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朱枯藤
玉泉山,九号楼,一幢西式的三层复古小洋楼。
在二楼的一个客房里,临近窗边有一幅俞知堂老人誊写的字画,朴拙圆满,浑若天成:www.zhuixiaoshuo.com
“物忌全胜,事忌全美,人忌全盛。”
凤凰遗世dú lì般站在字画下,窗外微风吹动,撩起她的三千青丝,如水中清莲般不染尘俗。
萧云躺在床上,仰视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思绪万千,终究开口问道:“为什么帮我?”
“这个问题,你没必要知道吧?”凤凰懒懒道,拢了拢一头被风稍微吹乱的青丝。
“当然有必要,我想知道我是有贵人相助,还是与虎谋皮。”萧云气sè好了不少,声音饱满。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我只能这么说,许重山是我们天尊的好友。”凤凰轻启朱唇道。
“老爷子?!”萧云惊呼一声,他从没想过隐居在云浮山上的老爷子还会过问世间凡事。
“你先躺会儿,我去叫人给你送点东西上来吃,睡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凤凰体贴道。
“谢谢。”萧云从震惊中平复下来。
凤凰轻盈走了出去。
萧云偏过头,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苦思冥想。
自从知道青蛇会被天尊这个组织一夜灭门,他就好奇心陡升,就像那些天文爱好者听说某个地方拍到了ufo的视频,都会趋之若鹜地蜂拥而至一样,萧云在一段时间内对天尊的搜索研究进入了一个疯狂状态,不仅派出了公子党二处飞鸽最jīng英的队伍去挖掘资料,还动用了金爷这条密线,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是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萧云有点意兴阑珊,也就停止了对这个组织的调查。
可没想到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凤凰居然主动揭开了天尊的第一层神秘面纱,只要在她身上多下功夫,想了解这个组织并非痴人说梦。可为什么老爷子也会牵扯其中?这个组织比燕老的天师会还要藏得更深,那其存在的目的是什么?要知道,凡每个组织存在,必有其利益追求,像黑龙团,就是成为地下王者,像公子党,就是挑战黑龙团的霸主地位,那天尊呢?为何存在?更重要的是,凤凰帮助我,天尊能从中得到什么?
萧云的这场头脑风暴来得太突然,也太猛烈,对于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的他,有点吃不消。
凤凰亲自端着一碗燕窝小米粥进来,看着他脸sè比刚才要苍白,问道:“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胡思乱想。”萧云虚弱一笑。
“你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调理好身体,其他的,都不要多想。”凤凰像个家大人叮咛道。
“嗯。”萧云乖乖点头。
“来,喝点粥,这可是我让
_京饭店国家特一级厨师胡长龄亲自熬的。”凤凰坐到了床边。
“呃……你不会是想喂我吧?”萧云看着这个女神的架势,竟然老脸一红。
“怎么?我都乐意,你还挑三拣四啊?”凤凰瞪着他。
“没有没有,只是受宠若惊而已。”萧云连忙解释道,这恐怕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场面吧。
“那还差不多,不许说话了,专心喝粥,你都四天没东西落肚了。”凤凰神情严肃地指令道。
“哦。”萧云轻声道,内心却是无比温暖,黑亮双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这个容颜绝世的女人。
凤凰见他这么配合,嫣然而笑,勺起一勺粥后,怕烫,就轻轻吹了几口气,才递到萧云嘴边。
萧云狼吞虎咽。
“好吃不?”凤凰喂了他几勺粥后,含笑问道。
“特好吃,这一定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一碗粥了。”萧云夸夸其谈道。
“油嘴滑舌,难怪会把
_京城最美最极品的三个女人骗到手。”凤凰白了一眼他,风情万种。
萧云赶紧收敛了过于随便的心xìng,轻声问道:“朱门九家将几乎被我全歼,朱王道怎样反应?”
凤凰见他转移了话题,心里掠过一丝的失落,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他已经去见阎王了。”
“啊?”萧云一怔。
“不光是他,高田知里也一样。”凤凰平淡道,又喂了一口粥。
萧云把粥咽下去之后,盯着凤凰,问道:“你下的手?”
“是,不过外面都以为是你公子党做的,你想踏_进
省,总要先立立威。”凤凰思虑深远道。
萧云有点愕然,这个女人真是处心积虑地帮助自己啊,想想,又问道:“后果会不会棘手?”
“朱王道的老爸朱枯藤在重_庆还是有点能耐的,毕竟他是重_庆jǐng备区司令员,大权在握的地方大员,可在官衔随便拿出手都是副部级以上的
_京,就渺如蝼蚁了,在政治层面上,你有皇甫家、纳兰家、沐家与甄家这四大家族护着,朱枯藤他还能捅破天去?他唯一能利用的,就剩下他弟弟朱八方那一点势力了,几个小虾米,空枪乱扎没准头,闹不出多大水花来。高田知里麻烦点,因为他是跟着rì本首相的商贸代表团来的,现在却在华国被杀,我想zhōng yāng一定会派人彻查。”凤凰分析道。
“能不能秧苗嫁接?”萧云思忖了一阵。
“呵呵,大公子果然是大公子,脑筋转得比谁都快。放心,高田知里这个人我调查过了,他表面上是rì本神户制钢所的代表,实际上却是rì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三合会的骨干成员,我已经让人将这个风声放出去了,到时候就将他的死编排成三合会内部的锄jiān行动,我们就能撇清关系。”凤凰微笑道。
敢情这个女人早就想好退路了,萧云尴尬地摸摸鼻子,又问道:“三合会不会跳出来澄清吗?”
“不会。”凤凰笑着摇头道。
“为什么?”萧云很讶异她表现出来的肯定。
“三合会之所以能灭掉山口组,成为rì本第一帮会,是因为天尊的出手相助。”凤凰淡笑道。
萧云一时语塞。
——————
纳兰家四合院,书房。
纳兰盛世正在专心致志地泡着茶,桌面上摆着一幅名贵的蜀绣,宋朝李唐的《采薇图》。
这是坐在纳兰老爷子对面的朱枯藤送的,他刚刚在八宝山忙完自己儿子朱王道的丧礼,也不顾华国传统的白事忌讳,今天特意登门拜访自己曾经的老领导。朱枯藤年纪并不算太老,五十出头,方脸宽额,高挺的鼻梁,紫铜的脸膛有棱有角,仿佛石雕一般,粗犷豪爽,只是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眼睛哭得有点红肿,鬓角也悄悄爬出了一些白发。由于做了十几年的军队高层,朱枯藤浑身上下有着一种溢于言表的威严,可在这位老帅面前,他还是像30年前一样,只是一个谦卑谨慎默默无闻的jǐng卫员。
“枯藤。”纳兰老爷子忽然轻喊了一声。
“哎。”朱枯藤脆生生应道,由于这几天哭得太多,声音多少有点沙哑。
“你离开我身边有30年了吧?”纳兰老爷子一边洗茶,一边问道。
“嗯,刚好30年了,我还记得我离开前的几天,也就是1981年6月27rì,党在
_京召开了第十一届zhōng yāng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一致通过了一份在党的历史上具有深远影响的重要文件——《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评价了**的功过是非,为好多在特殊时期期间造成的冤假错案进行了拨乱反正。”朱枯藤对这个转折xìng的会议记忆犹新。
“真没想到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老了,我呢,也更老了。”纳兰老爷子感慨万千道。
“哪的话,老帅您还是像过去一样jīng神矍铄。”朱枯藤笑着道,不过笑容看上去很僵硬。
“老了,保守好多了,现在你再让我背着枪进zhōng nán hǎi抓四人帮,不敢喽。”纳兰盛世摆手道。
朱枯藤大笑。
“这副蜀绣,得花好多钱吧?”纳兰老爷子指了指桌上宋朝李唐的《采薇图》。
“送给老帅的礼物,多贵都值得。”朱枯藤发自内心道,因为这个老人,自己才会出人头地。
“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王道的事,我也听说了。”纳兰老爷子熟练地倒了三杯茶。
“既然老帅把话匣子打开了,我也不瞒着了,我今天确实是有事相求。”朱枯藤神情肃穆道。
“说吧。”纳兰老爷子淡淡道,端起其中的一杯茶,洒向了地上,为朱王道送行。
“这次王道出事,外面谣言很多,但就我了解到的情况,是公子党下的手。这段时间,公子党一直都在跟
_京本土的一个黑社会组织同袍会针锋相对,王道可能是因为他二叔和堂哥的背景原因,被公子党盯上了,死得很冤。我是一名老党员,但我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老帅,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这个仇,在正常台面上,我相信很难得到解决,因为jǐng方没有一点证据,所以,我想从别的渠道去为王道争回一点公平。我听说,小少爷是公子党这个组织的二把手,我知道这肯定不关小少爷的事,但我计划向公子党报复,想提前跟小少爷打个招呼,我不是针对小少爷,但事情出来了,公道自然要还的,我朱枯藤依然是纳兰家的一条看门狗。”朱枯藤情真意切道。
“你确定是公子党干的?”纳兰老爷子抬眸问道。
“确定,因为王道出事前,刚好派人伏击了公子党的大公子,萧云。”朱枯藤眯起眼睛道。
“小七?”纳兰老爷子倏然皱眉。
“就是他。”朱枯藤咬牙切齿道。
“枯藤,公子党我随你怎么闹都行,但是小七你不能动一个手指头。”纳兰老爷子沉声道。
朱枯藤猛地一震,他没想到老帅竟然会护着这个元凶,怒火攻心,但没辙,只得重重点头。
从纳兰家出来,朱枯藤心里的yīn霾消散了一些,毕竟获得了老帅的允诺,可以对公子党下手。
“司令,我们现在去哪?”司机回头问坐在后座的朱枯藤。
“去领秀硅谷。”朱枯藤闭上了好几天都没阖上的眼皮,轻轻揉着眉心。
吉普车很快离去,融进车流。
大概大半个小时后,就停在了朱八方那幢过千万的别墅前。
“大哥,老帅怎么说?”朱八方一见朱枯藤进来,立马火急火燎地问道。
“同意了。”朱枯藤面无表情道,看着满屋子亲朋好友们那悲愤yù绝的神情,他叹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娘的,趁那个姓萧的重伤,老子要痛打落水狗!”朱六道紧握拳头大声道。
“对,既为王道报仇,也为朱门九家将牺牲的其中八位报仇!”朱八方也是豪情壮志道。
“除了萧云,把公子党在
_京的所有据点都拔掉。”朱枯藤倚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
“什么?”刚刚呼喊了一番豪言壮语的朱六道听到自己大伯这个决定,眼珠子都快掉了。
“大哥,王道就是因为萧云才走的,为什么不动他?!”朱八方大声质疑,脖子青筋都其了。
“老帅要保他。”朱枯藤黯然道。
“我艹!”朱六道愤怒砸了一套高级茶具。
“退而求其次,老子也认了,大哥,你能不能搞来一批枪?老子要玩大他!”朱八方厉声道。
“只能用冷兵器,绝不能用枪。”朱枯藤冷声道。
“为什么?!”朱八方不解道。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
_京,首都,天子脚下,皇城根子,有多少王公贵族,你有没有概念?你在这里用枪,就是自己跳进火山口。我们不同美国,可以合法持有枪支,咱们国家宣扬的是什么?党指挥枪。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私人拥有枪支。为什么那些持枪犯罪的案子都会引起国家高度重视?就是这个原因。不止是八方,还有大家伙,这个时候,都给老子醒目点,别犯二,咱老朱家发迹还没过三代,决不能这个时候垮掉,听到没?!”朱枯藤站起身,对着朱家的所有成员狠狠训话。
面对着这根至高无上的主心骨,朱家成员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朱枯藤微微眯眼,无比yīn狠道:“这次,老子一定要把姓萧的打痛,一直痛到心里边去。”
*****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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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朱家的报复
正月二十六,暴雨,佛_山西樵山观音开库的rì子,也恰恰是朱王道的“头七”。
也就是在这一天,朱家对公子党的报复风暴正式刮起。www.zhuixiaoshuo.com
虽然由于马地藏个人原因,不想与强悍的公子党作正面冲突,同袍会至今都是一片风平浪静,但是朱八方作为元老之一,在同袍会内部的威望也是极高的,不少头目在明里坚决执行马王爷的指令,但暗中还是对朱家给予了不少人员、物资上的帮助,再加上朱八方的私兵,他可以调动的队伍足有1000人之多。
这次的报复风暴,首当其冲的是公子党在北_京的两家四星级酒店,同时失火,其中位于朝_阳区的一家酒店大火从8楼开始烧,一直烧到顶楼14楼,火光冲天,所幸酒店的消防设施与消防通道一应俱全,工作人员平时也有应急培训,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但财产损失接近千万。另一家位于海_淀区的酒店就没那么幸运了,烧得内外全黑,而且死了36人,大部分都是住客。
两起熊熊烈火,一时之间成为了dì dū坊间热议,而媒体也迅速掀起了铺天盖地的报道热cháo。
可这两场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公子党在北_京另外一个合法产业,大型的综合购物商场西单中环广场在一天之内出现了800人次的退单投诉,有几个中年大妈甚至在一楼大堂处扯着嗓子高喊商场卖的是假货,欺骗消费者,泯灭良心,吸引了很多顾客的驻足观看,严重影响了商场的正常营业。而就在众人围观的时候,商场各个楼层同时传出“有人偷东西”的喊声,众人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个究竟,就听到一楼的几个金铺传出巨大的砸玻璃声音,然后一群蒙面匪徒手持砍刀、斧头、锤子等工具冲了出来,众人大惊,尖叫连连,四处逃窜,整个商场陷入了一片恐慌与混乱中。
可很多人不知道,这只是几场无关痛痒的前戏,入夜之后,真正惊世骇俗的高cháo要来了。
在北_京石_景山区西北角有一个叫雍景天成的住宅小区,是首都西面罕有的高品质生活社区。
石_景山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赵平就住在这里,一个300平米的复式。他刚刚在外面应酬完一个地产商的饭局,喝了不少洋酒,回到家中,简单洗了一把脸后,就带着两条哈士奇下楼散步,这是他每晚的保留节目。他现在处于单身,情人不止一个,女儿在国外读书,无拘无束,是最逍遥自在的时光。
小区很寂静,他平时走的路线依旧是树影重重,路灯孤亮。
两条哈士奇也跟往常一样,四处凑着鼻子嗅气味,可赵平却总是感觉到不对劲儿,他在官场泡了几十年了,思维与眼光都较一般人敏锐,他觉着好像在周围黑暗中暗藏了许多隐秘杀机,他jǐng惕地瞟了几眼树丛中,插手进裤兜里,摸了摸一把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硬硬的,冰凉的,心里似乎踏实了一点。
正担忧着,他忽然的就站住了脚步!
这是小区的zhōng yāng花园,一个小湖就在前面不远处,一座长桥连接着对面,平时,长桥应该是畅通无阻的,可现在那里却用jǐng用铁马给封了起来,赵平皱起了眉头,而他头顶上一盏路灯可能是因为电路接触不良,时不时地啪啪闪动着,很吓人。就在他踌躇着要不要原路返回的时候,两条哈士奇却疯狂地朝着一个方向吠了起来。
赵平大惊,抬头看去,愕然发现从黑暗中跑出十个统一着装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家伙。
赵平心里大寒,想转身逃跑,却发现后面路口也出现了几个人影,仿佛鬼魅一般的朝他逼近。
赵平虽然很惊慌,但却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飞快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后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飞快地缠在左臂上,缠了厚厚的好几层。他动作飞快,又用袖子打了个死结,然后深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那把锋利无比的瑞士军刀握在右手,看着驾轻就熟的架势,他根本不像一个zhèng fǔ领导,倒像混黑的。
“就是他!砍了!”其中一个领头的尖声叫了一嗓子,后面的人飞快地冲了过去。
赵平立即松开手里的绳子,两条哈士奇瞬间就勇敢地朝那些打手飞奔而去,展开了殊死搏斗,人的叫喊声与狗的狂吠声交织在一起,异常壮观。但这两条忠诚的狗只是吸引了对方五个人,另外五个人和后面包抄的五个人迅速行动,赵平迎面看见一刀劈下,立刻身子一侧躲开,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划过,他反应也很快,全力出手,毫不留情,一拳砸在了那人的鼻梁上,他惨叫一声,鼻梁骨粉碎倒下。
身后一刀又如烈风般砍了过来,赵平下意识伸出左臂挡了一下,嗤的一块,刀锋砍在他的左臂之上,幸好他把一件外套层层包在了左臂之上,这一刀撕开了几层布料却没有伤到他的皮肉,他眼神一狠,反手一刀插进了他的脖子里,然后飞快拔出,猩红的鲜血飞溅,喷洒在他身上,脸上脖子上感到热乎乎地,那人捂着脖子软了下去。
其他几个人见了血非但不怕,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凶悍!
赵平知道,这些都不是普通的混混,都是敢以命搏命的打手,心里一片哀鸣。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手里依然短刀飞舞,同时一面用缠着衣服的左臂抵挡,奈何四面八方都是刀锋,他又放倒了一个,刀子从那人的肩膀上插了下去,可是那人一挣扎,他却来不及拔出刀,虽然放倒了他,却丢失了那把瑞士军刀,同时后背一痛,一刀撩在了他的背上,他立刻感到后心一阵剧痛,背后火热湿润一处,鲜血染红袍泽,他一个踉跄往前扑去,正前方一人立刻挻刀直捅他胸膛。
赵平匆忙之中脚下一顿,身子硬生生侧开一点,让开他的刀锋,然后用力捏住他的手腕,往回一撇,这人收不住势,我顺势借力加力捏住他的手腕,一刀捅进了他自己的小腹里,然后飞快的转到他身后,拔出长刀,这人小腹之中鲜血喷洒而出,缓缓倒地,赵平也步步后退,一双眼睛满是歇斯底里的杀气,瞪着面前的这些人。
对方一共是十五个人,其中有四个已经被赵平放倒,尤其是那个肩膀上被他一刀插下去的,已经躺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眼看就不活了。不远处的两条哈士奇也在跟五个人的打斗中渐渐处于下风,身中多刀,血流不止,再加上它们本身不属于攻击类的犬,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真是一场惨不忍睹的血战。
赵平此刻依然高昂着头,像一个不屈的战士,尽管背后的刀伤血肉模糊,痛得钻心,脸上也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可身子却挺直如标枪,身上鲜血染红了衣襟,张狂的看着面前几个人,势若疯虎,双目赤红,再也看不出一点国家公务员的温文尔雅,挺刀叫道:“来啊!来啊!”
剩下的几个人微微犹豫了一下,就在这时候,从外面竟然有两辆面包车飞驰而来,车门拉开从里面又跳下十来个壮汉,人人手里都提着开山刀,朝赵平猛扑而来,看来对方是不致他死地誓不罢休。面前的几个家伙见到有援军,立刻胆壮,又挺刀杀来。赵平当面看准了一个人,上去就横刀架住他地一个立劈,然后一脚揣在他胯下,左边一刀扎了过来,他却偏偏不躲,反而迎着上去!
刀锋几乎是贴着赵平的肩胛骨切了进去,鲜血如红缎一般的喷了出来!就在那个打手的刀砍中赵平肩膀的时候,他已经反手一刀从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鲜血喷在赵平的脸上,赵平顿时眼前一片血红!那人丢了刀捂着脖子缓缓软了下去。赵平立刻退后,喘息如牛,肩膀上那人的刀还卡在他的肩胛骨上,他咬牙反手拔了下来,拿在左手,双手持刀,无畏无惧地看着面前的这帮人,仿佛一条狼一般地瞪着他们。
他们似乎有些呆了,仿佛没有想到赵平一个人居然还这么硬,一口气杀了好几个人。
“他就一个人!怕什么!”其中一个叫了一声,那帮人飞快地把他围了起来,困兽犹斗。
“做了他,朱爷说赏20万!”第二人高喊了一声。
赵平眼睛立刻盯住了这个家伙,然后猛然朝着他扑了过去,这人立刻往后躲闪,可惜赵平速度却比他快,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一刀朝胸扎了下去,这人口中立刻喷出血沬。赵平刚拔出刀还没回身,就感觉右臂猛地一疼,右边一刀砍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右手一软,刀跌落在地上。
赵平咬牙原地一个转身,借着转身的势头左手的刀子劈了过去。
对方的刀子刚往回收,被赵平一刀砍在手臂上,就听见他惨叫一声,一条断臂冲天飞了起来,他抱着断臂坐在地上,惨嚎起来。而看似勇不可挡的赵平也不好过,后面一人一刀撩中了他的后背,他险些眼前一黑倒下去,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飞快地流失,大量的失血让他身体里的热气一点点地散发掉了,手里的刀似乎都有些拿不稳了。左右招架了两下,他身上再添新伤口,尤其是一个被他砍倒的家伙,倒地之后居然一刀划在他的大腿上,他当场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赵平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发出了歇斯底里地一声怒吼。
“我们是朱八方朱爷的人,接到任务今晚务必要送你上路。”带头的那人咧嘴一笑道。
“朱八方?同袍会的朱八方?我往rì跟他无仇,近rì跟他无冤,为什么?!”赵平不甘心道。
“因为你是公子党的人。”带头的那人淡淡道,一挥手,身后的小弟齐齐挥刀冲了过去。
公子党在北_京城隐藏得很深的一枚重要钉子赵平终于永远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惨不忍睹。
这只是朱八方拔掉公子党在北_京所有钉子的一个缩影,在这个漫长而yīn冷的夜晚,一连串的死者名单如雪片般纷至沓来:北_京市新闻出版局党组成员、副局长孙瑛在四环的小武基桥附近发生车祸,当场身亡;zhōng yāng电视台新闻节目中心党总支专职副书记李立刚在沃尔玛购物广场地下停车场遭不明人士袭击,身中十二刀气绝;新华社《瞭望》周刊著名记者黄芝兰在家中因煤气中毒,送院后停止呼吸;北_京中关村开发建设股份有限公司高级副总裁陈思邈在车公庄附近的一个洗浴中心溺水不治;北_京最大黑社会组织同袍会的通_州区头目杨三表裸死在情妇床上……
太疯狂了。
凌晨两点。
玉泉山,九号楼。
身体虚弱的萧云还没休息,正躺在床上翻阅着一沓资料,神情平静,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
“这样丧心病狂的杀戮,朱家难道就一点没想过后果吗?”一处头目肖遥铁青着一张脸道。
“大公子,动,还是不动?”四处黑骑的一员超级猛将,九品高手苍鹰站在床前,冷声问道。
“王筝,这些人都是你辛苦经营多年,才建起来的钉子,你怎么看?”萧云偏过头,轻问道。
王筝坐在窗边的那张沙发上已经好久了,从进屋到现在一声不吭,眼睛只定定地凝视着地板。
“王筝?”萧云见她没反应,又喊了一声,放下了那一沓刚刚送来的死者名单资料。
“嗯?”王筝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
“死的都是你手里最核心的钉子,你认为该怎么处理?”萧云虽脸sè苍白,但还是强打jīng神。
“这一次报复行动,朱家真的太狠了,一点情面都没留,算是把我们在北_京的所有好牌都一次xìng给除掉了。我在这块地方苦苦经营了5年,5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为了替我们组织打通关节,修桥铺路,每天都起早贪黑,带月荷锄,结果呢,一夜就回到了解放前,呵呵,真是讽刺啊,太讽刺了。”王筝怒极反乐,那张本来白皙而清秀的脸庞,多了几分yīn鸷气息。
萧云沉默。
“大公子,这个决定还是你来下吧,我全听你的。”王筝身心疲惫道,歪着脑袋,用手撑着。
萧云没推辞,叹息道:“朱家下手如此稳准狠,说明我们内部出问题了,先让孙猴子闹闹吧。”
在场的公子党高层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层,没敢再发表意见,只得黯然点头,静默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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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丁耘
《教父》: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那么肯定?只有一个——复仇。
朱王道的死,让朱家蒙上了一层沉重的哀痛,挥之不散,只有复仇,才能让这个家族心安。www.zhuixiaoshuo.com
而朱枯藤针对公子党jīng心策划的这次复仇,整整持续了5天,每天都会有骇人听闻的命案发生,使得整个北_京城陷入了一种极度惊慌的状态,如同惊弓之鸟,人心惶惶。这引起了zhōng yāng高层的极度不满,督令公安部、北_京市zhèng fǔ立即采取有力措施,全力以赴维护首都的社会平稳和谐。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反黑行动在首都拉开了帷幕,吸引了全国人民关注的目光。
同袍会的不少娱乐场所被查封,人员也被抓了一大批,不过处于上游的那几条大鱼安然无恙。
而在国家强势介入的情况下,盛怒的朱家也不敢再肆无忌惮,所有的复仇行动随之偃旗息鼓。
一片祥和。
经受了巨大挫折的公子党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去舔舔流血不止的伤口。
这几天,绝对是公子党成立以来最黑暗的rì子,不仅因为其在dì dū苦心经营多年的所有钉子几乎被连根拔起,还因为其内部上下笼罩在这次挫折的yīn影中迟迟未能走出来,看来黑龙团打死也不踏足这片土地是有原因的,水太深了,不是你拥有绝对实力,就能在这里横行霸道的。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而公子党这个在江南、华南一带风生水起的黑_道新贵终于迎来了决定命运走向的十字路口。
睚眦必报,反戈一击,未必就能扳倒朱家,可忍辱负重,唾面自干,又可能会威信扫地。
进退两难。
好在,还是有利好消息传出的,经过多rì休养,公子党最重要的主心骨萧云正逐步恢复健康。
玉泉山,九号楼。
今天,有一位特殊的人物来探望萧云,令他有点始料未及。
耿青瓷。
她穿着一身gucci定做的白sè职业套装,身体曲线苗条而流畅,挺翘的臀部多了几分丰腴和圆润,雪腻娇美的姿容甚至比一些少女还要光彩夺目,如同秋季葡萄架上挂着的葡萄,饱满丰润,晶莹剔透,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成熟水灵的少_妇风韵。虽然比起凤凰来,终究要逊sè几分,但丝毫无损她的美艳。
人的品位,格调,气质是需要靠外界环境熏陶培养的,而不完全是与生俱来的。
只有贵族才会因为世代的富足养成不急不徐稳若泰山的xìng格,因为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她们生活的舒适和安逸,她们永远轻易可以得到她们想要的和远离她们不想要的。所以,她们会有足够凌于人上的气质和闲情逸致,永远不会有焦躁的一面,从她们的祖辈开始都已经是这样了,她们从出生就带着祖辈的基因,不会有过急的脾气和过火的xìng格。所以,她们可以有足够的耐心轻移缓步,长期的舒适的安逸的生活也会使得她们习惯成自然地不急不徐。
耿青瓷就是这样。
她慢慢,慢慢踱着脚步,饶有兴致地环看着房间里的一点一滴,眼神没有哪怕一点恍惚失神,始终执着而坚毅,一双黑s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轻轻作响,淡淡道:“叶帅曾经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81年的时候,我曾经跟着我家那位来过这里探望过他,当时也是新年刚过,一楼客厅里还摆着一盆挂满红包的桔子,印象非常深。你那位叫凤凰的朋友能够住进这里,背景一定不简单吧?”
“说实话,我对她的背景一点也不了解。”萧云苦笑道,对她的这个探知yù表示无能为力。
“不想说就算,我也没逼你非得说出个所以然。”耿青瓷冷哼一声,果然是一个强势的女人。
萧云不敢驳嘴,只得尴尬地摸摸鼻子,尽管还不能下床,但气sè红润不少。
“听说你这次差点没命?”耿青瓷还在房间里随意游走着,偶尔停下看看墙上的旧照片。
“是有点悬,不过习惯了。”萧云云淡风轻一笑。
耿青瓷听到他的这个回答,不禁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没深究,轻声道:“没事就万事大吉。”
“谢谢你专程来看我。”萧云柔声道,看着摆在桌面上那一大堆昂贵得离谱的补品,很感动。
“别误会,我只是奉我家老爷之命过来看你而已,别以为我对你就释怀了。”耿青瓷冷声道。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萧云微笑道,他了解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主动示好,她不会来。
“萧云,我承认,在我女儿面前,我彻底败给你了,我从来没见过这孩子会为一个人哭成那样子,几天茶饭不思,她的确深爱着你。但你要搞清楚一点,不是彼此相爱,就能天长地久。你们年轻人总是太天真,以为一男一女起初相濡以沫就能够一辈子相忘于江湖,其实,风花雪月哪里敌得过柴米油盐和人情世故?我也是过来人,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乞丐可以爱上公主,王子可以恋上灰姑娘,连癞蛤蟆都梦想着吃天鹅肉,谈什么门当户对很庸俗很落伍。当然,我这不是在讽刺你,只是想阐明我的观点,我并不是一个思想闭塞的封建家长。般配与否,适合与否,也都是两个年轻人之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地事情。但我想告诉你,萧云,今天站在你身边的不是耿青瓷,只是葬花的母亲,作为一个母亲,我决不允许我的女儿做别人的小三。你是结了婚的人,如果你想跟葬花在一起,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婚。不然,你会失望地见到葬花步入教堂,而新郎不是你。”耿青瓷语调平静,没有丝毫颤音和停滞。
“我明白。”萧云默然点头。
“人生一世,浮华若梦,总有一人,视你如命啊。”耿青瓷轻轻感叹道。
萧云心头一颤。
“算了,今天我来的目的不是谈这个,换个话题,朱家这事,你受委屈了。”耿青瓷轻声道。
萧云没吱声,用眼角梢了她一眼,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朱王道这次做得确实过分了,竟然派出朱门九家将对付你,我知道那九个人的厉害,要联起手来,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对付得了的,萧云,你能从他们手中逃脱,说明你是比他们要厉害得多的高手,我真是看走眼了。虽然朱家跟我的关系很密切,但你放心,我今天来,绝不是当说客来的,朱王道想要你的命,你拿了他的命,很正常,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猪急了还上树呢!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撇清我的关系,在这一系列事情中,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也完全不知情,朱枯藤回京后,也没找过我,我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很纯粹地来告诉你,我跟朱家的所有行动没有任何关系。”耿青瓷双手环胸道,这个强势女人的作风果然是雷厉风行,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我明白。”萧云微笑道,心里有点小感动,她能特地登门跟自己说清楚情况,太难得了。
“为表示我的诚意,我送两份礼物给你,你一定会喜欢。”耿青瓷递上一个信封,笑容自信。
萧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信封,又抬眸看了她一眼,才接过来,打开后一看,脸sè剧变。
——————
当夜,又下起了大雨。
窗外的一排玉兰树静立着,每一片叶子低垂,好像还带着睡意,雨水从叶尖坠落。偶尔有枝条轻晃,是灵巧的麻雀从那棵树飞到了这棵树,从一根枝条登上了另一根枝条,枝条绵软,经不住这不速之客的sāo扰,轻颤着身子。麻雀并不鸣叫,好像怕打扰了睡意朦胧的枝条,或许是不到歌唱的时候。
蜗居在床上多rì的萧云终于挪了窝,坐在一张冰冷轮椅上,看着窗外玉兰树间的麻雀嬉戏。
天地纵然再浩淼,目之所及,也只是窗框大小,萧云终于体会到燕老常年在轮椅上的孤寂。
“真不知这个老家伙每天是怎样过的?”萧云摇摇头,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浮起一个苦笑。
这时,一阵开门声响起。
黄江陵从外面走了进来,脚步放得很轻,走到萧云后面,轻声道:“云少,他们到了。”
“在哪?”萧云问道,自从凤凰将他接来这里养伤之后,这里就几乎成了公子党临时总部。
“在楼下。”黄江陵轻声道。
“凤总呢?”萧云想想,又问道。
“她天一黑就出去了。”黄江陵如实禀告道。
“嗯,你让他们上来吧,顺便冲一壶茶上来。”萧云吩咐道,低头整理了一下着装。
“好。”黄江陵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公子党六大处的头目鱼贯而入,还有北_京负责人王筝和四处黑骑当世猛将苍鹰。
其中,二处飞鸽头目孟晚舟与四处黑骑头目丁耘是刚刚拿下海南岛之后,直接飞过来的。
此时,房间内,一片安静的沉默。
六大处的头目各自坐下来后,都看着上前方坐在轮椅上的萧云,心思各异。
萧云低着头,只盯着黄江陵刚冲上来的一杯茶,很久不说话,一开口却问道:“有烟吗?”
“啊?!”众人集体皱眉。
“大公子,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抽烟。”王筝直截了当道。
“没错。”其他头目立即附和道。
“我明白,但好多天没沾这玩意了,犯瘾了,就抽一根,只一根。”萧云带着乞求的语气。
众人对视了一眼,没辙,相互苦笑,然后老烟鬼孟晚舟递上一根经典黄山,萧云饥不择食。
呼!
萧云很享受地吐出了一口烟雾,呵呵怪笑着,像是一个得到了最新款游戏机的孩子。
萧公子可以笑,下面头目们却不敢笑,谁都知道他前些天的的险境以及公子党现在的困境。
“虚话不多说了,今晚叫你们来,是因为有一件事情需要尽快处理一下。”萧云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继续道,“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先带头做个检讨,这些rì子,辛苦在座各位了,由于公子党在北_京的节节败退,我知道你们承受了来自组织内外的巨大压力,特别是王筝,受委屈了。朱家的疯狂报复,是由我引起的,我向组织真诚道歉,对不起。”
“!!!”
这些头目非常惊讶这位年轻权贵的开场白。
“组织外的那些投机者都以为我们只是外强中干的瓷娃娃,不碰则以,一碰就碎,所以都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蠢蠢yù动;而组织内的某些墙头草呢,也以为我们是盛极必衰的纸老虎,风一吹,雨一打,就要软下去了,所以都在隔岸观火,随时准备见风使舵。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啊。”萧云百感交集道。
头目们隐隐感觉到了大公子话语中的一丝异常。
“相信在座各位都收到了二处飞鸽关于这次北_京损失的报告了吧?有没有发现其中有很一些奇怪的地方?被拔掉的这些钉子,都是我们公子党的重要头脸,身份隐藏得很深,为什么朱家下手的目标能这么jīng确无误?二处飞鸽作为我们的王牌情报部门,为什么事先一点风向都没有预测到?五处鬼影作为我们的yīn影保护神,为什么对这些重要钉子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保护?”萧云状作无意说道。
被点名批评的二处和五处的头目孟晚舟与鬼影吓得脸都白了,立即站了起来,想辩解几句。
萧云却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说话,轻声道:“四处黑骑表现得很好,拿下海南,功不可没。”
“大公子过奖了,能为组织扩充领域,是我丁耘最荣耀的事。”四处头目丁耘笑得很开心。
“很好,很好,不过我想问,你扩充领域,是为了组织,还是自己?”萧云忽然问了一句。
丁耘一怔,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
萧云没说话,双眼只是很平静地看着这个公子党内实力最强、拥有四处黑骑的彪悍人物。
“当然是为了组织。”丁耘沉声道,情绪迅速平复,原本凌乱的心境很快就平如湖面。
萧云依然静静地看着他,室内其余的七位头目才渐渐感觉到有些诡异的气氛凝结了起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丁耘依然平静,偶一皱眉,似乎在认真思考他自己扩充领域的动机。
但是坐在他旁边的三处头目郭平,却很明显地看到了一滴汗,从他的发鬓处滑了下去。
而萧云却依旧一语不发坐着,平静地看着丁耘,像庙宇里的一缕袅袅青烟,不沾人间俗气。
第六十章 佛是众生
屋里没人说话,空气凝结,寂静得近乎yīn森。
偶尔,窗外响起几声忽远忽近猫头鹰的叫声,比山夜的狗吠更加凄怆。soudu.org
“为什么怀疑我?”丁耘似乎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得无法呼吸的氛围,忽然开口道。
“因为你很愚蠢。”萧云淡淡道,几乎在他开口说话的同时,缓缓合上了略显疲惫的眼帘,不再盯着他看。奥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说,一个人如果老是居高临下地俯视世界,只是从皇帝的宝座、象牙塔的高处或从权力的顶峰俯视世界,那他只能看到阿谀奉承之徒的笑容和他们危险的驯服,所幸,萧云并没有犯这种帝王式错误。
“每次为组织冲锋陷阵万死不辞的,都是我们四处黑骑的人,哪里愚蠢了?”丁耘大声道。
“功是功,过是过,我从来不会混为一谈的,你们黑骑是公子党最jīng锐的部队,这一点,我绝不否认。但是,有功,不代表可以文过饰非,做错了事情,就算功高盖主,也要受到惩罚。我记得在杭州跟你们在座各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经说过,等你们跟我相处久了之后,会发现我这个人有优点,也有缺点,而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缺点特别多。譬如,有时候,我会特别冲动,如果知道有人得鱼忘筌,背叛组织,或者杀驴卸磨,背叛兄弟,我会亲自将他割喉。有时候,我会特别健忘,如果有人好大喜功,整天把功劳挂在嘴边,我会很快忘记他的名字。有时候,我会特别疑心,如果有人居心叵测,笑里藏刀,我会疑神疑鬼的,到时候可能会头脑发热。这些话,我可不是说过就随风飘散的。”萧云合着眼,很平静地说道。
“你可有证据?!”丁耘咬牙挣扎道。
“这沓照片,是耿青瓷给我的,偷拍的是她埋在朱八方身边的钉子。”萧云甩给他一个信封。
丁耘翻着照片,喉咙咕咕响了两下,有些艰难地加重了呼吸,还在狡辩道:“这是PS的。”
“呵呵,我拿到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怀疑过,现在的电脑技术确实能够做到天衣无缝,而且这些照片都是偷怕的,更容易做手脚。所以,我在下午的时候,又通过一个很不道德的小手段去验证了一下我的怀疑,结果不是我想看到的。不怕坦白地跟大家说,在今晚之前,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怀疑对象,包括王筝,但现在,不好意思,丁耘,怀疑对象只有你一个。”萧云缓缓睁开黑亮双眸,照片上是丁耘和朱家几个顶梁柱秘密碰头的情景,他之所以会冒这么大风险亲自出面,是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己,可他没想到,这个xìng格特点会成为他走向灭亡的导火线。
“什么小手段?”丁耘强作镇定道。
“说出来不怕你们说我jiān诈,这是一个人xìng的测试,下午,我让人用一个陌生的银行帐号分别给你们的户头里各打了500万。根据常理,要是心里没鬼的人,突然收到这样的银行转账,第一时间是会去银行了解情况,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第一时间向组织汇报,急于撇清任何可能受牵连的关系,对吧,丁耘?”萧云微笑道,在座的所有人,只有丁耘一个人在收到这不明来历的500万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萧云阐述这件颇为蹊跷的事情。
丁耘脸sè惨白一片,按在膝上的双手已经攥紧,拳上筋脉贲张,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杯清水因滴入一滴污水而变污浊,一杯污水却不会因一滴清水的存在而变清澈。丁耘,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你就是那个内鬼,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愿意相信。虽然你们在座的都是皇甫小姐留下来的班底,不是我带出来的心腹,但我从来没有动过半点念头要去动你们的位置,因为我相信皇甫小姐,同样也给予了你们最大的信任。丁耘,你知道吗,在今晚之前,你一直是我最欣赏的一名战将,战功彪炳,视死如归。苍鹰他也在场,他比你接触我的时间要长,你可以问问他,我经常跟他说要我在公子党里选一个最值得尊敬的人,必定是你,这不是我拉拢人心,而是发自肺腑的话。但是我没想到这份尊敬,要在今晚写上个截止rì期了,真是可惜。”萧云摇头叹息道。
丁耘大笑,接近癫狂,直到泪水淹没眼眶。
“你还有话要跟我说吗?”萧云平淡道,抽了一口烟。
“凭什么是你,皇甫小姐凭什么就将大公子的位置让给你!”丁耘双眼写满了不甘与不满。
萧云皱了皱如刀双眉,随即淡淡而笑,弹了弹烟灰,轻声问道:“就为这事?”
“你对公子党没有分寸功劳,却因为吃软饭,坐享其成,我不服!”丁耘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终皆失sè。
“终于说实话了,我很好奇,对方究竟给了你什么承诺,能让你做出这个决定?”萧云问道。
丁耘冷笑,轻声道:“总比公子党要好,我为这个组织拼死拼活,到头来却为他人作嫁衣。”
“既然你不服,趁人齐,就来个mín zhǔ表决吧,如果大家认为我该退,我就退。”萧云平静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丁耘一拍大腿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云拈花微笑道,手指一弹烟头,一道美妙抛物线坠落窗外。
丁耘转向其他共事多年的同僚,深情道:“各位,这是我们这群老臣子最好的机会,表决吧!”
可没一个人举手。
“举啊,你们怎么了?难道就甘心听命于一个寸功未立的外人吗?!”丁耘不可置信道。
“丁耘,够了,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你该反省一下了。”孟晚舟眼神冷峻道。
“老孟!我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丁耘对皇甫小姐绝对是忠心无二,她让我向东,我决不敢向西。她哪一次下指令,不是我丁耘第一个跳出来支持的?可唯独她挑选接班人这件事情,我绝不妥协,我丁耘宁死也不会听命于一个rǔ臭未干的人。”丁耘言语讽刺道。
“就为了一己之私,就置那么多兄弟姐妹的xìng命于不顾,你算哪门子忠心?”肖遥厉声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子党毁在姓萧的手上!”丁耘已经丧尽天良了。
萧云缓缓抬头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很遗憾,你已经丧失了最后的机会。”
“哈哈,姓萧的,你现在算是一个半残废的人,你以为还能跟我对抗吗?”丁耘猖狂道。
他确实有猖狂的资本,堂堂九品高手,即便萧云是生龙活虎的时候,也未见得能奈他如何。
“江陵递给你的那杯茶,你应该喝了吧?”萧云不慌不忙道,尽管丁耘一伸手就能制服他。
丁耘一怔,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心里泛起一股不祥预感,寒意顿生,不敢轻举妄动。
“你没猜错,我的确下了毒,现在估计已经随血液循环遍布全身了,只要你一运气,就会毒发。”萧云毫无一丝怜悯望着丁耘,他能如此淡定,一个是他下了毒,二来另一个九品高手苍鹰就在身边,丁耘想弑主几乎很难实现,淡淡道,“这个世上,真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假好人啊。丁耘,念你对组织做了巨大的贡献,死之前,我给你机会说最后一句话。”
丁耘再次仰天长笑,忽然怒吼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千万不要相信女人,她们都是疯子!”
说完这话,他反手一掌拍在自己天灵盖上,喀喇一声,身子顿时一软,倒在地上,再无气息。
终皆惊呼!
“大公子……”王筝带着哭腔想开口说些什么。
萧云扬手阻止了,再次阖上双眼,叹息道:“自xìng若悟,众生是佛;自xìng若邪,佛是众生。”
——————
虎坊桥附近的清华池,始建于清末光绪三十一年,历经百年风雨,也曾兴衰起伏。
当年京城大街小巷有不少浴池,能够像同仁堂、全聚德那样成一字号的,估摸着也就清华池一家。这里前身是个小澡堂,名叫“小仓浪澡堂”。后来,宁夏省主席、军阀马福祥看上这块地儿后,给收购了过来重新整修扩大,建成两层楼房,使清华池成为规模大、式样阔绰、设备讲究的清真浴池。而如今的清华池,是在原来清华池浴池的基础上,与汇泉浴池和虎坊桥浴池合并而成,营业面积达8000平方米,是集脚病治疗、洗浴休闲、足疗保健以及美容养生等项目为一体的百年老店。
在一间VIP客房里,重_庆jǐng备区司令员朱枯藤正光着身子,闭着眼睛躺在冲浪浴池里享受。
朱王道的突然离世,无疑是他的人生低谷,他奋力爬了这么多年,才爬上一座海拔并不算太高的山峰,为的就是给予自己儿子以靠山,以荣耀,可换来的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悲痛,让他几乎心力交瘁,好在对公子党的这场报复风暴来得猛烈,来得及时,来得痛快,才使得丧子之痛冲缓了不少。
朱枯藤仰着头浮在水里,右手使劲揉着太阳穴,缓解绷紧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神经。
须臾,一个年过不惑、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的男人大笑着,左右各搂着一个完全没穿衣服的妙龄女郎从旁边一间改装过的很隐秘的包厢里走出来,看他脸上厚厚的赘肉笑着堆成一坨花的yín_荡样子,就知道他刚才被这两个美女伺候得很舒服,也不避讳朱枯藤的在场,直接拖着两个女孩下了冲浪浴池,回味无穷道:“老朱,我记得你去重_庆后,第三天就跟我说过‘重_庆女孩甲天下’,我一直嗤之以鼻,今天尝过之后,觉得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哈哈。”
听到这样的赞美,两个皮肤白嫩的重_庆女孩咯咯笑了起来,胸前的两个坚挺一颤一巍。
“你喜欢就好。”朱枯藤淡淡道,这两个女孩是他让人专门从重_庆带过来,献给这个人的。
“老朱,这么大手笔,不会只是让哥们儿爽一下这么简单吧?”那个人松开两个重_庆女孩。
“就这么简单。”朱枯藤微笑,捧起一把水洗了个脸,轻声道,“大少,我记得咱俩有差不多五年没见过面了吧?好像不止。每次我来北_京看老帅,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就是忙着会议,总是缘差一面,想等着你去重_庆落落脚吧,却没个人影,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你空闲的机会了,就想叙叙旧。”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口是心非了?”纳兰笙斜眼瞥着他。
“唉,真是啥事也瞒不过大少的火眼金睛,你们俩先出去。”朱枯藤对那两个重_庆女孩道。
“是。”两个重_庆女孩不着丝缕离开,那光滑的后背、修长的美腿,圆润的臀部,惹人犯罪。
纳兰笙一直贪婪地直盯着,直到两个女孩出去了,才收回视线,轻声道:“有啥事说吧。”
“大少,你也知道王道前些天刚刚去世,我很生气,在北_京就闹得有点大。”朱枯藤讪讪道。
“你也知道闹得有点大啊?这里是北_京啊,宝贝,你以为这里还是重_庆,你还是那个要风要雨的土皇帝啊?猪脑子!老爷子这几天在家里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茶壶,骂了多少句娘,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要是东窗事发了,最后丢脸的,还不是丢他老人家的脸?猪脑子!”纳兰笙一手带起水,连连泼向朱枯藤。
“大少教训得是。”朱枯藤低着头,不敢反驳半句,也不敢擦脸,像条温顺的看家狗。
“唉,真拿你没办法,说吧,想要我怎么帮你。”纳兰笙发泄完一通,渐渐冷静下来。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交出一部分人,你帮我将事情压下去。”朱枯藤说出自己的盘算。
“你确保交出来的这些人不会乱说话?”纳兰笙眯着眼,为了替老爷子遮脸,也只好这样了。
“放心,这些人的家属都在我的手里,他们绝不敢犯二的。”朱枯藤浮起一个自信的笑容。
“那好吧,我明天去帮你活动活动,这几天你最好给我老实呆着,别惹祸。”纳兰笙叮嘱道。
“一定。”朱枯藤低头道,嘴角却忽然弯起一道yīn险的弧度,将纳兰家拉下水了,他还怕啥?
纳兰笙不知道,狗的外表,也会藏着一颗狼心。
第六十一章
丁耘的自杀,算是一了百了,却留下了身后一连串的疑问。
黑骑当世猛将苍鹰已经被萧云当场宣布执掌四处,其他头目没有异议,竭力拥护萧云的权威。
在众人心事重重地离开后,房间只剩下萧云一个人,他就像是一块顽石寒冰一般安坐轮椅上。
安静如斯。
时间慢慢消逝在黑暗的吞噬中,悄无声息,漫无边际,萧云觅了一身的疲惫,及满脸的憔悴。
这种死一般的寂静,直到凤凰的推门而进,才被打破。
“外面还下雨吗?”萧云轻声问道,虽然他看着窗外,可灵魂不知神游到哪了。
“不下了。”凤凰的声音就像黄莺那么动人,那么温碗,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至极。
“我想出去透透气。”萧云提了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
“嗯。”凤凰轻声应道,转身去叫祝融上来,这头巨大的牲口一个人就将萧云连轮椅扛下去。
外面清凉,临出门前,凤凰特意为萧云在大腿处盖上了一张毛绒被。
雨真的停了。
九号楼外,是一个人工湖,沿着岸边是一盏盏雕刻成玉兰花状的明亮路灯,驱散着黑暗。
灯光消融在水里,随着微风波纹摇曳起伏,斑斑点点的光亮,仿佛一片碎银在随波逐流。
凤凰推着萧云沿着湖边散步,一路树荫婆娑,柳梢温柔,chūn天的夜晚正绽放出迷人的幻彩。
“这里真不像是北_京。”萧云随意欣赏着周围的景sè,轻声说了一句。
“在你眼里,北_京该是什么样的?”凤凰觉着他的这句话有意思,便带着笑意问道。
“是一个矛盾体吧,有古老,有现代,有黑暗,有光明,不像这里这么纯粹。”萧云轻声道。
“听语气,你好像对北_京这座城市很有兴趣嘛?”凤凰带着几分戏谑道。
“这么有故事的城市,哪个有帝王之心的男人不想征服?”萧云邪笑道,并不掩饰他的yù望。
“可你征服的决心似乎还不够。”凤凰嘴角微弯道。
“譬如?”萧云皱着眉头。
“譬如……你在对朱家的处理上,有点过于畏手畏脚了。”凤凰举例说明。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萧云笑着问道。
“犹太人先知麦蒙尼德说,敌若yù杀你,你应先杀敌。”凤凰轻声道。
“如果这个世界只能单纯靠暴力去解决问题,早乱套了。”萧云平静道。
“你有更好的办法?”凤凰明眸微动。
“办法总会有的。”萧云咧嘴一笑,没多说什么,搓了搓又开始冷起来的手。
“无耻。”凤凰低骂了一声,对他的故弄玄虚表示抗议。
“丁耘自杀了。”萧云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恰好接住一张刚从树上掉下来的树叶。
“内鬼是他?”凤凰虽然不是公子党的人,但对六大处头目这样的风云人物还是熟稔于心的。
“嗯。”萧云默然点头,悠悠转着手里的这片落叶,看不清他的神情有没有变化。
“他是皇甫轻眉一手带出来的,可以说是公子党的功勋元老,不至于吧?”凤凰有点讶异。
“我也想不通,而且他临死前说了一句让我思考了很久都没答案的话。”萧云拉了拉毛绒被。
“什么话?”凤凰问道。
“千万不要相信女人,她们都是疯子。”萧云轻声重复了丁耘的这句话。
“女人?”凤凰黛眉紧锁。
“这个丁耘,生前给我整了这么大的麻烦,死了还要给我添堵,小鬼难缠啊。”萧云苦笑道。
“会不会是纳兰葬花她妈?”凤凰思忖一阵子。
“耿青瓷?不会。她今天来看我,送了我两样礼物,其中一样就是内鬼丁耘。”萧云轻声道。
“哦?你之前不是说你很忌惮这个女人吗?怎么她会突然向你示好?”凤凰好奇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耿青瓷这种控制yù超强的女人,当然不会无条件示好了。”萧云微笑道。
“她提了什么条件?要你远离纳兰葬花?”凤凰笑靥如花道。
“她倒不会这么幼稚,只是想极力维护纳兰家的声誉而已。”萧云将那片落叶弹下了湖面。
“呵呵,我明白了,她是怕朱枯藤会拖纳兰家下水,让你做清道夫捞上来。”凤凰果然聪慧。
*****
(周末愉快。)
第六十一章 李佛印
丁耘的自杀,算是一了百了,却留下了身后一连串的疑问。
黑骑当世猛将苍鹰已经被萧云当场宣布执掌四处,其他头目没有异议,竭力拥护萧云的权威。www.hahawx.com
在众人心事重重地离开后,房间只剩下萧云一个人,他就像是一块顽石寒冰一般安坐轮椅上。
安静如斯。
时间慢慢消逝在黑暗的吞噬中,悄无声息,漫无边际,萧云觅了一身的疲惫,及满脸的憔悴。
这种死一般的寂静,直到凤凰的推门而进,才被打破。
“外面还下雨吗?”萧云轻声问道,虽然他看着窗外,可灵魂不知神游到哪了。
“不下了。”凤凰的声音就像黄莺那么动人,那么温碗,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至极。
“我想出去透透气。”萧云提了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
“嗯。”凤凰轻声应道,转身去叫祝融上来,这头巨大的牲口一个人就将萧云连轮椅扛下去。
外面清凉,临出门前,凤凰特意为萧云在大腿处盖上了一张毛绒被。
雨真的停了。
九号楼外,是一个人工湖,沿着岸边是一盏盏雕刻成玉兰花状的明亮路灯,驱散着黑暗。
灯光消融在水里,随着微风波纹摇曳起伏,斑斑点点的光亮,仿佛一片碎银在随波逐流。
凤凰推着萧云沿着湖边散步,一路树荫婆娑,柳梢温柔,chūn天的夜晚正绽放出迷人的幻彩。
“这里真不像是北_京。”萧云随意欣赏着周围的景sè,轻声说了一句。
“在你眼里,北_京该是什么样的?”凤凰觉着他的这句话有意思,便带着笑意问道。
“是一个矛盾体吧,有古老,有现代,有黑暗,有光明,不像这里这么纯粹。”萧云轻声道。
“听语气,你好像对北_京这座城市很有兴趣嘛?”凤凰带着几分戏谑道。
“这么有故事的城市,哪个有帝王之心的男人不想征服?”萧云邪笑道,并不掩饰他的yù望。
“可你征服的决心似乎还不够。”凤凰嘴角微弯道。
“譬如?”萧云皱着眉头。
“譬如……你在对朱家的处理上,有点过于畏手畏脚了。”凤凰举例说明。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萧云笑着问道。
“犹太人先知麦蒙尼德说,敌若yù杀你,你应先杀敌。”凤凰轻声道。
“如果这个世界只能单纯靠暴力去解决问题,早乱套了。”萧云平静道。
“你有更好的办法?”凤凰明眸微动。
“办法总会有的。”萧云咧嘴一笑,没多说什么,搓了搓又开始冷起来的手。
“无耻。”凤凰低骂了一声,对他的故弄玄虚表示抗议。
“丁耘自杀了。”萧云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恰好接住一张刚从树上掉下来的树叶。
“内鬼是他?”凤凰虽然不是公子党的人,但对六大处头目这样的风云人物还是熟稔于心的。
“嗯。”萧云默然点头,悠悠转着手里的这片落叶,看不清他的神情有没有变化。
“他是皇甫轻眉一手带出来的,可以说是公子党的功勋元老,不至于吧?”凤凰有点讶异。
“我也想不通,而且他临死前说了一句让我思考了很久都没答案的话。”萧云拉了拉毛绒被。
“什么话?”凤凰问道。
“千万不要相信女人,她们都是疯子。”萧云轻声重复了丁耘的这句话。
“女人?”凤凰黛眉紧锁。
“这个丁耘,生前给我整了这么大的麻烦,死了还要给我添堵,小鬼难缠啊。”萧云苦笑道。
“会不会是纳兰葬花她妈?”凤凰思忖一阵子。
“耿青瓷?不会。她今天来看我,送了我两样礼物,其中一样就是内鬼丁耘。”萧云轻声道。
“哦?你之前不是说你很忌惮这个女人吗?怎么她会突然向你示好?”凤凰好奇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耿青瓷这种控制yù超强的女人,当然不会无条件示好了。”萧云微笑道。
“她提了什么条件?要你远离纳兰葬花?”凤凰笑靥如花道。
“她倒不会这么幼稚,只是想极力维护纳兰家的声誉而已。”萧云将那片落叶弹下了湖面。
“呵呵,我明白了,她是怕朱枯藤会拖纳兰家下水,让你做清道夫捞上来。”凤凰果然聪慧。
“她是一个有着极大狼子野心的女人,无论是眼界,或是谋段,都yù与天公试比高,却肯为了家庭,为了家族利益,刻意掩藏自身光芒,收心养xìng,相夫教子,这份牺牲就首先值得我去敬重了。这次朱枯藤敢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地进行报复,肯定是获得了纳兰老爷子的首肯,这不怪他老人家,毕竟朱枯藤是追随了他几十年的心腹,可我估计他肯定没想到朱枯藤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要不然他也不会特意让耿青瓷登门看望我了,这算是一种对我迂回的愧疚吧,这是我的解读。”萧云挤出一个稍显虚弱的笑容。
凤凰恍然点头,想了想,问道:“今晚的处理会,你没让纳兰锦玉、韩小窗和谢翘楚参加?”
“我下午就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了,现在他们应该在皇甫家。”萧云神情黯淡下来。
“你不敢面对皇甫轻眉?”凤凰停下脚步。
“暂时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毕竟丁耘是她带出来的,我不知该怎么面对她。”萧云苦笑道。
“嗯。”凤凰也想不出比冷处理更好的办法了,瞥了眼湖面,又继续推起轮椅往前走。
“凤总,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萧云抛砖引玉道。
“得,别来这一套,就你那脸皮,跟垒成金字塔的黄土石块一样厚。”凤凰毫不留情地揭短。
萧云尴尬地摸起了鼻子,只好直说:“我在想,如果公子党要回敬朱家了,天尊会帮我吗?”
“不会。”凤凰不假思索地回答。
“啊?”萧云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因为像朱家这样的小角sè,不值得天尊出手。”凤凰轻蔑道。
萧云苦笑,真不知道在这个女人眼里,究竟怎么样的对手才值得她去重视。
“你这样问了,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回敬的对策?”凤凰好奇道。
“嗯,想好了。”萧云微笑道。
“能说来听听吗?”凤凰感兴趣道。
“可以,不过你还是要帮我一个小忙。”萧云唯利是图道。
“说吧。”凤凰无奈道。
“我想借用一下rì本三合会的力量。”萧云忽然道。
“嗯?忍者暗杀?”凤凰倏然皱起了眉头。
“杀戮太俗了,有时候,死是不足以解恨的,生不如死,才更有快感。”萧云轻声道。
“什么意思?”凤凰不解道。
萧云浅笑,目光投向远方,淡淡一句:“我要让朱枯藤一辈子背上汉jiān的骂名,如丧家之犬。”
——————
山城,重_庆。
重_庆人一直生活在大山大川之间,大自然的熏陶、险恶的环境,炼就了一种坚韧而骠悍的xìng格,以勇猛善战而著称,开国元帅聂荣臻与刘伯承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大山大川铸就了chóng qìng男儿热情似火而又坚韧豪迈,女儿柔情似水而又英气勃勃,难怪chóng qìng旧时流传着一首民谣,想想还真有点意思:好个chóng qìng城,山高路不平。口吃两江水,笑贫不笑yín。
大气磅礴。
在渝_中区罗汉寺旁边的筷子街,有一家远近闻名的火锅店,叫老城门洞火锅馆。
此刻,店里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品尝原汁原味的chóng qìng老火锅。
而在临近窗户的一个角落,坐了三个男人,桌上点了一堆东西,泥鳅、毛肚、鸭血、鸭肠等。
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很奇怪,不像普通人那样全情投入,而是时不时就扫向四周,观察情况。
坐在中间那一个,气sè有点苍白无力,像是大病初愈的孱弱,可很享受火锅麻辣带来的快感。
他就是在东旧帘子胡同伏击萧云的朱门九家将之一的李佛印,也是九个人当中的唯一xìng存者。
那一晚,他被萧云的黑伞戳中胸腔,当场断了三根肋骨,并戳穿了肺叶,口中狂吐鲜血,幸亏有两位兄弟以命相拼,护着他逃离了现场,他才能苟延残喘,活了下来。朱枯藤派人接到他之后,没有如丢弃垃圾一样抛弃他,反倒安排医生帮他做了手术,然后就连夜把他送出了北_京,来到了重_庆,可他的其他八位兄弟却永远作古长眠了。
李佛印心里并没有因此而记恨萧云,战死沙场,这是一名武者的最高殿堂,
要知道朱门九家将是师出一门,那种默契是从小就开始的耳濡目染,而且他们的武功修为都达到了八品上,这算是草根武者登峰造极的境界了,如果采取群狼战术的话,即便是九品强者也会稍逊一筹,但那个年轻人竟然能够从容应对,在交锋中不相伯仲,并能在高手过招中,抓住转瞬即逝的命门,对他们进行一一击杀,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来重_庆已经有半个月了,李佛印的伤已无大碍,由于遵照医生的嘱咐,一直戒口,吃得清心寡yù,不沾半点油腥味。今晚他实在受不了嘴馋的诱惑,就带着朱枯藤给他安排的两个保镖出来觅食,尝一下天下皆知的重_庆火锅。这俩保镖是土生土长的重_庆人,当然知道哪里的火锅最正宗,就带他来到了这家老城门火锅馆。
“印哥,一会儿吃完,要不要去爽一下?”左边的那个保镖玩味笑道,他手臂上纹了只雪狼。
“陪着我青灯古佛了大半个月,你小子憋坏了吧?”李佛印笑着道。
“嘿嘿,老板吩咐过,绝不可离开你十米之内,再憋不住也得憋着。”雪狼男收敛意yín表情。
“成,难得今天出来了,待会儿就去找几个小妞爽一下吧。”李佛印不想破坏兴致。
“我擦,万分感谢印哥的大恩大德!”雪狼男心花怒放,对他来说不近女sè,等于谋财害命。
“快吃吧。”李佛印由衷而笑。
可忽然,他的笑容就像沙漠里的一个小水柱,瞬间就蒸发不见了。
“怎么了,印哥?”右边那个平头男正在啃着一条耗儿鱼,瞧见了李佛印的神情剧变。
“没事,也许是我眼花,看错人了,快吃快吃,待会儿还找妞呢。”李佛印迅速恢复如常。
“好嘞,吃饱喝足找姑娘去!”雪狼男眉飞sè舞道,开始拼命狂吃。
而李佛印则再次看向了刚才的那个方向,露出了一个没人察觉出来的担忧神情。
埋单之后,李佛印带着两个保镖从店里出来,夜sè迷人。
男xìng荷尔蒙早已泛滥的雪狼男赶紧屁颠屁颠地去拿车,而李佛印则和平头男在门口等候。
突然,李佛印凭借着极其灵敏的嗅觉,一个滑步向右侧闪开,恰恰躲开了从后面过来的袭击。
平头男这时才反应过来,想去掏腰间的手枪,后背却被另外一支枪抵住了,他不敢再动弹。
李佛印看清来人,是两个穿着黑sè风衣的高大男子,神情透着一股冷峻,肯定是个中老手。
由于这两个黑衣男子的手枪藏在搭在手臂上的西装下,所以并没有引起往来人群的注意。
一切如常。
“你们是什么人?”李佛印冷声问道。
“救你的人。”其中一个黑sè风衣的高大男子平静回答道。
“救我?哈哈。”李佛印笑了起来
“你似乎不信。”那个黑衣男子嘴角露出笑意。
“你这样拿着枪对着我的保镖,你觉着我会信你?”李佛印冷笑道。
“可你为什么不走?”那个黑衣男子的笑意更浓了。
“你的同伴在后面也这样拿着枪对着我,我能走么?”李佛印对他这个明知故问有点怒意。
因为就在他刚才躲开这两个黑衣男子的袭击的同时,他身后就有另外一把枪指着他了。
“我老板想见你。”那个黑衣男子淡淡道。
“谁?”李佛印问道,要是换做他健康的状态,这几个黑衣男子早就见阎王了,可现在不同。
“你上了车就知道了。”那个黑衣男子指了指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奔驰。
李佛印回头看了一眼,没多想,就直接走了过去。
“印哥!”平头男忧心忡忡地喊了一声。
“没事,他们不会动你的,你先回去。”李佛印笑着道,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不简单。
果然,那几个黑衣男子没有动平头男,在李佛印走到奔驰车旁时,他们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等雪狼男开着一辆马自达到门口的时候,只看到平头男在那里发愣,问道:“印哥呢?”
“走了。”雪狼男目无表情道。
“走了?我擦,他就顾着自己爽,不理咱哥俩了?”雪狼男埋怨道。
“他被人抓走了!”雪狼男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啥?”雪狼男顿时傻眼了。
“快,回去向老板汇报!”平头男咬咬牙,钻进车里,脑子在构思着该怎么跟朱枯藤讲了。
马自达呼啸而去。
第六十二章 阴与阳,乾与坤
夜sè迷蒙。
而山城夜景,是重_庆一张重要的城市名片。
由于重_庆市区三面临江,两江环抱,双桥相邻,一面靠山,倚山筑城,建筑层叠耸起,道路盘旋而上,每当夜sè降临,万家灯火高低辉映,如漫天星汉,江中百舸争流,动静有别,流光溢彩,桥面千红万紫,宛如游龙,极为瑰丽,尤似不夜之天,由此形成绮丽夜景。“不览夜景,未到重_庆”,名不虚传。www.hahawx.net
可坐在奔驰车里的李佛印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美仑美奂的夜景,一直皱着眉头,心事重重。
车子驶出市区后,一直往东北方向走,目标很明确,就是渝_北区两路镇,江北机场。
在达到江北机场后,车子竟然没有经过任何盘查,就直接驶进了起降区。
李佛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层,在重_庆能有这么大能耐的人物,究竟为何想见他呢?
很快,他就明白了。
奔驰平稳地在一架私人飞机前停下。
车外已经有人过来给李佛印开门了,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下了车。
“李先生,请。”开门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空姐,声音甜腻腻的,那笑容甜得更似花蜜。
“谢谢。”李佛印礼貌xìng一笑,然后忐忑不安地登上飞机,走进机舱一看,神情惊慌而释然。
“师兄,没想到是我吧?”皇甫轻眉的心腹朱武悠闲地坐在一张大沙发上,正晃着一杯红酒。
“确实没想到。”李佛印苦笑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证明咱俩还是很有缘分的。”朱武微笑道。
“刚才我在老城门洞看到的人,就是你?”李佛印想起了刚才在火锅馆见到的那个熟悉身影。
“应该是吧,我跟你一样,对重_庆火锅也是情有独钟的。”朱武微笑道。
“找我有事?”李佛印不为所动,开门见山问道,他当然清楚这次是有预谋的行动。
“咱俩师兄弟十几年没见了,请你来叙叙旧,不过分吧?”朱武轻声道,他们是同门师兄弟。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佛印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冷冷道。
“你的脾气还跟以前一样,像懒婆娘的缠脚布,又臭又硬,哈哈。”朱武玩笑道。
李佛印冷哼一声。
“小蝶。”朱武喊了一声。
“哎。”刚才那位高挑空姐缓步走了进来。
“起飞吧。”朱武轻声道。
“好。”高挑空姐甜甜一笑,随即又退了出去。
“起飞?去哪?”李佛印紧皱着眉头。
“北_京,有位朋友想见见你。”朱武抿了一口红酒。
“我在北_京没有朋友。”李佛印冷声道。
“今晚就有了。”朱武的笑容意味深长,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就要起飞了,绑好安全带。”
李佛印嘴唇动了动,yù说还休,最终忍住了,形势不由人,只好坐到座位上,绑好安全带。
飞机缓缓启动,徐徐攀升,山城重_庆越来越小了,一直小到消失不见。
两个半小时后,宏伟壮观的北_京城映入眼帘。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街道四寂冷清,只留一盏盏昏黄的街灯在延续着奄奄一息的生气。
下机后,李佛印被蒙上了眼睛带上车,朱武在旁边陪着,时不时说几句话,可他却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佛印感觉到车子终于停了,然后有两个人左右架着他下车,进了一间屋子。由于他眼睛依然被蒙着,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任由那个人摆布,上台阶就抬腿,走平路就迈步,在上了一层楼后,走在后面的朱武赶紧上前在一个房间敲了敲门,直到里面应了一声,朱武才让那两个人架着李佛印进去,他自己则留在了房间外。
等李佛印进去在一张椅子坐下后,其中一个架着他的人才把他眼睛上的布扯开。
灯光骤然刺眼,李佛印下意识拿手挡着,等渐渐适应光亮了,他才睁眼,看清身处的地方。
这应该是一间风格很旧的西式房间,装饰复古,令人想起民国风,而坐在对面那个人……
啊!
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李佛印怔了一下,那个人坐在一张轮椅上,正微笑地打量着他,那模样,令他霎时心惊肉跳。
竟然是萧云!
“看来那晚你受的伤并不重嘛,这么快就可以活动自如了,我还得坐轮椅。”萧云艳羡道。
李佛印整个人还处在神游状态,不知该怎么样开口对话。前几个小时,他还在西南重_庆津津有味地吃着火锅,而现在,却在dì dū北_京面对着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对手,这样强烈的反差,令他的大心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荡,如同被rì本鬼子大扫荡过的华北村庄,一片断垣残壁。
“不好意思,千里迢迢把你从重_庆接回来,不介意吧?”萧云语气真诚道。
“给我把刀,我会自行了结。”李佛印临危不惧道。
“如果我想杀你,何必费尽周折把你弄到北_京来?”萧云淡静道。
李佛印眉头微皱,似乎认同了萧云的这句话,神情开始严肃起来,但整个人已经完全镇定了。
“你淡定,是因为你不怕死,我比你淡定呢,是因为我不怕你死。不过,我暂时还不想要你的xìng命,至少现在,我还只是想和你和和气气地坐在这里,聊上几句。虽然你们朱门九家将差点送我送到西,但我没有记恨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只是为朱家卖命的而已,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天经地义。不过,我还是有一句话想送给你,你只是为朱家卖命,但不代表朱家可以卖了你的命。”萧云搓着两根手指,轻声道。
“什么意思?”李佛印眯着眼不解道。
“你知道朱枯藤为什么第一时间将你送到重_庆么?”萧云轻声问道。
“确保我的安全。”李佛印有点不屑地瞥着萧云道,意思好像是这么幼稚的问题还需要问?
“可你为什么现在会坐在我的对面?”萧云微笑问道。
李佛印一时语塞。
“朱武之所以能够掌握你的行踪,其实是朱家故意透露出来的。”萧云轻声道。
“你放屁!”李佛印怒声道。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门神立即迅猛左右锁住了他的肩膀,疼得他直咬牙。
萧云扬扬手,示意俩人松开他,然后轻声道:“这是朱枯藤想握手言欢的一个信号。”
“你杀了大少爷,朱家上下早就与你不共戴天了,老爷会和你握手言欢?”李佛印大笑道。
“怒归怒,但朱枯藤不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死脑筋,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朱王道死了,他疯狂报复,情有可原。现在,动静闹大了,连zhōng yāng都开始关注了,他想息事宁人,也是情理之中,而把你交出来,就是对我对公子党最好的一个交代,他为什么不会这么做?”萧云嘴角微翘道。
李佛印愣了一下,似乎觉得他这个分析句句在理,可很快他就冷笑道:“好一副铁齿铜牙。”
“你不信?”萧云扬了扬如刀双眉。
“我生是朱家的狗,死是朱家的死狗,信与不信,有区别吗?”李佛印坦然笑道。
“嗯,我喜欢你的xìng格,可惜,我不喜欢你的xìng别。”萧云这个时候还不忘冷幽默了一下。
“别绕弯子了,给个准信儿吧,今晚把我劫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李佛印毫不畏惧道。
“想你帮我搞掉朱枯藤。”萧云淡淡道。
李佛印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萧云,接着就笑了起来,肆无忌惮地捧腹大笑。
“有这么可乐吗?”萧云摸了摸鼻子。
李佛印擦擦笑出的泪花,轻声道:“你还是给我一把刀吧,这样更现实一点。”
“哦,既然你不肯帮忙,那我让朱武送你回去。”萧云平静道。
李佛印瞳孔一缩,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满脸狐疑问道:“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萧云修长手指揉了揉眉心。
“你派专机专门去重_庆抓我,就是为了这样拉拢我一下?”李佛印迷惑道。
“就算是吧。”萧云扯起一个笑容。
“没这么简单吧?”李佛印眯起眼睛道。
“你都说了宁愿死也不帮这么个忙,我还能怎么着?走吧。”萧云扬扬手,没有任何留恋。
身后那两个人闷声不出,随即就再次蒙起了李佛印的眼睛,架起他往屋外走去。
李佛印虽然总觉得今晚的事儿太过蹊跷,但能平安离开这里,他倒是没有多大意见。
朱武站在门外等候,见仨人下来了,就上前询问了一下那两个手下,然后就将李佛印送走。
玉泉山九号楼又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而李佛印不知道的是,今晚,这样拉拢的对话发生在了好多朱家的门臣身上,而那些朱家门臣都是跟他一样,稀里糊涂地就被公子党的人绑到了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秘密屋子,跟传说中的大公子萧云进行了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然后又安然无恙地被公子党送走。很多人等平安脱身了,都不知道刚才究竟是不是真的被绑走了,还是发了一场真实过头的噩梦。
——————
凌晨两点。
萧云正准备要休息,黄江陵却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报告,说有一个叫周长恨的女人在楼下。
“你说啥?”萧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女人自己说她叫周长恨,想上来看看你,让我跟你提她名字就行。”黄江陵如实道。
“这都几点了,这位姑nǎinǎi怎么会挑这个时间来?”萧云苦笑道。
“云少,要不要我下去跟她说你这几天都不方便,要她先忍着?”黄江陵挤眉弄眼道。
“去你nǎinǎi的,你满脑子都是啥玩意?赶紧给老子滚下去,把她请上来。”萧云瞪着他道。
“哦。”黄江陵一激灵,赶紧撤退,心里却在琢磨,云少,您老人家到底有多少桃花债啊?
须臾,美得如一座巍峨高山、天下男人只能抬头仰望的周长恨在黄江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大美人就是大美人,无论她们素面清汤,还是随意装束,都能够妩媚潋滟,让牲口chūn心荡漾。
周长恨就是这样祸国殃民。
“什么风把咱周大市长吹来了?”萧云坐在轮椅上,瞧着大美人,笑得那叫一个chūn回大地啊。
“你最应该受伤的地方,就是你的嘴巴。”周长恨不轻不重道,但双眸却流露出了关切之意。
“那我对你的思念之情就无法用言语表达了。”萧云故作神情道。
“真恶心。”周长恨作了一个调皮的呕吐表情。
“挑这个点来看我,是不是想我想到yù罢不能了?”萧云恬不知耻道。
“你少恶心,我是来北_京开两会的,听青瓷说你受伤了,就抽空看看你。”周长恨轻声道。
“啊?原来只是顺路而已啊?”萧云失落道。
“对啊,在这样一个大家都无视你的年代,只有姐记得鄙视你,你很感动吧?”周长恨嬉笑。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调侃我啊?”萧云摊开双手,拍了拍轮椅的扶手。
“哼,姐不是特仑苏,没你想象得那么纯。”周长恨竟然做了一个努嘴的俏皮动作,**啊。
萧云看呆了。
“喂!”周长恨咬着嘴唇喊道,她自己搞不清楚,为什么在他面前,自己会流露出可爱一面。
“啊?”萧云连忙回了回神。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周长恨瞪着他。
“说什么?”萧云的魂魄刚才被她那个妖孽表情给吸引住了,根本没听见。
“我说,小狐前段时间在北_京太胡闹了,谢谢你帮我管了这孩子。”周长恨柔声道。
“嗨,客气啥?你的孩子,不就是我的?”萧云一顺溜,把心里话都给说了出来。
“你……”周长恨惊愕得双眸倏然浑睁。
“咳咳咳……我的意思是我答应了你要照顾小狐,就肯定会负责到底。”萧云赶紧圆场。
“哼。”周长恨轻哼了一声。
萧云见她没真正生气,就微笑起来,轻轻拉起她柔软的小手,柔声道:“想你了。”
“嗯,你生产谎言,我假装相信。”周长恨红着脸,破天荒没有挣扎,只感觉心跳得飞快。
“真的。”萧云愈发温柔,他泡妞成功的三要素:一、坚持。二、不要脸。三、坚持不要脸。
“那我就真的相信。”周长恨坚定点头,她知道自己的心里头再也无法拒绝眼前的这个男人。
萧云手微一用力,周长恨整个人就被顺到了他的怀里,由于过于突然,还吓得她惊呼了一声。
可等她刚稳定心神,却抬头看见那张飘然出尘的脸庞离自己只有十公分了,她呼吸渐渐变重。
“你真美。”萧云凝视着怀里的美人,由衷道。
“谢谢。”周长恨娇羞道。
萧云终于迫不及待地亮出了他的利爪,摸向那双雪白修长、粉腻结实的大腿。
“啊!你受伤了,方便吗?”周长恨突然想起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有些惊慌道。
“随时为你待命。”萧云嘴角邪笑,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绝美的脸庞仰起来。
周长恨知道他要吻自己了,脸上悄悄漾起一抹娇羞,一双弯月般的俏眼顺从地闭了起来。
当萧云的嘴唇碰上周长恨的娇唇那一刹那,他清晰感受到这个女人颤了一下,身体瞬间变软。
干柴遇上烈火,一点即着;久旱逢上甘露,一碰就溶。
夜凉如水,一场yīn与阳、乾与坤、男与女的缠绵之战正式拉开了帷幕。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云收雨住,叶落花残。
*****
(明天开始出差,咱下周见。)
第六十三章 举报信
3月3rì至3月14rì,全国“两会”循例在B市如火如荼召开,共商国是,世界瞩目。
这段时间的dì dū,是今年入chūn以来,最和谐、最稳定、最祥和的,一片歌舞升平,欢歌笑语。www.zhuixiaoshuo.com
朱枯藤也是如释重负,张开嘴巴大口呼吸。
由于前段时间对公子党的报复闹得满城风雨,公安部已经成立专案组,着手进行调查了,好在他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抢先一步找到纳兰笙,这位红sè后代在京城的影响力可不是盖的,在他八面玲珑的斡旋下,公安部抓了一批朱八方提供的小鱼,还奉送了一条在京津一带臭名昭著的黑_道大鱼,坐稳同袍会第七把交椅、绰号“黑熊”的唐雄,被媒体称为京城反黑的漂亮一仗,百姓拍手称快。
至此,骇人听闻的公子党报复事件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尽管不是那么的圆满。
阳光总在风雨后。
摆脱了岌岌可危的jǐng方调查后,朱枯藤的生活重新焕发了青chūn。他深知人脉的重要xìng,便充分利用他全国人大代表这个身份,在两会这段时间广结良朋,几乎哪个省份的代表聚餐,都有他的身影。有些地方政治老手知道朱枯藤背后站的是纳兰家,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见他主动伸出橄榄枝,也是异常激动,双方一拍即合,一张庞大的政治网络正在朱枯藤辗转腾挪中越织越大。
可就在他作着建立庞大关系网的chūn秋大梦时,一封举报信再次打破了他来之不易的宁静生活。
3月15rì,全国两会刚刚结束。
就在这一天,重_庆市纪委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中详细罗列了朱枯藤生活作风糜烂、利用权力玩弄多名女xìng的情况,人物关系清晰真实,但朱枯藤是军队的人,市纪委当然没有愚蠢到敢动这个烫手的山芋,由于重_庆隶属成_都军区,第一时间就将这封信转去了成_都军区军事法庭。
而这个时候,朱枯藤也获知了消息,不过他没有任何惊慌,从容地赶回成_都向组织汇报。
凭借着殷厚的人脉关系,这封信不出意外地石沉大海,但这事也引起了朱枯藤的jǐng觉。他平安无事走出成_都,回了趟重_庆,到jǐng备区之后,他立即召集全军干部开会,在会上大发雷霆,说有人无组织无纪律,在背后搞小动作,妄图浑水摸鱼,伎俩低级,品德败坏,听得那些军官一愣一愣的。会后,朱枯藤黑着脸安排自己的心腹去秘密调查这封匿名信的来龙去脉,要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后,他又飞回了B市。
因为他要向纳兰老爷子负荆请罪,毕竟狗做了超过主人底线的事情,一定要摇尾乞怜一番的。
而面对他真诚的跪地求饶,纳兰老爷子即便满肚子的火气,也没说出跟他断绝关系之类的话。
朱枯藤再次浮起了胜利的微笑,这就是他的本事,在高山面前,肯低头,肯卑微,肯装孙子。
得到纳兰老爷子的宽恕后,朱枯藤着实偷乐了好一阵子,不过他没逍遥多久,又有了新麻烦。
又是一封针对朱枯藤的匿名举报信横空而出,而这一次对方吃一堑长一智,学jīng了,没跟地方zhèng fǔ打交道,直接交到了成_都军区军事法庭。上一次的内容主要是生活作风问题,无伤大雅,而这一次就严重多了,是经济问题,举报他肆意挪用军费,资料翔实,图文并茂,并列举了几个例子,譬如到澳门豪赌,输了几个亿;譬如在海南岛购置大量的临山别墅,参与地方房产生意;譬如砸下大量的钱,支持妻子一直亏本经营珠宝公司。
还没完全堵上的窟窿又大了。
朱枯藤有火无处撒,只得再次赶回成_都,动用了大量关系,欠了一堆人情债,去填补漏洞。
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棘手,因为成_都军区似乎有人不买他账,把事情捅了上去,zhōng yāng军_委直属的一个军队反腐利器——全军审计工作领导小组派了人下来调查,好在朱枯藤嗅觉灵敏,在两会期间也结识了不少军_委的高层,苦费了一大通周折,终究还是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但也把神通广大的朱枯藤折腾得够呛。
在把这场火灾扑灭之后,朱枯藤再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重_庆jǐng备区,自己的地盘。
这一次回去,他专门找了部队里17个心腹,成立了一个秘密小组,誓死要找出这个举报人。
能掌握他这么多情况,一定是部队里的内鬼所为,而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萧云的那种锥心之痛。
可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一旦走起背运来,坏事情就会像欠费账单,接踵而至。
朱枯藤还没能找出这两封匿名信的始作俑者,第三封匿名信隆重登场。
这一封匿名信可以说是前两次的升级加强版,不再是纠结于生活作风、经济**这些小儿科问题,而是上升到了政治思想的层面,举报人举报朱枯藤利用职权打压下属,结党营私,任人唯亲,在军队里培植自己的势力,搞小团队,还列举了一堆人的名字。这一下彻底捅马蜂窝了,因为党指挥枪,是绝对不允许下面有小天地的,这是底线。
很不幸,八臂哪咤朱枯藤先生就踩进了这个雷区。
不仅是专门负责军队纪律的成_都军区情报处开始对朱司令进行走访调查,就连总政治部也派了工作小组下来,进驻重_庆。这一回,始终自信满满的西南军阀朱枯藤终于胆怯了,上窜下跳地活动,跑到成_都军区找首长大喊冤枉,从来都光明磊落,组织务必还他个朗朗乾坤,接着又飞去B市再次跪在纳兰老爷子面前哭诉老眼昏花,遭小人陷害,将演戏功底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只蚂蚁说要去咬死大象,恐怕会贻笑大方,可一百只、一千只、一万只呢?
现在,朱枯藤这头大象就感觉被成千上万的蚂蚁在身上撕咬着,怎么甩也甩不掉。
冷静下来的朱枯藤不再仰头咆哮,而是开始埋头思考这三起针对他的举报,对方的行动太紧锣密鼓了,几乎没给他留下左右逢源的时间,而且采取的进攻策略是循序渐进,这更容易炮制出轰动效应,引起广泛关注。能掌控局势到了这种高屋建瓴,能揣摩人心到了这种细枝末节,这个对手太可怕了。
难道是……
想到这,朱枯藤瞳孔倏然睁大,脑子里又浮起了那个永远带着一抹清净如竹微笑的年轻人。
朱枯藤当然清楚前段时间公子党密集抓捕了朱家参与报复行动的很多人员,奇怪的是,公子党竟然没有以牙还牙血债血偿,而是秋毫无犯地释放了这些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当时就很想去弄清楚公子党酒瓶里装得究竟是什么酒,很可惜两会的到来,让他分身无术,而两会之后,又是接二连三的举报信,他又颠簸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直到现在,他终于可以理智地去思考一下公子党的那个举动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举报自己的内鬼一定就出自这批被释放的人!
朱枯藤立即转移了调查方向,命令那17名秘密小组成员全部飞来B市,重新开展调查。
今晚,此前被萧云莫名其妙“请”来、又莫名其妙释放的李佛印,被“请”到了朱八方的家。
当李佛印被朱枯藤派去的两个壮汉带进门之后,朱枯藤正在殴打一个被捆得像猪一样的手下。
“哦,佛印,你来了,坐坐坐。”朱枯藤回头看见李佛印,便停了手,拿过手帕擦沾着的血。
“谢谢朱爷。”李佛印瞥了一眼被殴得鼻青脸肿的那人,迅速转回视线,挤出一个笑容坐下。
“他是八方身边的人,前段时间被公子党抓了又放了,已经叛变了。”朱枯藤轻描淡写道。
李佛印只能笑笑。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这段时间太忙,都没顾得上问候一下你。”朱枯藤惭愧道。
“已经无大碍了,多谢朱爷关心。”李佛印轻声道。
“那就好,有空就多来这里坐一下吧,反正我这段时间都会留在B市。”朱枯藤微笑道。
“好。”李佛印点头道。
朱枯藤双手撑着下巴,思忖了一阵,开口道:“佛印,你应该知道我最近惹上了麻烦吧?”
“有听说过。”李佛印变得拘谨。
“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朱枯藤严肃道。
“好,您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佛印开始紧张道。
“那一晚,你被萧云抓了,他跟你说了什么?”朱枯藤直盯着李佛印的眼睛。
“他就说让我帮他搞掉你。”李佛印没敢隐瞒。
“你怎么说的?”朱枯藤追问道。
“我当时就哈哈大笑了几声。”李佛印在朱枯藤的逼视下,觉得口干舌燥。
“为什么笑?”朱枯藤眯起了眼睛。
“就是……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萧云这个想法太可笑了,我根本不会答应。”李佛印解释道。
朱枯藤没说话,只静静盯着李佛印的双眼,三分钟后,才眨眼,轻声道:“我相信你。”
“谢谢朱爷。”李佛印已经吓得脸sè苍白。
凝视着李佛印离去的背影,朱枯藤的那双狼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就像看着死刑犯走向刑场。
“哥,你咋就这样让他走了呢?”朱八方从一个房间出来,他刚才一直在那里偷听两人对话。
“放长线钓大鱼。”朱枯藤掏出一根烟,开始闷头烟雾缭绕,近些rì子他抽烟次数非常稠密。
“那个白眼狼,朱家养了他这么久,竟然叛变了,真应该杀一儆百!”朱八方骂骂咧咧道。
“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要这么早就盖棺定论。”朱枯藤吐了一口烟,面无表情道。
“能掌握你那么多把柄的,除了身边的狗奴才,还有谁能这么嗅觉灵敏?”朱枯藤冷声道。
“八方,在权谋这方面你还要百尺竿头,切记不要轻易被表象迷惑住。”朱枯藤语重心长道。
“你是说我冤枉了李佛印?”朱八方不悦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要先入为主。”朱枯藤耐心道。
“哼,管他先入为主后入为主,咱老朱家从来都不是没卵的。”朱八方怒声道。
“那当然,咱该雄起时一定不软,李佛印这人,要么没事,要么不醒人事。”朱枯藤冷声道。
“好,那我就把大刀先拿起来,等着看李佛印的‘义胆忠肝’。”朱八方看着门口,邪笑而起。
走出门外的李佛印虽然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但心里也清楚自己已经不再受朱家的信任了,今晚就是信任锁链断裂的前戏。他抬头望望黑咕隆冬的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终于理解萧云的意图了,这个年轻人自编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捉放曹”实在是太yīn毒了,故意制造成雾里看花的模糊局面,让朱枯藤对那一晚每一个被“捉放曹”的人都开始猜疑,。
暴雨倾盆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黑云压城。
李佛印心里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哀意,步履蹒跚走向前方,却再也不知该前往何处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现实却往往不是这样。
也许,如果没有最后一封举报信,纳兰老爷子还是能勉强保住朱枯藤的。
也许,如果最后一封举报信不是从纳兰家出来的,朱枯藤还是能成功脱身的。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也许。
在朱枯藤还没有查出到底身边哪个人是内鬼的时候,一封举报信直接递到了中_央军委。
这封举报信的内容一出,朱枯藤就变得罪不容诛了,因为涉及到了中华民族的底线:通敌叛国。里面详细指出了朱枯藤利用职务之便,数次向重_庆几个rì商透露军队武器装备、人员结构、布防分布等等内容,而这几个rì商的真实身份是间谍。信里还附送了几张新近他和几个rì本人秘密接头的照片,而巧的是,这几个rì本人都是rì本国内有名的右翼分子,鹰派的典型代表,一切都似乎是言之凿凿。
朱枯藤再也无力回天了,就这样在一片谴责声中垮台,锒铛关进了H省直属zhōng yāng的燕城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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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燕城监狱
朱枯藤的突然入狱,让很多人始料未及,也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谁都知道他背后站的是纳兰家族,抓他也就等同于落纳兰家的面子,而纳兰老帅的门徒那是桃李满天下的,政界军界司法界无所不在,这些一衣带水的同门师兄弟平时非常团结,同仇敌忾,铁板一块,无论哪个有难,整个网络都会轮转起来,想尽一切办法保下来,这也是为什么朱枯藤在前三封举报信的步步紧逼之下,依然可以优哉游哉的原因。www.hahawx.net
可谁也没想到,会有第四封举报信,而更没人想到,这第四封举报信会出自纳兰家。
西南军阀一入狱,坊间就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各种论调都有,主旋律是都在夸赞纳兰家的大义灭亲,朱枯藤作为一名高级将领,理应是保家卫国,开拓疆土,却竟然通敌叛国,做一个为人唾弃的汉jiān,而更不可饶恕的竟然是跟小rì本有黑暗勾当,罪恶滔天,枪毙十回都不为过,纳兰家能自打嘴巴地把他供出来,太难得了。但也有腹黑的yīn谋论者在讽刺这是纳兰家釜底抽薪的伎俩,妄图将朱枯藤对纳兰家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即便是一条狗,养了这么多年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一个人?说抛弃就抛弃,太没良心了。
不管哪种论调,纳兰家总算是做到了自己的光明磊落,而朱枯藤也得到了汉jiān应有的下场。
可一石掀起了千层浪的朱枯藤进了监狱也不打算消停,抱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法,他开始没rì没夜地写检举信,那奋笔疾书的劲头儿,让人误以为他写的这份东西能使他重获zì yóu。虽然纳兰家撇清了跟他的关系,但朱枯藤并没有忘恩负义,他拉下水的并不是纳兰系的人物,而是B京最大的一个地下组织——同袍会。
朱枯藤充分发扬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党的优良传统,利用朱八方在同袍会中的那些基层人马,收集素材,将同袍会的种种劣迹以及庞大利益全都写成了文字,洋洋洒洒近万字,看得纪检法几个部门当场泪流满面,这位同志真是立大功了,早知道就应该早点把他抓起来,就免得让同袍会嚣张这么久。
于是乎,在朱枯藤入狱的第五天,一场专门针对同袍会的打黑行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
这一次,国家是动真格的了,由zhōng yāng政法委副书记亲自担任总指挥,甚至还动用了38军某营,雷霆出击,多点开花,不光是同袍会很多产业被查封,抓了一大批骨干,就连马地藏、麦城墙、梁莉莉等几条大鱼都陆续被抓,只有朱八方望风而逃到了国外,成为了上游的唯一漏网之鱼。不过瑕不掩瑜,这一次同袍会不止是伤筋动骨这么简单了,简直可以说全军覆没、分崩离析了。
成绩斐然,百姓一致拍手称快,媒体集体歌功颂德。
可也有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正打算通过耿青瓷劝降马王爷的萧云猝然听到这个消息,yù哭无泪,只能对着报纸苦苦一笑。
到嘴的肥肉都不翼而飞了,谁能不心如刀绞呢?
清末法学家沈家本老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视其监狱之实况,可测其国程度之文野。
而于2002年11月28rì正式成立的燕城监狱则是一座对这个国家未来的监狱改革产生重要影响的监狱,已经替代了闻名遐迩半个多世纪的秦城监狱。这座新式监狱座落于于H北省3河市燕郊镇开发区,大门的左右两侧是几座关押罪犯的建设大楼,外墙涂着黄sè的涂料,给人一种庄严、典雅的感觉。中间是宽的草坪,青青的草皮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面积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如果没有周围的林立高墙,仿佛置身于一个城市郊区的小别墅。
今天,似乎有重要的贵宾要来这视察。
H北分管司法线的副省长带着一堆地方要员,左右还有一排腰杆挺直的武jǐng,正列队欢迎。
上午10点许,骄阳当空,三辆挂着京字牌照的奥迪缓缓停在了大门口。
国务委员纳兰笙从第一辆奥迪下来,副省长立即挤出最灿烂的微笑当先迎了上去,纳兰笙只是礼节xìng地跟他握了握手,似乎对这个地方大员并不是太上心,就回头将注意力投到了最后一辆奥迪车身上。而这位被冷落的副省长叫谭望松,也是纳兰门系的人,跟这位纳兰大少是老熟人了,每次去B京拜访老帅的时候,都会和他出去喝两杯,可他现在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态度,很诡异,而且谭副省长今天接到国务办公厅的电话通知,只是交代了这位纳兰大爷会来燕城监狱探一位朋友,并没说有更重要的人物要来,可看纳兰委员的这态度,很明显在最后一辆车上的人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会是谁呢?
谭望松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须臾,一个穿一身黑sè休闲西装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由于阳光刺眼,带起了一副苍蝇墨镜。
纳兰笙随之撇下一帮地方官,与那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去,谭望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个年轻人是谁?
这是此时此刻,谭望松最想了解的一个问题。
在燕城职务犯监区,关着的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职务最低的都是厅级,不乏知名度高的,譬如原H北省委书记程维高的秘书吴庆五、zhōng yāng电视台原来的导演赵安等风云人物。监舍是两人一间,电视机摆在床铺前的桌子上,卫生间和淋浴室也配置齐全,跟平时宾馆住宿的条件相类似,只不过为了保障内部能相互监督,卫生间和房间中间的墙上设置了一个玻璃。此外,还有一个五六平方米左右的阳台,可以晒衣服,还可以搞搞锻炼。
朱枯藤就关在二楼最边上的一间监舍,此刻,他正躺在床上看卡夫卡的《变形记》。
“朱枯藤,有人来探你了。”一个年纪不大的狱jǐng突然在门口喊了一句。
“谁?”朱枯藤并没有起身,由于他还没判刑,不属于犯人,因此并没有监狱的统一编号。
“他说他叫朱王道。”狱jǐng轻声道。
朱枯藤把书一扔,腾地从床上翻了起来,眯起眼睛盯着狱jǐng,轻声道:“你再说一遍。”
“朱王道。”这名狱jǐng是新招的公务员,在这些经历过风雨的老油子面前,显得很生涩。
“带我去见他。”朱枯藤冷声道。
狱jǐng很惊讶朱枯藤竟然同意了,因为这个老同志住进来有半个月了,从来都不肯见过一个人。
朱王道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吧?儿子?十有仈jiǔ了。狱jǐng一边走,心里一边在犯着嘀咕。
而朱枯藤却不知后面这个狱jǐng的心思,只顾着闷头往前走,当走进探监室,他心头猛地一震。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似乎永远噙着一抹清净如竹微笑的年轻人,那俊模样,人畜无害。
不知是不是纳兰笙已经打过招呼,探监室原本需要jǐng察在场的,却撤走了,只剩下这两个人。
“你比我想象中要年轻。”这是朱枯藤开口的第一句话,他当然猜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你比我想象中要慈眉善目。”萧云微笑道,收回打量了朱枯藤很久的眼神。
“没想到咱俩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地方。”朱枯藤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自嘲一笑道。
“没想到?从你决心报复公子党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萧云淡笑道。
“哈哈,年轻人,你的霸气,仿佛令我看到了老帅当年的影子,有意思。”朱枯藤抚掌一笑。
“难怪你可以从jǐng卫员平步青云到jǐng备司令,你赞人的功夫可谓是妙笔生花。”萧云平淡道。
“谢谢夸奖,没办法,像我这种小人物想混口好饭吃,必须要有一技之长。”朱枯藤淡笑道。
“在这住的还习惯吧?”萧云左右望了一眼坚壁清野的四周。
“托您的鸿福,不用去看守所受煎熬,这里环境清幽,适合我这种老家伙。”朱枯藤轻蔑道。
“对我恨之入骨吧?”萧云双手交叉,撑着桌面,笑容略显yīn险道。
朱枯藤冷笑不语。
“我很能理解你现在对我的感受,因为我也一样,都恨不得将你煎皮拆骨。怎么说呢,我这人吧,很少会在意和气生财这一套,你看狮子就从来不和气,和气就吃不到它的那一份。如果有人向我挑战,说「你放马过来」。我不会回话,只是疾驰而去,然后马后炮打倒他。”萧云修长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你今天来,是向我示威来的,是吧?”朱枯藤微微眯起了眼睛,藏起过于愤怒的光芒。
“一半一半吧,主要是想看看折腾了我大半个月的人,究竟长什么样。”萧云轻声道。
“我很想知道,这四封举报信,是不是你的手笔?”朱枯藤恢复了细声细气,满面祥和。
“前三封是,至于第四封,你应该听到外面的传言,是出自纳兰家。”萧云浮起个得意微笑。
“我知道这是耿青瓷这娘们捣的鬼,为了保住纳兰家的利益,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大少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啊。我看过第四封举报信里面所谓的右翼分子照片,那几个rì本人自称是高田知里的朋友,顺便过来悼念王道的,结果却被当成是我跟rì本鹰派人物接触的直接证据,真是荒唐至极,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朱枯藤苦大仇深一笑道。
萧云笑而不语,他不会告诉朱枯藤,这几个rì本人就是rì本三合会埋在rì本政界的钉子。
朱枯藤沉吟了半晌子,抬头望向萧云,微笑道:“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特意来看我。”
“哦?”萧云眨了眨黑亮双眸。
“你是想知道,丁耘究竟为什么会肯帮我,对吧?”朱枯藤笑得很从容,很自信。
萧云猛然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朱枯藤用可怜的眼神看了一眼萧云,不说话,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口。
“做个交易,你告诉我原因,我可以保你朱家一世无忧。”萧云抛出一个重磅筹码。
朱枯藤随即停下脚步,回头微笑道:“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你永远如鲠在喉,哈哈。”
说完,朱枯藤大笑而去,剩下萧云孤独地坐在空荡荡的探监室里,沉默不语,久久不肯离去。
当夜,星辰稀疏。
燕城监狱又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而他探望的,同样也是朱枯藤。
“哥,你在里面没受委屈吧?”朱八方竟然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潜逃回国了。
“没有,有老帅在背后替我张罗,这里的所有人都对我很友善。”朱枯藤轻声道。
“纳兰老爷子这是要弄那样啊?举报信又是他,现在做老好人又是他!”朱八方激动道。
“不关他事,耿青瓷干的,我在老帅的心里,永远都是他最信任的拐杖。”朱枯藤自信道。
“嗯。”朱八方默然点头。
“你这次回来,没让人盯上吧?”朱枯藤问道。
“你放心,我是跑水路回来的,完全可以避开jǐng方所有的眼线。”朱八方轻声道。
“资产转移得怎么样了?”朱枯藤最关心这个问题。
“转了大部分到H港,只有在你名下的那些被国家查封了,其他都很顺利。”朱八方回答道。
“嗯,我这次可能会判得很重,你必须要尽一切努力保住朱家的经济命脉。”朱枯藤嘱咐道。
“晓得了。”朱八方点头道。
“今天萧云来探望过我。”朱枯藤的脸sèyīn沉下来。
“啥?那二_逼竟然还有脸过来,妈的,竟然欺负咱朱家欺负到这份上!”朱八方怒不可遏道。
“你嚷什么?这里是公家的地方!”朱枯藤低声提醒道。
“哥,你打算怎么办?你说吧,咱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收拾那姓萧的。”朱八方压低音量道。
“你们同袍会在名流会后花园偷拍的那些视频,在你那里吧?”朱枯藤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在啊。”朱八方有点没转过弯来。
“你找人把这些视频放上网,四处散播说是公子党在名流会干的龌龊勾当。”朱枯藤yīn森道。
朱八方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想通了其中关节,禁不住击掌叫好:“妙,太妙了!”
“明白了吧?”朱枯藤平静问道。
“明白,那些都是权赫彪炳的大人物,公子党这回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朱八方异常兴奋道。
朱枯藤回想起上午萧云来探望自己的那个场景,嘴角向上一扯,浮现一个不明显的yīn险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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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复仇
(由于客观原因,第六十五章不能在此网站发表,敬请原谅)
朱家最后的疯狂功亏一篑。
由于马地藏的坦白从宽,公子党否极泰来,不用再虎落平阳被犬欺了。www.doulaidu.com
而在弱肉强食的现实社会里,往往是你没能一刀捅死我,我就回过头来一枪毙了你。
公子党能将黑龙团的地盘鸠占鹊巢,强悍实力自然不必再赘述,而且公子党人绝不是被打碎了牙就会往肚子里吞的孬种,你赏我一个耳光,我就还你两个拳头,尤其在萧云掌权之后,公子党更崇尚进攻,但不是盲目地张牙舞爪一番,而是像猎豹一样的策略,伏在地上静静观察,一直观察,直到猎物松懈了,露出了致命破绽,就会全力冲锋,务求一击即中。
现在,公子党这头已经蛰伏了很久的猎豹终于要起动了,也就意味着朱家的末rì提前到来。
复仇。
六处清道夫率先出手,它要向主人萧云表明,六处不仅仅是公子党逃脱法律制裁的终极武器,同时也是缔造新闻、主导舆论的一把锋利好刀。几家主流电视台的法律jīng品栏目,譬如央视的《法治在线》、G省卫视的《取证》、南方电视台的《拍案惊奇》以及凤凰电视台的《社会能见度》等等专门制作了一期节目,解密朱枯藤的兴衰成败,几家地方报纸则是着重笔墨于朱枯藤与rì本的关系上,而在网上的那些评论文章,包括一些名人博客,就没那么客观了,冠宇了“汉jiān”、“卖国贼”、“亲rì派”、“当代汪jīng卫”等等口诛笔伐的字眼,朱枯藤这个名字很快就臭名昭著,家喻户晓了。
舆论战硝烟未散,公子党最强的一个部门四处黑骑就掀起波澜。
朱家散落在
京与c庆两地的一些产业被纵火焚毁,不管是商业店铺,还是私人住宅,统统都火光冲天,据官方统计,一共烧了72处,其中12处由于扑救及时,损失不大,但剩下的60处,如同八国联军后的圆明园,化成一片灰烬,经济损失达2.5个亿。但如果仅仅是这些不动产的灰飞烟灭,朱枯藤可能只是生一下闷气,并不会哭天抢地顿足捶胸的。
所以,公子党发动了第三波进攻。
二处飞鸽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几封举报信如烽火连台一般,陆续递到了H港廉政公署。这个被H港人亲切称为“老廉”的反贪机构因其jīng确的职能定位、合理的制度设计、严格的法律规定和科学的程序保险,破案如神,并能屡屡扳倒高官,令**分子闻风丧胆,成为全球反贪机构所效仿的对象。
其中,它在1997年的一段广告词,风靡全球:“挣钱并不是错,错的是你怎样挣钱,公平不代表每个人都赚一百元,公平是说你有赚一百元的能力,就能赚一百元;你有二十元的能力,就能赚二十元,这就是公平。可能你今rì挣的钱比我多,但若我的才华比你多,终有一天我挣的钱会比你多。”
可就是这样一个传奇机构,在收到这几封不明来历的举报信之后,都感到异常的震惊,因为里面不仅翔实记录了朱家转移到H港的财产数额,包括动产与不动产,总数高达10个亿,还详细说明了这些财产的来龙去脉,哪些是合法所得,哪些是非法收入,都非常清晰,还罗列了一堆人的名字,哪些情况应该找哪些人去核实,都作了一个列表,也就是说,廉政公署的人只需要按照这几封信去落实就行了,不必费功夫花周折去调查取证。
据说,廉政公署的头拿着这几封信,在办公室发呆了很久很久。
而事实证明,这几封信如同制导导弹,无一纰漏,朱家辛辛苦苦积累的巨额财富瞬间蒸发。
朱枯藤得知消息后,当场吐血送院。
朱家东山再起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压垮了,才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可这还不够,萧云要的,是朱家真正穷途末路,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rì。
下一步,五处鬼影终于要露出它狰狞的面目了。
H港尖东。
这里是H港黑_帮新义安的地盘,歌舞升平,秩序井然,各种**衬托出H港的繁华。
潜逃出境的朱八方与侄子朱六道正和新义安“十杰之一”尖东霸王李泰龙在大富豪夜总会的一个包房里饮酒作乐,满屋子烟雾缭绕,灯光颓靡,一堆衣着暴露的小姐围着这几个男人嬉笑怒骂,挑逗撩拨,一片迷人香sè。朱八方与朱六道同时左右摸着两个小姐的胸部,前面还跪着一个小姐在两胯之间上下吞吐,太**,太**了。
“朱哥,怎么样?还满意吧?”作为新义安少壮派的代表,李泰龙很注重结交内地的权贵。
“非常棒!”朱八方压着胯下那个小姐的头,让她动作频率更快一些。
“挑几个今晚陪你过夜啦。”李泰龙的普通话虽然带有很浓重的香港口音,但基本能听懂。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哈哈。”朱八方浪荡大笑道。
“朱哥,你这次下来,是打算在H港定居了吧?”李泰龙推开身边的小姐,让她到一边去。
“等等……”朱八方摆着手,感觉下面已经蠢蠢yù动了,噗!一堆炽热的液体shè在小姐口中。
李泰龙适时挥了挥手,几个手下立即清场,把那些莺莺燕燕的小姐都赶了出去。
朱八方享受地吐了一口气,拉上裤链后,在那个被他口_交小姐胸部摸了几把,才让她离开,然后转过头去看向李泰龙,面sè沉重道:“本来我是想通过香港这个跳板,去加拿大的,却没想到前几天被‘老廉’查封了我在H港的所有财产,所以我估计要在H港待上一段时间了,可能也会麻烦到你。”
“嗨,朱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已经帮了我好多,现在我们新义安能傍上
京几个说得上话的大人物,都是你的功劳,因为这个,我在新义安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你就是我李泰龙的恩人,我们H港人有句话,‘有事你出声’,意思是说你有困难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李泰龙轻声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一辈子认你做兄弟!六道,我们一起敬龙哥一杯。”朱八方激动道。
朱六道随即举杯,与朱八方一起跟李泰龙喝了个底朝天,随后三人倒转杯子,相视大笑。
“朱哥,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给你安排几个小姐给你和六道过夜。”李泰龙周全道。
“谢谢!”朱八方心里很感动,只有在人落魄的时候,才能验证友情的真伪。
朱六道等李泰龙带着三个小弟出去了,才轻声问道:“三叔,咱不如就投靠新义安吧?”
“我也有这个想法,凭借咱爷俩的能力,在H港绝对能打出一片天。”朱八方握拳道。
“那待会儿跟龙哥说说?他为人仗义,应该会帮咱的。”朱六道点着一根烟道。
“不急,等我先跟他开玩笑的试探试探,看看他的反应也不迟。”朱八方处事谨慎道。
“成。”朱六道吐出一口烟雾,这段时间,公子党对朱家的全面复仇令他身心俱备。
“六道,你说公子党会不会派人来H港干掉我们?”朱八方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啊?三叔,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朱六道差点被烟呛到。
“没事,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那个萧云的能耐到底去到什么地步。”朱八方微笑道。
“他也就是在大陆嚷嚷,更何况这是陶瞎子在纵容的前提下,怕个球。”朱六道无惧道。
“哈哈,好,果然是咱朱家子孙,够魄力。”朱八方畅怀大笑。
“等咱在新义安的根基稳了,就回去揍他nǎinǎi个孙子!”朱六道将烟头狠狠掷向墙壁。
“这话我爱听,来,为咱爷俩的新生活,干了!”朱八方端起酒,豪迈道。
“干!”朱六道也是一扫yīn霾心情,仰头而尽一杯酒。
就在这时,突然,包间的房门被打开,两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朱八方和朱六道还没来得及作任何反应,咻,咻,两声低沉的枪响,眉心处就出现了一个弹孔大小的洞,缓缓流出血水,而人早就没有了知觉,两个酒杯也从俩人的手中跌落,碎片一地。可怜这对豪情壮志的朱家爷俩还在憧憬着美好的明天,却没想到刚才干的那杯酒竟然会是一杯黄泉路送行酒。
等黑衣人消失了五分钟后,尖东霸王李泰龙才敢带着三个小弟走进那个包间。
“我擦,那两个杀手真是牛逼,一枪致命,而且是正中眉心啊!”一个小弟颤抖道。
“废话,人家是公子党五处的人,个个都是神枪手。”另一个小弟似乎更了解一些知识。
见惯杀戮的李泰龙还是惊讶于那俩杀手的镇定从容,吐出一口气道:“别说了,赶紧清场。”
三个小弟不敢再声张,埋头干活去了。
而李泰龙则出去,躲在一个角落,偷偷打了一个电话:“萧公子,你的人搞定了。”
——————
名流会后花园,有一间比较宽敞的明清古屋,现在已经腾出来,作为萧云rì常起居的住所。
今晚,干燥了多rì的
京下起了淅淅小雨,顿感清冷。
公子党三大高层纳兰锦玉、谢翘楚、韩小窗以及六大处头目、
京负责人王筝悉数来到萧云的房间,这群打个喷嚏都会让大半个华国染上感冒的枭雄人物要讨论一个重要议题,即同袍会已经土崩瓦解了,树倒猢狲散,正处于地下统治真空状态下的
京该何去何从。经过这么多风浪波折,这群头面人物达成一致意见,那就是这块帝王龙脉之地绝不能再改弦更张了,这里有且只有一个统治者,公子党。
萧云坐在上首位置,扬了扬手机,淡笑道:“H港刚来消息,两头猪上路了,五处干得漂亮。”
众人击掌相贺,这些rì子过得这么灰头土脸,全拜朱家所赐,现在终于可以吐气扬眉了。
“这次新义安帮了我们不少忙,光是调查朱家转移去H港财产,就动用了他们在潜伏在港府的内线,太仗义了。小窗,你安排一下,我过段时间去趟H港,亲自向新义安的龙头向氏兄弟道谢。”萧云吩咐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向氏兄弟是国民党少将向前的儿子,新义安就是由向前一手创立的,几年前,萧云就通过燕中天的关系,结识了向氏兄弟。由于向氏兄弟最敬重的人就是燕中天,因此对于萧云,他们也是称兄道弟,关系非常好。
“好,我会安排妥当的。”韩小窗点头道。
“大公子,我们真要把朱家赶尽杀绝?”妖艳的纳兰锦玉一如既往地转悠着那把古朴折扇。
“有问题吗?”萧云侧眼望着他,手掌轻轻摩挲着座椅扶手。
“朱枯藤毕竟是我爷爷最信任的人。”纳兰锦玉婉转道。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替朱枯藤求情吗?”萧云扬了扬如刀双眉。
“可以。”纳兰锦玉干脆承认道。
“好,朱家一事,到此结束。”萧云果断道,王者,执掌众生,张弛有度。
“我替爷爷表示感谢。”纳兰锦玉倏然停止转扇的动作,由于惯xìng,尾赘的红绸华丽地旋转。
萧云笑而不语,其实这次对朱家进行如此不留余地的报复,他已经事先跟耿青瓷通过气了。
“云少,
京这一块,你打算怎么接手?”王筝适时将话题扯了回来。
“同袍会大佬级的人物是不是全都落网了?”萧云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有几个退休的,国家没动,可能也是考虑到维稳的问题吧。”王筝轻声道。
“请他们回来。”萧云平静道。
“他们会肯吗?”王筝有点吃不准,这几个退休的都是年纪很大的老臣子,厌倦了江湖生活。
“有肉包子在手,就不愁没有狗。”萧云微笑道。
“好。”王筝点点头,她当然领悟萧云的意图,这几个人将会是招揽同袍会旧将的标杆旗帜。
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进来。”萧云之前跟黄江陵交代过,除非是特殊情况,不然不要打扰,现在可能有情况了。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黄江陵带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朱武,一个是李佛印。
萧云轻轻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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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更新的问题,搞得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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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俘虏
“大家放轻松,佛印已经弃暗投明了。”朱武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群举足轻重的人物几乎都是皇甫轻眉的班底,见朱武开口了,再愤怒也不好做得太过出格。soudu.org
“大公子,佛印他是我的师兄,在失去了朱家的信任之后,他已经无片瓦遮头,于是找到了我,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想您应该理解的。他原本想留在皇甫小姐身边的,但皇甫小姐经过斟酌之后,觉得他对你更有用处,就让我把他带过来了,如果您同意了,他就留下,如果您不同意,我就带他回去。”朱武恭敬道。
萧云依然安坐,没回朱武的话,反而转向李佛印,轻声问道:“给我你留下来的两个理由。”
“第一,我忠诚;第二,我在同袍会中有一点影响,可以帮你招贤纳士。”李佛印脱口而出。
“好,从现在起,你就是公子党的人了。”萧云当即拍板,转过头,“王筝,他暂时归你管。”
“啊?”王筝一脸的不愿意,她可不想一个不知底细的刺头在身边碍眼。
“你好,我一定言听计从。”李佛印看出了王筝的无奈心思,所以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王筝,别推脱了,你要是觉得真的管不下去了,就把他还给我。”萧云添了一把柴进去。
“好吧。”王筝见自己的主子都这样说了,也就勉强一笑,应了下来,虽然心里还是没底。
“谢谢。”无家可归的李佛印总算找到落脚之处了。
“很好,那我今晚的第一个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朱武高兴道。
“你还有第二个任务?”萧云瞪着他。
“就俩,就俩。”朱武尴尬地笑了起来,轻声道,“而且,这第二个任务必须大公子您去完成。”
“哦?你说来听听。”萧云双手枕着大腿。
被朱武这么一吊胃口,其他人也是侧过身洗耳恭听。
“皇甫小姐现在想见你。”朱武轻声说出他今晚的第二个任务。
萧云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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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郊的西苑大院。
朱武将萧云带到了最南边的一幢老旧楼房,与周边的新建楼房比起来,显得很不合群。
六楼。
一个大约只有八十平米的屋子,格局是四四方方的传统模式,一盏六十瓦电灯孤独亮着。
朱武敲门之后,没进去。
萧云一个人推门进屋,一眼就看见皇甫轻眉正安静地站在窗边,青丝搭在后背,如遗世dú lì。
“你来了。”皇甫轻眉回眸一笑百媚生。
“我来了。”萧云的笑容还是有点牵强,毕竟除掉丁耘一事令他面对这个女人时,无所适从。
“是不是觉得这幢楼房很yīn森,很吊诡?”皇甫轻眉似乎一点也不想讨论丁耘那个话题。
“有点。”萧云点头道,他刚才在来的路上观察过,周围的楼房很新,只有这幢凋敝得很。
“这一片地区叫西苑大院,曾经是清末的新军营地,北洋zhèng fǔ和民国时期的兵营,rì寇侵华期间,rì军仍将其中的一部分作为兵营,而另一部分改建成侵华rì军在华北地区的最大的集中营,号称大rì本帝国陆军宪兵甦生队,专门关押,折磨和杀害抗rì军民。特殊时期的时候,我爸就住在这间房子里,在我10岁之前,每次暑假,我爸都会带我回来这里住上一个月。”皇甫轻眉回忆道。
萧云沉默着走到她身边,享受着窗外的清凉夜风。
皇甫轻眉侧过头望了他一眼,爱意悄然荡漾,指着窗外轻声道:“我记得,当年那里就是一片密密的白杨林,穿过白杨林就是六郎庄的荷塘和稻田。门前还有一口rì夜流淌着清澈甘美的泉水的自流井,井壁上碧绿的水草的长须随着泉水荡漾,仿佛是仙女的裙裾,炎热的夏天孩子们在井边嬉戏,脸上,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泉水。到了晚上,家长们会从井里捞出泡得冰凉的大西瓜,我们叫它‘黑绷筋儿’,经过天然‘冰箱’的冰镇后,更加清凉甘甜,现在已经吃不到喽。”
萧云听到她语气中带着些懊恼之意,忍不住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你笑什么?”皇甫轻眉白了他一眼。
“没什么,只是很少见到你这么接地气的时候。”萧云微笑道。
“是吗?”皇甫轻眉皱了皱眉头,拍了拍额头,努嘴道,“看来我要改变一下自己才行。”
“没必要,改了就不是你了。”萧云轻声道。
“那你喜欢哪个我?”皇甫轻眉歪着脑袋道。
萧云凝视着眼前这张充满灵气的脸庞,温柔道:“喜欢傻一点的你,更喜欢睿智的你。”
皇甫轻眉捋了捋那一头足以让很多女人嫉妒到抓狂的漆黑长发,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萧云好奇道。
“我在想,你这句话里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皇甫轻眉认真审视着他。
“那想出答案了吗?”萧云微笑道。
“没有,但我都当成真的了,这既是傻,又是一种睿智,不是么?”皇甫轻眉狡黠道。
“确实。”萧云会心而笑,这位女神若是妖孽起来,会平添一份如江南烟雨的雅致,很美。
“知道我为啥会叫你来这里不?”皇甫轻眉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萧云摇摇头。
“我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在这里你能感受到一种宁静。”皇甫轻眉闭上眼睛。
“你现在很心烦意乱?”萧云纳闷道。
“不是我,是你。”皇甫轻眉伸出纤指,认真地指了指萧云。
“我?”萧云摸了摸鼻子。
“在来这里之前,你是不是一直很害怕见到我?”皇甫轻眉轻声问道。
“呃……”萧云被戳中了要害,只得狂摸鼻子。
“我既然能把公子党交给你,就说明公子党的一切都是你的,别说丁耘,就算是纳兰锦玉犯了错,你想怎么处理都行,不必考虑我的感受,你才是公子党的大公子。”皇甫轻眉柔声道,她这张动人到让人忽略容貌的脸蛋,没有那种让普通男人自惭形秽的冷漠高傲,相反还有点类似暗香浮动的勾引。
萧云被深深感动了,静静凝视着她。
良久。
许久。
漫长。
皇甫轻眉一直低着头,但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终于抬眸开口道:“看够了没?”
这个具有挑逗意味的动作,彻底点燃了萧小七同志心中苦苦压抑的那团yù火,一发不可收拾。
呆呆凝视着萧云一寸一寸的接近,皇甫轻眉长长的眼睫毛如同蜻蜓的翅膀,不停地震颤起来。
这短短的几十公分距离,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四片如饥似渴的唇瓣终于碰在了一起。
皇甫轻眉不禁嘤咛了一声。
接着,萧云的舌头摧枯拉朽地闯进了皇甫轻眉口腔,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那条躲躲闪闪的骄舌。
皇甫轻眉紧紧闭着双眸,娇躯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抱紧了萧云,而且是越抱越紧。
萧云的大手随即变得不老实起来,起初在她的臀部位置肆意蹂躏,接着探进她的衣服里,像初升的太阳一般,顺着皇甫轻眉那象牙似的光滑细腻的肌肤逐渐往上升,似乎想温柔地霸占她的每一寸身体。皇甫轻眉此刻被萧云这头牲口撩拨得已经失却了高高在上的女神气质,脸颊绯红,红透耳根,妖娆如文火慢煎一壶中药的雾霭缭绕,yīn柔而氤氲。
可就在萧云触碰到那双傲人山峰的那一刹那,皇甫轻眉却从温柔乡中惊醒,死死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萧云以为她抗拒,柔声问道。
“不要在这里。”大智近妖的皇甫轻眉在彻底沦陷前矜持地摇摇头,小心肝扑腾扑腾的。
“那咱走。”萧云想了想,拉起她的小手,就往屋外走去。
“去哪?”皇甫轻眉歪着脑袋旖旎问道,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紧跟着他走在后面。
“等下那就知道了。”萧云回头,勾起一个妖孽般的笑容。
两人蹬蹬下楼,正在车前抽烟的朱武很纳闷地见到这两个主子风风火火向他走来。
“钥匙。”这是萧云上来的第一句话。
“啊?啥钥匙?”朱武一脸迷茫。
“你猪脑袋啊?车钥匙。”萧云瞪了他一眼。
“哦。”朱武这才反应过来,把车钥匙递过去。
萧云立即开门,让皇甫轻眉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然后他小跑到另一边准备上车。
“我怎么办?”朱武见他俩的架势,似乎要撇下他走开。
“你在这等我们一个小时,回头接你。”萧云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啊?”朱武哭丧着脸。
这时,皇甫轻眉降下车窗,促狭道:“你……或者叫司机过来接你走吧。”
朱武还没来得及回话,车子就绝尘而去。
朱武只得苦笑,而他却从自己小姐的表情中明白过来,轻轻叹息,喃喃自语一句:
“云少啊云少,过了今晚,也不知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有杀你的冲动了。”
萧云没听到朱武发自肺腑的感慨,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车子开到稀无人烟的荒山野外。
月照中天。
田埂旁,一片开阔的蔬菜地,几只田鼠正探头探脑地蠕动着,空气中的蔬菜味正引诱着它们。
萧云的车子就在这里停下,灯光熄灭后,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皇甫轻眉显然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意图了,心跳史无前例地加速跳动,低着脑袋凝视脚尖。
萧云转头凝视着这尊女神,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类诱惑不张牙舞爪,甚至带点疏远感,但偏偏就是让人yù罢不能。10年前她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离自己而去,从此杳无音讯,让自己几乎身心交瘁肝胆俱裂,而10后她却低头无语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如同一朵洛阳牡丹,万般风情只对他这一个男人绽放。是的,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她只是我的。
萧云看痴了,他当然垂涎她绝世的容颜,酝酿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握住皇甫轻眉的小手。
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车内虽然空间不大宽敞,但至少对腻在一起的两个人来说,足够了。
一个雪白的娇躯,一身古铜的身影,痴缠在一起,仿佛一具力与美的雕塑,活动着的雕塑。
皇甫轻眉脸红如胭脂,一头青丝散乱铺开,身体如同最上等的一尊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柔顺的线条在天上明月的光线下折shè出诱人的光晕,曲线跌宕,明暗相间。萧云宽大的手掌,将她那胸前一对梨形的骄傲揉捏成了脂溢流香的粉团儿,娇腻的呻吟若有若无,身体轻轻扭曲蠕动着,纤细的腰肢越来越弯,和光滑粉润的后背形成一个美妙的圆弧,娇弹弹、圆滚滚的臀部出了抑制不住的轻颤。
终于,萧云禁不起她那无声的邀请,笑容邪恶而狂野,正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初经人事的皇甫轻眉猛然睁开眼睛,咬紧嘴唇,面有痛苦之sè,想推开萧云,却不忍心。
萧云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她太高贵了,如同一尊价值连城的青花瓷,只得温柔地深浅交替。
随着渐入佳境,萧云惊讶地发现身下这尊清逸脱尘的女神竟是一个内媚的女孩儿,她没有动情时,会乖乖地任你摆布,像一只温柔的猫儿,可是等她一旦动情,便炽烈如火,着落在她的反应上,便是从海水到火焰的巨大变化。此刻,这只温顺的小猫儿慢慢地亮出了她的利爪,那双雪白修长、粉腻结实的大腿紧紧地缠在他的腰间,仿佛是一条滑不溜鳅的妖娆锦鲤,一不小心跃上了岸,一甩尾、一扬头、一挺腰肢,都让人拿捏不住,萧云得手脚并用,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摁住她、抵住她。
随着最后一波猛烈进攻,皇甫轻眉发出一声快意长吟,那优美颀长如天鹅的颈猛地扬了起来。
这是一场美妙交融的甜蜜战争,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无论男与女,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
成为爱的俘虏。
*****
(中秋节快乐。)
第六十八章 棋逢敌手
月落乌啼,风散树静。
初经人事的一代女神皇甫轻眉粉嫩脸颊都可以滴出水来,似花枝初绽,窈窕轻灵,那股羞意就像名佛古寺的袅袅烟火,延绵不绝,只得将滚烫的粉面深埋在萧云的胸膛,软绵绵的身子却仍然在一阵阵地痉挛,蛮腰上的玉肌也一下下地抽搐着,那是在极乐的余韵中而不由自主地做着反应。
“轻眉,刚才的你,与现在的你简直判若两人啊。”萧云促狭笑道,轻轻搂着她,舒畅地吁了口气,手指有一着没一着地撩拨着着她那汗津津的秀发,时而得寸进尺地摩挲起她的脸蛋,柔嫩的触觉。说真的,他真的很惊讶,也很惊喜,他没想到这尊女神高不可攀的风姿下面,会如此的活sè生香。www.doulaidu.com
“下流。”皇甫轻眉嗔骂道,却不带半点怒意,有的只有情人间的暧昧。
“后悔沾上了我这筒鸦片了吧,一旦上瘾,很难戒掉的,你就乖乖享受吧。”萧云放肆笑道。
“哼哼,臭美吧你,谁要抽你的鸦片啊,只要我招一招手,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高品质的海_洛因和摇_头丸等着本小姐呢。”皇甫轻眉皱着俏鼻,语气充满了撒娇意味,她父母若见到他们那个从小就清冷到几乎无情的女儿作如此娇憨小女人状,恐怕非要跟萧云讨教经验不可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都不懂?”萧云拍了拍皇甫轻眉的小脑袋,尽情亵渎这尊女神。
“真的能嫁?”皇甫轻眉一怔,随即抬起眸,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期期地问道。
萧云刚才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支支吾吾不敢出声,只是习惯xìng地摸起了鼻子。
“呵呵,傻瓜,瞧把你给吓的。”皇甫轻眉伸出兰花指,一点这没良心的大流氓的脑门。
“对不起。”萧云柔声道。
“没关系,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抽你这筒鸦片的,虽然知道刚才你那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我心里还是很温暖。”皇甫轻眉嫣然一笑,又伏下萧云的胸膛,手指一点一点戳着他坚实的肌肤,沉吟了半晌子,终于说出推心置腹的话儿来,“当爱一个人,却无法拥有他时,自己面对着一个选择:放弃还是继续。身边的很多人都会说:放弃吧,不要再浪费青chūn。但是,只有自己才明白,是真的放不下。”
“我真的有这么好?”萧云低头凝视着她。
“当然,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女人即使是飞蛾扑火,也满不在乎地要围着你转了。”皇甫轻眉幽怨地瞪了一眼他,幽声道,“七,我想把席慕容的《盼望》送给你,它就代表了我的心声:‘其实
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间
我从没要求过
你给我
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开满栀子花
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
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
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萧云沉默,一直沉默,直到很久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轻声道:“我们下去走走吧。”
“嗯。”皇甫轻眉乖巧如一只金丝雀。
B京郊区的夜晚很宁静,飘荡着麦苗的气息。
天边的月牙儿,好像怕人家把地球偷走了,默默看守着。
萧云牵着皇甫轻眉的小手,漫步在田埂上,温柔的晚风吹来吹去,碧绿麦苗发出梦的柔语。
“七,你还记得吗?十年前,我们就是这样牵着手在尼罗河畔赏月的。”皇甫轻眉微笑道。
“嗯,只不过埃及那里只有黑黝黝光秃秃的高山峻岭和暗幽幽的深沟大谷。”萧云回忆道。
“好怀念那几个月的美好时光,在我心里,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皇甫轻眉幽幽叹道。
萧云只是笑笑。
“你想听我解释吗?”皇甫轻眉忽然停了下来。
萧云由于牵着她的手,被拉着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真想解释?”
“真想。”皇甫轻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洗耳恭听。”萧云旋即浮起一个干净的笑容。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站着认真说话,感觉好像怪怪的。”皇甫轻眉调皮地撅了撅嘴巴。
“遵命。”萧云笑了笑,像座灯塔,牵着她往前走去,小心跨过一条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渠。
天地也许是因为吸足了夜晚的湿气吧,显得更加滞重和静谧了。
“你听说过我爸与黑龙团的鬼谷子决战于紫禁城之巅这件事吗?”皇甫轻眉侧着脸问道。
萧云心头猛地一震,这件事他听影子提起过,当时皇甫寺重伤,在五台山整整休养了两年。
“这两位大宗师决斗的那一天,正好是我在非洲消失的那一天。”皇甫轻眉低头黯然道。
萧云终于明白为什么皇甫轻眉会不辞而别了。
“当时家里传信给我,说我爸跟鬼谷子打了一场,快不行了,要我赶紧回去,我听到这消息后,整个人快崩溃了,思绪极度混乱,也没想过要通知你一声,就直接飞回了国。我赶回
京的时候,我爸的情况确实非常危险,一度停止心跳,好在他强悍的身体还是令他起死回生了,那一晚,我哭得昏厥了好多次,我承认,在生离死别面前,我的理智会下降为零。之后,我没联系过你,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分心,我怕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忍不住飞回非洲找你。对不起,七,我也不想的,当时我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留在我爸身边照顾他,寸步不离。大概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吧,等他不需要依靠流管进食后,我就给五台山的显通寺捐了一个亿的香火钱,把我爸接进庙里住,每rì念斋诵佛,清幽淡静,与世隔绝了两年多。呵,是不是觉得我太绝情,太疯狂?”皇甫轻眉苦苦一笑。
“你处理得非常成熟,只是我太幼稚了。”萧云柔声道。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伤你的心。”皇甫轻眉抬起眸,紧张地望着萧云。
“我绝对相信你,就像昏君相信jiān臣一样相信你。”萧云嘴角一弯,便形成了一个邪笑。
“什么**喻!”皇甫轻眉瞪着他,嗔笑怒骂了一句,语气却更多地偏向于打情骂俏。
“好啦,我知道了,谢谢。”萧云微笑道,不再欺负这身体都不由自主僵硬起来的情场雏鸟。
“嗯。”皇甫轻眉重重点了一下头,这是积压了十年的内疚情绪的如释重负,心里豁然开朗。
萧云不再前行,搂着她,凝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树林,神情平静,波澜不惊。
不远处一处屋子的门前,黑暗中一蓬红火跳闪着,跳闪着,似乎是农家在煲着热水。
“有心事?”皇甫轻眉虽然没有苏楠那种对自己男人无可比拟的敏锐目光,但智商却是不低。
“嗯。”萧云没有否认。
“能分享一下吗?兴许我能帮到你。”皇甫轻眉温柔地望着自己的男人。
“丁耘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说,他会仅仅为了嫉妒我,就去背叛公子党吗?”萧云皱眉道。
“是有点蹊跷。”皇甫轻眉也是想不通这一点。
“唉,他是四处旗帜,却轰然倒下,不知有多少人背后开始议论我的无情了。”萧云叹息道。
“这个不必介怀,人人都只看到狼吃羊时的残忍,有谁会看到狼挨饿时的悲恸?”她柔声道。
“哈哈,这句话我爱听。”萧云畅怀一笑。
“七,
京很快就要匍匐在你脚下了,我们的计划,你准备好了吗?”皇甫轻眉扬起黛眉道。
萧云低头看着她,随手扔出一颗小石子,一只路过的蝙蝠骤然坠落,微笑道:“只欠东风。”
——————
离着护国寺不远,有一条安静的棉花胡同,它最大的特点,就两字儿:热闹。
只要你仔细观察这条胡同的门楼,会发现大多数都是墙垣式的,连寻常的如意门也不多见。由此可见,以前往在这儿的,大多是平民百姓。就是这样一条名不见经传的胡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衍变成了车水马龙的“胡同商业中心”。běi jīng繁华的胡同不少,像它这么热闹的,可不多。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条胡同全齐活了。即使你要买房子置地、或是有个头疼脑热腿疾风寒啥的,都不用出这条胡同。
而在棉花胡同中,有一家却是别树一格,66号院。
单是耸立在门口的那两棵遮天避rì的古槐,就印证了这院子的古老和沧桑,与周围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条喧闹得沸鼎盈天的胡同到了这儿,仿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这所旧迹斑斑的房子,就是蔡锷将军的旧居。当年,袁世凯想复辟当皇帝,蔡锷因反对而遭到无情打击,袁世凯将他调到běi jīng,剥夺了他的军权,将他锁在棉花胡同这所66号院实行严密的监视。
如今,这个院子早已住满了居民,里面的构造也是物是人非。
夜风习习,胡同里依旧热闹非凡。
苏黄历突然出现在胡同里,行sè匆匆,在人堆里左顾右盼了几下,竟然一头钻进了66号院。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北房,没敲门就推门而进,嘴上念叨着:“妈的,完了,朱家全完了。”
屋里头没有任何惊讶喧哗,照旧一片祥和。
南宫青城一个人下着军旗,迟随笔提着毛笔画国画,最夸张的是,田野狐和刘三爷竟然也在。
“你们给点反应我,好吧?”苏黄历见到这群泰山崩而不变sè的人,摊开双手,非常无奈。
屋里的四个人这时才对视了一眼,像慈善家一样,故作惊愕地同时道:“噢,是吗?”
苏黄历直接想撞墙死掉。
“两个小时前,就有人从香港发来信息,说朱八方跟朱六道被一枪爆头。”迟随笔轻声解释。
“我擦,原来你们早知道了?害得我出去四处找朋友打探消息呢。”苏黄历颓然陷进沙发里。
“苏少爷,你不是说今晚去长安俱乐部尝尝法国妞的嘛?”刘三爷抽着雪茄,无情地爆内幕。
“那只是……顺便而已,主要是去打听消息来着。”苏黄历被揭穿老底,脸腾地红了。
其他人听见他如此苍白的辩解,都会心一笑。
“
京的闹剧终于告一段落,我们也该撤了。”迟随笔伸了一个懒腰。
“就这样?”苏黄历很讶异,因为他从东北逃到
京后,参与了各种陷害公子党的幕后事情。
“不然还能怎样?”迟随笔放下毛笔,放了眼那幅画,似乎带点失落。
“咱设了这么多陷阱,挖了这么多坑,就这样算了?”苏黄历不甘道。
“谁叫朱家不争气?现在大势已定了。”迟随笔翘起一个苦笑,却挡不住她的美丽动人。
苏黄历动动嘴唇,没有再说话。
“野狐,这一个多月来,辛苦你了。”南宫青城用红子的军长吃掉蓝子的师长后,轻声道。
“辛苦倒说不上,只是没能扳倒萧云,有点可惜而已。”田野狐低头玩着苹果手机,这个yīn鸷的青年,可以说是
京这一个多月来腥风血雨的总策划者之一,从一开始让朱王道将谢小狐和纳兰小虎骗入局,再到设局让朱王道跟萧云结下梁子,再到诓骗朱王道报复萧云,到最后帮朱枯藤设计复仇计划,他都全程参与了。南宫青城与迟随笔虽然也是幕后大脑,但主要的推动者还是田野狐,他原以为朱家最后的疯狂会干掉萧云,没想到这个传说中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年轻人竟然真的逢凶化吉了。
“萧云要是那么容易扳倒,我就不用这么头疼了。”南宫青城面对这个老对手,泰然自若。
“嗯,能让他感觉到浑身难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迟随笔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很强大。
“三爷,你觉得马地藏跳出来保公子党,是为了什么?”南宫青城捻着棋子,瞥向刘三爷。
“哈哈,青公子,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问我的。”刘三爷大笑道,他是今晚才飞过来的。
“是不是燕中天那边捣的鬼?”南宫青城没想到刘三爷会突然降临首都,心里已经预示到了。
“嗯,我在他身边有钉子,马地藏其实真正的身份,是天师会的人。”刘三爷弹弹雪茄烟灰。
“我的妈呀!”苏黄历大叫一声。
南宫青城则深深皱起了眉头,好久才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燕中天是一个令人胆寒的对手。”
“有这样的对手,才好玩。”田野狐第一次抬头,像是一条闻到了血腥的大白鲨,遽然兴奋。
南宫青城终于落子,蓝子告负,微笑道:“没错,棋逢敌手,游戏才好玩,随笔,你说呢?”
“好不好玩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回到宁州后,这场游戏一定要结束。”迟随笔眯着眼道。
意味深长。
*****
(国庆出游,加上身体抱恙,未能及时更新。)
第六十九章 牺牲
宁州。
灯火璀璨,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灯火,勾勒出城市的迷人轮廓。
这座盘踞江南的古老城市不像近些rì子的首都那样鸡犬不宁,一如它的名字,依旧宁静祥和。
位于小西湖畔的望月楼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宁州市民还是习惯xìng在入夜之后来这声sè犬马。
今晚,这里似乎比往常更热闹了一些,因为老板请了
京一个比较著名的梨园戏班表演京剧。
有文化底蕴的城市,即便是升斗市民也透着一股秦汉遗风,望月楼二楼坐着满满当当的人群。
不过,这些铁杆的京剧票友们大都只是簇拥在舞台下的那一片八仙桌旁,喝着茶嗑着瓜子剥着花生,有滋有味地欣赏京剧唱段的珠圆玉润九曲回肠,至于后面那些贵宾包厢倒是空空落落的,无人问津。但这并不是大家伙不愿意多花那几个钱,以便享受到更好地听戏环境,只是因为其中有一个包厢里坐了几个人,而那个包厢前又木桩似地站了四个穿着黑sè西装的彪形大汉,看见那脸的暴戾之气,就想避而远之了,还有谁会犯二靠近找晦气呢?
你还别说,这世界上永远不缺乏犯二的人。
正当台上演着京剧名段《击鼓骂曹》的时候,有五六个人蹬蹬地上了二楼,年纪普遍是三十几岁,只有走在最前面那个超过四十,穿着一套材质非常好的休闲西装,右手戴着一只金光闪闪的戒指,看那样子非富即贵,站在那左顾右盼了一阵,他身后的一个人指了指后面的贵宾包厢,说了几句,他就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往这边走来。
“对不起,今晚的包厢我们全包了。”其中一个穿着黑sè西装的彪形大汉冷冷睨着这几个人。
“笑话,茶楼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这里既然没人,老子付钱就可以坐。”金戒指男一脸傲气。
“那你去问问老板,看他敢不敢收你的钱?”黑sè西装的彪形大汉轻蔑一笑。
“你在恐吓老子吗?告诉你,老子不是中大北大,是吓大的,强子?”金戒指男回头喊道。
“哎。”刚才给金戒指男指路的那个人恭顺地应着。
“去,把老板给我叫来,老子今晚非要坐包厢听戏。”金戒指男挑衅地看着彪形大汉。
“好嘞。”强子麻溜地应道,像那个不识好歹的彪形大汉撇撇嘴,准备转身去喊老板。
“不用去了。”一个中年人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强子听见了,看了一眼金戒指男,见他没表示,也就停住了脚步。
而那四个彪形大汉一见到从包厢里走出来那个人,立即立正低头,像四头温顺的狮子。
“你想坐在包厢里头听戏?”从包厢里走出来中年人微笑地望着金戒指男,不咸不淡地问道。
“是,反正还有很多是空的。”金戒指男见眼前这个人气度不凡,知道可能是大主,却不怵。
“可我老板今晚想安静地听听戏,不想有旁人打扰,你当给我个面子。”中年人轻声细语道。
“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金戒指男扯起嘴角不屑一笑。
“没得商量?”中年人不禁皱了皱眉。
“商量?省公安厅副厅长凌哲,你晓得吧?那是我大哥的大舅,你拽啥?”强子趾高气扬道。
金戒指男听着自己手下的介绍,扬起下巴,一脸的得意洋洋,那意思似乎是,给老子跪下吧。
“这样,我给你俩选择,1,离开,我送你下楼,2,留下,我送你去医院。”中年人淡淡道。
金戒指男一愣,没想到自己亮明了身份,对方竟然还是这么拽,他娘的,完全没面子了,发飙!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强子厉声道。
咔!
那个黑sè西装的彪形大汉遽然出脚,正中强子的膝盖,骨头尽裂,强子凄咧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尖声怪叫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
大家纷纷站起来回头观望,而望月楼却出动了很多人稳住局面,都在喊没事没事,继续听戏。
金戒指男却脸sè煞白地看着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强子,脑袋像一团糨糊,蒙得有点不知所以。
“你是选1呢,还是选2?”中年人再次微笑地问着失魂落魄的金戒指男。
金戒指男明显是欺软怕硬的主,咽了咽口水之后,都没敢抬头,转身就蹬蹬下楼了。
其他几位也是惊慌失sè,连忙扶起强子,也跟着离开了。
坐在舞台前那片八仙桌最后一排的几个人回头偷偷看着这一幕,不禁笑了起来。
“那几个傻_逼都哪来的呀?怎么敢往马蜂窝里钻?”一个人说道。
“不用说,肯定是外地的,连臧青酒都不认识,真他妈傻_逼到家了。”另一个人说道。
“就是,好在里面那位没指示,不然这几个傻_逼估计今晚就要沉尸小西湖了。”第三个人道。
众人一致认同地点头。
臧青酒当然没听到这几个人的闲聊,见金戒指男灰溜溜跑了,背着手,重新走进包厢。
“搞定了?”陶黑石依然戴着一副墨镜,安然地坐在那儿,桌面上摆着一朵馥郁的白玫瑰。
“搞定了,几个小虾米。”臧青酒坐下,他不想有任何人打扰到副团长今晚难得的雅兴。
“今晚这个梨园戏班子,是你安排的吧?”陶黑石轻问道,手掌放在大腿上,轻轻打着节拍。
“嗯,我见您最近为马地藏的事儿,一直生着闷气,所以就想让您轻松下。”臧青酒轻声道。
“挺好的,这戏班子我熟,班主叫谭砚秋,谭派的接班人,我听过他的戏。”陶黑石微笑道。
“黑爷是真票友。”臧青酒赞扬道。
“你用心良苦才是真的。”陶黑石抿了一口茶。
“这多亏了妲己,是她告诉我,您喜欢听哪个戏班子的戏。”臧青酒没有隐瞒。
“呵呵,这丫头是越来越懂事了。”陶黑石一想到自己那个乖巧的干女儿,就掩不住笑意。
“是啊,而且越长越水灵。”臧青酒附和道,他也是非常喜欢这个聪明的丫头。
“戏我听得差不多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陶黑石捻起那朵白玫瑰,凑在鼻子处细嗅着。
“呵,还是瞒不过您啊。黑爷,关于马地藏的这事儿,咱真的就忍了吗?”臧青酒试探问道。
“忍了。”陶黑石轻声道,虽然被马地藏摆了一道,得罪了无数京中权贵,但他好似不在意。
“可现在咱黑龙团被打压得非常辛苦,很多的走私渠道都被打了,艰难啊。”臧青酒诉苦道。
“咱黑龙团刚开始打天下的时候,还不是被银狐堂欺负得够呛?忍忍就过了。”陶黑石笑道。
“可天师会也太欺负人了吧?摆明了是专门设一个套,把咱拉下水的。”臧青酒眯着眼道。
“你要记住,没老佛爷的话,咱黑龙团绝不和天师会交手,这是团长的指令。”陶黑石说道。
臧青酒没辙,只得将郁闷发泄在茶水里,一口饮掉了一杯茶。
“你别郁闷了,南宫青城他们就要从
京回来了,你是时候去帮帮他们了。”陶黑石轻声道。
“好,既然天师会动不得,那就拿那个姓萧的祭旗。”臧青酒目露凶光道,像条yīn狠的毒蛇。
陶黑石默不作声,只细嗅着那朵白玫瑰,嘴角翘起一个淡雅如菊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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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川,c都,文殊院。
寺院里有一座极乐堂,堂内地下四米多有一地宫,专为供奉故人灵位之地。
在“吉一区”的一个小间内,空荡荡地只摆着一个灵位,五柱新香慢慢燃烧着,烟火缭绕。
灵位前,一个清癯老人正静静地坐在一张冰冷轮椅上,双目凝视着灵牌,眼神清寒接近死灰。
灵牌上供奉着两个名字,一个叫燕文殊,一个叫李玲玉,是两夫妻,死于第一次海湾战争。
1991年的1月17rì到2月24rì,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利用自己的海空优势和高技术优势,对伊拉克进行持续38天的空中突击,2月24rì到28rì,发动了历时100小时的地面进攻,老布什宣布战争结束。可是小规模的冲突和破坏却仍然无休止地在美国占领区发生,而燕文殊与李玲玉两夫妻作为华国国安局最出sè的特工,进入伊拉克执行任务,尽量破坏美国全面占领伊拉克,进而夺取石油,但不料俩人被叛徒出卖,于3月20rì在伊拉克东北部城市哈马丹被美国士兵用炸弹袭击身亡。
白发人送黑发人,燕中天一夜苍老。
今天,恰好是他们的忌rì,燕中天又来到了这里。
忽而,地宫里响起了一阵细窣的脚步声,金爷从上面走了下来,神情肃穆地上了五炷香。
“你还是赶到了。”燕中天抬头看了一眼显得风尘仆仆的金爷。
“我去了趟地藏的老家,把他的老母亲和妻女安置好了。”金爷静静盯着灵牌,轻声道。
“嗯,你做得很周到。”燕中天搓着几根粗糙的手指,眼睛里似乎有哀意。
“尽点微薄之力而已。”金爷低声道。
“你去秦城监狱见他的时候,他有说什么吗?”燕中天轻轻摩挲着冰冷的扶手。
“他说,下辈子,还要为你效犬马之劳。”金爷如实转达。
“呵呵,下辈子,该轮到我为他效犬马之劳了。”燕中天苦笑道,说不尽的落寞与失意。
金爷沉默着。
“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去年我在这给你讲过这世界上有两种人吗?”燕中天抬头问道。
“记得,你说一种是,别人对他好,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给他关怀备至的问候,让他吃美味佳肴,让他住温暖房屋,他会想,他们一定是菩萨。另一种就是,别人对他好,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给他关怀备至的问候,让他吃美味佳肴,让他住温暖房屋,他会想,莫非我就是菩萨?云少是第一种。”金爷记忆犹新道。
“哈哈,你记得很牢。”燕中天尖声一笑。
“没想到这么快就一年了。”金爷轻轻叹息,去年的此情此景,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这一年没白过,孩子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刚到宁州不久,帮人送外卖,在工地挑沙担土,晚上又在酒吧当侍应生,披星戴月,含辛茹苦。现在呢,已经成为了江山集团的董事长,公子党的魁首,银狐堂的堂主,控制了半壁江山,手上拥有的人马超过10万,资产不下10亿,人脉呢,更不用说了,黄达人的干外孙,俞知堂最看好的年轻人,与江南的苏家、谢家私交甚笃,
京四大家族皇甫家、纳兰家、甄家、沐家哪一家不支持他?甚至东北的白山黑水堂很快也要成为他忠实的盟友了,只要向鸡鸣一退,向午就能顺利上位。如此彪炳的战绩,换作其他人,能成吗?只有他才能做到。”燕中天充满了骄傲与自豪。
“将军,要是云少听到这番话,肯定会说你马屁比我拍得要响。”金爷玩笑道。
“哈哈。”燕中天大笑而起,笑声回荡在地宫里,像聊斋里的野外坟地,特别yīn森恐怖。
“这次公子党在
京荆棘丛丛,全都是南宫青城在背后搞的鬼。”金爷轻声道。
“我们应该谢谢他,要不是他,我们也不能将黑龙团拖下泥沼了。”燕中天淡淡微笑道。
“这次黑龙团估计会很伤吧?”金爷也露出了笑意。
“不是很,是非常,足够陶瞎子喝上一尿壶的。”燕中天快意道。
“黑龙团会不会对我们进行报复?我想他们应该知道地藏的真实身份了。”金爷皱眉问道。
“不会,我了解那个老女人的xìng格,正如她了解我一样。”燕中天抚了抚大腿上的毛毯。
“为什么不会?”金爷疑惑道。
“因为她跟我一样,都在蛰伏,都在等待着一个机会。”燕中天轻声道。
“什么机会?”金爷更加迷惑了。
“一个可以一次xìng除掉三大宗师的机会。”燕中天微笑道。
“啊!”金爷低呼一声。
“只要这三个人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多一份危险,就像三颗核弹一样。”燕中天yīn鸷道。
金爷倒吸一口冷气,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个老人竟然想着除掉这三个神一样的人物,太疯狂了。
“你要尽快回到小七身边去了。”燕中天似乎并觉得这想法有什么大逆不道,依然从容不迫。
金爷微微一凛,知道老人又有安排了,问道:“这次牺牲了地藏,下一次,我们该牺牲谁了。”
“下一次?”燕中天嘴角的弧度异常诡秘,轻轻阖上眼睛,“下一次,我们该牺牲小七了。”
金爷瞬间石化。
*****
(第六卷完,第七卷即将起航,敬请关注。)
第一章 小妖精
五月,初夏。
各sè野花都开了,红的、紫的、粉的、黄的,像绣在一块绿sè大地毯上的灿烂斑点,多情的蜻蜓就早已经落在上面了,成群的蜜蜂也在花从中忙碌着,吸着花蕊,辛勤地飞来飞去。那一片片一望无际的稻田绿油油的,仿佛连接着天,把天空反衬得都带了绿sè,承载着农民丰收的冀望。不少胆大的田鼠在大白天也敢鬼鬼祟祟地在田间出没,偶尔一不小心,窜出了田埂,与农民家的土黄狗打了个照面,在一片狗吠声中落荒而逃。
而我们敬爱的萧小七已经在b京呆了近两个月了,前期过得惊心动魄,后期过得逍遥自在。
被朱门九家将打成的重伤已经痊愈,一场半斤八两地顶尖厮杀,不仅没让萧云大倒退,反而顺带将他的武功修为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更接近于九品上了,这不得不说是因祸得福,如果仙子知道了,只会报以苦笑,嗫嚅着这厮也太吉星高照了吧,难道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在同袍会与朱家走向了万劫不复之地后,已经提起裤脚走进首都这趟浑水的公子党近水楼台先得月,顺理成章地开始蚕食b京的地下地盘,但这个过程并不顺利,毕竟马王爷的人格魅力太大了,很多人都对他心悦诚服,现在看到自己的主子尸骨未寒,公子党就想伸胳膊撸袖子拿走主子的江山,气愤填膺,不断地进行反抗,b京各个区流血事件时有发生。
萧云在今年开chūn以后,杀气太重,想缓冲一下,不想再沾血光,就停下了蚕食的步伐。
而这个时候,朱王道的旧臣李佛印以及一批同袍会的元老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四处去游说同袍会的残余势力,笼络人心。而最为关键的,是关在秦城监狱里的麦城墙临阵倒戈,这位同袍会的二把手为了让自己的独生女麦苗有个好的照应,心如刀绞地答应了萧云的苛刻要求,协助公子党接收同袍会打下来的江山,而萧云也投桃报李,全力照顾好麦苗的生活,直到麦城墙出狱。
有了麦城墙的协助,剩下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公子党终于控制了整个b京城。
能够将黑龙团从华国的政治中心挤走,自己成为话事人,萧云在公子党内部的威望再次大幅度提升。而在与皇甫轻眉的感情再次碰撞出漫天火花后,萧云不再首鼠两端,特别是经历了丁耘带来的剧痛,他决心在公子党培植自己的势力,从薛子与李影踪很早之前训练的那一百号人中选了60个,打散到六大处的基层,担任小头目,保证树根的忠心。而在六大处的大头目中,一处肖遥、四处苍鹰与五处鬼影算是对他忠心耿耿的,王筝这个八面玲珑的女人在跟萧云相处了两个多月,应该也算是铁了心跟着他的了,至于二处孟晚舟、三处郭平、六处余承东虽然不算嫡系,但能力以及声望摆在那里,萧云不想动。而纳兰锦玉、韩小窗与谢翘楚三位大总管还算听话,萧云也决定留着,只不过增加了两位,他把弘历与狄绸缪拉了进来,提拔为五大总管之一。
现在公子党占有z江、f建、j西、g东、g西以及h南六个省,萧云参照黑龙团的管理模式,让五个大总管分别去管理,纳兰锦玉负责z江,同时对j苏、a徽保持窥伺,韩小窗负责f建,同时对t湾、h北保持窥伺,谢翘楚负责j西,同时对h南、g州保持窥伺,弘历负责两广,同时对y南、s川保持窥伺,狄绸缪负责新打下的海n,至于b京,还是由王筝主管,她直接对萧云负责,同时对河b、s西保持窥伺。
在萧云对公子党内部进行整顿的同时,他的江山集团在鬼才端木子路的带领下,蓬勃发展。
在房地产这一块,由江山集团、锦湖集团、平湖集团共同出资的天鹅湖房地产集团已经按照萧云的思路,顺利拿下了宁州西_山区影视城附近的两块jīng华地段,正在进行前期的申报手续,而平湖二期的房子由于秋染的古道集团对平湖一期的强势开发,房价已经水涨船高,乐坏了石沉海,他估计能在二期赚到5000万到一个亿的利润,其中有20%是萧云的,这就意味着萧云在平湖房地产项目上之上能赚1000万。而江山集团对南京秋水长天第二批推出的房子销售也进展喜人,欧亚子带领的团队rì以继夜地工作,使得这批房子在基价外盈余1.2亿,按照协议,江山集团将拿到6千万作为报酬。端木子路的烂尾楼计划更是刮起了一场赚钱风暴,这类繁琐的低价进、高价出的手段,给江山集团带来了2.5个亿的收入,太疯狂了。另外,江山集团在孔南行的支持下,在宁州拿下了三块地,在周长恨的支持下,在淮yīn拿下了四块地,准备进行dú lì的房地产开发,相信利润也是不容小觑。
在实业这一块,依然是端木子路“51%控制+49%融资再循环”的策略,目前,江山集团已经控制了23家子公司,涉及服装、医药、金融、电讯、酒店、零售、能源、基建、财务及投资、电子商贸、建材、媒体及生命科技等十几个领域,总资产达到了20亿左右。而在跨公司合作收购实业方面,与凤凰的鼎湖集团合作,打着帝品御厨的旗号,一口气收购了宁州五家酒店,花掉了江山集团两个亿的流动资金。而之前帝品御厨购下的瓮中鳖那块风水宝地,被秋染的古道集团以2.8亿买下,创造了宁州新地王,一时间成为了宁州最热的话题。另外,江山集团与柴进士的锦湖合作收购了h龙江七_台河市勃_利县的银杏煤矿,又花去了五千万的流动资金。而与宁州大学合作的开发项目——LN锦州黑_山县杏花村的钼矿,则是萧云刻意低调的一项投资,尽管这里已经为他累积了将近6亿的流动资金,但他不会这么快就动用这张底牌的。
但囫囵吞枣,终究还是很容易噎着。
如此迅猛的发展,让江山集团的资金链雪上加霜,虽然有贾伯侯这位建行行长的鼎力支持,而且江山集团也收购了SH的富友证券经纪公司作为融资载体,但是江山集团这头庞大的怪兽对于资金的吞吐量让人瞠目结舌,其借贷总额的规模接近30亿,涉及了建行、农行、n京银行、j苏银行等19家银行,好在有贾伯侯在其中斡旋,问题倒不是很大。
其中,端木子路的江山投资就占用了20亿,用来收购企业、收购烂尾楼、收购酒店、收购煤矿,进军房地产。剩下的10亿,萧云让陆羽掌舵,在SH成立人和投资有限公司,全面进军金融企业,与属柴进士锦湖系的盛和投资、属石沉海平湖系的高登投资共同参与了宁州商行的入股。宁州商行由宁州市城市信用社改制而来,在去年的12月22rì,银监会批复同意,人和投资、盛和投资、高登投资分别入股宁州商行4亿股、4亿股、1.6亿股,分别占宁州商行19.94%、19.94%、7.97%股份。
后来,萧云又让陆羽通过在南京新成立的天蓝置业有限公司再次增持了宁州商行1.6亿股,这样,江山系就占去了27.91%股份,考虑到入股成本均为每股1.15元,仅这一项投资,就消耗了江山集团6.44亿流动资金。而萧云、柴进士和石沉海这三剑客合计就持有了铁岭商行55.83的股权,成为名符其实的大老板。
但江山集团的掌门人萧云似乎并不想长期持有这家商行的股份,在今年三月份,人和投资、天蓝置业分两次将其持有的1.6亿股、1.6股股权质押给了民生银行,总计获得5亿元一年期贷款,四月份,人和投资再次将剩下的2.4亿股分两次质押给了方正东亚信托,获得3亿元两年期的融资,至此,江山系持有的5.6亿股宁州商行股权已经悉数押出,“一股不剩”,总计获得融资8亿元,比投资入股的6.44亿元略多,用以江山系新的金融融资。
艺高人胆大。
江山集团这艘航空母舰正拼命地进行滚雪球似的扩张,而萧云也适时改变了融资的策略,增加了用金融企业股权质押获得短期融资,再进行实业、房地产等的长期投资,收获颇丰,宁州商行的股权质押就是最好的例证。不过,这种策略在外部环境变化的时候,资金链会非常脆弱,真担心他哪天资金链突然断了,那整个江山集团瞬间就会崩塌,因为江山集团20亿的总资产很大一部分是靠着银行贷款和金融融资支撑的。
幸好,从目前来看,江山集团的形势一片大好,如同一头猛虎,开始在华国的商界虎啸山林。
而现在,萧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进入股市圈钱了,端木子路也接到了他的下一步指令:
尽快借壳上市。
在b京过完五一国际劳动节的短假后,萧云终于打算挪窝了,这可比当初他给端木子路许诺的3月份回宁州拖了将近两个多月。而在b京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成为这座城市的地下王者,更让他流连忘返的,还是两位红粉佳人,皇甫轻眉、沐小青已经彻底被他俘虏了芳心,轮流带着他游历京城,只有纳兰葬花跟他还是处于若即若离的状态,不过这样也好,偶尔出言调戏一番,看见这妮子那满面通红的娇羞样,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可就在萧云上了京珠北高速,打算返回宁州时,他收到了苏楠的一条短信,他立即折返LN。
因为苏楠怀孕了。
杏花村的村民们最近出门,都会经常看见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小伙领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村子里来回溜达,脸上时不时露出一阵莫名其妙的傻笑,像是天上掉下了一个馅饼,正好砸在他脑袋上一样,而旁边那位美得妖孽般的姑娘偶尔会翻一个大白眼,但大部分却是在幸福地微笑。
这个年轻小伙自然就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的萧小七同志,而那个姑娘就是即将要做妈妈的苏楠。
“七,你能不能不要当作那么多人的面傻乐啊?”苏楠对萧云的举动实在看不过眼了。
“不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都快要当爹了,当然得跟大家伙分享了。”萧云厚颜无耻道。
“你当爹管人家什么事情?”苏楠咬着嘴唇道,她才怀孕四个多月,肚子还不是很隆起。
“当然关了,我决定了,给全村一个大红包,每户一万块,不,十万块。”萧云豪爽大笑道。
“……全村一共有158户,你就要掏出1580万,你傻了?”苏楠无语道。
“噢……原来要掏这么多的?那还是每户一万块好了。”孤寒财主萧云面不改sè道。
苏楠彻底无语了。
“佛印。”萧云回头喊了一声。
“在。”李佛印快步走了上来,他现在代替了黄江陵,担任起了领导萧云保卫小组的工作。
“你先回去告诉李长谋,我打算给全村每户发一万元的红包,让他准备一下。”萧云吩咐道。
“是。”李佛印没问缘由,明白事项后就离开了,这是黄江陵教他的,而黄江陵留在了b京。
萧云牵起苏楠的手,继续往前走,他每天都要带着这妮子散步。
“七,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苏楠依偎在他的身旁,柔声问道,发红包这事令她很感动。
“都喜欢。”萧云刮了刮她的鼻子。
“不许这么官腔。”苏楠撅着嘴巴道。
“这第一个嘛,我还是喜欢女儿多一点,有个漂亮丫头整天跟着,多自豪啊。”萧云憧憬着。
“嘻嘻,我也是喜欢女儿多一点,毕竟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么。”苏楠妖孽一笑。
“那这个闺女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正太了,那可是咱俩优秀基因的结晶啊。”萧云脸皮超厚。
“主要是因为我好不好?”苏楠皱起鼻子。
“我的功劳也不少吧?要不是我的小蝌蚪,哪来的小妖jīng?”萧云在不遗余力地抢着功劳。
“不要脸。”苏楠撇撇嘴道。
萧云狡诈而笑。
苏楠低头往前走着,小心跨过一个小水潭,轻声道:“七,我想去离开这。”
“嗯,我正想提这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安心养胎,我安排你会宁州。”萧云细心道。
“我不想回宁州。”苏楠挽了挽脸侧的秀发。
“为什么?”萧云对她这个回答有点惊讶。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妈。”苏楠抬头看着他,无奈一笑。
萧云瞬间明白她的苦处,毕竟她是未婚先孕,肯定会招人事非,疼爱道:“你想去哪?”
“香港。”苏楠望望山边的落rì,低声道,“我听子路说江山要借壳上市了,我去香港正好。”
萧云理解苏楠的多虑,也知道香港是她远离是非、安心养胎的最好去处,没多想,就答应了。
*****
(伴随着萧小妖jīng的到来,萧小七同志重新起航。)
第二章 观音桥
按照萧云的布局设想,江山集团至少要有三块体系,才能维持其庞大的机构运转。
由于苏楠怀孕,申请去香港定居,避开流言蜚语,所以,萧云对江山系的分工作了微调。
首先,第一块体系是实业王国,这是根基,既可以自身发展壮大,也可以为江山系内部企业互为担保,向银行贷款,缓解流动资金短缺的问题,这方面仍然由端木子路的江山投资负责,至于企业上市的方面,可以放一放。得知萧云的分工安排,端木子路也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他不是八臂哪咤,两手抓的话,只会分身无术。
第二块体系是金融输血,由于宁州商行的成功融资,萧云便让陆羽全面负责这一块,天蓝置业与人和投资成为陆羽的囊中之物,担当起为整个江山系输血救火的重任,一旦这个环节出现了断层,那将威胁到整个集团的生死存亡。而商业jīng英陆羽没让萧云失望,在拿到了宁州商行股权融资资金后,他手上掌握了11亿多的资金,可谓财大气粗,他随即入股了t津银行,花去2.35亿收购了5%的股份,总计2.05亿股。陆羽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入主,只是等待t津银行上市,然后套现。除此之外,他还迅速收购了s圳生命人寿5%的股权,总计4.23亿股;s圳景顺资金1%的官权,总计130万股,同时图谋控股一家寿险公司。陆羽这位金融界的明rì之星正在强势崛起,让业界为之侧目。
江山集团的第三块体系是地产霸业,这是企业圈钱的大杀器,毕竟一个实业企业几年的利润可能都比不上一个楼盘的利润,这一块由苏楠主抓,欧亚子、谭惜辅助,同时负责借壳上市的事宜。苏楠在得到萧云同意她去香港的首肯后,就立即让人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成立了一家离岸公司,JSG(江山集团的英文缩写)投资公司,然后以JSG作为大股东,在香港成立了盛唐国际(香港)投资有限公司,第一批董事为江山集团副总裁苏楠、贾伯侯的老婆韩梅梅和香港籍董事梁大伟。韩梅梅就不用多说了,老爸是j苏省建行行长,老公又是宁建分行行长,作为董事,好处一大堆,而梁大伟则是原名流会总经理梁莉莉的亲大哥,同时也是香港一个颇有名望家族梁家的代表人物之一,萧云这样做,拉拢人心的目的就路人皆知了。
处理完纷繁复杂的公务后,萧云就闲了下来,除了每天陪苏楠散步,还不时跟向午见面聊天。
五月底,盛唐国际(香港)投资有限公司位于香港尖沙咀的总部已经装修完毕,可以入驻办公。谭惜也接到了萧云的任命命令,将n京秋水长天的一些工作进行了交接班,来到L宁跟苏楠汇合,准备一同前往香港。这是萧云特意安排的,有谭惜在身边,有身孕的苏楠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毕竟谭惜是过来人,欧亚子暂时留在大陆,统筹房地产项目。至于谭惜的女儿夭夭这小丫头,谭惜没带过去,就委托萧云代为照顾。
苏楠跟谭惜离开后,萧云也带着李佛印南下,他没有直接回宁州,而是来到了n京。
一来是要把夭夭这小丫头接回宁州,二来受倪红袖之约,去她家做做客,这三来是看看仙子。
N京,倪公馆。
倪红袖为了感谢萧云这个牵线月老,特意亲自在家里下厨,盛情款待。
萧云首先去学校接了夭夭,并帮她办好了转学手续,又到大型超市挑了几份贵重礼物,才带着夭夭往倪红袖的家里赶。省长倪悟道由于到b京出差,没在家,萧云也就错过了跟这位大人物拉近感情的机会。不过周长恨在接到他电话,知道他到了n京后,风尘仆仆带着谢小狐从淮yīn赶过来,也算让他多少有点安慰。
倪红袖这个秀外慧中的女人,不仅智商高,厨艺也可以登堂入室,萧云吃得非常满足。
饭后。
倪红袖给远在b京的甄青衫打电话,谢小狐陪着夭夭玩电脑,萧云则跟周长恨坐在客厅聊天。
“你要把夭夭带回家去?”周长恨一边削着手里的苹果,一边望了眼长得越来越水灵的夭夭。
“嗯。”萧云拿起桌面上的一个魔方,上下左右转了起来。
“家里那位同意么?”周长恨带着一个戏谑的笑意,仿佛想像到了萧云在家里吃瘪的模样。
“这是个问题。”萧云皱了皱眉头,忽然抬头,灿烂笑道,“不如你帮我带?反正你有经验。”
“那不行,我手里的工作太多,自己都照顾不来,这样反倒害了夭夭。”周长恨严肃拒绝了。
“啧啧,天下就你忙。”萧云撇撇嘴道,自从他们突破了那一层薄纱之后,俩人关系很融洽。
周长恨见他一副不屑样,噗哧笑了起来,继续削苹果,问道:“怎么突然想带一个小女孩?”
“有责任心呗。”萧云随口道,而事实是,他想着就要当爸爸了,得提前适应一下那个角sè。
“呸。”周长恨轻蔑道。
“跟你聊件正事。”萧云轻而易举地将魔方恢复原状,放在了一边,神情也不再吊儿郎当。
“你说。”周长恨削好了苹果,切开一半递给他。
萧云接过来,咬了一口,轻声道:“我打算在L云港的海州湾建设一个大型的石化项目,包括1000万吨的原油炼造装置、100万吨乙烯装置和30万吨的石油专用码头,我找人估算过,预计投资50亿美元,约合416亿人民币。是不是很大一笔投资?你不用惊讶,你也知道,98年以后,国内的原油开采、炼制及乙烯裂解等都掌握在中石油、中石化等央企巨头手中,原油、化工原料的进口都受到它们的影响,欺人太甚了。我这个人逆反心理比较强,喜欢做点虎口拔牙的事情,如果这个项目建成了,我将直接控制整个产业链的源头原油和下游产品乙烯,很有可能成为国内打破石油垄断的民营企业第一人,你觉得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疯子!
周长恨听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省心啊,竟然想着去跟中石油掰手腕。
“这个计划我在b京的时候,已经跟国务委员纳兰笙聊过,也正在通过他的关系,去向商务部申请成品油国际贸易经营权的牌照,现在的商务部部长是他爸纳兰盛世的门徒,估计问题不大。L云港那边我已经让人去谈判了,过几天当地的市长还将带队过来考察我们公司,双方你情我愿,谈下来估计问题也不大。现在最关键的是江山集团拿不出那么多资金。”萧云一想到资金的问题,头就痛。
周长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jǐng惕地望了他一眼,问道:“你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
“怎么可以用打主意这个词?咱俩什么关系啊?应该是互利共赢。”萧云露出一个狐狸笑容。
周长恨很慌张,伸出手掐了他一把,用眼神示意不远的谢小狐,叹息道:“败给你了,说吧。”
萧云摸了摸被周长恨掐痛的腰肌,闪过一丝苦笑,轻声道:“现在江山集团扩张得太厉害,资金始终是我最头疼的问题,我想着你淮yīn市zhèng fǔ是不是可以给江山适当发放一点zhèng fǔ补贴?不用多,4-5个亿就成。作为回报,除了积极建设江山在淮安的三块楼盘外,我将大力开发淮yīn老子山风景旅游区,初步规划五年内投资100亿元,除了保留现有的温泉项目,将增加体育文化公园、旅游度假设施、休闲娱乐中心及高端住宅等,这么大一笔投资,你不会不眼馋吧?”
“L云港那边说要投400亿,淮yīn这边又说投100亿,你公司是印钞票的?”周长恨无语道。
“你放心,这两个项目我不会单干,L云港那边我会拉宁州的两大商业巨擘柴进士与石沉海下水,而淮yīn这个项目,我已经跟红袖姐谈过了,她答应了到时候由兵工集团下属的北方发展投资有限公司与我们共同开发,以我们江山为主,有兵工集团这个央企在,你发放点zhèng fǔ补贴,应该心安理得吧?”萧云步步为营。
“萧云,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很早就瞄上我了?!”周长恨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他挖了个坑。
萧云没说话,竟然照葫芦画瓢,也伸出手掐了周长恨一把,然后用眼神示意不远的谢小狐。
周长恨被掐得生疼,却又不敢声张,只得气鼓鼓地瞪着这个登徒子,绝美的脸庞红云飞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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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迷人。
N京,观音桥附近。
一个院子里,摆着一张竹躺椅,仙子静静地躺在上面,仰望星空。
一只肥硕的黑猫懒洋洋地趴在她的膝前,好象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腹背部缓缓起伏着。
这个在萧云口中常常念叨的不知从哪个山头跑出来的女人一年四季都是一袭白衣、一双朴素黑sè布鞋、扎一条乌黑马尾辫,她年复一年rì复一rì的生活单调到死板的地步,波澜不惊,古井不波,每天吃点素,喝口茶,看些书,逗会猫,然后再抱着手提电脑看动画片,乐此不疲,丝毫没有被浊世影响。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这种心灵上的充实和安静,才真正流淌着幸福的感觉。
忽尔,她那张清美空灵的脸庞有了一丝情绪波动,伸出手摸了摸那只黑猫的脑袋。
这只慵懒的黑猫抬头瞟了主人一眼,轻瞄一声,闭上那双带点诡异的紫水晶眸子,继续酣睡。
可仙子已然不同于此前遗世dú lì的模样,气息冷炙,五根纤柔手指轻轻摩挲着竹躺椅把手。
啪!
猛然间,仙子一拍竹躺椅,整个人竟硬生生腾空而起,如天女散花,那只黑猫惨叫一声落地。
在平静中察觉到危险的信息,这几乎是绝顶高手的本能。
仙子身形如清风拂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回屋里,五根纤柔手指猛然收缩,顿时如鹰爪般锐利,可她的神情依旧淡泊宁静,如同一枚碧青sè古朴酒壶,美轮,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虽然屋里没有开灯,但仙子是九品上的绝世高手,足以判断危险气息的具体方位,借着外面漏进来的光线,闯入她视线的是一只握枪的粗壮手臂,她倏地弯腰弓身,弯曲成爪的左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瞬时勾住了不速之客的喉管。
只要轻轻一扭,对方便一命呜呼。
仙子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动手,只是好奇对方的动机,但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给了对方机会。
对方显然也是一个绝顶高手,在被仙子勾住喉咙的一刹那,手肘迅疾向后一撑,妄图击向仙子左胸前壁第五肋间隙,那里恰好是锁骨中线内侧1至2厘米处,大血管由此出入,朝向右后上方,可以摸到心尖搏动,对方这一招足见yīn狠毒辣,可却没想到被仙子的右手四两拨千斤一弹,对方整个人都旋了出去。
仙子还没来得及出招,却没想到对方在旋出去的同时,右脚上提如刀,猛地踢向她的下巴。
剑走偏锋。
仙子骤然皱眉,对方竟能在这么短时间,不仅化解了她的杀招,还形成了主动进攻,能耐!
几乎与她不相伯仲了。
就在仙子准备全力以赴的时候,那个在黑暗中的身影咧嘴一笑,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竟然是你?”仙子收敛霸气外露的气息,很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没想到吧?”萧云把屋里的灯打开,瞬时亮堂了起来。
“你又进步了。”仙子迅速从错愕中平静了下来,如同涟漪过后的湖面,眼眸却带着笑意。
“你欣慰不?”萧云笑嘻嘻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仙子直接跳过了他这个问题。
“今天。”萧云见她没搭理自己,有点小失落,找了张凳子坐下。
“顺利吧,这趟北方之行?”仙子给他倒了一杯清茶,也找了张凳子,不着粉黛,坐在那儿。
“怎么说呢,算是一波三折吧。”萧云抿了一口茶,在这里,他似乎完全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嗯?”仙子被撩起了浓浓的兴趣。
脸皮厚德载物的萧云开始口若悬河地讲述他在东北以及b京的故事,仙子听得全神贯注。
一片宁静中,情愫暗生。
第三章 回家
萧云在n京呆的时间不长,前后不过五天,可行程却安排得密锣紧鼓。
由于很早之前沐小青的推波助澜,萧云在n京的官场朋友不少,一轮接一轮的宴席少不了。
在用酒jīng与政界的诸多朋友联络感情了两天后,他开始闭门谢客,只跟平时私人感情好的朋友接触。任书生与钱莹这两夫妻好浪漫,就带着萧云与夭夭夜游六朝古都,尽挑人多热闹的地方去,让夭夭这个暂时失学的小姑娘乐不思蜀。骆陨石与俞晴这对情侣呢,则带着萧云和夭夭去了趟中山陵,美其名曰对夭夭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到第四天,萧云这次干脆连朋友都不见了,把夭夭丢给钱莹带一天,带着李佛印去找欧亚子。
易安居士房地产置业有限公司位于n京的繁华路段,很容易找,欧亚子早在楼下早早等候了。
“萧总,怎么来n京了也不早通知一声?”欧亚子是今天才知道大老板来n京已经好几天了。
“害怕我突击检查?”萧云笑眯眯看着他。
“得,易安居士所有的账目都由谭惜整理的,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啊。”欧亚子拍着胸脯道。
“跟你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你个老古董。”萧云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向您表表忠心嘛。”欧亚子笑脸绽放,接着汇报道,“谭惜走之后,瞿微凉接着。”
“嗯,这个谭惜跟我说过,有烟么?”萧云问道,就站在公司的门口,没有进去。
“有有有。”欧亚子递过一根五叶神,想去点火,却不知身后的李佛印早就拿打火机等着了。
这个保镖真是醒目啊,以后在大老板面前还得殷勤些,欧亚子瞥了眼李佛印,不禁暗思忖道。
“老欧啊,苏总在香港成立了盛唐国际,你是盛唐的副总,我想着让你在n京成立盛唐(n京)房地产开发公司,这家易安居士作为n京盛唐的全资子公司,融进盛唐系,至于注册金我想着是5000万,不过盛唐总部暂时给不了你,你找陆总要去,他现在可是富的流油。”萧云很没道德的就将皮球踢给了陆羽。
“那敢情好,以后咱盛唐就不用整天想着替别人卖房子了。”欧亚子笑得天花乱坠。
“易安居士这一块你不要扔了,很锻炼人的,而且我现在还要向你要两个人。”萧云邪笑道。
“啊?”欧亚子一见大老板那副笑容,就知道没安好心,为难道,“我身边的人都要挖空了。”
“滚犊子,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萧云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唉,你说吧。”欧亚子叹了一口气,他明白不出点血是逃不过去了,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
“把范布衣和瞿微凉调出来给我。”萧云吸了一口烟。
“啊?!萧总,谭惜被你挖走了还不够,你还要把这俩人拉走?没法干了!”欧亚子耍赖道。
“你个老古董!”萧云怒骂了一句,想想,妥协道,“这样,微凉我给你留下,我只要布衣。”
“这……”欧亚子还想谈谈条件。
“你丫要再敢跟我扯皮,我立即把你调回江山总部,让你养老去!”萧云使出了杀手锏。
“坚决执行命令!”欧亚子立即正sè道。
“嗯,这还差不多。”萧云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大笑了起来,其实他特别爱跟这老古董扯皮。
“萧总,你把布衣调出去,干嘛?”欧亚子想只洞口的老鼠,小心谨慎地打探道。
“淮yīn那边有三块地要上马开发,而且接下来还会有一个投资100亿的老子山风景旅游区项目,我想先让布衣去淮yīn成立盛唐(淮yīn)房地产开发公司,等公司正常运转了,我就把他调回n京,你过去总负责。淮yīn盛唐的注册金也是5000万,这笔钱我们出3000万,也要向陆总要,另外兵工集团出1000万,剩下的1000万嘛,我觉着独食难肥,你看能不能把九鼎的辛总拉下水,具体你怎么谈,我不过问。”萧云弹弹烟灰,他想着把辛稼轩绑上战车,以后遇到资金链的问题了,也能多一份出路。
“兵工集团?央企排第三的那个兵工集团?”欧亚子听到兵工集团后,就没在意辛稼轩了。
“是啊。”萧云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嘴张得这么大。
“我靠,老大,你也太…太牛逼了吧,这种航空母舰竟然也能上你的贼船!”欧亚子感叹道。
“有时候我真想tm一脚踹死你!”萧云狠狠骂了一句,连烟都扔了。
老大不小的欧亚子像逃命似的进了公司,萧云在后面追着,身后的李佛印带着笑意慢慢跟上。
在处理完香港盛唐的一些事情后,第五天,萧云带着夭夭还有李佛印保卫组,返回宁州。
而鲜为人知的是,仙子也回了宁州,不过她是提前三天走的,带着那只肥硕的黑猫和一台手提电脑。这是萧云那天晚上来找她的时候交代过的,虽然当时她满肚子狐疑,不清楚他为什么又突然让自己回去,但她没问原因,虽然她隐约察觉到了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回到宁州后,她又重新租下了萧云原来在邮电小区的那套房子,打扫了一整天,才敢坐下,毕竟差不多有9个月没住人了。
夕阳陨落,暮sè下,三辆同一款的黑sè奔驰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中间那辆奔驰由李佛印开着,萧云带着夭夭坐在后座,只是夭夭看着外面风景,一路沉默。
“夭夭,怎么了?”萧云见这孩子从离开n京之后,就没说过话,有点担心。
“七哥哥,我在n京上学还不够一个学期,为什么又要我转学呢?”夭夭撅着嘴巴问道。
“因为你妈妈去了香港,没时间照顾你,所以哥哥要把你接到身边呀。”萧云轻声解释道。
“那妈妈为什么不带我去香港?”夭夭歪着小脑袋问道。
“妈妈要先去香港为夭夭买好房子,还要联系好学校,才能接夭夭过去。”萧云微笑道。
“真的?妈妈真的会带我去香港?”夭夭兴奋道。
“当然了,等过些rì子妈妈在香港安定下来之后,七哥哥送夭夭过去,好不好?”萧云问道。
“好!我要去海洋公园和迪斯尼乐园!chūn节的时候妈妈就带我去过,可好玩了。”夭夭笑道。
“所以啊,这段时间夭夭要乖乖听七哥哥的话,知道不?”萧云脸哄带骗,终于露出獠牙了。
“知道,可是在宁州没有同学陪我玩,n京有好多小朋友喜欢我的。”夭夭眼神黯淡下来。
“只要夭夭乖,去到哪里都有小朋友陪你玩的。”萧云很享受跟小孩子的这种低智商对话。
“你骗人。”夭夭潸然yù泣,小孩子的脸翻得比夏天的天气还要快。
“不骗你,我这就给你找小朋友去,等一下到家了,她就可以陪你玩了。”萧云继续撒谎道。
“真的?”夭夭低落的情绪又高涨了不少。
“真的,七哥哥这就给你找小朋友去。”萧云的哄骗技术过硬。
“噢,太好喽,有小朋友陪我玩喽,有小朋友陪我玩喽!”夭夭咯咯笑着,不断拍着手掌。
萧云见到她的情绪这么喜庆,良心受到折磨,踌躇犹豫了很久,才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有事吗?”那边的声音冷冷道。
“那个……徽羽啊,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不答应也没关系的……”萧云胆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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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萧云一行赶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夜明长空,夏天的气息随处飘溢着。
林紫竹早早站在门口等候,不时举目张望,快要衍化成一方望夫石了。一袭普通的居家服装,将其如天鹅般的孤傲淡化成了清雅,让人不禁联想起了那一句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曹老头则伛偻着身子,站在林紫竹身后,一想到可以见到那个年轻人了,那爬满皱纹的脸庞噙着淡淡的笑意。
而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小不点,蔡徽羽,那张jīng致的小脸蛋一如既往地冷漠,像块寒玉。
在萧云的车队停在门口的时候,林紫竹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立即跑下楼梯,亲自去开门。
“都是一家人,在屋里等就是了,怎么还跑出来?”萧云下车后,嘴上说着,但心里很感动。
“不是有句俗话叫,久别胜新婚么?”林紫竹眨着大眼睛,开了一个玩笑,掩嘴笑个不停。
听到这样毫无间隙的调侃,萧云有些诧异地望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这妮子转死xìng了?
林紫竹看着他发呆的样,又笑了几下,然后俯下身对萧云的小女孩柔声道:“你就是夭夭吧?”
“嗯,紫姐姐好。”夭夭之前没见过林紫竹,只是在车上问了一下萧云应该怎么称呼她。
“夭夭真乖,姐姐给你介绍一个小朋友你认识,小羽,你过来。”林紫竹回头喊着蔡徽羽。
八风不动的蔡徽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走到一半时,yīn郁的神情被笑容替代。
夭夭见到真的有同龄人在,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毕竟她之前中毒后,一直都是孤独玩耍。
蔡徽羽这个小妖孽只是附和着微笑,完全没有小孩子的那种天真浪漫,让萧云连连唉声叹气。
夭夭跟蔡徽羽问了个好之后,忽然瞥见了远处的曹老头,立即连蹦带跳地跑了过去。
曹老头也是好久没见过这小丫头,见她跑到跟前了,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留下阵阵笑声。
林紫竹被这爷孙俩人的温馨场面感染到了,笑容不参杂半点虚假成分,看了眼萧云:“进去吧。”
“嗯。”萧云点点头,然后回头跟李佛印吩咐了几句,就提着一堆东北特产进屋。
蔡徽羽两只小手插着裤带,故意放慢脚步,走在最后面,一语不发,与夭夭的活跃相去甚远。
“没想到你真来了,哈哈,我还在担心呢。”萧云回头,见这小丫头走得很慢,停下来等她。
“你欠我一个人情。”蔡徽羽冷冷道。
“小小年纪,请不要这么功利好不好?”萧云苦笑道。
“跟你不谈功利,就像美国不谈石油,朝鲜不谈金家。”蔡徽羽抬头扫了他一眼。
“啧啧,我真的这么遭你恨?”萧云不死心道,他可以征服这么多人,就是拿不下这小妮子。
“遭我恨倒不至于,但是,萧小七,人生若只如初见,你知道我会怎样对你?”蔡徽羽问道。
“会怎样?”萧云好奇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必对你视而不见。”蔡徽羽淡淡一句。
萧云差点当场栽倒。
今晚,为了给萧云接风洗尘,林紫竹与樊妈这对主仆可谓是绞尽脑汁,几乎将自己所有拿手的好菜都一网打尽了,连攒底的活都毫不保留地拿了出来,特别是林紫竹这个以前很少进厨房的千金大小姐,在结婚之后,竟然也会在工作忙碌的闲暇,跟着樊妈学了几道拿手的菜,例如沸腾虾、辣子田螺、家常粉蒸肉等等,今天终于有机会大显身手了,她从下午一直忙碌到现在,把成果一一都端上了桌面。
萧云听到樊妈说有半壁江山的菜都是出自林紫竹的手,不禁凝神望了望这位久不见面的妻子,心里泛起了一阵迷茫。从去年12月底开始,他们就没见过面了,虽然偶尔会通通电话,但都是心照不宣地嘘寒问暖几句,就打完收工,感情谈不上有进展,亲情也说不上有羁绊,可从自己刚才回来时她的表现来看,又很像一位久盼君归的妻子,难道她随着时间的潜移默化,慢慢接受了自己?
可转念一想,萧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很清楚她心里的那个他只是明秋毫一个人。
唉,同床异梦,本是一对夫妻最讽刺的笑话,却没想到就偏偏发生自己身上,作孽啊。
萧云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随即却恢复了一副饥肠辘辘的饿狼模样,开始风卷残云起来。
蔡徽羽翻起一个又一个白眼。
而林紫竹见萧云吃得这么香,浮起一个欣慰的笑容,只是没人注意到,欣慰背后,还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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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