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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记全文阅读

作者:一笑也是乐     官场沉浮记txt下载     官场沉浮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警察打人

    周厅长做事,是做一步,看三步。

    他刚刚让刘支队长封锁附近路面之后,又立即对市jǐng察局薛局长下达命令说:“老薛,已经进行封锁的四条街道,由我统一指挥,进行严密搜查。你调集其余jǐng力,扩大范围,建立第二道包围圈,以防万一。”

    在周绍松的统一调度下,海滨市jǐng察系统的全部力量,都高速运转了起来。每条街道和巷道,都有专人进行指挥。区域包干,责任到人。‘白眉’从谁的防区里跑掉,立即开除公职,并且要追究玩忽职守的刑事责任。

    重压之下,当然能够出效应。命令下达不大一会儿功夫,原先进行交通管制的四条大街和相连的巷道,就象是有人下达‘原地立定’的口令一样,所有的人和车辆都在一瞬间全部静止了下来。

    三元街,紧靠小吃一条街的一条主干道,与留香饭店也只是隔着一条街。原本是车水马龙的主要街道,这个时候全部停止了运转。所有的人和车都被堵在原地无法移动。大家都在打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在抓抢银行的大盗,那人厉害着哩。”

    “我听说是在抓采花大盗,那家伙专门拣女学生下手。这一次,不知怎么会跑到我们海滨市来了。”

    “你们都是在瞎说,明明是在抓那个杀人如一阵风的‘白眉’。听说那家伙的胆子特别大,这一次又跑到我们这儿来,是想再给那个任笑天补上一刀哩。”

    ......

    一辆黑sè的桑塔纳轿车,也停在等候检查的车队之中。

    这个时候的汽车不多,档次更是不高。象这种1983年才组装成功的轿车,在当时来说就已经属于是很高档的车子了。能坐这种车子的人,当然是非富即贵。

    坐在这种汽车里面的人,能老老实实接受jǐng察的检查吗?

    桑塔纳轿车上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时髦少妇。大波浪的头发烫成了粟sè,紫sè的眼影涂得很重,嘴唇鲜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和她那白净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

    最夸张的是那衬衫下的双峰,丰满高耸,目测一下估计起码会有35D以上。这样的女人,放在保守年代,胸前的这两砣肉,绝对是一个大大的麻烦。不管跑到什么地方去,都要先把这堆肉给紧紧的包裹妥当才敢出门。

    恰恰让这个女人赶上了好时代,进入了以大为美,以大为荣的好时代。胸前的波涛起伏,让她在自己的事业和生活中,赢得了许许多多的加分。当然也会能让她吸引到不少男人充满**的目光。

    “洪师傅,你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干爹还在那边等着我,要我陪他一起出去吃晚饭哩。”少妇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有点嗲嗲地开了口。这种在路边等待的事,她可不愿意做。

    “好,沈科长,我这就下车去问。”驾驶员老洪不敢得罪少nǎinǎi,当然是立即下车,找到路边人打听了一下情况。

    过了一会,洪师傅回来报告说:“沈科长,我已经打听过了。说是jǐng察在搜捕一个重大罪犯,所有的路都已经给封住了。听说要一辆车、一辆车的进行检查,估计还要等上好长时间哩。”

    “什么?要等好长时间!那我可没有时间等,干爹在zhèng fǔ那边等着我哩。”沈科长不满地说道。

    她用手捋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刘海,果断下令说:“走,我们就从旁边开过去。有什么话,让他们皮局长来找我说。jǐng察抓罪犯,关我们什么屁事!这帮无用的jǐng察,就是这么一点扰民的用处。”

    沈科长一声令下,洪师傅当然会坚决执行。他立即就启动了汽车,先是向后退了一点,然后一打方向盘,车子就离开了车流,从靠近人行道一侧的路边上往前驶去。

    车子没有能开上多远,就被拦了下来。

    高个子的交jǐng罗大鹏,是任笑天的铁杆哥儿们。他正巧分在这一段路面上值勤,远远的看到一辆汽车离开队伍往前驶来,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罗大鹏老远的就打着手势,示意桑塔纳轿车停车接受检查。

    那个时候有车的人少,交jǐng当然会有眼力见识,绝对不敢象后来那样对驾驶员耀武扬威。

    此时,罗大鹏看到这辆车子不上规矩,想要脱离车队,心中虽然恼火,还是很规范地打了手势,一点也不敢随便加以指责。洪师傅看到人家交jǐng迎了上来,只好踩了一下刹车停住了车子。

    看到车子停下以后,罗大鹏上前敲了敲驾驶室的窗户,等到洪师傅摇下玻璃窗以后,他先是伏在窗口上朝着车子里的乘客情况瞄了一眼。

    看到只有一个女人坐在后排椅子上,罗大鹏很客气的打招呼道:“对不起,师傅。前方正在进行路检,请你配合一下,退到车队中间耐心等待。只要大家都来配合,时间也不会很长。”

    应该说,罗大鹏这个jǐng察也算得上是有一点眼力见识了。他看到车牌,就知道这车子是城区zhèng fǔ的车子,而且是城区zhèng fǔ主要领导乘坐的车子。

    能动用这种车子的女人,不是领导的亲人,就是领导的情人,反正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所以说,罗大鹏的说话很客气,也很礼貌,尽量不给自己找麻烦。

    “等!等什么东西?耽误了我的事,你能担待得起吗?老洪,走。他要是敢拦我们的车子,我就让老皮把他的饭碗给砸掉。”罗大鹏的话音刚落,车中的沈科长就发了火。

    jǐng察再讲理,碰上不讲理的女人,也等于零。听到姓沈的女人说话如此不上道,罗大鹏也有点冒火。只是考虑到有些得罪不起的原因,他也不敢正面顶撞。

    “对不起,我是交jǐng,直属市jǐng察局管理。”罗大鹏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话虽不重,事实上却是给对方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你认识皮磊志又怎么样?我可不属于他管理。

    “师傅,不管你怎么说,车子确实是走不了,还是赶快向后退吧。”罗大鹏回了沈科长一句话以后,仍然伏在玻璃窗上耐心解释说。他的想法,爷儿们不和女人去斗嘴。

    只是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激怒了这个在城区zhèng fǔ能为所yù为的女人。坐在车中的这个沈科长,可不是一个好打发的娘儿们。

    沈科长看到这个傻大个子似的交jǐng,依然拦在路上坚持不肯放行,柳眉一竖,就一把推开车门,从后排座位上下了车。

    她这一下车,直接就朝着罗大鹏冲了过来,并且横眉怒目的斥责说:“什么?你一个小交jǐng竟然敢回姑nǎinǎi的嘴!反了你的天啦,我非得给你一个大耳光不可。”

    谁也没有想得到,她会真的动手。一边发火,一边就扬起手来朝着罗大鹏的脸庞甩了过去。

    在这之前,罗大鹏和周围看热闹的观众,都没有把这个女人的威胁当作一回事。只是看到沈科长真的扬起了手臂,才知道这个不知是何方大神的女人,竟然是真的要打人,而且是要当街打jǐng察。

    罗大鹏的个头高大魁梧,如果好好站着的话,要比姓沈的高上一头也不止。

    正常情况下,这个女人想要打到他的耳光,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事。奈何他本来就是伏在驾驶室的窗户上说话,身体低下了半截,恰好能让对方够得着。

    听到风声响起的时候,罗大鹏方才发觉事情不好。当他想要有所反应的时候,伏在驾驶室窗户上的脑袋却无法避让。他只觉得面孔上一疼,就已经让那个女人打了个正着。

    自己这么一个堂堂的六尺男子汉,竟然当街被一个女人给打了耳光,这让罗大鹏情何以堪?

    他一下子站直了身体,捏紧了双拳,就朝着沈科长逼近了一步。涨红了脸庞的他,鼻翼‘呼呼’的直喘粗气。如果注意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的眼眶也有点发红。

    罗大鹏的身材,本来就很是魁梧。这一发起怒来,更是增添了几分威武。那个沈科长发现对方这个小交jǐng竟然敢向自己逼近,可能还会有要教训自己的意思时,一下子也吓得是花容失sè。

    沈科长退得急了一点,脚下的高跟鞋一扭,差点摔倒在地上。

    “jǐng察打人了,jǐng察打人了。”这个女人不但泼辣,而且还是散泼骂架的好手。她一发现情况对自己不利时,立即揪住罗大鹏jǐng服的衣襟,然后往地上一躺,又哭又闹的喊起冤来。

    这么一闹,立即就把罗大鹏陷入了尴尬的困境之中。身体被这个女人揪得弯下了腰,还又不好摆脱。

    掰开对方的手指吧,担心会坐实jǐng察打人的诬陷。不采取行动吧,弯腰的样子却又实在是有点难看。关键的问题,因为对方是个女人,让他有点投鼠忌器。

    在现实生活中,jǐng察既是强者,也是弱者。碰到这种被人诬告打人的情况时,基本上都是处于弱者的位置。你这么一个大男人与小女子发生冲突,当然是在欺侮人家啦。

    老百姓都是同情弱者的,再加上jǐng察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也不怎么样,只要是jǐng察与老百姓发生冲突,总是会把jǐng察当成批斗对象。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老百姓哄了起来。

第62章 一道难题

    与往常不一样,这一次老百姓的起哄,不是为了指责jǐng察,倒反而是在帮助jǐng察说话。

    最靠近现场的一个老大爷,用手中的芭蕉扇子指着沈科长,厉声斥责说:“你这个女人太无赖,太不要脸。明明是你打的jǐng察,却硬是赖人家小伙子打人。我老头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样的人。”

    “是的,我亲眼看到这个女人打的jǐng察。怎么她倒反而倒打一耙,说人家jǐng察打的她。你们大家看,人家jǐng察脸上的五条指痕还在那儿哩。”一个过路打酱油的姑娘,也勇敢地站了出来。

    “是阿姨打的jǐng察叔叔,是阿姨打的jǐng察叔叔。阿姨不诚实,不说老实话,不是好孩子。”这是路边商店的一个小朋友。他跑出来玩,恰巧也看到了这一幕。

    …… ……

    现场周围的人,基本上是喊成了一条声,都在对沈科长的撒泼举止进行声讨。

    躺在地上的女人,也没有想得到会出现这样的态势。以往只要这么一闹,不管自己是多么的无理,也会博得不少人的同情。特别是在城区zhèng fǔ里,不少领导都会抢着跑过来安慰自己。

    此时,不但没有人帮助自己说话,还有两个讨嫌的过路人,主动上前来帮助掰开了自己的手指头,让那个jǐng察解除了困境。

    到了这时,沈科长的假哭也变成了真哭。她想用自己的眼泪,来帮助自己摆脱眼前的困境。

    沈科长的泪水也没有白流。当她的哭喊声传到远处以后,立即就引起了轰动效应,而且是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知道吗?一个jǐng察把一个女人从汽车里拉出来进行殴打,打得遍体鳞伤也不肯放手哩!太野蛮了。”

    “我也听说过了,说是那个jǐng察想要非礼人家,被人家斥责了一句以后就恼羞成怒,才把人家拖下来打的耶。太不讲理了,简直就是畜生。”

    “是呵,是呵。那个女人真可怜,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破了,白花花的两团肉都露到了外边。这样的畜生,怎么就没有人管呢?”

    “嘿嘿 ,可惜我们离得太远,没有眼福啊!不然的话,也能好好欣赏一下那女人胸前的两砣白肉啦,啧啧。”

    ......

    到了要回家吃晚饭的时候,下班的人被拦在大街上,说是进行交通管制。进不得进,退不得退,这事搁到任何人的身上,都不会高兴。

    现在听到有人在说‘jǐng察打人’的消息,大家都来了兴趣,纷纷投入了消息传递的接力赛。

    消息越传越离奇,虽然也有人掺杂了一些污秽的语言,绝大多数的人还是站在公义的立场上,立即对jǐng察的暴行进行了强烈的声讨。到底是jǐng察打人,还是jǐng察被打,顿时就成了一笔糊涂账。

    为了沈科长的这么一闹,立即就将整条大街都给惊动了。原本还在探讨jǐng方封锁路道原因的人们,现在的注意力,却全部转移到了‘jǐng察打人’这条新闻上来了。

    有趣的现象,是参加大讨论的人们,却截然不同的分成了两派观点。

    靠近现场的人,都在异口同声的指责沈科长是无赖,是泼妇,成了jǐng察的声援者。远离现场的人,则是强烈要求jǐng方严肃惩处害群之马,给受到伤害的老百姓一个明确的交待。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让开,快让开,统统都让开。让我来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要是想要闹事,我就把谁给抓起来。”肚大腰圆的皮磊志,远远的就打起了官腔。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是陪着李震民一起到了现场。这对假父子之所以能够走到一起,完全是出于一种巧合。

    周厅长确定对市区进行封路检查的策略之后,为了确保检查效果,就将jǐng方的中层干部都分到了各条路段上。让他们对自己的区域进行包干负责,防止人浮于事的现象出现。

    作为城区分局局长的皮磊志,恰好给分到了这条路上。

    jǐng方玩出了这么大的动作,作为地方zhèng fǔ来说,当然也不好置若罔闻。从市长陆明开始,也纷纷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到相关路段上进行检查,算是亲临一线吧。

    就这么一个原因,李震民也就到了三元街上。

    他刚刚才和自己的干儿子会合到一起,就听到街的这一头出现了喧闹。这让平时十分注重威严的李区长,感觉到十分不悦,眉头立即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看到自己干爹的脸sè不好,皮磊志也立刻作出了自己的反应。他一边嚷嚷,一边用手拨动人群,朝着喧闹的方向跑了过来。

    他在跑动的同时,也在暗中想着自己的心事。jǐng方动了这么大的动作,有谁敢于这样不开眼,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闹事?这不是在涮老子的面子吗?不行,一定要给闹事者一点颜sè看看!

    “局长,是一个女人不服管理,强行要离开等待检查的车队,并且把进行说服动员的jǐng察给打了。”这个时候,已经有跑得快的jǐng察把消息给报了过来。

    什么?有人敢打jǐng察!哼,这不是典型的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嘛!皮磊志倒也不是对jǐng察有多关心,而是感觉到让自己丢了面子。不行,非得要让敢于打人的人,好好尝一下我‘皮老虎’的厉害不可。

    “妈拉个逼,是哪个泼妇敢于打jǐng察的?昏了你的头了,立即把人给我抓起来。”这么一想,皮磊志刚刚走到那个将沈科长和jǐng察罗大鹏包围在中间的人堆外围,立即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看到jǐng方来了领导,围观的群众立即让开了一条路。让李区长和皮局长将圈子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没有想得到,与jǐng方发生冲突的女人,竟然会是城区zhèng fǔ办公室后勤科科长沈新梅。

    皮磊志有点傻了眼。他想打自己的嘴巴,怎么就这样犯贱哩?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低级错误,骂了干爹的女人。

    哦,不对,应该是干爹的女儿。和自己一样,都是李震民的子女。不过,大家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女人和干女儿,还不都是一样嘛。在人面前是女儿,到了床上就是女人。

    李震民也已经看清楚了圈子里面的情况,啧,怎么会是这样呢?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在头脑中急骤思索着,如何才能帮自己这个干女儿解开眼前的尴尬局面?

    打jǐng察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儿子就站在这儿,随便拨弄一下就可以解决问题。可今天不一样呀!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值勤的jǐng察,话就不怎么好说喽。

    老百姓围观的圈子里面,已经有人在处理问题。

    罗大鹏所在交jǐng大队的丁大队长,听到消息之后,就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稍许一了解情况,当然会知道是眼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狗仗人势。

    只是他也知道,能这样猖狂的女人,肯定是有几分来头的人。如果处理不好,那是要得罪人的。老丁的想法,就是息事宁人。只要这个沈科长主动打个招呼,让jǐng方好下台就行。

    没有想得到,对方根本不想低这个头。劝解到最后,沈新梅反而将手指伸到了丁大队长的鼻尖上,谩骂道:“你瞎了眼啦。你说,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人的?你们jǐng察全是土匪,全是打人凶手。”

    “你这个女人太野蛮,太不识抬举。不好好赔礼道歉,你就不要想走人。”沈科长的这么一骂,也把老丁的火气也给闹了出来,当然是不客气的教训了几句。

    在旁边看热闹的围观者,本来都对老丁的软弱无力表示不满,发出了一片‘嘘’声。到了这个时候也纷纷鼓起了掌。老百姓的心态最为有趣,本来是对jǐng察不满,到了这时候,又变成了jǐng察的支持者。

    处于人群之中的沈新梅,脸孔是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刚才躺在地上所沾到的泥土,也将衣服弄得肮脏不堪。

    这时,她的内心也很后悔,不知如何下台才好。只是平时骄横惯了的xìng格,一时之间也放不下架子,没有办法让自己能够低下头来向jǐng察道歉。

    就在沈新梅骑虎难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皮磊志的声音。尽管是在骂自己,但在这种处境下,还是等同于天籁之音。她连忙抬起头来,朝着人群外面看去。

    这一看,沈新梅那两排长长的人造眼睫毛,立即就上下扑腾了起来,大声叫喊道:“干爹,干爹,你要帮我呀,一定要好好惩治一下这帮无法无天的jǐng察。”

    看到沈新梅张嘴说话,李震民就知道事情要糟。听到她喊的内容后,李震民更是恼火万分。

    这么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怎么就这么笨哩,怎么就不动脑筋想一想?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如何能说出你是我李某人的干女儿!

    不说出相互关系的话,我还能打上几句官腔,把事情拖到rì后再处理。就凭着自己城区区长的身份,也能把事情弄上个不了了之。这么一闹哇,现场上这么多老百姓的嘴,就不好堵啦。

    皮磊志同样感觉到头疼,知道眼前这个贱女人是给自己出了一道大大的难题。

    他在心中暗暗咒骂道:“傻逼,标准的傻逼。你在这种场合下,叫破了彼此之间的关系,那不是在自己找麻烦吗?这样难办的事情,你让我老皮怎么处理是好?”

第63章 干爹的尴尬

    看到皮磊志到了场,丁大队长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jǐng察被打,属于是治安案件,应当交给辖区的治安部门处理才对。有了皮局长到场,他也就用不着费这个神了。

    沈新梅那充满喜悦的呼叫,让老丁明白得很,知道是这个女人的后台到了场。掉头一看,是城区的李区长,这可不是一个交jǐng大队长所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皮局长,你来啦。这个女人打了我们交jǐng,正好请你们分局帮我们把事情处理一下。”老丁看到皮磊志站在一旁,立即就将皮球给踢了出去。

    皮磊志能够放下身架,认比自己小上两岁的李震民为爹,除了说明他的无耻以外,也证明他是一个很有政治头脑的人。

    此时,他一看到现场上的这么一种情况,立即就知道沈新梅这个胸大无脑的笨女人,给李震民找了个大麻烦。

    怎么办?皮磊志的小眼睛在急骤地眨动着。能为干爹解决难题,才是最好的拍马屁。他一听到丁大队长急于交卸责任,当然是正中下怀。

    皮磊志也不推辞,连忙接口回答说:“行,丁大队长。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啦。”

    “怪不得这个女人敢打jǐng察呀,原来是李区长的女人呀。”一个中年男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小伙子抬起了杠,说:“老哥,你说错啦。人家是李区长的干女儿,不是女人。”

    “切,你懂什么!干、干、干(gān),十干(gān))九干(gàn)。哪有放着干女儿不干的道理!”另外一个小伙子也插了上来。

    “照你们这么一说,他们李家岂不是乱沦了吗?”周围又有人参加了进来。

    周围的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在城区这一方,李震民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听。难得碰到这种让人奚落的好机会,在场的不少老百姓,也就抓住机会在尽情发挥着自己的语言能力。

    一时之间,说什么样笑话的人都有。总之,能怎么样损李震民的话,都会有人在现场进行了即兴创作。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李震民的脸涨得通红,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可想。说话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自己的权力再大,也没有办法把人家的嘴巴统统都给堵上吧。

    无奈之下,他只能是把目光投向了远方。倒霉得很,他这么一看,偏偏又看到了一个不应该看到的人。

    李震民的目光刚一扫过眼前的人群,就看到了路对面的两个年青姑娘,正把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身上。细细一看,原来都是熟人。一个是自己的女儿李若菡,一个是女儿的大学同学孙佳佳。你说,能不熟悉吗?

    自从任笑天出事以后,李震民就一直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女儿。他没有想得到,会在这个情况下,让女儿看到了如此不堪的一幕。看到女儿在用鄙夷的目光瞪着自己,李震民当然是很不舒服。

    只是处于此种情况之下,他也无可奈何,只得低声催促说:“小皮,快点让人散开。”

    这几天,李若菡一直是处于欢乐之中。白天和好朋友到处游玩,晚上和天哥一起度蜜月。

    看到她的肤sè愈加白嫩,吹弹可破的样子,就连一直在相貌上都很自负的孙佳佳和刘丹丹,也感觉到十分嫉妒。好几次对她进行逼问,到底是用的什么样的化妆品?

    什么化妆品?就是天哥修炼之后的成果,再通过男女之事传输给了自己。这个秘密,李若菡哪儿敢说。这是她和任笑天之间的最高机密,再好的朋友也不能透露分毫。

    何况,就是透露给了佳佳和丹丹,自己也没有办法帮助好朋友得到这种神奇的化妆品。嘻嘻,总不能把自己的老公让给佳佳和丹丹,让她们俩也陪着天哥上床吧!想到这儿,李若菡就总是‘格、格’地偷笑着。

    孙佳佳和刘丹丹当然看得出,自己的好朋友有了很大的变化。自从那个任笑天复活之后,菡姐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她脸上散发的光彩,明显的是处于热恋之中的表现。

    切!还是好朋友哩,刘丹丹在内心里鄙视了李若菡一把。不过,她也在为好同学而高兴。

    在这之前,她对李若菡充满了鄙视。就连李若菡哭上门来的时候,刘丹丹也只是看着同学一场的面子上,勉强加以接待。到了后来,她也是一种唯恐出事的心态,才步步跟随的没有离开李若菡的左右。

    只到在医院花圃那儿,听到李若菡哭诉出内心的委屈之后,刘丹丹才知道了李若菡当初抛弃任笑天的隐情,也才宽容地接受了昔rì的学友。如今,看到李若菡的兴奋劲儿,她也在为这么两个老同学开心。

    按照计划,她们姐妹三人今天的行程是在海滨市区里游玩。只是因为刘丹丹突然接到台里的通知,要出发参加采访,这才变成了她们两人的游玩。

    却没有想得到,会在三元街碰到封路,正好看到了那个泼妇打jǐng察的一幕。就在她们俩人对那个沈新梅的言行举止进行评论的时候,却看到了这个女人在大声地喊李震民为‘干爹’。

    干爹!孙佳佳会想不明白吗?李若菡的爸爸怎么会收这样的女人为干女儿。从年龄上来说,顶多是十岁的差距,怎么也做不了李震民的干女儿呀?

    想到了平时坊间的传闻,孙佳佳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同学。

    对于佳佳疑惑的目光,李若菡当然是心知肚明。自己这个当区长的爸爸,在生活作风上是属于极不检点的人。收了那么多的干女儿,其实都是他的情妇。

    为了这事,妈妈不知在暗地里流过多少回泪。没有想得到,自己今天会亲眼看到了这种女人的出现。

    “散开,散开,让没事的人赶快散开。谁要影响到我们jǐng方的路面检查工作,就把谁给抓起来。”听到李区长的催促,皮磊志连忙下令,让自己的部下开始进行路面清障工作。

    看到自己的部下已经按照自己的指令,对围拢在周边的老百姓开始进行驱散,皮磊志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抓紧时间,用教训的语气对沈科长说:“你这个女人,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赶快走开。要是影响我们jǐng察执行公务的话,看我怎么整治你!”

    李震民一听这话,心中在为皮磊志喊好。明骂暗保,只要干女儿识点相,赶快离开现场,这事情也就能不了了之啦。

    只是,世间总是会有一些意外之事发生,不可能总是让一些人如愿以偿的。

    沈新梅已经注意到李震民的脸sè很不好看,也知道自己给情人惹上了麻烦。她也不是笨人,刚才那声‘干爹’一喊出口,就知道自己撒嗲找错了地方。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也无法收回头。

    此时的她,也算得上是芳颜失sè,六神无主,不知道李震民事后会如何收拾自己。听到皮磊志让自己赶快走开的命令后,哪儿还敢继续停留,连忙招呼道:“老洪,我们走。”

    “噢——噢——”

    “切,这叫什么jǐng察!”

    “人家有干老子在那儿撑着哩,不要说是打人没有事,就是杀了人,也肯定会放回家。”

    见到皮磊志如此这样处理沈科长打jǐng察而造成的冲突,围观的老百姓一下子烘了起来。大家看得明白,这个当局长的是在拍李区长的马屁,一点都不想处理那个女人打jǐng察的事。

    老百姓的起哄,让罗大鹏的脸涨得通红。他虽然不想得罪皮磊志这个分局局长,但看到对方竟然对自己的被打熟视无睹,也就豁了出去。

    当然,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想,只是一声不吭地站到了汽车的前面,目光则是紧紧地盯住了皮磊志的脸上。

    “开车,老洪。”沈新梅虽然也看到罗大鹏拦在自己的车前,依然无所谓的下达了开车的命令。

    在她想来,只要真的发动了车子,这个年青jǐng察不让也得让。就是有了什么事,也会有皮磊志帮自己支撑着。

    她能这样想,洪师傅可不敢真的这样做。本来打了人家jǐng察,就是一件大大的麻烦事。如果再用汽车撞人,那自己这碗饭也就不要想吃了。对于沈科长的命令,他只能是苦笑了一下。

    “老丁,让你们那个小jǐng察先走开,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慢慢商量。”皮磊志知道自己无法直接对罗大鹏下令,只好转身朝着丁大队长打起了招呼。

    丁大队长本来就不想惹事,才会如此迅速地将处置权移送给了皮磊志。但他也没有想得到,皮局长根本就不作任何处置,直接就让打自己部下的女人走人。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有点难堪。如果说自己毫无反应的话,今后也将无法号令部下。

    一个不管部下死活的领导,如果说要想有什么威信,那也是不可能的事。要是有了反应,又会直接得罪了皮局长,还有站在那儿不说话的李区长。

    这可怎么办才好哩?正当丁大队长感觉到进退两难的时候,罗大鹏自己站到了汽车前面。这可让老丁松了一口气,用不着自己出面做恶冤家了。

    当然,对于皮磊志的招呼,他也不会去自找麻烦,而是采取了直接过滤,装作没有听见的方法。

第64章 厅长拦车

    皮磊志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处置,很难以让人服气。换个场合,也许自己还能用高压手段,来让眼前这个年青jǐng察屈服。只是此刻是时间不等人,必须立即帮自己的后台老板解决麻烦才行。

    “这个小同志,你先让开路。这个事情嘛,rì后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皮磊志不知道眼前这个jǐng察叫什么名字,只好以‘小同志’来称呼。

    他想用温柔的方式,先解决眼前危机。只是他脸上那随着说话声音而同时抖动的横肉,很难让人相信他说话的诚意有多少。

    “皮局长,你连打人者的姓名、住址和工作单位,都没有问上一声。我想请问你,事后又准备怎么样处理呢?”罗大鹏又不傻,一句话就点出了其中的猫腻。

    “是呀,打了jǐng察,连名字都不问一声,就把打人的人给放跑。哪儿有这样处理事情的局长?”

    “这个小jǐng察,你这一巴掌算是让人白打啦。人家有干老子站在那儿,帮助撑场子哩。”

    “唉,当jǐng察的人,也不容易哩。被人打了,连个帮助说话的人都没有。”

    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都在发表自己的不满。当然,声音虽然很嘈杂,就是不会让皮磊志看到是谁在发表不满。三元街上,顿时就乱成了一片。

    罗大鹏就这么往车头前面一站,什么也不说,也不做,就让现场上的情绪热闹了几分。不少的围观者,本来就是唯恐事情不大。看到事情有了新的发展,一个个都站了出来帮着罗大鹏说话。

    三元街上的事,很快就传回了设在留香酒楼对面的临时指挥部。正在陪着孙副部长和周厅长说话的市委金书记、陆市长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李震民,平时还算得上是个jīng明人,今天怎么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哩。自己的部下打了jǐng察,抓紧时间赶快处理才对呀,怎么能任由着事情扩大呢?

    “走,我们看看去。如果是jǐng察扰民,那是一定要严惩不贷。如果是有人故意影响jǐng察执行公务,并且蓄意殴打jǐng察的话,那也一定要给jǐng察一个公道才行。”厅长周绍松发了话。

    市长、市委书记一听到周厅长如此说话,也在心中抱怨李震民,做事一点也不干脆利落。既然打了人,让jǐng察把人给带走就是了。何必还要拖泥带水,弄得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行,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反正坐在这儿也没有事儿干。”听到周厅长的提议后,孙副部长倒是显得很随和,立即点头表示赞同。他这一说,市长和市委书记当然也只能是表示赞同。

    四个人到了现场以后,发现事情根本不难处理。只是不知道李震民和皮磊志在唱的哪一出戏,把本来并不算大的事情给搞得如此复杂化。

    市jǐng察局薛局长当即拍板说:“连车带人,一起送到城区jǐng察分局,由治安队负责查处。罗大鹏也一同前去协助调查,这个事件一定要给公众一个合理的交待。”

    听到薛局长的宣告后,在场的围观群众鼓起了掌声。沈新梅也知道自己撞了祸,立即重新钻进汽车里,挥了挥手,让洪师傅跟在jǐng车后面走。谁也没有想得到,罗大鹏还是不肯挪开位置,

    “小伙子,别犟啦,再犟下去,你会没有好果子吃的呀。”有人开始对这个有点犯傻的jǐng察劝说起来。

    是呀,人家当官的已经给了你小jǐng察的面子,要见好就收才对。

    就在大家以为罗大鹏是得寸进尺的时候,周厅长突然也站到了汽车前面,并且说道:“别慌开车。”

    周绍松是个很有气质的人。随便往人堆中间一站,都会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效果。他这么一着突出奇兵,当然是立即就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特别是他在薛局长已经作出决定之后,又公开提出异议,并且亲自拦到了汽车前面,更是引人注意。

    本来听到薛局长的决定之后,许多旁观者都以为已经没有热闹可看,正在纷纷准备离去。事实也是这样,车子和人都被带走,热闹的中心点没有了,还能再有什么热闹可看!

    这时,突然看到周厅长出面,拦住了准备发动去城区jǐng察分局的轿车。哦,不单单是周厅长,还有好多jǐng察也围了上来。有的人,甚至已经掏出了手枪。

    嗬,有意思!大家感到有戏可看,立即又都重新围了上来。

    孙副部长和市长、市委书记的目光,也都投向了周厅长,不知道他拦住沈新梅的轿车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李震民的脸sè最为难看,他不知道这位来自省城的厅长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都是自己的干女儿哩。在这个场合下,自己与姓沈的关系,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姓周的为什么还要打这个横炮哩?

    “小罗,这辆汽车你检查过了吗?”周绍松没有让大家久等,立即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报告领导,这辆汽车没有经过检查。就是因为她想离开检查的队伍,才被我拦了下来。我觉得,这辆汽车必须经过检查以后,才能放行。”罗大鹏的回答干脆利落。

    当周厅长开始发问的时候,许多人都有点不以为然。汽车中有没有多余的人,完全是一目了然的事,根本用不着烦神。

    在李震民的心目中,更是感觉到周绍松是在鸡蛋里找骨头。这辆汽车里,有没有那个‘白眉’,这还用得着说吗!

    副部长孙弘宁最是着急,连忙用手拉了拉周绍松。小jǐng察不懂事,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出了洋相也好收场。你这么一个jǐng察厅厅长,如果说把面子丢在了基层,那可就是政坛上的一大笑料了。

    对于大家的反应,周绍松当然是看在眼中。只是他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用手轻轻拍了拍孙弘宁的手背,意思是稍安勿躁。

    听到罗大鹏回答以后,周绍松用不容动摇的语气指挥说:“那好,罗大鹏,我命令你,负责把这辆汽车给我好好检查一下。”

    “是,保证完成任务。”罗大鹏毫不迟疑的接受了命令。

    “刘少兵,准备工作做好了吗?”周绍松就象长了后眼一眼,也不朝后面看上一下,直接询问说。

    “报告厅长,一切就绪。”亮出手枪的刘少兵响亮回答说。

    在场所有的人都无法想得通,不知道周厅长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倒是陪同而来的市长和市委书记有点感悟,他们知道这个周厅长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既然这样拉开阵势大干一场,那就肯定是有了新情况。

    听到周厅长下令之后,罗大鹏就象打了鸡血一般,满脸的兴奋劲儿。尽管站在外面一眼就可以看清汽车里面的状况,他还是一丝不苟的拉开了车门,并且将缩成一团的沈科长给请出了车子。

    对于罗大鹏这种举动,李震民看在眼中,怒在心中。他把这一切,都当成是眼前这个年青jǐng察对自己的有意识羞辱。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眼角那儿也在不停地抖动着。

    车厢统共就这么一点儿大,驾驶员老洪和沈新梅下车之后,罗大鹏完全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就能检查完毕。尽管如此,他还是进入车厢,有条不紊的对座位的各个部分进行检查。

    没有丝毫收获的他,一点也不气馁。从汽车上下来之后,他就把目光转向了后备厢。观察了一下以后,罗大鹏开口问道:“这位师傅,你们车子上装的是什么货物?”

    “货物?没有呀。”洪师傅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的车子没有装东西。要说有的话,就是这个**人在‘留香酒楼’那儿停了一下,接了一只密码箱放在后备厢里,那也算不上是什么货物呀。

    “没有货物?看看你的后备厢,已经下沉了多少?”罗大鹏沉声问道。

    他从汽车后备箱下坠的形状,意识到肯定装有100公斤左右的物品。对方既然否认,那就肯定有问题。

    发现了情况之后,平时有点木讷的罗大鹏有点兴奋起来:“打开后备厢,让我检查。”

    “洪师傅,你就把后备厢打开,让他们好好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他们这么查。查不出东西来,我看他们jǐng察怎么下台!”李震民看到罗大鹏没完没了的在检查,这时候也有点按捺不住的冒出了火气。

    到了这时,市长、市委书记当然都明白得很,眼前这个沈科长,和李区长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是明面上的上下级关系。如果没有床铺上的温柔,这个平时很有城府的区长,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下级来公开与周厅长叫板的。

    听到李震民的说话,周绍松侧过头来,朝着他微微盯了一眼,在对方的眼神开始避让后,晒然一笑的指挥罗大鹏说:“小罗,别紧张,放心大胆的进行检查,有我在这儿撑着哩。”

    周厅长说话的时候,好象是为了给罗大鹏撑腰一般,刑jǐng支队的刘支队长,也带着几个特jǐng将汽车给团团围了起来。

    最为搞笑的事情,其中有两个特jǐng还掏出了手枪,并且把子弹上了膛。对他们这种做法,嗤之以鼻的人当然不止一个。

第65章 白眉死了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汽车后备厢被打了开来。蓄势待发的特jǐng,立即扑了上去,似乎那里面真的会有洪水猛兽一般。

    只是,他们的身形扑了一半就停了下来,站立在后备厢那儿不再行动。

    对于特jǐng的行动,李震民算得上是最为关顾的人之一。他一直在等着检查结果的出现,然后准备对周绍松进行发难。此时,面对车厢里的情景,他的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老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从汽车上被请下来的沈新梅,离车子后备厢最为靠近,对后备厢中的情景,也更是看得比所有的人都要清晰几分。

    这时,她‘哇——’的一声大叫,就扑到了李震民的怀里。由于事出突然,脚下上的高跟凉鞋掉了一只在地上,也没有顾得上弯腰去捡。

    现场上的人,不但是李震民、沈新梅大吃一惊。其他也有不少人发出了惊叫声和赞叹声。后备厢中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会让这么多的人如此失态哩?

    后备厢中,真的是躺着一个人。虽然身体蜷缩成一团,但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得到脸部。

    这个人,竟然就是全城都在追捕的‘白眉’。只是此时的‘白眉’,已经停止了呼吸,变成了一具尸体。

    谁也不会想得到,鼎鼎大名的‘白眉’,竟然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汽车后备厢里。‘白眉’的脸上,呈现出青紫sè,显然是服毒身亡。

    他那嘴角微微上翘的纹路,让人初初看到,会认为他还活着,会认为他是在发笑。只是这种笑,显得有点诡谲。

    既然已经找到了‘白眉’,全城的道路管制当然也就随之解除。只是惹事生非的沈科长,也被请到了临时指挥部,她面临的问题,是需要说清楚与‘白眉’之间的关系。

    对这样的做法,李震民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情人被jǐng方带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在有皮磊志在那儿帮助照料,倒也不要担心会吃多大的苦头。

    只是当他转过头来,朝着女儿和同学刚才站立的地方望去的时候,却发现李若菡早已是沓如黄鹤,不见踪影。

    李震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处。没有想得到,自己会在女儿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洋相。

    沈新梅没有吃到什么苦头,当天晚上就被放回了家。这倒不是皮磊志帮忙的结果,在这种部、厅都有领导在场的情况下,他这种小小的区jǐng察分局局长,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事情查到最后,确实与沈新梅没有什么关联。

    在jǐng方抽调jǐng力包围‘留香酒楼’的时候,‘白眉’就发现了酒楼周围的异动。本来准备束手就擒的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感觉到有点不甘心。

    他最后的决定,就是要再戏弄一下这帮无能的jǐng察。

    ‘白眉’将目光朝着门外一打量,发现一辆‘桑塔纳’轿车停到了饭店门前,并且打开了后备厢。

    一个有点娇柔做作的女人,把一只密码箱放进了后备厢。放好之后,很随意的的拉了一下后备厢的盖子,腰身一扭就拉开了轿车的左后门。

    这一看,‘白眉’立即就有了主意。

    他的身形很快,一个健步就从窗户那儿窜出了酒楼大厅,出现在了轿车的尾部。当沈新梅将车门关上的时候,虽然也感觉到了车体轻轻一震,但并没有在意。

    她和洪师傅都认为是自己关车门的原因,根本没有想得到,就在那一刹那间,‘白眉’已经钻进了汽车的后备厢。那轻轻的一震,也就是‘白眉’关上后备厢盖的响声。

    沈新梅虽然被解脱了嫌疑,但jǐng方内部却为‘白眉’的死亡时间,发生了很大的争执。争到最后,形成了两派意见。

    一部分人认为,‘白眉’进入后备厢之后,就立即服药自杀。他之所以要这样做,纯粹就是要出jǐng察的洋相。让jǐng方闹得鸡犬不宁之后,才发现是空忙一场,要抓的人早已成了尸体。

    另外一部分人则认为,‘白眉’是在汽车被拦下之后,知道逃脱无望,才服下毒药的。理论就是尸体的温度和柔软程度,都能证明‘白眉’的死亡时间极为短暂。

    其实,这种事情很难说得清楚。

    从‘白眉’逃跑到发现尸体,总共也就那么一点时间,让法医去确定他死亡十分钟与二十分钟之间的区别,确实是让人有点为难。也许,到了将来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在此时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做得到的。

    不过,这种分歧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白眉’真的死了,那就是万事大吉。至于早死与晚死,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当然,‘白眉’的心理变化和逃脱过程,基本都是专家的推理,并不能得到什么科学的验证。

    事情查到最后,虽然能够证明‘白眉’和那个沈科长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能算是一种巧合。

    但如果没有罗大鹏的坚守职责,jǐng方很可能还要走许多的弯路,拖很长的时间,才会发现‘白眉’的尸体。

    得到了最佳结果,大家都很开心。到了这时,大家关心的焦点,都转换到了路检现场上那么奇特的一幕。周厅长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信心,去支持那个小jǐng察对车子进行检查?

    大家都在追问周厅长的奥秘在哪里。对别人的询问和打听,周绍松可以笑而不答。但对于孙副部长的再三追问,他还是无法拒绝的。

    毕竟大家都是在京城一起长大的发小,又在同一系统工作,特别是在‘白眉’事件上,人家已经作出了这么大的让步,这么一点小小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事情真的说白了,倒也没有什么奥秘。

    周绍松和孙副部长一行人赶到路检现场后,并没有站到前排去,而是站到一边打量起了现场的情况。

    他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涉及执法工作的事情,有海滨市jǐng察局的薛局长在。与地方zhèng fǔ有关的事情,也会有市长、市委书记出面协调,他完全犯不着上前去凑这个热闹。

    和周绍松站在一起的人,有刘支队长和他从省厅带来的几个刑侦专家。几个人站在那儿,没有什么好话可说,就对那个飞扬跋扈的女人进行了评头论足。

    当然,也少不了会对李震民与沈新梅之间的关系,开上几句不登大雅之堂的玩笑。作为领导,周绍松当然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好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随便议论一个地方zhèng fǔ的领导。

    实际上,他对李震民这个区长还是有着很大的怨恨。

    任笑天的事情,让他耿耿于怀。特别是对方在小天进入考场的时候,玩出了那么卑鄙无耻的一着。这么几年来,如果不是李震民在中间发力,孩子根本不可能过得这么累。

    对于被打的交jǐng罗大鹏,周绍松虽然没有见过面,但这副特有的形象也曾经听全校长说过。不要说是家里的孩子,就冲着沈新梅殴打jǐng察的事,周绍松也是感觉到十分恼火。只是在表面上,他还是要注意维持自身的形象。

    有了这个原因,他既不参加说笑,也不想去干预部下的说笑。既然这样,周绍松就一个人站在那儿,细心观察起了被打的罗大鹏。这一观察,他就发现了问题。

    照理说,一个遭到无辜殴打的jǐng察,看到这么多的领导到了场,应该是急着要诉说自己的委屈。而罗大鹏不是急着诉苦,而是始终如一的站在汽车那儿,不肯移动半步。

    这中间到底有一些什么玄机呢?周绍松把目光投向了轿车。

    新组装出厂的桑塔纳轿车,在小小的海滨市来说,也算得上是有那么一点档次了。只是仅仅是档次,还是无法吸引周绍松的眼球。他的目光从车头移到车尾,终于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这一停下来,就发现到了蹊跷之处,那就是轿车的后备厢下坠得比较多,显然是装有重物。

    zhèng fǔ的车子,又是这个风**人用的车子,会装什么样的物品,能把汽车后轮胎压得那么厉害哩?周绍松进入了深思。

    就在这时,有一个穿着花衬衫、染着红头发的年青人,闯到了周绍松站立的附近。

    jǐng察对于这种装扮的人,历来没有多少好感。又是这么多领导在场的情况下,当然是要进行驱赶。

    那小子倒也不反抗,任由jǐng察把自己往外推,只是在嘴上喊着:“刘支队长,刘支队长。”

    正在聊得开心的刘少兵,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抬头一看,唷,竟然会是那个钱小祥,也就是给自己送来消息,说‘白眉’在酒楼出现的钱小祥。

    “别赶他,让小祥到我这儿来。”这么一想,他立即止住了jǐng察的驱赶,让钱小祥到自己的身边来说话。看看有什么事情,让这小子闯到了jǐng察集聚的地方。

    看到刘支队长让自己过去,钱小祥也有点神气活现。当小混混的人,很难有机会这么扬眉吐气的。更不用说,是在这么多的大领导面前,来埋汰这些jǐng察叔叔。

    钱小祥得意地在推自己的jǐng察肩头上拍了一掌,然后调侃道:“小兄弟,把招子放亮一点。耽误了大事,你的饭碗就保不住啦。”

第66章 拦车的奥秘

    钱小祥被jǐng察带到刘支队长身边后,直接开口说:“支队长,任干事让我来见周厅长,有大事要向他报告。”

    刘少兵一听,顿觉眼睛一亮。这话一听,就知道钱小祥肚子里有货。既然前面能报告‘白眉’的行踪,现在又在这种全城大清查的时候,主动找到jǐng察的门上,并且点名要见厅长,那肯定是又有了重要发现。

    “周厅长,我们发现‘白眉’上了这辆轿车的后备厢。就跟在后面追,一直追到这儿。虽然中途脱档了一会,但我们认为人还是在车上的可能xìng大一点。罗大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死命拦住这辆汽车的。他不公开说出来,是怕你们jǐng察没有准备,反而会吃了‘白眉’的亏。”钱小祥的话,让周绍松和几个部下听得是眉开眼笑。

    钱小祥在留香酒楼发现‘白眉’的踪迹之后,就去医院找到了任笑天。后来又与任笑天一起赶到了酒楼附近。任笑天找的位置很好,既可以看清‘白眉’的一举一动,又不要担心会被闻讯赶来的jǐng察发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任笑天的人生哲学。何况,他到留香酒楼来,也只是想再看一看‘白眉’。想知道这个差点致自己于死地的人,到底有些什么特殊之处,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当然也不希望再发生新的麻烦。

    被人发现自己到了现场,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你一个刚刚还处于生命垂危的人,不好好地在医院呆着,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事情当然可以解释,但也要费上许多口舌。

    看到jǐng察纷纷进场后,任笑天和钱小祥都认为是万事大吉。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看特jǐng的表演,算是一饱眼福吧。

    谁也没有想得到,就在jǐng察和内卫部队士兵合围前的一刹那间,沈新梅坐的轿车停到了留香酒楼左侧的窗户前。

    她这一停不要紧,恰巧隔断了埋伏在这边进行堵截的jǐng察视线。还好时间不长,正当jǐng察准备进行干预的时候,汽车就已经发动离开。只是由于视角的关系,jǐng察没有发现低下身形,迅速进入汽车后备厢的‘白眉’。

    堵控的jǐng察没有发现,却不等于任笑天也没有看到。只是汽车的动作太快,‘白眉’刚一进入车厢,就已经脱尘而去。面对这种情况,任笑天也傻了眼。喊又不是,不喊又不是,实在是左右为难。

    喊吧,车子已经离开,没有人会相信。除了打草惊蛇之外,没有什么其他好的效果。不喊吧,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白眉’逃跑,为自己的生命留下一个永久的后患。

    “不行,不能让他逃。”任笑天抢过路边熟人的一辆摩托车,就追了上去。

    小城市人的交通意识不强,这大热天的,很少有人戴头盔。但任笑天不行呀,为了怕人认出自己,还把一个过路人的凉帽也借了过来。风大要把凉帽刮起,他就只好让钱小祥用手死死地给压住。

    只是沈新梅的汽车确实很快,当任笑天和钱小祥上路时,已经看不到了那辆桑塔纳轿车的影子。这种事,换在其他人的身上,向指挥部报告一下就可以了事,任笑天做不到,还是顺着路追了下去。

    照理说,按照速度来讲,任笑天是无法追得上沈新梅的轿车的。只是由于周绍松的命令下达得很果断及时,把这个骄横的沈科长给堵在了三元街上。虽然晚了一步,任笑天还是追了上来。

    他立即和罗大鹏取得了联系,让自己的铁杆兄弟向jǐng方报告,争取立下捕捉‘白眉’的大功。至于‘白眉’是不是会在刚才一段追逐之中,已经离车而去,任笑天觉得可能xìng不大。他的依据就是车子的后轮胎,还有后备厢的下坠程度。

    谁也没有想得到,骄横惯了的沈新梅,根本不耐烦排队等候路检,竟然直接指挥洪师傅闯关而行。这种情况下,也就逼得罗大鹏没有时间向上级汇报,只好直接出面拦住了汽车。

    在罗大鹏的想法中,只要车子能够回到队伍中,那就是万事大吉。没有想得的事情,是让他碰上了一个特定的对象。

    遭到被检查人的殴打,纯粹是出于意外,这也让罗大鹏成了几个损哥儿们的笑料,说他无能,竟然会被一个**人掴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任笑天虽然让罗大鹏出面,自己也做好了准备。万一jǐng方来不及应变的话,自己就要公开登场。哪怕是暴露自己有内功的底细,也在所不惜,决不能让这个威胁自己生命的家伙跑掉。

    当领导纷纷都到场以后,任笑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让他泄气得很,罗大鹏只知道傻乎乎的拦在车前,却不知道如何向领导报告情况。

    事后问这个家伙不说话的原因时,他的回答是自己不知道怎么样向领导回报情况。这话说出来,让人听了实在是感觉到有点憋气。

    当时,任笑天心中也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就不知道应变哩!你赶快把事情向领导报告呀,这是你立功受奖的机会哩。越看越急,到了后来,他干脆就让钱小祥出了场。

    反正是要出风头,那就多添上一个名额吧。一个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一个是临危不惧的好jǐng察。只要不让自己现身,那都是皆大欢喜的事。

    反正都是自己的好兄弟,都能出名才好哩。由于任笑天的幕后导演,也就出现了罗大鹏的拦车,还有钱小祥的再次举报。

    听到是这么一条消息,周绍松怎么会不乐。不用他指挥,手下的人立即开始了紧急调动。

    可惜的是李震民没有注意得到这些细节,反而公开发起了脾气。周绍松故意不加解释,有意识的让他出了一个大大的洋相。

    “你呀,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哩!”得知基本情况的孙弘宁,有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孙弘宁知道周厅长对罗大鹏被打的事情非常恼火,更知道任家与李震民之间的恩怨。方方面面的关系都交织在一起,很难处理耶!

    沈新梅掌掴罗大鹏的事,放在平时也是一条大新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科长,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值勤jǐng察,当然会吸引人的眼球。

    再加上又引出了李震民这个干爹,更是锦上添花,让人增加了许多彩sè的联想。更何况,这事情又与传遍全国的‘白眉’事件联系到了一起。一时间,整个海滨市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离开现场以后,气呼呼的李震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城区zhèng fǔ的宾馆。他把自己的几个干儿子、干女儿给召集到了一处,集体商量如何让沈新梅解脱出来的事情。

    在李震民众多的干女儿当中,沈新梅算是比较得到宠爱的人之一了。换作是其他人,如果出了今天这么大的洋相,挨上几个嘴巴子,都是很轻的处罚,根本谈不上还要帮助解脱的事。

    “干爹,沈大妹子的事,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地帮忙。不然,外人会瞧不起我们弟兄姐妹的。只是,这事情也很难呀!难就难在上面的这些领导。只要他们不出面说话,我就能把事情给摆平。问题是今天的场面太大了一点,啧啧,他们想要装聋作哑也很难哩。”皮磊志知道,自己必须抢先发言,才是正道。

    自己是李震民众多干儿子、干女儿中的老大,事情又直接与jǐng方发生了联系,自己如果不站出来说话,干爹的火气就能全部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说话容易,如何说话才是重要的一环。弄得不好,也会惹火烧身。

    皮磊志是有文化的人,察颜观sè还是很有一套的。他从李震民说话的态度中看得出来,虽然对沈新梅的表现有所恼火,但还是爱大于恨。所以,他一开口,就明确表态要打救沈新梅,以换取李震民的欢心。

    接着,他又说出了自己的难处。不是我不想帮忙,问题是时间与场合不对。那么多的大干部在场,一个小小科级干部的作用,那是微不足道的。

    当然,他也没有把自己置于无能的地位。如果一条走狗完全没有能力的话,主人也不会再加以青睐的。

    所以说,皮磊志又明确表态,只要有人能把领导那一环给摆平的话,其余的事情,我老皮就能搞定。如果你们不能搞定那些领导,嘿嘿,那也就不要怪我无能了。

    听了皮磊志的话,有人立即就给予了鄙视。哼,有谁不知道把孙部长和周厅长摆平的难度有多大?皮磊志这话说了等于是没有说。不能摆平领导,他就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也就是说,他刚才的一席话,说了等于没有说。

    对于同为结拜弟兄姐妹,又是竞相争宠的对手,会有一些什么样的反应,皮磊志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感觉好丑,完全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自己只要能讨得李震民这个干爹的欢心就行。

    这就和官场上的道理一个样,老百姓的评论好坏,一点也不重要。官员的乌纱帽,归根到底,是抓在大官的手上,而不是那些无知愚民手中。老百姓说得好与坏,全都可以忽略不计。

    也有人在幸灾乐祸,等着看皮磊志被李震民骂得狗血喷头的笑话。在这种时候,干爹的火气已经到了屋顶上,你‘皮老虎’说这样的废话,岂不是皮肉犯贱,自己找骂吗?

第67章 罗家的压力

    谁也不会想得到,李震民听了皮磊志的这么一段废话以后,竟然很有兴趣地表扬说:“嗯,不错,不错,小皮不错。领导那儿的事好办,由我去做。说说看,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让那个罗大鹏闭嘴?”

    李区长这话的口气好大,听得那么一帮干儿子、干女儿,个个都是目瞪口呆。能把孙部长、周厅长给摆平的人,那是多大的牛逼才能做得到!大家对自己干爹的能量,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皮磊志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表示自己的忠心就行。没有想得到李震民会真的有了兴趣,还真的能解决自己以为是无解的难题。这下子,他当然不能再随口跑火车,而是认真的思索起了解决方案。

    “我了解了一下,那个罗大鹏的祖父是个归国华侨,参加过打小鬼子的战争,后来牺牲在战场。他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目前在街头摆了个小百货摊子。我只要让人给他家送上一笔钱,算是打上一个招呼。这一次抓捕‘白眉’,姓罗的不是立了功吗?我就找人给他提拔一级。有了这么双管齐下,应该能摆平得了这件事情。”

    在李震民不耐烦之前,皮磊志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然是得到了干爹的欢心,也让其他的兄弟姐妹感觉到忌妒。怎么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会落到了这个‘皮老虎’的身上哩!

    接下来的事情,皮磊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这家伙的动作,算得上是很快的了。从李震民那儿出来以后,立即展开了各种各样的攻关活动。

    皮磊志通过各种关系,让人找罗大鹏的父母施加压力。他自己哩,则是亲自出面与交jǐng支队和市局政治部打招呼,负责落实罗大鹏的提拔问题。

    本来嘛,罗大鹏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立功受奖,提拔晋升,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有了皮磊志这么一活动,更是让他提拔为副队长的事情,连夜变成了白纸黑字,印成了红头文件。

    皮磊志的其他攻关活动,也产生了明显效应。当罗大鹏配合刑jǐng调查结束,拖着疲倦的身体从局里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平时从来没有客人光临的屋子里,已经是高朋满座。

    “大鹏,你出了什么事情吗?家里来了好多人,都是来找你的。”罗大鹏还没有进屋,就被胆小的爸爸罗守义给拦在了屋外。

    在家的父母,不知儿子出了什么样的事,竟然会引来了这么多的客人。

    罗大鹏诧异地回答说:“没有出什么事呀,就是在街上值勤,协助抓获那个‘白眉’,才拖到这么晚。”

    他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人打嘴巴的事。堂堂六尺男儿,被一个女人给打了,怎么能说得出口。就是说了,也只能引起父母的伤心和难受。

    罗大鹏刚一进屋,屋子里的人就七嘴八舌的开了腔。

    “大鹏呵,沈科长的事,就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不要计较了吧。”

    “小罗,我们都是相处了好多年的街坊邻居,这个面子,你不会不给吧!”

    “大鹏,你也知道的,那个沈科长是一个有背景的人。如果你要真的得罪了她,你的饭碗也保不牢的。”

    来的人,都是为了打自己的那个贱女人来说情的。街坊邻居中有人来帮着打招呼,亲戚朋友中也有人登门来帮助做说客。说来说去,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让罗家不要再追究沈新梅打人这件事。

    平时难得一见的丁大队长,也亲自跑到了罗大鹏的家中,丢下了五千元钱,劝解说:“这是沈科长为了赔礼道歉,给你送来的经济补偿。人家当领导的已经明确表了态,说是只要你罗大鹏肯放那个女人一把,明天就能看到被提拔为副中队长的红头文件。”

    这么多年来,罗家父母已经被那一波又一波的政治运动给吓破了胆。自家是属于有海外关系的人,每次运动都是被整的对象。就连下岗失业的事情,也要比人家快上一拍。

    儿子能进jǐng察局,也只是政策放宽的原因,还有那不知名的贵人帮忙的结果。

    客人一走,妈妈冉翠翠就赶紧抓着罗大鹏,仔细地察看起了脸上的伤痕。

    看到没有破相,她就开始唠叨说:“大鹏呵,你被区长的女人打了,又能怎么样!鸡蛋能跟石头碰吗?全当作是被狗咬了一口吧。”

    “狗咬了也不行,也要把狗腿给打断才行。”爸爸罗守义有点不服气,气愤的说。

    冉翠翠抓着手中的钱,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数着数着,她的两眼都在放光。整个人,顿时之间也象年轻了好几岁。

    听到老公如此说话,她不以为然的说:“你不服气,又能怎么样?好歹人家还送了五千元钱。这么一大笔钱,要多久才能赚得到手哇。”

    “照你这么一说,难道我家大鹏就被人家白打了吗?钱、钱、钱,你就是钱伤心!钱要紧!钱疯子”罗守义在家中是‘气管炎’,难得的发起了火。

    冉翠翠听罗守义这么一说,眼睛一瞪道:“你懂个屁!我要钱怎么啦?你们罗家是什么大富翁!没有钱,还装什么阔!钱倒还好说一点,我到你们罗家来了这么多年,还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吧!可是儿子的前途呢?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官帽子不要吧。”

    平时在家,就是冉翠翠说了算。此时,罗守义被老婆这么一吼,也只得是耷拉着个脑袋,坐到一边抽香烟去了。

    冉翠翠看到罗守义不再开口说话,稍许放缓语气说:“再说,还有那么多的街坊邻居、亲戚朋友,你们能不给面子吗?别看这些人,在我们家中有难时,从来不肯伸一下手。真的要是驳了他们的面子,那是什么样的难过话都能说得出来,就好象我们老罗家犯下了什么逆天大罪一般。”

    看到父母相互斗嘴的情景,罗大鹏也感觉到一阵心烦。自己堂堂正正的一个男子汉,在大街上被一个女人打了,还不能理直气壮的讨回公道,心中能不憋气吗?

    只是想到父母亲不容易,想到父母承担着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罗大鹏也就泄了气。就因为爷爷是海外华人,是从海外回来参加抗战的军人,父母亲就当上了那么多年的五类分子。

    想到这件往事,罗大鹏就要发怒。那些狗rì的,只知道说我家有海外关系,就没有想到我的爷爷是牺牲在打小鬼子的战场吗!长期的压抑,让未满50岁的父母亲,腰板已经有点弯曲,脸庞上也爬满了皱褶。

    本来打算宁死也不肯低头的罗大鹏,看到父母这个样子,只得叹了一口气,跑到医院去找大哥任笑天,看看平时总是自称为‘科学家’的任笑天,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听到三弟罗大鹏把家中的情况如此一介绍,任笑天就知道事情很麻烦。麻烦归麻烦,但绝对不能无动于衷。

    自己是大哥,事情也是自己惹起来的,害得三弟遭遇了被女人打的无妄之灾。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来说,自己都要帮兄弟讨回一个公道。

    如果不能讨回公道,让三弟rì后如何做人?只是如果硬要逆流而上的话,又怎么才能让罗叔叔一家安心?进也难,退也难,怎么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呢?

    放在过去,任笑天也许会叹息一声,会用‘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种人生格言,来劝说自己和罗大鹏。

    只是现在有点不同了,任笑天想到了玄玄道人的话,想到了周厅长对自己说的话。他的内心之中感觉到不忿,感觉到有一股火苗在‘突、突’的往上直窜。

    “与世无争,事事回避,就能改变你的命运吗?当你放弃抗争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只能是一个失败者,已经失去了所有成功的希望。你不抗争,屠刀还是照样杀了过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想参加官场争斗,不想争夺各种利益,那你学陶渊明去,找你的桃花源去。告诉你,只要你还在地球上生活,就避免不了这些东西。你想活得轻松自在,想当逍遥jǐng察,就要有自己的实力才行。否则,你只能成为‘杯具先生’。这个绰号,够光宗耀祖的啦,小天。”

    “小天,无悲无喜,无求无yù,你以为自己是很逍遥吗?不,你这是颓废!”

    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任笑天不长的一生中,听过许许多多的人说话,唯独周厅长的话让他感觉到难以忘怀。

    只要一停下来,他就会想到厅长那双锐利而又带有慈祥的眼睛,就会检讨自己过去的行为,检讨自己的得失。

    任笑天感觉得到,周厅长说得十分在理。而爷爷说的那句‘活着就好’的话,似乎不怎么靠谱。一个人连基本的人格尊严都没有了,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任笑天本来还能用自己在养伤的理由,来为自己推托,让自己暂时不要直接与现实发生碰撞,让自己能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却没有想得到,自己不找事,事情就已经找上了门。

    虽说是打的小兄弟,也和打的自己是一个样耶。更何况,事情是自己挑起的。如果没有自己让罗大鹏去拦车检查,也就不会有罗大鹏的被打事件发生。

    我已经很是颓废了,难道也要让弟兄们和我一个样吗?真的是要放弃抗争,去当一个让人嘲笑的失败者吗?任笑天在内心深处,一遍遍地反问着自己。

    他想放声一吼,他想放手一拼。

第68章 召集兄弟

    玄玄道人的话,一遍遍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记住,不要刻意压抑自己。大道无常,逍遥随心。师祖我会照看着你,就是有个坎坷什么的,自然会有人相助。”

    “记住,只要秉承一颗仁心,其余的皆可放手为之。”

    罗大鹏注意得到,任笑天额头上的青筋凸显,汗珠也在不停地渗透出来。他知道,自己这个异姓大哥已经在为自己的事情,用上了全部心力。不然,是不会如此模样的。

    “去,去把慕文和长思都找过来,还有钱小祥也找过来,我有事要交给他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有了结果。

    六年来,任笑天终于第一次想要向社会讨要一回公道。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罗大鹏的身上,他也许还不会这么快的跨出这一步。

    今天晚上,大家都听说了下午罗大鹏被打的事情,一个个都很关心。即使没有任笑天发出弟兄聚会的召集令,本来也要来打听个究竟。一接到通知以后,又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当然是一点担搁也没有。

    四兄弟加上钱小祥会合在病房里,当然,也少不了在医院护理哥哥的任柔萍。六个人聚在这儿,共同商讨如何应对罗大鹏被打事件。说穿了,也就是要不要追究沈新梅的责任。

    医院病房里,任笑天懒散地斜依在病床的靠背上,听着自己的几个死党在相互开着玩笑。

    在街道上摆小吃摊子的四弟赵长思,来得晚了一拍。长得圆滚滚的他,跑得稍许急了一点,赶到医院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他一边抹汗,一边叫道:“来迟了,我来迟了。”

    “我说长思呀,你能不能少吃一点?看你长得象个冬瓜似的,快要胖得跑不动路了。”看到他那喘息未定的样子,全慕文调侃地笑道。

    “咦,冬瓜?说得好,长思还就真象冬瓜。”

    “呵呵,冬瓜,笑死人喽。”

    “嘿嘿,长思有了一个好名字。”

    有了全慕文这么一开头,几个平时就是喜欢相互取笑的弟兄,立即就把‘冬瓜’的绰号加到了赵长思的头上。

    赵长思也不是一个善茬,立即抓住笑得最厉害的全慕文开了火:“我是冬瓜?你哩,你是什么瓜?你看你瘦得这个熊样,风吹到身上都能把你给刮到天上去,说你是丝瓜,还是抬举你了。”

    坐在一旁的罗大鹏,听到这样的笑话,乐得把眼泪水都给笑了出来。这个时候的他,也暂时忘记了刚才的郁闷。

    他用手指着赵长思和全慕文两个人,笑得喘不过气来说:“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是东(冬)瓜,一个是西(丝)瓜,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你哩,我看你是南瓜。”没等到他笑得结束,赵长思和全慕文立即掉转枪口,齐声反击了过来。说完之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本来只是顺着罗大鹏说的东和西,两个人才想到了说‘南’。回过头来一想,还就真的说得不错。罗大鹏的个子高大,头发有点发红,眼睛也有点蓝,本来就有点混血儿的血统。

    在当地,把南瓜说成是番瓜,意思是从外国引进的瓜种。这么一想,还就真的是名符其实,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大家就都有点不怀好意的把目光投向了任笑天。弟兄四个人,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弟兄三人有了绰号,怎么能把他这个老大给丢下哩!

    任笑天倒也光棍,连忙自告奋勇的说:“人家说我是‘杯具先生’,那我就是苦瓜了。怎么样,勉强算是北瓜。哈哈,东南西北四种瓜,就都给凑全了。”

    “大哥,我看你这个瓜选得不对。”赵长思有点坏笑的眨着眼睛。

    任笑天没有想得到赵长思会提出异议,yù笑不笑的问道:“唷,我们家长思有了长进,成了文化人啦。说给我听听,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了文化。”

    “那好,我说了以后让各位兄弟来评上一评,看我说得是不是在理。”赵长思胸有成竹,也不怵任笑天的威胁。

    罗大鹏心中有事,有点不耐烦赵长思的装腔作势,斥责说:“有话快说,不要这样吧唧吧唧的,让人听不懂个玩艺儿。”

    赵长思被罗大鹏一催,说:“我说大哥是香瓜,你们看象不象?”他看到大家一楞的样子,有点得意的补充说:“又是女同学,还有什么女医生和女护士的,你们说,大哥能不是香瓜吗?”

    这么一说,大家也算是明白了过来。顿时来了一个哄堂大笑。任笑天虽然想否认,只是事实摆在这儿,怎么解释也无法自圆其说,只好来了一个闷声大发财。

    就这么一闹,弟兄四人也就有了‘瓜’的绰号。当然,也只是在他们之中小范围的开玩笑。在外面,别人可不知道这样的笑话。闹过之后,也就言归正传。

    罗大鹏顾不上先讨论自己被打的事,而是把一直横在心口的问题给抛了出来。他用疑问的语气说:“天哥,能够抓住‘白眉’,那是立功露脸的事,你自己为什么不出场,反而要让我出面立这个功呢?”

    是呀,不但是罗大鹏有这样的疑问,就连赵长思、全慕文也是一脸的不解。

    大家都知道,任笑天在派出所混得并不好,一直是遭到那个季所长的打压。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为什么他自己要放弃这样的机会呢?

    任笑天知道大家的意思,都在盼望着自己能够早rì打个翻身仗。只是自己有自己的苦衷,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怎么才能冲杀到第一线,而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呢?

    怎么才能解释得清楚自己的苦衷哩?不说也不行,没有一个合理的答复,这帮小兄弟是不会罢休的。特别是罗大鹏,平白无故的得到了一场功劳,更是会感觉到难受。

    “你们傻呀,以为我会不想要这份功劳吗?”任笑天嘿嘿一笑。

    他来了一个先声夺人,把大家一唬,然后再转入正题说:“我是一个刚从生命线上抢救过来的危重伤员,怎么能够出现在那个地方?为了这个事,我都不敢出头露面,还用凉帽挡在脸上。不信?你们问一下小祥就知道了。”

    大家看到钱小祥象小鸡啄食一样连连点头,也就相信了几分。再想到几天前,任笑天那种奄奄一息的样子,如果今天再大模大样地出现在现场,确实是有点不相宜。

    不管怎么说,全国xìng的追捕‘白眉’,就是为了刺杀任笑天的事情而引起。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当事人却在外面闲逛,确实是有点不太好说。

    “好了,废话少说,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大鹏被打的事情吧。”任笑天一看到大家都能接受自己的解释,立即转换了题目。

    不能不急呀,对方已经为这事展开了一连串的幕后活动。再拖下去的话,事情就没法子说啦。

    “照我说,这事情到此为止最好。人家赔了钱,给了官,还想要人家怎么样?你们别忘记,这儿是人家的天,是人家的地。就是把那个**人给拘留了,你们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冬瓜’ 赵长思最先说话。

    他家是台属,爷爷在解放前夕去了海岛,至今还是沓无音信。有这种身份的人,在招商引资的时候,也许会吃香。在这之前,可是吃够了苦头。

    赵长思的父母亲就是因为不堪其辱,才在那场被后人称之为浩劫的运动中寻了短见。因此,他的童年最为辛酸。还好在全慕文的爷爷知道情况之后,及时将他领回了家。

    初中毕业之后,赵长思就没有再继续读书。说是读不下去,读了也无用。真实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担心读书越多,将来受到的批判也就越多。

    全校长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大气,也不管用。劝到最后,赵长思回了全校长一句话说:“全爷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要我继续读书的。可是,就象你读了这么多书的人,rì子也不好过呵!”

    全校长被他这话一说,咽了半天也没有回得出话来。是呵,在那个年代里,知识越多越反动,有谁过上个好rì子哩!可是,不读书的半大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赵长思不想读书的念头,并不是一rì才产生的。他早早的就选准了目标,那就是进了一家饭店,当上了学徒。本事没有学上太多,倒是把肚皮喂养得滚圆。

    如果说任笑天是有点灰心丧气的话,那赵长思倒真的是颓废,或者说是在混时光。他比任四海说得还要绝,活了两个半天就是一天,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那就算是赚到了。

    没有理想,没有希望,除了一具滚圆的身体以外,赵长思是什么都没有。在社会上,除了这三个铁杆弟兄以外,他连朋友都没有一个。就连这三个朋友,也是大家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把他带着后面玩的。

    赵长思下岗之后,就在街头巷尾的摆个小摊点混rì子。由于没有固定的地址,当然也总是被各种权力机关给赶得鸡飞狗跳。几个做哥的,也总是要出面帮他擦屁股。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也就更谈不上有女人的青睐啦。既没有钱,又没有文凭,连个小白脸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可怜虫而已,会有什么人愿意处这样的男朋友呢?

    赵长思的话,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怒火给浇息了一半。

第69章 困难重重

    按照赵长思的心态,说出这样的看法,一点也不让人奇怪。如果冷静地想一想,也不能不认为他说得在理。

    就凭在座的这些人,是没有能力和那个沈科长掰手腕的。真的要掰,真的要一意孤行,那就要做好jīng神准备,准备迎接李区长、皮局长这些有权人的怒火。

    赵长思看到大家还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撇了撇嘴以后嘲讽道:“如果你们一定要坚持什么正义、公道和面子,接下来,你们就等着那些什么区长、局长的报复吧。”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如果说一点也没有反应,你让三弟以后如何做人?堂堂的男子汉,被一个**人打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以后走在路上都会让人戳指头的。”全慕文和他的爷爷一个样,都是瘦得象根竹杆。

    虽然瘦,全慕文却瘦得有品味。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全慕文在区委组织部工作,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标准的一个文化人。

    照理说,他应该是最不希望事情闹大的。李震民是区长、区委副书记,正巧是全慕文的顶头上司。不怕现官,就怕现管呀!

    全慕文的xìng格,看上去是有点软绵绵的,似乎没有什么火气,适宜于在背后出谋划策。其实不然,他和爷爷全忠贤一个样,是标准的外柔内刚。

    碰到这种涉及人格尊严的事情,四兄弟中最先拍案而起的人,肯定是他无疑。

    全慕文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四兄弟对这种事情毫无反应,肯定会要让外人瞧不起。特别是作为当事人的罗大鹏,更是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

    今后万一碰到什么事情和人争执的时候,人家只要说上一句‘靠挨人打嘴巴换来的中队长’,就足以让罗大鹏无以自容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小天哥,你倒是说出个办法耶。”钱小祥没有主意,只有着急。

    他属于是特邀代表,能参加这种四兄弟的活动,让他很是激动。这表明,任笑天是准备正式接纳自己成为兄弟了。

    钱小祥在所谓的江湖上,也只是以敢打敢冲而出名。更多的时候,是当了别人的炮灰。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得了一个‘拼命三郎’的绰号,才会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

    此时的他如此着急,就是因为自己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急,你急什么!不看到天哥在动脑筋吗?”他这边一着急不打紧,却惹恼了任柔萍。

    在这个小姑nǎinǎi的心目中,就是不能出现任何让天哥不高兴的事。此时,一听到钱小祥的催促,她立即就站出来进行了叱责。

    看到是任柔萍这个小姑nǎinǎi发了火,钱小祥连忙把头一缩,躲闪到一旁不敢开口。

    在这个小圈子里玩的朋友都知道,任笑天对这个妹妹疼得简直是没有个边。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要是有梯子能上天的话,恨不得能把星星给摘下来。

    “小萍,别这样说话。小祥也是好意,是想赶快找出个好办法,能够帮大鹏这一块解围。”任笑天赶忙制止了一句。

    听天哥这么说话,任柔萍轻声‘嗯’了一声,乖巧地帮任笑天加了一杯凉开水,就坐到了床边上不再吭声。

    “咳、咳——”看到大家都说了自己的意见,任笑天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这事情确实是有点不好办。既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确实是不好办。不管好办不好办,我们都要先确定一个大原则。”

    听到任笑天说要确定一个大原则,所有的人都集中了注意力。大家都知道,他所要说的大原则,也就是对这件事究竟要不要作出反应?

    任笑天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必须要对这件事有所反应,要让那个女人讨不了好才行。不这样的话,三弟以后就无法做人。有了这个大原则,我们要商量的问题,就集中在如何策略xìng地达到目的,而不让三弟成为对方报复的目标这个方面上。”

    “天哥,这倒真的是应了你说过的话。既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天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难,难,不是一般的难。这种事儿,也只有你这种‘科学家’来帮助拿主意了。”赵长思怕动脑筋,第一个就打起了退堂鼓。

    他的话才说完,就被全慕文在脑袋上来了一个响栗。赵长思刚想翻脸,就听到钱小祥接在后面说道:“赵哥,如果不难,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就是因为难,我们才凑在这儿,大家一起想主意的哩。”

    “想主意?我们这些人能想出什么好主意!都是一帮没有文化的家伙,喝酒还差不多。”赵长思翻了一下白眼。

    他看到大家不理自己,就继续说道:“我们这么几张嘴加在一起,也不能把死人给说活。你们说,你们能感动上帝吗?他们有权有势的人,怎么做,都没有事。我们只要有一点点过格,就是说不清的麻烦。”

    这话说得不错,世上的人如果都是处于平等状态的话,那也就不会出现沈新梅之类的女人,更不会有李震民和皮磊志的出面为虎作伥。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无论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还是倡导三mín zhǔ义的国民zhèng fǔ,以及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社会,特权都永远是社会存在的一个恶xìng肿瘤。

    在大家表示感慨的时候,任笑天却打开了自己的思路。

    不错,长思说得不错。我们说得再多,也感动不了李震民、皮磊志那种上帝。如果大家都在说哩?都在说李震民与沈新梅之间的丑事,他们还好出手吗?

    如果大家都在说李震民和沈新梅之间的丑事,最起码的来说,是要让他们有所顾忌。做起事来,不会象现在这样肆无忌惮。至于要让大家都来说,都来传播消息的事情,那倒是很简单。

    渠道是现成的,那就是让钱小祥的那帮手下到处去说,到大街小巷去说,到公共场所去说,肯定会能传得家喻户晓。

    再说,这种领导干部的桃sè新闻,更会有很大的吸引力。当然了,与‘白眉’的案件连在一起,更能把沈新梅的知名度扩大不少。到了那时候,这些当官的还敢这么猖狂吗?

    任笑天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本来以为能够赢得一片掌声。却没有想得到,有的沉思不语,有的紧皱眉头,就是没有一个喊好。正当他感觉到奇怪的时候,全慕文为他解开了谜底。

    “大哥,你是长期在基层工作,有点与官场脱节了呀。”在组织部工作的全慕文,当然知道官老爷的德行。

    他接着解释说:“有人说人至贱则无敌,这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当官的人,就是这样的贱人。你说他荒yín无耻,他自我陶醉,说是符合时代特征,与时俱进。”

    “不要瞎说,怎么可能会这样?”任笑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一直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全慕文,也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是呀,天哥。我听人家说,他们还在比情人的多少哩。你以为他的上峰,不知道他有情人的事?照样是提拔,照样是重用。只有出了事以后,才会说某人有多少情人的事。平时哩,他的领导就没有耳朵了吗?”罗大鹏也在一旁做起了旁证。

    “你们jǐng方有一个局长一级的官员,玩部下的女jǐng察,都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不但在私下幽会,就连在公开场合下,也是卿卿我我,一点也不避嫌疑。有个当官的和他开玩笑,说是也想找个jǐng花来玩玩,你们知道他回答的是什么?”赵长思的花边新闻多,也学有文化的人说起了几句文绉绉的话。

    任笑天想也不想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猜测的事,肯定是不承认吧。”

    “错,大哥,你全说错啦。人家的回答是这样的,只要你不嫌弃是我玩过的货sè,想要哪一个都行。”赵长思很显摆的给出了答案。

    得到大家支持的全慕文,很权威的说:“你这样传播消息,可能会有一点作用,但不会有什么大用。只要不摆到公开场面上,他们顶多只会是稍许收敛一下,暂时注意一点影响而已。过了这段时间,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听到众人接上来的这么一番议论,任笑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原来社会已经成了这么一个样子,自己确实也是孤陋寡闻了一点。看来自己要想适应这个社会,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多得很。

    任笑天的思想出现脱节现象,根本原因就是在这六年里,他一直都是生活在压抑之中。外界有些什么样的变化,他完全是充耳不闻。没有这么一次刺杀事件的发生,也许他会就此沉沦下去,成为一个浑浑噩噩的庸人。

    对于任笑天的设想,钱小祥倒是十分赞同。没有办法搬倒你们这帮当官的人,那就用脏水泼倒你们这帮王八蛋。即使泼不倒你们这些狗rì的,也要让你们难堪一下。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嘴皮子上的事,上下嘴唇一合就行,谁还不会做呀!这么一想,钱小祥也就提前退了场。

第70章 捕捉灵感

    钱小祥这一离开医院不要紧,很快就将手下的弟兄们全部发动了起来。这些平时就是无所事事的小家伙,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机会。时间不长,就在海滨市区引起了一波流言蜚语的浪cháo。

    有人说:“你们知道吗?李区长有二十几个干女儿,个个都是他的小情人。”

    有人说:“告诉你们吧,那个沈新梅,就是李区长的情人,并且已经被李震民搞大了肚子。听说已经到医院进行了检查,能为他们李家延伸第三代哩。”

    当然,还有人说:“那个沈新梅到留香饭店去,就是去接应‘白眉’逃跑。为什么?为了钱呀!报酬就是她放在汽车后备厢的一密码箱人民币。”

    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什么样的人都在听这样的传话。越传越是走样,传到最后,已经把沈新梅传成了‘白眉’的情妇。

    而罗大鹏哩,则是成了堵住‘白眉’逃窜的路,迫使‘白眉’不得不服毒自的英雄。由于这样的原因,李震民才恼羞成怒,亲自出马找人不肯处理那个贱女人。

    不管怎么传,都把李震民给卷进了丑闻之中。孙部长、周厅长也感觉到好笑。事情闹得这个样子,看你还怎么来为情人说情?只是他们想不到,时间不长,说客还是找上了门。

    钱小祥走后,罗大鹏也已经丧失了信心。依照他的本意来说,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是一想到父母亲那佝偻的腰,他也就泄了气。

    想到最后,罗大鹏摇摇头说:“我看,这事再怎么说,也说不出一个眉目来。听说后天早晨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此案结束。那些领导一走,这事情就算是彻底没辙啦。”

    “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会。”任笑天在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个新鲜词。在他的思维之中,好象有那么一丝灵感。只要自己捕捉得住这道灵感,应该就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可是,这道灵光却滑溜得很。明明好象就在眼前闪耀,却怎么也抓不住。刚刚感觉到能抓到一点什么,就又跑得远远的了。任笑天干脆跳下床来,不停地在走动,也不停地在抚摸着自己的鼻子。

    “什么狗屁的新闻发布会,不就是那些当官的给自己脸上贴金嘛,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好事闹出来!”任柔萍随口发了一句牢sāo说。

    她不满哥哥到现在也没有拿出主张,反而却对这种莫须有的会议在念念有词。在她的心目中,任笑天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怎么能够这样无所作为呢?

    “是呵,是呵,只是一个当官人自我炫耀的会议。”任笑天在口中嘟囔了一句,然后问了一个极为弱智的问题:“那么,岂不是要来好多好多新闻记者吗?”

    “哥——你这是怎么啦?”任柔萍诧异地问道。

    她感觉到很不理解,平时总是显得十分睿智的哥哥,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低能,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没有文化的问题。任柔萍忍不住的用手去抚摸任笑天的额头,想看看哥哥是不是在发高烧。

    “既然能来好多好多新闻记者,那不就可以把事情给弄到公开场合上吗?如果把事情给闹大了以后,那些当官的还能这样置若罔闻吗?”任笑天不理会妹妹的小动作,只是将额头稍许让了一下,继续着自己的自言自语。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明白了过来。任笑天是想把事情给闹大,闹到新闻发布会上去。

    到了那时,就会让那些当官的骑虎难下。不管怎么说,好面子的当权者,都得要在面场上对罗大鹏被打的事情有所交待才行。

    “这方法行。只要一闹上那个劳什子的什么新闻发布会,让全国的记者都知道这件事,我看那些当官的就要难堪得无话可说啦。行,我支持这个方案。我说嘛,天哥就是一个科学家,怎么会想不出好办法来。”原来最没有信心的赵长思,这时反而第一个跳了出来。

    赵长思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就是希望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是一个出面撩事的人。只有到了不可收场的时候,他才会把头一缩,任由别人咒骂,甚至毒打。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也总是由任笑天带领其他两个兄弟,出面帮助讨要公道。是他有理倒也就罢了,偏偏有许多时候,还又是他在主动欺侮别人。有好多场合下,弟兄三人都是弄得啼笑皆非的下不了台。

    “行,行,行你个头耶!你告诉我,用什么方法把事情给闹到新闻发布会上去?你去,还是我去?不谈进得了门与进不了门的事,只要我们这些人露了面,不还是一样的结果吗,人家还是要把火撒到大鹏的身上。哼,你这个没有文化的家伙。”全慕文到底是在政界混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漏洞。

    “切,我没有文化,你是科学家吗?那你拿出个有用的主意,给我看一看耶。”听到全慕文骂自己没有文化,赵长思顿时就翻了脸。他站起身来,红着个脸凑到了全慕文的面前。

    也难怪他会这么生气,这么多人中,除了钱小祥不谈,就数他的学历最低。平时闲谈之中,他是最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没有文化。尽管知道是开玩笑,他还是会生气。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话,值得这么当真吗?是商量大事重要,还是你斗气重要!”看到赵长思这么动怒的样子,任笑天很不高兴。斥责了一声以后,就双手抱臂在病房里面不停地转悠着。

    看到任笑天真的生了气,罗大鹏赶忙拉了赵长思一把。还好,赵长思比较识相,赶忙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任柔萍看到这副形状,抿嘴一笑。

    她在心中暗思,这个赵长思还真的是怕天哥生气哩!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风波过去之后,大家想想全慕文说的话,确实是说在点子上,也都有点泄气。再好的方法,没有人去做也是枉然。

    先要能进入会场,还要能在会场上发言,最后还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把罗大鹏被打的事情披露给所有的记者。这中间的难度,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想要把罗大鹏被打的事情披露出去,这种事情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纪,随便往网络上一放,立即就能引起轰动效应。可惜的是当时没有这么方便的互联网,就连传呼机也才走入华夏市场没有几年功夫。

    “咦,有了。”全慕文突然想到了什么。

    “几个月了?”刚才还在生气的赵长思,立即就接上了话头。

    “是谁下的种?”罗大鹏也不落后,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一般,也赶忙补上了一句。

    “你的肚子看不出有多大呀?”任笑天也用一种诧异的语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以这么说吧,全慕文的话音刚落,其他三个兄弟就很有默契的同时开口,分别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疑问。

    刚开始,任柔萍没有听得懂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这四个人打的是什么暗语。她还睁大眼睛在看着他们弟兄几个,想要寻找答案。

    明白过来之后,这才红着脸‘淬’了几个人一口,‘通、通、通’的跑出了病房。

    到了这时,几个人才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总算是扫除了刚才那阵沉闷的气息。

    “说吧,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等到大家笑完之后,任笑天这才开始发问说。

    “你找电视台的那个刘记者呀,她个女人不是对你很关心吗?”全慕文开心地说出了自己想到的主意。

    他说的人,是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刘丹丹。任笑天遇刺的那天晚上,就是她给播的新闻。在任笑天弥留之际,她也一直是坚守在身旁,并且是哭得痛不yù生。

    在海滨市,刘丹丹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名人。一个年轻女人,再加上美貌如花,想要不出名都很难。她又在电视台这种出头露面的地方工作,更是引来了许多男人的关注。

    当然,也就会传出了不少有关她的艳情故事。是真是假,谁也没有办法来加以验证。不过,她后面的追美粉丝大军,从来没有减少过。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象苍蝇一般的往她身边飞,挥之不去。

    前几天,任笑天刚刚苏醒,就引来了不少新闻记者的采访。刘丹丹也和电视台的摄像记者一起,专门到医院对任笑天进行了现场访问,也算是对前面那条新闻有所了结,给观众一个交待。

    采访的时候,两个人除了谈刺杀事件,还聊了许多题外话,算得上是让以前的同学之情有了一大段的延续。特别是双方聊到了李若菡的事,更是多了许多的默契。

    不过,仅仅凭着那么一点同学之情,凭着那么一次正常的工作采访,就想着让人家冒着丢掉饭碗的风险,来帮自己的小兄弟来与zhèng fǔ领导进行对抗,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任笑天挠了挠头发,想要抗争,说起来容易,真的做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哩。畏首畏尾,想要顾忌的事情太多了一点。

    周厅长呵周厅长,不是我不想抗争,问题是我们这种没有根底的浮萍,到哪儿才能够借助得到上天的帮助呢?

第71章 青山会所

    任笑天在仰望苍天,发表自己的感慨时,却不可能会想得到,京城也会有人在惦念着自己。

    更不可能会想到,在京城一座并不著名的会所里,几个穿着时髦的公子哥儿们,正坐在一幢小楼里面谈论着远在海滨的任笑天。

    青山会所,这是一座能够达到五星级标准的私家会所。仿古典风格的小楼,一座座的屹立在青山绿水之间,高大的梧桐树仿佛就象迎宾的队伍,站立两旁。大小相仿的鹅卵石铺成的石径小道,让人踩上去感觉到十分的舒服、惬意。

    说这家会所不出名,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因为他从来不对外开放。普通的人,当然不会知道这么一家会所的存在。就是知道的人,没有会所主人发放的会员卡,即使有再多的钱,也没有涉足其间的资格。

    能够进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只要看到停车场上的那些豪车,就不难知道这些人的身价啦。

    再看看那些出入其间的俊雅男女,气质卓越,衣装不凡。他们走起路来昂首挺胸,龙行虎步,一个个都是威风得很。不用多想,也能明白这些人都是京城那些豪门贵族的公子小姐。

    照理说,任笑天和这些公子哥儿们不是一路人。即使是到了京城,他连会所的大门也不知道从哪儿摸起。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身家不凡的贵人,竟然也会关心起了远在海滨的一个普通jǐng察,一个被人瞧不起的‘杯具先生’!

    会所最深处的一幢小楼,外面就是一条长廊,廊下摆放着一长排桌子。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近处游鱼戏水,或者远处青山之巍巍景sè。

    当然,还可以看到那些身穿三点式游泳衣的美貌女子,在游泳场里戏水。不时可以听到游泳池中那些女人,故意放大分贝发出的尖叫声,实在是意趣十足。心神把握不定的人,当然会浮想联翩。

    小楼的顶层,是一间完全被打通了的聚会大厅。大厅zhōng yāng是一个由名贵白玉石堆彻而成的圆型台阶。

    台阶上摆着一架钢琴和一张独椅,一个身穿宫装的美女,正在演奏奥地利著名作曲家,被誉为“圆舞曲之王”的小约翰·施特劳斯,创作于1866年的《蓝sè多瑙河》。

    大厅以圆型台阶为中心,四周是客人交谈和跳舞的场地。没有辅设地毯,这样方便客人跳舞时移动步伐。

    此时,舞池zhōng yāng还没有人跳舞。穿着合体西装或者燕尾服的男人们,端着酒杯,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相互交流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话题。

    穿着各式礼服,佩戴低调却足够奢侈珠宝的女人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所过之处留下一片香风和一抹动人的背影。时不时的也会成双成对的转入灯光幽暗处,进行深入的交谈。

    大厅的最外沿,是一圈沙发雅座。可以让人坐在座位上,能够通过透明的玻璃欣赏游泳场那儿的美景,也可以让人坐下稍作休憩。

    曾经在海滨市露过行踪的孙大伟,没有参加大厅里的交流活动,而是独自坐在靠墙的转角沙发上,有点没jīng打采的在抽着香烟。

    “伟哥,听说你在海滨那边栽了一个跟头?”说话的人,是一个头发柔软的二十多岁的男青年。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子。

    他的气质,显得有点yīn沉。脸上虽然一直在微笑,可是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就是让人找不到亲切的感觉。当他用这双眼睛去打量你的时候,你就有种被毒蛇给盯住了的森冷感觉。

    “姓晏的,我栽不栽跟头,关你个屁事耶!”孙大伟的说话,一点也不象他那副文质彬彬的面孔,不但无礼,而且是粗鲁得很。

    姓晏的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有点冷冰冰的目光盯了孙大伟一眼。

    “大伟呵,子安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何必如此生气哩。子安,你也别放到心里去,大伟是心情不好,才会这样说话。”没有等到那个被孙坚伟姓晏的年青人发飙,旁边就有人帮作打起了圆场。

    这是一个戴无框眼镜的年轻人,清秀的面孔、浓黑的眉毛,薄薄的嘴唇,还有那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他的衣着,在整个大厅里显得有点另类。黄sè的军裤,白sè的衬衣。衬衣的下摆扎进皮带里,显得jīng明干练。

    孙大伟看到年青人过来,连忙起身让座,说:“简哥,你来啦。”

    “简哥,你请坐。”那个叫子安的年青人,听到年青人的劝解之言,耸了耸肩头,也赶忙侧身让座。

    刚才还在象好斗公鸡一般,竖起了头顶上的红鸡冠,准备进行决斗的两个年青人,眨眼之间就都变成了彬彬有礼的绅士。

    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衣着简单朴素,外表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年青人,就是燕京城里豪门子弟的带头大哥简宁奇。他的名声虽然显赫,做人做事却很低调。

    象这样的场合中,很少看到他的身影,因为人家志不在此。别看他才二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经成了国家计经委下属的一个副处长。

    这中间,虽然不能否认会有家族的因素,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不然的话,就是登上了那样的宝座,也无法驾驭得了国内千变万化的经济形势。

    简宁奇也不客气,拉着孙大伟的手一起坐了下来。顺手一拉,就将还站在那儿的晏子安,拉到了自己的另一侧坐了下来。他给两人发了一支香烟之后,也给自己噙上了一支。

    ‘啪’、‘啪’。 简宁奇的身侧两边,同时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他用手在晏子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嘴边上的香烟则是朝着孙大伟转了过去。

    点燃香烟之后,简宁奇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喷出了一大团烟雾以后,这才淡淡地说道:“大伟,你这事做得有点糊涂呵。”

    “糊涂!简哥,你给我说说看,我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孙大伟在家中的时候,就已经被爷爷和爸爸骂了一通。但是一直都没有想得通,自己到底是错在什么地方。

    因为郁闷,才躲到了青山会所,想让自己轻松一下。偏偏那个晏子安又不识相,来了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特意提到了自己在海滨发生的事情,这哪儿能让他不发火。

    此时,孙大伟听到简宁奇提起此事,而且也在说自己做错了事,虽然不很理解,但还是很恭敬的请教了起来。

    简宁奇淡然一笑,说:“大伟,你这是当局者迷呀,呵呵。这事就让子安来给你说一说,你一定会能听得明白的。”

    “我不听他说。什么好事到了他姓晏的嘴中,都不会有什么好话说出来。”孙大伟听也不听的就拒绝了让晏子安为自己做解释的提议。

    “好吧,好吧,那就由我来给你说吧。也不知你们这对冤家,到什么时候才能化干戈为玉帛!”简宁奇苦笑一声说。

    看到孙大伟这个二世祖,不加考虑的就拒绝了自己为他们创造的和解机会,简宁奇也有点不悦。只是他脸上的不悦之sè,也仅仅是一掠而过。

    随后,他就转为和颜悦sè地解说道:“大伟呵,你这一次让‘白眉’出手的事,算起来一共有三错。”

    “简哥,会有三错吗?不就是杀了一个没有出息的臭小子,还能有多大的错!”孙大伟有点惊讶地问道。

    在他这种公子哥儿口中,一条人命就是如此的不当一回事。孙大伟当然知道,简宁奇既然这样说喽,当然还会有下文。他瞪大了眼睛,等待着简宁奇的进一步解释。

    “第一错,是你不应该去招惹任笑天。”简宁奇拍了拍有点按捺不住的孙大伟手背,说:“你不要给我们讲什么为了追求李若菡的事,那样的假话,说出来恐怕你自己也不会相信吧?”

    简宁奇这话听起来虽然不重,却偏偏击中了孙大伟的要害。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孙大伟在拼命追求简宁奇的妹妹简宁宁。他之所以会和晏子安闹得势不两立的样子,也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原因。

    虽然这种事情在京城这帮豪门子弟身上,纯属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事情让简宁奇说出来,就有点让人难为情了。

    想追求人家的妹妹,自己却又在外面瞎胡搞,这不是在找骂吗?看到晏子安那张欠扁的笑脸,孙大伟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简宁奇继续说:“我知道真实的原因,是你在金陵城被任笑天打了一顿的事。事情虽然过去了三年,但你一直没有丢得下来,因为你感觉到丢了很大的面子。”

    孙大伟听到简宁奇说到这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有必要这样做吗?”简宁奇用手指头点了点孙大伟的脑袋,说:“你已经让人家丢掉了留校的资格,又把人家发配到了派出所,还让局长和所长联起手来对人家进行打压。就是这么一个普通jǐng察,值得你花这么大的心思吗?”

    “嗯。”孙大伟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然后又奇怪的问道:“简哥,这些屁大的小事,你都知道了吗?”

    孙大伟话又出口,就又发现了自己的弱智之处。有了晏子安这么一个在国安部工作的内jiān,简宁奇想要知道什么消息,都算不上是什么为难的事,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呢?

    由于简宁奇的第一点就说到了点子上,孙大伟更是来了一头的兴趣,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哪三个错误的地方!

第72章 三错

    晏子安看到孙大伟的惊奇,显得十分得意。赶忙抓住机会,拍简宁奇马屁说:“小事!不管什么样的事,都逃不过简哥的火眼金睛。”

    孙大伟想要反驳,考虑到会要牵扯到简宁奇,只是瞪了晏子安一眼,就没有开口说话。

    “大伟,这种事情还是子安帮的忙。你要是想谢,那就谢谢子安吧。”简宁奇笑着介绍说。

    孙大伟眼睛一斜,说:“我谢他干什么!”

    晏子安的脾气倒也不错,只是扮了一个鬼脸,没有吱声。

    简宁奇也不理会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大伟,我听人说过,你把那个任笑天作弄得不轻,害得人家落了一个‘杯具’先生的绰号。意思是说他丢了恋人,缴了白卷,黄了毕业分配。你说,就这么一个生活在最低层的人物,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地去下这种杀手吗?”

    “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这种白痴才会去做。”坐在一旁的晏子安,借机进行了冷嘲热讽。

    “你——”听到晏子安如此嘲笑自己,孙大伟‘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晏子安也不示弱,皮笑肉不笑的也站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都想干什么!”简宁奇站起来,两只手按在两人的肩头上。

    直到他们重新坐下以后,简宁奇才坐了下来。他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我也就能省上好多心啰。”

    被简宁奇这么一说之后,孙大伟也感觉到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以自己的身家地位来说,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输了更是贻笑大方。他无声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简宁奇的说法。

    “二是不应该采用这种方式。”简宁奇看到孙大伟接受了自己的说法之后,这才开始进一步的进行劝说道:“不管是什么样的矛盾,都必须要遵守游戏规则。如果违背了这一条,那你也就没法混了。”

    “政治斗争,说到底就是权力斗争。不是为了特定的利益,谁也不会轻启战火。这一点,我刚才已经说过,你根本没有必要和任笑天发生正面争斗。”简宁奇拍拍孙大伟的手背。

    “即使发生了矛盾,解决的方式也有多种多样。可以是勾心斗角,也可以是尔虞我诈,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你必须要坚守一条底线,那就是要有一竿大旗。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有个名目说出来。而不是胡搅蛮缠的瞎闯。”简宁奇目视着孙大伟,直到对方点头之后,才移了开来。

    简宁奇继续解释说:“无缘无故的出手,这本身就是触犯了大忌的事情。这还不可怕,毕竟历史是胜利者写的。只要你是站在高处的胜利者,事后想用什么样的说辞都可以。yù加其罪,何患无辞?”

    “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有什么错哩?”孙大伟感觉到有点不解。既然想怎么说都行,怎么还说自己犯了大错哩。

    “手段,关键是在‘手段’二字。”简宁奇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加重语气说:“不管是多大的矛盾,都必须要遵守游戏规则。象你这种使用刺杀的手段,不仅是对手会反对,就连你们家的盟友也不会支持。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使用了这种手段,都会被踢出游戏场的。”

    “简哥,你说得有道理。还有第三点哩?”孙大伟也不是愚木脑袋的人,听到简宁奇说得这么严重,还又都在理儿上,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扑扑’的在往下直流。

    “第三,是不应该这么样优柔寡断。在这一点上,你的爷爷和你的爸爸都有责任。说到底,他们对你有点太溺爱了一点。”简宁奇的说话有点不客气。

    孙大伟的眉毛扬了一下,显得有点不服气,说:“我不懂你说的话,简哥。”

    “这件事的影响很大吧?”简宁奇的脾气不错,微笑了一下以后,很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那还要多说!钓鱼台那一边的领导,没有一个不知道这件事。”不甘寂寞的晏子安,又插了上来。

    孙大伟虽然感觉到有点不悦,只是因为晏子安说得在理,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瞪了一下眼睛以后,也就没有吱声。

    “影响很坏,影响很大。”简宁奇接过了晏子安递过来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以后,婉惜地说:“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消除负面影响。你们家的做法却是一拖再拖,先是若无其事,不准备给任家一个交待。”

    “简直就是白痴的做法。杀了人,想不给人家一个交待,怎么可能的事?”晏子安对孙家的做法嗤之以鼻。

    “你——关你什么屁事!”孙大伟再也无法忍耐晏子安的刺激,‘呼’的一拳就朝着晏子安的鼻梁骨打去。哼!你姓晏的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破落户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得瑟!

    他这一拳,必须要越过简宁奇的身体,才能打得到坐在另一边的晏子安。简宁奇看到孙大伟当着自己的面动手动脚,面孔上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他也不说话,直接伸出手来将孙大伟的拳头一握,疼得孙大伟喊了一声‘我的妈哟’。

    “有话好好说,如果不想听我给你分析,那就给我走人。”简宁奇的语气有点yīn沉。

    听到他说话的语气,孙大伟知道对方生了气,连忙不住口的回答说:“简哥、简哥,你说,你说,我都听你的。”

    看到孙大伟重新坐好之后,简宁奇才继续解释说:“你们家先是拖,后来又弄出了一个替死鬼来搪塞人家。到了最后,实在是拖不过去了,这才被迫把‘白眉’给交了出去。前后一共拖了十多天时间,你们有没有想一想,每拖一天,就是让钓鱼台那边的领导多增加一份坏印象。本来能够迅速化解的事,被你们人为的扩大了影响。”

    “简哥,人已经交了出去,还能怎么样?他姓任的,总不会还想着让我也赔上一条命吧?”孙大伟把脑袋一昂,大有其奈我何的一种气势。

    看到他这么一副嚣张的样子,简宁奇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平时也算是一个蛮jīng明的人,怎么到了这时候,就一点也不转弯哩?

    他有点冷漠地说:“我告诉你说,这事情的麻烦不算小。最起码的来说,你爸爸的仕途,已经被你这么一个杰作,而划上了句号。”

    “怎么会是这样?”孙大伟满脸都写的是‘问号’,别看他平时就那么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听说自己爸爸的仕途就此划上句号,还是急得眼睛发红。

    按照原先的设计,孙弘宁在常务副部长熬足了资历,就能够直接原地升格为jǐng察部的一号人物,并且能跨入更高的序列。

    凭着孙益福的面子,再过上几年,让孙弘宁进入核心层次,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你说,有哪一个领导,会喜欢一个采用极端手段的部下?又有哪一个高官,会愿意和一个不讲游戏规则的家族合作与共事?所以说,你爸爸的职务,只能是至此结束。弄得不好,就连jǐng察部这种强权机构,都不会让他存身。”简宁奇有点冷漠地说出了后果。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我做的,与我爸爸有什么关系?”孙大伟还是有点不服气。

    “傻了吧,你是谁,你爸爸是谁,你爷爷又是谁?谁能把你们一家三代给分开来算账呢?”简宁奇丢掉了手中的烟蒂,然后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小平头。

    他接着说道:“你的仕途,就更不用说嘞。做哥的给你一个建议,乘早离开体制,在你爷爷的影响消失之前,利用那些老关系,做上几笔生意,也好让自己的后半辈子过上一段衣食不愁的好rì子。”

    到了这时候,孙大伟终于意识到了危机。他急切地问道:“简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难道就没有一点挽回的可能?”

    “这事还不是明摆着的吗?你不要还在怀疑,还在抱有侥幸心理,只要看一看你们家在黄海jǐng察局那个亲信的下场,就应该能够明白其中的瓜葛。”简宁奇有点冷酷地说道。

    他用无奈地眼光看着孙大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脑袋呀,简直就不是一个‘蠢’字所能描绘。

    孙大伟听简宁奇提到黄海的那个曹局长,也是吓了一大跳。那人是家族培养出来的干部,为了应付上面的追查,帮自己玩了抓捕假凶手的那么一幕戏。

    先是让人冒充‘白眉’到公共场所转悠了一圈,然后再让那人刺伤jǐng察逃跑。随后又让那个亲信出面,击毙了预先准备好的一个逃犯,就当作是刺杀任笑天的罪犯给报了上去。

    不巧的事情,是任笑天恰巧拣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那么一张素描人像,当然也就宣告了这么一场闹剧的结束。只要是有心人,都不会看不出黄海那个假刺客所隐藏的猫腻。

    随后不久,孙大伟就听说了一条消息,那个亲信曹局长因为经济问题出了事,遭到了纪委的‘双规’。

    听简宁奇说话的意思,难道说曹局长的被‘双规’,不是表面说的那样,也是与‘白眉’这件事有关?

第73章 多角纠葛

    看到孙大伟一脸的惊骇之sè,简宁奇轻轻一笑说:“华夏大国,从来不缺少贪官污吏。要是全都抓起来的话,整个官僚机构就会立即停止运转。你有没有想一想,为什么会拣在这个时间,他会出了事?凭着你们家的实力,为什么会保不下小小的一个处级干部?”

    听到由于自己的一时冲动,不仅白送掉一个死士‘白眉’,还丢掉了一个亲信,就连自己父亲的仕途也为之而宣告终结,孙大伟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嗡’了一下,顿时就觉得一个变成了几个大。

    “大伟呵,如果事情就此结束,那也就罢啦。可惜呵,这事才刚刚开始起步,后面的麻烦,还大着哩。”简宁奇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在孙大伟已经有点发痴的时候,还又加上了一颗重磅炸弹。

    也不知道是简宁奇在危言耸听,还是真的事情就很大。反正,孙大伟已经听得有点麻木。他想象不到,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坏还能坏得什么样?

    简宁奇注意到了孙大伟近乎石化的形状,有心不想再刺激他,但也没有办法。如果再不能让这小子清醒一下,还不知道会为他们家族带来多大的祸害哩!

    并不是简宁奇想多这个事,他说这么多的话,都是为了一个人,是为了孙大伟的妹妹孙佳隹。

    可惜,有了这么一场大的变故,原来被大家都看好的强强联合婚姻,就又多了许多变数。简家的长辈,绝对不会与一个被拔掉獠牙的家族结为姻亲。

    简宁奇叹了一口气,说:“大伟呵,你这一场暗杀,等于是唤醒了所有人的记忆。原本,任家的事,已经被大家所淡忘。即使有人会想起那些往事,也不会主动提起。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同情弱者,在许多时候听起来,都是一种笑话。事实上,还是有点道理的。老的死了,大的走了,你还要去暗杀小的,这肯定会激起许多人的同情心。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你说,那些老家伙会不产生联想吗?”简宁奇反问了一句。

    也不等孙大伟回答,他就直接说出了答案:“你这一暗杀,等于是为任家这一系发出了召集令。是在告诉当年任家的那帮人,任家还有血脉存在,还有人在想着要斩草除根。你说,他们能不产生同仇敌忾的念头吗?”

    说了一大气,简宁奇也觉得有点口渴。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红sè礼服,脚蹬银sè高跟鞋子,头发盘在头顶挽成一个髻的美貌女子走了过来。

    凭着这么一身装扮,就能知道这是一个经常出入于各种酒会宴会的名媛淑女。

    “简哥,来上一杯酒,解解渴吧。”美女很能善解人意,手中端来小半杯的红酒,送到了简宁奇的手中。

    “谢谢你,小玉妹妹。”简宁奇也不客气,接过酒杯就送到嘴边,浅浅地抿了一小口酒。

    “小玉哟,你的动作可真快。我才刚刚想到要给哥哥送酒来,你就已经抢先了一步。”又是一阵香风飘了过来。

    说话的女子,身穿粉红sè小礼服,脚蹬红sè平底皮鞋,打扮得象个小公主一般。她的手中,也端着一杯红酒。

    能够参加这种聚会的女人,自然是有时间和能力打扮的人,个个都是穿着合体的裙子或礼服,明眸皓齿,端庄优雅。所以,让人一眼看过去,满世界都是美女。

    这个简宁奇,确实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来的这两个美女,应该都是与他有着亲密关系的人。不然,也不会争着给他送酒。

    说话的两个美女,手里捧着的玻璃杯里面,装着橙黄或者腥红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摇曳动人的光彩。

    “宁宁,既然我妹妹已经给简哥送了酒,那你手中的这一杯——”晏子安一看到这个女子走到身边,立即腆着脸迎了上去。

    没有等到他说得完话,一旁的孙大伟,就发出了怒吼:“想好事!宁宁就是要给,也是应该给我喝才对。宁宁,是这样吗?”

    先来的女子叫晏玉,是晏子安的妹妹,一直是暗恋着简宁奇。偏偏简宁奇的心,又全放在了孙大伟的妹妹孙佳隹的身上。

    从晏玉的角度来看,简宁奇之所以会作出这样的选择,并不是自己姿不如人,而是因为孙家的长辈还活跃在政治舞台上。

    自家的长辈,则已经在过去的那场动乱之中,由于站错队的原因,而早早告别了政治舞台。如果不是有着一些老关系的照看,就连这样的场所,自己家兄妹都不一定能够进得来。

    所以,她也就更为看重自己和简宁奇之间的婚姻。如果能够得成的话,晏家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指望。

    为了这么一个原因,只要孙佳隹不在场,晏玉都会抓住每一点机会,主动向简宁奇释放着多情的电波。

    后来的女子,叫简宁宁,是简宁奇的妹妹。

    能在这个圈子里出现的男女,当然在相貌上都有得一搏。象简家这种能够进入核心阶层的家族,在许多家族眼中,都是必须要主动巴结的对象。象简宁宁这样的美女,更是会作为选择媳妇的首选对象。

    在刺杀事件发生之前,孙家的权势与简家差不到多少。在孙家看来,双方的结合是强强联合,你娶我家的孙女,我家也娶你家的孙女,谁也不吃亏。

    晏子安的想法,和妹妹的想法也是一个样。为了家族的重新掘起,他必须要和孙大伟展开争夺战。不管是自己,还是妹妹,只要有一人能和简家结了亲,都是胜利。都能为家族的兴旺发达,重燃希望之火。

    “哼,想好事哩!”简宁宁一皱秀美的鼻子,作出了一个不偏不倚的决定,俏皮的说道:“你们两个呀,一个都别想喝我这杯酒。”

    说完这话以后,简宁宁娇声问道:“哥,你们在说什么事?这么认真哩!”

    “我们在说男人的话题,你们小丫头不要打搅。”简宁奇疼爱的拧了妹妹一下鼻子,开玩笑的说。

    简宁宁不满意的说:“哼,哥哥,你还想耍大男子主义呵。告诉你,没门。到了时候,我一定会支持嫂子,让你做‘气管炎’。你说是不是呀?小玉。”

    “宁宁,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呵。”晏玉听了宁宁的话,心中是乐开了花,嘴上还是来了一个装糊涂。

    “好啦,小伟,我们继续说正事。”简宁奇不想继续再陪两个女孩子纠缠下去,把话题拉回来说道:“这一次,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说起来,还应该为你庆幸哩。”

    “为我庆幸?我怎么听不懂这个话哩。”孙大伟听简宁奇分析了那么多的后患,已经是垂头丧气到了极点。怎么到了这种程度,还要为自己庆幸!难道说本来还会有更不好的事情发生?

    “任笑天没有死,这应该是一件最大的幸运事。”看到大家不解的面孔,简宁奇露出睿智的神sè,耐心解释说:“任家老祖宗的那一帮铁杆部下,都是一些见过血的剽悍人物。为了任笑天的安全,他们可以忍耐。这么多年来,大家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原因也就在于此。”

    “哦,还有这样的怪事。”晏子安思索了一会说:“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任笑天万一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事,任家那帮人也就会铤而走险,不再有任何顾虑。”

    “是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简宁奇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说:“只要任笑天一死,那些人失去了指望,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到了那时,就连周老那样的人,都无法控制得住局面。”

    “哇,有这么厉害!大伟哥,你怎么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呢?”简宁宁发出了一声惊叹。

    “那就先下手为强,让那些人无法发动。”晏玉也是一个女强人,眨眼之间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动进攻的主意。

    简宁奇听了以后,朝她微微看了眼。晏玉注意到简宁奇的动作,特意将自己那丰满的胸脯挺了一挺。

    简宁奇看到晏玉的动作,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用的。大伟这一次,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已经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如果再有谁想要先动手,都会触犯到上面的忌讳。你们想一想,如果上面放手不管的话,岂不是到处都是刀光剑影?那样的话,全国上下不就要乱成一片啦。”

    “那总不能就这样被动挨打呀!如果不行,那就防吧。”晏玉非常想在简宁奇面前表现自己。晏子安知道妹妹的心意,也不开口,索xìng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让妹妹坐下说话。

    简宁奇淡淡地说:“防!拿什么去防?人家的关系都通到了军方那一块,真要想下手,还能让你防得过去。那几个老头子说要捧炸药包的话,你千万不要当成是笑话听。所以说呀,大伟,你应该是很庆幸了。”

    “任笑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得让你们这样重视?”简宁宁有点不解地问道。

    “海滨市的一个普通jǐng察,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因为我们的大伟哥,好rì子不想过,硬要派杀手去撩拨人家,这才惹出了这样一个大麻烦。”碰到这种能够打击孙大伟的机会,晏子安当然是不遗余力。

    简宁宁听到是这样的事,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不悦地说:“大伟哥,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哩!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非要动刀动枪的杀人!难道在你们的眼中,就没有法律了吗?”

    孙大伟听到晏子安如此说话,就知道自己有了麻烦。只是事情摆在那儿,他也没有办法好解释。被简宁宁这么一教训,只能是讪讪一笑的把头一低,也没有吭声。

    看到他这么一副熊样子,简宁宁也不追问,转身问简宁奇说:“哥哥,佳佳姐不是就在海滨市吗?我听人说,她是陪同学去看海哩。”

第74章 以死相逼

    孙佳隹确实是在海滨,她和李若菡在一起。

    发现‘白眉’尸体的那一刻,孙佳隹和李若菡在路边看到了那个女人喊李震民为‘干爹’的丑态。李若菡感觉到十分羞愧,连忙一拉孙佳佳就离开了现场。

    其实,早在这之前,李若菡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外面有着好多干女儿。大的三十多,小的只有十七、八岁,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名义上是干女儿,其中的含义,只要是地球人都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知道归知道,却没有想得到会在现场目睹到了这么一番丑态。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到了所谓的干女儿那种娇柔作态的样子。李若菡也不好意思去见任笑天,就想拉着孙佳佳一起回家。

    李若菡将孙佳佳送到宾馆中,独自返回了家中。她想乘着爸爸还在现场为那个‘干女儿’逃脱处罚而绞尽脑汁的机会,赶快回到家中。取出自己的随身物件,就此离开自己这个家,不要再与这个没羞没耻的父亲见面。

    人算不如天算。有谁能知道,一进门,李若菡就看到了久不见面的爷爷。自从六年前的那一幕发生之后,她就对爷爷产生了隔膜。原来那个慈祥、温和的老人,却已经被冷漠、残忍的形象所代替。

    “菡儿,你回来啦。放假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去看一看爷爷。是不是有男朋友,在拖着你的后腿呀?”爷爷李博时并不知道孙女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依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亲热的开着玩笑。

    不说男朋友还好,这一说就坏了事。放在平时,不管怎么说,李若菡都会要和爷爷亲热地聊上几句。谁能想到,这个李博时,硬是来了个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一句话就戳到了李若菡的痛处。

    李若菡正在为自己和任笑天的事情烦着哩。听到爷爷这么一说,喉咙里‘嗯’了一声,低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菡儿,为什么不说话?”李博时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威严。

    他刚才的话不过是过门曲,想为后来的说辞打好基础,却没有想到孙女根本不理这个茬。

    李博时这才明白,媳妇说的话是真的。这几年来,孙女对任家那孽种的情,根本就没有断过。

    十天前的那天晚上,李若菡的妈妈从医院回来,把女儿哭着要和任笑天同生共死的情景学着说了一遍,当场就挨了李震民一个耳光。本来还想帮女儿做点解释的妈妈,挨打之后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全都给咽了回去。

    在李家,李若菡妈妈的地位是最为低下的。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只生了一个女儿,没有能为李家传宗接代做好贡献。这也就是她妈妈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边养了不少女人,却不敢声张而始终忍气吞声的原因。

    李震民不相信懦弱的女儿,敢于违拗自己。老婆说的话,肯定都是夸大其词。在这一点上,他是特别的有自信。在李家,男尊女卑的观念一直都很特出。从他父亲那一代,就一直是这样。

    当李震民在医院里看到女儿的身影以后,才知道事情是真的有所不妙。看样子年轻人的这个‘情’字,还就真的有那么一点微妙。

    特别是他想到老婆说的话。说是女儿说了,生不同衾死同穴。难道真的就应上了那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依。

    只是李震民实在是太忙,没有时间顾得上女儿的事。从表面上看,任笑天的被刺杀,只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其实局内人都知道,这中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牵动了方方面面的力量。

    作为身在局中之人的李震民,当然也是闲不下来。不但要做好表面文章,还要配合孙家做好善后工作。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李震民才把自己的父亲从省城给请了回来。

    他想让父亲用疼爱的面目出现,把女儿从任笑天身边给拉回来。只是他没有想得到,自己今天在三元街上的表演,更是增加了女儿的逆反心理。

    李震民不知道,做父亲的有着大大小小的情人,最感觉到难为情的人,就是他自己的儿女。

    对于爷爷的加重语气,李若菡还是有点害怕和畏惧的。她往自己房间跑的脚步,也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如果是刘丹丹和孙佳隹在场,肯定会感觉到有点不可理解。在她们的家中,说不出个道理来,谁也不能让这两个xìng格直率的丫头有所让步。

    孙佳隹和刘丹丹能那样做,李若菡却不能。不单纯是xìng格上的原因,更重要的李家那种祖传的男尊女卑。

    李博时虽然对这个唯一的孙女十分疼爱,但在骨子里还是有着那么一种不当回事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沈新梅怀孕以后,更是成倍地加重。

    别人都不能理解李震民的做法,为了姓沈的那个**人,值得这样全然不顾自己的面子,到处求人打招呼吗?堂堂的李区长,也不应该是一个会对女人看得有多重的人。

    自家的事自家知道。

    他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因为沈新梅怀了孕。不但是他李某人的种,而且查明了是个带把的小子。关系到李家香火传承的大事,不但是李震民要全力以赴,就连李博时也不遗余力地运用了各个方面的关系。

    李博时今天从省城赶回来,既是为沈新梅撞祸的事,也是为了孙女而来。

    为了自己的孙子,李博时当然要卖上一副老脸,帮沈新梅来求人。至于李若菡,则是因为李博时在电话中听儿子说,孙女又和任家那个孽种搅到了一起。

    这个事情说什么也做不到,不谈两家的恩怨,关键的是京城孙老的孙子,也就是孙佳佳的哥哥孙大伟,看上了自己的孙女。

    如果两家能够联姻,对儿子李震民的仕途,将会发生无可限量的作用。至于李若菡是不是能够真正成为孙家的媳妇,李家父子是不准备考虑这个问题的。豪门贵族的子弟,多找几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祖孙两人的谈话,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是徒劳无功的结果。李博时刚一开口,李若菡就将门给彻底关得死死的。孙女已经在六年前,就用考场上的那一幕,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和爷爷的慈爱之情。

    如果再想用孙女去交换什么,那是半两棉花------免谈(弹)。谈到最后,李博时拍了桌子,发出了最后通牒说:“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能和任笑天在一起。只要发现你们到了一处,我就死到你们面前去。”

    看到爷爷如此绝情,李若菡是手捂着脸,哭着从家中冲了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当然没有心情去陪天哥。而是在刘丹丹的安排下,和孙佳佳一起住进了宾馆。

    躺在床上的李若菡,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窗外的夜空。爸爸的无耻,爷爷的无情,还有天哥在考场那一幕中流露出的无助神情,都好象放电影一般,不停地从她那秀美的眼睛前面掠过。

    我该怎么办呢?李若菡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大声呐喊着。

    半圈明晃晃的月亮,发着白金一样的光辉,静静地,几乎不为人察觉地嵌在暗蓝sè的天空!

    自从发生了超友谊的行为之后,任笑天和李若菡这两个小情人是食髓知味,愈加如胶似漆。这些rì子里,他们俩每天晚上都要赤膊上阵,在一起缠绵得jīng疲力尽。

    任笑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在等候rì落,都在等待着菡儿的到来。

    今天晚上也是这样。

    为了罗大鹏的事,专门召开了四兄弟的会议。本来是想玩上一出‘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的把戏。却没有想得到,自己这帮人都不是玩弄yīn谋诡计的人,香烟抽掉不少支,办法却没有想得出来。

    想把事情给闹上jǐng方的‘新闻发布会’,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履行这个任务。既要进得去,又要说得上话,还又不能把事情扯到罗大鹏的身上去。这中间的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

    会议开到十一点钟才算结束,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想得到一个能够顾及到方方面面利益的好主意。

    虽然没有想到好的主意,任笑天考虑到李若菡马上就要前来赴会的因素,还是让大家散了场。总不能让自己和菡儿之间越轨的私情,公布到每个人的面前吧。

    虽然是为了自己的私情而散了会,任笑天的心情也好不起来。自己作为一个大哥,在自己的兄弟挨打之后,怎么能够无所作为呢?这事传出去的话,不但大鹏无法做人,就连自己的脸也没处丢哇。

    就在任笑天感觉到十分郁闷和憋气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得到,办法就在自己的身边。标准的就是一个***,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让空想变成了现实。

    “嘿嘿,这就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躺在床上的任笑天,一边回忆着刚才那种喜出望外的情景,一边侧耳听着房门的声音,热切地等待着菡儿的到来。

第75章 拒绝诱惑

    时间一秒一秒的在流逝,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还是看不到李若菡的踪影,任笑天在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的菡儿会碰上了什么样的麻烦。

    想到麻烦,任笑天就想到了六年前的那么一幕。

    这几天的夜晚,任笑天总是在菡儿的身体上贪婪地掠夺,总是不知疲倦地进行疯狂的征伐,从来没有一个满足的时光。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六年前的那一幕在他心头留下的yīn影。

    任笑天在担心,黑暗中的那一只魔爪,随时随地都可能会伸出来,掐断自己与菡儿之间的恋情,让自己和菡儿之间重新劳燕分飞,空对长空感叹。

    菡儿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会不会是自己担心的情景已经发生了呢?

    其实,任笑天是这样想,李若菡何尝不是如此呢?一个刚遭破瓜之痛的姑娘,丝毫没有半点顾及自己的身体,无休无止的反复挑逗,甚至于主动撩起战火。这种现象,能称之为正常吗?

    尽管有任笑天的内功进行滋润,不至于让李若菡的身体有所亏损。如果任笑天注意观察的话,不难发现,这样的疯狂与李若菡的xìng格,完全不是同一种风格。

    ‘吱呀——’正当任笑天处于神思恍惚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随后听到‘咔’的一声轻轻的关门声,接着就是一阵香风卷到了床前。

    任笑天立即闻到一股馨人的香味。这种味道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是香水和女人体香的混合体。闻之不会让人沉醉,只会让人想入非非。

    “菡儿,你可来啦。嗯,快,快让我摸摸。嗯,身上好香,”闭上眼睛的任笑天用力嗅了一下。

    啊!不对,这不是菡儿的味道。

    菡儿身上的体香,没有这么浓烈,也没有如此的香艳。他有点疑惑地睁眼一看,跃入眼帘的是一条深邃的**,还有白哗哗的一大片嫩肉。

    “顾姐,怎么会是你?”任笑天感觉到有点脸红地说。

    来人不是菡儿,而是在值夜班的医生顾小雪。问话的时候,任笑天自己的双手,还抚摸在那一对软绵绵的白馒头上。

    “怎么啦?不是你的菡妹妹,换了顾姐来陪你,难道就不欢迎吗?”顾小雪的一对美目,充满了诱惑。

    顾小雪今天值夜班,一直就没有睡觉。她的目光始终是盯住任笑天的房间,想看看小帅哥今天晚上是不是还会和往rì一般,与那个叫李若菡的美女偷情。

    一直等到十二点钟,顾小雪也没有看到李若菡的踪影出现。正当她感到有点失望时,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新的念头,那就是护士小梅让她以身相报的那句话。

    这一想呵,顾小雪就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发烫。下体也出现了异样的感觉,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扑到任笑天的怀中。

    顾小雪犹豫不决了好大一会。人家正在热恋的时候,有的是妙龄美女相伴。自己是有夫之妇,即使是想以身报恩,也不知道小天会不会嫌弃自己是残花败柳?

    在这犹豫的期间,顾小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度,明显增加了几分。股间的异常,也显得格外地难受。

    是去,还是不去?顾小雪既有强烈的yù望,又担心会被任笑天小瞧了自己。思想斗争到最后,她的两条腿还是不由自主的迈向了病房。

    “顾姐,怎么会哩。你对我这么关心,做兄弟的感谢还来不及哩。”任笑天连忙客气的解释说。

    内心之中,任笑天当然知道顾医生对自己的一片心。自从自己帮了顾家的忙以后,顾家上下都对自己有着一种感恩戴德的情分。可是,象今天这个样子的报答,自己有点消受不起哩。

    看到顾小雪那雪白的一对玉兔在鼻尖上晃动,任笑天连忙抽回了双手。他想闭上自己的眼睛,只是又有点舍不得。睁着眼睛看吧,下面的小兄弟又不上规矩,‘腾’的一下就来了一个起立敬礼。

    顾小雪盯着任笑天的眼睛看了一阵子后,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那妩媚的眉毛、xìng感的嘴唇、还有花枝乱颤的丰满酥胸,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被她撩拨得****。?何况任笑天这么一个刚尝禁果的初哥。

    “小天,姐姐知道你的菡儿今晚没有来,怕你感觉难受,特意来陪你说说话的。”顾小雪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上,俯下身体对着躺着的任笑天说话。

    她本来就是已经上床睡觉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当然也就到了最少的状态。上身穿着粉蓝sè的低胸弹力汗衫背心,把丰满迷人的胸脯包裹得紧紧的,恨不得就要破衣而出一般。领口那儿,也露出如雪一般的上半球。

    顾小雪的下半身,只是穿了一条绣着卡通图案的粉红sè三角裤。注意一看,有几根弯曲的毛发,已经偷偷地跑到了裤角外边。因为是在睡觉,她的脚上只穿了一双可爱的卡通拖鞋。显得随意而xìng感。

    看到顾小雪那对硕大的白馒头,任笑天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太大了,太白了,恨不得咬上一口才舒服哩。摸在手上的话,一定是热乎乎、软绵绵的。

    听到任笑天咽口水的声音,顾小雪轻轻地问道:“姐姐的胸部大吗?”

    “嗯,好大,好大。”面对这种粉红sè的诱惑,任笑天神思有点神思恍惚,口中呢喃道。

    “你闻一闻,香吗?”顾小雪将自己那对硕大的白馒头,朝着任笑天的口鼻处送了一送,然后问道。

    “香,好香,真的好香。”任笑天一连嗅了几大口,好象还是没有过瘾似的,又咽了一下口水。

    “让你靠近了闻,要吗?小天。”没有等到任笑天回答,顾小雪就将自己的胸脯压到了任笑天的脑袋上。

    扑面而来的rǔ香,让任笑天感觉到陶醉。不一样,绝对是不一样,熟女的味道,就是和菡儿那种生涩少女不一样。任笑天连接着吞咽口水,那只不太安分的手,也已经一把抓住了一对硕大的玉峰。

    这个傻小子,怎么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哩。虽然感觉到有些疼,顾小雪还是从内心深处腾起一种难以抗拒的快感。

    玉峰在任笑天的揉搓下,随意变更着形状。顾小雪乐得闭上眼睛,任由小帅哥蹂躏着自己那对平时视为宝物的白馒头。

    这时,顾小雪感觉到任笑天的双手环住了自己那圆润、结实的腰肢。接着,小帅哥的双臂猛一发力,她就象腾云驾雾一般,整个身体离开了地面,伏到了任笑天的身体上面。

    “小天,别急,别急。姐姐会让你舒服的,会让你找到不一样的感觉的。”顾小雪也已经情动,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身子更加有些发软。

    任笑天哪儿还会再听这些,他的嘴唇已经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顾小雪对两只红樱桃。他的每一次吮吸,都让顾小雪的心神恍惚,都象进入云霄一般。

    一次次的吮吸,一遍遍的抚摸,任笑天的两只手就象充满了魔力一般,不管抚摸到哪里,顾小雪的身体上都会产生一片灼热,都会涌现一片火红。

    顾小雪满脸通红,想要挣扎。可那冤家的手臂却紧紧搂着她,怀中那只手,更是不安分的揉捏着,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再也无力撑着腰,整个人几乎都瘫在了任笑天的怀中。

    好棒,顾小雪在心中惊呼一声。随后,她的脸就红了起来。?她可以觉察到,任笑天那根火热的钢枪,已经硬邦邦抵住了自己的花蕊。已是过来之人的顾小雪,哪里还能不知道小帅哥的状况。

    顾小雪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身子也开始乱扭了起来,滑腻滚热的双股间,隔着裤子抵着那顶已经耸起的坚硬钢枪上厮磨着......

    这种隔靴搔痒的事情,只会让yù望更加强烈。随着一件件衣物的飞舞,两人很快就**相见。就在任笑天准备挥戈而入,来上一招直捣黄龙时,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就在这一瞬间,任笑天的脑海之中是一阵轰鸣。

    他想到了自己与菡儿的恩爱,想到了两人之间那无数的甜言蜜语。怎么能,自己怎么能背着菡儿做出这样的事!心有所思,本来已经准备征战沙场的凶器也就锋芒全敛,乖乖地回归了本位。

    顾小雪已经是个熟透了的**,当然不是李若菡那种生涩女人可比。刚才和任笑天的激情厮混,对于她这个久旱之田来说,只能算是开胃菜而已。

    看到任笑天扬鞭跃马,顾小雪是乐在心中,闭目等待着爱的享受。谁知,等了半晌也没有下文。难道小帅哥发生了什么情况?顾小雪赶忙睁眼一看,却发现任笑天的凶器已经收兵回营。

    “怎么啦?小天。”顾小雪地问道。她想不通任笑天明明已经到了剑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为什么还会悬崖勒马?

    任笑天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抽了两个巴掌,然后悔恨地回答说:“顾姐,我不能这样做。真的是对不起你。”

    说话的时候,任笑天已经从顾小雪的身体上爬了下来。他从地上捡起衣服递给顾小雪,又为自己穿上衣衫。然后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就红着脸跑出了房间。

    本来期望能过上一个****的**,却被弄得这种不上不下的状况,顾小雪也是哭笑不得。

    她在内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任笑天的意志,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还能想到要忠于自己的爱情,还能控制自己情yù的男人,世间能有几人?傻兄弟,你干嘛要这样打自己的耳光哩!

    逃出病房的任笑天,在医院花圃里转悠了半宿。他为了让自己从刚才的绮丽镜头中摆脱出来,就把整个心思都进行了大转移。

    他在考虑,自己预定的策略,用在明天早晨就要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是不是会能取得圆满的成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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