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菡儿的温柔
夏天的夜晚,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sè的天宇上。
月光如水,洒向了病房里的每个角落。一对小情人,正亲密无间地搂抱在一起,相互缠绵着。双方都不说话,都只是在静静地品尝着这迟来的温馨。
任笑天根本不会想得到,在那遥远的京城,还会有人在关顾着自己。更不会想得到,自己所遭遇的这么一场生死之劫,黑手竟然会来自于远方的京城。
此时的他,忘记了这两天心中的纠葛。任笑天还是和刚刚苏醒那天一样的心态,不想去追究当初校园门前的背景,也不想去疑问刺杀那天的隐情,只是紧紧地拥抱着李若菡,让自己陶醉于甜蜜和幸福之中。
李若菡和他则是相反,她的内心之中很是纠葛,很是烦恼。
前天早晨,为了逃避爸爸而离开病房以后,她就一直是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顺应家中长辈的意见,自己就必须要再次和天哥分道扬镳,再次成为感情的叛徒。
要想和天哥在一起,就必须面对爷爷的寻死觅活,还有爸爸的怒火爆发。想要和小天哥在一起,就必须要与家庭决裂。爱情与家庭,二者只能择选其一。进也难,退也难,李若菡是yù哭无泪。
这几天来,她总是感觉到死反而也是一种解脱。假如天哥没有苏醒过来,自己也就能随着天哥一起去了天国。
在那儿,没有恩怨,没有干预,可以zì yóu自在的和天哥一起享受甜蜜,可以让爱情结出芬芳的果实。
想到最后,她终于意识得到一个现实问题,那就是只要还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没有和天哥生活在一起的可能。
怎样处理眼前的危机,怎样才能让天哥减少不必要的忧伤,这反而成了李若菡目前所要考虑的头等大事。考虑到最后,她在今天晚上来到了医院。
刚才,李若菡在和任柔萍厮打时,就看到任笑天的目光,不怀好意的在自己和任柔萍的身上打转。当然,主要的是在自己身上打量。当下就发起了娇嗔,在任柔萍夺门而去以后,她也就冲到床边,举起粉拳来想要好好惩罚一下情郎。
在这之前,任笑天还在为自己前些天与李若菡之间的缠绵而后悔莫及。看到李若菡那靓丽的身材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后,内心的感觉却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看到妹妹羞涩得奔出病房时,直观的感觉就是正中下怀。再看到菡儿自己凑到了床边来,更是暗中得意。菡儿的自投罗网,惹得任笑天‘嘿嘿’一阵坏笑,当即顺其自然的把在这之前压抑的邪气,全都撒到了李若菡的身上。
他顺势就将李若菡给搂抱到了怀中。一边吮吸着菡儿的小香舌,一边在菡儿的胸部施虐。
“嘤咛!”李若菡呻吟一声,一双清澈的双眸中chūn情荡漾,透出无限的风情。娇媚诱人的脸庞上升起朵朵红云,那娇羞的模样如同百花绽放,诱人心魂。
依照任笑天的想法,能够和菡儿拥抱在一处,多一点温馨,多享受一点口舌之乐,再打上一点擦边球就算满足。至于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待到来rì再说也不迟。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加感觉到自己有点心浮气躁,有点不甘于已经得到的一切。
自从苏醒之后,任笑天就感觉到自己那方面的控制力特别的薄弱,时不时的就会想到男女情yù之事。睡梦之中,也总是会出现那种旖旎的场景。
也不知是不是修炼的原因,还是前天凌晨和菡儿厮混、缠绵的因素,当然,也可能是白天那个叫顾小雪的病床医生多次对自己进行挑逗的后遗症。
两人相拥在一起说话的时候,随着头部的摆动,菡儿的头发就会轻轻地扬起,发梢就会很自然的划过任笑天的面庞,像一阵香风拂面而过。
这种轻微的动作,此时就在极大地刺激着任笑天的神经末梢。尽管任笑天一直想克制自己的yù望,坚持了一会之后,终于还是没有控制得住。
这时的他,感觉到自己的情思特别的涌动。下面的小兄弟,也已经开始蠢蠢yù动起来。他将原本扶住菡儿肩头的手松了下来,撩起菡儿的连衣裙,让魔爪顺着滑腻的大腿向上探去。
李若菡被拥抱之前,就已经察觉到天哥身上的体温在不断升高。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当然会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她当然知道,如果不加阻拦的话,再接下去就将会是**相见的场景。
李若菡的眼睛逐渐开始迷茫起来,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对待情郎愈加放肆的动作。她咬了咬银牙,在自己的脑海中反复进行着斗争:是适可而止,还是就此成就好事?
李若菡在脑海中问着自己:我今天所为何来?不就是想要和天哥在一起,共同冲破男女之间的最后一道障碍吗!
除却今rì,不会再有这样男女独处的好机会!也许过了今霄,棒打鸳鸯的事情又将会重新上演。自己与天哥又将和过去一个样,重新是天各一方,梦中相会。
她今天来医院来之前,确实是已经做好了这一方面的jīng神准备。若果天哥要做‘木头’的话,想必李若菡也不会肯依,也要主动进行挑逗,让天哥象前天那样充满激情。还好,天哥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木头’。
既然能下定‘身不同衾死同穴’的决心,李若菡当然也就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天哥。前天凌晨之所以会拒绝,原因只是担心天哥的身体。
刚刚还是奄奄一息的人,怎么能让天哥做那种重体力的劳动。看到天哥修炼的情形后,她才知道天哥的身体不同于凡人。既然无碍,当然也就不需要忸怩不安。
想到这里,李若菡的脸上浮起一抹嫣红。鼻翕紧张地微微起伏,两手也死死地抠住了床铺的边缘。她感觉到自己从脸孔上开始发烫,继而是颈项,很快就传遍了全身。
她已经下定决心,就在此时此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天哥。即使将来真的不能在一起,也将不会留下永久的遗憾与后悔。
当天哥的魔爪接近那片芳草地时,李若菡先是全身震了一下,却没有拒绝和挣脱,反而是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身体往任笑天的怀中靠了一靠。
在内心之中已经做好准备的李若菡,当然是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是眼角含chūn。她用自己的右手,抚摸着天哥的脸庞,yù迎还拒的主动抱住了任笑天。
她的手很温柔,很纤细,若同一阵轻拂的风,又若同一道道火绳,在任笑天的身上划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圈。她已经若同最美的一瓣桃花,渐渐地绽放了开来!
任笑天也在喷shè着阵阵热气,恨不得立即就挥鞭上马。但他的动作依旧轻柔,并且充满克制,唯恐吓跑了菡儿。慢慢地,慢慢地,一点点的在向前迈进。
时间一长,他就发现了新情况。菡儿不仅没有挣扎,并且还在抚摸着自己。特别是她划过的地方,让自己的皮肤开始燃烧,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任笑天感受得到李若菡那压抑的喘气和脸颊的升温,胆子也就渐渐地大了一点。双手逐渐开始慢慢上移,从菡儿的小腹移挪到了胸部。两人刚才缠绵的时候,胸罩已经是处于半解的状态。
这一次,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了开来。胸前的两团肉,也就很自然的落到了任笑天的手中。柔柔的,软软的,火一般的滚烫。他也就放手在那两只结实而又柔软的白馒头上反复地揉搓着。
那一瞬间,李若菡的身体猛地一僵,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她还是被天哥的举动惊的一愣。只是她没有反抗,任由天哥的手在女人那神圣的山峰上抚摸,面孔上却浮现一抹桃红之sè,呼吸也渐渐开始急促起来。
任笑天将李若菡的身体扳转过来,从她那光洁的脸颊吻起,继而是柔软的红唇,再到尖翘的下巴。他感觉得到,菡儿的嘴唇滚烫滚烫,身子也在轻地轻颤抖。他觉得自己的双唇温度,也在迅速升高,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向全身扩散。
他的手,向着菡儿的身体各处伸了过去。只要是能触摸到的地方,他都要去辛辛苦苦的开垦一番。
任笑天到底是一个未曾开过荤的初哥,真的到了想要偷吃禁果的时候,反而有点手忙脚乱起来。一会儿抱着李若菡,抚摸她,亲吻她。一会儿又忙着去脱菡儿的衣服。他只恨自己少了一双手,不知忙些什么是好。
李若菡象一只极其驯服、温柔的小猫一般,任凭着天哥在自己的身上肆虐。时间一长,她才发现有所不对。好笨的天哥呀,连女人的衣服都不会脱。
嘴上虽然在骂笨,李若菡的心中却是甜蜜得很。天哥好纯洁,离开自己几年时间,也没有碰过一个女人,还是象当年那个样,傻乎乎的。
她不想再等了,就主动配合着天哥的手,脱掉了自己的T恤衫,解开了自己的裙子。很快就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让若玉洁白却又带着一片粉霞之sè的曼妙身躯,呈现在任笑天的眼前。
第47章 欢快的乐章
任笑天痴迷了。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具美妙的酮体。那若隐若现的修长美腿,还有那傲人的完美胸部,加上那张仿若神圣不可侵犯的绝美容颜,让任笑天的呼吸瞬间就加倍地急促起来。
任笑天动了起来。
他抓住菡儿的双手,放在唇上亲吻着。吻过一阵之后,又再次低头照着那张腮若桃花的面庞吻了上去。先是唇,后是面颊,随后又是耳朵和脖子之间,再又攻城拔寨势若破竹般地拿下了菡儿胸前那两颗红葡萄……
李若菡在颤抖。
她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天哥的手如同魔爪一样,所到之处,都会让自己的身体带来一阵灼热,带来一阵酥麻,带来一阵阵火热的yù望。
胸前的红葡萄,已经变得十分坚挺。仿佛在证明自己的年青美丽与纯洁一般,变得象血一般殷红殷红。两腿之间的那片芳草地,也早已是泥泞不堪。
李若菡在发力。
她的双臂紧紧抱住了天哥,仿佛是担心天哥会突然消失一般。越抱越紧,让两具**裸的身体紧密地重合在一起,好似要融为一体,变成了一个人。
随着‘啊’的一声呼痛,两人终于冲破了男女之间的最后一重障碍。任笑天稍一楞怔,就被身体的本能所驱动,无师自通地开始了猛烈的冲击。
两人经历了最初的生涩之后,逐渐流畅而激越。从最初的痛叫,到踏上巅峰的欢叫,直到任笑天若同暴风骤雨般的疯狂暴发后,李若菡才仿若水一般的瘫软在床上,不停地喘息着。
刚刚经过一阵激烈运动的一对小情人,全身都是汗水,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着从未有过的甜蜜与满足。
任笑天在刚才紧密接触时,感觉到李若菡的桃园洞那儿,传来了一股股清凉的细流。细流若同水银泻地一般,迅速钻进到了自己下体的那杆钢枪之中。
随后,细流又和自己身上的‘小老鼠’自动地聚合到一处,按照搬运周天的线路,在自己的全身上下运行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又原路返回。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进进出出,让任笑天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就连‘小老鼠’也好象增大了不少,活跃了许多。
李若菡虽然是在被动地接受天哥身体里传回来的热流,但也感觉到特别的舒服。刚开始那种撕裂般的痛楚,早已随着任笑天身上流转过来的那股暖流而慢慢地消失。
她感觉到自己通体舒泰,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慵懒的舒服。那种直达云端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想到自己咬紧牙关不敢大声嘶叫的情景,李若菡的脸就又红了起来。
不自觉的,她发现自己的股间又出现了sāo痒的感觉。抬头看着天哥,这才发现任笑天那贪婪的目光,正在自己光光的身体上下来回地巡视着。
“天哥——”李若菡在撒娇。
听到李若菡这嗲嗲的一声呼唤,任笑天就象听到打响了的发令枪声一般,直接就朝着菡儿的身体压了上去。
看到任笑天若同猛虎下山一般的扑了上来,菡儿连忙提醒说:“天哥,小声一点,不要让外面的人听到了,那是多难为情的事!”
“没事,我已经运功封闭了房间的声音。外面的人,是听不到屋子里声音的。”任笑天满不在乎的解释说。
苏醒之后,任笑天就已经觉察到,在自己病房不远处,总是有着几个人在换班监控着自己这个房间。经过几天的注意观察,才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只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措施。
当时,他虽然也想到,是不是会让这些人听到了自己和菡儿的声音?后来经过试验,发现自己完全可以控制房间声音的大小。甚至于还能完全隔绝声音的外泄。
这样一来,他的胆量也就放了开来。至于那些人儿听不到声音以后会若何猜想,这就不是他的事了。有了他的解释,李若菡算是打开了心结,当然也就放大了胆量。
这一次,两人当然不肯满足于刚才的浅尝辄止,双方都是竭尽全力地索取与奉献。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拉开战火,相互都是越来越主动,越来越疯狂,表现得渐渐有些旁若无人,肆无忌惮。
猛烈的冲击波,快乐的缠绵音,一遍遍的在病房里奏响着二重唱。一直到双方累得躺倒时,只剩下了被爱抚的甜蜜与快乐。
云飘雨散之后,李若菡慢慢地从迷醉之中清醒了过来。她满脸通红地挣脱了任笑天的怀抱,理了理有点散乱的鬓发,刚yù爬起身来,突然又‘呵’的一声坐到了床上。
听到菡儿的轻声呼叫,任笑天的目光顺势瞥去,雪白的床单上,有一朵绽放的红花,是那么地醒目,是那么的灿烂。目光投shè的瞬间,他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怜惜和柔和。
注视到任笑天目光的李若菡,赶忙伸手捂住了那么一朵小红花。她象受惊小鹿一般,雪白娇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她的小脸也涨红一片,两只乌黑秀气的美目中全是极度的羞涩,
看着羞得一塌糊涂的李若菡,更加激起了任笑天心中的柔情。菡儿也不容易呀,六年了,还在为自己守着这么一方净土。什么叫‘冰美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伸出手臂,将羞怯之极的菡儿重新搂抱到了怀中。
房间里,再次响起了声声呜咽,如诉如泣,幽怨缠绵。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若菡将自己白皙的身体挤在天哥的怀抱中,慵懒地问道:“天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想问什么问题都可以。不管是什么问题,你都难不住我这么有文化的人。”任笑天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大话。
这个时候,他完全忘记了白天一直缠绕住自己的最大难题。更没有想得到,李若菡会向他提出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
“哼,臭美!”菡儿佯装不屑,好好地鄙视了任笑天一下以后,才继续问道:“你说,如果我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呢?”
“男孩子叫任致远,女孩子就叫任若函。”任笑天脱口而出道。
任笑天感觉到女人真的好奇怪,刚刚才从**的颠峰上降落下来,就想到了给孩子取名字的事。
还好在自己有那么一点急才,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一点也不会影响自己手上的同步活动。
李若菡这么一问,更是让任笑天原来就没有倒下的旗杆愈加坚挺,四处侵略的双手,也更是加大了攻城夺塞的力度。虽然他也知道菡儿只是随口一问,但还是极大地激发了自己的狂热劲头。
刚刚才初经人事的李若菡,哪儿能够吃得消如此撩拨。躲闪了一会之后,热气也就逐步给引发出来。
她睁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轻声说道:“嗯,天哥,你来呀。”
休息了一会的任笑天,本来就已经重振雄风,哪儿还能再控制得住自己。这句话,就象是发令枪一样,让他立即翻身上马,和将军一般在疆场上奋力驰骋。
初尝**之乐的一对小男女,就这么连续探讨了一夜的人生大事。他们越是深入,就越是感觉到其中的乐趣。即使到了天已大亮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不愿意分开。不是你偷偷的亲我一下,就是我悄悄的在你身体上抚摸一会。
直到过道上响起了说话声、走路声以后,李若菡知道病房里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出现,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小两口在病房里尽情品尝欢乐的时光,外边的世界里,早已是乱成了一片。要是真的说乱,那要分为‘小乱’与‘大乱’。不管是什么乱,都与任笑天有关,或者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说小乱,那是在病房外面负责保护任笑天的jǐng卫力量,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他们在眨眼之间,发现任笑天的病房里突然是寂静无声,连最起码的呼吸都已经消失。
难道任笑天又出现了重大意外?当班的jǐng卫立即就往任笑天的病房冲去。
上级领导可是反复再三的交待过,就是牺牲生命也要保证任笑天的安全。如果就在自己的鼻子下面,让被保护对象发生意外,岂不是要让自己去找根绳子自寻了结!
还好,就在他们冲了一半的时候,带班的一个副科长把他们给拦了下来,原因是他看到李若菡走进了房间。
这样的事情,在任笑天刚苏醒的时候,也曾发生过一次。jǐng卫想要得到解释,副科长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话。
一是说明任笑天有一种特异功能,可以封闭声音的外传。二是说明任笑天不想让别人听到房间里的情况。至于是为什么,那就不需要多想了。
既然是这样,当然也就不要紧张了。
说到大乱,那是为了追捕‘白眉’这个全国通缉的要犯,让全国上下都为之动荡不安。
jǐng方得到任笑天提供的素描,就等于是为整个案件的侦查工作亮起了一盏明灯。随着通缉令在全国的发放,追捕‘白眉’的工作,也就摆上了jǐng察部的重要议事rì程。
街道里弄,村庄渔场,工厂学校,到处都会有jǐng察,以及协助工作的治安积极分子在进行排查。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寻找那个长着白眉毛的中年男人。
就连公共场所里,也到处张贴着印有‘白眉’照片的通缉令。提供消息的人,可以得到五千元的赏金。如果是直接抓获的话,那又要翻上一番,奖金是一万元。
看到这么大的奖励数额,就连在道上混的人,也有不少人动上了心思。财帛动人心呀,这么多的钱,能不眼红的人实在不是很多。
第48章 追捕白眉
孙副部长到了海滨市以后,一直就没有走,也一直没有能够歇得下来。当然,也没有周厅长那么潇洒,可以到处视察工作。他就在这儿坐镇指挥,遥控掌握着各地的追捕行动。
任笑天提供了‘白眉’的画像以后,孙弘宁被高层领导批评了不少。黄海市的那位曹局长,也已经因为经济问题遭到了‘双规’。对其中的奥妙,孙弘宁当然是心知肚明。
经济问题只不过是表面现象,关键的原因,还是曹局长参与制造了一个假刺客。上面这么快的就作出反应,实际上也是给自己这个家族发出了一个jǐng告。
短短几天功夫,孙弘宁明显苍老了不少。原来一丝不苟的发型,也连续好几天疏于打理。尽管是这样,他还是没rì没夜的坚守在岗位上。不管怎么说,都要把忠于职守的架势摆出来。
在孙弘宁的催促下,各省都成立了追捕指挥部。不但要负责本省的追捕工作,还要随时随地的把最新消息传送到设在海滨市的总指挥部。
全国上下都在抓捕‘白眉’。不但是jǐng察在忙,军队也出动了不少。武jǐng部队,当然是要上阵。就连野战部队也出动了不少。仅凭这种气势,就知道上面是下定了决心要抓到那个‘白眉’。
地处边境线上的一个边陲小镇,虽是盛夏七月,照样是如同chūn天一般,引来了无数的游客。
夕阳西下的时候,寨子里的小旅社,来了一个独行客。三十多岁年纪的一个中年男子,也没有带什么随身行李,就是手中拎了一只小包,说是从中原跑过来,专门是想来看一看边塞风光。
小旅社的老板,是一个白族阿爹。看到来了客人,当然是忙着从自己居住的小竹楼上走下来迎客。只是当他掠过来客的面部时,发现那人的眉毛全是白sè,微微的怔了一下。
镇子上的jǐng察专门来打过招呼,说是发现了长白眉毛的人,一定要及时报告。这事可不能耽误,必须要赶快把消息传出去才行。
不过他掩饰的动作也很快,立即就很热情地迎了上来。很快,就把客人让到了竹楼上。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交谈。随着谈话的逐步深入,却又进一步地加重了白族阿爹的疑心。
“你们这儿,现在打猎的人,还和以前一样多吧?”这个游客蹊跷得很,还没有等得及住下,就拉着阿爹打听情况。
白族阿爹也很健谈,自傲地说:“我年青时打猎可是一把好手。现在年青人中,能打猎的人比我们那辰光要少多了。”
“那你打猎的时候,能跑到对面那个国家吗?”
“这很正常的事哟。到了山里面,谁能分得清哪一段是哪个国家呀。不过,大家都基本有个数,不会瞎跑的。”
“哦,阿爹,如果多给你一点钱,能带我去对面看一看吗?”
“咳、咳——”白族阿爹听到这个游客问出这样的问题,一下子被呛得咳了起来。
他咳了几声以后,这才露出一副贪婪的样子回答说:“嘿嘿,好说,好说。有了钱什么都好说。”
这个游客好奇怪呀,打听的内容,不是关心周围的山水,却是对去邻近异国的路径特别有兴趣。好好的人,不走正规的旅游线路,却想着要偷渡的事,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哩!
好客的阿爹会说话,不但主动给客人介绍着对岸的风土人情,还让客人知道了如何私自去异国旅游的途径。到得最后,两个人还达成了护送出境的协议。
待得客人住好以后,他又张罗着请隔壁的‘阿鹏哥’帮助去集市上买菜。他自己哩,则是忙着去烧开水,说是好让客人洗洗身上的尘土。
时间不长,边防部队一个排的战士,就在‘阿鹏哥’的带领下,将客人所住的竹楼给包围了起来。经过喊话,那人自己举着双手,从竹楼上走了下来。
白眉到也是白眉,区别只是画像上的‘白眉’,只有一边的眉毛是白sè。而此人,却是两条眉毛都是白sè。尽管这样,这人虽然不是jǐng方要抓的‘白眉’,但也肯定有嫌疑,还是被边防部队给带走了。
经过审查,这人确实是罪犯。在内地杀了人之后,想从这一带偷渡出国。
那人本来以为,这个白族阿爹是个贪财的角sè。只要舍得花上几个钱,就能通过猎人打猎的路线偷渡到国外。却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开始打听消息,很快就在这种小地方落了网。
南方的一条国道收费站。
车水马龙的大通道,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原因无它,一辆十**卡车被收费站给截了下来。
“你的驾驶证上有涂改痕迹,必须要经管理部门进行审核才行。”收费站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扣下了驾驶证。
开车的驾驶员,是个xìng格有点急的东山大汉。一听收费员如此说话,跳下车来就冲着收费员发起了脾气。
他大着嗓门吼叫着:“我才刚刚经过年审不久的驾驶证,怎么会出了问题?哪儿有这样的道理,不就是碰了一点水斑吗?”
正当他冲进道旁的收费站办公室,想要和站里的领导争论一番时,却发现自己被一帮荷枪实弹的jǐng察给团团包围在了中间。这下子,他就当场傻了眼。
自己只是对收费员的刁难有所不满,也只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怎么就让jǐng察出动了这么大的阵势?不管是什么人,到了如此境地下,也只能乖乖举手投降,接受jǐng方的审查。
查下来,仅仅只是一个误会。这人的眉毛上,多了几根白sè的毛,当然引起了收费员的注意。
他也就按照jǐng方的要求,打出了发现目标的信号,并且随便找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说人家的驾驶证有涂改痕迹,对驾驶员进行了刁难。
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以后,本来就有所不满的驾驶员,冲着jǐng方大发其火。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由jǐng方陪礼道歉,说了无数的好话,才算是把那个倒霉的驾驶员给送出了门。
同样的故事,每天在全国各地都有上演。每天,都会有人发现‘白眉’的踪迹。有的时候,能在一天当中,好几个地方同时上报发现‘白眉’的信息。
可惜得很,都是让人空欢喜的消息。等到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往往是子虚乌有,让人空忙一场。当然,也不是全无收获。象边陲小镇那样的故事,也不是发生过一回。
来回反复地拉网,虽然没有捞得到‘白眉’,其他的小鱼小虾,倒也了不少。连带的也就让不少地方的jǐng察机关破获了不少隐案和积案。
车站码头,到处是jǐng察在设卡。各处交通要口,也有军jǐng联合把守在那儿。时间的流逝,让所有参与搜捕的军jǐng都熬红了眼睛。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各地jǐng方的压力也在进一步的加大。基本上是在层层加码,说是叫什么压力传递。这样的结果,就是不管好丑,都要抢着把自己的工作成果报到上面去。
各种消息象雪片一样飞到了海滨市。分析来分析去,就是没有一条有用的消息。到了这时候,有人提出了一种可能xìng:‘白眉’会不会已经逃往了国外?
这种推断也不是无的放矢,而且是成立的可能xìng非常大,象‘白眉’这样的职业杀手,随便找个地方隐匿上几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这之前,他不就是突然消失了五年吗?
再说,国境线上的障碍,对他们这类人来说也是形同虚设,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至于在当地生活的适应能力,更是不成问题。无论是语言,还是风土人情,对‘白眉’来说都是属于驾轻就熟的小事一件。
设在城区分局的临时指挥部,仍旧是一片忙碌的气象。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对‘白眉’的追捕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指挥部里的气氛也就愈加显得有点紧张,有点压抑。
到了傍晚,电话铃声的响起频率已经逐渐稀疏,白天来回传送最新消息的情报分析人员也放慢了脚步。给人的感觉,想要在近期破案的事,已经是没有了指望。
这个该死的‘白眉’,到底躲藏在什么地方呢?
小接待室里,坐在那儿的人,依然是只有孙弘宁副部长和周绍松厅长。其他的下属,都在各有各事的忙着自己手上的活计。即使没有事做的人,也不敢往这两个领导的身边凑。
大家都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里,那个区域属于是高危地带,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爆发怒火。在场的人,都是一些老jǐng察,这么一点危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两个领导枯坐无事,只能是让一缕缕的青烟不停地升上空中,再通过排气孔送出室外。周厅长两眼朝天,盯着那袅袅升起的烟圈,在逐渐扩散,消失,好象其中就有破案的玄机一般。
孙弘宁不喜欢周绍松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好象破不破案与他没有关系一样。哼,从内心里来说,这家伙比谁都要着急哩。既然你要摆出无所谓的架势,那我就单刀直入,看你怎么办。
“周老弟,你说那个‘白眉’会不会真的跑出了国?”孙弘宁皱了皱眉头,态度很认真的要和周绍松展开探讨。
第49章 游山玩水
这几天,关于‘白眉’有可能会潜逃国外的推断,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这中间的原因,当然是很多。有客观因素,也离不开主观上的想法。
除了‘白眉’过去就经常在国外作案的经历,还有这种职业杀手有着自己特定的地下通道等原因。所谓国境线,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根本就值不上一谈。当然,这些都属于是客观原因。
最为重要的原因,是想为抓不到‘白眉’,找一个体面的下台方式。人都逃到国外去了,你让jǐng方能怎么办?不是不抓,也不是抓不到,而是有着客观困难。这种理由,对上对下都能交待得过去。
“怎么?有点沉不住气啦。别急,别急,做菜的时间越长,味道也就越香,哈哈。有你孙部长在,会有收获的,一定会有收获的。”周绍松一脸的轻松写意。
周绍松还是那种无所谓的架势,没有正面回答孙部长的问题。他丢掉手中的烟蒂,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帮助孙弘宁加了一杯开水。
孙弘宁听了周绍松的话,有点气急败坏的说:“老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急什么?真的破不了案,又能把我怎么样?顶多就是不当这个劳什子副部长吧。”
“打住,打住。我说老哥呀,这话要是让你家老爷子听到了,呵呵,你的麻烦可就大了。告诉你,想撂担子不干,肯定是没门。嘿嘿,上面能答应吗?”周绍松给自己也斟好开水后,yù笑不笑的坐回了沙发上。
“不是我想撂担子,如果真的让‘白眉’跑出了国,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的,虽然已经通过国际刑jǐng组织发出了通缉令,作用能有多大?恐怕是一个未知数。”孙弘宁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不好,放慢说话速度的耐心解释着。
“仗还没有打上几分钟,你这个指挥员就在泄气,就在想着要撤退。这可不太正常呀,我的部长大人。”周绍松用眼睛盯着孙弘宁,仍然是在用调侃的语气说着话。
“你别看人挑担不吃力。告诉你,我要是过不了这一关,非得把你也给拖下水不可。”孙弘宁被周绍松盯得有点犯毛,将身子转了一下,避开了周绍松直视的目光。
“哇,你好yīn险。没有想得到,堂堂的孙大部长还会有这么yīn暗的一面。告诉你,部长大人,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哟。”周绍松一点也不肯退让,直接就把孙弘宁的攻势给顶了回去。
孙弘宁看到对方软硬不吃,也有点无奈地说道:“周老弟,你也帮我出出主意,我应该怎么办才行?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应该要有个解决的方法才行。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呀。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让我出主意?老哥,你是找错人了吧!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在海滨市好好视察一下工作。说了也不怕你生气,我就是去游山玩水。至于抓到抓不到人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周绍松的话,就象是在有意刺激孙弘宁一样。
“你——”孙弘宁气得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双眼怒视着对方。周绍松就象没有看到一样,弹了弹手中香烟上的灰,若无其事的就走出了小接待室。
别人都在外面忙着,即使没有事做的人,也要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两个领导哩,却在里面开着没有营养的玩笑。当然,是不是在开玩笑,也只有他们这两个当事人才能知晓。
从接待室出来之后,周厅长还就真的离开了指挥部,说是游山玩水去了。这就是领导与部下的区别,不然为什么大家都想要当官,当大官哩。当官的zì yóu呵,怎么做都好解释,别人还不能有所质疑。
看着周绍松的背影,孙弘宁yīn沉着个脸,一连抽了几支香烟。这才关上房门,给燕京城里的家中打了了电话。
“爹,这事有点麻烦哩。”孙弘宁的语调有点低沉。
“哦,是周家不肯放手吗?”电话那一头的孙老头,脸上的皱纹全部堆积到了一起,就象是老树皮一般。
“是啊,刚才我又试探了周绍松的口气,他是一点不松口。说到最后,他干脆就来了一个直接走人,说是到下面游山玩水去了。”孙弘宁有点无奈地说。
“游山玩水?哼,我看他是到任家庄的坟地上,去祭奠那个死鬼吧。”孙益福的说话语气,让人听了会感觉到有点yīn森森的。
“我看也是这么一回事。”孙弘宁咐合了一声之后,低声问道:“爹,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才好哩?再不拿出个章程来,我担心会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化。”
“你的意思呢?有什么想法,你就直接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的试探。”孙益福的语气不是怎么太好。
“我看这事不是一般的麻烦,拖是拖不过去的。上次,大伟让黄海的老曹出手,弄了一个假凶手的事,已经引起了上面的不满。我听那边的消息说,今天早晨,老曹已经被纪委的人给带走了。如果再拖下去的话,恐怕——”孙弘宁没有说出直接结论,而是拖长了尾音。
“没有恐怕不恐怕的事,这事已经很麻烦了。听我的话,立即就把人给交出去。不要再给我讲‘白眉’是什么有用人才的废话。三条腿的狗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孙益福知道儿子的意思,不由分说的就打断了孙弘宁的话。
“那好,我立即就让人去办这件事。爸,大伟那一边,你恐怕要看着一点才行。这小子,再不拉紧点绳子,会惹大事的。”孙弘宁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大伟的事,由我来收拾他。这个臭小子,惹下了天大的祸事,还是若无其事一般。呃,‘白眉’的事情由你来负责。记住,一定要把屁股擦干净。”孙益福发火之后,又对儿子叮嘱了一句。
周绍松真的如孙益福所说,是去了任家庄吗?对的,他确实是去了任家庄。只是,他算得上是轻车简从,除了驾驶员之外,一个随行人员都没有带,连秘书也给丢在市区掌握情况。
谁也想不到,本来是急如星火赶到海滨市来破案的周厅长,在‘白眉’没有抓获的情况下,却一点也不着急。他不但是不着急,而且是把孙部长和自己的部下都扔在那儿不管,真的开始了自己的游山玩水活动。
海滨市没有山,但有水。既有海水,也有湖水。此时的他,就逛荡到了海滨市最出名的大溱湖畔。
位于海滨市东南角的大溱湖,是个水面达几百亩的淡水湖。在他的四周,星罗棋布的散落了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村庄,任家庄就是其中的一个。
在海滨市,只要提到任家庄,那是远近闻名的地方。从大人到小孩,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地方。环境优雅,固然是让它闻名遐迩的一个重要原因,但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任家庄是个古老而又神奇的湖边村庄。任姓当然是庄子上的大姓,即使是少数不姓任的人,也与任姓之人有着各种各样的姻亲关系。
“老支书,你们这个任家庄,算得上是历史悠久啦。”一进任家庄,周绍松就和老支书拉起了家常。
“那还要说。”老支书很自豪的回应了一句,然后才讲解说:“按照任家的族谱所记,最早在此定居的任家祖先,大约是在隋唐年间。老祖宗为了躲避战乱,就带着全部族人到处逃难,想要找到一块洞天福地,能让大家定居下来。”
“战乱年代,想要找一块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周绍松咐合了一句。
“谁说不是哩,一路奔波的艰辛,加上到处都是乱兵,几千人的大家族锐减了不少人口,也一直没有能够找到想象中的桃花源。就在大家要绝望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大溱湖。”老支书兴奋地介绍说。
他用手一指眼前的湖面,说:“你瞧,湖面广阔,水产丰富,土地肥沃,风调雨顺。看到这样的地方以后,老祖宗哭跪在地上,说这就是上天恩赐给任家人的宝地。从那以后,任家这一族就在大溱湖畔安下了家。”
“不错,不错,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能住在这么一处洞天福地,也算得上是前世今生的福缘。”周绍松点头称是说。
“谁说不是呢?随着几百年的发展繁衍,我们任家这一族早就开花散叶,发展衍生到了四面八方。但不管怎么发展变化,任家庄都是任氏一族的发源地。在外面做官、经商有了成就的人,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到任家庄来认祖归宗。”说到这儿,老支书十分的自豪。
站在一旁的任四海也不甘寂寞,插嘴说:“想要认祖归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要找到族中老人,说出自己家庭的变迁,与任家庄这一脉的血缘联系。得到确认后,方可在族谱相应的位置上添上一笔。否则,是不会被承认为任家庄这一脉的后代。”
周绍松看到任四海插了嘴,笑道:“任叔,想必你也是族中老人之一吧?”
“那是当然。”任四海将胸脯一挺,很自豪的说道。看到全校长那副不屑的面孔时,他又‘嘿嘿’地笑道:“惭愧,惭愧,我是占了老首长的光。”
站在一边的向子良问道:“能让流落在外的人,取得成功之后争着要回来认祖归宗,恐怕也不仅仅是因为任家庄的正宗地位吧?”
“这位向大叔,你是个明眼人。才听了这么几句话,就找到了其中的原因所在。”老支书竖起了大拇指。
第50章 任家庄的传说
任家庄之所以会这么牛,会让这么多任氏族人趋之若鹜,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处于正宗老大地位这一点。‘状元庄’, 是任家庄在当地的另外一个美称,也是让人为之向往的一个真正原因。
任氏族人在这儿定居的这几百年间,任家庄先后出了两个状元,三个榜眼,五个探花。进士也出了几十人。至于那些举人、秀才的事,根本就说不上口。你说这样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能不让人争着攀上一层关系吗?
当地有个传说,说任家有个老祖宗,擅长于观看风水。为什么会辗转几百里,才会定居于此?就是因为在这之前的许多地方,虽然也有不错的村落。但那位老祖宗认为,不足以让任氏一族发扬光大。
只有到了大溱湖畔,那位老祖宗才说这里就是风水宝地,并且指着村庄背后的孤岛,说那里就是文脉所在。如果能在此处定居,子孙后代将会是文星闪烁,出将入相如探囊取物耳。
说来也是奇怪。孤岛独悬村庄背后,三面环水,陡峻难攀,只有靠着村庄的这一面,有着一条阔不达两米的小道相连。岛上树木林立,郁郁葱葱,许多稀罕的鸟儿都在这孤岛上定居,实在是一块让人心旷神怡的宝地。
当时,那个老祖宗将小岛定为祖莹所在地。并且将风水最好的一块地方划了出来,确定为族中的圣地。非是为国家、为家族立有大功者,一律不得入葬此处。
在平时,任家的祖莹,特别是那一块圣地,外人根本不得接近。即使是庄子上的人,也只有逢到祭祀的时节,才能在庄中族老的组织下,集体参加祭拜。
按照常规来说,不是很有身份的人,连孤岛也不能登上,就更不要说那块大家心目中的圣地了。可今天有点奇怪,不但有外人登了岛,而且在圣地中心那座最大的、却没有墓碑的墓地前进行了祭拜活动。
参加活动的人,不但有任四海、全校长,还有那个老特务向子良。这样的举动,放在平rì,肯定是要招来庄上老百姓的阻挠。
以往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来头,庄子上的人都不会买这个账。在外界说起来,那就是任家庄的人特别牛气。
看到庄子上的族老,也就是那些已经很少出头露面的老古董式人物,全体出动的往孤岛进发,年青一辈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要出面进行干预。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他们却没有想得到,庄中这些老人的出场,不但不是干预祭祀活动,反而是集中到了墓地前面,和来人一起参加了祭祀活动。
是谁会有这么大的面子哩?竟然能让任家庄的这些老祖宗打破常规的开放禁地,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但庄外的人在议论,就连庄子上的人,也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猜测。
任笑天在医院住院的时候,爷爷任四海带着一家人,匆忙从市区赶回了家,说是要忙着接待远方的客人。如果让任笑天看到客人是谁的话,肯定要大吃一惊。
因为这个能让爷爷急着回家接待的客人不是别人,竟然是jǐng察厅长周绍松,是那个苦口婆心劝自己要振作jīng神的长者。参加接待的人,除了全爷爷之外,竟然还有向子良。
周厅长到了任家庄以后,第一件事不是游湖,也不是品尝湖鲜,而是在三个老人的陪伴下,直接登上了孤岛,参拜了任家的祖莹。这事如果让任笑天知道,更是要大跌眼镜。
没有想得到,周绍松这么一个外人,竟然也享有了这么样的待遇。他不但有三老的陪同,庄子里超过七十岁的族老,也全部陪着一起参加了祭拜。整个仪式,虽然不说盛大,但也显得非常肃穆和庄严。
周厅长和任家庄是什么关系?没有极为特殊的关系,是不可能让那帮老古董如此礼遇的。
还有,那边抓捕‘白眉’的工作正处于节骨眼儿上,他这么一个大领导,又怎么会有时间来游山玩水,而且是跑到孤岛上来祭拜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墓呢?
当然,庄中也会有好奇的年青人问这问那。可惜,这一切,都没有人会给予解说。问得急了的时候,有些急脾气的老人家还会举起手中的拐杖。
祭拜活动结束之后,当然免不了会要有一番应酬活动。在老支书的组织下,庄子上的族老是以最高规格来接待周厅长的。一直到了很晚,任四海等三个老人才陪着周厅长一起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中。
刚一进家门,老特务向子良就接着席间的话题,朝着任笑天的爷爷开了火:“四海,你对小天的安排是错误的。说什么‘活着就好’,纯粹是屁话。不但是错,而且是大大的错。一个好好的孩子,被你糟蹋成了什么样子了!”
“错?我能有什么错!只要能把任家的血脉保下来,怎么做都不算错。告诉你们,我还打算早点让小天结婚哩。只要有了下一代,再有点什么风险,也好抵挡一阵哩。”任四海也有点发怒。
听到有人冲着自己发火,他也来了一头的火气。刚刚喝得红通通的脑袋上,更是热气腾腾。
“糊涂,小天的婚事能马虎吗?告诉我,你帮助小天找的对象在哪里?也让我们大家帮助好好参谋一下,看看是不是配得上我们家小天。”听到任四海要帮助任笑天找老婆,说话很少的全校长,也按捺不住的开了口。
任四海眉开眼笑地介绍说:“配,肯定配。那孩子你们不是都看见过了吗?能在小天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还要和小天在一起的姑娘,会错得了吗?”
他说话的中气很足,是因为他觉得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人提得出什么反对意见。
“任叔,既然你说的是我们大家都看到过的那个姑娘,那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知道那是谁家的孩子吗?”本来只是坐在一旁听几个老人拌嘴的周绍松,这时候也笑眯眯的开了口。
“我不知道。”任四海倒也光棍,直接就回答说自己不知道。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并且耐心解释说:“那孩子的人品不错,一看就能知道。再说,从人家孩子的说话做事中也能看得出,那是个有教养的孩子。”
“你难道忘记了吗,小天没有考得上大学,是为了什么事?”闷头抽烟的全忠贤,抬起头来看着任四海,就好象是在看白痴一样。
任四海把手一挥,不以为然的说:“不就是为了一个什么女孩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难道我们家小天还会找不到老婆!你们看看,人家那么好的女孩子,都主动跑上了我们家的门。哼,看不上小天的女人,我还看不上她哩。”
自己的孙子这么优秀,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给甩了。提到这件事,任四海就感觉到没有面子,就有要暴走的迹象。
“你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你知道你帮小天看中的女孩子,又是谁家的孩子?你除了喝酒,什么都不知道。”全校长一下子站了起来。
平时难得发火的全校长,今天不知是什么原因,火气也是特别的旺盛。手中的香烟头,恨不得就要戳到了任四海的脸上。
“怎么了,今天是怎么了?一个老叛徒,一个老特务,一个个都是这么旺的火气。是喝了酒在发酒疯,还是怎么啦?”任四海也发觉到了有点不对。今天晚上这些老兄弟的火气特别大,而且都好象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似的。
听他这么一说,全校长脸sè一黯,有点惨然的说道:“咳,咳,我是叛徒,我是叛徒。我不说话,这总行了吧。绍松,老向,我也把话说清楚。这些年来,你们不在这儿,根本不知道我的苦衷。”
周绍松看到全校长咳得满脸通红,连忙上前在他后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然后劝解说:“全叔叔,你别急,有话慢慢说。”
全校长缓了一口气以后,说:“这些年来,我是根本不能和他商量小天的事情。只要是有一点不合他的意,就是一口一声老叛徒。你们说,我还能发表什么意见?”
“就说这个‘活着就好’的屁话,我也劝过他不能这么说。他也只是回了我一句,说你一个老叛徒能懂什么。”全校长说到这儿的时候,手中的香烟已经丢到了地上,眼眶中也闪现出了泪花。
“任叔叔,你怎么能这样说全叔叔哩!那件事情,当时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这一切,都是有历史原因的,你怎么总是揪住不放哩!”周厅长的语气有点不悦。
如果任四海不是长辈的话,很可能就会是要被周厅长训斥一番了。尽管是这样,周绍松的脸sè也是很不好看。
向子良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围绕着任四海转了几圈。然后又跑到了全校长的背后,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全校长的肩膀以示安慰。
任四海也听出了周厅长的语气,还有场中人的反应。赶忙主动认错说:“好、好、好,算我说得不对。说吧,你们想说什么话,就都直接说出来。乘着绍松在这儿,让他帮着评评理。如果是你们有理,从此以后我就都听你们的。”
第51章 三老相争
全忠贤接过周厅长递过来的香烟,不慌不忙地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后再喷了出来。
直到升起一片青烟之后,他才慢条斯理的给任四海解释说:“既然你要说,那我今天就好好地给你说个明白。我来告诉你,小天当初谈的女朋友,就是小天这次所救的那个女人,也是你看中的孙媳妇。”
“这么巧的事呵!好,好,这是一件大好事,这说明他们俩人有缘分。嘿嘿,月下老人早就给他们绑好了红线,想跑也跑不了。”任四海一听全校长如此介绍,乐得直拍头皮。
“你别急着表态啊!我来告诉你,这个女孩儿的大名叫李若菡,是小天读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也是李博时的嫡亲孙女。”全忠贤冷冰冰地介绍说。
他在内心之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怎么会和这么一个傻不拉几的家伙在一起共事的呢?不但是共事,而且是共的大事。现在看来,这么多年没有丝毫进展,也确实是输得不冤。
任四海的反应也不慢,立即想到了高考前的那一幕。孩子在学校门口被一个女人给甩了,直接就导致了高考失利。
他接口问道:“什么?你说小天在学校谈的那个女朋友,就是李博时的孙女,李震民的女儿?你说医院那里的那女孩子,就是当初把小天给甩掉的女人?”
“对,你说得完全正确,这个女人,就是你看中的那个孙媳妇。”全忠贤摇了摇头,这个老兄弟不是一般的糊涂。到了这时候,才会联想到这件事。
“什么,你说什么?那么好的女孩子,真的会是李博时那老混账的孙女?”任四海有点不敢相信的耳朵,大声追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任四海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个有几个大,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个样子哩!在这之前,他虽然对两个老兄弟说话态度有点不满意,但还没有此刻这么激动。
只是,到了此时,他在内心之中仍然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是听错了话。
“对,你说得对极了。在医院陪小天的那个女孩子,就是李博时那老东西的孙女,如假包换。”为了缓解场上的气氛,全忠贤稍许幽默了一把。只是,他的设想并没有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
此时的任四海,那光秃秃的脑袋瓜子上热气腾腾,全是汗水。看到全校长点头以后,他就知道自己最后的那么一点期望也已经全部破灭。
他‘腾’的一下子就冲到了全忠贤面前,拳头也竖了起来,一脸怒容的咆哮道:“好你个老东西,到了现在你还在说风凉话。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若菡那丫头是李家的种?知道了以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事情你不说出个究竟来,我和你没个完。”
尽管任四海是这么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全校长一点也不紧张,只是很淡然的看着任四海,依然是在有条不紊地在抽着香烟,全当没有这么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似的一样。
周厅长看到这副形状,连忙出声制止说:“任叔叔,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先听全叔叔把话说完,你再发火也不算迟。”
“哼,就冲你这个鸟样子,告诉你也没有个屁用!”向子良不冷不热的在旁边补上了这么一句。
他是jīng于分析形势的人,不要再多介绍,也能从全校长的神态中捕捉到信息,知道其中必有内情。而且,这种内情说出来之后,责任还是会在任四海的身上。
“你想要我说什么?我又有什么事情需要给你交待?哼!”看到任四海这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全忠贤也知道这个老东西是动了真怒。
他冷哼了一声后,继续说道:“他们两个人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我一个已经退了休的人怎么会那么快的就能知道?等到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我就赶快打电话给你。”
“你打电话给我?我怎么记不得这么一回事哩。如果有这事,我绝对不会赖你的。”任四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觉得没有这样的记忆以后,他也不肯示弱,立即就反驳了回去。
“哼,你记得什么?你只记得喝老酒了。我在电话中只说了一句话,告诉你说小天在学校谈了个对象,我们做家长的要好好找孩子谈一谈话。你说,你回答我的是什么?”全校长也不作辩解,只是在脸上流露出了不屑之sè。
“你这一说,好象倒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天我好象是喝了一点酒,回答你什么话,确实是记不清了。”任四海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搔了搔那光溜溜的头皮。
事情并不复杂。全忠贤并不是在任的校长,对任笑天在学校的情况,掌握得当然也不是很及时。退休在家的他,只是为了查询任笑天的高考准备情况,才从班主任口中得知任笑天已经谈了女朋友。
再一了解,才发现这个女朋友竟然是李家的孙女李若菡。他感觉到事情不小,怎么绕来绕去,竟然会和仇家的孙女纠缠到了一起!他立即打电话给任四海,想要商量一个对策。
没想到,酒喝多了的任四海,根本不听详细情况。反过头来,任四海在电话中把全校长给教训了一通。说是都到了什么年代,你这个老叛徒,怎么还这么封建思想,难道说你还要干涉孩子的婚姻zì yóu吗?
全校长一想也对,恩怨不及三代。连任四海这种大老粗都能不计较这些事情,自己为什么还要看不破呢?何况,任笑天已经进入了紧张的高考冲刺阶段,这个时候也不适合讨论这件事。
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任四海总是放在口中说的叛徒那件事。虽然其中别有原因,但碰上任四海这种大老粗,总是说不清楚。只是在口齿之间,他也不愿意和任四海去较真。
时间长了,全校长也懒得进行分辨。此时一听任四海又这样称呼自己,也就懒得多说话。就这样,任笑天在学校谈恋爱的事,由于任四海喝了酒,就被轻轻松松的放了过去。
假如任四海没有多喝酒,假如两个长辈及时找任笑天交谈一下,虽然不会让任笑天完全摆脱痛苦,但也不至于在考场那一幕出现时,会那样的措手不及,会出现晕场的结果。只是,世间的事能有假如吗?
等到考场风波出现之后,任四海又气得喝了不少酒。
当全忠贤告诉他李若菡的来历时,他还是没有听得进去。只是认为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吹就吹了呗。好男儿,怎么会担心没有老婆!再说,小天有才又有貌,更不需要有这么一个担心。
高考失败之后,依照任笑天的想法,就是备战第二年进行复考。不考上燕京大学,绝不罢休。
全校长也很是赞同这一观点的,因为他知道小天的真正实力。只要不受大的干扰,考上燕京大学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件事情,还又让任四海给搅黄了,原因就是他信了风水之说。任四海认为任笑天没有考得上燕京大学,不是没有这分才学,而是天意不让他读燕京大学。
他这种所谓天意的依据,就是在历史上,任家庄曾经有过文脉这么一说。当初那个老祖宗说过,孤岛上那片圣地,就是文脉所在。后来,由于任家老祖宗不愿意为异族人当鹰犬,就被满清皇帝派人捣毁了孤岛上的所有祖坟。
从那以后,任家庄就有了文脉被挖断这么一说。任四海认为,既然上天不想让小天读大学,那就不如弄个jǐng察学校上上,好歹也是个大专,能有一份工作,还又算得上是子承祖业。
至于任笑天后来连遭打击的那些遭遇,任四海更认为这是上天注定。自己统共就这么大一点本领,当然帮不到孩子的忙。与其说去和当权者争斗,碰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还不如让孩子忍气吞声,好好的活着。
这也就是他在任笑天遭遇暗杀之后,首先想到的问题,不是如何挖出真凶,更好地保护孩子,而是要赶快完成传宗接代大业的思想基础。
面对任四海如此愚昧的想法,就连涵养很好的周厅长,也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一直在摇头叹息。只是碍于辈份的事,才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这时候,开始轮到向子良发威了。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能把火气给平息得了,一脚就把扔到地上的烟蒂给碾到了泥土里,还用力踩了几踩。
然后,他才伸手指责任四海说:“你看你,他妈的都说的是一些什么样的混账话?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孩子能活得不累吗?难怪那个老中医要说孩子的求生意志不强。你倒说说看,整天象个龟孙子似的受那些王八蛋的气,孩子能有求生的意志吗?”
“他呀,除了死喝酒,就是发酒疯。你们再不过来,小天这孩子,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全忠贤又来了一个火上浇油。难怪他会这么说话,因为他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平时想要好好的探讨小天的事,总是碰上这老位爷子喝多了酒,有话也没有法子说。偶尔说上一两句,也被任四海用叛徒的事,给顶了回去。今天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全忠贤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去。
“说了你任四海不要生气,这么好的孩子让你来**,也是给活活的给糟蹋了。”向子良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
全忠贤咐合道:“是呵,字识不得几个,酒倒是能喝不少。象他这样带领孩子,你们说能成大气吗?”
就这样,老特务和全校长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任四海展开了轮番攻击。本来,任四海还在好好地听着。听到后来,越听越是恼火,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看他这么一个样子,明显是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第52章 牺牲品
任四海听到全忠贤如此数落自己,也没有进行反驳。听到了最后,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全,我不也是心里急嘛。你的身体不好,老向还在监狱里蹲着,周老一家又远在京城。你们也知道我的,没有什么文化,心中一急,就只有喝闷酒啦。”
“喝酒!我看你是喝黄汤。象你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老首长为什么会用你来做jǐng卫员!我更不知道,老首长为什么会把最后的大事托付给你?”向子良的说话一点也不肯饶人,字字直刺人的要害。
“我喝酒怎么啦?一个个就象开批判会似的。”本来,任四海还有点低头认错的意思。说到这时,脾气却又给撩了起来。他把头一昂,恼火地反问说:“这么大的事,难道就全怨我一个人吗?”
周绍松是晚辈,看到三个老人之间有种剑拔弩张的样子,当然要站出来进行制止。他赶忙站到中间,劝解说:“任叔,向叔,全叔,你们先别忙着吵嘴。本来也没有什么问题,都是一些误会。听我把情况说一说,任叔清楚了以后,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任四海一听周绍松这么说话,当然不好不给面子,只是狠狠地瞪了全忠贤和向子良一眼。他虽然住口不说话,只是眉间却皱起了几道褶。心中暗道: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真的有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吗?
周绍松看到几个老人不在吵嘴后,才继续说道:“任叔呵,啧,这事情不是我做小辈的也要说你一句。这事儿上,你确实是做得有点糊涂。我来海滨以后,找jǐng察局的同事打听了一下,他们告诉我,小天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孩子。”
他停了一下,看到任四海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以后,才继续说下去:“他们都在说,小天不论是做什么事,都是有板有眼的。刑jǐng的刘支队长,就一直是夸个不停。治安的宋支队长,也一直是想要把他调到自己身边去工作。”
听周厅长这么一说,任四海感觉到很是奇怪,遂疑问道:“绍松,那不是很好的事情吗?既然能这样,那就干脆调到市局去,何必还要在派出所这么一个小地方受那帮小人的鸟气。”
周绍松皱了一下眉头,继续说道:“任叔,这就是我也要说你的原因。李家那小子在城区当区长,当然能勾结jǐng方的人打压孩子。更何况,那个什么‘皮老虎’又是李震民的干儿子。”
他挥手制止住了任四海的说话,不留情面地指责说:“任叔,你说说看,在这种人手下,小天能有好rì子过吗?只说‘活着就好’那么一句话,孩子就能生存得下去吗?”
“小天没rì没夜的辛苦工作,还总是要受别人的穷气。他想打拼一番,回家征求你这个老东西的意见,你却放什么臭屁,说是‘活着就好’。既然是要苟且偷生的活着,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在这儿商量个屁呀。”全忠贤愤愤不平地接上了话。
全忠贤是个有文化的人,平时说话很少有粗鲁之词。此时提到‘活着就好’这四个字,立即就又发起了火。任四海也知道自己理亏,被全忠贤指着鼻子骂了也没有吭声。
周绍松用眼睛瞟了任四海一下,这个老叔实在是有点让人失望。到底是jǐng卫员出身,眼界狭了一点。碰到事情又没有主见,只知道喝闷酒,发脾气,难怪小天这孩子感觉到活得很累。
还好,这一次小天的被暗杀,属于是大难不死。自己来了之后,也对小天指点了一番。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听进去了一些。如果再有人跟进的话,估计会有一番作用。
让谁跟进呢?这位老叔是靠不上了。再这样下去,非把孩子给毁掉不可。周绍松把眼睛从任四海的身上移开,落到了向子良的身上。
嗯,能在敌我难辩的环境中活下来的人,会是庸人吗?老特务见多识广,而且是足智多谋。有了他来做帮手,小天也就算是有了一个智囊。
想到这儿,周绍松索xìng点化道:“这一次,小天被人刺杀之后,李家那小子立即拉着分局皮局长一起喝酒,人家开心着哩。”
看到任四海气得不开口,他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任叔,你看这样行不行?从现在开始,小天的事,你就别伸手了。你可以到全国各个地方走一走,看一看有些什么可用的力量。到了小天动起来的时候,也好让他省上一点事。”
“那行,这事让我做,绝对没有问题。当年那些老首长、老战友,还就数我认得最多。当年的事,来得太突然。出事之后,我们又只顾做好善后工作,也就没有来得及去联络大家。行,这事就交给我了。”任四海一听周厅长的建议,立即就应承了下来。
他感觉到周绍松的建议,正对自己的胃口。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咱们这些老大粗玩不来。去和老领导、老弟兄们喝喝酒,叙一叙感情上的事,那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全叔哩,他们几兄弟的事,你恐怕要多cāo一点心。我来这里看了一下,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长思这孩子,让人有点担忧。”说到赵长思,周绍松是真的有所担忧。到海滨市来看了一圈,还就这孩子让人不省心。
“那倒没有什么问题,本来,也是我一直在打理着这些事。你说得对,四个孩子当中,只有长思这孩子不太听人说呀。哦,对啦,长思他爷爷的事,有消息吗?”全忠贤赞同地答应了一句之后,又想到了赵长思爷爷的事。
赵长思是个孤儿,这么多年都是全校长收留在家中。老爷子为赵长思擦了不知多少回屁股,对这孩子的xìng格当然也最是了解。如果能有这孩子亲生爷爷的消息,也许会对这孩子的成长有作用的。
“唉——”周绍松在jǐng方工作,再加上他有特殊的身份,当然不难知道这些来自宝岛的内部情报。他叹了一口气以后,有点悲哀地说道:“走啦,已经走了好多年啦。”
“什么?你再说一遍!”一直表现得都是很沉着的向子良,一听周绍松的话后,突然一把抓住了周绍松的手,急切地问道。
“在小天爷爷下狱以后,他老人家手中曾经掌握过一批特务,打入敌人内部的消息,也就被人给泄露了出去。宝岛那一边的人,可不会相信小天爷爷是特务的这种混账话。人家立即对曾经和老人家有过交道的人进行审查。赵知侠同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捕的,当时,他已经是宝岛情报局的副局长。”周绍松惋惜地说道。
“后来哩?后来怎么啦!”任四海虽然意识到不会有好的结局,仍然不肯甘心的问了一句。这种问话方式纯粹就是人的一种本能,明知道没有好的答复还是问出了口。
“能有什么后来!”周绍松没好气的顶了一句,然后悲伤的介绍说:“赵知侠知道自己暴露之后,刚一入狱就服了毒药。他虽然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但也保住了他所掌握的那么一条线。不过,由于他的牺牲,他生前所掌握的那条线,也就和大陆彻底断绝了联系。”
听到赵知侠牺牲的消息,向子良流下了泪水。
当年,他和赵知侠一起从革命圣地保安县那儿回到了军统局。大陆解放时,两人才分了手。本来还相约等到宝岛解放时再相会。三十多年过去了,却没有想得到,老战友已经是相见无期了。
“天人永隔两茫茫,明月松冈共断肠。”全校长口中吟诵着苏东坡的词,眼中的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当然记得赵知侠从保安出发时的情景,谁知那么一别就生死两途。
“赵知侠那一条线上的人,为什么会和大陆断绝了联系呢?难道他们会脱党了吗?”任四海仍然有点不服气的问道。
“大陆这一边不停地开展政治斗争,你说人家会有安全感吗?曾经有领导想恢复那条线,那边始终是没有答复。现在的情况,两岸的情报机关都知道有这么一条线的存在,只是谁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们。”周绍松解释说。
向子良咐和说:“是呵,搞特工的人,稍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的结果。自己小心谨慎都来不及,还能吃得消那些搞政治的人再来搞什么相互倾轧!老赵的牺牲,一点价值都没有,纯粹就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听向子良这么一说,任四海不满地说道:“我也弄不懂,这究竟革的是哪一家的命呀?怎么弄到最后,都是自己人在整自己人呢?死的死了,坐牢的也坐了牢,这让人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哩!”
周绍松一看气氛不对,连忙就把话题给拉了回来说:“这事暂且不提。长思的事,就请全叔你多费心嘞。”
“没事,没事。照顾这孩子,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话说。”全校长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我们还是来商量小天的事吧。再让他总是这样混下去,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为了改变屋子里的伤感气氛,周绍松及时转换了话题。
第53章 刺杀的内幕
周绍松有点担忧地说:“在医院的时候,我单独和小天谈了一会心,稍微对他目前的处境敲打了一下。我让他不要向命运投降,只有抗争才会有出路。我看他的反应,应该是听进去了一些。能不能有效?还不好说得太早。毕竟,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多的打击,对孩子的伤害还是很大的。”
“不要紧,有你开了头,总是会有作用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jǐng察厅的厅长。说的话,对孩子应该还是会有一些作用的。还有,我看老向也可以多出点力,老特务对人的心理有研究。”全忠贤不这么认为,他对任笑天的信心很足。
其实他也说错了,任笑天之所以听得进周绍松说的话,并不是因为对方是厅长的身份,而是任笑天从周绍松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亲情,感觉到了一种温暖。
“向叔,你就帮着多给照料着一点小天吧。你住的距离近,也能及时掌握到一些情况,可能会比任叔这样远距离地指挥孩子要强上一点哩。”听到全校长也这么说,周绍松笑了起来。
只是周绍松的说话,让人听了以后会感觉到有点奇怪,为什么不让任笑天的爷爷任四海管理自己的孙子呢?
周绍松笑的意思,是全校长能够有这样的认识,主动提出让向子良来负责对任笑天的指导和**,那就减少了好多困难。只是剩下任四海一个人的工作,当然也就要好做得多了。
不然,十分突兀的让向子良接过任四海统管全局的权力,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至于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全局,也只有他们这些人心中才能说得清楚。
“向叔,我看呀,以后对小天的监护,就要拜托你喽。任叔和全叔,与小天相处的时间太久,说的话有时不一定能够听得进去。向叔你哩,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还有哩,你对人的心理研究得也很透彻,容易有针对xìng的做点工作。”周绍松借机推出了自己的建议。
听到周绍松这么一说,任四海和全忠贤都感觉到有道理,当然也就没有提出异议。
向子良则是当仁不让的说:“绍松,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没有问题。反正,我本来就是小天负责监管的刑满释放人员,正常情况下,也应该要经常打交道。所以说呀,以后我是和他接触最多的人。”
如果有外人在场听了这话,肯定会觉察到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人家的孙子,不让他自己的爷爷管,却要让一个刚刚才露面的老特务来接手,这是哪一家的道理呀!
偏偏任四海听了周厅长的话之后,却没有任何反驳,而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本来,我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想着能保住任家的血脉,怎么做都不算错。谁能想得到,这中间会有这么复杂哩。”
向子良听得周绍松一说,兴致勃勃的说:“行,这事交给我就行。我住的房子,也是小天帮助找的,就在他干姐姐的隔壁。这样的话,我和他接触的机会也就更多了。嘿嘿,我老头子也蛰伏了三十多年,就让我来辅佐小天一番,看看宝刀老否!”
“干姐姐?又是什么干姐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我都不知道呀。”任四海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听到又有新情况,立即就又紧张了起来。
向子良乐哈哈的安慰道:“没事,没事,从今往后,你就放心喝你的酒吧。小天的干姐姐,是城区纪委的一个女干部,很好的一个女人。丈夫牺牲在战场上,对小天挺关照的。”
“对了,你们也看到过的。前天带孩子去医院,看小天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另外,她还和我有着特殊的渊源哩。”说到自己隔壁那个女邻居,向子良倒是很满意。
“哦,是那个女人啊。不错,不错,那个小海真好玩。要是任家真的有那么一个小重孙子就好啦。”任四海的眼前,浮现出了小海说阳光雨露时的情形,嘴角顿时就绽开了笑容。
全校长也表态说:“那个女孩子很文静,气质也不错。只是可惜了,唉——”
“那就好,那就好。你老特务能打包票,老夫子也能看得中的人,那就肯定没有问题,我也就放心了。”任四海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转而问道:“绍松,你这一次来,能多住几天吧?”
看到能平稳地转移对任笑天的监护,周绍松感觉到自己这一趟到任家庄来,算得上是不虚此行。
听到任四海一问,他也就耐心解释说: “不能,我明天就要回市区。你们要知道,孙家一直是在有意识的拖延时间,不想把那个‘白眉’给交出来。”
“他敢!如果说孙家不把凶手给交出来,我就和他们拼命!”刚刚恢复情绪的任四海,又跳了起来。那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好象是立即就要冲出去厮杀一场。
“坐下,坐下。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听绍松把话说完,再发火也不算迟。”向子良到是坐在那儿纹丝不动,看到任四海发火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奚落了他两句。
任四海虽然瞪了向子良一眼,还是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只是那种急于听到周绍松解答的神情,着实是让人看了以后有点忍俊不禁。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一次对小天的刺杀,不是孙家想要斩草除根,而是孙家那不成器孙子孙大伟的私下行动。”周绍松缓缓说出自己的推断。
任四海有点不理解的问道:“孙益福的孙子在京城,怎么会和小天有了私仇呢?又怎么会想到要杀害小天呢?这是多大的仇恨,才会这样做呀。”
“是呵,京城和海滨相距甚远,这两个第三代的孩子,怎么会发生冲突呢?而且我看小天说话的口气,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仇人呀。”全忠贤停住了抽烟,思索了一会也没有找得到答案。
周绍松回答说:“是的,小天打破了脑袋,也不会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惹上了这么一种大麻烦。”
“嗯,照你这么一说,这起刺杀事件,倒也算得上是戏中有戏喽。”向子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周绍松一听向子良的话,嘴角就露出了笑纹。他颌首说:“是的。小天从jǐng校毕业时,曾经打了一个调戏女学生的纨绔子弟。”
“是的,有这么一件事。小天就是为了这事,才没有能够留在省城工作。”全忠贤立即就回忆了起来这件事。
周绍松微一点头,说:“那个被打的人,就是孙大伟。”
“哦,怪不得会是这样。”任四海和全忠贤立即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任笑天为了正义,而打了孙大伟。孙大伟为了报复,就压着学校处理任笑天。只是由于校方的再三坚持,才没有能够取消任笑天的学籍,而是将他分配回了家乡。
“即使是这样,孙大伟仍然也没有解恨。他又一直追到了海滨市,与李家的人勾结在一起,对小天进行打压。这也就是小天一直都活得很累的原因。”看到大家都能理解,周绍松又补充了一句。
任四海拍着光秃秃的脑袋说:“怪不得,怪不得。我总是说这孩子怎么就这样命苦呢?原来是有人在这中间作怪。都怪我不好,早知是这样,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小天这样忍耐下去。”
“绍松,孙大伟为什么会时隔三年时间,才想着要来对小天下毒手呢?”向子良没有激动的情绪,只是在口中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眯着眼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一听老特务的问话,周绍松只觉得自己眼前一亮。老特务就是老特务,一开口就找到关键之处,问话也是问在节骨眼儿上。
他展露笑容说:“小天高考时,扮演李若菡的未婚夫,来刺激小天的男人,就是这个孙大伟。经历过这一回事之后,这家伙也就真的看上了李若菡。一直是紧随其后进行追逐,只是都没有效果。”
“孙家的人,能要李家的姑娘做孙媳妇?这种可能xìng,恐怕不是太大吧。”全忠贤持有不同意见。
周绍松点头说:“是的,孙家打算联姻的对象,肯定会是京城的豪门。至于孙大伟对李若菡的追逐,也只是纨绔子弟的一种游戏罢了。不过,李家父子只要能攀上孙家的关系,对名份不名份的事情,倒也不会太看重。”
“照我说呀,他们李家根本就是无所谓名份的事。只要能让李震民能升官,随便让女儿去给人家做什么都行。”全忠贤进行了评判。
周绍松点头说:“是呵,李家父子恨不得把李若菡推到孙家去。只是那个姑娘也是一个有xìng格的人,才会没有成功。这一次放暑假,孙大伟兄妹二人都到了海滨,就是为了继续追求李若菡。”
“到了海滨以后,孙大伟才发现,李若菡还是没有忘记当年的那段情。这才恼羞成怒,萌生了杀心。这种人家的孩子,根本不会把一条人命看得有多重。一旦起意之后,就立即调动了杀手。”周绍松补充说。
“啊,原来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冤枉,天大的冤枉。”听到最后,任四海大声喊起了冤枉。
不但是任四海感觉到冤枉,就连全忠贤也感觉到有点啼笑皆非。一段早已消失的爱情,竟然还会引发了一幕杀机。这不是冤枉,又能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理由,既然动了我们任家的人,他姓孙的总要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交代才行吧。”任四海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第54章 疑似杀手
“噢,这么说起来,对小天的暗杀,倒也没有什么内幕和背景可言。尽管是这样,但孙家的做法,客观上还是差一点会让老首长家的血脉中断,这笔账总得要有个说法才行。”向子良不急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是呵,这一次没有一个说法,其他人就会有样学样,甚至于会变本加厉地下狠手。绍松,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软弱无能,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立场才行。”全忠贤立即附和道。
任四海大大咧咧的说:“这事情很简单,血债还用血来还。他们既然想要小天的xìng命,那就让孙家那小兔崽子的xìng命来偿还。不然的话,我就捧着炸药包去他们孙家逛荡上一圈。”
听到任四海如此说话,周绍松有点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只是他的辈份不同,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正在点火抽烟的向子良。
向子良把一直叼在嘴边而没有点燃的香烟点着了火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大口。这才开口说:“糊涂,糊涂。我说四海呵,你说话能不能动点脑筋好不好?”
“我怎么啦?他们既然想要杀人,难道就不要依法惩处吗?”任四海有点不解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向子良摸了摸自己那短短胡须的下巴,缓缓地说道:“法律,只是对一般老百姓说的。对于制定法律的人来说,只是一堆文字而已。你说,法律对于孙家的人,能有多大的用处吗?”
“这——”任四海自己也找不到回答的语言。
别看全忠贤对任四海的怨言很多,到了这时候还是帮着任四海打抱不平说:“那种不能就一点说法也没有吧?既然这样,上面为什么还要这么追究着要破案呢?”
“破案归破案,处理归处理,这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向子良淡淡地说道。
周绍松解释说:“动用杀手来铲除政治对手的后人,这是最为笨拙不过的事情。说他笨拙,就是因为他违背了政治斗争的基本法则,这也是核心领导发了大火的原因所在。这一次jǐng察部下达的破案命令,是很坚决的。不然,也不会把孙部长给逼到基层来。”
“哼,嘴上说得好听。破了案不肯处理人,那还不是空话一句吗?京城那一块,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全没有一点良心道德。”任四海恨恨地咒骂道。
向子良和周绍松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这样的咒骂,也只有任四海敢说喽。
“如果说小天的生命无法挽救,上面可能会考虑到我们这一方面的反应,会采取一些严厉的处置措施。现在不同了,小天的生命没有问题,最高层就不会过分刺激孙家。但是,交出杀手,这是最后的底线。”周绍松掀开了底牌。
任四海依然是不依不饶地说:“交出杀手,我看他们到现在也没有交嘛。人家不交,我们又能怎么样来对待孙家?”
“孙家这一次是打错了算盘,到了最后也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不知道,拖得越久,对我们的好处越大,对他们自己也越是不利。”周绍松喝了一口茶,有条不紊的介绍着情况。
“好处!我什么好处也没有看得到,只看到孙家在耀武扬威哩。”任四海虽然也知道自己这样咄咄逼人的说话,有点不太礼貌,天xìng使然还是关不上自己的嘴巴。
“孙家在黄海那边玩了一出假凶手的闹剧,结果是白白的送掉了一个曹局长。现在,已经到了最后要见分晓的时候,他们还不接受教训,还在想着要和我玩什么让‘白眉’出国的故事。哼,既然他们想要演戏,我这个jǐng察厅长就好好陪他们玩一下,看看他们到底能拖上多久。”周绍松的脸上显现出了杀机。
“绍松,他们这么玩,我也是看不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哟。如果他们真的不想把‘白眉’交出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他们哩。”听到这儿,全忠贤有点担心地问道。
“不把‘白眉’交出来!哼,他们能滑得过去吗?”向子良冷哼了一声以后,继续说道:“你们以为上面不知道孙家在故意拖延时间吗?错!上面的人是了如指掌。他们越是这样阳奉yīn违,上面对他们孙家的猜忌也就越重。你们说,真的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上面的人袒护孙家的力度,是不是会大大降低?”
“对,你说得太对啦,还是老特务的头脑好使哇。上面对孙家有了猜忌,也就等于是为我们增加了助力。真的到了小天出场的那个时候,说不定那些老首长反而还会帮着孩子一把哩。”全校长举一反三的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周绍松看到自己的意见能被大家所接受,也很高兴地说:“从现在来看,孙家的政治影响力,将会因为这么一件事而大大降低。最起码的来说,会离开了核心中枢。”
“噢,难怪你没有时间在我这儿多停留。原来你是在念叨着,想要看孙家人怎么把这台戏给唱下去。”任四海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周绍松要急着赶回设在海滨jǐng察分局的临时指挥部,急着想要看孙弘宁如何唱戏。当他回到这里的时候,这才发现还是那副表面忙忙碌碌,却没有任何实际成果的老样子。
随着各地上传消息的增多,这里的情报分析人员,也不断会有新的发现。只是每一个新发现,都很快就会宣布失败。到了任笑天被暗杀的第十天上午,他们通过对上报信息的过滤,又发现了一个疑似对象。
这个对象,之所以说他疑似,就是所有的人,都没有真正看到过他的面目。最重要的眉毛特征,也总是被墨镜或者是凉帽给遮盖掉。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会被定位成了疑似。
这人每天都会出现一次,但又总是拣在缉捕力量出动之前消失。从连续几天发现的线路来看,此人是从京城方向过来,一直是沿着从北向南的方向运动。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由于是直线前进,还是很快就到了海滨市北边的淮海市。
有人推测说:“据我估计,这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白眉’。之所以往海滨方向而来,有可能是听到了任笑天没有死的消息。”
“他来干什么!是不是想要送死?”也有人进行了反驳。全国上下都在搜捕‘白眉’,这种消息对职业杀手来说,不可能是秘密。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逆流而上?
“被刺杀的对象没有死,这对职业杀手来说,是不能接受的结果。不但有损于他自己的声名,也存在着对雇主无法交待的问题。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继续完成任务。”推测方还是在想办法自圆其说。
这样的推断,能够成立吗?对于这样一种推定,许多人都是持以嗤之以鼻的态度。
他们反驳说:“要想对雇主有所交待,完全可以过了眼前这么一段风险最大的时期再说。等到风声过去之后,再来下手,不是比现在这样过来,要安全得多吗?”
对这样的推测,别人可以不当一回事,刘支队长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是真的,那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在忙于追捕的同时,还是再一次的加强了对任笑天的保护。不但出动了刑jǐng,就连市看守所的现役军人,也给他调动了两个,参加暗中保护。
刘少兵把这个情况向刚从任家庄回来的周厅长汇报时,发现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周厅长笑了。不但是笑了,还在自己的肩头上用力地按了两下。刘少兵知道,这就是厅长对自己表示满意的奖励。
外面忙得是热火朝天,病房里的任笑天,却显得很是平淡。他有自己的大事需要考虑,哪儿还顾得上去管那些追捕工作。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和菡儿偷吃禁果之后,竟然发现自己身体上的绿sè,显得更加鲜艳,并且隐隐约约地出现了青光。
看了《修真入门》以后的任笑天,对修炼方面的知识增加了不少。本来,修炼和修真属于是两个不同的范畴。修炼是初级阶段,而修真则是高级阶段。
小道童送给任笑天一本《修真入门》,也就等于是让他站到了一个至高点上开始修炼。有了出生以来就一直是勤炼不辍的功底,再加上玄玄道人一番悉心打造,想要不取得突破都很难。
特别是任笑天和李若菡冲破男女的最后一层防线,有了李若菡那坚守了二十五年的元贞相助,让任笑天真正做到了刚柔相济、yīn阳调和,更是对他的修炼产生了一种事半功倍的效果。
知道自己身体上的颜sè,是自己修炼又能取得突破的征兆以后,任笑天当然是乐在心里。
自家修炼的内功,如果能够取得这么快的进展,当然是一件大好事。起码来说,自己以后不要再担惊受怕,不要担心杀手的再次出现。
既然是修炼和‘xìng福’两不误的事情,任笑天当然是乐此不疲。至于自己与李若菡之间的那些恩怨之事,也被他暂且搁置到了一旁。
在任笑天的心目中,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反正那些事也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自己完全用不着那么去着急。人家女孩子能把如玉般的身体交给自己,想必也是会对自己有一个明白交待的。
尽管也知道考场的事情和刺客的事情,很难用言语来加以解释,任笑天还是陶醉于欢乐之中,还是在用这样的观点来劝导着自己。可能,这就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当然,两人之间的‘xìng福’,还出现了一个特别明显的意外效应。
第55章 温柔效应
自从任笑天与李若菡合体之后,菡儿全身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鲜嫩,几乎达到了吹弹可破的境地。就连妹妹任柔萍也在羡慕,不知道这个菡姐姐用上了什么样的化妆品。
白天,是任柔萍来陪伴自己。晚上才是李若菡偷偷的溜进病房来陪床。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什么样的变化,任柔萍当然是全部看在眼中。管床的顾医生和小梅护士,也是了然于胸。
任笑天也知道,妹妹对自己的‘xìng福’有所知晓。只是当任柔萍嗔怪地朝他瞪着一对秀目时,任笑天总是不客气的给瞪了回去。哥哥的人生‘xìng福’,怎么能让你一个小丫头给阻拦得了!
任柔萍对自己这个厚脸皮的哥哥,也是无可奈何。想到那天凌晨看到的情景,她就有点心浮气躁。
特别是每天晚上李若菡来换班之后,任柔萍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更是感觉到全身都有一种灸热的现象。甚至于某个**的地方,还会有一种稠密的液体出现。
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任柔萍就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自己这是怎么啦?难道我已经到了思chūn的时候?可是我没有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呀。难道是我对男欢女爱有着特殊的敏感,这可怎么办才好哩?
每天早晨,任柔萍总是红肿着眼睛来到天哥的病房。到了病房之后,也总是情不自禁的会悄悄地打量着床上的白床单。她在自己的大脑中,想象着天哥和那个李若菡昨天晚上的情景。
任柔萍知道不能这样,总是在拼命压制着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越是这样,就越是压制不住,想到的场景也就更加地不堪起来。
到了最后,任柔萍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出院之后,自己恐怕还是要远离这一对狗男女才好。不然,好人也会被他们给熏陶坏了。
任笑天虽然也发现了妹妹的异常,只是他正陶醉于男欢女爱之中,就连昔rì的恩怨都已经暂时搁置一旁,哪儿还会有时间去顾得上眼前这些区区小事。
每天,他都在盼望着早点天黑,盼望着菡儿能早点到来。李若菡来了之后,只要妹妹一离开房间,他就会象饿虎扑食一样,立即扑到了李若菡的身上。
“嗯,菡儿,你真美……。”任笑天伸出双手,快速地撩起李若菡的上衣,在菡儿那赛雪欺梅的肌肤上行走,一边轻轻地抚摸着一边由衷的赞叹着。
菡儿被任笑天抚摸得娇痒难耐,一边扭着腰身一边脸红红地嗔羞道:“嘻嘻……天哥,你就坏……你趟死了。”
“太美了,菡儿,哥好喜欢你……。”任笑天的双手在李若菡那弹xìng极佳,滑腻紧绷的肌肤上左摸摸右揉揉,用自己的双手,不断的开垦着这具如花似玉的**。
“天哥,喔喔,你好棒。哇......爽,爽,好爽。呵——呵——”随着任笑天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击,也一回回的把李若菡送到了云端之上。
每一次,才刚刚走到门外的任柔苹,就会听到屋内那异常的响动。她总是会轻咬嘴唇,蹙蹙秀气的鼻子,暗骂一声:荒yín无度的哥哥,一对没羞没耻的狗男女。
护士小梅也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每天早晨到病房输液的时候,总能闻到一种独特的味道。
刚开始还没有觉察到其中包含什么内容,因为她是一个未经人道的姑娘。只是当她再看到那总是皱得和老nǎinǎi脸一样的床单,当然会知道这小帅哥在夜里做了一些什么活计。
小梅在心中暗暗地吃醋道:这女人有什么好?除了有个好脸蛋以外,还能有什么?个子还没有我高哩。她也在心中为自己叹息,如果早点认识天哥,那该有多好!现在躺在床上享受爱情果实的人,那就是我啦。
心有所思,手上的行动也就显示了出来。小梅一下子坐到了床边上,把任笑天的右手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搁。然后,才开始慢慢地把输液的针头插入任笑天的血管之中。
这样的插针方式,在别人看起来是一番风流际遇。碰到意志稍许薄弱的男人,肯定会要抓住机会,在小梅的大腿那儿轻薄一把。
在任笑天来说,却是一番风流劫。手搁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从小梅大腿那儿传来的温度,在无声无息的炙烤着任笑天。
这事还又说不出什么,人家一个大姑娘,愿意把大腿让你搁,如果你还要再加挑剔,岂不是有点不识好歹!
任笑天没有办法可想,只好闭上眼睛任由小梅摆弄。看到眼前这个小帅哥一副无奈的样子,小梅的脸上也掠过了一片飞红。
她朝着病房门偷看一眼,就快速地俯下身体,在任笑天的嘴唇上轻轻地一点,然后,就端着放有输液工具的小托盘,飞快地逃出了病房。
看着还在不停晃动的房门,任笑天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感觉到小梅口中的那缕清香,回味着小梅嘴唇上那浓浓的温柔。
任笑天在心中奇怪地念叨着:难道经历了一次刺杀之后,会让自己增加了桃花运吗?不然,怎么先有李若菡奉献处女地,又有小梅给自己送来了香吻哩。
那个管床的顾医生,到底是过来之人。到了早晨八点钟查房时,看到站在旁边的李若菡,再闻到那种荷尔蒙夹带女人体香的味道,就知道这一对小男女已经偷吃了禁果。
她倒也能想得开,知道自己已经是徐娘半老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和任笑天能有什么。要说有什么想法,那就是对任笑天的一种感恩心理。
顾小雪不会象梅护士那样吃飞醋。自己以前常常和任笑天调笑,并不是有太多的非分之想。只是小梅以前说的那句让自己以身相报的话,才会在自己的心头泛起了一点涟漪。
既然人家已经有了爱情的果实,自己只会是给予衷心的祝福才对。如果有可能的话,倒是很想能从小帅哥身上得到一点快乐才对。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有实力男人的好处。
从任家庄回来的周厅长,在执行保卫任务的军人与jǐng察口中得知任笑天的‘异常’之后,也只能是有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小儿女之间的事,管不了太多。
现代社会的开放,对这种未婚就在一起的事情,已经到了视若无睹的地步。至于这一对小男女,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他并不是十分在乎。
京城那些二世祖,整天在外边胡天胡地的瞎搞,也没有看到有谁家为这种事而烦恼。更何况,小天这也算得上是你情我愿。就是将来走不到一起去,也就当作是李家当初对小天在考场前所做事情的补偿吧。
这就是男孩子的好处,吃过了可以嘴一抹就能走路。当然,也有人吃了以后连嘴都不抹,照样能走得很潇洒。女人哩,破了身子不说,还会有怀孕的可能。嘿嘿,这种事呵,摊上谁,谁都会有麻烦。
周厅长当然也不会去做老古董,更不会去做道学先生。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站在孙部长身边看笑话。看他准备拖到什么时间,才能把那个‘白眉’给抓获。
老特务向子良是在旧黄海那十里洋场都混过的人,什么样的风流事儿没有见识过!要是真的数起来,也不知写下了多少风流佳话。
他知道这事之后,则是乐得哈哈大笑道:“呃,哪个男儿不风流,哪个女儿不怀chūn。能有女人投怀送抱,这才是任家的好子孙哩。哈哈,真有本事的话,就把那几家人家的女孩子,统统都给我玩上手,才能让我稍许解开一点心头之恨哩。”
全校长听了以后,有点皱眉头。好好的孩子,怎么经历了一次遭人刺杀之后,就变得有点放荡不羁起来。听了向子良这种有失体面的话,全校长狠狠地‘淬’了他一口。
“玩,玩,你就只知道玩女人。要是玩出事情来,那可怎么对得起老首长?”全校长担忧道。
向子良还是大大咧咧的回答说:“能有什么事情出,你不要杞人忧天,好不好?风流不下流,怀chūn不怀孕,这才是人生的至高境界哩。”
“老向呵,其他的事我不管,只是有句话,我要给你说在前面,千万可别把孩子给我给教坏了。”全校长忍耐到最后,还是开口告诫了一句。
向子良一听这话,乐得哈哈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然后,他才指着全校长说道:“你这个老全哟,真的是把给笑死啦。当年那个潇洒、英俊的全秘书,那个惹得文工团里许多女演员,为之得下相思病的全秀才,怎么一点儿影子也看不到啦?剩下的就是迂腐,就是不合cháo流。”
“怎么个迂腐,怎么个不合cháo流?你倒是说出个道理给我听上一听。”全校长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让向子良说出理由来。
对于全校长的疑问,向子良张嘴就答:“《诗经》中早就说过,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连孔夫子也曾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yù存焉。老全啊,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老特务的一段话,算得上是引经据典。不但有出处,而且是义正词严,说得全校长根本无法反驳。只得在口中嘀咕着‘歪理,歪理’,然后两手一摆就扬长而去。
没有人来加以干预和阻挠,任笑天和李若菡的欢乐当然是愉快地进行着。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种欢乐能持续多久,这也就更加让他们俩抓紧每一分钟,如饥似渴地吮吸着爱情的芬芳。
第56章 顶罪的人
时光进入了任笑天被刺杀的第十三天,周绍松还是若无其事的坐在指挥部抽烟喝茶。他很自信,信号已经传递给了对方。那就是别想再玩弄什么玄虚,交出‘白眉’就是最后的底线,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事。
相对而言,孙部长的rì子就不怎么好过。这些天来,他脸上的气sè,明显要比刚从京城过来的时候,憔悴了许多,眼窝儿也凹陷进去了不少。
虽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白眉’给交出来。这种事情说来容易,真正做起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毕竟是让人交出xìng命的事情,只要有一点不能到位,就会酿成大祸,甚至能造成杀手的反噬。
这几天来,孙弘宁就一直就是在悄悄地cāo持着这件事。别人看在眼中,都以为他是在为抓不到‘白眉’而着急。有谁能知道,孙部长正在为如何能让‘白眉’心甘情愿跑出来送死的事,而rì以继夜的在cāo心。
下午五点钟的光景,已经施虐了一整天的火球,还是不肯放弃自己的yín威,还是要让人继续领略酷暑的厉害。路道两边树上的知了,也是如同到了世界末rì一般,不要命的在进行着大合唱。
这时,一群花头发、花衬衫的年青人,正扶肩搭背的走在大街上。
每个城市都会有三教九流的存在。虽然不一定都是黑社会,但也经常会做出一些法律所不能相容的事。在海滨市区,钱小祥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上学的时候,他是有书读不进,打架倒是无师自通。时间不长,就和班上的同学黄大宝结成了莫逆之交。
两个人一起杀上了社会,一个诡计多端,一个敢打敢拼,很快就在道上混出了名声。
钱小祥得到了一个‘拼命三郎’的绰号,黄大宝哩,则是被人取了一个‘黄狐狸’的绰号。两人恰好是相辅相成,一个出主意,一个打冲锋。
时间不长,就纠集了不少同样是逃学在外的青少年,并且在小吃一条街周围建立了自己的地盘。只是好景不长,jǐng方很快就开展了‘严打’斗争,这一对难兄难弟,当然也就被文莱派出所纳入了视线。
黄大宝的爸爸黄和生是个生意人,到了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就是到处收‘保护费’的‘黄狐狸’。
他通过派出所的朋友打听消息,知道jǐng方已经有了计划,准备对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叫钱小祥的年青人同时下手。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眼睛一眨,就想出了一个绝主意。他让儿子把钱小祥请到了自己家中,直接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底牌都摊了出来。两个年青人当然是没有主意,一切都听黄和生拨弄。
“你们两个人,要么是一起下水,谁也跑不掉。要么就是一个人把罪都顶下来,让另外一个人在外赚钱。rì后,在外做生意的人,要补偿坐牢的人十万元钱。”看到已经被吓住的钱小祥,黄和生很是得意。到了最后,才勉为其难的帮着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钱小祥本来就是一个很讲江湖意气的人,当即回答说:“黄叔叔,与其两个人都坐牢,还不如让我一个人把罪都给顶下来。”
在钱小祥心目中,黄大宝的身体骨也不如自己强。这个顶罪的人,当然是非自己莫属。至于钱不钱的事,钱小祥倒还真的没有往心里去。弟兄之间,谈什么钱不钱的事,那不是太小气了嘛。
就这样,钱小祥成了顶罪的人。本来,这中间并非没有破绽。两个人做的事,也不容易扯到一个人身上。
只是派出所负责办案的人,是所长季胜利,早就得到了黄和生的好处。不但没有追查,反而帮着把漏洞给补上了不少。
还好,钱小祥未满十八周岁,又是在校学生,当然是得到了从轻处理。到最后,被法庭判处了两年有期徒刑。
在这两年中,他原本以为自己的难兄难弟黄大宝肯定会要来探视自己。却没有想得到,连一个人影子也没有看得到。
一同坐牢的人,当然会有人看得出其中的奥秘。开导钱小祥说:“小祥,你不要做这个美梦吧。如今混社会的人,没有几个能真讲义气的汉子。”
“不会的,你们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在谱儿上。你们不知道我和大宝之间的感情,所以才会这样说。”牢友的话,对一根肠子通到头的钱小祥来说,根本不可信。
钱小祥没有看得懂这中间的不对,还认为黄大宝是在忙着赚钱。反正,不管是赚多少钱,也会有自己一份,当然用不着去计较什么。既然是弟兄们,更不需要去胡乱猜疑。
在狱中的时候,钱小祥就对不少牢友吹过牛:“我在这儿坐牢,兄弟在外边赚大钱。咱这叫合理分工,只要一出狱,就又能过上吃香的、喝辣的好rì子。你们有谁要跟我混的,出狱之后就跟我一起走。”
出狱之后的钱小祥,第一站不是回家,而是带着几个一起出狱的难兄难弟,直接就投奔了黄大宝。
他倒不是为了那个十万元而去,而是在狱中就听说黄大宝在狱外混得风生水起。不但纠结起了几十号人,经营起了实体企业,还和jǐng察局皮局长的公子结拜成了把弟兄。
混社会的人最怕什么?当然是jǐng察啦。黄大宝能和jǐng察局长的公子成了把弟兄,那还不是如虎添翼。还有,那个皮小磊本身就是jǐng察,许多事情根本用不着去麻烦皮局长,他自己直接就可以摆平。
听到钱小祥出狱的事情,黄大宝就开始愁眉不展。
让黄大宝烦恼的事情不是其他,而是当初承诺的十万元钱。钱,不是没有,这两年时间里,他还是捞了不少偏门财。
有道是善财难舍,他哪儿肯把自己辛苦打拼到的钱,再去转手送给别人。一听到消息,黄大宝就找上了皮小磊。两个人一番商量之后,就拿出了一个方案。
皮小磊拍拍黄大宝的肩膀说:“别担心。那个姓钱的如果识相,你就给他两、三千元钱,让他滚蛋。如果不识相的话,嘿嘿!”
“那是当然,有了你皮少爷在这儿帮我撑门面,我根本不需要怕那个莽夫。”黄大宝听到皮小磊愿意出头,当然是一脸的谄媚。
‘欢乐时光歌舞厅’,黄大宝的大本营。
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华灯高照,五光十sè的霓虹灯,映照在周围的房屋和行人的脸上,显现出各种各样的模样。
就在生意最为繁忙的时候,钱小祥和几个在一起坐过监房的牢友,出现在舞厅门前。他们刚一停住脚步,就有看门的保安迎了上来。
“想要来玩的朋友,就从门厅那边进去。想要闹事的人,兄弟我给你打一声招呼,重找其他地方去。”保安的气势不凡,出口说话很有一点吓唬人的架势。
钱小祥听了以后,不但不生气,反而在为黄大宝开心。当然,也在为自己开心。能有这么大的家当,这是好事哇。以后也不要出去拼命,只管吃香的、喝辣的就行啦。
他也不多话,直接就亮明身份说:“告诉黄大宝,就说是我钱小祥来啦。”
“噢,原来是钱老板。请,请,我们黄总在三楼的总经理室那儿恭候大驾。”保安得知钱小祥的身份之后,立即变得恭恭敬敬,把他们这一行人给引到了三楼。
对于黄大宝没有出面迎接自己,钱小祥还是没有想得太多。自家兄弟嘛,哪儿用得着那么多的礼节。只是当他进门之后,心中就开始有点儿不乐意。
钱小祥首先看到的人,不是黄大宝,而是身穿一身jǐng服的皮小磊。对方大模大样的坐在老板椅子上,两条大腿搁在老板桌子上,仰面朝天的在抽着香烟。
黄大宝呵黄大宝,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呵。既然知道我要来,为什么还要让‘条子’守在这儿呢?钱小祥在心中打起了嘀咕。虽然他是个粗豪之人,不等于他就没有思想。
先前的种种没有引起他的注意,那是因为他没有往心里去。这一下子都连贯起来以后,钱小祥再是愚笨之人,也看到了其中的种种不妥之处。
钱小祥正在心中猜疑,黄大宝已经迎了上来。他一把拉着钱小祥的手,热情地说:“唷,是小祥来了吧。来来来,快点坐下。抽烟,抽烟,找到工作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在我这儿当个保安。既然是老同学,我也不在乎多你一张嘴。”
黄大宝的态度倒是热情,看到钱小祥以后,就拉着他的手说个不停。热情是热情,只是说的话有点变了味道。让人听了以后,感觉到有点不是滋味。
至于那些跟着钱小祥一起过来的人,黄大宝连招呼也没有打上一声,直接就当作空气给忽略不计了。那几个人是坐又不是,站又不是。有心想走,又担心驳了钱小祥的面子。
钱小祥想过黄大宝会如何欢迎自己,却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番话。自己坐了两年牢,虽说是罪有应得,但也帮着对方顶了不少罪。没有想得到,这个黄大宝竟然把自己当成了上门蹭饭的人。
当初,他本来并没有把黄家父子的承诺当作一回事,更没有想到过出狱之后,要来上门讨债。只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么一个样子,当然也就想到了黄家父子承诺的十万元这件事。
钱小祥横下了心。
人要脸,树要皮。既然你黄大宝如此无情,要在朋友面前落我的面子,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打肿脸充胖子了。
第57章 赖账的人
你不仁,我也不义。
钱小祥这么一想,就把手中的烟头往外一弹,弹到了地上那纯毛的地毯上。眨眼之间,那烟头摔落的地方,变得一片焦黄。这种情景,看在黄大宝眼中,当然是说不出的肉疼。
然后,钱小祥就把脸往下一拉,说:“嘿嘿,黄老板,打工就不必要了吧。我是来拿自己的十万元钱的。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大忙人,放心,钱一到手我就走人,绝不耽误你的功夫。”
“什么!十万元钱。你是不是穷疯啦。钱小祥,你要弄清楚,我是做正经生意的人。你如果想要进行敲诈,我会寻求法律保护的。陈二,通知我的律师来一下。”黄大宝装作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立即跳了起来。
他在说话之间,还象电影上的成功人士一个样,开口就是让手下的人把律师给找来。说话的时候,双手背在背后,仰面看着天花板,显出对钱小祥是不屑一顾的神态。
“黄大宝,你们父子二人当初说的话,难道是放屁吗?当初,是谁跪在地上对天发誓?说是只要我钱小祥一出监狱,就会把十万元钱送到我手中。难道是猪,是狗,是他娘的畜生王八蛋发的誓?”钱小祥开始发飙。
也怪不得钱小祥会如此这样说话。如果黄大宝真的把钱给捧出来,钱小祥还不一定好意思拉下脸来要这笔钱。既然黄大宝如此这样说话,钱小祥也就干脆撕破了脸皮。
黄大宝脾气还不错,依旧是心平气和的回答说:“钱小祥,你差一点钱用,我黄大宝也不小气。看在老同学的分儿上,三千、两千还是拿得出的。至于你说的什么十万元钱,我听不懂。我是借你的,还是欠你的?只要你能把借条、欠条拿出来,我二话不说,立即还钱。如果你想敲诈的话,哼哼!”
黄和生是个生意人,当初为儿子许诺的时候,就没有准备兑现承诺。在他的心目中,钱小祥不过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哪儿能比得上自己这种人的手腕。
当然,他也不会自找麻烦,去写什么欠条、借条了。说到底,也就已经为rì后的赖账打下了伏笔。
此时,黄大宝这么一说,反而把钱小祥逼到了墙角上。既然拿不出什么欠条与借条,当然也就无法指责人家。
看到钱小祥脸涨得通红,就是说不出话,忍耐了半天的皮小磊,就知道自己出场的时间到了。
“咳,咳——”皮小磊放下翘在桌子上的双腿,从老板椅上坐直了身体,先是干咳了两声,然后才用自认为是比较威严的语气问道:“嗯——你就是那个什么钱小祥?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刚刚刑满释放?”
“是的,怎么啦?是不是还想把我再送进去!我一不抢钱,二不打架,你管我个逑哦。”钱小祥看到皮小磊出面说话,也就双手抱臂,两眼朝天地回答说。
坐了两年牢的钱小祥,本来就对jǐng察很不感冒。再看到皮小磊出来为黄大宝帮腔,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话说。jǐng察又怎么啦,老子不尿你这一壶。
“唷,你还很牛逼哩。我劝你一句,不要给脸不要脸。识相的话,拿个几千元钱走人了事。如果你不识相,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皮小磊想用高压政策来让钱小祥自动走人。说话的时候,还把特意带来的手铐往桌子上一砸。
偏偏钱小祥是个犟牛筋,看到手铐之后更是人来疯。他把头一昂说:“我就不识相,你想怎么样!难道我来要自己的钱,还会犯法吗?你把手铐亮出来,是什么意思?想铐我吗!你来呀,你不来就是小娘养的。”
“钱小祥,我提醒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行,你行!我现在就拘留你。罪名嘛,这好找,就是涉嫌敲诈勒索。告诉你,老子想怎么处理你都行。”皮小磊终于开始发怒。
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一出场,钱小祥就会落荒而逃。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会和自己顶嘴。
他的脸sèyīn沉了下来,就凭你一个不上道的小混混,还想和我皮大少爷碰吗?在海滨市区,得罪了‘皮老虎’的儿子,那是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接下来,刚出监狱大门的钱小祥,又被治安拘留了十五天。从这以后,钱小祥就和皮小磊、黄大宝结下了不解之仇。双方见了面,不是打口水仗,就是棍棒相加。
有一天,喝酒后回家的钱小祥,被人拦截在一条小巷道里。对方都是用黑布蒙着脑袋,显然是不想让他认出面孔来。
好手难敌双拳。钱小祥再是能打,也对付不了六、七个彪形大汉。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有了八、九分酒意的人,哪儿还能再有所还击。很快就被击倒在地,只能双手抱住脑袋,任人拳打脚踢。
“打死你个**养的,看你还敢不敢找麻烦!”
“姓钱的,看是你凶,还是老子厉害。”
......
就在钱小祥被打得即将失去神智的时候,合该他命中有救。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jǐng察来了’,正在动手的几个人,顾不得手中的猎物,立即分头逃跑。
钱小祥知道来了救星,神志也为之一松,随即就昏迷了过去。苏醒之后,钱小祥才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叫任笑天的jǐng察给救了下来。
当时,任笑天正在带队夜巡。远远的听到巷子里传来了打斗声,立即就赶了过去。到了现场的时候,动手的人都已经分散逃脱,只丢下钱小祥一个人躺在血泊之中。
接下来的故事也很老套,钱小祥被及时送到医院,给抢救了过来。从此,他也就和任笑天成了好朋友。
其他人说的话,甚至于父母说的话,钱小祥都能不听。只要任笑天发了话,那绝对是百依百顺。惹得钱小祥的父母亲,只要发生了儿子不服管教的事,就会找到派出所去,请任干事帮助教育自己的儿子。
在任笑天的教育下,钱小祥也算是走上了正道。虽然还是喜欢穿花衣服,染红头发,但那些争强好胜的玩命活计,倒是少做了许多。除了帮助老板提供一些所谓的‘保护’以外,也还时不时的帮任笑天提供一些破案线索。
任笑天被暗杀的那天下午,钱小祥也在小吃一条街上游玩,还和任笑天一起说了话,抽了香烟。他本来是在旁边的一间房子里打牌,听到外边起哄说抓到了两个流氓之后,才跑出来看热闹。
没有想得到,看到的情景却是小天哥躺倒在血泊之中。当时,钱小祥的感觉,就是大脑进入了一片空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rì之下杀害jǐng察!
只是时间不等人,钱小祥也知道第一要紧的事就是把小天哥送往医院抢救。看到罗大鹏已经把小天哥背负了起来,钱小祥也就组织起自己那帮兄弟,围成一道人墙,为小天哥提供护卫,缩短把小天哥送往医院的时间。
当任笑天的生命处于危在旦夕的时候,钱小祥也和几个亲信手下rì以继夜的守在了医院。在他的心目中,做人不能没有义气。那样的人,就和黄大宝一个样,猪狗也不如。
自从任笑天遭人刺杀之后,钱小祥就一直是感觉到心里有点郁闷。小天哥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这还能算得上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吗?
太阳即将落山,西方是一片火红的晚霞。
钱小祥还是和几个手下在街上溜哒。此时的他,正漫步于小吃一条街上。因为他心中有事,其他的小兄弟也就不敢多说话,只是一声不吭地在后面跟着。
偏偏有个手下受人所托,嗫嗫嚅嚅了好几回,到了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的开了口。
“祥哥,‘留香酒楼’的赵老板让我给你带个信,说是想要请你去赏个光。这事说了好几次,我都记不得给你说。你看——”钱小祥手下一个叫阿华的小兄弟,终于打破了平静,讪讪的开口说。。
阿华也不知道,祥哥会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只是受人所托,不得不帮助带上这么一个口信。
“噢,阿华,你说的是老赵吧。上次他侄女遭到黄大宝那狗rì的手下sāo扰,是我出面帮助摆平的。这人是个朋友人,怎么还把这么一点小事放在心上哩。”钱小祥笑道。
提到这件事,钱小祥有点得意。自己听了天哥的话,平时多做一点救人急难的事,也是为自己积德。想不到只是做了这么一点小事,还真的有人给记住了耶。
“那——祥哥,我该怎么回答他哩?”阿华追问了一句。他的双眼期待地看着钱小祥,十分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行,我们现在就去‘留香酒楼’,好好地嗟上一顿。小天哥住了医院,这些rì子里,我也没有心思喝酒。今天就带着大家,去慰劳一下五脏庙吧。弟兄们,走——”
心情一爽,钱小祥也就暂时忘记了心头的不舒服,手臂一挥,立即带着一帮手下往饭店方向走去。
他可想不到,这么样一次临时起意的到饭店喝酒,竟然会让他碰上了一个很特殊的人,也是一个能让钱小祥出大名的人。
第58章 白眉现身
留香酒楼,并不是一家很大的饭店。胜就胜在环境幽雅,干净舒心。菜肴也是以家常菜为主,适应大众口味。加上价位不高的缘故,平时的生意也是不错的。
此时,一楼大厅靠近窗子的一张小餐桌,坐了一个四十四、五岁的中年男人。面白无须,身材中等,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属于是一种大众化的人物。
那人点了一桌子的菜,浅斟低酌,显得很是悠闲自在的样子。他已经在这儿坐了好大一会,一直就是这样独得其乐地慢慢吃喝。
只是那人点的菜虽然不算少,但真正动过的菜肴却不是很多。甚至于有些菜自从端上来以后,就一直是放在那儿当摆设,连动都没有动过。
这样的情景,让有些想要享受,却又苦于囊中羞涩的人很是不平。暗中腹诽着:“他nǎinǎi的,有钱用不了,也用不着这样在我们穷人面前摆阔呀!”
在那人身旁的座位上,放着一顶半新的凉帽。如果有人注意观察的话,看看此人的面部,就能觉察到其人的特殊之处。那就是这人的眉毛非常特殊,有一边的眉毛完全是白sè。
哇,他就是全国上下都在挖地三尺寻找的‘白眉’。
谁也不会想得到,‘白眉’竟然会在这种追捕风声最紧的时候,出现在追捕总指挥部所在的城市里。
‘白眉’出道二十多年了,真名已经无人知晓。在江湖上,人称‘鬼见愁’。意思是说他只要出手,从来没有能躲得过去的人。象任笑天这样死而复生的事情,那是闻所未闻的事。换一个杀手来做这件活计,未必会比他做得更好。
‘白眉’拣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海滨市区,难道真的是象情报分析人员推断的那样,是听说任笑天没有死,为了不让自己出手无救的纪录不被破坏,而专程赶过来进行补刀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任笑天岂不是又要再次陷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这种笑话,只有白痴才会相信。就是要补上一刀,也要过了风声才行。有谁会这么脑残,赶在这种风头上往jǐng察的枪口上撞哩。
如果不是这样,‘白眉’此时在这儿现身,又是为了什么呢?从‘白眉’那浅斟低酌的样子来看,他的时间一定是很充裕。如果估计得不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里,他是不准备再去下手了。
‘白眉’表现得很是悠闲,不慌不忙地抿上一小口酒,再随意地丢上一粒花生米到口中。慢慢地咀嚼着,似乎是在领略着其中的香味。动作很是优雅,一点也不象那个传闻之中的‘鬼见愁’。
有谁能想象得到,此时‘白眉’头脑中所想到的事,根本不是任笑天,也更不是在筹划着如何再去补刀的事。他的脑海之中,正在静静地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白眉’一边喝着酒,一边在心中嘀咕着。别人都只看到自己的荣耀,都只知道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失过手。却不知道,自己也曾经有过‘走麦城’的时候。
五年前,‘白眉’在东南亚的一个小国家作了一票生意。本来以为,对方只是很普通的一个生意人,所以也就没有过分在意。他却没有想得到,被杀的老板有一个做黑道生意的姐夫。事情刚一发生,他就被人给踩上了线。
那一天晚上,‘白眉’刚从国外回到中。
妻子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妇女,看到在外面做生意的老公到了家,忙不迭的上前帮他接下手中的行李,口中连声招呼说:“老公,你回家啦。快坐下喝口茶,我来上锅帮你炒几个菜。”
“爸爸,你回家啦。”正在读初中的女儿,也破例的丢下书本,一下子扑到了‘白眉’的怀中。亲热了一阵之后,又挣脱了爸爸的怀抱,娇憨地说:“爸爸,我去帮你拿酒和酒杯。”
一家人分多聚少,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到了吃饭的时候,也就显得格外的欢乐。
“爸爸,你还出去做生意吗?人家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爸爸去的。哼,你可从来没有去过一回。”女儿一边帮‘白眉’斟酒,一边在口中发着牢sāo。
“老公,蓓蓓就要读高中啦,你如果抽得出空来,还是在家里多陪孩子一点吧。”妻子忙着给‘白眉’端菜,拿碗拿筷子,口中也在含笑的劝说着。
“行,行,行,我们家就算蓓蓓最大,你说的话爸爸当然要听。从现在开始,爸爸就在家中陪着你们。要是有开家长会的事,爸爸就全给包下了。”‘白眉’一边听说女儿的抱怨,一边伸出手指在女儿鼻梁上刮了一下。
听到‘白眉’听到这样的许诺,蓓蓓兴奋地说:“爸爸真好,爸爸真好。”
吃饭的时候,一家三口就这么和和美美的说笑着。看到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妻子和女儿,‘白眉’ 也在心中思量着,自己手中的钱也不算少了,干脆收手不干。过上几天安生rì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他盘算这事的时候,妻子到厨房里去取锅上煲好的汤。正在和女儿说话的‘白眉’,突然听到妻子‘呵’的一声,接着就是‘哐啷’ 一声响,那是砂锅落到地上的响声。
“出事了。”常年玩刺杀的‘白眉’,一听到响声立即就引起了jǐng觉。只是当他刚把女儿推到一边,准备应变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冲进了客厅。
两个手持西格-绍尔 P228手枪的刺客,从厨房那边刚一冲进客厅,根本不管需要暗杀的目标是谁,反正是见人就开枪。一时间,只听得‘砰、砰’枪响,子弹在屋子里到处乱飞。
‘白眉’的刀法再快,也无法保得住女儿。当他杀掉两个刺客以后,再去看望女儿的时候,才发现孩子的肺部中了一枪。至于到厨房端汤的妻子,则是早已停止了呼吸。
眨眼之间,一个幸福和美的家庭,也就成为了历史。‘白眉’抱着妻子冰冷尸体的一瞬间,好象有了一种顿悟。
因为他想到了被自己杀死的那么多人。他们的亲人,在拥抱尸体的时候,想必也会和自己一样的痛心疾首。
事后,‘白眉’虽然找到了仇家,也报了大仇,只是女儿的伤情太重,却一直没有得到根治。稍许有点受凉发热,就会咳嗽不停。
想到妻子的死,想到女儿的伤,‘白眉’就总是会有一种噬脐莫及的感觉。如果自己早一点收山不干,也就不会出现这么一幕悲剧。
‘白眉’在心中发誓,从此不再做杀手的买卖啦。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太多。时间不长,他就发现自己的誓言很难实现。
为了让女儿的伤势得到最好的治疗,‘白眉’到处求医也没有找得到良方。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白眉’接受了京城一个有权者的帮助。条件是在对方有需要的时候,帮助出手除掉指定的目标。当然,这个协议也是有期限的,过了五年就会自动作废。
五年了,女儿的伤虽然还没有得到根治,却也明显好了不少,并且考入了大学。自己哩,也就一直过着隐士一般的生活。
‘白眉’本来以为,再拖上两个月,自己就能离开京城,真的可以留连于名山大川,过上自己向往已久的神仙生活。没有想得到,到了半个月前,‘白眉’会突然接到了一个任务。
那个有权者,也就是孙益福。他的孙子,一个叫孙大伟的年青人找到了‘白眉’,让‘白眉’到海滨市刺杀一个普通jǐng察。
任务的难度并不算大,对于‘白眉’这种高手来说,与专门刺杀在重重保护之中的目标相比,这纯粹就是一种娱乐活动,连一点挑战xìng都算不上。
想到自己痛失家人的经历,‘白眉’就不想再重cāo旧业。只是当初的协议难违,还是不得不重新拿起了屠刀。当时,他也在心中感叹:小伙子,要怪就只怪你的命不好。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得罪这种大人物的子孙哩!
本来,接到这次任务的时候,‘白眉’也曾经想过拒绝。因为要被自己刺杀的jǐng察,同样也会有亲人,同样也会伤痛yù绝。
这种做杀手的事,是会伤yīn德的。自己已经波及到了妻子和女儿的身上,如果再做下去,也不知还会遭受多大的报应哩!只是,‘白眉’没有办法拒绝,谁让自己接受了别人的恩惠哩。
‘白眉’做梦也不会想得到,这这么一起简单的活计,还差点让自己翻了船。他不理解,一个普通jǐng察怎么会有那么高的jǐng惕xìng?自己刚一露出杀机,对方就立即引起了jǐng觉。还好自己收敛得快,这才让计划得到顺利进行。
暗杀结束时,可能是出于对那个小伙子的一时好奇,当然,也可能是长时间不出手的原因,心中突然涌起想要炫耀一番的念头。‘白眉’掀起了自己的凉帽。
这样一种在现场上露出真实面目的行为,历来为杀手视为大忌。这并没有让‘白眉’有所后悔,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白眉’没有想得到,那个小伙子竟然死而复生。不但是活了过来,还绘出了自己的画像。
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换个人来说,逃都来不及,‘白眉’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海滨这座火山顶上呢?
第59章 小祥的发现
‘白眉’并不知道,自己掀起凉帽的这一简单举止会是后患无穷。也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给自己带来了杀身大祸。
刚开始,‘白眉’的主人,孙家三代人,倒是准备玩上一个李代桃僵,把事情给蒙混过关。
有了任笑天绘制的图像以后,这一招也就自然破产,并且让孙家三代人也给弄得十分被动。不但丢掉了家族的一个亲信,还让整个孙家在高层领导心目中,造成了很坏的印象。
闹到最后,孙家那头老狐狸当然要以家族利益为重。最好的做法,当然还是丢卒保车。他们决定把‘白眉’抛出去,以平息官方的不满和追查。
接到通知的‘白眉’,内心之中当然是感觉到十分的苦涩。万万没有想得到,这一次的报应,竟然会是报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白眉’也没有逃避现实,谁让自己犯错!再说,女儿还在大学读书,等于是在人家手中抓着哩。想要反悔,也反不了。
已经放了暑假的女儿,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地方去玩,还是蹲在学校里钻研自己的学问。‘白眉’也不敢正面去和女儿告别,只能在校园的一角,远远地看了孩子几眼。
‘白眉’不是不想带着女儿高飞远遁,只是当他到了校园之后,看到女儿后面吊着的尾巴,就知道自己那个主人已经有了预防措施。他只好死了这条心,老老实实的跑出来让jǐng方完成追捕任务。
他又怕rì后女儿不知道内情,会满世界的去寻找自己,只好留下了一份手书,丢在一个朋友的手中。当孩子真正长大以后,会从自己的信中知道一个做父亲的无奈。
从京城出来之后,‘白眉’早就应该露出身形,让自己死在jǐng方的枪口之下。只是他觉得有点不甘心,反正离主人给自己的最后期限还有一段时间,就这么一路奔向了海滨市。
唉,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几个小时,‘白眉’叹了一口气。他在饭店里吃饭、喝酒,并且摘下了头上的凉帽,就是要让自己露出形踪,就是要让jǐng方发觉自己,就是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这儿枯坐了一个小时,也没有被人发现。‘白眉’嘴上嘀咕了一句说:唉,真的想死也不容易哩。这些jǐng察,都他妈的真没有用。
其实,‘白眉’也是冤枉了海滨市的jǐng察。谁也不会想得到,‘白眉’会重返故地,并且到了作案的现场附近。越是防范严密的地方,越是容易有漏洞。这,也就是‘灯下黑’的道理。
“哒、哒‘哒——”随着一阵脚步声,又有客人到了留香酒楼。‘白眉’也不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来人。几个染了花头发,身穿花衬衫的年青人,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大厅。
“阿华,你去找一下赵老板,我们也不要包厢,就在这大厅里找一张桌子就行了。菜也不要多好,随便点上几个,够吃就行。”一个看样子是头目的年青人,大大咧咧地吩咐说。
“好唻,祥哥,你先坐,我这就去找赵老板去安排,保证会让你满意。”那个叫阿华的‘花衬衫’,嘴上应了一声,就往收款台那边跑了过去。
钱小祥找了一张方桌坐了下来,端着手下给自己泡好的茶,眼光就在大厅里扫描了一圈。眼光所到之处,大厅里的每一个就都进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这一招,是钱小祥在监狱里,跟一个老江湖学的本领。说是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一些。
钱小祥就这么习惯xìng的一扫描,还就真的让他发现了目标。cāo,那个坐在窗下喝酒的人,不就是jǐng方在到处悬赏捉拿的那个‘白眉’吗?
刺杀事件发生的那天下午,钱小祥也在那小吃一条街上走了一圈,当然也曾看到过那个吃棒冰的男人。事后回忆时,虽然没有看到面孔,基本身形还是记得清楚的。
这时,他先是看到‘白眉’的身形,好象感觉到有点眼熟,接着就看到了那长得很特殊的一边白sè眉毛。
一想到jǐng方的通缉令,钱小祥的心中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难道是苍天有眼,硬是在找机会让我来报小天哥的恩吗?
“小祥哥,我们要的菜都已经点好了。赵老板专门给我们拿了两瓶‘洋河大曲’,说是过一会再过来给你敬酒。”阿华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好,好,帮我谢谢赵老板了。哎哟,哎哟,我的肚子怎么会这么疼。”钱小祥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小祥,你怎么啦?”阿华连忙扶住了钱小祥。
“祥哥,我送你去医院。”
“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不要紧,去一下厕所,再服上几片黄连素就行。”
几个穿花衬衫的年青人,立即慌作一团的把钱小祥围到了中间。
“没事,没事,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去一下厕所就好了。你们先吃,我马上就来。”钱小祥找收款台要了两张纸,就急着跑出了大厅。
看着他那匆忙离开的样子,眯着眼睛的‘白眉’笑了。真难等呀,好不容易才算是等到了一个眼睛尖一点的人。希望那些jǐng察的反应能够快上一点,不要再让我慢慢等下去喽。
城区jǐng察分局,周厅长还是如同姜太公稳坐钓鱼台一般的安之若素,谈笑风生的在陪着孙部长海阔天空地聊天喝茶。孙部长哩,则是苦着一张脸在死命的抽着香烟。看他那个狠劲儿,就象是和香烟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就在两个人各有所思的时候,有人冲了进来。
“有——有——有消息了——”刘少兵气喘吁吁的冲进了接待室。满头大汗不谈,身上的衣服也能挤得下水了。不用多说,肯定是发生了重大情况。
“淡定,淡定,先做三个深呼吸以后再说话。”周绍松伸手拦住了从沙发上跳起身,急于想得到最新消息的孙弘宁。听到周厅长这么一说,孙弘宁也明白了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越急越是说不清楚话。倒不如让刘少兵先喘一下气,反而能更快地得到准确的消息。
刘少兵听周厅长一说,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规规矩矩的来了三个深呼吸,然后才说出了从任笑天那儿转来的消息。
在这之前,医院病房里,躺在床上的任笑天,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妹妹聊天。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他的心情也就开始出现了波动。再过一两个小时,菡儿就能来陪伴自己了。
想到那种‘xìng福’的事,他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激动。至于自己与李若菡之间那些不可解释的事,任笑天还是采取驼鸟政策,拖得一rì算一rì。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呗。
任笑天消除情绪波动的最好方法,就是折腾妹妹任柔萍。一会儿是要喝茶,一会儿是要吃西瓜。刚开始,妹妹都是按照他的指示照做不走样,时间一长,任柔萍也就罢工了。
“小天哥,我不干了。你想要什么东西,自己爬起来去拿。”忙得一身是汗的任柔萍,先是提出了抗议。
“小萍,这个态度可不对呀,你这是一种没有文化的表现。要记住,我是伤员,你是专门来照顾我的护理人员。”对于妹妹的反抗,任笑天的办法是视而不见,直接予以忽略,看你又能怎么办?
“伤病员?切!你才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家伙。”任柔萍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她本来还想说,你到了晚上,怎么不说自己身上有伤呢?一看到菡姐姐来了,就什么病也没有了。女孩儿的羞涩,让任柔萍把到了口边的话,还是收了回去。
任笑天一听妹妹的话音,再看到她脸红的样子,当然知道任柔萍本来想要说的话。不是有人说的嘛,人至贱则无敌。此时的他,就故意反问说:“小萍,难道我不是伤病员吗?”
“行、行、行,我不和你说了。什么样的人都见到过,就是没有见到你这样厚脸皮的哥哥。说吧,你还想要什么?”任柔萍终于举起了白旗。
“这才象话嘛。好吧,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再给端一杯凉白开过来。”任笑天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在卖乖。
只是还没有等到任柔萍把白开水端过来,钱小祥就一头冲了进来。他冲进门的样子,比起刘支队长来还要不堪。因为他还要从留香酒楼奔到医院。这么一大段路程,也够这小子喝一壶的喽。
也亏得他平时总是生活在打斗之中,身体素质要比一般人好上不少。换个人来的话,在十分钟的时间里能跑上一半路就算不错了。
钱小祥发现‘白眉’之后,并不是跑到jǐng察局,也不是跑到派出所。在整个jǐng察系统,能让他相信的人,只有一个任笑天。他借肚子疼的理由,上厕所去屎遁,一下子就跑到了医院里来了。
任笑天没有想得到,天上真的会掉馅饼。自己这么一个住院养伤的人,竟然会在第一时间得到‘白眉’的消息。当然,他不会傻乎乎的冲过去当孤胆英雄。‘白眉’的身手,别人不知道,任笑天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
找谁哩,自己应该把这条价值非同一般的消息送给谁?任笑天的心中掀起了波涛。
第60章 白眉失踪
任笑天心中暗道:此时此刻,已经距离自己被刺杀的时间有了十三天,方方面面都已经急得够呛。这么一来,此条消息的价值,也就将是水涨船高,无与伦比。
照理说,任笑天应该把消息送给周绍松,因为他觉得自己与周厅长之间有一种亲近感。只是对方的官太大,自己这么一个普通jǐng察,实在是难以高攀。
皮磊志,季胜利?切,谈都不要谈。宁可把消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让这帮没有文化的人去升官发财。
告诉指导员韩启国?不行,也不行,任笑天连连摇晃着脑袋。指导员的为人虽然不错,只是太老实,官也不算大,功劳还是会被那帮王八蛋给抢跑。
那我又应该去找谁哩?
时间不等人哩。看他这种磨蹭的样子,钱小祥倒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把消息送到了你天哥的手上,至于怎么处理,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们jǐng察系统内部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也懒得听。他抓起任柔萍给任笑天端来的一杯白开水,也不客气一声就‘哗哗’的喝了下去。
任柔萍可就不依了,白了钱小祥一眼,意思是怪他不应该把天哥的开水给喝掉。
当她看到任笑天还在思考时,就不客气的推了任笑天一把,娇嗔地说道:“哥,你怎么这么拖拖拉拉的呢?要快拿定主意呀。再让那个‘白眉’给跑了,你是不是还想要再过那种担惊受怕的rì子?”
“对,找刘支队长去。”妹妹的话,提醒了任笑天。
他想到了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刘支队长在派人保护自己的安全,这人我能信得着。而且看刘支队长是跟着周厅长一起来了解情况,说明也是周厅长能够信任的人。
得知任笑天有情况要找自己的刘少兵,尽管是有点诧异,不知这个小家伙能有什么事情会找自己。只是想到眼前属于是非常时期,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刘少兵听完消息之后,当然知道其中的分量,感激地拉着任笑天的手,连声说道:“小天,谢谢你。”
又来了,又来了。支队长,你可别搞错呀。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在帮我任笑天报仇雪恨,是在为我解除隐患,怎么你还是要来谢我哩?任笑天也不好分辨,只得咧了咧嘴。
任笑天也顾不上发笑,把刘少兵打发出门之后,他就拉着钱小祥悄悄地去了留香酒楼的附近。
刘少兵说得也没有错,任笑天是给他送来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当然是要表示感谢啦。激动之下,他也没有注意得到任笑天跑路的速度。
只要他能稍许留心一下,就会惊讶地发现,这小子的伤势早就恢复如初。不然,哪能跑得这么快,哪能这样拖着钱小祥跑?
听完刘少兵的汇报,孙弘宁和周绍松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是能直达上层的人,也是互知彼此的人。当然都能理解‘白眉’被人逼着出来自投罗网的秘密。
只是‘白眉’一直不露面,也就让他们把心提到了半空之中。没有想得到,‘白眉’到了临死的时候,还摆了jǐng方一把。
不管怎么说,‘白眉’还是在时限到来之前冒了出来。只要调集兵力将‘白眉’包围起来,事情也就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真的会有完美的结局吗?周厅长觉得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还很难说。
听完刘少兵报告的孙部长,一脸严峻地问道:“得到情报之后 ,你调动jǐng察了吗?”
“没有,我一接到任笑天的报告,就直接赶到了这里。我也问过了小天,他接到线人的报告,任何人都没有告诉,直接就把消息告诉了我。”刘少兵一丝不苟的回答着。再怎么抢功,也不能和眼前这两位领导抢呀。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孙弘宁对刘少兵的回答很是满意。
他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就有了准备。专门从内卫部队调来了一个连的战士,为的就是最后的出彩。既然‘白眉’送上门来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一个亮相的机会。
不大一会儿功夫,‘留香酒楼’就成了包围圈的中心。在酒楼周围的几条街巷,都已经被jǐng察实行了交通管制。一切行人、车辆,都被禁止通行。
这是周厅长的主意。他在确定行动计划的时候,发表意见说:“为了防止狗急跳墙,造成老百姓的伤亡,还是把jǐng戒范围拉得大一点好。就是有了什么突发xìng事件,也好应付一阵。”
孙副部长当即表态说:“对,就这么办好。我们要把阵势搞大一些,才能造成更大的影响面。”
站在酒楼对面的百货大楼上,两个领导都能看得到‘白眉’的一个侧面。
虽然不很清楚,但也能看得出对方依然还是那样不慌不忙的在喝酒,在吃花生米。看他那种有滋有味的样子,一点也不象职业杀手,更是一点也没有预感到危机的到来。
“报告首长,所有准备工作全部就绪。请首长指示。”内卫部队带队的陈连长,跑步走到了孙弘宁的面前,立正报告说。
孙副部长很有威严的摆了摆手,然后问道:“能不能先让狙击手将‘白眉’打伤,这样好减少捕捉的困难。当然,也能减少我们战士和jǐng察的伤亡。”
他听到站在一旁的周厅长轻笑了一声,连忙回首解释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白眉’是个心狠手辣的职业杀手,如果拒捕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重大伤亡的。”
“对,你说得完全对。我也听说过,这个‘白眉’的功夫非同一般。真要让这个杀神发起疯来,也不是好收拾的事情。”周厅长点头说。
他在嘴头上对孙副部长的意见完全表示理解,心中却在暗笑道:“你会交出一个活的‘白眉’吗?哼,当人是白痴哩!”
“报告两位首长,没有办法先行击伤‘白眉’。对方坐的位置,正巧是shè击死角,狙击手无法瞄准目标。”陈连长报告说。
听到是这样的情况,孙弘宁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想。他‘哦’了一声后回答说:“既然无法先将‘白眉’击伤,那就要做好防止对方暴起伤人的准备。”
“是,坚决执行命令。”陈连长敬了一个礼以后,转身准备离去。
当然,接下来的这些工作,自然会有下面的人安排。孙副部长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剩下向上级报捷和对外公布战果了。
就在孙弘宁站直身体,准备发布最后指令的时候,突然有人叫道:“没有了,没有了,‘白眉’不见了。”
“快找,快找,‘白眉’应该没有远去。”有人在发布指令。
“什么!是谁在这儿叽叽喳喳的乱说话。”孙副部长很不高兴。在自己亲手导演的演出即将进入最高cháo的时候,却有人在这儿瞎胡闹,他的心中当然不会高兴。
心中在恼怒,孙副部长手中的望远镜,却情不自禁的瞄准了对面的酒楼。这一瞄呀,他顿时就大汗淋漓,‘白眉’真的不见了。
糟了,‘白眉’在最后一刻脱出了包围圈,这是孙副部长的直观反应。怎么办?万一让这个家伙脱网而逃,那可就出了大事。
这样的亡命之徒,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突然反悔,那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想到这中间的危害与后果,孙副部长额头上的汗水就一个劲儿的往下直流。
长期生活在机关的孙副部长,从来没有处理过此类突发事件。这个时候有点懵了,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只是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陈连长,你立即发动对酒楼的攻击。刘支队长,命令所有值勤的军人和jǐng察,立即封锁所有的路面和巷道,所有人员和车辆都必须停下接受检查。”看到孙副部长慌了神,周厅长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指挥棒。
“是,我们立即发起攻击。”陈连长敬礼之后立即跑步离去。不一会儿功夫,他就带领手下的士兵冲进了酒楼。
“是,所有路面和巷道立即进行封锁,检查所有人员和车辆。”刘少兵毫不犹豫的向门外跑去。很快,酒楼附近地区街巷的车辆和行人,就全部被执勤的jǐng察给卡了下来。
随着陈连长和刘支队长一点不打折扣的开始采取行动,围捕‘白眉’的战斗也算是正式打响。
行动结束以后进行的点评,所有专家都对周厅长的果断出手,给予了高度评介。
让士兵出手发起进攻,可以有效防止‘白眉’利用酒楼的地形地物进行隐匿,特别是可以消除对方利用夜sè逃跑的可能。
更重要的作用,是能迅速得出结论。避免‘白眉’已经脱网而逃,jǐng方还在这儿傻乎乎包围的情况出现。
让jǐng察和士兵封锁路面的决策,更是妙到巅峰。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白眉’都是刚刚才消失踪迹,这就决定了他的行踪没有远去。
即使是‘白眉’已经出了酒楼,也不会太远。这么一个让所有人员、车辆原地立定的决定,恰恰就击中了他的要害。
对酒楼进行突击的陈连长,很快就报告了搜索结果。整个酒楼里,都没有发现‘白眉’的踪迹。
不言而喻,对方是乘jǐng方调度和布置jǐng力的时候,寻找漏洞逃了出去。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如何把‘白眉’堵在包围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