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新闻发布会
任笑天在街头巡逻遭人刺杀以后,在死亡线上挣扎了三天,然后又昏迷了三天。接下来,就是追捕‘白眉’的时间。
到了他被暗杀的第十五天,也是‘白眉’尸体被发现的第三天,jǐng方在海滨市zhèng fǔ的会议室里,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由于案件的影响大,加之有jǐng察部副部长坐镇指挥,各大主流媒体都有记者到了场。
为了帮助爸爸助阵,本来只是到海滨来玩的孙佳佳,也客串起了实习记者,和《华夏rì报》等大的新闻单位,早早的就赶到了会场。此时,她正和刘丹丹凑在一起,说着女孩子的悄悄话哩。
发布会由周绍松主持,孙弘宁主讲。会议的一开始,周绍松就直接宣布说:“‘白眉’刺杀jǐng察一案新闻发布会现在开始。现在,先由jǐng察部孙副部长,给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介绍案件的基本情况。”
看到台下拿着笔记本和钢笔的女儿,孙弘宁舒心地笑了一下。还是女儿省心耶,一点也不用自己烦神。不象那个臭小子,总是给老子增加麻烦。
孙弘宁先介绍了‘白眉’的一些基本情况,然后清了清喉咙,说:“记者朋友们,‘白眉’是一个对社会现实严重不满的极端分子。他为了报复社会,才jīng心策划了这么一起暗杀jǐng察的案件。在得知被暗杀对象侥幸复活之后,又丧心病狂地想继续进行犯罪。”
“由于jǐng方加强了对任笑天的保护,致使‘白眉’没有能够找得到再次下手的机会。正当‘白眉’想进一步寻找机会的时候,海滨市的社会治安积极分子钱小祥,及时发现了他的踪迹,并且及时向jǐng方进行了举报。”
说到这儿的时候,周绍松插了上来,大声宣布说:“下面一个议程,请治安积极分子钱小祥上台领奖。”
今天的钱小祥,显得特别的jīng神。他按照任笑天的要求,剪掉了那一头招牌式的红头发,身上的花衣服,也换成了短袖白衬衫。这么一打扮,还就别说,钱小祥倒也算得上是有模有样的英俊小子。
孙副部长给钱小祥当场发放一张‘治安楷模’的奖状,还有五千元奖金。平时一直是油里油气,被人所瞧不起的小流氓,这个时候也算是扬眉吐气的做了一回正人君子。
打这以后,钱小祥也就告别了自己原有的那么一套招牌式装扮。既然自己是个有模有样的人,何必要弄得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哩。在他的带领下,跟在后面混的人,也都不再玩什么花头发、花衬衫了。
孙副部长在钱小祥领奖之后,重点介绍了‘白眉’被发现的经过,并且突出了在‘白眉’突然逃脱之后,jǐng方作出封路检查的果断决策。当说到‘白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好服毒自杀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种掌声,不管是预先安排的也好,还是参加会议人员的自发行动也罢。总之,是让会场上的气氛热烈了几分。毕竟,整个追捕行动取得了一个大团圆的喜剧结局。
“接下来的程序,是让记者zì yóu提问的时间。”周绍松宣布说。
这些事情,大家都很了然。知道在这一次案件之中,存在着不少的疑问。
比如,一个江湖上出名的职业杀手,为什么会来刺杀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jǐng察?明知全国都在缉捕自己,‘白眉’为什么还要再次准备作案?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疑问太多,但就是没有一个记者跳出来进行挑刺。来的都是主流报社的记者,谁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只是应景式的提问了几个问题,诸如对立功人员如何奖励、对社会治安形势的估价等等。
说到底,只是给了孙弘宁一个做秀的机会。孙佳佳的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沙沙直响的写着。能为自己爸爸张目的事情,怎么能够不卖力呢?
时间过得很快,周绍松看了看手表,新闻发布会已经开了45分钟。等眼下这个问题回答完毕,就可以宣布这次的发布会胜利结束,也等于是宣布任笑天被刺杀事件就此划上了句号。
“等一等,我是《环球周报》的记者张小丽,我有问题需要提问,想请台上的领导,能给我们小报一个机会。”说话的记者,是一个年青的姑娘。
正准备说结束语的周厅长,听到台下有人插上来说话,稍许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一眼那个让自己咽回话语的记者。
那是一个二十开外的年轻姑娘。一头火红的大波浪式头发,戴着一副阔边墨镜。胸前挂着一只带有广角镜头的照相机,手中还抓着笔记本和笔。
周绍松把头歪向了孙部长一边,想听一听对方的意见,是接受女记者的提问,还是直接宣布散会。
孙弘宁明白周厅长的意思,本来也不想继续拖下去。只是看到张小丽以后,他就瞄了一眼自己那个差不多大年龄,却总是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女儿。这么一想,他也就点了点头。
“请问孙部长,‘白眉’的伏法身亡,是不是就意味着任笑天的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张小丽站起身来,手持话筒不慌不忙地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很刁钻。如果说没有保障,你就要推翻前面所说的‘白眉’行为只是单一行为的结论。如果说有保障,那也就要能保证不再有此类案件发生在任笑天的身上。
对于她的刁钻,孙弘宁不以为怪,反而是宽容地笑了笑:“‘白眉’的案件,只是一起孤立的案件。随着他的死亡,任笑天的人身安危问题,已经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张小丽继续问道:“孙部长,我听说为了抓捕‘白眉’,jǐng察部调动了全国的力量,并且调动了军方不少部队参加搜捕工作。”
“是的,为了我们jǐng察的人身安危,为了给jǐng察创造和谐的执法环境,我们会不遗余力地消除一切不安定因素。”张小丽提问的问题,正好搔到了孙弘宁的痒处。
难得指挥一场全国xìng的搜捕行动,而且取得了全面成功。尽管这种成功有点刻骨铭心的痛,能有机会还是想要唱上几句高调的。
“我为任笑天这个jǐng察高兴,也为全国的jǐng察而高兴。他们有你这样的好领导,一定能更有安全感,也能更加尽心尽力地执法。在这里,我代表任笑天和全国的jǐng察,向孙部长和台上的领导致意。”张小丽的话,引来了场上的一大片掌声。
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美女的话都是有市场的。场上的掌声,当然换来了台上领导的笑容。从孙部长开始,一个个也都鼓起掌来。
孙佳佳也对这位美女同行,投上了一个注目礼。只是刘丹丹有点迟疑,自己怎么会感觉到眼前这个女记者似乎有点面熟呢?
“孙部长,我注意到你们刚才对治安积极分子进行了奖励。那么,当时那个拦住汽车进行检查,并且发现了‘白眉’尸体的jǐng察,你们是如何奖励的呢?”张小丽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听到是这样一个问题,孙弘宁更是胸有成竹。他笑着说道:“刚才没有提及这个问题,是因为对jǐng察的奖励,只是我们系统内部的奖励。既然你问到了这件事,那我就在这儿宣布一下。罗大鹏同志荣立个人三等功,并且被提拔为副中队长。”
“你们jǐng方做事,真的是钉是钉,卯是卯。到底是执法部门,做事就是不一样。”张小丽又夸了jǐng方一句。
接着,她就话风一转:“说到罗大鹏同志,我想请问一下,那个无故殴打正在执行公务的jǐng察,并且拒不认错的女人,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到了这时候,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张小丽在这之前所说的话,都只是一种铺垫。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意的还是罗大鹏被打一案。
这件事在这种会场上被提出来,对台上的孙部长、周厅长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光天化rì之下,打了正在值勤的jǐng察。这件事,还又发生在孙部长、周厅长在海滨坐镇指挥破案的节骨眼儿上。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那个沈新梅都要被处以十五天的治安拘留。
当李震民找到市jǐng察局薛局长的时候,老薛几乎感觉到眼前的李区长有点犯傻。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值得这样做吗?他也没有什么话好回答,直接就把担子给推到了领导的身上。
孙部长和周厅长这两个领导也感觉到很烦恼,这么一件简单的治安拘留案件,竟然会闹到了他们的面前。
本来这是一件没有商量的事,却因为李家从京城、从省城搬出了好多大菩萨来帮助说情,让事情有了很大的反复。
孙部长这一边还要好说一些。说起来,李家本来就是他们孙家布在海滨的一着棋子。有关打压任家的事,一直都是李家在具体落实。人家碰上这么一点小小的难事,怎么能袖手旁观哩!
李博时和李震民这一对父子,也知道凭自己的面子,是没有办法能够让周绍松松口放人的。不过,李博时也有办法。他运用自己当副省长时结交的关系,迅速组成了游说团。
周绍松是一个刚刚到任不久的jǐng察厅长,要想打开工作局面,当然离不开方方面面的协作与支持。
面对众多的说客,他也只得是喟然长叹一声,说是相信海滨市jǐng方会秉公执法,维护jǐng察的合法权益,就再也不管这事了。
谁也没有想得到,有人会把这事给搬到了新闻发布会上来。周绍松微笑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
第77章 女记者的突袭
孙弘宁注视到周厅长的反应,也没有吭声。他也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好象并不把张小丽的突然袭击当作一回事。
张小丽突然把罗大鹏被打的事情,捅到了新闻发布会上。顿时就在会场上,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在这之前的会议过程中,各地来的记者都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不怎么关心这起案件的内幕。有的在闲聊,有的在冷眼旁观。
他们虽然知道其中有着若干的疑问,只是因为涉及到案件xìng质的事,追问了也没有什么大用。
就是追问到了什么结果,同样也是白忙,因为你不能公开披露案件的真实内幕。这些常识大家都知道,所以大家也就乐得找个清闲。
现在不同了,这个年轻的同行暴出了如此猛料,当然值得大家眷顾一番。这种只是涉及到县区级干部的事,如果没有人事先帮助打招呼的话,这些记者还是很有一种穷追猛打的jīng神的。
“张记者,让我看看你手中的材料。”
“小张,你手中的材料有复印件吗?”
......
眨眼功夫,就有好多记者对这件事感起了兴趣,不停地有人伸手向张小丽索要材料。
接下来的时间中,就有几家大的新闻单位记者轮番抓起了话筒,要求jǐng方对这起jǐng察被打事件进行详细的说明。
不但如此,有人看了张小丽提供的jǐng察被打的前后经过材料,评价说:“这是一份很不错的社会新闻素材。如果说发表出去,还是很有一些新闻卖点的。”
台上的领导看到这样的情况,当然是开始头疼。
先前,只有张小丽一人说话好办,毕竟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社。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可以用一句‘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就可以轻松的摆脱困境。
现在不行了,那些新闻界的老大单位都在纷纷发言,孙弘宁就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答复才行。不然,他们在全国发上一个通稿,jǐng察的负面效应就不是一星半点的了。
“丹丹,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孙佳佳焦急的问道。
她虽然也看到了沈新梅打人的情景,但不知道后面的结局。此时看到自己的爸爸遭到这么多的记者围攻,当然是有点着急。
刘丹丹当然知道发生在市区的这么一幕闹剧,只是她是本地人,不好站出来公开发难,听到孙佳佳这么一问,她也就乐得做起了解说员。
“佳佳,那个打jǐng察的女人,职务算不上有多高,只是城区zhèng fǔ的一个后勤科长。关键的原因是,她有一个在城区zhèng fǔ当区长的干爹。”刘丹丹笑靥如花的介绍说。
孙佳佳撇了一下嘴,知道这是说的李若菡的爸爸李震民。
旁边有一个也在听介绍的老记者,立即听出其中的毛病,问道:“干爹?年龄差距有多大?”
“有十岁上下吧。”刘丹丹捂着自己的小嘴,‘切、切’的笑着。
老记者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笑容,说:“难怪,难怪。有了这样的区长在中间打横炮,jǐng方就是想要处理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噢,左右也不过是一个小区长的情人吧,并没有多大的来头呀。这样的人都处理不了,jǐng方还能做什么事?”孙佳佳不以为然的说道。
她不能理解,一个小小县处级的区长,在爸爸这种jǐng察部长的面前,显然是一种十分渺小的存在。面对客观存在的违法事实,这样的官员能有多大的作用力呢?
孙佳佳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为什么会在这种小事上缩手缩脚。
介绍完情况的刘丹丹,不再参加周围的讨论,而是把目光盯在了那个女记者张小丽的身上。她总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这个女记者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孙部长,我看了一下材料。从沈新梅如此嚣张的气势来看,还有,从她那些干爹、干哥,在外用金钱、官衔来进行恐吓利诱的做法来看,这起jǐng察被打事件,很难得到公正的处理。”一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中年男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是一个大报的资深记者,从张小丽手中接过了旁证材料。草草一阅,就知道是证据确凿,当即就抓起话筒进行了正面炮击。到底是资深记者,甫一开口,就显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知道,领导有领导的难处。但是,孙部长刚才说过,要维护jǐng察的合法权益,要为jǐng察的执法创造良好的氛围。这种表态能兑现吗?如果这一事件得不到公正处理,孙部长,你又如何来发挥jǐng察部的权威作用?”另外一家电视台的记者,又接着开了炮。
海滨市jǐng察局薛局长也坐在台上。本来,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没有他什么事,坐在台上也只是做做样子,撑撑场面。此刻,他在心中暗暗在叫苦。
薛局长知道,眼前的这把火,最终还是要烧到自己的头上来,谁让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的呢!
他对这件事也很恼火,本来也是发狠要好好处理一下那个**人。只是李震民不但自己出了面,还搬出了不少大领导帮助说情。
当个jǐng察局长,看起来是权力不小,也很风光。但是,还有不少的求人之处。无论是财政拨款,还是组织人事,都需要有人帮衬才行。如果摆布不当的话,很容易出现掣肘的现象。
有个从大机关下来的jǐng察局长,就是不服这个邪,想要独树一帜,想要做出一点与众不同的政绩来。他没有理睬方方面面打招呼的事,而是按照实际情况提拔了一批干部。
没想到,他这边刚开始动作,人家就已经有了反应。先是提拔干部的报告批不下来,就卡在组织部那儿。不说批,也不说不批,就是‘等研究’三个字来回答你。这一等,就是一年。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财政局那一边出了问题,除了满足发工资以外,其余的资金统统都不得到位。什么纪委呵,优化办的,都统统找上了门。一会儿是要清查,一会儿又是要整顿。总之,是不让你有一个安心工作的时候。
到了最后,那个局长只好主动打起白旗,认输投降。即使是这样,也不管用。干了没有多长时间,只能是走人了事。他的上级领导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只能是叹息而已。这就是双重管理的具体国情,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薛局长,你来谈一谈如何处理jǐng察被打的问题。” 果然不错,老薛这边刚刚才在筹措回答的词语,孙部长那边就已经开始了点将。
孙弘宁当然不会把火苗往自己身上引,办法现成的放在这儿,那就是把海滨市jǐng察局长推往第一线。实在不行,还有周绍松这位老兄弟帮自己挡上一阵哩。
听到部长点将,薛局长除了能在自己心中暗自叫苦之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乖乖地接过了话筒。
薛局长想着先把眼前的局面给应付过去,也就打着呵呵说:“嗯,关于这个事情嘛,我们海滨市jǐng察局十分重视。已经抽调了jīng干力量进行调查。请相信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公正的处理结论。”
他的话,纯粹是打的官腔,言而无义,空洞无物。说了半天,还是什么内容也没有。
这样的答复,用来蒙骗普通老百姓还差不多,却不可能会让这些记者满意。他们不能拿孙部长开刀,找你薛局长一点小麻烦,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薛局长,我是‘振风rì报’的记者。我不想听这些官话、套话,只想请你实事求是的回答问题。jǐng察无辜被打是不是事实?你们是否准备依法处理那个有人庇护的违法人?”又是一个中年女记者站了出来。
《振风rì报》是国内出了名的大报,而且是以言词犀利而著称。由于他们能公开揭露社会上的一些yīn暗面,并且进行大力的鞭挞,所以发行量很大。他这一出场,就把薛局长原有的说辞全部都打了回去。
这个时候,孙佳佳也看到了机会。能让自己的爸爸摆脱尴尬,她当然是不会放过。
她从《振风rì报》记者手中接过话筒,说:“薛局长,我是《华夏rì报》的记者。请问,这么简单的案件,难道也需要反复探讨研究吗?”
看到自己的女儿也出了场,孙弘宁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注意到他的动作之后,周绍松有点促狭地冲着他眯了眯眼睛。
到了这时候,薛局长只感觉到一股无名之火在往自己脑门子上窜。你李震民闯下的祸,怎么能把我放在火上烤?还有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人,明明给了姓李的面子,为什么还要把事情往我身上推!
他把心一横,也就豁了出去。既然是这样,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对不起,我也就顾不上你李某人那个什么小情人了。至于你们这些大领导,嘿嘿,也应该能理解我吧。
“请各位记者朋友们放心,我们海滨市jǐng方,一定会秉公而断,做到执法必严,违法必纠。既然大家都关心事情的结果,那我就在这个地方提前宣布一下处理意见。沈新梅无故殴打执勤jǐng察罗大鹏,证据确凿,jǐng察机关将对其处以十五天的治安拘留。”薛局长斩钉截铁的进行了表态。
薛局长的话音一落,会场上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一次的掌声,虽然算不上是如雷贯耳,倒也比先前的掌声热烈了许多。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这样的处理结论,纯粹是被现场气氛所压迫的结果。
既然有了这样的结局,周厅长也就顺势宣布新闻发布会的圆满结束。当他将目光投向台下的时候,只是看到了张小丽匆匆忙忙离去的一个背影。尽管如此,他的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嘿嘿,小丫头,演戏的水平还不错呀!
第78章 张小丽是谁?
任笑天的病房,门被人猛的一下子推了开来。他的妹妹任柔萍一头冲了进来。她一进门,抓起任笑天面前的水杯,一仰脖子就‘咕噜噜’的把一杯水给喝了下去。
“累死我了。”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中掏出墨镜,从随身的小包中取出了火红sè的假发。将这些东西收拢到一处,放入了病房的柜子里。
唷嗬,那个所谓的张小丽,原来是个西贝货。谁也没有想得到,刚才那个在新闻发布会上叱咤风云的张小丽,竟然是由任柔萍假扮而成。
你还别说,任柔萍这个小丫头还就有点演戏的才能。她在会场上的表演,当真就唬住了不少人。
当然,她没有逃得过周厅长的眼睛。就连孙部长虽然不知道张小丽是谁,事后也一定能猜测得出,这个小记者必定会与任笑天有关。
至于说刘丹丹呢,估计只要再一次见到任柔萍,也一定会将这中间的关系,给联系到一起。
任柔萍怎么会变成了张小丽,这事得从头来慢慢地说起。
那天晚上,刚刚命名为‘四瓜’的几个弟兄和钱小祥聚集到一起,想要为罗大鹏被打的事情讨要一个公道。几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找得出一个好办法。只是觉得,难以两全其美。
到了最后,平时被大家称为‘科学家’的任笑天,总算是想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把事情给闹到新闻发布会上去。至于说用什么方法,才能既不暴露自己,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几个人都感觉到没辙。
就在任笑天捶胸顿足,埋怨自己不能为兄弟讨要公道的时候,坐在一旁的任柔萍,却若有所思的露出了会心笑容。她非常自信的说:“天哥,我有办法。”
“你!你能有什么样的好办法?去、去、去,一个小丫头也在这儿凑乱。”任笑天不耐烦地把妹妹给赶到了一边。
尽管任柔萍已经成了大学生,但在任笑天的眼中,妹妹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还是一个跟在自己后面流鼻涕的黄毛丫头。全然没有想得到,人家早已是燕京大学的高才生。
由于这样的想法,本来就有点心烦的任笑天,不客气的把妹妹给轰到了一边。看到哥哥这个样子,任柔萍不高兴了。口中喊了一声“哥——”,就把身体一扭,给了任笑天一个背脊。
其他几个朋友一看不对头,这兄妹二人的事,可不能搅和到里边去。弄得不好,自己反而是两头不讨好。这几个不讲义气的家伙,纷纷找出借口跑出了门。就连罗大鹏这么一个当事人,也没有肯留下来。
朋友们走了之后,任笑天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当他起身想到门外那片花圃里兜兜风时,才发现背朝着自己的妹妹,双肩在不停地耸动。
这是怎么回事?任笑天抓了抓自己的头皮,还是找不出原因。他只好施出老一套来哄妹妹开心,说:“小萍,你怎么啦?是谁惹你了,告诉哥哥,哥帮你找他算账去。”
“是你,就是你。坏小天,一点也不相信人。”转过身来的任柔萍,双拳如同雨点般的落到了哥哥的身上。
面对妹妹的粉拳,任笑天不敢避让。如果说妹妹打不到人,更会大发娇嗔。与其那样,不如老老实实的让她打上两拳了事。
反正也不重,就当作是妹妹给自己挠痒痒吧。等到妹妹的火气发泄以后,任笑天才知道了任柔萍生气的原因。
自己这个妹妹,在学校也是个人jīng子。不但是学校出了名的学生记者,而且到京城大报去当过实习记者。到现在为止,她的身上还有京城一家大报的采访证哩。
“你能混进新闻发布会,那倒是不错。可是,人家不还是照样能知道你是任柔萍,是我的妹妹吗?只要动脑筋一查,不还是查到了大鹏的身上吗?”对于妹妹的想法,任笑天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本来商量不出办法的原因,也就是难在不能暴露是自己人的这道难题上。妹妹虽然能混得进会场,但不能掩盖身份,说了还是等于没有说,完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你呀,知道猪八戒是怎么死的吗?”任柔萍大发娇嗔。
“报告妹妹,我知道。那位猪大哥是笨死的。”看到妹妹的脸sè转了过来,任笑天也就陪着妹妹说笑了起来。
看到哥哥如此懂事知趣,任柔萍皱了皱自己那秀丽的鼻子,说:“哼,还一天到晚的说别人没有文化,我看你才是真的没有文化哩。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人家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那怎么可能?海滨市就这么大,谁还不知道谁耶。只要你一出场,就会有人查出了你的底细。”任笑天还是没有转得过这个弯子来。瞪着一双大眼睛,痴痴的等待着妹妹的答案。
“猪脑袋,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哩。就你这么个笨蛋,还当什么jǐng察!这样吧,你给我等着。”任柔萍腰肢轻轻一扭,就跑出了病房。
任笑天不知妹妹在玩什么把戏,只好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搞笑地自言自语道:“脑袋呵脑袋,好象你的主人姓任,不姓朱哇。”
妹妹去了好长时间,也不见踪影,任笑天等得有点心烦起来。正当他准备起身去寻找的时候,病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任笑天抬头一看,来人是一个把头发染得火红,戴着墨镜的女记者。
任笑天之所以一眼认得出对方是记者,除了这几天总是接受记者采访的原因之外,还在于对方胸前挂着一台体积不小的照相机。不消说,这又是来采访自己的记者。
“请问你是任笑天同志吧,我是‘环球周报’的记者张小丽。想采访你一下,不知是否方便吗?”对方是一口的京片子,说话时不但是字正腔圆,而且还带有一种甜甜的韵味。
平时很少与年青女人单独相处的任笑天,听到对方这么一问,不由得感觉到一阵脸红。加上对方进门的时候,带来了一种很好闻的香味,更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窘迫。
任笑天低下头来,不好意思看人。‘吭哧’了半天,也没有说得出半句话来。就在他埋怨妹妹不应该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对方‘嘻嘻’的一声轻笑。
抬头一看,对方那一头火红的头发已经抓在了手中,墨镜也离开了鼻梁。哇,这个女记者原来是妹妹假扮而成。怪不得,刚才那股香味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哩。
“行,谢谢你,小萍,你可帮了哥哥的大忙。”任笑天不由得喜出望外。
妹妹的装扮,连自己都没有认得出来。到了新闻发布会上,想必也不会被人给认得出来。任笑天这么一想,就把妹妹给拥到了怀中。
“要死啦,天哥,还不赶快松手。”被哥哥这么突然一抱,任柔萍再是大方,也感觉到一阵脸红,不由得大发娇嗔道。
任笑天被妹妹这么一嚷嚷,这才发现自己的错误,连忙松手认错。妹妹已经是大姑娘了,哪能还象以前小的时候随便抱和背哩。
“哦,我还想起来一件大事。”任笑天转移目标的方法百试百灵,立即就让自己从尴尬之中摆脱了开来。
“哥,还有什么问题吗?”任柔萍对自己想的主意,感觉到还是无懈可击的。突然听到任笑天这么一说,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有了任柔萍出的这个主意,任笑天顿时心神大定。只是因为一时激动,抱了妹妹一下,惹起了妹妹的嗔怪。没有其他好办法,任笑天只好施出转移妹妹注意力老把戏,说是还有问题需要加以考虑。
此时,在妹妹的再三追问下,任笑天才想到了一件事,解释说:“小萍,接下来的问题,那就是‘保密’二字。”
“哥,你说得对,这件事只能就让我们兄妹二人知道。”任柔萍非常赞同哥哥说的‘保密’二字。
“这样吧,你去给我把罗大鹏找过来。”为了不让事情泄露出去,任笑天同意把知情的范围尽量缩小。尽管是这样,他还是让妹妹去把罗大鹏给找过来。
“天哥,既然要保密,为什么还要把大鹏哥给找来呢?”任柔萍有点不理解的问道。
“你傻了吧。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jǐng方肯定会要追查所谓‘张小丽’的来历。你如果不能快速撤离现场,那你这个计划还是要宣布作废。”任笑天眉轻轻一笑说。
第二天上午,已经走马上任的罗大鹏,坐在办公室里,也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一点也找不到升官的乐趣。
他不好意思上路执勤,总是担心有人在自己的背后说三道四。只是,罗大鹏还又找不到什么人可以倾诉。
罗大鹏也知道天哥是尽了力,只是形势比人强,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也没有办法的事。当他听到任笑天让自己去医院的消息时,还只以为天哥是想安慰自己。
本来想不去,因为没有这个必要。自己心中不好过,天哥的心里就能舒坦吗?想到最后,罗大鹏还是来了医院,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事,而冷了天哥的心吧。
到医院一听,竟然是让自己保护任柔萍安全撤离这样的事情,他乐得差点没有跳起来。标准的绝处逢生,既让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还又得到了实惠。
罗大鹏的嘴,恨不得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子那儿。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办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李震民那帮人找到任柔萍的踪影。
罗大鹏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盯着任笑天,听着任笑天对自己的吩咐。
第79章 柔肠百结
任笑天让罗大鹏做的事也很简单,就是让他悄悄地找好朋友借了一辆普通客货两用车,把牌照拆除之后,提早停在新闻发布会的会场外面。
这种事情,对于当交jǐng的罗大鹏来说,没有任何技术上的难度。按照任笑天的要求做好之后,他还用一身油污的工作服,和一副宽边墨镜,把自己也给装扮了起来。
会议一有结果,没有等到周绍松宣布结束会议,任柔萍就抢先跑出了会场。当有人反应过来,想要查询这个所谓的‘张小丽’来历时,紧跟在后面追到门前,也只看到她上了一辆汽车飞速离去。
这件事情气得李震民大发雷霆,责令皮磊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张小丽给找出来。皮局长倒是很卖力,把全城所有的旅社、宾馆都查了个遍,根本没有这样一个红头发的女记者登记住宿。
想与《环球周报》取得联系,查询这个张小丽为什么要如此卖力地找自己的麻烦。打听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这么一家报刊杂志。
当时进场的时候,张小丽只是扬了一下手中的《记者证》,根本没有让人查验。
载张小丽离去的汽车,也无从查证。如果是轿车,还要好说一点。毕竟数量不是很多,一辆一辆的去找,也许还能查得出个究竟。但一辆半新的客货两用车,又没有牌照,那就不好说了。
数量多,分布也广,根本无法寻找。人家既然存心用车子接人,就没有打算把事情告诉jǐng方。没凭没据的,怎么好查证?
至于街头巷尾的议论,虽然可以进行调查,但现在不是那个动辄追查政治流言的时代,也不好大张旗鼓地进行追查,当然也是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
没有想得到,本来已经摆平的事情,却又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给搅了局。恨归恨,也只能承认现实。
这事闹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在新闻发布会的第二天,李震民只好亲自出马打招呼,送未来儿子的妈妈,到jǐng察局的治安拘留所里当上了特殊的客人。
从拘留所回来之后,李震民把桌子上的物件,统统都推到了地上。
“你说你这个jǐng察局长是怎么当的?长了一个猪头三的模样,除了喝酒、玩女人,你说你还能干什么?”皮磊志则是被自己的干爹骂得狗血喷头。
所有的人,都在痛恨那个张小丽。如果不是她,打人的事情根本值不上一谈。一个小jǐng察,打就打了呗。
如果说能找到张小丽,估计他们能把这个惹是生非的小丫头,给活活的吞下肚去。只可惜,张小丽杳如黄鹤一般,从此不再回返。
随着新闻发布会的召开,也就意味着任笑天被刺杀一案,彻底划上了句号。领导走了,专家也撤离了。孙部长在走之前,还在周厅长陪同下,专题到医院来看望了任笑天。
“小天啊,你要好好努力才行呵。我希望你不但注意自己的安全,还要能在基层jǐng察工作中做出一番成绩才行。当你能够肩负起更大的责任来的时候,你们周厅长会比什么都开心。”孙部长的态度十分温和。
部长就是部长,一点也不象李震民那样傲慢无理。不但仔细询问了任笑天的伤势恢复情况,还对他的今后的工作进行了勉励。
周厅长倒也没有象上一次那样对任笑天进行教训,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天呵,自己的路,要靠自己走。不要担心路上的坎坎坷坷,得道多助,自然会有人给你以助力的。有什么不懂的事,就多向那个叫向子良的老爷子请教。放心,他不会害你的。”
咦,真奇怪,一个当jǐng察厅长的人,竟然会让我向一个老牌特务请教不懂的事情!自己被刺杀之后,好象涌现出了许多让自己看不懂的事情。
奇怪归奇怪,任笑天还是决定按周厅长说的去做。不管怎么说,周厅长就象是我的亲人一般,听他的肯定没有错。
随着这么多人的离去,任笑天也在等着出院回家。按照他的身体恢复情况,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息。只是他自己不想走,他在等待着一个人。
从发现‘白眉’尸体那一天晚上开始,菡儿她就再也没有在病房里出现过。这让任笑天有点坐立不安,不知道菡儿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晚上,处于焦虑和渴望之中的任笑天,反而被徐娘半老的顾小雪来了一个乘虚而入,差点酿成大错。
事后,任笑天非常的后悔莫及,自己本分做人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一下子就变得这么一个样。和菡儿的偷吃禁果还要好说一点,毕竟相互之间的关系是一对恋人。
可是,自己怎么能对顾医生那样做哩!在人家一个有夫之妻身上,又亲又摸,能又用什么理由来加以解释呢?唉,这标标准准的是一种孽缘。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白天,顾小雪察觉到了任笑天的闷闷不乐。作为一个过来之人,顾小雪当然知道小帅哥有了心理障碍。
“小天,你别放在心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大姐都不会害你的。即使我想害你,我的父母和兄弟也不会答应这样做的。”到了晚上,顾小雪专门摸了进来,给任笑消除思想包袱。
“顾姐,这样做对你太不公平啦。”任笑天不安的说道。他的意思,是说自己不应该在你身上那样轻薄。
“傻兄弟,别说你没有对顾姐做什么,就是做了,顾姐也是心甘情愿。自从你帮了我家兄弟的大忙以后,我们全家就一直把你装在心中。只要你能有时间想起顾姐,我这一辈子也就算没有白活啦。”顾小雪的意思,是说自己也渴望着任笑天给自己以欢乐。
这么一说,任笑天也算是放下了思想包袱。食sèxìng也,没有谁不喜欢这些事的。更何况,自己确实没有与顾姐发生实质xìng的关系。
打开心结以后,任笑天也就恢复了正常。时不时的享受着顾姐的温柔,同时也在痴心等待着李如菡重新投回自己的怀抱。
任柔萍当然知道哥哥再三磨蹭,不肯回家的原因是什么,那是为了等候李若菡的到来。这几天,由于有着罗大鹏被打的事情牵挂着,总算是分了一点神。
这一闲下来,任笑天就感觉到有点牵肠挂肚。
菡儿是身体不好,还是有什么事情给拖住了身子?任笑天在内心之中,猜测着各种可能。时间越是拉长,心中的yīn影就越是重。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片yīn影,有了一个不好的预兆。虽然两个人的关系有了根本xìng的突破,但是当初造成的伤害,自始至终的都没有触及,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刚开始,是因为生理上的原因,两个人都沉湎于鱼水之欢。到了后来,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只图眼前的快乐,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所以说,一旦有了风吹草动,就会不由自主的往那个方面去联想。
任笑天担心由于自己的出院,会让菡儿找不到自己。分离了六年,任笑天怎么肯让恋人再失之交臂。有了这么一个念头,他也就对妹妹让自己出院,回家休养一段时间的提议充耳不闻。
对哥哥的想法,任柔萍当然是了如指掌。要是放在新闻发布会之前,她不但不会反对,还会主动出去帮助寻找这位未来的嫂子。
能在哥哥处于生死一线的时候,甘愿与之生死与共的女人,还是值得让人佩服的。有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嫂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到了昨天下午,她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任柔萍在送罗大鹏出门的时候,听到那个护士小梅在和一个夏护士谈家常,而且提到了哥哥。
本来,这也很正常。那个小梅暗恋自己的哥哥,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在背后与人谈论起起自己的哥哥,也是很正常的事,谁让自己的哥哥这么优秀的哩。
任柔萍悄悄地放轻了自己的脚步,想听听小梅是在如何议论自己的哥哥。
“小梅,那个叫李若菡的女人,好象有了几天不到病房来看任笑天了吧。”夏护士在问话
“是呵,有三天没有来喽。”小梅回答说。
“这个任笑天也真傻,人家李区长的姑娘,哪儿会看得上他这么一个农民家的儿子。人家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现在又在读研究生。任笑天有什么呢?就是一个普通jǐng察。那个女人,也就是逗着他玩玩喽。”夏护士不客气的评议起了双方的优劣。
听得夏护士如此一说,小梅有点不服气的说:“那女人有什么好!当初不是在考场门口,和其他男人一起戳了天哥一刀吗?这一次,又差点让天哥为她送掉一条命。”
“是啊,哪儿有我们家小梅好。温文尔雅的小家碧玉,一片真情。我看呀,那个任笑天的眼力也不怎么样。他总要等到吃了大亏,再被人家甩了以后,才能知道我们家小梅的好。”
......
本来,任柔萍只是想听听小梅是在如何诉说自己的痴心,却没有想得到,一听之下,却是惊得花容易失sè。
怎么能够想得到,那个看起来十分贤淑的女人,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这个李若菡,就是当初害哥哥考不上大学的那个女人,也是那个李震民的独生女。怪不得会这样哩,标准的嫌贫爱富,不就是嫌我天哥是农民出身嘛。
把我哥哥害得这个样子,还又让哥哥为了救她,差点儿搭上一条命。难怪那天李震民来的时候,她要避了开去。这一对父女,都是害人jīng。
这事情,怎么好告诉天哥呢?任柔萍也是柔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第80章 无计可施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光,这正是盛夏季节的一天中最为火热的时候。
海滨市区的‘白天鹅咖啡厅’,两个年青的姑娘正相对而坐。说起来也不是生人。身材有点纤弱的姑娘,就是任笑天久思不至的李若菡。另外一个姑娘,则是她的同学孙佳佳。
此时的李若菡,一身浅nǎi黄sè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让人不得不喜爱。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sè,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只是,她那一双美眸,虽然是水汪汪的让人爱怜,却在乌黑清澈之中带着丝丝迷茫。
孙佳佳的身上,穿着一条把自己身体包裹得紧紧的天蓝sè牛仔裤。上身则是一件黑sè的短袖衬衫,与她那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反照。修长的玉颈,加上长长的腿,更是将她的身材衬托得越发的修长。
她的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令人不敢逼视。只是戴了一副宽边墨镜,让她的美貌被掩饰掉了几分。如果不细加分辨的话,一时之间还就不容易认得出她是电视台的当红女主持人。
李若菡和孙佳佳这么两个大美女,不但是身材苗条xìng感,气质更是贵气高雅,看得在场的这些男人们一个个暗吞口水不已。心说,这是哪里来的两个绝sè美人啊!
特别是那阵阵令男人冲动yù狂的香风,让闻者都会在那瞬间失去理智,都想壮起sè胆上来搭讪。cāo!这要是能跟她们睡上一觉,那就是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值得啊!
不过,能到这个咖啡厅来的人,一般都还有那么几份素质和理智。虽然有sè心的人不少,真的想要行动的人却还是不多。他们也知道,如此装扮和气质的女人,那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要想猎艳,也得先要看看自己的本钱够不够瞧。总不能打雁不着,反而被雁啄了眼睛吧。
李若菡那纤细的小手,正在用小勺子轻轻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只是她那黑而密的柳眉,此刻正紧紧的皱着。丰润的红唇,也紧紧地抿着。可以看得出来,她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咖啡上。
坐在对面的孙佳佳,轻抿了一小口咖啡,看到李若菡还是不肯开口,也有点着急地说:“菡姐,你倒是说话呀。有什么事情,拿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不能总是闷着不说话呀。”
李若菡心中正烦着哩,当然还是不吭声。谁也不会想得到,此时的她,心中竟然会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她在抱怨天哥为什么不死哩。如果天哥没有活得过来,那该多好。自己就可以追随他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也就不要再这么左右为难了。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反复思索,试图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让自己和天哥在一起,又不要和家庭发生绝裂。
世上想两全其美的人有许多许多,能够实现愿望的人却罕见得很。往往不是左,就是右,让人感觉到遗憾终生的事,比比皆是。苦思无策的情况下,才让孙佳佳陪着到了咖啡厅。
“难道说,你真的只有和任笑天分手一条路可走?你们之间,虽然不是十分的般配。要说原因,也是你们李家当初造成的这种差距。其实,你也能看得出,任笑天那个傻小子,虽然只是一个小jǐng察,倒也算得上是一个痴情之人。”孙佳佳对李家的做法表示了明确的不满。
当年,校园门口的那幕闹剧发生之后,所有的同学都在指责李若菡。xìng子急的同学,都羞以李若菡为同学。就以刘丹丹为例,离开高中校园之后,一直都未与李若菡取得过联系。
这一次,因为任笑天遭遇刺杀的事,李若菡哭着找上了刘丹丹的门。丹丹也只是出于一种同情的心理才收容了李若菡。
直到打雷的那一天晚上,她才知道了李若菡只是因为家庭的缘故,才被强行上演了校园门前的那么一幕闹剧。
此时的孙佳佳,感觉到十分为难。对于李家长辈那种不惜用孩子的幸福,来报复当年仇家子孙的做法,孙佳佳感觉到有所不耻。
从朋友的角度上来说,她应该要帮着菡姐出主意,找出让一对有情人能够好梦成真的幸福之路。
从兄妹的关系上来看,孙佳佳又希望能看到棒打鸳鸯的结果出现。那样的话,自己的哥哥也才会有获取菡姐芳心的机会。思前想后,孙佳佳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是好。
李若菡的眼眶中,已经升起了浓浓的一层雾气。憔悴的面庞上,也是一片忧伤之sè。
她听到好友的询问,有点无奈地回答说:“丹丹,你说,我除了和天哥分手,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真的让老人死在我的面前吧。”
“啧,见过邪的,见过狠的,就是没有见过你家这种耍赖皮的长辈。以死来要挟晚辈的婚事,也算得是天下一绝。”孙佳佳摇头说。
她那双大大的杏花眼中,也闪现出了几分无可奈何的神采。她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意见,但也对李家长辈的做法感觉不忿。
“除了让我去死这条路以外,剩下的办法,就只能是跑得远远的。我听说学校要组织人去非洲国家支援建设,我想报名参加,先把这两年的实习时间给混过去再说,其它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两边的事情都不沾边,总应该能放过我了吧。”李若菡眼眶中的的泪珠,终于象珍珠一般流了下来。
“嗨,这事弄的,还就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去非洲那一边,就你这个破身体,能顶得住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实在不行,你就住到我们家去。”孙佳佳一番嘘唏。
菡姐的回避,从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公允,两边都已经兼顾到了。实际上,却是对任笑天的无情打击。住到自己家,就能解决问题吧?孙佳佳也没有答案。
也不知道,天哥会如何面对这种现实?在孙佳佳的经历中,看多了薄情的纨绔子弟,也见惯了翻脸成仇的情侣,唯独没有见过任笑天这样的人。可惜了,多好的一个痴情的男人。
遭到恋人伤害抛弃,却无一句恶语相加。在昔rì恋人遭遇伤害的时候,还是勇敢地冲了上去,差点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自己的生命旅程中,能碰到这样的男人吗?她在心中甚至有点后悔,是不是应该帮着自己那到处留情的哥哥牵上这根绒线?
对于孙佳佳的邀请,李若菡没有回答,只是有点冷漠地瞟了孙佳佳一眼。没有眼前这个好同学的通风报信,孙大伟不会时时尾追不放,死死地纠缠在自己背后。
如果没有孙佳佳的私心杂念,也就不会有孙大伟的这一次海滨之行,更不会为天哥惹来杀身之祸。假如自己采纳了佳佳的建议,住到孙家去,岂不是要羊落虎口?
不,我不能去。李若菡暗暗下定决心,回到京城之后,立即就办理出国的手续,然后就断绝与孙佳佳的联系,也好早早的让那个孙大伟死心。
“美人呵,是谁欺侮了你?快告诉哥哥我,一定能帮你好好出口气。”就在两个美女陷入沉思与凄婉之中的时候,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身旁响了起来。
自家的事还愁不过来,李若菡哪儿有jīng力去理睬身外事。她连头都没有抬起,全当是身边飞过了一只苍蝇一般。
心情本来就不好的孙佳佳,可做不到这一点。充满怒意的眼睛,一下子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瞪了过去。
说话的人,是一个长相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小伙子,只是眼神中全是傲气,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他的嘴里还叼了根香烟,一看就是个嚣张霸道的角sè。
这也难怪,人家有个当局长的好老子哩。此人叫皮小磊,是皮磊志的公子。
从相貌上来说,小伙子与老爹相比,很难找到多少相似之处。可能是长相随了母亲的缘故吧,不然的话,皮大局长肯定是被人戴了‘绿帽子’。
年青人虽然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只可惜眼神有点飘忽不定,加上可能是纵yù过度的原因,脸sè显得稍许有点晦暗。
这小子聪明倒是很聪明,就是用不到正途上去。书读不进去,整天和社会上的小混混玩在一起。好不容易混到了一张初中毕业证书,就靠着老子的关系,进了jǐng察局。
这也就是那时候老百姓说的顺口溜: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有实力的人,总是不要cāo心自己的工作。
即使是这样,这小子还是不肯收心,仍然和社会上流氓地痞混在一起。喝酒打架玩女人,什么刺激来什么。
摊上了这样一个儿子,皮磊志也只好整天跟在后面帮助擦屁股。不能不这样做呀,家中那个母老虎只要听到他教训了儿子,最起码会闹得家中三天不得安宁。
周围的客人听到皮小磊的说话声,都把头抬了起来。
大家都想看一看,皮小磊这样一个四处寻花问柳,且实力不弱的花花公子,碰上这么两个海滨难得一见的绝sè美人,会是怎么样一番闹剧?
第81章 发现美女
这些rì子以来,jǐng方都在忙着追捕‘白眉’,皮小磊的那帮狐群狗党也不敢出来活动。就连皮小磊自己,也被皮磊志给下了禁足令。
原因很简单,来的大官太多,如果闹出什么事情来,自己那只有科级的老爹肯定罩不了自己。
没有人陪着,皮小磊也只能困在办公室里,自己一个人玩扑克牌。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那些上面来的jǐng察都撤走了,他才算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合该有事,皮小磊今天在办公室里感觉到有点气闷。立即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把兄弟黄大宝,说:“大宝呵,是不是出去散散心哟。”
“行,皮少,你说个地方,我们就一起去潇洒一把。”听到自己的大靠山提出这样的要求,黄大宝当然不会拒绝,立即屁颠屁颠的跟着后面跑了出来。
“好吧,我们就到歌舞厅,去找几个靓女玩玩,好让本少爷出一出这些rì子憋着的邪气。”皮小磊选定了目标。
只是走到半道的时候,皮小磊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说:“大宝,老是到歌舞厅去玩,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说呀,我们今天也去要玩一点高雅的东西吧。”
在海滨市说雅的东西,那就是喝咖啡了。
尽管黄大宝讨厌那种苦涩涩的味道,还是要装出一副雀跃的样子说:“我听说,新开了一家‘白天鹅咖啡厅’。要不,我们就一起去尝一尝新鲜吧。”
就这么样,西装革履、戴着阔边墨镜的的皮小磊在前。脖子上带了根粗粗金项链的黄大宝,在一边相陪。
后面还跟了十几个袒胸露腹的打手。不少年轻小伙子身上,还纹着龙啊、虎啊、鹰啥的纹身。
这么一个奇特的组合,跑到咖啡厅来,当然会让好多人都感觉到有点奇怪。这么样的打扮,酷是酷了一点,只是一点也不象是喝咖啡的人哦。
这么一大帮的人到咖啡厅来,谁都能看得出来,走在前面的皮小磊,肯定是老大式的人物。因为他的样子最为傲慢。而其他的人,则都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意思。说得难听一听,也就是在阿谀奉承。
皮小磊一进门,就看到李若菡和孙佳佳这么两个大美女,坐在那儿谈论着什么。其中有一个,还在伤心地流泪。哇,今天出来得太正确了,皮小磊乐得惊呼一声。
海滨城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大美女,竟然连我都不知道?这容颜,这气质,啧啧,太美了,太美了。不知不觉的,皮小磊的口边就流下了一沫涎水也不自觉。
有花不采,等于是浪费了人生,虚度了年华,这是皮小磊的人生哲学。他并不担心会碰上带刺的玫瑰,只要是在海滨市区,怎么做都不会有事。
只是不知道,皮小磊今天碰上的这么两个美女,是不是会刺破了他的手指?
看到了两个大美女,皮小磊感觉到是幸运之星在朝自己招手,也感觉到命运之神在朝自己微笑,更感到咖啡厅的这些大老爷儿们都是傻逼。
这么两朵鲜花摆在这儿,都不知道主动上前去摘,不是一群傻逼吗?不但没有人敢摘,就连起码的上前搭讪都没有人敢去做。切,太丢海滨男人的面子了。看本少爷的吧,馋死你们这帮没有出息的鸟人!
皮小磊嘴上打着哈哈,心中盘算着如何将两个美女弄上床的念头。说话之间,他的人就已经站到了两个姑娘的桌子旁边。他这个唐突佳人的举止,立即就引起了咖啡厅所有顾客的注意。
大堂经理一看不对头,这样的做法,是会出事的,连忙跑过来想进行劝阻。只是没等到他凑得到面前,就被一个坦胸露腹的打手给拦了下来。
那人眼睛一横,气势汹汹的说:“你想找死呀?皮大少做事,你也敢插手不成!”
听到是城区这一块有名的皮大少,大堂经理吓得缩回了自己的脑袋。皮小磊是什么人?人家有一个象李刚那样的好爸爸呀!不对,人家的爸爸比李刚还要厉害,因为皮磊志是海滨人尽皆知道的‘皮老虎’。
乖乖,我可不敢招惹‘皮老虎’的儿子。要是让皮小磊这样的恶棍盯上了自己,那自己这份饭碗就算是打破了。是否能在海滨这儿站脚,都还要打上一个问号哩。
随着大堂经理的退却,整个咖啡厅里是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事情的进展。照理说,这是一个英雄救美人的最好机会。可是,在座的男人都象霜打了一般,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说话。
没办法,想要做救美的英雄,也要有英雄的实力才行。不然的话,也只是空自出乖露丑而已。
可惜得很哟!两个绝sè美人,依旧是轻启那柔媚的香唇,正在那儿低声谈论,根本没把站在身旁不到三十公分距离,上来搭讪的那个“绿豆苍蝇” 皮小磊放在眼里。
这倒也是的,李若菡本来就是一个心事重重的人,哪儿耐得住别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呱噪。只因为她是姑娘人家,才没有开口斥喝。还想要人家回答问话,那简直就是梦想。
被别人当作是“苍蝇”,当作是空气,这可是皮小磊前所未有的遭遇。可能平时很自信、很骄傲的人物,一旦受到挫折的反应,都会是怒不可遏。皮小磊也是这样,脸上的颜sè由白到红,又由红转为青。
皮小磊没有想得到,在市区这方土地上也会有自己受挫的这么一天。他脸上的颜sè变了又变,到了最后,还是强行将涌上来的火气给压制了下去。
他换作笑脸道:“两位美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在海滨城里,没有本少爷办不了的事情。”
“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啰嗦个什么东西?姑nǎinǎi没空理你。”孙佳佳把手一挥,不耐烦地斥喝了一句。
话一说完,就又低头去搅拌自己的咖啡去了。孙佳佳和李若菡不是不知道皮小磊的来历,刚回到海滨市,就已经听到了许多皮家公子的‘光辉事迹’。
只是以她们俩的身份来历,还用不着给皮磊志儿子的脸sè看。可怜的皮小磊,在海滨城里从来都是横冲直撞惯了的人,什么时候会碰上这么一个情景。
别说是一般人,看到皮大少爷要笑脸相迎。就是那些在台面上跑的领导,也会看在皮磊志的面子上,温语和声的与他说上几句话。就是再不给面子的人,也不敢对鼎鼎大名的皮大少当面如此无理。
此时,皮小磊的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羞恼,也有尴尬。闪着怨毒恨意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说话的美女。
在这之前,有不少对皮小磊不屑一顾的女人,曾经被他这种眼神给逼得坐立不安,直至于落荒而逃。今天有点奇怪,这两个女人根本对他就是直接无视。
李若菡连头都不抬,只是默默地用纸巾在擦拭眼睛。孙佳佳更是无动于衷,依旧在那儿低声娇笑,软语温声地劝解着自己的朋友。
这下子,可把皮小磊这个平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花花公子给得罪狠了。皮小磊在心中把两人给恨上了,一定把这两个臭**弄到手!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唷,美女的脾气还不小哩。行,我喜欢,本少爷就喜欢骑你这样的烈马。”皮小磊yīn阳怪气的说道。
他是想到就做的人,说话的同时,就把手伸到了孙佳佳那吹弹可破的面庞上。他这样做的时候,跟随而来的黄大宝和那帮打手也发出了哄笑,有的还打起了口哨,或者是用脚跺起了地板。
皮小磊这种轻薄的做法,可算是惹恼了孙佳佳。自从出生以来,什么时候有人敢于对自己这样亵渎过?此时,她那白皙的鹅蛋脸上,迅即掠过了一丝冰冷之sè。亮如星辰的美眸中,更全部都是怒火。
她的人,也‘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站立的同时,左臂上竖,就势来了一个格档。这么简单的一下子,就把皮小磊伸过来的爪子,给封挡到了一边去。
从小经过高手帮助打熬出来的功夫,也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她这一格挡,皮小磊这种早被酒sè淘空了的身体,哪儿能够承受得住,瞬间就觉得胳膊被撞击得痛入骨髓。
皮小磊哪儿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口中骂道:“臭**,你是真打呀。我的妈嘞,痛死我了。”
他这一骂,更是惹恼了孙佳佳。一再遭人sāo扰,怎么能让人不恼。在京城的上层社会里,她是众人相拥的公主。虽然也经常会有自诩风流的男人上前搭讪,但那都只是用语言讨好,遭到拒绝以后也会迅即离去,哪儿会碰上这种死皮赖脸的家伙。
听到皮小磊口出污垢之言,孙佳佳心中一怒,手上也就发起了攻击。
好个孙佳佳,一脚踢开碍手碍脚的椅子,不等皮小磊反应得过来,就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接着就伸手来揪皮小磊的头发,准备抓住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好好教训一下。
我的妈耶,今天出门没有看皇历,怎么会碰上了这么一头母老虎?皮小磊哀叹一声,让过对方来揪自己头发的玉手,转身就来了一个拔腿大溜。
第82章 大打出手
皮小磊的算盘打得很jīng明。惹不起你这么一个女煞星,我还躲不起吗?总不能光顾面子,把里子也给丢在这儿吧。他的动作也很滑溜,念头一动,就离开了孙佳佳两步之远。
已经激起心头怒火的孙佳佳,可不会让皮小磊这么容易的溜之大吉。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飞起一脚就踢在这小子的膝弯处。正拔步向前,企图逃脱羞辱的皮小磊,怎么会想得到此女如此暴烈,一下子就被踢了一个正着。
不能不说孙佳佳这一脚踢得有水平。只听得“噗通”一声,皮小磊直接就跪倒在地上。真是太巧了!他不但是跪了下来,而且跪到了一个女服务员的屁股后面。
听到背后传来的呼声,本来就是心惊胆战的女服务员,吓得腿脚一软,就势往地上一坐。这一坐呀,巧得不能再巧的就坐在了皮大少的脑袋上。
皮小磊这个采花高手,今天算是撞上了铁板。不但没有采到花,还被人家打得跪在女人的屁股后面。到了最后,竟然还被女人坐在了屁股下面。
这让骄横惯了的他,如何能够忍耐得住。太没面子了!这一身的晦气,如何才能洗刷得干净?如果不能把这个恶女人给降服,皮大少就不能再在海滨城里叫字号了。
平时经常和地痞流氓一起鬼混的皮小磊,那些花拳绣脚倒也看过不少,也曾跟着练过几天。
此时,他把脑袋往上一顶,就把女服务员给翻到了一边。然后,自己又往地上一倒,就势来了一个旋转,借机就爬起了身。动作虽然算不上潇洒,倒也还算得上利索。
这下子一来,皮小磊可就算是怒了顶峰。他从地上刚一爬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来了一招‘黑虎掏心’,当头一拳朝着对方胸口打去。
在古代,他这一招是极为犯忌的事情。和女人对决,胸口不能打,小腹不能打,下yīn不能打。否则,就会被人视为yín邪之徒。
虽然现代人没有古代那么讲究,但如此做法还是会让人瞧不起的。只是皮小磊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能打什么地方就打什么地方,还讲那些什么规矩干什么?
再说,能顺便吃吃美人的豆腐,不吃才是呆子唻。
皮小磊这一拳打出去,看起来是很有威势,只是速度太慢,当然是打到了空处。粉靥上已是一片怒容的孙佳佳,将自己的娇躯如荷叶般的轻轻一晃,便躲过了这么慢腾腾的一拳。
对方的反应,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这家伙会如此下流,竟然冲着自己那神圣的地方打了过来。既然是这样,她也就不再留手,直冲拳变成了劈掌,朝着对方的脖子横削过去。
皮小磊一看不对劲,这个姑nǎinǎi不是好欺侮的雏儿。抓起一张椅子,当作武器挥舞了起来,口中还在怒骂道:“大宝,你们都是死人哟,还不赶快过来帮老子的忙。”
这话一说,不但咖啡厅的其他顾客对他不耻,就连跟随其后的黄大宝和那帮打手,也有点感觉到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欺侮人家一个弱女子,还要再招呼帮手,羞还是不羞?
他们哪儿知道皮小磊的苦处,一脚踢到了铁板上,想退也没有办法退,只能硬着头皮让大家一起上。至于丢不丢面子的事,那倒不是很重要的事。只要能把这两个女人给降服了带回去,再大的损失也值回了价。
他这边在狂吼,那边已经开始了反击。
已经被激怒的孙佳佳,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三拳两脚之后,就将椅子给震飞了出去。然后再用太极拳中的缠丝劲,来了一个四两拨千斤,将他顺势一拉再加上一脚。
只听得‘砰’的一声,皮小磊就被踢了个正着,一式‘平沙落雁’,相当难看地摔倒在地毯上。到了这时,黄大宝等人才知道皮小磊是真的在呼救。当然不用再招呼,‘哗’的一下子,就全围了上去。
看到这帮人如此蛮横无理,周围喝咖啡的客人也站起了不少。事情演变到这个样子,已经越过了许多人的心理承受底线。
这么多人,想要围殴两个弱女子,也有点太过分了一点。不但有人开始用电话报jǐng,还有几个年青人围了上来,想要打抱不平。
“怎么啦?皮大少在做事,你们也想找麻烦不成?”看到有人想要往上冲,黄大勇手下的打手开始嚷嚷了起来。
听到来闹事的人是皮小磊,想要打抱不平的人也有点迟疑不决。只是没有等到他们围上去,现场中心的情况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主子有难,作为狗腿子的黄大宝当然要跑在前面。他没有去想一想,皮小磊为什么会败得那快,为什么会那么利落?只顾着让皮大少看自己在关键时刻的忠心了,所以他的行动特别快。
就这么一个错误的念头,让黄大宝忘记了做商人的老子一再叮嘱的话:永远不要立于危墙之下。
当黄大宝冲到孙佳佳面前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积极得有点过了火。刚想退步指挥手下往前冲时,却已经是晚了半拍。孙佳佳把皮小磊打倒在地的时候,就有了要面对群殴的jīng神准备。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既然黄大宝做了出头鸟,她也就顾不上客气。冲着黄大宝,抬腿就是一脚。好家伙!这一下够狠,直接重重的踢在了黄大宝的小腹上。
可怜的黄大宝,在小混混之中,也只是混了个‘黄狐狸’的绰号,本来就是一个只出主意不动手的角sè。加上冲到孙佳佳面前的时候,又因为害怕而萌生了退意,哪儿还能吃得消这一脚。
黄大宝在捧着小腹大声呼痛的同时,踉跄后退了几大步。跟在后面冲上来的一个打手,哪儿会想得到他会退得这么快。一个向前冲,一个往后退,两个人撞到了一处。
这一下,黄大宝直接就被后面那家伙撞了一个趔趄,两人顿时全都重心不稳,摔成了一堆。
刚想爬起身来的皮小磊,才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就被他们两人给压到了地上。这么一幕,落到围观众人的眼中,当场引发了一片哄笑声。
看到这副情景,孙佳佳也乐了起来,顿时就站在那儿哈哈大笑起来。她到底只是个初出茅庐的雏儿,虽然看过不少打斗演练,何曾自己亲自出过手?
此时,她只顾着自己开心,竟然把其余的打手都给忘得干干净净。独自站在那儿,开心大笑。
那些打手是干什么的人?说到底是跟在黄大宝后面混饭吃的小混混。既然自己的衣食父母被人打了,还有老板的靠山也被人打了,他们哪能不卖力。
此时,他们看到孙佳佳分散了注意力,立即窜上去两个人,一人抓住了她一条手臂。稍一加力,就把她的手臂扭到了背后,压弯了她的身体。
这么一扭动身体,孙佳佳脸上的墨镜也摔到了地上。到了这时,大家才知道如此能打的美女,竟然会是如此的美丽。
孙佳佳拜的师傅,都是一些军营高手。照理说,要应付这样的突然袭击,也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只是她再厉害,也还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从未被臭男人碰过的大姑娘。
她被人这么一扭住膀子,立即就晕了头脑。平时所学的招数全部还给了师傅,只是在口中大骂:“臭流氓,别碰我!”
李若菡是个懦弱的女人,刚发生打斗的时候,她就吓得全身发抖,躲到了一旁。
在她以往的生活中,只有鸟语花香,哪儿有过这种直接置身打斗现场之中的经历。特别是皮小磊搬起椅子挥舞的时候,她更是吓得没了主意。
看到孙佳佳占了上风,她才破涕为笑。只是没有想得到,变生肘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刚才还是打遍四方无敌手的巾帼英雄,眨眼就成了对方手中的俘虏。
在这之前,她有孙佳佳这堵挡风墙,还可以避开一点风雨。到了这时候,她会怎么办呢?说来也怪,平时胆小怕事的李若菡,到了这时不再哆嗦了。
被逼上梁山的李若菡,那白皙的面庞上掠过片片红晕,掠过了丝丝坚毅的神sè。豁出去了,闰中密友落入人手的处境,让她忘记了害怕。
李若菡猛一转身,抓起桌子上的果盘,就朝着其中一个年青人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好家伙!这一下子砸得可真是够准,正巧砸在抓住孙佳佳右手臂那年青人的额头上。这一下子也够狠,只见到一大片鲜血,很快就从那年青人的额头上渗漏了出来。
那青年也算是懵了心头,怒叫一声,就冲着李若菡扑了过来。他捂着额头,抬腿朝着李若菡就是一脚,正巧踹在李若菡的小肚子上。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李若菡就被踹得后退了几步。撞得身后的咖啡桌子,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看到这么一个懦弱的大美女,遭遇如此凶狠的一脚,咖啡厅的客人和服务员的脸上,全都露出了惊骇之sè。
第83章 警察来了
李若菡被踢的时候,孙佳隹的右手却得到了解放。她的一个右勾拳,狠狠地打在了仍然抓着自己左手臂家伙的脑袋上。随着那家伙负痛松手,她又从后面朝着那个正在袭击菡姐的家伙冲了上去。
到了这时候,孙佳隹也顾不上客气,直接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对方的裆部下方,只听得那人‘哎呀’一声惨叫,就跪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很显然,这是踢到了那人的命根子。
这时的李若菡,小脸也是煞白一片。她看到踢自己的家伙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打滚,也强忍着小肚子的疼痛,带着一脸戾气冲到那人身旁,左一脚,右一脚的踢了起来。其余的打手看到她如此的暴虐,也被吓得停住了脚步。
“别打了——快停——”咖啡厅的服务员也慌了神,慌乱地在一旁大叫起来。如果在这儿发生了人命案件,他们也是吃不完的官司,找不完的麻烦。
这时候的李若菡,哪儿还有人能够喝止得住。这几天积压在心中的委屈,都在这一刹那之间全部爆发了出来。所有的苦,所有的累,又有几人能知晓?天哥不但不知晓,恐怕又要误会自己是水xìng杨花的女人。
越想越苦,越想越悲,李若菡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流,手足之间的动作也不停地加速。脚下连续不断的踢,化作了一片虚影的脚掌,狠狠地连续不断地踢在地上人的身上。
李若菡不但踢了刚才那个踢自己的打手,还把在地上挣扎的皮小磊等人也踢得滚到了一处。几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李若菡的鞋印。
李若菡的双手也没有闲着,抓到什么就砸什么。走廊边上放的一些花瓶,都被她砸烂了。道路上的椅子,也被当成了武器,砸到了几个人的脑袋瓜子上。
这人怒火上来了,只知道发泄,是不会想到自己行为的后果的。此时的李若菡,就是一头疯狂的豹子。
随着一连串‘扑通——扑通——’的打击声音,皮小磊等人的脸上全是鲜血,看上去蛮吓人的。击打在**上的‘砰、砰’声也不停地响起,可怜的皮小磊几人,被打的惨叫连连。
在这期间,不是没有人想要出手。黄大宝的贴身保镖胡二,是个络腮胡子的壮汉,这是黄大宝专门高价聘请,用来对付钱小祥的王牌。看到主子被一个女人如此暴打,胡二哪儿会有不出手之理。
只是他刚一出手,就发现孙佳隹拦在自己的面前。刚才这么一会儿,胡二就已经看清了场上的情况。别看李若菡打得那么凶残,只是内茬外刚,没有多大的名堂。反而是眼前这个女人,手上倒是有几把刷子的人。
胡二也不多话,‘呼‘的一个直冲拳就打了过去。
孙佳隹猛地一矮身,就听到一股强劲的劲风,‘呼’的一下从自己的头顶刮过。不用说,对方的功力不弱。
经过了刚才一场恶斗,孙佳隹也多了一些实战经验。她将身子往下一蹲,然后双手猛地一按地面,整个身子如同一股狂猛的旋风一般,从地面猛地卷向空中正当力竭往下落的胡二身上。
“嘭嘭——砰啪——啊——”只听到一连串的声响,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有身体与地面的接触,也有物件被砸烂的破裂声,当然,也有那胡二的惨叫声,全都汇合到了一处。
惨啊!那个叫胡二的保镖,如同一只沙袋,被孙佳隹给踢到了用作做屏风的大型落地玻璃架上。只听到‘乒乒乓乓’一阵响声,玻璃碎了满满一地。
胡二不复先前的威风,而是口吐鲜血,一脸苍白,无神的两眼,充满惊惧的倒在散落了一片杂物的地面上。
大厅里的打斗声,把两边雅座房间里面的人,全都给惊动了出来。这下可就热闹了,本来不是很宽的走廊两边,全都挤满了人,大家都口瞪目呆的看着这一幕。
两个靓丽的美女,如此的暴力,让周围的顾客们全都看得眼睛鼓鼓的。
“住手——”就在孙佳隹发出自己的绝招之时,?一声怒喝从门厅那儿爆然响起。可惜的是,时间上晚了一拍。众人回首,这才发现有几个身穿制服的jǐng察,满脸严肃的冲了进来。
不管是在什么时代,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jǐng察出现在现场上的时间,总会是晚了一拍。他们不是扑灭大火的消防队,总是做的事后打扫战场的清洁工人。世人只知道泛泛而谈进行指责,却不知道这中间有着许多外界不懂的说道。
jǐng察出jǐng速度慢,首先就是jǐng力和车辆的制约。人力和物力的缺失,决定了jǐng察不可能象按电钮一样快捷。不可能这边电话一打,就能让jǐng察象机器人一般,‘刷’的一下就出现在现场。
这中间,不可避免的会有一个时间差。这个差距的大小,当然是由jǐng力和车辆装备的配备情况来决定。真正决定jǐng察出jǐng速度的因素,不在于装备,而在于人。
现实生活中,出jǐng的jǐng察并不希望自己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速度快了以后,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容易被矛盾的双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特别是双方打斗正在进行的时候,更容易成为双方袭击的目标。
与其那样,反而不如慢上一拍,等双方的火气都出得差不多了,再出来收拾残局。到了那种时候,事情容易处理,双方都要给jǐng察的面子。说到底,也更加容易浑水摸鱼。
此时出场的jǐng察,就是这样的心态。这边的打斗已经持续了好大一会,jǐng察拖到现在才到了场,其中当然也有猫腻。
他们知道是皮局长的儿子在这儿闹事,谁也不想抢着出头来进行打压。弄得不好,伤了皮公子的面子,自己反而会吃不了兜着走。如果再让皮大少爷给逼着为虎作伥的话,空自落下一个骂名。
晚上一拍来,事情已经是落定尘埃。如果有谁被皮大少爷打了,那只能是自认倒霉。要是有谁打了皮小磊,那就看打的人是何方神仙了。
有来头的人,你们双方商量着办,自己用不着空费心力。没有实力的人,只好自认倒霉。不是损失钱财,就是人遭殃。有的倒霉的人,既要破财,还要皮肉受苦。
此时,一共来了三个jǐng察。跑在最前面的jǐng察,是管理这一辖区的文莱派出所所长季胜利。他是皮磊志的把兄弟,心中倒是笃定得很,在自己这方土地上,皮小磊反正是吃不了亏。
只是当他看到对垒双方的现状以后,脸sè一下子就变得苦了起来。看到顶头上司、也是自己结拜大哥的儿子皮小磊,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镜头,季所长的火苗一下子就窜得老高。
这是谁吃了豹子胆啦,竟然敢于在老子这一方打了皮大少爷,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是谁,是谁打的人?给我站出来。不让你们好好尝一点苦头,还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睛哩!”季胜利也不问谁是谁非,直接就喘着粗气开始追查凶手。
跟在他后面来的jǐng察莘浩祥,倒也是一个晓事的人,连忙上前将皮小磊给扶了起来。走在最后那个胖乎乎的jǐng察,叫程学进。这人倒是任笑天的好朋友,平素也最是看不惯皮小磊这种人。
见到现场上的情况后,他也不多说话,直接就去了咖啡厅的办公室,说是让医院来救护车进行救治。
季胜利嚷嚷了半天,也没有谁去理睬他。这时的李若菡,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之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如果你要问她是谁打的皮小磊,肯定是无法作答。
孙佳隹哩,对这些jǐng察的到来,根本是不屑一顾。她把双臂一抱,直接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在内心之中,她对皮小磊这样的杂碎,根本就没有当作一回事。打就打了呗,还想怎么样?如果不是菡姐打得太狠的话,依着孙大小姐的xìng子,还要再踢上两脚才能解气。哼,竟然胆敢朝自己的胸部伸手,那不是老虎头上拍苍蝇嘛!
周围看热闹的顾客,也不想做见义勇为的治安积极分子。这么多的大男人,先是想调戏人家姑娘,接着又恼羞成怒想进行群殴,挨了打也是活该。
你们jǐng察到了场,也不先查清是非曲直,就直接要帮那个纨绔子弟出气,谁会为虎作伥,帮作出这个头耶!
季胜利吼了一嗓子以后,看到没有反应,也感觉到有点难堪。这时,他看到皮小磊已经被莘浩祥扶着坐到了椅子上,就连忙跑过去问道:“小磊,你说,是谁打你的?叔叔给你出气。”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也随之发出了一片喧哗之声。
难怪这年轻人敢于如此张狂,一进门就敢调戏人家姑娘;难怪jǐng察出jǐng的速度会这么慢;也难怪这个所长不分青红皂白,进门就是要打要杀的。原来人家是一家子,典型的jǐng匪勾结。
其实,这样想的人是彻底的想错了。
第84章 请人送信
之所以会说jǐng匪勾结这种推断是错误的,是因为这并不属于是jǐng匪勾结,而是典型的jǐng匪一家。皮小磊本身就是jǐng察,也是街头的流氓地痞,你说他们这算什么?
“是她,还有她,就是那两个贱女人。季叔叔,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呜呜——”皮小磊抽泣着说。
**的疼痛,加上从来没有折过这么大的面子,皮小磊感觉到一阵心酸。看到季胜利这个强援到了现场,也许是一时太过激动,他竟然就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皮大少,别哭,别哭,你等着,看叔叔怎么样给你出气。莘浩祥,程学进,还楞在那儿干什么?先把人统统给我带回派出所去。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要给我好好的挤出水来。反了天啦,在老子这方土地上,竟然敢于打皮大少。”这个时候的季胜利,最为自得,也算是让他找到了一个扬威的机会。
最先认出李若菡的人,是程学进。前两天,他到医院探视任笑天时,见过李若菡,知道这是小天的女朋友,也就没有上前动手,只是站在旁边看戏。
李若菡是谁家的女儿?除了任笑天那个笨蛋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能明白,这是谁家的女儿。
和李若菡在一起的那个姑娘,虽然不知道是谁,就看人家那个气质,估计来头也不会有多小。程学进笑而不语,就是想看看季胜利耍足了威风以后如何收场。
莘浩祥不认识李若菡,当然更不会认识孙佳隹,因为他没有去过医院,也就不会知道李若菡与任笑天之间的关系。
这小子,平时就是一个马屁jīng。估计就是知道李若菡与任笑天之间的关系,他也不会给半分面子。
此时,莘浩祥听到季所长一声令下,当然是立即行动。看到是两个大美女,他的两只眼睛更是全部都在放光,脚上的速度也明显加快了两分。
为什么会这样哩?只是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吃豆腐。
在对女xìng采取限制行动的时候,总免不了会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这也就是jǐng方在没有女jǐng察的情况下,要找一些女老师、女职工和女邻居帮忙协助的原因。
一些心理yīn暗的jǐng察,可不会去考虑找这种麻烦事做。碰上了这种机会,他们总是求之不得的直接动手,并且是尽量加大与妇女身体接触的速度与频率。更有甚者,还会暗伸魔爪,把手送到不应该接触的地方去。
莘浩祥到了现场之后,就为眼前这两个美女的容貌所震撼。听到所长的命令以后,当然是两眼放光,暗笑在心。
象这样的绝sè女人,正常情况下,可不是他这样的普通jǐng察可以问津的。不要说碰,就连擦上一个边,那都是想也不要想的事。
此时,莘浩祥的感觉,等于是瞌睡送来了一个枕头。正想着一亲芳泽,所长就给自己下达了命令。
莘浩祥当然是闻风而动,立即就动了手。他想在这两个美女的身上,好好体会一下细腻如玉的感觉。最好能在那两座山峰上,好好抚摸一番才是最大的享受。
看到孙佳隹拦在李若菡的前面,莘浩祥直接就近下了手。他的嘴上喊了一声‘乖乖的跟我走’,左手就朝着人家的胳膊摸了过去。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得好,一下子就碰到了钉子上。
大热的天气,女人穿的衣服也不会多,就象孙佳隹来说,上面也只是穿的短袖衬衫。他这一伸手,直接就送到了人家的肌体上去了。
孙佳隹哪儿会让这么一个小jǐng察碰到自己的身体,一个侧身动作就避让了开去。莘浩祥如果就此收手,倒也就罢了。只是他哪儿肯罢休,到口的肉,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莘浩祥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追着胳膊摸了过去,右手更加放肆,直接就送到了孙佳隹的臀部。
看到眼前这个jǐng察如此放肆,孙佳隹顿时就火冒三丈,顺手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
莘浩祥根本不会想得到,竟然会有人敢于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打jǐng察。更不会想得到,打自己的人,会是这么一个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女人。
莘浩祥被打了一个正着,脸的右边顿时就红肿起来。这种事搁到谁的身上,也难以忍受得了,何况人家是一个正在执行任务的jǐng察。莘浩祥立即发起威来,拉开了架子就要把眼前这个女人好好教训一番。
“别慌动手,莘浩祥。”季胜利开口制止住了莘浩祥的行动。
还好,正巧抬起头来的季胜利,发现了站在那一边发呆的李若菡。我的妈耶,这不是李区长家的小公主吗?皮家大少爷怎么会惹上了这么一个主儿呢?
这事别说是我处理不了,就是把皮大哥给找来,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根本不可能讨回公道去。大侄子耶,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帮不了哇!
整个咖啡厅打斗事件,由于季胜利认出了李若菡,当然也知道打人的那位孙大小姐,来头更是不小。怎么办?凉拌。就是皮局长在这儿,此事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只是苦了一个莘浩祥,白白地挨了一个大巴掌,谁让他又想拍马屁,还又有邪念的哩。
莘浩祥也在心中叫屈,同样是在执法过程中,同样是挨了女人的打,凭什么罗大鹏既能够升官,又能讨回公道,而自己却什么也得不到呢?
皮小磊知道对方的来头之后,也只好认了这个哑巴亏吃,谁叫自己没有长眼睛的呢?自己的老子再能护短,也不敢和李区长对着干。真要那样做的话,海滨市也就没有了皮家父子的立足之地。
季胜利让救护车将皮小磊等人送往医院,还承诺了咖啡厅的损失赔偿之后,这才有点灰溜溜地带着部下撤退。
他有点后悔,早知道是这样,自己一接到报jǐng就赶了过来,皮大少爷也就吃不了如此大的亏。只是当时怎么会想得到,皮小磊这一次是捅了马蜂窝呢?
“程jǐng官,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一下忙,不知道是否可以?”就在他们准备撤离的时候,程学进却被李若菡给留了下来,说是有事要请他代为做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尽管吩咐。”程学进也不知道李若菡让自己留下的原因。自己这么一个小jǐng察,除了跑腿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能帮上眼前这个女人的忙。反正也没有什么坏事,留就留下吧。等到rì后小天出了院,就用这事来拿捏他,非得让他请客不可。
作为所长的季胜利,听了李若菡的话以后,心中满不是一个滋味。匆匆忙忙的赶来出jǐng,却碰上了这么一件尴尬事。到了最后,李区长的女儿又把程学进给留了下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手下这些jǐng察,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任笑天成了李震民的女婿,这个程学进,平时看起来三棒打不出一个闷屁,竟然也和李家的千金拉上了关系。
季胜利想到自己以往对任笑天所做的事,就有那么一点不寒而栗。人家已经成了李府的娇婿,自己还在这儿做恶冤家,还要拼命的在打压任笑天,那还不是自讨苦吃吗!
到时候,任笑天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总不能闹上一个驼子跌跟头——两头不着实吧。不行,这事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回去之后,一定要找皮大哥好好谈一谈。
“程大哥,我想请你带封信给小天哥,你看行不行呀?”看到季胜利带人走了以后,李若菡才说出了自己所要拜托的事。
“没问题,就这么一点小事,还要这么客气干什么!”本来还在猜测李若菡将自己留下用意的程学进,一听是这么一回事,当然是来不及的点头。
这多大的一点事,还用得着说吗?别说是帮好兄弟的忙,就冲着人家这大美女好语相求,也没有哪个大男人会狠心拒绝呀。至于同在一个城市,为什么还要写信,为什么还要让自己中转的原因,这就不是他所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程学进本来就是一个怕动脑筋的人,再加上家庭条件比较差,情商也比较低,至今也没有找到能看得上自己的对象。这男女之间的奥秘,他当然也无法猜测。
李若菡在季胜利一行人离开之后,就找服务员要了纸和笔,‘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孙佳隹本来以为是在写什么情书,从李若菡背后偷偷一看内容之后,惊讶地说道:“菡姐,你怎么能这样写?你这不是硬在往自己的脸上抹黑吗?”
“佳佳,你说我能怎么办?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天哥陪着我一起痛苦,还不如让他恨我,也好让他早点死心,早点重找一个可心的老婆。”李若菡凄婉一笑。
孙佳隹反驳说:“那你也不能这样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呀。你们原来就有考场那么一个心结,还好你那个天哥心胸开阔,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你今天再这么一弄,你们以后还怎么办?”
孙佳隹到底是一个心胸开阔的姑娘,尽管她想为自己的哥哥牵线搭桥,做一回红娘。并不希望看到菡姐与任笑天的感情继续发展下去。但她看到菡姐的做法以后,还是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佳佳,你说我们还会有以后吗?”李若菡的脸庞上,有一种绝望的神态。
第85章 揭开谜底
听到孙佳佳的疑问,李若菡无奈地回答说:“佳佳,只要我的爷爷在世,我的父母在世,我们就永远不能走到一起。天哥已经为我浪费了六年时间,难道我还要再让他为我浪费六年,甚至于一生吗?他要是能恨我,我也就能求得个心安了。”
孙佳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得出话来。菡姐说得没有错,只要李家那几个长辈活在世上,菡姐就不能冒着逼死长辈的危险,去寻求自己与任笑天之间的幸福。
偏偏那个天哥又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如果说没有李若菡这样一封绝情的信,估计他还会傻乎乎的等下去。世间的男人,都是薄情的多。为什么这么一个痴情的男人,却反而得不到自己的爱情耶。
‘唉——’从来都是乐天派的孙佳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叹气。她为好姐妹难受,也为任笑天那个接触虽然不多,却留下很深印象的男人叹息。
李若菡写的是一封什么样的信呢?
医院病房里,护士小梅在帮任笑天拆除输液的器皿。还是老样子,一边工作,一边在任笑天的身上偷吃着豆腐。一双桃花眼,也是含情脉脉的盯着眼前这个帅哥。
任笑天也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做法,反正自己也没有损失,乐得享受享受。
“天哥,你总是不肯出院,是不是舍不得离开小梅护士呀?”看到眼前这副样子,任柔萍忍不住‘哼’了一声。她这一哼,顿时就把梅护士给闹了一个大红脸,连忙收拾起家伙离开了病房。
“小萍,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哩。”任笑天有点不高兴,哥哪儿是这种人哩。人家小护士硬要这样,自己只是顺其自然,不忍伤害人家那颗多情的心吧。
“那是不是为了顾医生,而舍不得离开这里?”任柔萍又在旁敲侧击。
听妹妹提到那个熟得象水蜜桃一般的女人,任笑天的嘴角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想到那两只超乎常人的大馒头,他就有一种心理上的异动。
也难怪,那两座山峰确实是丰满得很。自己虽然只是抚摸了一回,却也是乐在其中,实在是一种异样的感受。
任笑天的心中虽然有点暧昧,嘴上却在推却说:“怎么可能哩,人家是有夫之妇。小萍,你把哥看成了什么样的人啦?”
“哦,我知道了,是为了李若菡那个女人吧?”任柔萍说了这么半天,终于引出了正题。从昨天傍晚得到那条消息之后,她就作出了决定,一定要把天哥从梦中给引出来。
“嗯——咳咳”,任笑天‘吭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表达准确意义的词。他在思索,因为他在妹妹的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在今天之前,提到李若菡的时候,妹妹总是称之为菡姐。从心理上来说,任柔萍也已经把李若菡当成了嫂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直呼其名,而且称之为‘那个女人’哩?任笑天的直觉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也不吭声,知道既然有了事情,妹妹自然会说出来的。
“天哥,这个李若菡,就是当初让你没有考得上大学的那个女人吗?”任柔萍一针见血地问道。
任柔萍挑了半天的刺,本来想等任笑天主动发问。却没有想得到自己这个哥哥,硬是狡猾得很,始终是一言不发。没有办法的事,任柔萍只好自己放出了底牌。
怕什么,就来什么。自从和李若菡恢复恋情之后,任笑天最为担心的事,就是六年前的那一幕。担心家人知道这件事以后,不会谅解李若菡。
要知道,任笑天的考不上大学,已经成了任家一家人的痛,也成了任家庄全庄人的痛。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是很难得到大家理解的。
本来还抱着拖一天算一天想法的任笑天,却没有想得到,事情会泄露得这么快。这么一来,他也就被逼到了墙角上,没有任何退路可走。必须立即找出合理的说辞,求得爷爷和庄子上所有乡亲的谅解。
这个事情能拖到现在才暴露,也是纯属偶然。当年考场那一幕发生以后,任笑天的家里人只顾忙着处理善后,谁也没有想得到查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时间长了以后,大家怕刺伤任笑天,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少数几个知道李若菡情况的人,以为大家都已经知晓内情,当然也就没有再通报情况。也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缘故,才把谜底一直拖到了昨天下午。
在医院护理哥哥的任柔萍,昨天下午送罗大鹏时,听到了小梅护士和夏护士的对话,就一直是如鲠在喉,感觉到很不舒服。
到了晚上,任柔萍帮照顾哥哥吃晚餐时,就一直想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左思右想,又担心自己只是道听途说,误会了李若菡。几次三番的犹豫,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收拾好碗筷之后,任柔萍还是没有能把心中所想的事情给说出来。在回自己住宿的地方休息时,她暗自决定,明天好好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我说这个任笑天也真傻。人家把他伤得那个样,还照样不忘旧情。”医生办公室里,小梅护士又在和顾医生说话。
离开病房之后的任柔萍,刚巧走到门前。她听到那个总是有点多情的护士小梅,又提到了自己的哥哥。咦,怎么会说天哥傻哩?又是谁伤了天哥呢?她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
顾医生开了口:“我说小梅呵,你不懂这个的,小天这叫痴情。那个李若菡,真有福气。把小天给甩了六年时间,还让人家救了她的命。”
“哼,我就不服气,凭什么她能占住天哥的心?要么她就是比我多了一个文凭吧,那东西,也不应该就能赢得男人的心呀。”小梅的说话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小梅呵,这种事勉强不得,各有各的缘分。”顾医生劝解说。
“缘分?哼!我看他这叫傻,叫自不量力。你知道那个李若菡是哪家的姑娘呀?告诉你,那是李区长家的千金。人家早就放出话了,宁可让女儿终身不嫁,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哼,他这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小梅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点愤愤不平。
任柔萍不想再听下去了,刚才听到的消息,已经再次证实了下午自己所听到的话,也充塞了她的头脑。
哦,李若菡是李震民的女儿,也是六年前让天哥考场失足的那个女人。那么,她在天哥经历六年痛苦之后,又回到天哥身边来是什么意思?
为了把她从流氓手中救出来,天哥差点搭上了一条命。回来也就回来呗,为什么还要弄得这么神秘?既不让天哥知道她是李震民的女儿,又来了一个一去影无踪。
这个李若菡,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任柔萍想了一夜,都不知道怎么和痴情哥哥捅破这层纸。直说吧,又怕天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转弯抹角的说,又怕难以达到效果。
弄到最后,只好借着梅护士来说话,想就此打开话题。却没有想得到,天哥却楞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这真的是难煞人了!
听到妹妹的疑问,任笑天楞了一会以后,才讪讪的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了干什么?只要菡儿真心对我,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天哥,那你知道李若菡是谁家的女儿吗?”看到任笑天还是如此痴迷不悟,任柔萍只得抛出了杀手锏。
“谁家的女儿?”听到这个问题,任笑天倒是有点一楞。和菡儿同窗这么几年,自己还就没有打听过李若菡的家庭情况。
那时,两个人是一种处于朦胧之中的爱情。只知道甜蜜,哪儿顾得上去打听对方的家庭情况。他们没有后世学生恋爱那么现实,先要把对方的底细都要了解清楚,然后再决定取舍。
分手之后,任笑天一想到菡儿的事,就感觉到有一种戳心之痛。任何有关李若菡的事,都不想听,更谈不上去主动打听。妹妹这么一问,他还就真的没有办法回答。
看到天哥这种傻乎乎的样子,任柔萍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傻哥哥还在想着要娶李若菡为妻,不但不知道岳父是谁,昨天还把岳父的情人给闹进了拘留所。这中间乱七八糟的关系,实在是让人有点啼笑皆非了。
“告诉你吧,她是李震民的女儿。你要想着去当区长家的驸马,那就赶快加把力气,好好努力吧。”任柔萍不想多拖时间,干脆直接揭开了谜底。
任笑天一听,头脑中感觉到有点短路,自己怎么会恋上了那个什么李区长的女儿呢?
不妙,不妙,事情是大大的不妙。在任笑天的直接反应中,那就是自己与李若菡的恋爱,如果扯上了李震民,那肯定会是凶多吉少。
“不要说我不告诉你实情,李区长可没有看得上你这个女婿。人家已经在外边放了风,说是宁可让女儿终身不嫁,也不会嫁给你这么一个小jǐng察。”任柔萍咬了咬嘴唇,还是说出了有点尖刻的话。
任柔萍的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她担心自己的说话,会过分地伤害了任笑天。她的一对秀目,也就紧紧地盯在了任笑天的脸上。
第86章 绝交信
听到菡儿竟然是李震民的女儿,任笑天倒真的是大吃一惊。
想到前天晚上兄妹设计,让妹妹大闹新闻发布会,结果把岳父大人的情人给闹进了拘留所,他就感觉到有点发笑。这倒真的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不过,如果让任笑天重新选择的话,他还是要为三弟罗大鹏出上这口气。打了人还不想接受处理,这个世界上还有公道吗?难道真的是有权者就能一手遮天吗?
这事情好说,只要保密就行。妹妹和三弟也不是多话的人,当然不会把这事给宣扬出去。就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帮理不帮亲,只要把道理讲透了,相信菡儿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菡儿成了李区长的女儿,这事情恐怕有点麻烦。这个麻烦,恐怕还不是一般的小麻烦。想到六年前的那么锥心的一幕,任笑天的心头禁不住也掠过了一丝yīn影。
重新相逢以后,两个人立即就恢复到了以前那种如胶似漆的状态。只是大家都有心病,都在刻意回避六年前的那一幕。
这么一来,任笑天也就从来没有问起当年校园门前那一幕的真正原因。他相信,菡儿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给自己,只是时间迟早而已。
从妹妹披露的这条消息来看,菡儿算得上是官宦人家出身。当初在考场上的那一幕,很有可能就是李家不愿意让女儿嫁给自己这个农家孩子的表示。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自己与菡儿的相恋,现在就更不可能得到李家的允许了。
任笑天意识得到,当年,除了家庭地位上的悬殊以外,自己和菡儿是平起平坐的人。学业上,齐头并进。就是考大学的事,自己也是被推荐了复元大学。
在那样的情况下,李家都能玩得出考场上那么一幕颇为狠毒的闹剧。现在呢?想必更不会把女儿嫁给自己这个‘杯具先生’吧。
想到这儿,任笑天自己也感觉到有点好笑。自己拜李家所赐,得了这么一个美名。到了今天,恐怕还要为了这个美名,落得一个劳燕分飞的下场。
捅破窗户纸以后的任柔萍,一直就有点忐忑不安,乖乖地坐在一旁没有吭声。她不知道自己这个痴情哥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生气、狂怒,还是颓丧、泄气。
却没有想得到,任笑天竟然只是深思不语。甚至于,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意。任柔萍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来劝说哥哥呢?
“小天,那个叫李若菡的姑娘,托我给你送来一封信。”正当任柔萍想要劝说哥哥的时候,程学进走了进来。这位老兄也没有多话可说,只是面无表情的把李若菡写的信递给了任笑天。
在表面上,程学进尽管是个吃饭不管事的人,但这么一点察颜观sè的本领还是有的,当然知道这封信中别有隐情。
他从孙佳佳与李若菡之间的窃窃私语,还有李若菡那含泪yù滴的样子,也能意识到,这封信没有什么好话可说。再说,街头巷尾的议论,程学进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这种年青人的事,真是麻烦。程学进也管不了这么许多,反正把信送到,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所里还有事,我就先走啦。”程学进打了一声招呼,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病房。
得知是菡儿写来的信,任笑天就意识到不好。一去这么几天都没有消息,刚刚又得知她是区长家的千金。同在一座城里,却要让自己的同事给自己送信,能有什么好事吗?
任笑天不由分说的赶忙把信抓到手,就一目十行的阅读了起来。看完之后,又回过头来重看了一遍。感觉到没有理解错误之后,这才把信轻轻的放到了床头柜上,‘嘻嘻——’的笑了起来。
才说到哥哥与李若菡的事,就立即有人帮那个女人送来了信。再看到哥哥如此发笑,任柔萍更是感觉到有点诧异。
她从程学进刚才匆忙告辞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这封信没有什么好事。却没有想得到,看完信的天哥不怒反乐,任柔萍有点不解地甩了甩那满头的乌黑长发。
任柔萍将天哥放在床头柜上的信捡了起来,想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尽管是哥哥的**,还是要看呀,不看不放心哩。这一看呀,她那原本是笑容可掬的俏脸上,顿时就布满了怒容。
信是李若菡写来的,是告白,也是一封绝交信。
信中说:“天哥,你一直没有问起过当初为什么会分手的原因,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就是因为我们双方家庭的社会地位实在是太悬殊了一点。因为如此,也才会有了六年前的那么一幕。”
李若菡解释了以前分手的原因之后,又把话风一转道:“前些rì子,我们之所以能够在一起,主要是为了感谢天哥的搭救之恩。如今,恩已报,情也了,也就到了分手的时候了。要说原因,还是因为双方身份的不配。天哥,你想一想,一个是重点大学的研究生,一个是大专毕业的小jǐng察,无论如何是走不到一起的。”
写到这儿,李若菡劝解道:“天哥,在这么悬殊的情况下,我们即使能够勉强凑合到一起,也是得不到幸福的。与其是那样,还不如早点分手。如果一定要痴心妄想,坚持要想在一起生活的话,我估计起码要有二十万的存款、县处级以上的职务,才有可能讨论这件事,你能办得到吗?天哥,还是忘记我吧,早点找个情投意合的姑娘结婚,我会在遥远的地方为你们祝福。”
这不是在坑人吗?任笑天只是一个普通jǐng察,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什么时候才能攀上县处级的高峰?至于钱财的事,那时的万元户就是民间的大富翁。让任笑天这么一个小小公务员,又怎么去弄到这么一笔巨款!
就是去受贿,也没有地方能收得到呀。要说办法,也不是绝对没有,那就是逼着任笑天去抢银行了。
任柔萍想不通,天哥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表情。事情已经是这样,她也不能火上浇油。况且,自己本来就是想劝哥哥放弃这番爱情。既然人家主动来拒绝,那更是增加了自己的说服力。
只是,哥哥再次被人家给甩了,心中总是有一点不平衡。事已如此,她也只能婉转的劝解说:“天哥,你别生气。天涯何处无芳草,到哪儿都能找得到真心相爱的女人。”
面对如此绝情的断交信,任笑天会生气吗?
“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感情上的事本来就勉强不得。当年我会那么丧魂落魄,是因为我没有经受过挫折。这六年来,哈——”任笑天轻笑了一声。
他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后,淡淡地说:“‘杯具先生’套在头上这么多年,别的本领没有大的长进,这经受挫折和打击的承受能力,却是大大长进了不少。”
“对,天哥说得对。李若菡放弃了哥哥,是她没有眼力,也是她没有这个福分。这个世界上,好女人多得很,也不稀罕她这一个。过些rì子,我帮哥哥在我们同学中好好物sè物sè,一定能选出一个比她还要好的女人来。”听到哥哥的心态如此正常,任柔萍也算是放下了心。
“算了吧,你不要尽想着为哥哥介绍了。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先为自己多想想吧。赶快找个帅哥领回家来,也让哥哥好好为你高兴高兴。”任笑天不想再去讨论李若菡的事,干脆就抓住妹妹的话把子进行了调侃。
“哥——”任柔萍使出了杀手锏,一副含泪yù滴的模样,吓得任笑天赶快举了白旗:“好,好,好,哥不说啦,行不行?现在就出院。这个劳什子医院,哥也住得腻了。早点回家,吃nǎinǎi的蛋炒饭去。”
任笑天本来就可以出院,只是为了一缕思念,才会拖延至今。既然李若菡的断交信已经送来,当然也就失去了继续滞留的必要。
这么多年的打击,也已经让任笑天增强了免疫力。虽然心中也对李若菡的绝交信感觉到有点寒心,但在表面上也不会流露出什么忧伤和愤慨的意思,而是直接就作出了出院的决定。
“好哟,哥哥万岁!”任柔萍举起了双手表示欢呼。她十分拥护天哥的决定,拔腿就往门外跑去,急着要去帮任笑天办理出院的手续。
刚一出门,任柔萍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定睛一看,原来是李若菡和孙佳佳两个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哩?她们两个人让程学进送信,自己怎么又跑到医院来了呢?
李若菡让程学进送信之后,就想着回家收拾行装,早点返回京城,好落实去非洲国家进行援助的事。只是孙佳佳不答应,她想要到医院去看一看任笑天的反应。
一个痴情的男人,苦苦等了六年,才等到了初恋情人。却又为了当初不仁不义的恋人(孙佳佳是这样评价李家的做法),差点丢了自己的xìng命。好不容易破镜重圆,偏又等来了这封绝交信。
只要是一个有血有肉男人,看到这封信以后,都是会有反应的。孙佳佳想看一下,这么一个痴情男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李若菡并不想看到天哥的痛苦,只是想到自己这一报名去非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天哥。为了想再看天哥一眼的目的,她也就答应了孙佳佳的这个要求。
只是没有想得到,会让任柔萍给抓了一个现场。这一下,当然会有好戏上演了。
第87章 美女相争
李若菡和孙佳佳俩人到医院之后,为了不被任笑天兄妹发现,就找了个离任笑天病房不远的地方,偷偷地听起了壁角。
只是让她们俩失望得很,任笑天既没有上当受骗以后的勃然大怒,也没有那种丧失希望的悲伤颓废,更没有口出豪言壮语,说自己会赚多少多少钱,当多大多大的官,反而是若无其事的和妹妹开起了玩笑。
李若菡倒是知道天哥的脾气,这是一种怒到极点的表示。孙佳佳对任笑天没有接触过,当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任笑天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反应。
直到任柔萍要出来办出院手续时,孙佳佳还在反复地思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表现?还是李若菡拉了她一把,这才意识到要赶快离开。只是动作慢了一点,还是被任柔萍抓了个正着。
这一下子,任柔萍怎么还能够忍耐得住。刚才在病房里不说话,只是怕火上浇油,伤了天哥的心。其实她在内心里,已经把这个一再伤害哥哥的李若菡恨到了极点。
在她的心目中,任笑天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伤害自己可以,伤害哥哥就是不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时看到李若菡,任柔萍哪儿还能够忍耐得住。无论如何,今天也要为天哥讨要一个公道不可。
任柔萍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李若菡和孙佳佳两人的前面。看到前进无路,李若菡苦笑一声停下了脚步。都是这个佳佳多事,硬要来看看天哥的反应。这下子好了,被小萍堵了个正着。怎么办?
没有等到李若菡想好主意,暴怒得象头母狮子的任柔萍已经开了火:“姓李的,你还想怎么样?伤人一次不过瘾,还要来上两次、三次的。伤了人,还要追着来看效果。你李若菡好狠毒呵!让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sè!”
任柔萍是农家孩子出身,xìng格中自有一种豪爽劲儿。她在嘴上说着要看李若菡的心,身体也就朝着李若菡逼了上去。孙佳佳一看不好,这样闹下去肯定要出事。
事情闹起来,都是自己的错。写了绝交信,伤害人家不谈,还要追着来看人家的反应,这不是典型的幸灾乐祸吗!不行,我不能让那个任柔萍伤到菡姐。
孙佳佳赶快解释说:“小萍,你听我说,事情不——”
“佳佳姐,你让开。如果你硬要掺杂到事情中来,不要怪我认不得你这个姐姐。”孙佳佳想要解释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任柔萍给拦了下来。
“小萍,你听我说话。”孙佳佳还想用校友的身份,来进行一番解释。
只是处于暴怒状态的任柔萍,怎么可能听得进她的话,而是狂怒地嚷道:“我不听,孙佳佳,你给我让开。”
孙佳佳怕李若菡吃了任柔萍的亏,连忙闪身上前,挡在了菡姐的前面。给人的印象,就好象是要准备和任柔萍放手一搏的意思。
就连李若菡也吓了一大跳,赶忙呼唤道:“佳佳,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任柔萍先是被孙佳佳的动作吓了一跳,继而也有点不服气。动手就动手,谁怕谁呀!这么一想,她就也拉开了架势。
孙佳佳是想护着李若菡,任柔萍则是想要教训李若菡,两个大美女,象是参加角斗的山羊一般,都已经拉开了架势,谁也没有办法退让。
这番情景,当然吸引了不少过路病人和病人家属的眼球。加上旁边还有一个泫然yù泣的美女,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许多医护人员,也停下了脚步。
听到菡姐的呼喊,孙佳佳才发现自己的动作过于猛烈了一点。再看到任柔萍也已经摆出了大干一场的架势,知道是自己引起了大家的误会。
她连忙放松身体,直起身来给任柔萍陪了一个笑脸。读大学时,大家都是燕京大学的校花,相互之间,当然算不上陌生。
孙佳佳也就仗着大家都是熟人的关系,腆着脸朝着任柔萍陪笑说:“柔萍,柔萍,你别冲动,别冲动,你听我慢慢解释完了,你再发火也不迟。”
“解释?解释你个头呀!说得多好听,让人家自强不息,让人家去赚二十万元钱,你们怎么不让天哥去抢银行哩!还让天哥去做县处级干部,我家可没有当区长的高官帮忙。做你们的梦去吧,我们任家不稀罕她这样的媳妇。”任柔萍根本不听孙佳佳的解释,而且也已经把怒火转移到了孙佳佳的身上。
话说到这样的地步,已经没有什么话好再往下说了。李若菡只得是捂脸痛哭,孙佳佳呢?也很难帮助说话。祸事都是自己惹起来的,到了这时候也没有办法挽回局面。
想一走了之,唯一的通道又被任柔萍给拦着。回头吧,又担心和任笑天打上照面。这个时候的孙佳佳,才知道了自己这个来看任笑天有什么反应的主意,是多么的臭不可闻。
“小萍,别拦着路,让她们走吧。”双方正在对峙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得到,任笑天会来到了三人争吵的地方。
当然,说是争吵也不十分准确。因为自始至终,李若菡就没有开口想做任何解释的意图,孙佳佳也没有能够说得上话,只是在听任柔萍一个人的声讨和指责。
本来,任笑天在妹妹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就独自坐在病房里,想好好清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始终是想不通,菡儿为什么会这样?说是无情也不象,那么多人听到的那句‘生不同裘死同穴’的壮语,绝对不是虚假。
说是有情,又怎么能够让人信服?让自己当上县处级干部,让自己赚上二十万元钱,那无疑于痴人说梦。官是这么好当的吗?钱是这么好赚的吗?倒是那句话来得真实一点,双方的地位悬殊太大。
罢了,罢了,既然无缘,又何必如此相思?任笑天苦笑着劝了自己一句。却没有想得到,时间不长就从窗外传来了妹妹那尖锐的叫骂声。
任笑天赶忙站到窗前一看,发现病房外的通道上,还有不少人围在那儿指指点点的看热闹。再一细看,原来是自己的妹妹,拦住了李若菡和孙佳佳在责骂。
这个时候的任笑天,感觉到自己的心好象被针戳了一样。刚才极力不想思索的念头,在这一刹那间全部涌上了心头。
那封绝交信,与其说是给自己设计了一条人生之路,不如说是对自己的一种奚落。自己一个小jǐng察,能赚到二十万元钱吗?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本领,那就不要当这种到处受人闲气的破jǐng察了。
还有县处级的事,这是人说的话吗?谁不知道当今做官,一要有人,二要有钱,三要会拍马屁。自己有什么哩?什么都没有。爷爷虽然是个参加过抗战的老八路,早已成了解甲归田的农民,有谁会给他的面子!
李若菡呵,李若菡,你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样歹毒?把我伤害得这个样子还不行,还要亲自来看一眼伤害的结果。以前的情,以前的爱,真的就如纸那么一样薄吗?任笑天的心,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伤痛。
六年前的那么一幕,虽然也极大地伤害了任笑天,但他始终不相信那会是菡儿的真实心意。他一直在为李若菡辩护,一直在为李若菡设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菡儿是无辜的,菡儿是有苦衷的。
如今,一切都大白于天下。原来自己心目中的圣女,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真的,都是真的,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说明,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释。
任笑天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流下了鲜血,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看到妹妹拦着李若菡在进行训斥和声讨,任笑天找不到一丝快意。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说多少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徒伤感情而已。尽管对方已经对自己没有情,任笑天还是不想让妹妹再说下去。
听到哥哥在说话,任柔萍立即停住了口。倒不是她有这么听话,平时哥哥说话的时候,她还是会撒个娇,使个小xìng子的。只是她知道此时不宜,如果自己再继续说下去,将会让哥哥更伤心。
这么一想,任柔萍一听到任笑天说话,立即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跑到任笑天身边,娇声笑道:“哥哥,我们不理这些没有文化的人。走,一起去办出院手续去。”
任柔萍的意思很明白,是不想让任笑天触景生情,引发伤心。她要把哥哥赶快拉走,远远离开那个黑心肠的坏女人。
听到任笑天的声音,李若菡的身躯,就象筛子一样抖擞个不停。如果不是孙佳佳来得快,她就能一跤摔到了地上。冤孽,冤孽,天哥怎么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孙佳佳,反倒是强硬了起来。她将头发向后一甩,就将目光shè向了任笑天,等着任笑天接下来的话。。
如果说任笑天有一言不逊,孙佳佳就准备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可知道菡姐心中的苦,你可知道菡姐为你流了多少眼泪,你可知道菡姐就要自我发配到那个热得要人老命的非洲去!
第88章 圣地的传说
孙佳佳的怒火,没有能够找得到发泄的地方。
因为任笑天根本没有发火,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妹妹说话有点过火,请你们不要计较,我在这儿代她打个招呼了。菡儿,从今往后,相见无期。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曾同学一场,朋友一场。站在同学和朋友的角度上,我衷心地祝你一路走好。”
做好听任笑天大骂一场准备的孙佳佳,嘴巴张得老大老大。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为人考虑。是虚伪,是冷血动物,还是在故作姿态?
李若菡更是悲伤,这就是自己的天哥,受到伤害仍然不肯对自己恶语相加的天哥。她‘哇——’的一声,就挣脱了孙佳佳搀扶自己的胳膊,朝着医院大门方向奔了过去。
“天哥,你嘴上怎么流血啦?”这是任柔萍的叫声。
她发现了任笑天嘴唇上的血,惊得大声叫了起来。不消说,都是为了李若菡那个贱人给闹的。
孙佳佳扭头看了看身后这个男人,刚开始见他不动声sè的样子,到了如此境地,还不肯对伤害自己的人有半个不敬之词。还以为这人是一个冷血动物,还以为他一点儿也不懂得‘感情’二字。
原来这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不但有情,而且是一个把情深深埋在心底的男人。孙佳佳用自己那双秀目,深深地看了任笑天一眼。原来并不十分高大的天哥,竟然会是如此的帅气。
难怪菡姐上大学这么多年,对别的男人都是不屑一顾,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更是从来都不曾给过半点颜sè。曾经沧海的人,怎么会为小小湖泊而动心!孙佳佳为自己那个到处留情的哥哥害臊,也在为自己的哥哥担忧。
李若菡听到任柔萍的叫声,脚下也趔趄了一步。天哥又为自己流了血!何必哩,菡儿值不得你这样。她一咬银牙,还是朝着大门方向奔了过去。
任笑天也注意到了李若菡的动作,如果放在从前,他肯定要赶快跑上前去搀扶一下。此时,他也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何必呢?菡儿。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就分道扬镳吧。
归去,归去,任笑天决定回到自己的家乡去调养身体。
“小天,再见。”
“天哥,记住要好好保养身体噢。”
看到心中的小帅哥不管不顾的断然离去,护理多rì的顾医生和梅护士,倒是有一点恋恋不舍。两人一直将任笑天送到大门口,还再三叮嘱要好好保重身体。
“天哥,你可真是害人不浅。”踏上归程的任柔萍,心情大好,为了不让任笑天再去多想李若菡的事情,她就有意识的调侃说。
听到妹妹这样说自己,任笑天有点啼笑皆非的摸了摸鼻子,没有加以分辩。顾医生和小梅护士的多情,怎么能怪得了自己哩。
归心似箭的任笑天,顾不上再去多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他的心,早已飞回了家,飞回了那座给自己留下无数欢乐的孤岛。
三天了,任笑天回到任家庄已经有了三天时间。
这一次回来之后,任笑天一头就扎到了庄子背后的孤岛上。除了回家吃饭、睡觉之外,白天的时间就全部消耗在这儿。闲暇的时候,就静下心来修炼自己的《逍遥诀》。累了,就躺在石案上睡一觉。
任家的老祖宗,自从定居这儿以后,整个家族算得上是兴旺发达了几百年。直到满人入关之后,才算是进入了衰败期。
看到明朝江山已经不可挽救,当时的族长作出了一条决定:闭庄读书,任氏子孙不为异族当鹰犬。
如果按照后世那些文人写的皇阿玛、格格和奴才的戏,任家这样的做法当然可以避祸,甚至还会被那种什么狗屁皇阿玛所敬佩,还会专门来表彰一番。
现实是残酷的。在那种为了‘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这么两句诗,都能大兴文字狱的年代,那种圣明的皇上,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dú lì异行的任家庄。
还好在任家的子孙后代散布在各方的不少,有所作为的人当然也很多。要想知道朝廷的消息,还是不算什么费难的事。当皇上准备下毒手的时候,任家庄就提前收到了消息。
为了避难,任家的老族长当即作出决定,将族人分为两支。一支由东入海,到海外避难,去寻找新的洞天福地。一支散落到周围的村庄,等到风声过后,rì后再回来收复祖产。
当那些辫子军赶来的时候,庄子上的族人早已经逃之一空,只剩下了老族长,还有几个要和他一起以生命来守护家园的族老。
带队的旗人将领怒不可遏,当即砍下了几个老人的脑袋。即使这样,他还怕回去不好交待,又把孤岛上的坟墓全部给捣毁,说是要挖断任家的文脉。
有没有文脉这一说,谁也无法说得清。但从那以后,任家庄的后世子孙当中,再也没有出过什么状元、榜眼和探花之类的人物,就连大学生也没有出过一个。大家都说,这是破了风水所造成的后果。
好不容易到了任笑天这一代人,看到任笑天的学习成绩出类拔萃,全庄人都把重塑任家庄辉煌的希望,寄托到了他的身上。
谁也没有想得到,任笑天竟然会在考场上玩了那么一出乌龙。还好,总算有个任柔苹,用考上燕京大学的成绩,证实了任家庄的文脉再兴,让乡亲们看到了希望。
对于文脉的说法,任笑天始终是嗤之以鼻。
古代,读书人不多,能够接受教育的机会当然更不会多。任家是一个以耕读为本的传统世家,书多,读书人多,家族子弟接受教育的机会当然就更多。那么一来,能够考取功名的机会与概率,当然也比平常人家要高上许多。
朝廷破庄之后,识文断字的人,基本上都去了海外。剩下的人,没有了书本,也没有了老师,当然也就失去了读书的机会。
就是有人读书破了万卷,也会因为当年老族长那条‘闭庄读书,任氏子孙不为异族当鹰犬’的决定所制约,当然也不会去参加什么科举考试。
自己与妹妹能否考上大学的事,绝对与文脉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任笑天的这种说法,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庄上的人,到了时节还是要非常隆重的到圣地上敬奉一番。
不管有没有‘文脉’这么一说,孤岛上的圣地还是不肯让人随便进入的。全庄所有的人,只有任笑天是一个特例。
在任笑天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能随时随刻的进入孤岛。放暑假的时候,他的暑假作业都是在这儿完成的。
庄上的其他孩子,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就连妹妹任柔萍,也是哭闹了几次,才得到了爷爷和庄上的那些族老特批,说是可以跟着任笑天后面到孤岛上去。一个人的时候,依然不能登岛。
这中间到底有一些什么原因,没有一个人肯说出来。
被称为‘圣地’的地方,当年那个不惜献出生命,也不甘屈服于满族鹰犬的族长,还有那几个一同赴死的老者坟墓,当然都是埋葬在那儿。
圣地里,还有一座很大的坟墓,年年都会让庄上的人集体祭祀。
坟墓用砖头砌成,坟前虽有一块大石碑,上面却没有刻字,让人不知是谁的坟墓。坟前除了有两座石狮子外,还有用石板建筑而成的石案,专门是用于让人祭祀而用。
每年到了祭祀的时节,全庄的上都要集中到这儿进行祭祀活动。任笑天这么小一辈的人,当然想要打探个究竟,但庄子上的老人总是讳莫如深。
任笑天喜欢孤岛的静谧之气,喜欢孤岛的郁郁葱葱。高兴的时候来,不高兴的时候也要来。仿佛到了这儿以后,就能找到一种心灵上的慰藉一般。
上了岛以后,任笑天就把石案当成了课桌,在上面做作业。玩累了也把那石案当成床铺,睡上一大觉。
孤岛曾经有过许多关于仙人的传说,有仙人凌空虚度的故事,也有仙女月下起舞的流传。对于这些,任笑天从来都不相信。他是个无神论者,对于这些虚妄之说当然是嗤之以鼻。
不要说这些人云亦云的传说,就包括他自己亲身经历的那次事件,他也不相信是仙人的恩赐。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固执地认为,那是爷爷和自己开的玩笑。
那是考上初中,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下午,任笑天感觉到十分开心。因为他成了全庄第一个考上中学的孩子,被爷爷和庄上的族老好好夸了一番。得意的时候,他又跑到了小岛上。
在孤岛上玩得累了以后,他就睡在经常做作业的那张石案上。在梦中,他感觉到自己飞呀飞,飞到了一片蔚蓝sè的海水之中,飞到了一个四季如chūn的海岛上。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旁,多了好多糖果和饼干。那都是平时想都不敢想的物品,而且那包装上有许多英文字母,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国产品。
这事传开之后,许多人都羡慕他有仙人赐福。说他是天生的文曲星下凡,自然会有仙人关照。任笑天不相信这种话,他觉得肯定是爷爷为了奖励自己,而使出的花招。
爷爷为什么会这么有钱,又怎么能够在当时还没有开放的华夏,购买得到这样的进口食品呢?任笑天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这一次回来之后,任笑天一直坚守的信念,已经发生了动摇。玄玄道人的出现,‘老神仙’的神通,让他不能不对自己过去的认知,产生了新的变化。
第89章 等待仙人
既然孤岛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心情不好的任笑天,这次回家以后,当然还是要在孤岛上度过。这么一座神奇的孤岛,会给任笑天带来心灵上的慰藉吗?
刚开始,任笑天还是有点静不下心来。只要一睁开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李若菡的形象,就会出现‘为什么’这三个大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有谁能帮助任笑天来进行解释呢?
到了第二天,任笑天也算是想开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这么多干什么。是自己的女人,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想得再多也没有用。至于李若菡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这样做,也没有探讨究竟的必要。
考场前的那一幕,小吃一条街上的刺杀,都没有能够得到能让人信服的解释,区区一封绝交信又能算得了什么!做也已经做了,知道了内情,又能怎么样?这么一想,任笑天也就静下心来进行修炼。
虽然由于内心的煎熬,还有饮食上的不正常,让任笑天显得有点消瘦。但修炼的成果,却很是明显。身上的绿光愈加夺目,隐隐约约出现的青sè,也已经到了呼之yù出的情形。
任笑天在孤岛上修炼,还有一个期盼,就是想能碰上那传说中的仙人。‘老神仙’到医院救助的那一幕,让他知道了所谓‘仙人’是什么意思。
仙人在月下凌空虚度的故事,原来是真有其事。那是‘老神仙’在全庄人准备集体出去逃荒的时候,给乡亲们送来了救命的粮食。
‘老神仙’在水上踏波而行的时候,由于月光太好,才被周围的老百姓看到了行踪。
任笑天知道所谓的仙人,就是救自己命的‘老神仙’,也是给自己留下许多嘱咐的‘老神仙’。他盼望着‘老神仙’的出现,能为自己解惑,让自己知道,在今后的生活中,怎样才能让自己活得轻松写意一些。
任笑天没有想得到,仙人没有等得到,却把爷爷的怒火给等到了。
任柔萍一直在注视着天哥的一举一动。她看到任笑天总是不回家,总是不思饮食,却又不知如何劝说是好。只得是暗自心中着急,却又不敢告诉家中的老人。
她的内心之中,当然是愁苦万分。明明知道自己的天哥心里很难受,可自己又帮不上忙。想劝吧,也无从说起。自己也只是一个未曾涉足爱河的小女生,拿什么去劝解失恋的哥哥?
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就这么消瘦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自己又马上就到了返校的时间,总不能留下哥哥一人,在那孤岛上忍受心灵的煎熬吧。任柔萍绞尽脑汁,也没有能够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
任笑天这对小兄妹回家之后的异常,都看在他们的爷爷任四海眼中。刚开始,老人倒也没有十分在意。
莫名其妙的遭遇到刺杀,差点连小命都给丢掉了。这事搁在谁的身上,都会有一点心理上的不舒服。孩子有不正常的现象,不是很正常的吗?时间长了,他也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头。
“小萍,你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任四海询问道。
要想知道任笑天的情况,只有找任柔萍了。自从小天身体恢复正常之后,家里人就都撤了回来。只有这个小丫头留在那儿,她应该是能够知道情况的。
正在焦急的任柔萍,听到爷爷这么一问,眼眶立即就红了起来。任四海看到孙女这个样,知道自己猜测得不错。在自己这班老人离开之后,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这下子,让他抓起了头皮。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呀!这种家务事,可不好调停哩。
看到爷爷这种抓耳挠腮的样子,任柔萍‘噗哧’一笑。她知道爷爷发生了误会,以为自己和天哥发生了矛盾,正在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处理是好哩。
这个傻爷爷,只知道喝酒,其他什么事情都是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他在当年是怎么为首长当jǐng卫员的。见到孙女这么一笑,如同盛开的百花一般,任四海心中也是一乐。
他知道是自己弄错了事情,也就放下了心。心中想道,只要这么一对小冤家没有矛盾,那就比什么都好。他捋了捋没有胡须的下巴,耐心地等待着孙女的答复。
任柔萍本来并不想把这事情通报给爷爷,只是眼看着自己就要回到学校去,如果再让哥哥这么颓丧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她可不知道任笑天已经放开了此事,已经在思索着自己如何走好今后的路。如果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任柔萍也就不会把事情捅给爷爷听了。
听完孙女一五一十的介绍之后,本来一直是笑眯眯的任四海,脸孔一下子变得铁青。
在这之前,任四海就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他想到小天遭人暗杀的事,就有点后怕不已。为了这个原因,他本来已经打定主意,那就是想要让任笑天早点完婚。就是再有什么突然变故,也不会让任家这一脉断了根。
当时,他在心中所确定的对象,就是李若菡。
人算不如天算,怎么也不会想得到那丫头竟然会是李家的人。不但是李家的人,还是当初害得小天没有能够考得上大学的罪魁祸首,也是这一次让小天差点送命的灾星。
上一次,周厅长到任家庄来,任四海才算是知道了这一切。在几个老人的劝说下,他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心头的怒火。
本来的考虑,是想等任笑天的身体恢复之后,再好好地进行劝说,让小天放弃这门婚姻。没有想得到,李家的人倒又抢先挥舞起了屠刀。他们哪儿是在拒绝婚姻,分明是在折腾我任家的子孙哩。
想到这里,任四海当即拉下脸来说:“去,现在就去,给我把小天找回来。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怎么偏要去找李家的女人哩!我正想找他说话,让他主动去把这门亲事给回掉,没有想得到,又给他李家抢了先。为了这事在折腾自己,这算是什么?他这是给任家丢脸呀,都把脸给丢到东洋大海里去啦。”
任柔萍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但知道自己肯定是捅下了大娄子。不然的话,爷爷是不会冲着哥哥说这么难听的话。在她的记忆中,爷爷从来都是不会对天哥说一声重语的。
“天哥,这可怎么办是好?”知道自己撞了祸的任柔萍,就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一样,说话都有点怯生生的。她担心爷爷和天哥会发生碰撞,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状况。
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任笑天沉吟了一下。自己和菡儿的事,并没有触犯爷爷的什么忌讳呀。要说自己被人家甩了,作为长辈可能会为自己的孩子护短,可能会有一点不舒服,但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呀。
任笑天挠了挠自己的头皮,有了这么一番生死一线的经历,本来应该是更加成熟了一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的生活之中却增加了许多未知数。或者说,出现了许多变幻莫测的东西。
一时之间,他也来不及想上许多,就是想到以后,也没有办法加以消化。还是先和妹妹一起回家,把爷爷的怒火给灭掉才是正事。免得时间拖长了之后,闹出什么新的乱子来。
“你说,你说,那么多的好姑娘你不找,为什么偏偏要找李博时那老混蛋的孙女?还被人家给甩了两次,你说丢人不丢人?”任四海说话的声音,不能用说字来加以形容,而应该是咆哮,或者说是咆哮如雷。
此时的任四海,在任笑天的眼中看来,显得是十分的好笑。光秃秃的头顶上,热气腾腾。本来就红的脸庞,更是鲜红一片。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的样子,显得十分的情急。
是什么事情让爷爷发这么大的火?任笑天顾不上发笑,皱了皱眉头,在头脑中急骤地思考着。
在任笑天的印象中,爷爷很少对自己发火,更不用说发这么大的火。不就是谈了一个对象嘛,有个什么大不了的事?
照理说,自己被人家甩了,爷爷应该是安慰自己才对呀,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有这个必要吗?还有,那个李博时又是谁?如果说是菡儿的爷爷,那自己的爷爷又怎么会认识对方的呢?
任笑天的头脑中充满了若干不解的谜团,嘴上还是轻描淡写的回答说:“怎么啦?不就是谈了一个女朋友嘛,有个什么大不了的事?甩不甩也没有什么,想谈就谈,不想谈就算。”
“什么?你还想继续谈下去!反了你的天啦,不行,我坚决不同意。”任四海一跳三丈高,就象是个猴子一样,在自家的堂屋里不停地转着圈子。一边转,一边大声吼叫着。
“爷爷,男婚女嫁,zì yóu恋爱,你这么急躁干什么?”任笑天不以为然的回答了一句。
任笑天对任四海的态度,感觉到有点不理解。爷爷的态度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就为了孙子谈恋爱的事,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他被任四海这么一闹,反而引发了逆反心理,也就和爷爷顶起了牛。
这一顶牛不要紧,却把任四海的怒火给彻底的引发了出来,也就出现了一幕谁也没有想得到的情景。
第90章 三老争吵
任四海在客厅里转了几个圈子,转到孙子的面前,他停下了脚步,咬着牙齿问道:“小天,你说要zì yóu!你说我急躁!”
任笑天已经意识到有点不好,只是不想退缩,也就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她爷爷李博时那条瘸腿,就是你爷爷我亲手开枪给打断的。你说,这样的深仇大恨,能忘记得了吗?是他能忘记,还是我能忘记?不要说人家已经回绝了你,就是他姓李的想要谈这门婚姻,我还不肯谈哩。”任四海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
“那是你们上一代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国共两党还合作哩,你们之间能有什么样大不了的恩怨!”任笑天有点不以为然。
虽然他已经对自己和菡儿的事情没有了指望,但也不同意爷爷的这种说法。李家是嫌贫爱富,老爷子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哩,总不会是嫌富爱贫吧。
任笑天这话,多少还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人家已经写了绝交信。这事再讨论多少,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想缓和一下气氛,就说了这么一句自以为是调侃的话。
谁也想不到,他任笑天的话音刚落,任四海就扬起右手手臂,重重的打了任笑天一个耳光。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任笑天的左边脸孔上,就多了五条血红的指印。
“去,你这个任家的不肖子孙,给我跪到神龛那边去。你自己给我好好去想,想清楚了以后,再起来给我说话。”任四海怒吼道。
任四海的巴掌,震惊了屋里所有的人。因为没有思想准备,想劝阻也来不及反应。谁想他还不肯收手,还要让任笑天跪到牌位面前去思过。
任家住宅,是一幢有了历史的老房子。七架梁的进深,显得特别的宽敞。居中的堂屋,正对门的是一张杉木的家神柜。柜子的正中,是一座装有龛门的竖长方形的神龛。
逢年过节的时候,任家大小人等都要聚集到一起进行祭拜。由于神龛的门关着,谁也不知道供奉的是哪一位祖先。没有想得到,任四海今天会让自己最为疼爱的孙子,跪到神龛面前去思过。
到了这个时候,任笑天也知道自己是弄巧成拙,把事情已经给闹大了,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能理解的范围。
这个时候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顶牛。尽管心中有点不服气,也不明白爷爷这么大的火气是为了什么,任笑天还是二话不说,跑到神龛那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看到天哥跪到了神龛面前,任柔萍也急得直跳。事情怎么会闹得这个样子哩?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思维。她傻了眼,这家里的人都怎么啦?是中了邪,还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个个都有点不正常哩!
没有办法可想的任柔萍,连忙拉着nǎinǎi的手,摇呀晃呀,就是想让nǎinǎi出面帮助解围。出乎意料的是,nǎinǎi不但没有帮助说情,反而把任柔萍的手一拉,一边抹眼泪,一边跑出了屋子。
任柔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好跟着nǎinǎi后边跑。跑到老支书家中以后,任柔萍才知道nǎinǎi的意思,是要打电话给全校长。
爷爷正处于爆走的状态,家里人是没有办法来平息他的怒火的,只有外搬救兵才行。刚才天哥挨打,nǎinǎi没有拉劝,也是知道这老爷子的脾气,越拉越是人来疯。
老支书一听是出了这种事,忙得赶快掏出了钥匙,把电话机给取了出来。那时的通讯很不方便,一个村里,也只有老支书家中才有电话,这还是属于集体的电话。
为了控制电话的使用率,减少电话费,总是用一个木头盒子把电话给锁着。接电话没有问题,要想向外打电话,就得先要开锁才行。
“全爷爷,你快来呀。爷爷,呜呜——天哥,呜呜——”全忠贤接到任柔萍的电时,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的话,小丫头不会在电话中哭得那么伤心,任四海的老伴儿也不会急得说不出话来。
全校长心中有数,不用说,肯定又是那个死老头子喝了酒,点燃了炸药包在家中发神经哩。他也不啰嗦,连忙找到向子良,两个人找了一辆摩托车,就让人载着他们朝着任家庄赶了过来。
一进屋,他们俩就看到任笑天直挺挺地跪在了神龛面前。全忠贤心中打了个哆嗦,这是怎么啦?小天犯了什么错吗?
没等到他思索定当,向子良已经跑到了任笑天的身边,二话不说就将他拉了起来,口中说道:“起来,起来,有什么话不好说,非要这样子干什么?”
“你们来啦!你们来听听,这个小东西一定要和李家的小贱人谈对象,被人家甩了还不知道难为情,还要给我说什么上一代的恩怨,与他没有关系。你们说,这是人说的话吗?这就是你老全管教出来的好学生!”任四海吼叫道。
任四海发现了他们两人的到来,立即就发作了起来。他的说话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从牙齿缝中迸发了出来。看样子,他的火气是要冲着全校长来发了。他要发泄,他要责问对方是如何管教任笑天的。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嘛,为什么要这样拿孩子来出气?”对于任四海的这种作派,全忠贤也是多见不怪,早就有了抗药xìng。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话,就朝任笑天身边走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没有发现任笑天脸上的五条手指印。他把任笑天拉到身边准备问话的时候,这才发现了不对。不用说,肯定是这个老东西给打的了,难怪任家老太婆要急着搬救兵。
没有等到全校长开始发威,老特务已经抢先开了火:“你这个老东西,越来越上脸了吧。小天这脸上是你打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打这孩子?你说,你说,今天你不能给我交出一个娘家来,看我老特务怎么来收拾你。”
接下来,全校长直接就冲到了任四海的身边,一把揪住了任四海的汗衫,声音有点颤抖地说道:“任四海,这么多年来,我都让着你,不和你计较。你竟然敢打小天,今天我可饶不了你!”
三个老人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危险时刻。
看到三个老人吵成一片的样子,任笑天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瓜子也乱成了一团。
爷爷为什么会打我?向子良为什么要说爷爷没有资格打我?这么多年来,全爷爷为什么要让着爷爷?这之间的关系,好象隐藏着许许多多的玄机。
“小天,小萍,你们先去休息吧。不要担心他们几个老头子,打不起来的。”还好,nǎinǎi担心几个老爷子说出更加难听的话,就让他们兄妹俩回避一下。
“嗯。”任笑天想想也是这样,转身就出了家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没有其他地方好去,他就又来到了孤岛上。
看到任笑天兄妹俩离开以后,向子良把脸往下一拉说:“任四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发的是哪一门子的邪火。”
“我发什么火,关你老特务什么屁事!”任四海把头一转,不想回答向子良的话。
向子良可不让他过门,手上一带劲,就把任四海给拨转了身体。任四海怒目一瞪说:“老特务,你真的想动手吗?”
“动手?哼,别看你给首长当过几天jǐng卫员,也就是样子货。你那几招,我还不看在眼中。”向子良有点鄙视地讽刺了两句。
任四海倒是想冲上去,后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停下了脚步。
全校长在一旁讽刺说:“四海,你又不是没有与老向动过手,摔的跟头,还算少吗?”
“不打就不打,怎么啦,我不动手,你还能怎么样?”任四海被揭开了底细,索xìng就耍起了无赖。
向子良也不纠缠,直接问道:“是不是因为周绍松让你不要管小天的事,你就把这口气憋到现在,就把气给撒到小天的身上?”
“不管就不管,我还省得烦神哩。有了时间,就多喝喝酒,我还求之不得哩。你说,我能有什么火?”任四海被向子良说到了病根子上,老脸一红,就又转了过去。
“没有文化,你真的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全校长听到向子良的问话,这才明白了任四海打任笑天的症结所在。他痛心地说道:“绍松让老向多关心小天一点,也是为了孩子好,你为什么还要吃这个醋呢?”
“我吃什么醋!”任四海瞪了一下眼睛说:“我跟着老首长的时候,他老特务还在当反动派哩。小天跟着我的时候,他在哪里?哼,就凭他老特务,我才犯不着吃这个醋哩!”
“你不吃醋?那你凭什么打小天!”任笑天的nǎinǎi,也在一旁插上了话。
任四海把头一昂说:“谁让他说还要继续谈那个小贱人的呢?再说,我还要打!”
“你个死老头子,我也在一旁听着,小天什么时候说过还要谈恋爱的话?孩子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说是国共还要合作哩,你就发了大火。”任nǎinǎi指责说。
听到自己的老伴如此说话,任四海也楞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那光秃秃的脑袋,感觉到好象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算了,我不和你这个酒鬼多废话,先找小天去才是要紧的大事。告诉你。我可不能让孩子出事。回来之后,再找你这个老东西算账。”全校长丢下一句话,就匆匆忙忙的跑出了门。
接在他后面的人,是那个老特务向子良。别看他平时说得嘴响,好象是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这个时候跑得却比谁都要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