丁尼森-戴恩科特爵士夫妇带着尤斯塔斯来庄园中做客,我们讨论了发生在白天的那次事件——”
“噗——咳咳咳!”
林义哲听到“丁尼森-戴恩科特”这个名字时,面色不由得大变,口中的一口茶水瞬间喷了出来。尽管茶水出了口,但他还是被水剧烈的呛了一下,喉间不适。一叠声的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了?鲲宇?”陈婉大吃一惊,赶紧上前,轻轻的拍着林义哲的后背,“呛着了?”
“没事没事。”林义哲嘴上说着,眼中的惊讶之色仍未消散,他又咳了两下,觉得好受多了,他抬起头看着陈婉,失笑道。“伟儿竟然这么厉害,自己一个人对付好几个孩子?”
“是啊,真的很奇怪,小叔叔和婶娘都是很文静的人。偏偏伟儿却这么虎头虎脑的。”
“而且,他竟然把丁尼森-戴恩科特爵士的儿子打了……”林义哲在脑中飞快的搜索着自己知道的历史信息,“那可是一代造船大师啊……”
作为一个熟知世界海军发展史的军迷和半个bb党,对于丁尼森-戴恩科特这个名字。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
丁尼森-戴恩科特(全名是尤斯塔斯?亨利?威廉?丁尼森-戴恩科特)在18岁时便师从著名造船大师里德爵士的推荐,进入阿姆斯特朗-怀特沃斯船厂实习,1888年又考入格林威治海军大学造船系。毕业后再返回阿姆斯特朗继续从事军舰设计工作,受到该厂设计主任造船大师菲利普?瓦茨爵士的指导,后接替瓦茨成为该厂的造船主任。在1912年完成了巴西战列舰“里约热内卢”号,也就是日后以“一星期炮塔战列舰”著称的英国“阿金库尔”号战列舰,以及智利海军“托拉雷海军上将”级战列舰的设计以后,继瓦茨成为了英国海军部造船局局长。
丁尼森-戴因科特在阿姆斯特朗公司任职时就已经开始设计了多种舰船。到海军部任职之后,设计的舰船主要有“君权”、“声望”、“胡德”、“纳尔逊”等主力舰,“勇猛”级大型轻巡洋舰、“暴怒”、“百眼巨人”、“鹰”、“竞技神”等航空母舰,“霍金斯”、“林仙”、“c”、“d”、“进取”、“郡”级巡洋舰,“r”、“s”、“v”、“w”级驱逐舰,“j”、“k”级潜艇,以及浅水重炮舰、护航舰艇、炮舰,可改装为水上飞机母舰的商船等等几乎所有的舰种。他独创的技术如倾斜装甲、防雷凸舱、低锰结构钢的运用等等,可以说他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英国皇家海军巅峰时期舰艇的总设计师,他的设计对全世界舰艇的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林义哲清楚地记得,丁尼森-戴恩科特出生于1868年4月1日,而陈伟是1867年11月2日(他穿越的那一天),那么被陈伟揍了的这个小尤斯塔斯,便不可能是别人!
“鲲宇说什么?谁是造船大师?”陈婉有些奇怪的看着林义哲问道。
“哦……不,没什么,你接着念。”
陈婉接着念了起来:“我们认为他们将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当然,我们不希望他们再打架,我们都觉得,也许有女孩子在场,这些未来的绅士们会收敛一些。父亲为了让詹姆斯将来能够更好的学习,已经决定在他到了读书年龄的时候,由女孩子陪他读书…… ”
听陈婉念到这里,林义哲不由得暗暗称奇。
看样子自己的这个小妻弟,不愧为一手抓刀一手抓胭脂的主儿啊!
从萨拉写来的信里,林义哲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叫陈伟的孩子,也许会和船结缘!
能和未来的造船大师打成一片,已经似乎代表着某种预兆!
这个孩子既然是在自己穿越的那一天降生,也许会和自己一样,是一只改变历史的蝴蝶!
想到这里,林义哲一时间不由得浮想联翩,神驰万里。
天津,大沽口,观海楼。
观海楼是当地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这里不但环境雅致,菜品绝佳,更有一个好处,便是可以在这楼上把酒临风,观赏海上景致,是文人骚客聚会的好去处,是以常年来客不断,
此时,在一间布置的颇为富丽的雅阁内,一名脸色黑红的中年人正认真地端详着摆放在玻璃茶几上的那艘做工精美的军舰模型。
“桅杆、船台炮、烟囱、飞桥、乃至水下诸物事……凡图上所绘之装具,此船竟无不齐备!这林鲲宇当真是颇费心思啊。”仔细地将模型上的诸多细节与自己手上的军舰线图一一对照后,中年人不由得出声称赞。
“是啊!连日本人的主力舰都能弄得如此之细。”听到中年人的赞叹,端坐在椅子上的那名额大面方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睛,仍然紧紧的盯着海面上过往的船只。
“林鲲宇这套《东瀛兵备略》条理清晰,凡日本之兵制、军备,无分海陆,皆收录其中,甚至连如山县有朋、西乡隆盛等一干倭酋的身世履历、为人行事也都有涉及。端的是人才难得!”中年人仔细地看着摊放在茶几上那几本装订简陋的书籍,大声赞叹道。
“叔耘,你不觉得,这林鲲宇知道的东西,有些太多了么?”李鸿章转过头,看着面前激动莫名的薛福成,笑着问道。
“制台大人何出此言?”薛福成奇怪的问道。
“呵呵,这人岁数一大,疑心病也大了。”李鸿章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觉着,他对倭人的情形,知道得未免太过详细了些。若说是熟悉英法两国情形,是因他曾去过那里。可日本他可是未曾去过的啊。”
李鸿章起身,来到桌前,看着桌面上林义哲派林国祥连带书信一并送来的日本“东”号铁甲舰的模型,说道:“他如此熟悉日本之情形,就好似他生在日本一般……难道说,他早就开始防着日本了?”
“大人多虑了。”薛福成笑了起来,“此舰虽为日本所有,却是法兰西国所造,林鲲宇对此舰如此熟悉,想是从法国船厂处得知的详情。不过方才大人后一句说的是,我想,他林鲲宇定是对日本早有警惕,是以处处留心,才弄得来这第一手的日人详情。其行事慎密精细若此,确非常人能及。”
“也是,象这一次他预备对付日本人的那一套,若不是早有准备,不能为也。”李鸿章听了薛福成的解释,亦有同感,“他年纪轻轻,见识便如此远大,真是令人赞叹不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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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章 总算到了天津
“这林鲲宇不但见识卓绝,学识渊博,最难得的是做事肯用心思。”薛福成说着,拿起茶几上那本离自己最近的《东瀛兵备略》,仔细端详着简陋的封面手写的书名,“此人书法娟秀挺拔,细细观之,其起转承和之间藏锋纳锐,雄沉浑厚之外,又颇见凌厉,锋芒毕露。见字便如见人,由字观之,此子虽貌似谦和,却胸有山川,且性情中恐怕少了些阳刚之气,多了几分乖戾阴翳,胸襟恐也不甚宽广……”
“叔耘说的是,”李鸿章点头道,“我与他见过一次,所得印象与叔耘所言一般无二。”
“不过,所谓的查其言观其行,此人性情虽有不足,然所做之事,称得上是一心为国的大手笔。”薛福成道,“此次为防日人刺探台湾,又弄出这样一件日人归化我国事来,玩弄日人于掌股之间,其手段虽略显阴鸷,但却足以重挫日人之嚣张气焰,使其不敢妄图中国。”
“正是。”李鸿章点了点头,“日人这一次尝了苦头,数年之内,当是不敢再向我国起衅了。”
“日本一时不敢起衅,将来则未必不会卷土重来,而中国不图自强,何以善其后?”薛福成道,“在此大变之世,必须得讲求变革, 兴办洋务,向西国学习自强之术,若一味因循守旧,政事非成例不能行’,人才非资格不能进,总在八股、试帖、小楷上耗费时日,用非所用,一听到有人讲求洋务,便大惊小怪,以为是狂人狂言,群起而攻之。长此下去,外国日强,中国日弱。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叔耘所言极是,然上下积弊已深,非有巨大创痛之刺激,不能振作。有如人之病体,非针砭药石不能使之动也。”李鸿章用手轻抚着面前的日本“东”号铁甲舰模型的舰首固定炮房,叹息道,“庚申淀园被毁,创深痛巨,举国引为大耻,遂有洋务之兴。现下似又有因循之意,恐还得再有针砭药石之刺方可。”
“怪不得大人将此日人铁甲舰之模型未同书函上呈中枢……”薛福成听了李鸿章的感叹,猛然明白了他为什么单单将这艘日本铁甲舰的模型留了下来。
“知我者,叔耘也。”李鸿章笑了笑,“此为日人主力之舰,现下我国无一船能当其锋。这艘日本人的铁甲舰模型,我暂时还不能送给朝廷。我要把它摆在案头,以为时时提醒之意——此消彼长,若不速添船炮。恐将来真的有不测之祸!”
“大人说我国目前尚无一舰能当其锋,难道船政现下所造之兵轮,也不能敌吗?”薛福成听出了李鸿章话中的忧虑之意,不由得一惊。
“日本此舰为铁甲舰。船政现下所造最大之‘威远’兵轮,乃是铁肋木壳炮船,船重大小虽相近,而炮力弱之。又为木船,以木船对铁船,叔耘以为能有胜算否?”李鸿章苦笑了一声。说道,“若日人以此舰犯我海疆,若要楼船与战,难矣!”
“若如此说,我大清万里海疆,岂不危哉?”薛福成大惊。
“据林鲲宇前次信中所言,日本水师除此舰外,尚有另一艘铁甲舰,名为‘龙骧’,比此舰略大,炮较此舰为多,船行亦速。”李鸿章道,“若是我国现下与日人开仗,海战一项,胜负实在难料啊!”
“即如此,林鲲宇可曾说有应对之法?”薛福成惊问。
“我与他计议过,现在船政遽造铁甲大兵轮,力有未逮,且船政经费一向不足,无力建造大舰,为今之计,只有向西国购买一途。”李鸿章叹道,“而现下正是西北用兵,军需浩繁之际,朝廷恐难有购舰之费……”
薛福成听了李鸿章的回答,一时间默然无语,二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停留在眼前的舰模之上。
突然间,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了阵阵汽笛的鸣响。
李鸿章和薛福成来到窗边,放眼望去,看到一艘冒着黑烟的轮船正由远处缓缓驶来。
李鸿章取过一根黄铜管的单筒望远镜,向海面望去,很快便捕捉到了一艘飘扬着红底金龙旗的蒸汽炮舰的身影。
李鸿章看到炮舰舰首一侧的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福胜”,放下了望远镜,嘴角现出了一丝促狭的微笑,冲淡了刚才忧虑海防带来的阴霾。
“日本人来了,叔耘可愿随我前去见见他们?”李鸿章笑了笑,问道,“叔耘想是还没见过日本人吧?”
“怎么?这船上有日本人?”薛福成没有明白李鸿章话中之意,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叔耘且随我来!”李鸿章说着起身,向门口走去。
此时此刻,站在“福胜”号甲板上的柳原前光,看着远处的港口码头,以及过往的船只,突然间竟然有一种要哭的冲动。
在海上漂泊了这么多天,终于到达天津了!
现在的柳原前光,恨不得肋生双翅,赶紧离开这条跑得慢吞吞的炮舰。
但他知道,现在,还需要量他做最后的忍耐。
一艘英国巡洋舰出现了,见到龙旗高挂的“福胜”号,鸣响了礼炮,“福胜”号亦鸣放礼炮回敬,看着港内一艘艘旗帜斑斓的外**舰,柳原前光的心中五味杂陈。
在日本的港口里,也经常能够看到这样外**舰云集的景象。
想到日本现在仍然和中国一样,深深的为各种不平等条约所束缚,柳原前光感到浑身有如火炭般的燃烧起来。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日本才能够强大起来?
此时的他,又看到了一艘中国炮舰的身影。它现在正停泊在岸边,舰上的水兵往来忙碌,往舰上运送着补给,柳原前光看到舰首处的“湄云”二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到这艘中国炮舰夹在诸多外**舰当中,那面红色的龙旗显得极是醒目,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日本想要成为真正的强国,难道一定要击败眼前的这个老大帝国——中国么?
就算是击败了中国,日本还将面临更加可怕的敌人,比如俄国,法国,英国……
能不能和中国联合起来,共同抵抗西方列强?
在这一瞬间,柳原前光竟然被自己突然萌生的这个想法吸引住了。
“柳原先生?”一声呼唤打断了柳原前光的思绪,他回过头,看到了邓世昌那张方正宽阔的脸。
“这便是大沽口了。”邓世昌平静地说道,但柳原前光还是感觉到了他目光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那是嘲讽的笑容!
“呆会儿上了岸,柳原先生一行,便由直隶督署负责招待了。”邓世昌微笑着说道,“这一路上,邓某招待不周,还请柳原先生见谅。”
听了翻译的解说,柳原前光向邓世昌微微一躬:“谢谢您一路的照顾!非常感激!”
柳原前光在说“非常感激”这一句时,很有些发自内心的味道,因为正是有了邓世昌的存在,一直对自己异常傲慢的桦山资纪,这一路上竟然没敢找自己的麻烦。
当然,邓世昌手下的中国水兵,给桦山资纪洗的那一次“热水澡”,也是桦山资纪不敢再扎刺的原因。
由于在上船前给下了大牢,桦山资纪一直没有洗澡,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恶臭,上了船后,邓世昌便安排水兵们给桦山资纪洗了一次澡。具体的洗澡过程是什么样的,没有日本人看到,只听说给他用的还是热水。但柳原前光却发现,在洗过这次澡之后,桦山资纪象是蔫了一般,整天躲在船舱内,和谁也不说话。见到自己时脸上虽然仍有傲慢之色,但却不再冷嘲热讽,令柳原前光惊奇不已。惊奇归惊奇,为了让自己耳根子清静,对于桦山资纪发生的变化,他也没有去问。他的心里,一心只想着到岸之后,和中国方面尽快的交涉,把那个该死的想要归化清国的鹿儿岛武士弄回日本。
邓世昌拱手还礼后,便不再多说,而是回到了飞桥之上,指挥“福胜”号靠岸。
此时,一身锦绣官服的李鸿章,站在码头之前,看着“福胜”号上的水兵熟练的进行着靠岸的各项操作,不由得捻须连连点头,眼中全是赞叹之意。
此前他便见过已经调拨到了北洋的“湄云”等舰的水兵操作,和眼前“福胜”号的水兵相比,无疑要差上许多。
“此舰管带不知是何人。”李鸿章低声问道。
“回制台大人,此为‘福胜’炮船,管带为游击邓世昌。”一位僚属在一旁赶忙答道。
李鸿章听到“邓世昌”这个名字,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此人治军如此严整,真是干练之才。”薛福成道,“若是我大清水师各船管带治军皆能如此,纵使船炮稍有不如,又何惧之?”
李鸿章还是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已然紧盯在了飞桥之上那个头戴暖帽、身穿石蓝色军服、身披黑色披风的广东汉子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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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一章 略报前谊
很快,“福胜”号靠岸完毕,放下栈桥,李鸿章看到“福胜”上一队身背步枪的水兵快步而下,在码头布设了警戒线,紧接着便是一队日本人走了下来。
邓世昌随后也下了船,他远远的便看见李鸿章一行人,立刻快步走了过来,他来到李鸿章面前,一抖披风,随即大礼参拜。
“标下邓世昌,参见制台大人!”
李鸿章看着面前一举一动虎虎生威极具军人气质的邓世昌,心下很是喜爱,立刻上前,伸手扶起了他。
“邓管带此行辛苦了。”李鸿章慰劳道。
“标下此行,原本当在五日前至津,而中途偶遇风浪,机器受损,于海上修复后方得前行,是以延误,还请大人治标下之罪。”邓世昌道。
听到朴诚的邓世昌毫不讳言自己海上行船之误,李鸿章心中更是赞赏,他原本已经从林义哲的信中知道这场“故障”是林义哲故意安排的,为总理衙门应对日本人的交涉争取时间,是以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天有不测风云,海上行船,机器故障,原本多有,邓管带不必自责。”
此时的李鸿章,心中隐隐有了想要将邓世昌调入北洋的想法。
李鸿章看了看远处被中国水兵象犯人般围在码头的日本人,他一眼便认出了柳原前光,看到柳原前光略显憔悴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好笑。
不过,对于这个年轻的日本人,他在心里还是存有一丝敬佩的。
对李鸿章来说,他和柳原前光打交道,并不是第一次。
同治十一年(1870年)时,关于中日双方的换约问题,便是柳原前光前来天津和李鸿章交涉商议的。那一次,柳原前光的机敏干练便给李鸿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时的李鸿章。曾不自觉的将林义哲这个洋务新进和柳原前光做了比较,那时的他,认为林义哲不如柳原前光,但现在,他已经彻底推翻了自己的看法。
能把柳原前光这样的人玩弄于掌股之间,绝非一般人所能为!
李鸿章又勉慰了邓世昌一番之后,便迈步向柳原前光等人走去。
看到身为直隶总督的李鸿章亲自相迎,柳原前光的心中略感安慰,他连忙上前,想要和李鸿章见礼。但却被两名中国水兵以步枪拦住。
李鸿章看到两名中国水兵挡在了自己和柳原前光的面前,心中再次感叹邓世昌治军之严,他转头看了看邓世昌,邓世昌上前命令两名中国水兵退下,两名水兵才收枪退开,并向李鸿章行礼。
看到中国水兵纪律严明,忠于职守,柳原前光也是感叹不已。
“我当是谁,原来是柳原先生。”李鸿章笑着打量了一下柳原前光。“先番鸿章得报,称有贵国人众携枪械私入台湾番地,为巡船所拦获,不想却是柳原先生。不知柳原先生此次去台湾何干?”
“原本只是想去台湾观光一番。此前已获贵国总理衙门批准,只是为防被备生番,携带枪械,并及向贵国申报。致生误会。”柳原前光来时在心里已然想好了说辞,这时侃侃而谈,毫无滞涩之意。
“原来如此。”听到柳原前光不动声色的便将这一次私自去台湾探查的事轻轻揭过。李鸿章不由得佩服柳原前光的口才和急智,“若是误会便好。”
“适才听邓管带说,因机器故障,害得柳原先生及诸位在海上漂流多日,鸿章万分歉疚。”李鸿章道,“总署闻听柳原先生一行在台,担忧柳原先生安危,特命船政水师派炮船护送来津,是为报贵国前番拯救我国被贩人民前德,非有它意,还请柳原先生莫要见怪。”
听到李鸿章的话说得极是客气,而且又提到了那一次日本帮助中国被拐华工的事,柳原前光略感安心。
早在16世纪初期,葡萄牙人就闯到中国沿海用海盗式的劫掠手段掳获人口,继之而来的是荷兰、西班牙,以及英、美、法等国。清政府原来是严禁外国人在中国沿海掠贩人口的,但对侵略者的拐骗活动,它既无法禁止于战前,又难以阻遏于战后。中英《南京条约》签订后,五口开放,门户洞开,为殖民者的非法拐运提供了更大的方便。十九世纪上半期,世界资本主义正处于迅速发展阶段,迫切需要大批廉价劳力开发殖民地,尤其1848年和1851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和澳大利亚相继发现金矿,急需开采,严重缺乏劳工。19世纪中叶,英美等国先后废除奴隶制,劳力紧张问题更形突出。而鸦片战后中国由于西方殖民者的入侵,中国国内广大破产失业者,颠沛流离,无以为生,成了外国人贩子掠夺的对象。1860年,西方殖民者通过《北京条约》取得了“合法”招工的权利,从此中国劳动力出洋的大门进一步敞开。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中期,被劫运到外国的“契约劳工”已述四、五十万人。海外华工惨遭苛虐迫害的消息不断传来,引起世界各国普遍的关注和同情,并认为对他们的苦难处境,不能置之不问。
秘鲁是拐掠中国人丁的主要国家之一。1854年,拉蒙?卡斯蒂利亚总统颁布了解放黑奴法令后,秘鲁出现了劳动力锐减的情况。为了另辟途径填补黑奴解放后的劳工空白,秘鲁国会先后通过两个“中国人法令”,并规定了一些鼓励掠夺中国廉价劳力的奖励办法。于是,秘鲁便干起拐掠华工的罪恶勾当。华工在秘鲁遭到的残酷苛虐,也是最为惨重的。非人的待遇和迫害,造成华工大量死亡。秘鲁惨无人道凌迫华工,令人发指。秘鲁华工为了揭露雇主和监工对他们穷凶极恶的虐迫杀害,以取得当地人民的同情,唤起清政府的重视,曾于1869年和1871年先后写了诉苦公禀,辗转送回国内。秘鲁华工的控诉和呼救使李鸿章深为震动,一再上书朝廷建议保护华工。
1872年5月下旬,一只载有237名华工的苦力船“玛耶西”号由澳门开出,途中遇风船坏,于7月10日驶入日本横滨停泊修理。当时有一名华工不堪苛辱跳水逃生,为英船“艾恩?杜克”号水手捞起交给日本当局,后又送回“玛耶西”号船上,该华工立即遭到船长埃雷拉的凶恶鞭笞,其他几个企图逃逸的华工也被毒打,有的还被割去辫子。事后,日本当局派人上船调查,认为埃雷拉“对待苦力的行为已构成一种罪行”,而这种“罪行是在日本主权范围内犯下的”。因而将“玛耶西”号扣留,并由神奈川县法院判决埃雷拉务必立即离境,船上华工全部登岸暂由日本收管。李鸿章获闻此事,十分愤慨,立刻上奏朝廷,建议派员同日本协商,让这些华工回国。后来在日本政府的帮助下,这些华工平安回到了家乡。李鸿章认为日本方面对此事的处理甚为及时得当。因而日本使臣副岛种臣和柳原前光前来中国议定条约时,李鸿章为了表示对日本方面针对被拐华工的救助的感谢,对日本使团多有照顾,并多次在公开场合向副岛种臣和柳原前光表达过谢意。
刚才李鸿章的话里表明,他仍然记得日本人当年的这个情。
柳原前光微笑着说道:“李大人不必客气,这一路上邓管带对我们很是照顾,我们大家都非常感激。”
远远的看到柳原前光和李鸿章在那里谈笑风生,桦山资纪的目光渐渐变得凶厉起来,而突然传来了两声犬吠让他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他急忙转过头,看着那头牵在中国水兵手中正冲自己瞪着眼睛的巨大中国田园犬,眼中一下子变得满是惊恐之意。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自己“被洗澡”的时候,这头巨犬是什么样的表现。
李鸿章和柳原前光寒暄了一番之后,便让日本人上了马车,由督标卫队送他们去馆驿安歇,而柳原前光则被李鸿章请到了直隶总督衙署。
想到自己还要在天津呆上几天才能去北京进行交涉,柳原前光心焦不已,却又无法可想。毕竟李鸿章的好意招待,他是没有办法也不能拒绝的。
四天之后(等于是被李鸿章给拖了四天),好容易让李鸿章尽完了地主之谊,柳原前光一行人这才由督标卫队护送,乘着马车,一路颠簸的到了北京。
到了北京的日本驻中国使馆,柳原前光马上和副岛种臣见面,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详细的进行了说明,并告诉他必须要阻止那个日本鹿儿岛武士归化中国的事。副岛种臣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明白这件事将对日本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于是在和柳原前光计议了一番之后,便带上柳原前光和水野遵,前去总理衙门交涉。
一到总理衙门,柳原前光便注意到,今天的总理衙门大臣当中,最高级别的大臣恭亲王赫然在座,而那两位日本人此前曾打过交道比较容易糊弄的毛大臣(毛昶熙)和董大臣(董恂)却不见了。(未完待续。。)
ps: 唐僧师徒正走着,忽然周围黑雾缭绕,再也看不见路了。唐僧:悟空,是不是有妖怪?悟空:师父不必担心,这是到了北京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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