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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雨门     枭雄赋txt下载     枭雄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二章 怀了你的孩子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没想通。”萧云似乎还不想离开。

    “你没想通就问啊,我们又不是不回答!”谢小狐撅着嘴抱怨道,真害怕这死人说话不算话![..]

    萧云没搭理她,继续冥想状态。

    “喂,小虎,要不咱先走吧,不管他了。”谢小狐凑到纳兰小虎耳边,小声密谋道。

    “不行,大公子让我们等等,我们就再等等吧。”纳兰小虎在萧云面前不敢再耍什么小动作。

    “你个死脑筋!冻不死你!”谢小狐恼怒道,没想到这死仔会临阵倒戈,只得狠狠骂他泄愤。

    “刚才大公子说了,那些流浪汉就是这样风餐露宿度过寒冬腊月的。”纳兰小虎一本正经道。

    谢小狐彻底死心,而再看向那个信口雌黄的大混蛋时,眼神就多了几分怨恨。

    萧云也不知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足足十分钟后,才微微一笑,开口道:“想不想回去?”

    “废话!”已经冻得嘴唇发紫的谢小狐冷冷道。

    “那你们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萧云挤眉弄眼道。

    “还有条件?你是周扒皮啊!”谢小狐极度不满道,旁边的纳兰小虎也撇着嘴,表示抗议。

    “那你们想不想你们的小花姐幸福?”萧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啊?”谢小狐和纳兰小虎同时不知所云,怎么突然扯到小花姐身上去了,哪跟哪啊?

    “你们也应该知道,小花姐在元宵节那天就要出嫁了吧?”萧云轻声道,开始循循诱导。

    “嗯,我这次来běi jīng就是为参加她婚礼来的,不过我知道,小花姐其实不想嫁入甄家。”谢小狐黯淡道,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对于婚姻,她早就通过各种途径,包括书籍、电影、电视、网络等等,有了个一知半解。她明白,不是你喜欢那个人,你就能和他走到最后,也不是你跟那个人走到了最后,就是喜欢他。很多时候,女人都会为了某些原因而屈服,牺牲自己,更粗俗一点来讲,作贱自己。

    作为女人,她很同情纳兰葬花的境遇,也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她却无从说起。

    “其实,这事我太爷爷也不是很同意的,只不过大伯娘一直在坚持。”纳兰小虎小声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萧云倒是怔了一下,他一直以为是纳兰盛世在做主导,没想到会是耿青瓷。

    “喂,你刚才说的要小花姐幸福,是什么意思?”谢小狐见他愣愣不说话,就主动提醒。

    “如果你俩答应了我的这个条件,我或许可以让你们的小花姐嫁不进甄家。”萧云自信而笑。

    “真的?!”纳兰小虎两只黑眼睛都快发光了,他太希望将自己的姑姑从火海里拯救出来了。

    “快说,不许卖关子!”谢小狐很清楚这个年轻人的龌龊伎俩,所以她赶紧催促道。

    萧云嘴角微翘,轻声道:“你们明天就向纳兰老爷子坦白,你们就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

    “什么?!”谢小狐与纳兰小虎同时惊诧。

    ——————

    夜sè深沉。

    纳兰葬花两手抱膝独自坐在前院的石凳上,怀里抱着一只暖水袋,望月独思,对影三人。

    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黄昏,在宁州那家已经记不起名字的餐厅落地窗前,柔和的夕阳光铺洒下来,她亲眼看着萧云因为没有低头走路而踩上了一坨狗屎,并沾上了一张树叶的好玩画面,她的嘴角不禁悄悄上扬,她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啊。可现在,再过几天,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而他也早就有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这段孽缘也该画上一个圆满记号了吧。

    可她为什么会感觉到一阵无来由的心痛呢?

    是因为自己的闺蜜韩雪说出了泰戈尔诗歌的下一句,让自己心存幻想吗?不可能的,他既然已经结婚了,我怎么还会扑上去?我才不要做千夫所指的小三,背上道德的枷锁!况且……像他这种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肯定不缺女人吧?妈妈说,天底下的男人不是寡情薄幸,就是花心萝卜,他究竟是哪一类呢?按理说,他是公子党的魁首,这样的大人物一般对儿女情长都会很冷淡的,应该属于寡情薄幸,可他明明已经有了老婆,为啥还要来běi jīng招惹我,这不是花心萝卜吗?

    哎呀,他是哪一类关我什么事?!不想他了,不想他了,绝对不想他了!

    都这么晚了,那俩小孩怎么还不回来?那死人刚才打电话来说,他正跟俩小孩在一起,那他究竟带他俩去哪了呢?会有危险吗?要不要进去跟爷爷说一声呢?哎呀,不是说了不想他了吗?怎么又想到他!气死老娘了!哎,不对,我是因为担心那俩小孩才无意想起他的,嗯,就是这样。可是……唉,这样骗自己有用么?那个死人还真是yīn魂不散啊。

    “我该怎么办呢?”

    纳兰葬花深深地叹息,扬起头,抬眼望天,天空中繁星点点,像她的双眸一样闪闪发光。

    “甄青衫,这个男人我又不了解,妈妈非让我嫁,我怎么知道他属于哪一类?要是真像小雪说的那样yīn鸷腹黑,那我不是很惨?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倒是那个萧大猪头整天嬉笑怒骂的,还特别喜欢惹我生气,好像就爱看我生气的样子,哼哼,臭男人!心肠真坏,还不是想我老得快一些?!也不知小雪那条怀孕计谋成不成功,他答不答应,唉,如果……他没结婚就好了。”

    纳兰葬花摸摸鼻尖,有些想笑,却最终还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时,敲门声响了。

    纳兰葬花一激灵,不等兰姨出来,她就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跑去,开门一看,还真是他们。

    谢小狐和纳兰小虎一见门开了,就像走到了沙漠边缘,看见青山绿水了,尖叫着就往里头跑。

    “怎么了,这俩机灵鬼?”纳兰葬花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鬼哭狼嚎直奔有暖气的房间。

    “还没睡呢?”萧云没敢如实告诉她,这俩孩子是因为被他带到鸟巢冻成这副模样的。

    “今天心情挺好的,困意不是很大。”纳兰葬花侧过身,闪开位子让他进屋。

    “为什么心情好,说来听听?”萧云见她不再像早上那样拘谨了,说话的语气也坦然很多。

    “不告诉你。”纳兰葬花唇线一扬,显得俏皮,然后背着小手往院里走。

    萧云猜应该是昨晚那件温存事,就没张扬,微笑着跟了上去,问道:“在等我才不睡的吧?”

    “呕……才没有,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纳兰葬花作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萧云摸摸鼻子,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接下去好,故意打个哈欠,轻声道:“累了,晚安。”

    “哎哎哎,你等一下。”纳兰葬花喊住了他,神sè有些忸怩,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不敢说出口。

    萧云嘴角浮起一个jiān诈角度,转身之后,却已变得正经,故意装作迷茫问道:“怎么了?”

    “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成不?”纳兰葬花咬着娇唇,看来这事对她来说难以启齿。

    “说吧。”萧云微笑道,以为这妮子要跟他坦白昨晚的那件事,然后就顺理成章地从了他。

    “你先答应我一定要帮我。”纳兰葬花执着地直视着他。

    “好,我一定帮你。”萧云颔首而笑。

    “我想……跟我妈说……怀了你的孩子,你要帮我做证!”纳兰葬花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

    “……”

    萧云那双黑亮眸子睁得浑圆浑圆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

    běi jīng卧龙花园小区。

    位于亚运村高级商贸住宅区,雄居京城龙脉之上,小区的北侧为慧忠北里大型生活社区,南侧为汇园国际公寓及五洲酒店和běi jīng国际会议中心,西侧为2008年běi jīng奥运会的主会场及奥运森林花园所在地。小区占地面积11.08公顷,共有多层住宅12栋,高层住宅及公寓8栋,别墅5栋。

    其中有一幢带花园的别墅价值250万,院子里有一个不大的池塘,里面养着一掷千金的锦鲤。

    此刻,别墅的一楼客厅坐了四五个人,有男有女,在饮着好茶,聊着闲天。

    王筝是这儿的主人,斟茶递水这种粗活当然得是她全包了,本来她今晚很早就睡下了,却被萧云一个电话吵醒,而他打来只是为了想进去鸟巢散散步,她对这个永远猜不到在想什么的大公子无力吐槽,等她安排妥当之后,睡意全无,也知道今晚萧云必定还有任务要求,干脆就打电话给公子党其他头目,叫他们过来,好小聚一下。

    公子党几个男同胞高层形象不一地坐在那里,一处头目肖遥(前几章写成“肖克”,笔误)和六处头目余承东是这儿的常客,自然很放松,几乎快要当自个家了,而二处飞鸽的头目孟晚舟和四处黑骑的头目丁耘则是头一次登门做客,他们是今天上午才刚从杭州飞过来,在王筝面前有点拘谨,不敢太过放肆,动作好整以暇。

    由于王筝是公子党在běi jīng的总负责人,所以她的身份很特殊,不隶属于任何一处,而是直接听命于大公子。由此可以看出,当初皇甫轻眉在定下这条规矩的时候,把běi jīng这块藏龙卧虎的地盘看得多么的重要,就相当于深圳在华国的地位。而王筝这个在běi jīng城左右逢源相当吃得开的女人,还是皇甫轻眉亲自选定的,眼光之独到,令萧云都赞叹不已。

    “听说今晚大公子被一群京城大少围殴了?”四处黑骑头目丁耘轻轻吹着茶杯里的热气。

    “啊?不是吧?在哪里被殴的?”肖遥讶异道,他是一处的头目,消息来源一般不是很灵通。

    “这你得问老孟了,我刚才也是在路上听他念叨来着。”丁耘指了指旁边的二处头目孟晚舟。

    “在名流会附近。”孟晚舟作为飞鸽的一把手,在内部有一个很牛逼的外号:信息凯撒。

    “又是名流会?!看来不给这家会所点颜sè看看,它就不知二嫂子是个娘们儿!”肖遥怒道。

    “大公子没事吧?”余承东倒是知道哪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王筝听了抿嘴一笑,轻声道:“他怎么会有事?还顺带把那群京城大少给打得满地找牙。”

    “啊?”肖遥和余承东同时哑然失笑。

    “唉,在běi jīng啊,我们谁比不上王筝,这消息我这边还没有传回来呢。”孟晚舟心悦诚服道。

    其他几个头目都不约而同地点头承认。

    王筝摆摆手,轻笑道:“我呀,也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而已,出了běi jīng,我就一个瞎子聋子。”

    几个男同志同时一笑。

    “哎我说,大公子今晚又跑去名流会闹了一下,咱需不需要帮着他点啊?”肖遥抽着根烟道。

    “我也觉得有这个必要,虽然大公子的心思咱猜不着,但总不能他一个人在京城独舞,而我们这些做小的却游手好闲,在一旁眼巴巴看热闹吧?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们公子党只是一帮庸人呢。”丁耘是一个九品高手,而他的黑骑是公子党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队伍,里头高手如林,甚至可以和黑龙团的主力军“藏龙”相媲美,不过有区别的是,统率藏龙这支超级强悍队伍的人是简易行,九品上的绝世强者,单轮武术级别,丁耘还是差很远。

    “就是,黑龙团咱都打个平手,一个小小同袍会算个鸟?动动手指就搞定。”肖遥撇撇嘴道。

    “老孟,这里你是最有主见的,你怎么看?”余承东看向几人中最为沉稳老练的孟晚舟。

    “这事大公子不想我们插手,可能有他私人的打算,我觉得还是静观其变。”孟晚舟平静道。

    “老孟说的对,我们只要做好大公子交代下来的任务,就够了。”王筝轻笑道。

    其他人还想往下说,王筝的手机就适时响了。

    “你瞧,说曹cāo曹cāo到,各位,大公子又要给我交代任务了。”王筝笑意嫣然地扬了扬手机。

    其他人会心而笑。

第四十三章 想好了

    四合院,纳兰家。

    萧云刚跟王筝讲完电话,站在前院当中,望着天上那一轮越来越圆的月亮,长叹了一口气。

    马上就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了,本来是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共吃元宵的美好rì子,可萧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旁人从他眉头紧锁的程度,还是可以轻易看出其中的烦闷的。当初答应纳兰锦玉帮他妹妹逃婚,他认为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电视电影都用烂了那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桥段:等结婚那天,大模大样地出现在现场,跟新娘子说我爱你,跟我走吧,然后新娘子感动得屁滚尿流,撇下新郎官和一众目瞪口呆的亲人,奔向幸福生活。[..]

    但真到了这一天,萧云才明白,那些狗血情节演演电视剧还是能骗到点观众泪水的,可真要是拿到现实中去实施,那么你不是250这么简单,而是250的平方。首先,你进入结婚现场就是一个难题,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当其他人都是木乃伊啊?当然,你也可以乔装混进去,但那已经失去了因从天而降而带来的震撼感,先输一着。其次,你并不知道新娘子此刻对你的态度,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她可以爱你爱得刻骨铭心,却和另外一个人白头偕老,所以,别以为她爱你,就会嫁给你。当然,你也可以在之前就跟新娘子秉烛夜谈促膝谈心,新娘子也跟同出一气了,那你为啥不早早就逃出生天,何苦要等婚礼那天才大闹天宫?最后,在婚礼现场,不论是新郎官,还是那些亲朋好友,看到一个二百五或者二百五的平方冒冒然闯进来,要把新娘子带走而无动于衷的,概率应该小过我国火箭发shè失败的概率,所以你很难全身而退。

    鉴于以上三点,萧云发现他做的这个勾当,简直异想天开。

    好在,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第二点的情况是明确的,新娘子并不想嫁。

    刚才纳兰葬花跟他说怀孕的那个计划时,他真的很震惊,但也是最好的一条办法了。

    不过,萧云还没蠢到只用怀孕这个计划就去威胁耿青瓷,因为这个女人的心思太细腻了。

    一个女人如果心思细腻,就像一条毒蛇拥有一条很长的信子,它探测到的地方比一般蛇更远。

    因此,必须得有后手,是什么呢?

    萧云使劲揉了揉眉心,然后掏出手机,翻到一个号码,停留了好久,终究还是按了下去。

    “还没睡吧?”萧云按下去之后就后悔了,因为现在已经快12点了,不知道她睡没睡。

    “没呢。”对话那头柔柔传来皇甫轻眉的声音,虽然她10点钟的时候就已经进入梦乡了。

    呼,萧云松了一口气,然后东拉西扯了一阵子,才转入正题:“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嗯,说吧。”皇甫轻眉语气清淡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永远都有着最好的耐心。

    萧云把他对破坏纳兰葬花婚礼的计划说了一遍。

    皇甫轻眉沉默了下来。

    “轻眉?”几分钟后,萧云以为她睡着了,柔声喊了一句。

    “嗯,我在。”皇甫轻眉轻声开口。

    “不知道我那个计划成不成熟。”萧云挠挠头道。

    “还差一点。”皇甫轻眉轻声道。

    “差那点?”萧云皱眉道。

    皇甫轻眉笑笑,轻声一句:“一个装睡的人,你是永远也唤不醒他的,除非他自己愿意醒来。”

    萧云陷入深思。

    ——————

    翌rì。

    天yīn沉沉的,既没下雨,有无太阳,憋得人心里难受。

    纳兰家后院的园林是很美的,虽然面积不大,也就6、7个篮球场那么大,但有山有水,雅趣jīng致,宛如天庭龙宫,不是外面那些公园一般的亭台楼榭可以比拟的,萧云刚来做客的第二天,就迷恋上了这。可是,这样美轮美奂的后院也并非对所有人都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纳兰葬花从小就住在这儿,看都看腻了,所以她待在后院里面很是无趣。

    可现在,她却安静地坐在花园长廊下的围栏上,两条腿搭在外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荡着,时不时揪一块馒头丢到小湖里,肥大的锦鲤簇拥而来,在她的脚下拥挤争夺着。可她没有闲心去看这幅趣鱼争食图,而是眼巴巴地看着老爷子的书房,因为萧云在一个小时前,带着谢小狐和纳兰小虎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她本来也想进去的,可纳兰盛世挥手就让她出去了。

    “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呢?”

    纳兰葬花非常好奇,昨晚硬着头皮跟萧云说了怀孕拒婚的计划后,她就担心了一个晚上。本来今天还想继续跟萧云探讨一下个中细节的,结果一出门,就看见萧云带着谢小狐和纳兰小虎往后院去,她赶紧跑上去,问怎么回事,可无论是萧云,还是俩小孩都缄口不言,她忧虑更重了,是不是他要找老爷子帮忙呢?那他为什么要带上俩小孩呢?哼,挨千刀的家伙,又让自己牵肠挂肚了!

    在书房里的萧云现在的确得让人牵肠挂肚,因为他对面的纳兰盛世满面怒容,看起来很生气。

    “行了行了,都别哭了!烦死了!”纳兰盛世炸雷一样吼着。

    他左手边那俩原本还在哭天抢地的小孩顿时收敛了哭声,有一阵没一阵地啜泣着,默默流泪。

    纳兰盛世刚才听到谢小狐和纳兰小虎亲口承认他们俩就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那个气啊,当场就把那个用了多年的紫砂壶给砸了,浑身直哆嗦!这俩孩子,一个才15岁,一个才8岁,身份证还没有资格领,小小年纪,竟然就开起了秦淮烟花馆,这要传出去,纳兰家和谢家的脸往哪搁?现在那些报纸和网络最喜欢炒作这种富二代的负面新闻的,到时候还不得滑天下之大稽?!

    “小虎,从今天起,你哪也不能去了,就呆在后院,太爷爷教你写毛笔字。”纳兰盛世怒道。

    “啊?!”纳兰小虎听到这个噩耗,连假哭也不装了,两只小眼睛投向了旁边的萧云求助。

    萧云却很没义气,偏过头,视若不见。

    “啊什么啊?你再不听话,我送你去给大伯娘,让你大伯娘亲自管你。”纳兰盛世瞪着他。

    纳兰小虎一听立马就怂了,耷拉着脑袋,而一旁的谢小狐虽然哭着,却挤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小狐!”

    谢小狐还没偷乐几秒,就听到纳兰盛世那极威严的嗓音,不禁浑身一颤,遭了,大祸临头了。

    “你虽然是谢家的人,但你现在在纳兰家做客,所以也得听我的,回头我再跟你太nǎinǎi打声招呼。从今天起,你哪也不能去了,跟着小虎就呆在后院,纳兰爷爷教你写毛笔字。”纳兰盛世专断独权惯了,谢小狐虽然是谢家新树起来的第三代标杆,可在这个曾经掌管数十万解放军的老军阀面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该管也得管。

    “啊?”谢小狐此刻的苦涩表情跟纳兰小虎的如出一辙,而纳兰小虎也不失时机地偷笑起来。

    “小七,你忙你的去吧,我跟俩小孩开始练毛笔字了。”纳兰盛世挥挥手,让萧云出去。

    萧云唯恐走得慢,立即就脚底抹油溜了,惹得那俩掉进火海的小孩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早知道就不上这混蛋的这艘贼船了,声sè犬马是没指望了,还要琴棋书画,真是坑爹啊!

    ——————

    纳兰葬花在花园等得快心烦气躁了,忽然见到萧云慌不择路逃出来,眼神一亮,赶紧迎上去。

    “喂!你慌什么?”纳兰葬花到了跟前,见他走几步还不时回头看看的紧张样,很是纳闷。

    “啊,葬花,这么巧?”萧云挠头笑笑,他还真怕被那俩小妖孽出卖,连他也一并罚喽。

    “小狐跟小虎呢?”纳兰葬花很奇怪没见到那俩活宝,还往书房那边看了好几眼。

    “他们呀,嗨,你爷爷今天突然书xìng大发,要教他们写字。”萧云很自然地撒了一个慌。

    “这么闷的事儿,那俩活宝会答应?”纳兰葬花狐疑地盯着他。

    “不说这个,你妈在家吧?”萧云赶紧扯开话题。

    “在吧。”纳兰葬花俏脸腾地红了,显然已猜到他即将要去跟她妈妈摊牌了,心里忐忑不安。

    “你真想好了?”萧云轻声问道,静静望着这个静若兰花的女孩,等待着她的回答,毕竟她还是个黄家大闺女,这关系到她的声誉以及清白。他现在也想明白了那晚她为什么会突然闯进他的房间,可他没有一点被利用的刺痛感,反而有点内疚,有点敬意,还有点爱怜,因为这俨然已经超越了爱情的道德底线,她是一位可以摸着天的公主,却肯**于他一个有妇之夫,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你侬我侬,管你婚否,就可以上马提枪?那是YY小说看多了。

    “你真想好了?”纳兰葬花反问道,勇敢地迎上了他的黑亮眸子,毕竟他已经有家室了,这关系到他的声誉以及清白。要真是把这个怀孕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妈妈,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惊涛拍岸,尽管是假得离谱,妈妈可能会不屑一顾,但对于多疑如狐的她来说,她未必就会丢到一边全然不理,查还是得查的,但……她应该会很恨自己,还有……他吧?万一妈妈气急了,把这消息告诉了他的妻子,那他的家还会安宁吗?这本不关他的事,他真的愿意为自己牺牲这么多吗?

    “想好了。”萧云淡淡微笑道。

    纳兰葬花瞳孔微张,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心房,垂下头,轻声道:“我也想好了。”

    两人也不再纠结,就往耿青瓷的屋子走去。

    “这样,待会儿,我先进去跟你妈妈坦白,到最后你才进来确认。”萧云作了一番安排。

    “我们不是要一块进去吗?”纳兰葬花皱着眉头,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承受妈妈的盛怒。

    “如果我们一块进去,她肯定会揪着你问长问短,她的问题要是过于刁钻的话,我们没有形成默契,马脚反而会露得更快,而我先进去呢,她有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更容易搪塞过去,等她怒气最盛的时候,你再进来点头附和,从一个正常的母亲角度出发,她不会再纠结于一些细节,我们就有很大机会蒙混过关。”萧云安抚道。

    纳兰葬花想辩驳一下,却找不到什么漏洞,只好轻声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成,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妈的手段,头一次见面就被她晾在那不知所措了。”萧云笑着道。

    纳兰葬花想起那天吃早餐,他站在那儿像个楞头青似的,不禁莞尔,然后再次叮嘱了他几句。

    萧云点点头,然后深呼吸了一口,就义无反顾地走向了耿青瓷的房间。

    纳兰葬花看着他孤寂而伟岸的背影,一股雾气悄悄笼上了眸子,他是真的在乎自己啊。

    耿青瓷正在房间坐着,CD机里放着蔡琴的歌曲,歌声低回委婉,淳厚沉稳,她很享受。

    兰姨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她家里穷,没念过什么书,但也知道这音乐好听,身体轻晃着。

    “兰姨。”耿青瓷忽然喊了一声。

    “哎。”兰姨赶紧应道,在这家里,她最畏惧的就是眼前这位聪明绝顶的夫人。

    “刚才你端茶进书房的时候,真听到了俩小孩说他们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耿青瓷问道。

    “真的,是小虎说的,小狐小姐在老爷子面前倒显得拘谨,不太敢说话。”兰姨如实禀报。

    “那个萧云有没有说什么?”耿青瓷低头玩弄着指甲,对于这俩孩子的胡作非为一点不惊讶。

    “萧公子一句话也没说,就顾着坐在那喝茶,我都给他添了四次茶呢。”兰姨轻声道。

    耿青瓷黛眉一皱,神情凝重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又知道了些什么?示威?挖坑?还是一时兴起?头疼啊。

    笃笃笃。

    此时,一阵不大却清晰的敲门声,打断了耿青瓷的思路。

第四十四章 装睡的人

    笃笃笃。

    萧云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兰姨就打开了门,萧云看到她那一刹那,很诧异,兰姨却只是笑笑,然后离开了。[..]

    “进来。”耿青瓷清脆利落的声音从屋里头传出来,相当悦耳。

    此时,蔡琴的歌声已经停止,屋里一片安静。

    萧云回头看了眼兰姨匆匆离去的背影,就再也没想其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就走了进去。

    这是萧云头一次进耿青瓷的房间,发现里面相当现代化,所用家电一应俱全,看不出半点的华国风,装修全是欧式的,窗帘、壁纸、吊灯、壁橱、油画、沙发,等等等等,jīng雕细琢,奢华气派,可以说这个厢房徒有一个青砖黑瓦的满清帝国外壳,内里却已经是简约浪漫的八国联军风格了,让人会不自觉地联想起二十几年前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的一首歌:《我的中国心》,不过在这里要改一改,变成《我的西洋心》。

    “萧公子,稀客啊。”耿青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女王范儿十足,似笑非笑地盯着萧云。

    “阿姨您太见外了,叫我小七就好。”萧云收回四处游走的视线,以一个晚辈的口吻恭敬道。

    “坐吧。”耿青瓷指指对面的沙发,探出身,端起一杯咖啡,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我是7月7rì生的,我妈妈就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小名。”萧云坐下后,微笑解释道。

    “噢,原来如此,7月7rì,七七事变,嗯,有意思。”耿青瓷喃喃道,浅浅抿了一口咖啡。

    萧云摸摸鼻子。

    “咖啡,喝吗?”耿青瓷扬了扬手中的杯子。

    “可以。”萧云轻声道。

    耿青瓷从茶托里取出一个新杯,用开水烫了一圈之后,才把咖啡到了进去,并加了一勺糖。

    “这儿的装修真大气,设计的人非常有眼光。”萧云搅动着咖啡,随意找了个话题,赞叹道。

    “算你懂行。”耿青瓷笑得很欣慰,因为这屋子正是她手笔,听到别人这样赞,怎能不开心?

    萧云摸着下巴,嘴角的弧度有些yīn险,知道自己拍对马屁了,借势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耿青瓷虽然对这个年轻人没有多少好感,但刚才这一下奉承,她还是要赏个脸的。

    “是不是你们女人都只适合在家相夫教子,而不能经历商海沉浮的?”萧云放下杯子,问道。

    “说这话的,肯定是你们男人。”耿青瓷淡淡道。

    “这应该是大部人的观点吧,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萧云挑挑眉头道。

    “大部分人的观点就是金科玉律吗?真正的金科玉律,就是世上并无金科玉律。”耿青瓷也放下了杯子,语气虽清淡,但也透着刀锋,缓缓道,“有研究者认为,女xìng在知识背景和智力因素上与男xìng并无差异,而其在沟通能力和亲和力上却有着无以伦比的天然优势。现在是信息时代,女xìng管理者往往更易于被团队成员所认同,更适合营造企业的凝聚力和发挥员工的积极xìng,不能经历商海沉浮?陈词旧调。”

    萧云倒没因为被她劈头盖脸一番话就无语凝噎,反而笑嘻嘻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耿青瓷抬起眼皮,对他这番娇柔做作的吹捧有些不屑,轻声道:“有话直说吧,别绕圈子了。”

    “没什么事,就唠唠家常,来你家这么长时间了,多有打扰,怪不好意思的。”萧云正经道。

    耿青瓷鄙夷望了眼这个言不由衷的伪君子,玩弄着指甲,淡淡道:“不碍事,多双筷子而已。”

    “这咖啡挺好喝的,什么牌子?”萧云喝了一口,貌似很感兴趣地问道,没留意到她的表情。

    耿青瓷再一次抬头瞥了他一眼,这一次的眼神除了鄙夷外,还带着几分厌恶,沉默了一阵子,忽然开口道:“萧云,24岁以前的资料不详,去年三月从s省来到宁州,在茶餐厅送过外卖,在建筑工地运过水泥,在酒吧做过侍应生;去年五月,在刘三的百家会馆命案之后,突然辞去所有工作;消失了近一个月,六月开始创办江山实业,现在资产已经过亿;七月加入公子党,成为五处的头目,但仅仅四个月之后,成为了这个能与黑龙团比肩而立的社团组织的dú cái者;八月忽然被公开是黄四爷的干外孙,开始结交政坛上的朋友,在j省省zhèng fǔ、宁州市zhèng fǔ有很多称兄道弟的领导;九月,成为宁州大学经济管理学的讲师,所教授的课程堂堂爆满,堪称宁大一个传奇;同月,迎娶银狐的女儿林紫竹,全面接手昔rì的黑_道巨擘银狐堂,很快吞并了青蛇会,再加上公子党大公子的黄袍加身,成为了江南乃至东南沿海一带的地下皇帝,一手遮天。萧公子,我说的,没错吧?”

    毫无秘密可言的萧云无奈一笑,没想到自己早就被这个女人查了个底朝天,连内裤都不剩了。

    毛伟人说,不打无准备之仗。

    显然,在这场交锋中,做足了功课的耿青瓷占了上风,嘴角现出了得意的笑容,虽然很淡,但还是可以清晰看得出来,柔手轻拍着大腿,乘胜追击道:“小七,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又是地下王者、又是企业老总、又是大学老师,总该注意点,葬花呢,她也很快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你还是跟她保持一段距离比较好,别到时候招惹出什么事非,你下不了台,不光是家庭不和,还有可能身败名裂。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你别见怪。哦,对了,我听说最近

    省那个名流会的私人会所出了不少事,据说还有偷拍录像,这不好,敞开门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字,这会所这样做,太离谱了。我依稀记得有人跟我讲过,这名流会的背后是公子党在控制吧?”

    “是有这样的传闻,不过,我也是来了

    省之后才听说的。”萧云摸着鼻子道。

    “哦?这么说不关你们公子党的事儿?外面可是风言风语漫天飞啊。”耿青瓷故作关心道。

    “我也是吃了个哑巴亏,无处说委屈。”萧云苦笑道。

    “还是注意点好,毕竟

    省是皇城根下,负面太多了,会惹祸上身的。”耿青瓷平静道。

    萧云第一次用审视的目光去打量这个几乎是足不出户的恋家女人,发现她比想象中要藏得深。

    耿青瓷见他这样直勾勾打量着自己,有些不悦,咳嗽了一声,侧过身子,避开他的逼人目光。

    萧云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收敛了一下眼神,低头自嘲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本来自己是想一上来就占据主动权的,可没料到几番交锋下来,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

    杯具啊。

    “耿阿姨,我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萧云一根修长手指正在杯子的边沿不停画着圈。

    “说吧。”耿青瓷点头,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一个弹簧人,无论怎样打压,他都可以恢复原形。

    “你刚才跟我说的那番逆耳忠言,我牢记在心,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做出格的事儿。不过话说回来,葬花的的确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女人。坦白说,我不知道在一个长辈面前说这个话题算不算没礼貌,但我所欣赏的女人,一定是有弹xìng,有灵xìng的女人。所谓弹xìng,是指xìng格的张力。我认为,有弹xìng的女人,xìng格柔韧,伸缩自如。她善于妥协,却也善于在妥协中巧妙地坚持。她不固执己见,但在不固执中自有一种主见。弹xìng的反面是僵硬或软弱。和僵硬的女人相处,累。和软弱的女人相处,也累。而葬花恰恰是一个有弹xìng的女人。”萧云开诚布公道。

    耿青瓷听了,骤然皱起了眉头,他这番话很明显是告诉自己,他非常欣赏自己的女儿。

    这就不用再画骡马画出墙了吧?摆明了就是说他不会屈服,与纳兰葬花老死不相往来。

    耿青瓷神情微变,刚想抛出她所掌握的更多关于公子党不利的信息,却被萧云硬生生打断了。

    “耿阿姨,对不起,我还没说完。”萧云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接着继续滔滔不绝,“我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有时候很混蛋,干事情总爱从利益角度出发,给点蝇头小利就乐得跟什么似的,但我也有损人不利己的时候,譬如在宁州,我就为了保下古城_区,得罪了庞月明和南宫青城,譬如在苏家,我就为了帮苏子夜,得罪了苏孤飞和苏黄历两父子,在谢家的时候,为了帮小狐,就得罪了谢鸳鸯和邵灵台,譬如在东北,我就为了帮向午,得罪了向晚和曾穷。我也不知道我这是仗义啊,还是愚蠢,反正朋友一大堆,仇人也一大堆。小时候,我以为自己长大后可以拯救整个世界,等长大后,才发现整个世界都拯救不了我,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残酷啊。不过,俗话说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我也不在乎为了帮葬花逃离炼狱,得罪一些人。”

    耿青瓷神情倏地肃然,这是赤_裸裸的反唇相讥!

    不过,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萧云又开始往下讲了:“我不知道你得到消息了没有,就刚才,小虎和小狐俩小孩去跟老爷子坦白了,其实他们就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我是昨晚才知道这个事情的,当时也非常震惊,这俩小孩也忒有本事了,竟然拉了一堆京城大少入股,经营起了一家雷打不动的**。不过,在震惊的同时,我也觉得很蹊跷,但是我一直找不出这蹊跷点在哪,幸好,昨晚我坐在鸟巢的跑道上吹了一夜的冷风,终于想通了。这个点,就是你,耿阿姨。从我在纳兰家短短十来天的观察来看,毫无疑问,你在这里拥有着很大的话语权,掌握着纳兰家族的很多动态,纳兰老爷子有时候也不得不听你的。以你睥睨一切的xìng格来看,小狐跟小虎闹了这么大一个动静,你没理由不知道,除非……是你故意纵容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论,直到昨晚我拿到了几张照片,呵呵,你放心,绝不是陈冠希的那些照片,只是你跟名流会的二把手麦城墙的接触照,还有一些录音,清晰度很高喔。我不知道纳兰老爷子对这些照片和录音感不感兴趣,所以我还没来得及拿给他,就想先来这跟你通通气。”

    语不惊人死不休!

    耿青瓷震惊了,脸sè也迅速泛白,刚才她还趾高气扬的,现在却手无缚鸡之力了。

    其实,纳兰小虎和谢小狐能顺利入住名流会,她在幕后的运作才是关键,要不然那两个小孩即便是绝世经商天才,也折腾不了多大浪花出来。她原以为这事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没想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萧云既然能拍到照片,证明他在麦城墙身边已经安排了钉子,这个麦城墙大意啊!

    此刻,她心里无比怨恨,不过她也没有这么傻,仅凭他这几句话,挖了坑,自己就往里跳,她是一个高智商的女人,当年能够叱吒商海,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所以她没有当场表态,而是借口自己想上个厕所,匆匆离开了客厅。眼前这个局面,是她事前根本没有料到的,必须先冷静下来再想对策。

    “老麦,是我。”耿青瓷锁上厕所门之后,用手机拨通了麦城墙的电话。

    “啊,主子,怎么这个点给我电话?”麦城墙很讶异,因为她一般只在晚上联系他。

    “别废话,我问你,我跟你接头的地点,你有没有跟谁提起过?”耿青瓷的声音很冷。

    “没有啊,我们每次接头的地点都会随机变换三次,没人会知道。”麦城墙赶紧解释道。

    “你确定?”耿青瓷眉头一挑。

    “确定!”麦城墙斩钉截铁道,这个规矩还是她定下来的,怎么反而怀疑起他来了?

    “嗯。”耿青瓷淡淡应了一声,她本来就觉得萧云可能是故弄玄虚的,现在更加笃信了。

    “主子,不是出什么事了吧?”麦城墙冷汗都下来了,昨晚他已经向她汇报了名流会的情况。

    “没事,虚惊一场而已,你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情吧。”耿青瓷的声音逐渐平和了下来。

    “好。”麦城墙也出了一口气。

    “哦,对了,萧云可能在你身边安排了一枚钉子,你注意点。”耿青瓷提醒道。

    “晓得了。”麦城墙轻微一颤,两只眼睛随即一眯,渗出yīn冷的光芒。

    耿青瓷挂了电话之后,心气定了很多,洗了个脸,自信的笑容又重新回来了。

    她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肯定不会露出马脚的,那个年轻人不过是在扰乱自己的心志而已。

    手法稚嫩。

    耿青瓷不屑一笑,然后挺起胸脯,走了出去。

    萧云正翘着二郎腿在那喝咖啡,一见耿青瓷回来了,笑嘻嘻道:“不知耿阿姨考虑得怎样了?”

    “我从来不认识什么麦城墙,你说的什么照片录音,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耿青瓷全盘否认。

    “哦?”萧云一怔,没想到这个女人只离开了片刻,心气神就脱胎换骨了,不简单啊。

    “小七,你是客,我是主,有时候别太得意忘形,说你是胖子你还喘上了。”耿青瓷淡淡道。

    “嗯,你说得对,我是不该得意忘形的,照片我确实没有,不过,录音……”萧云不说话了。

    耿青瓷见他yù说还休,身子不禁微微一惊,难道他真的有录音?不可能的,一定是虚张声势。

    萧云也不作过多的论述了,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随即,手机里传出了一段清晰的对话:

    “老麦,是我。”

    “啊,主子,怎么这个点给我电话?”

    “别废话,我问你,我跟你接头的地点,你有没有跟谁提起过?”

    “……”

    这就是皇甫轻眉所说的:一个装睡的人,你是永远也唤不醒他的,除非他自己愿意醒来。

    *****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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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来青轩

    面对耿青瓷这样高智商级别的对手,萧云当然没天真到真拿假怀孕一事去作谈判条件。

    其实,就在昨天,谢小狐和纳兰小虎仓促地自导自演了一场绑架戏之后,萧云就怀疑上了耿青瓷,他清楚这个女人在纳兰家的地位,也清楚她这种目空一切的女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将万物掌控于手心,所以,他觉得非常奇怪,俩小孩在她眼皮底下胡闹,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com]

    于是,萧云就给王筝安排了个任务,调查耿青瓷与名流会之间的联系,他本来是信心满满的,可王筝给回来的答复就是:耿青瓷与名流会没一点联系。萧云的那颗强悍的心脏一下子就脆弱起来,拔凉拔凉的。但不管怎样,他认为自己的直觉是不会错的,隐藏在名流会背后的影子一定就是耿青瓷。

    因此,他最初的计划就是直接上去摊牌,要不她就取消纳兰葬花的婚礼,要不他就把她是名流会幕后黑手的消息告诉纳兰盛世,而他的第一步就是让俩小孩去主动承认,纳兰盛世是何等的老狐狸,当然不会相信仅凭俩小孩就能在北_京城闹得风生水起,肯定会怀疑他俩背后有人在暗箱cāo作,而这个时候,萧云再在一旁巧言令sè一番,势必会将耿青瓷拉下水,她要想蒙蔽过去,只能选择跟自己妥协。

    可是,萧云在反复推敲这个计划的时候,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妥,但他又察觉不出来,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他才把这个自以为完美的计划透露给了皇甫轻眉,希望这个大智近妖的女人能看出点纰漏来。果不其然,她一听就看出了其中的漏洞,也即是“一个装睡的人,你是永远也唤不醒他的,除非他自己愿意醒来”,既然耿青瓷藏在了yīn影下,作为幕后推手,那么即便你说塌了天,她还是会矢口否认的。

    因此,皇甫轻眉就让他编个谎言,说有她跟名流会高层的合影或者谈话录音,引她上钩,以她的xìng格,肯定会怀疑继而去求证,然后再设法拿到录音,就万事休了。萧云当时心头一震,原来自己心中的那个不妥就是这个,他马上就动用了肖遥埋在麦城墙身边的一枚钉子,汪竞成,让他去给麦城墙的手机安装了窃听器。于是乎,便有了今天他故意说有照片录音云云,然后耿青瓷心急如焚地打电话给麦城墙求证的一幕。

    此刻,耿青瓷面无血sè地坐在沙发上,与平常运筹帷幄的自信神态相差十万八千里。

    因为,萧云这个挨千刀的在播放了那段她在厕所的通话录音之外,还提供了两个人的照片。

    雷音和雷寺。

    一个矮小如土地爷,一个庞大如巨灵神。

    萧云完全没想到在名流会袭击他的那一高一矮竟然是亲兄弟,而他更没想到这俩人就是受耿青瓷的唆使,要拿他的命。早在他在名流会遇袭的那晚,他就开始让王筝安排人跟踪这俩人了,通过公子党的

    省情报网,很快就在

    省大兴一个动物养殖场里找到他们,只不过当时有七八个人守着,萧云没下命令,王筝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昨晚,萧云终于让她收网,她才让人把那一高一矮给控制住。

    “耿阿姨,纳兰老爷子跟我很聊得来,锦玉是我的得力助手,小花又是我的好朋友,小虎呢,又很喜欢跟我玩,其实我对纳兰家上下是非常有好感的,所以我并不想大家的关系搞得太僵,退一步海阔天空吧。再者说,葬花是你的心肝宝贝,把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让她一辈子郁郁寡欢,你忍心吗?”萧云苦口婆心道,他确实不想把事情做绝了,息事宁人,对谁都有好处。

    耿青瓷沉默了好久,才凄凄一笑,苍白的脸庞像久病初愈一样,轻声道:“萧云,你赢了。”

    萧云摸了摸鼻子。

    “但是,你又输了。”耿青瓷猛然抬头,眼神变得犀利,直盯着萧云。

    萧云一惊,以为她要选择鱼死网破,就想继续做她的思想斗争,却被她一手拒绝。

    “你不用再说了,我同意小花取消婚礼。”耿青瓷顺从道,眼神也不再犀利,颓然垂了下去。

    “真的?”萧云喜出望外,没有多想她刚才那个回光返照式的犀利眼神。

    “你满意了吧?”耿青瓷凄然笑道。

    “不光是我满意,我相信纳兰家上下都会满意的,我代表葬花感谢你。”萧云起身,鞠躬。

    “不用这么客气,虽然我同意取消婚礼了,但总得有个理由给葬花吧。”耿青瓷淡淡道。

    她总不能去跟自己的女儿说,小花啊,因为妈妈的把柄被萧云抓住了,所以才同意取消婚礼。

    这太荒唐了。

    “很简单,待会儿葬花会进来说她怀了我的孩子,到时你假装愤怒,就行了。”萧云轻笑道。

    耿青瓷一愣,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原来自己所有的退路都被这个年轻人算计好了,可悲啊。

    萧云见好就收,赶紧出去准备让葬花进来,可等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刚想问。

    “你想问,为什么我会说你又输了吧?”耿青瓷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在低头玩弄着指甲。

    “是。”萧云摸摸鼻子。

    “因为葬花迟早要嫁人的,如果下次又是她不想嫁的,你能再来搅和一次吗?”耿青瓷笑道。

    萧云彻底怔住了。

    ——————

    纳兰葬花继续在后院徘徊,这回比刚才萧云进老爷子书房更忐忑不安,心里没根没落的。

    他究竟是怎么说的,妈妈的反应又是怎样,是同意,还是反对,是暴跳如雷,还是隐忍不发?

    纳兰葬花越想心越乱,掌心都出汗了,不行,这是她想出来的馊主意,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扛着呢?她一跺脚,一狠心,就奔着自己妈妈的房间去了,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边想起了一阵呯呤啪嚓的摔东西声,她黛眉猛地一跳,坏了坏了,一定是自己的妈妈气急败坏,肆意发脾气了,他不得遭殃?那委屈就受大发了。

    想到这,她赶紧一溜小跑。

    可几秒钟之后,她就愕然看见萧云从里面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压根不像蒙受冤屈的样子。

    “啊?你怎么出来了?”纳兰葬花一声惊呼。

    “我不出来,难道还在里面住啊?”萧云玩笑道,神情平淡,像一泓没有波纹的山涧小塘。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事吧?”纳兰葬花怯生生地望着他,带着询问的意思。

    “我这不好好的吗?”萧云张开双手,还扭了几下腰,像在服装展示。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纳兰葬花急得直跳脚,怎么关键时刻,他就变蠢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纳兰葬花一瞧见他那个笑容,就知道他懂自己的意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萧云也不在逗她,轻声道:“我跟你妈都说了,你待会儿进去,等她问你,你点个头就行。”

    “那她同意取消婚礼了?”纳兰葬花还是有点没底。

    “嗯,同意了。”萧云轻笑点头。

    “哇!你是怎么办到的?!”纳兰葬花瞪大着本来就很大的一双美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你甭管了,快进去完成最后的使命吧。”萧云微笑道。

    “你不后悔吗?”纳兰葬花试探问道,这个年轻人竟然这么不留遗力帮她,心里异常感动。

    “傻妮子,我要是后悔,就不会来北_京了。”萧云刮了刮她的鼻子。

    “那……我进去了?”纳兰葬花有些胆怯地指了指妈妈的房间。

    “嗯,别怕,她刚才已经发泄了一通,不会再为难你的了。”萧云安慰道。

    “哦。”纳兰葬花咬着嘴唇,心里祈祷了好一阵,深呼吸了一口,才推门进去。

    可不到一分钟,她又出来了,心里非常纳闷,因为她进屋的时候,看见满地都是瓷瓶碎片,一片狼藉,而她妈妈则是闭着眼睛静静坐在沙发上,像睡着了一样,她进来了,眼睛也没睁开,只淡淡地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怀了萧云的孩子。她当时就心里慌乱如麻,声音都变调了,呓呓回答说,是。然后,她就低下了头,等着她妈妈发火,结果,她妈妈只说了一句话:婚礼取消,出去吧。

    纳兰葬花直到出了门口,还觉得是在做梦,这也太轻易过关了吧?那死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可她现在也问不着了,因为她出来的时候,萧云早已经不知所踪。

    ——————

    黄昏,rì垂暮。

    北_京西北郊,香山。

    放眼望去,杏花盛放,清香四溢。

    香山寺笼罩在柔和的夕阳之下,安静而祥和。

    萧云带着黄江陵保卫小组,沿着台阶,一直爬到了香山寺后面的来青轩。

    这里平常是上锁的,今天也不知是那个贵宾来了,大门敞开。

    进了月亮门之后,萧云就轻抬右手,黄江陵眼尖,立即让保卫小组停下,萧云独自走了进去。

    院子杂草丛生,房子多年失修,一片荒寂。

    在院子的边上,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最前,正在眺望着南边山下青翠万状,神情清淡如禅。

    后面那两个似乎是听到了有脚步声在靠近,机jǐng回头望过去,见是萧云来了,便点头微笑。

    这俩人,萧云当然认识,表兄妹,朱武与植汐。

    而站在最前的那一个,当然就是世间的极品尤物,大智近妖的皇甫轻眉。

    她穿着一袭白衣皮衫,纤尘不染,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衬托出颀长的身材,清丽绝俗。

    “小姐,他来了。”朱武在身后小声提醒道。

    “嗯,知道了,你跟植汐到外面等我。”皇甫轻眉淡雅恬静。

    “好。”朱武应声道,就跟植汐往外走,跟萧云打照面的时候,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甫轻眉缓缓转身,一双眸子清明如水,展颜而笑道:“我还以为你找不到这里。”

    “在下面的几个景点逗留了一下。”萧云摸摸鼻子,因为他又迟到了。

    “chūn季的香山漂亮吧?”皇甫轻眉语气轻柔,清雅得如同昆仑山顶一抹新雪,光艳清华之极。

    “嗯,别有一番滋味。”萧云凝视着她,也不知是在夸赞眼前景sè,还是在夸赞眼前佳人。

    皇甫轻眉敌不过他的直视,就转过头去看着院子里的风景,轻声道:“这个来青轩可不简单,49年,**zhōng yāng在西柏坡召开完七届二中全会之后,就迁进了北平,那时候,我爷爷应该还在s省,准备进入四_川跟胡宗南作最后的决斗。而香山就是**zhōng yāng进驻北平的第一个驻地,当时**是住在香山寺东南半山坡的双清别墅里,而朱_德、刘_少奇、周_恩来、任_弼时等四位zhōng yāng领导就是住在这来青轩,瞧见没,就是你身后的那几幢房子。”

    萧云惊叹,还真不知这一小方院落竟然还住过这么多的大人物。

    皇甫轻眉带着萧云在院落里走动,一边走,一边讲着属于建国之初那个年代的

    省风云。

    走累了,俩人就在院子的一张石桌旁坐下。

    “葬花的事,都弄妥了吧?”皇甫轻眉拿出一张湿纸巾,轻轻擦着面前的石桌。

    “弄妥了,谢谢你的那个提醒。”萧云由衷感激道,如果没有她,估计还得走多很多弯路。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有个疑惑。”皇甫轻眉抬起眸子,望向他。

    “你说。”萧云轻声道。

    “有一句古话叫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你这样煞费苦心,为了什么?”皇甫轻眉不解道。

    萧云沉默,又想起了耿青瓷最后的那一番话,惨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必为难,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皇甫轻眉轻描淡写地将这个气氛拂走。

    萧云感激地瞥了她一眼。

    “名流会背后的大鱼就是耿青瓷?”皇甫轻眉想了想,又问道。

    “嗯,我抓到了她派出的两个杀手,是他们供出来的。”萧云轻声道。

    “这样就好,公子党也能从中洗脱嫌疑了。”皇甫轻眉沉吟道。

    “嗯。”萧云附和点头。

    忽然,皇甫轻眉又抬起眸子,望向他,神情变得严肃,轻声道:“我还有个疑惑。”

    “你说。”萧云放在大腿上的两手一紧,不明白她为什么神情会倏然变化,也肃穆了起来。

    皇甫轻眉凝视着他,缓缓问道:“如果……我家人也逼我嫁一个我不想嫁的人,你会帮我吗?”

    萧云一时惊愕得目瞪口呆。

    ****

    (最近网站查得严,真实地名都不能写,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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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一山不能藏二虎

    正月十五,元宵之夜,大街小巷张灯结彩。

    刚入夜,北_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白绒绒的雪花,衬上万盏花灯,漫天焰火,美不胜收。[..]

    在这个万家团聚的夜晚,北_京人民大会堂宴会厅正举行着一场隆重而盛大的zhōng yāng高层家庭聚会,副部级以上的zhōng yāng官员全都携妻带子参加了。这样的新年聚会一般有两次,一次是在年卅十,总书记在电视上向全国人民致辞后,也会赶来参加,与众同乐,不过那一次是不携眷的。而另一次就是元宵节这晚,官员们会带着家属出席,场面温馨,纷纷举杯,祝愿祖国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纳兰葬花游离在人群之外,一袭简洁而雍容的礼服,让她显得鹤立鸡群,站在一个临窗位置,看着外面的雪景夜景交相辉映,痴迷而入神,嘴角处的醉人笑容从来没有消失过,却不带一丝风尘气,清丽得如同黄山顶上的一抹新绿,潋滟至极,以至于她竟然一点也不排斥今晚的这个家庭聚会,甚至还跟几个相熟的太_子党后代跳起了交谊舞,如果换作平常,她一定是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爸妈在各个大人物之间游戏人生。

    因为自她出生以来,最为头疼的一件事迎刃而解了。

    就在元宵节的前两天,原本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的甄家与纳兰家联姻筹备工作突然停了下来,令很多人感动愕然,各种猜测也旋即烽烟四起,不过很快各种猜测就偃旗息鼓了。因为确切的消息已经传出,此前已经收到婚礼请柬的广泛亲朋好友们几乎同时收到了一条两家的致歉短信,内容不外乎是这场婚礼要取消了,主因是新郎与新娘的xìng格不合,难以生活在一起,为了长远考虑,两家经过协商后,同意解除婚礼。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北_京城为之一颤,这也太离谱了吧?

    是不是两家之中有一家政治出问题了,另外一家果断釜底抽薪?还是两家起了缝隙,有着不可调停的矛盾?对于这种高层家族的私生活,一直都是京城市井小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坐下喝杯小酒就能开始侃,而且侃得是有头有尾有板有眼,让人不信也难。于是乎,甄家与纳兰家的这次联姻失败,使得各种妄自菲薄的流言蜚语开始疯狂肆虐北_京街头,而且越传越邪乎,甚至还有说其实新郎跟新娘都是同xìng恋的版本。

    空穴来风。

    对于取消婚礼那个牵强附会的借口,那些在媒体界摸爬滚打都成了jīng的记者们更加不会相信,在这个国度,政治角度他们当然不敢乱写,但八卦还可以打一下擦边球,因此,他们咬死了一定是某一方出轨了,要不然不会这么突然而仓促。xìng格不合?早干嘛去了,非得等到快要进教堂了才来xìng格不合?骗三岁小孩呢?因此,那些素来敏感的名记们开始到处打听个中缘由,可无论是甄家上下,还是纳兰家上下,都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就是男女主角xìng格不合,让那些想挖点猛料的记者败兴而归。

    面对着外面铺天盖地的传言,纳兰葬花一概懒理,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无事一身轻。

    她现在可以理所当然地坐享其成,但她却不知道,萧云为了这场婚礼的取消,做了多少工作。

    萧云十分清楚,仅仅是摆平了一个耿青瓷是远远不够的,这只是最难啃的一个拦路虎而已,接下来必须要想办法说服两家的主心骨——那两位位极人臣的老将军,纳兰盛世与甄从武。这两个老人是从炮火连天的年代一起打拼过来的老战友,关系铁得真金不怕火炼,而且他们又久经沙场,习惯了独断专横,想他们贸然同意这个荒唐的决定,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因此,萧云很快瞄上了第二个目标,纳兰笙。

    不过他跟这位大权在握的zhōng yāng高层实质上没谈多久,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什么深明大义的道理还没来得及讲,等萧云一搬出名流会的小梦,也即是清水小虫后,被抓住命门的纳兰笙没作过多的考虑,立马就同意站在了他这一边,反正他已经得知自己的妻子也同意取消婚礼了,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得了,这样还可以讨好自己那宝贝女儿,何乐而不为呢?

    和稀泥和得恰如其分,才是为官为人的至高境界。

    第三个目标,萧云瞄准了倪红袖,这是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动的一枚重要棋子。

    他跟倪红袖平常以姐弟相称,彼此相当熟络,当然知道倪红袖与甄青衫之间的微妙关系,他们是大学同学,真心相爱了八年,只是因为甄青衫已经跟纳兰家订下了这门联姻,才一直没公开。萧云把他的如意算盘跟倪红袖和盘托出,倪红袖也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毕竟俩人的感情维持了快10年,太难得了,尤其是在现今这个物yù横流的年代,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倪红袖长年活在感情的yīn影下也累,就同意来北_京,尝试着去说服甄青衫取消婚礼。而令她和萧云都没想到的是,甄青衫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丝毫的犹豫,敢作敢当雷厉风行,刚跟倪红袖见上面,就直接拉着她的手去跟自己的爷爷甄从武摊牌,说自己这些年来真正爱的人是红袖,对葬花一点感情也没有,希望爷爷能够chéng rén之美。

    甄从武听了,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作孽啊,人要脸,树要皮,临结婚才出这么一档子事,怎么跟纳兰家交代?

    甄从武还在杞人忧天,担心因为这个插曲会影响两家关系,却没想到纳兰家那边,纳兰笙与耿青瓷早就开始做纳兰老爷子的思想工作了,纳兰老爷子本来就不是太愿意把孙女嫁过去,故作执拗了两下,也就勉强同意了。这样一来,最希望纳兰葬花成为自己孙媳妇的甄从武见大势已去,也只好背着被世人耻笑的枷锁,黯然同意了。

    不过,在点头同意之前,倔强的甄老头还是去了趟纳兰家,虽然局面已无力挽回,但面子总要争下来的,所以他把这几天的憋屈全都在纳兰家爆发出来了,脸红脖子粗地跟纳兰盛世大吵了一架,幸好纳兰锦玉机jǐng,甄从武前脚刚进家门,他后脚就请来了另外两位老将军——皇甫空与沐立秋,才把吵得面红耳赤的俩人给劝住。

    而也就是在那晚,甄从武、沐立秋与皇甫空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萧云,三人眼神相当复杂。

    至此,经过萧云艰辛的曲线救国,甄家与纳兰家联姻最终取消,纳兰葬花与甄青衫同时解脱。

    人民大会堂宴会厅,灯火依旧。

    “这宴会真无聊,年年一个样。”韩雪不知什么时候,端着一杯白开水冒充茅台,抱怨走来。

    “啧啧,也不知是谁往年吵着闹着要来,可自从有了燕青,啥都忘本了。”纳兰葬花打击道。

    “什么叫忘本啊?我这叫择优录取,这些公子哥大少爷,没内涵,太肤浅。”韩雪耸耸肩道。

    纳兰葬花掩嘴而笑。

    “小花,那个姓萧的还真有本事啊。”韩雪挤眉弄眼道,她得知婚礼取消,既震惊,又欢喜。

    “嗯。”纳兰葬花不住点头,想起他飘逸出尘的模样,忍笑道,“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啊……该不会是他用了美男计,向你妈妈主动**了吧?”韩雪故作惊讶道。

    “韩雪!你还真敢讲啊?!”纳兰葬花伸出纤指,就要去掐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闺蜜。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韩雪明智地选择了投降,看了她一眼,玩味问道,“舍不下他?”

    “去你的。”纳兰葬花轻啐了一口,可那副娇羞的神情出卖了她的心思,怎么可能舍得下他?

    “你要真舍不下,就干脆做他小三得了,反正那晚你们不是已经……”韩雪的细眉妩媚一挑。

    “韩雪!别乱说,我才没有!”纳兰葬花小手攥成拳头,极力辩解着,可效果显得苍白无力。

    韩雪瞧着自己闺蜜那副yù盖弥彰的羞赧样,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形,纳兰葬花俏脸更红了。

    而这对大美人由于聊得太过于投入,以至于她们谁也没发现不远处,沐小青正黯然望着她们。

    ——————

    名流会后花园。

    一条临湖长廊,吊着两串大红灯笼,相当喜庆。

    萧云站在一盏灯笼下,凝望着从天而降的雪花,洋洋洒洒坠入湖中,继而消失无影。

    恍惚间,他想起了近一年前,每当黄昏来临,在宁州小西湖观赏湖景思考人生的场面来。

    时间真是弹指一挥间啊。

    萧云悄然叹息了一声,转身向西北角那一间不起眼的明清房子走去,他要忙活的事情还很多。

    由于婚礼取消,谢小狐也就没理由再呆_在běi jīng了,所以她昨天就赶回了淮yīn,陪家人过元宵节。她人虽然回去了,但名流会的手尾该处理还得处理,反正被萧云知道她和小虎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之后,她也不好意思再把这个烫手山芋捧在手上了,因此,当萧云提出公子党出资收购她手里的股份时,她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于是,公子党在掏出1.4个亿之后,就拥有了这家顶级会所70%的股份,成为了最大股东。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公子党在拥有了z江、f建、j西以及两广的地盘之后,终于要正式踏足京城这块龙气之地了。黑龙团固然强大,强大到可以忍痛割爱,将东南沿海几个经济富饶的省份拱手让给公子党,强大到任何一个地下组织都必须仰其鼻息,甚至影响到国家的运转,可它就是不敢迈进

    京城半步。

    而现在,公子党要书写新的历史了。

    “王筝,有没有宵夜吃,我肚子快饿扁了。”萧云一走进西北角那间屋子,就开始嚷嚷。

    “……”正因为名流会交接事宜而忙得焦头烂额的王筝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旁边的肖遥。

    “哈……云少,我这就去叫人弄。”刚吃完一顿夜宵、剔着牙的肖遥一脸困窘,赶紧溜号子。

    萧云见他那副狼狈样,忍不住笑了笑,转身望向正奋笔疾书的王筝,问道:“怎么样了?”

    “梁莉莉已经将名流会的详细财务报表给了我,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核实,估计结果明天就能最终出来,初算了一下,会员有2000人,政要商贾明星学者都有,而且有些名字你要是你看了,会怦然心动的。人员这方面,大概有300左右,其中小姐这一块就占了一大半,然后安保人员有50人左右,其他的包括侍应生、厨师、按摩师、美容师、调酒师这类的工作人员有80人左右,而会所核心的管理团队,是梁莉莉领导下的20人小组,这20个人都是梁莉莉从希尔顿酒店带过来的嫡系部队,管理经验非常丰富。对于这三百人的去留,我个人的意见是,除了个别管理层的关键位置,其他能保留的尽量保留,避免动荡,有什么人事变动,还是过了前两个月的过渡期之后比较稳妥。”王筝心思细腻道。

    “你拿主意吧,关于名流会的具体工作安排我不干涉。”萧云果然又做了甩手将军。

    王筝却不认为这是懈怠,因为这必须对手下要有充分的信任,才能放权不理,要知道信任二字,往往是说起来比做起来要容易得多,历史上这样的反例比比皆是,岳飞被宋高宗的十二道金牌追回,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因此,王筝心里暖洋洋的,与外面的酷寒天气截然相反,想了想,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问道:“大公子,这同袍会,你觉得还有必要合作下去吗?”

    “你认为呢?”萧云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望向她。

    “一山不能藏二虎。”王筝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似是一位沙场秋点兵的杀伐女将。

    “嗯。”萧云轻轻点头。

    王筝见他这个反应,愣了一下,还以为他会拉拢一下同袍会,诧异问道:“你决定要动了?”

    萧云深沉地笑了笑,习惯xìng地微微眯起了眼睛,轻声道:“先不急,我要等一个人来

    京。”

第四十七章 失眠的人

    chūn夜,月徘徊。

    在北_京什刹海附近,有一座高墙林立的大宅子,从外观上看,除了古迹斑斑,没什么特别。

    大门口原本左右耸立着两只巍峨的狮子,但可能是主人家习惯了低调,悄悄把狮子给搬走了。[..com]

    而只有附近的居民才知道,住在里面的不是普通人家,而是一位开国元勋的家庭,位高权重。

    这家子姓沐。

    此刻,在大宅子东厢房的一间书房里,还亮着灯,驱赶着无处不在的黑暗。

    在书桌前案牍劳形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厚实,jīng神誓烁,显得极其沉稳老炼。

    “爸,我回来了。”沐小青轻轻推开书房门,有气无力道,脸上没一点笑意,似乎很疲惫。

    “宴会完了?”沐楚辞停下手中的工作,摘下厚重的眼睛,低头看了看手表,才不到9点钟。

    “还没,我有点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沐小青勉强一笑,她刚刚从人民大会堂赶回来。

    “哪不舒服?要不要叫林医生过来瞧瞧?”沐楚辞赶紧走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

    “不用啦,今天是元宵节,就别打扰人家林医生了,我可能是睡眠不足吧。”沐小青随意道。

    “也可能是饿了,我让陈姨给你煮碗元宵吃吧。”沐楚辞柔声道,父爱悄无声息地流露。

    “爸!你诚心的吧,我都快要睡了,还让我吃东西,想养胖我啊?”沐小青撅着嘴埋怨道。

    “养胖点不好么?瞧你现在这个样,回来北_京没两个月,就瘦成这样了。”沐楚辞疼惜道。

    “哼,要是你真把你闺女养胖了,到时候没人要,看你找谁哭去。”沐小青嗔笑道。

    “我沐楚辞的女儿国sè天香,又知书达礼,有哪个傻子会不要?”沐楚辞吹胡子瞪眼道。

    “啧啧,看把你给得瑟的。”沐小青笑着翻了个白眼。

    “哈哈,囡呀,你要真没人要,爸就养你一辈子,谁叫你上辈子是爸的情人。”沐楚辞大笑。

    “呸,没出息的,不跟你贫了,我去洗洗睡,困了。”沐小青伸了个懒腰。

    “嗯。”沐楚辞点点头,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提醒道,“啊,对了,明天别忘了早起。”

    “为什么?”沐小青好像不知道要干嘛。

    “你还真忘了?rì本首相带来的那个商团明早在大会堂有活动,你去看看。”沐楚辞轻声道。

    “爸,我不想进外交部。”沐小青扁着小嘴道。

    “这事没商量。”沐楚辞收起了那份溺爱。

    “哦。”沐小青只好妥协。

    “我好不容易才跟你杨叔叔打好招呼,你得好好表现,别丢咱沐家的脸。”沐楚辞叮咛道。

    “外交部现在是杨叔叔当家,我哪敢怠慢啊?我可不想再挨他批,喷壶似的。”沐小青耸肩。

    “你呀。”沐楚辞被自己女儿这个评价弄得哭笑不得,但杨部长说话的时候确实喜欢喷口水。

    沐小青吐吐舌头,然后轻声道:“那我走啦,你也别太晚,不然妈又要发牢sāo了。”

    “成,去吧。”沐楚辞挥挥手。

    沐小青踮起脚,在她爸爸脸上浅浅亲了一个之后,就嫣笑着退出门去,可在大门掩上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如同一尾从水底下一跃而起的鲤鱼,只露了个妖艳身段就没了踪影,变得跟她进门之前一个样,惆怅,酸楚,氤氲,低沉,仿佛连眼神都失去了灵xìng,丢魂落魄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今天上午,当她家里吃早餐的时候,听到她爷爷沐立秋随口说,前两天在纳兰家见到了萧云,她当时整个人窒息了一下,目光如烛花般一炸,攸地烁起一抹光亮,沉寂了好久的玲珑心也一下子就苏醒过来了。天啊,原来他人在北_京,自己离他是这么的近,似乎都嗅到了他的呼吸!可很快,沐小青就黯淡无神了,因为她爷爷接着就告诉她,他这次来北_京,主要是奔着纳兰葬花去的。她不信。她爷爷说,如果不是,为什么他要住进纳兰家?她还是不信。她爷爷又说,这次婚礼取消,一定是他在背后捣的鬼。她就是摇头说不信。可刚才,在人民大会堂的宴会上,她故意走到纳兰葬花跟韩雪的身边,隐隐约约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嬉笑怒骂,她还能不信吗?

    呵呵,原来,他不止喜欢自己,也是喜欢纳兰葬花的。

    沐小青光着雪白身躯,站在花洒下,任由滚烫的热水从自己的秀发上直流而下,流淌过每一寸光滑细腻的肌肤,似乎想籍着流水,将心里的悲伤冲淡。沐完浴之后,她穿上一身轻柔的睡袍,赤_裸着双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端过一杯烈酒,抿一口酒,让那火辣辣的味道在嘴里绯徊半天,才一仰脖子咽下,叫那火舌顺着咽喉一直烧到心里去。

    借酒浇愁愁更愁,这一夜,沐小青注定要无眠了。

    ——————

    可这一夜,无眠的,不光是沐小青。

    在北_京丰台右安门外,有一个并不算顶级的楼盘,迦南公寓,里面的住客也不是非富即贵。

    素来行事低调的马地藏就住在这里,一幢带有后花园的别墅,门前有一棵大老槐,郁郁葱葱。

    此刻,这棵大老槐树下,停了好几辆豪华轿车,不乏保时捷、法拉利这类矜贵目眩的超跑。

    “王爷,公子党都TM爬到咱头上拉屎拉尿了,咱就这么忍气吞声,算了事啦?”朱八方强压怒火道,他是同袍会的四号人物,得知名流会被公子党控制了,不禁怒火中烧,一张圆脸憋得通红,睁着一对铜铃大眼,配上那只酒糟鼻子,像极了黄巾老道太平天国这类农民起义的大头领,光有膀子力气,却没个好脑子。他是朱王道的三叔,他哥朱枯藤现任重_庆jǐng备区司令员,绝对是权柄显赫的一方诸侯,而他能爬到这个高位,倒不是因为他对国家有什么不世功勋,仅仅因为他曾经是纳兰盛世身边的一名jǐng卫员,从上世纪50年代末三反五反就开始跟着纳兰老头子,呆在身边伺候了整整二十年,所以朱枯藤绝对是纳兰家的忠实追随者。有了这层关系,素来懂得趋炎附势的朱八方就跟纳兰家的强势女人耿青瓷搭上了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耿青瓷手里的一条恶狼。

    马地藏没有理会他,只是举起酒杯,轻轻一晃,杯中红酒仿佛一汪鲜血,却发出浓郁的酒香。

    “王爷,这么多年了,北_京一直是咱同袍会铁打的营盘,不论哪个想挤破脑袋进来分一杯羹,都被咱收拾得哭爹喊娘的,不说别的,就说黑龙团那死人不眨眼的陶瞎子,全世界都怕他,可他愣是不敢进京动咱一根手指头,这说明啥?说明咱在首都的能耐大啊,这就是咱的天下,可现在呢?公子党却在咱眼皮底下把名流会给抢走了,这要是传出去,咱同袍会还有脸面么?底下那些弟兄会怎么想?那些投靠咱的社团会怎么想?”朱八方越讲越气愤,手指敲的桌面砰砰响。

    马地藏还是没说话,只闭上眼睛,很享受地抿了一口酒。

    “老朱啊,不用这么激动,这事急不得,得从长计议,来来来,喝酒。”麦城墙出来调和道。

    “喝个鸟,我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些个长计议短计议的,只知道湖南佬的一句话: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王爷要是有顾虑,我就用我自己的人去办萧云,就算失手了,也绝不会供组织出来。”朱八方根本不听劝,他之所以对萧云如此恨之入骨,倒不是因为那个年轻人曾经把自己的侄子打进了医院,也不是因为他在名流会小瞧过自己,只是因为他把自己的主子耿青瓷逼上了梁山,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由于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在朱家毫无地位,常常被置于白眼,骂作窝囊废,连自己的老婆也看不起他,而他今天能扬眉吐气,爬到同袍会第四把交椅这个位置,享受着荣华富贵、美人在抱的幸福生活,都是耿青瓷给的,她出钱又出力,把自己一步一步推上青云,这份恩情,他怎能不报?

    马地藏听完,脸sè微微一变,yīn沉了下来,却依然没有开口,只是一口饮尽了杯里的红酒。

    麦城墙眼见马地藏的脸sè不悦,赶紧又出来打岔道:“哈,老朱啊,这酒不错,你尝尝。”

    “老麦,你不用做老好人了,今天我来,就是向王爷请战来的。”朱八方拒绝麦城墙的好意。

    麦城墙哂笑,尴尬地放下酒杯。

    马地藏揉了揉眉心,仰头闭上了眼睛,终于开口道:“八方啊,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一直以来,只有我们同袍会欺负人,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就像你说的,北_京就是咱的天下,管你是菩萨下凡,还是小鬼上地,在这儿,都得听咱的,不听,就打到你听,就连黑龙团都不敢进咱的地盘撒野,凭什么公子党就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就是!”朱八方挥了挥粗犷的拳头。

    “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公子党仅仅用了一年,就可以跟黑龙团扳手腕?”马地藏笑问道。

    朱八方愣了一下,用他那不大灵光的脑袋琢磨了一阵,答道:“可能是黑龙团这些年不行了。”

    “你觉得有陶瞎子在,黑龙团会不行吗?”马地藏笑着反问道。

    朱八方想想,坚定地摇了摇头,黑龙团这个组织之所以恐怖,就因为它有一个恐怖的陶瞎子。

    “所以,这就证明了公子党背后的力量,是连黑龙团都忌惮的。”马地藏轻声道。

    “那你说咱应该怎么办?”朱八方听他这么一分析,又觉得有点道理,火气也消了不少。

    “我暂时还没想出来,等我在琢磨几天吧?”马地藏疲惫地呼了一口气。

    朱八方动动嘴唇,最终还是忍住了,无奈道:“那好吧,我再等等,要其他事,我想先走了。”

    “好。”马地藏默默点头。

    朱八方喝完了麦城墙给他斟的那杯红酒,再跟麦城墙和梁莉莉打了个招呼,就悻悻离开了。

    等他消失在了门口,一直没说话的梁莉莉望了闭目养神的马地藏一眼,问道:“他会听话吗?”

    “不会。”马地藏摇摇头,可嘴角却忽然绽放出一丝狡诈的笑容,玩味道,“我就想他不听话。”

    麦城墙与梁莉莉同时一震。

    ——————

    北_京海淀上地西二旗大街,领秀硅谷,一幢价值1200万的独体别墅。

    这是朱八方的房子,他为人高调,喜欢奢侈的生活,买任何东西不求最好,只求最贵。

    当他从马地藏家赶回来的时候,他的两个侄子朱六道和朱王道,还有田野狐、郑龙生都在。

    “三叔,怎么样了,王爷他肯点头吗?”朱六道正拿着一本八卦杂志乱翻着,此刻一把扔开。

    “还能怎么样?继续当缩头乌龟呗!”朱八方回到了家,底气也足了点,就扯开嗓子发泄道。

    “不能吧?这口恶气,王爷都能咽得下去?不像他的xìng格啊。”朱六道十分讶异,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二世祖,从小到大,他的成长史,就是和各种人打架史,幼儿园跟女孩打,小学跟同桌打,初中跟隔壁班打,高中跟其他年级打,大学跟别的学校打,打出了一个大大的恶名。他爸妈是做海产生意的,对自己儿子的恶行是司空见惯了,哪天看见他回家,不是像其他家长那样对自己孩子说,我们听老师说你今天跟竟然别人打架了!他爸妈是这样问的,我们听老师说你今天竟然没跟别人打架?

    “我艹,难道就让那个姓萧的在咱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过得滋润吗?”朱王道愤愤不平道。

    “王爷都他娘的亲口说了不许我轻举妄动,还能有啥辙?”朱八方摊开双手,一肚子窝火。

    “野狐,你这个鬼才倒是说句话啊!”朱王道这时候只能寄托于自己这个足智多谋的死党了。

    “不急。”田野狐平静笑笑,望向朱八方,问道:“八爷,王爷只是让你不许轻举妄动?”

    “嗯。”朱八方冷哼点头。

    “王道,你不是有个rì本的朋友,明天会跟着首相来北_京吗?”田野狐忽然看向朱王道。

    “是啊。”朱王道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愣愣点头。

    “王爷只是说让自己人不许动,可没说不让其他人动萧云吧?”田野狐右手轻拍着大腿。

    朱王道一愣,并不愚钝的脑袋瓜转了一圈,忽然明白了,眼前一亮道:“你是说……”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田野狐嘴角勾起一抹运筹帷幄的弧度。

    “哈哈,好,就这样干,让那个姓萧的尝尝小rì本的厉害。”朱王道抚掌大笑。

    朱八方与朱六道也明白了过来,猖狂笑着,只有身躯庞大的郑龙生在挠着脑袋,他们乐啥呢?

    *****

    (周末愉快。)

第四十八章 眷顾

    人民大会堂,建筑恢宏,拥有zhōng yāng大厅、金sè大厅、国家接待厅以及各省代表厅等等。

    而其中,F省厅是人民大会堂中出镜率最高的一个厅室,因为它恰好位于迎宾的主要场所北大厅的后面,所以通常国家领导人之间的会谈会选在这里。F省厅也是一个历史沉淀颇深的地方,1971年9月12rì,周总理曾在这里度过了几个不眠之夜,指挥处理林_彪叛逃这一突发事件。1982年9月24rì,邓公在这里会见英国首相撒切尔,就X省前途问题进行了讨论。2005年4月29rì,总书记在这里与中国国民党主席连战举行国共两党历史xìng会谈。[..]

    此刻,总书记正在F省厅,简单而隆重地会见了刚刚当选的rì本首相菅直人。

    宾主双方就世界经济形势和中国钢铁业发展趋势等话题交换了看法,就进一步加强合作交流等话题进行了友好会谈,气氛融洽。新任rì本首相菅直人属于“中左派”,主张与华国发展良好外交关系,早在05年的时候,菅直人就曾在西方记者面前批评过小泉纯一郎zhèng fǔ在外交政策上过于崇美,有一次在东京工业大学演讲时,他也公开表明“反对**”,这一系列的表现,都说明他的政治立场长期亲中。

    这一次的访华,他就带了一个庞大的商业财团过来,与华国开展商贸合作,诚意拳拳。

    双方会谈结束后,rì本与华国签订了一份价值二十亿美元的订单合同,中rì关系正式回暖。

    之后,总书记在人民大会堂的宴会厅设了招待午宴,盛情款待rì本首相一行。

    由于是最高规格的接待,所以整个午宴进行得井井有条,但却过于按部就班,气氛略显沉闷。

    午宴之后,还有一个酒会,但因为总书记与rì本首相相继离场,所以酒会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沐小青也在其中。

    她作为外交部一名工作人员,也出席了这次的会见,不过她没有具体的工作安排,只是负责站在那里,壮大一下场面而已。总书记身边是过不去的,她只能远远看着,不过这样正好乐得清闲。她今天一身黑sè职业装,衬出苗条修长的身材,头发扎成马尾辫,露出jīng雕细琢的轮廓来,秒杀在场的一切雌xìng。

    为了以示隆重,她今天还特意穿了高跟鞋,虽然鞋跟不高,但还是令平常少穿的她觉得难受。

    刚才午宴的时候,她旁边左右都是rì本客人,而上的菜本来就jīng致,加上拘谨,毕竟不能在rì本人面前失礼,她就浅尝辄止,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好不容易熬到酒会,总书记又走了,她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脸部肌肉不再紧绷着,线条柔和了不少,愈发清丽迷人,端着一个小碟子,像一只饿坏了的小老鼠,乐此不疲地吃着各种点心。

    “那个,这位小姐,我能认识一下你吗?”忽然,一个rì本男人cāo着一口不算流利的中文道。

    沐小青正在嚼着一块南瓜饼,听到有rì本客人搭讪,为了不丢国礼,她赶紧背过身去,三下五除二地吞下那块南瓜饼,模样好不狼狈,稍作整理了一下,才带着职业微笑转过身来,眼神不禁微微一诧,眼前这个rì本男人很年轻,大概29岁左右,身高一米75,在rì本人中算是高的,穿着干净大方,模样俊郎阳光,与木村拓哉有几分相像,一般女孩见了,怕是要丢魂落魄了。

    好在沐小青够定力,向他微微鞠了一躬,浅浅一笑道:“Hai!Wa-Da-Si-Wa,沐小青,Des,Ha-Zi-Me-Ma-Si-Te,Do-Zo,Yo-Ro-Si-Ku。”沐小青在大学本科的时候,辅修的正是rì语,养兵千rì用在一时,这个时候终于派上用场了,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好,我叫沐小青,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那rì本男人听到沐小青一张嘴就是一口标准的rì语,吓了一大跳,眼睛定定看着这个美得如同富士山上一捧白雪一样的女人,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也半鞠了一躬,用标准的rì语说道:“Hai!Wa-Da-Si-Wa,Takada-chisato,Des,Ha-Zi-Me-Ma-Si-Te,Do-Zo,Yo-Ro-Si-Ku。”

    “Takada-chisato,高田知里,中文是这样翻译吗?”沐小青眨着大眼睛问起他的名字。

    “是的!”高田知里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这个美女竟然懂rì文,那他的搭讪就要顺利很多了。

    “你是rì方的工作人员吗?”沐小青见他一身平凡的黑sè西装,不像那些财大气粗的商人。

    “不是,我是rì本神户制钢所的代表。”高田知里有着rì本人传统的礼貌,绝不过分热情。

    “rì本神户制钢所?!”沐小青水灵眸子倏然睁得大大的。

    “你听说过我们公司?”高田知里好奇道。

    “当然!rì本神户制钢所是是世界500强之一,rì本第三大钢铁联合企业,也是rì本著名的财阀集团,影响力遍及rì本各界,你们的前首相安倍晋三就是你们财团推出来的著名人士,对吧?”沐小青倒背如流道,她此前跟着她爸rì本访问过这家株式会社,所以才这么了解,虽然她是一名红sè高干,但对rì本的感情并不是全盘否定,对其先进的科技还是非常尊重的。

    “沐小姐看来是个rì本通啊。”高田知里也懂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条追女孩的真理。

    “没有没有。”沐小青连忙摆手,俏脸微红,又问道,“你这次来是谈合作吗?”

    “不全是,我们公司打算正式进入中国市场,派我来探个路。”高田知里微笑道。

    “你是什么职务?”沐小青刚问出口,就觉得不妥,吐吐舌头,“你要不想回答也可以。”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是执行专员,这是我的卡片。”高田知里恭敬递上名片。

    沐小青接过去,看了一下,上面用rì本写着“执行专员高田知里”,问道:“什么意思?”

    “执行专员说通俗点就是负责一个项目的落实完成,我是海外执行专员。”高田知里解释道。

    “原来如此。”沐小青第一次了解其中门道。

    “我一个华国朋友,他约我去北_京的名流会坐坐,你可以陪我去吗?”高田知里直捣黄龙。

    “啊?”沐小青一惊,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直肠子的男人,连最基本的婉转话都省略了。

    “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没其他意思。”高田知里赶紧补充道。

    “我也很想认识你这个朋友,但是今晚我有约了。”沐小青微笑婉拒道。

    “哦。”高田知里掩不住其中的失落。

    “不过,我也是在名流会,说不定我们还能碰上。”沐小青巧笑倩兮。

    “真的?!一定能碰上!”刚刚灰心了几秒的高田知里立即就生龙活虎了。

    沐小青笑而不语。

    可惜,她没发现在她身后不远处,朱王道、田野狐与郑龙生站在那里,同样也是笑而不语。

    ——————

    夜,月朦胧。

    名流会尽管悄然易主,但内部运作一切如常,就像一粒细沙掉进了深潭里,荡不起半点涟漪。

    既然公子党强势介入了,梁莉莉也就理所当然地把总经理的位置给腾了出来,萧云让王筝暂时顶替,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再进行更换。对此,本来就忙翻天的王筝除了翻几个大白眼,也拿这个主子没办法,既然在其位,就要谋其职,活总得要干的,好在梁莉莉还算配合,对会所经营的情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经过几天rì以继夜的工作,王筝算是对名流会有了个大体的了解。

    接下来就是处理细节的问题了,她在几个重要位置安插了自己人,对名流会的控制步入正轨。

    今晚,她依然带着自己的小团队在后花园那间不起眼的明清房子奋斗,梁莉莉也被特邀在列。

    就在此时,名流会外面来了一群人,准确来说是五男四女,男的傲气如虎,女的妖艳如绸。

    他们是开着两辆豪车来的,一辆保时捷卡宴,一辆奥迪Q7,上演着公子哥祸害少女的戏码。

    朱王道、朱六道、郑龙生和田野狐分别带着一个女伴,而朱王道搂着的那个女伴身材丰满,身姿摇曳,算得上珠圆玉润的臀部一晃一晃的,诱惑得会所里的牲口们一个个想犯罪,至于姿势,肯定是首选老汉推车吧。只有从rì本过来的高田知里孤家寡人一个,站在名流会古sè古香的门口,抬头观赏了好久,才跟着那几个京城大少走了进去。

    这里是朱王道他们原来的地盘,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用人带,轻车熟路就来到了长征吧。

    有六七个朱六道手下的小喽罗也在这里喝酒,见到自己老大来了,赶紧奴颜媚骨地过来敬酒。

    朱六道心情好,也没推辞,刚坐下就灌了好几杯酒落肚,惹得他旁边的女伴媚眼抛个不停。

    “行了。”朱王道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几个小喽罗。

    小喽罗们心里一寒,知道这马屁拍过头了,忙不迭地哈腰点头,一溜烟回到了自己那桌。

    “王道,上一次我们四个在这家会所喝酒畅想人生,应该是五年前了吧?”高田知里环顾着长征吧那熟悉又陌生的装饰与摆设,感慨万千。五年前,他还是东京大学的一名大三学生,作为交换生,来到了北_京大学,认识了同样是北_京大学大三学生的朱王道,又在朱王道的介绍引荐下,又认识了田野狐和郑龙生两个**。一年间,四个人经常厮混在一起,那种铁关系,用几句话概括:即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抢,一起piáo过娼,一起砸过桩,可以说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后来,高田知里回国之后,四个人依然还是经常联系。

    “嗯,那年我们都还是风华正茂,挥斥方遒啊。”朱王道也是相当缅怀那段岁月。

    “现在你不止风华正茂,也风流正茂了。”高田知里瞥了眼粘着朱王道的丰满娘们,玩笑道。

    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那丰满娘们被当作调侃对象,非但没有收敛,还故意将丰盈的胸部往朱王道的手肘蹭去。

    朱王道见自己那几个死党个个投来不怀好意的眼神,很尴尬,提醒那娘们:“行了行了。”

    那娘们轻哼了一声,稍稍正了正坐姿。

    “知里,你这次来,主要是干什么?”田野狐岔开话题。

    “我们公司准备进军华国市场,派我来北_京成立神钢焊接器材有限公司。”高田知里轻声道。

    “哦?知里,咱可说好了,要是这公司赚钱的话,我立马就给你打工去。”朱王道大笑道。

    “我怕请不起你朱大少爷啊,大家应该也知道,你的要求是最苛刻的,红酒只喝法国波尔多酒庄好年份的,白酒只喝十年以上的茅台,车必须是保时捷,酒店只住五星级,连女人也只玩处女,我还是敬而远之会比较明智一点,免得公司刚开张,就得关门大吉。”高田知里装作一副君子怕小人的姿态。

    哄堂大笑。

    朱王道老脸一红,无言以对,只得挠头抓腮。

    那丰满女人却狠狠瞪了他一眼,还只玩处女?!难怪认识第一天就问老娘有没有那方面经验。

    牲口!

    “这家会所不是叫中国会吗?怎么现在叫名流会了?”高田知里纳闷,他一开始还以为新场。

    “去年11月被人买下了,改为名流会。”郑龙生轻声道。

    “啊?你们不是说中国会的老板有zhōng yāng背景吗?还有谁敢买?”高田知里惊讶道。

    “我只能这么说,买的人背景更深。”田野狐轻笑道。

    高田知里凛然点头,左顾右盼了一阵,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意兴阑珊地抿了一口酒。

    “知里,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我看你已经四处张望了好几次了。”朱王道明知故问道。

    “被你发现了。”高田知里腼腆一笑,放下酒杯,向那几个正盯着他迫切想知道答案的人解释道,“中午我在人民大会堂的酒会上,碰到一个外交部的工作人员,女孩子,长得……我不知道怎么你们华国怎么形容一个女孩子像天仙一样,把头发扎起来,非常非常漂亮。我本来约她跟我们一起来名流会坐坐的,她却拒绝了我,因为她已经约了人,我当时很失望,但她马上又说,她约的人恰好也在名流会,我就想能不能碰碰运气,在这里看见她。”

    “名流会有好多个场馆,她不一定就来长征吧。”朱六道终于逮住一个机会,开口道。

    可他刚说完,就发现其他人好像见到一坨狗屎,都用厌恶的眼神望着他,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现在都9点多了,如果她要来名流会,最佳地点就是这,你会碰见的。”田野狐笑着安慰。

    “但愿吧。”高田知里点头,其实他自己心里也觉得渺茫了一些,只能祈求幸运女神眷顾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悻悻抬起头,潜意识望向长征吧门口。

    然后,他就呆住了。

    看来,幸运女神在今晚还是眷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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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心上人

    美人蹁跹。

    沐小青真的出现在了长征吧的门口,拥有绝佳身材的她披了一件浅褐sè长风衣,里面则是一件粉sè碎花拼接v领洋装,一头发梢微卷的柔顺青丝轻轻挽起,柔化了她jīng致脸庞带来的冷漠气息,一双普通人认不出牌子的白sè平底皮靴,配合她手腕上那只令人惊艳的雪白sè香奈儿手表,清秀无敌,妩媚无端。

    高田知里看呆了。

    沐小青没有看见他,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似乎没找到想找的人,打着电话又离开了。[..]

    “知里,那个就是你说的像天仙一样的女孩?”朱王道也循着高田知里看呆的方向,望过去。

    “嗯?”高田知里心不在焉地皱了皱眉,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是是,就是那个天仙女孩!”

    “啧啧,你胃口够大的。”朱王道的眼神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高田知里一脸茫然。

    “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朱王道神秘兮兮道。

    “很出名吗?难道是你们国家的电影明星?”高田知里眼神一亮道。

    “要是电影明星就好办了,我可以帮你轻易搞定,但那个女人……”朱王道yù言又止。

    “别卖关子!”高田知里焦急道,竟然能再次碰上她,这就是天意,还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

    “她是一名**,水太深了,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知里,还是算了吧。”田野狐轻声道。

    “水深到什么程度?”高田知里不死心地追问道,他虽然是rì本人,可在这几个公子哥的熏陶渲染下,对华国政治那一套高深规则还是有了一定的认识,知道在涉及官场的时候,什么人可以称兄道弟,什么人要退避三舍,什么人会落井下石,什么人要恩威并施,这是这个国度千百年来的处世之道,你不懂这些,很可能被埋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爸叫沐楚辞,是我们国家的副总理,你说水深不深?”朱王道凑到他耳朵,小声道。

    高田知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真是实打实的太子女啊,要真搞砸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可万一……拿下了呢?那自己以后在华国不是要鲤鱼跃龙门,风生水起了吗?!他是一个高智商的投机分子,要不然也不会大学毕业后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就混到了一个世界五百强企业海外执行专员这么一个高位,他出身在一个普通家庭,任何出人头地的机会,哪怕只有1%的成功率,他都不会放过。

    更何况,爱情这玩意本身就不分阶级不分贫富不分人种不分国界的,爱就疯狂,不爱就坚强。

    “知里,你不会是……”郑龙生见他的表情渐渐趋向坚毅,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不用担心,哥们儿有分寸的。”高田知里微笑道,显然,这个时候他已经下了决心。

    “这不好吧?”郑龙生担忧道,沐小青这个以冷漠著称的高傲公主谁惹得起?关键是谁敢惹?

    “龙生,既然知里已经决定了尝试一下异国恋,我们旁人就不要说太多了。”田野狐微笑道。

    “野狐,还是你够朋友,哥们,我先出去看看,没准还能碰上她。”高田知里说着就往外走。

    田野狐看着他义无反顾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下意识的yīn森,仿佛看见了一只扑火的妖蛾子。

    高田知里此刻的心情既忐忑又兴奋,如果运气好,这次的北_京之行,很可能财sè兼收啊,一想到这,他的喜悦之情就溢于言表。而他的运气似乎真的很不错,上天很仁慈,在他刚刚走出长征吧没多远,就看见沐小青与另外一个气质上乘、容貌秀美的女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沐小青乍眼见到高田知里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前面,也是吓了一跳:“呀,真碰见你了!”

    “沐小姐,你好!这位小姐,你好!”高田知里挨个鞠躬,尽情展现着rì本人的谦卑与礼仪。

    “不用这么客气的。”沐小青礼貌道。

    “小青,这是……”旁边那个气质雍容的女人黠笑看着沐小青。

    “哎呀,你别问了,呆会儿再跟你说,你先进去。”沐小青促狭道,推着那个女人往里走。

    “快点啊,在spa馆201房。”那个女人也不知是说给沐小青听,还是说给高田知里听的。

    “知道啦!”沐小青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个女人这才抿嘴一笑,迈着风情万种的步伐走了进去,还不忘回头瞟一眼高田知里。

    颀长的通道里只剩下沐小青与高田知里,气氛略显尴尬,就像田埂中不懂交谈的两头黄牛。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率先打破沉寂的就是胜者。

    “沐小姐,我想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了,感谢命运让我们再次相遇。”高田知里选择直截了当。

    沐小青呛声而笑,敢情rì本人是这么热情奔放的,她稳稳心神,微笑道:“我不信这个的。”

    “为什么不信?本来男女就是由丘比特之箭配对的,他第一次就shè中了我。”高田知里辩解。

    “可我们华国人信奉的姻缘是由月老配对的,你是rì本人,受儒家文化影响很深,应该知道这个吧?”沐小青不温不火地微笑,已经算是婉拒他了,本来上午拒绝他的邀约,就是释放出了一个信号,只不过她后面无意识加了一句她跟人约的地方也在名流会,就留了一个小尾巴,这个时候,是该理清关系了。其实,年中这样花痴的搭讪或者表白她遇到过无数次,只是时间长短问题,有的男人认识她一个星期就表白,有的是一个月才表白,只不过这个rì本人有点心急吃热豆腐,刚一天就表白了。

    要是遇到这个情况,沐小青通常是置之不理就了事,但这个男人一来他是rì本人,她是外交部工作人员,如果太过生硬拒绝,影响不大好,再加上他这么年轻,竟然就做到了rì本神户制钢所的执行专员,也是出于对他的一种尊敬。而且,沐小青本来就是天生孤傲,只不过因为碰上了萧云,在他面前才温柔了许多,可在其他男人面前她依旧江山易改秉xìng难移。

    “我知道我可能太唐突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一片真心。”高田知里执着道。

    “没其他事儿,我就先进去了,我朋友在等着我,再见,高田桑。”沐小青微笑挥手,离开。

    高田知里痴痴望着她曼妙无双的倩影,一跺脚,一咬牙,转身就往会所外面走去。

    ——————

    在名流会spa馆女宾部201房,两个女人在做完洁面、按摩等项目之后,正在汤池中沐浴。

    一个如花妙龄,肢体曼妙而皮肤紧绷,洋溢着青chūn的活力,肌肤有着半透明的质感,那是一种饱含水份的白嫩,仿如雨后梨花,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另外那个是一位体态柔腴、肤sè白暂的女人,比旁边那个女孩的肌肤要更白一些,像羊脂白玉,保养得非常好,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是三十出头了。

    “红袖姐,你就好了,跟青衫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沐小青趴在汤池边,呢喃艳羡道。

    “你不是也有那个rì本的高田知里吗?”倪红袖斜眼瞥了她一眼,那调侃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那个二货,我都懒得说了,先不提他一见到美女眼睛直愣愣的那个猴急样,就是他的国籍就已经是死穴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老娘也不会选rì本男人的。老娘给他点客人的面子,他就上房拆瓦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沐小青很无奈,碰上了这么一块牛皮糖,想躲也躲不了。

    “还真绝情啊你。”倪红袖惊叹道。

    “对于货不对板的男人,坚决采取淘汰制。”沐小青雪手一挥,英姿飒爽。

    “找到心上人了?”倪红袖八卦道。

    “哪那么容易啊?流行歌都唱了,‘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沐小青叹息道。

    “你爸不是给你安排了几次相亲吗?怎么,都进不了你沐小姐挑剔的法眼?”倪红袖戏谑道。

    “别提了,不是愤世嫉俗的书呆子,就是唯我独尊的二世祖,歪瓜劣枣!”沐小青愤愤道。

    “啧啧,我真替你爸介绍的那些jīng英感到不平,不就是因为你心有所属了吗?”倪红袖鄙夷。

    “那怎么了?不都这样吗?敢问倪大小姐,在您心里,青衫哥是最优秀的吗?”沐小青反击。

    “呸,牙尖嘴利的,这个世界上啊,也许只有小七能降伏你了。”倪红袖捏了捏她的俏下巴。

    “不要跟我提这头驴子!”沐小青突然变脸。

    “怎么了?之前不是每次跟我打电话,凡是关于他的都要问长问短的吗?”倪红袖皱着黛眉。

    “谁会问他呀?!”沐小青急得一把拍起了水花。

    “怎么了这是?他欺负你了?”倪红袖更加不理解她的这个反应了。

    “欺负个鬼,他来北_京这么多天了,找都没找过我!”沐小青就像一个被冷落的小媳妇。

    “嗬嗬,原来是有人因为被打入冷宫,吃干醋了。”倪红袖一笑倾天下。

    “姐?!”沐小青羞愤难当,竟然伸出魔爪,去抓倪红袖胸前那两座堪称完美的小山。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沐寡人,你就饶了哀家吧。”倪红袖慌乱护胸,连连求饶。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取笑寡人。”沐小青横拉鼻子,气焰熏天,她们习惯了这样调侃。

    倪红袖白了一眼光着身子站起来的沐小青,把她重新拉下水,轻声道:“不打算去找他?”

    “他要是有心避开我,我去找他又有什么用?”沐小青神情黯淡了下来。

    “我觉得是他以为你有心避开他,毕竟当初是你不打招呼就从宁州消失的。”倪红袖轻声道。

    “会是这样吗?”沐小青眸子一怔。

    “傻瓜,当然了,小七是我弟,他的心思我清楚着呢。”倪红袖捧起一把水,轻轻洗着脸。

    沐小青则愣愣看着水珠从倪红袖的绝美脸庞坠入汤池,若有所思。

    等她们从spa馆出来,已经是10点多了,星辰寥落,月明中天,销蚀了冷风末梢。

    Spa馆前面是一个不大的小院落,种着名贵花木,平时少有人行,可现在却是人cháo汹涌。

    沐小青与倪红袖觉着奇怪,也凑过身去瞧瞧热闹,可一看,沐小青的俏脸霎时苍白一片。

    原来高田知里在院子里用蜡烛摆成了“沐小青,I-Love-You”的字样,吸入了很多人的关注。

    “哟,咱小青的魅力不错嘛,碰上了一个痴情种,真羡慕你。”倪红袖笑得眸如弯月。

    “虚伪。”沐小青没好气地瞥了眼落井下石的倪红袖,紧张拉着她低声道,“姐,咱快溜。”

    “好。”倪红袖知道这妮子对那个rì本人没有什么好感,不想招惹太多事非,赶紧鬼祟撤离。

    可没走几步,同在现场的朱王道也不知是负责盯梢还是怎样,他发现了沐小青,并喊了一句。

    等得望穿秋水的高田知里听到朱王道的这声报晓,眼神如同烽火台上的火炬,顿时熊熊燃起。

    沐小青则yù哭无泪,既然被发现了,再想偷溜也不成了,只好痛不yù生转身,浮起职业微笑。

    “沐小姐,终于等到你了!”高田知里手捧着一束玫瑰,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慢慢走了过去。

    “你这是在干吗呢?”沐小青强装微笑问道。

    “向你表达我的真心!”高田知里坚定道。

    沐小青手紧紧抓着倪红袖,挤出微笑道:“高田先生,可能我没跟你说明白,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会慢慢喜欢的。”高田知里脸不变sè道。

    沐小青差点就摔倒了,这rì本人的思维真是不可理喻啊,只能使出狠招:“我有心上人了。”

    “是我吗?!”高田知里的脑袋不知道是什么结构的,这时候还能厚着脸皮问道。

    沐小青快要吐血了。

    不过还好,那个对的人在对的时间出现在了对的地点,一抹清净如竹的微笑:“她说的是我。”

    *****

    (这一周与接下来一周的头三天都会很忙,更新有所迟缓,周末愉快。)

第五十章 不明事理的君主

    “她说的是我。”

    轻声说出这句话的萧云带着一抹干净空灵的微笑,显得风流儒雅,就像一尊黑暗中的萤光罗汉玉,即便泯于众人中,也能让人轻易发现,只可惜这尊罗汉玉有些小瑕疵,他今晚的穿着与名流会的贵族氛围有点格格不入,普普通通的一件休闲夹克加一条卡其裤,而且脚上竟然穿着一双老北_京黑布鞋,混在那群非富即贵的人群中,就像一瓶五加皮摆在了一列五粮液之中,有点离经叛道的滑稽。

    不过总体而言,瑕不掩瑜。

    沐小青就看得很入迷,痴痴的,傻傻的,这个男人简直要把她的魂都给摄走了。.www.uu234.com

    而周围的看客们一开始过来围观瞧热闹,只是冲着地上的那个扎眼名字,沐小青。能成为名流会这么高档场所的会员,在京城也算混出了个人模狗样,对于沐小青这么声名显赫的人物,当然是如雷贯耳,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的背景,也了解她的绝世容貌,更清楚她冷若冰霜的xìng格,现在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向她求爱,这样的求虐戏码当然不能错过。

    “你是谁?”高田知里面对着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情敌,毫不掩饰他的jǐng惕xìng与攻击xìng。

    “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萧云温文尔雅道,炒冷饭的介绍,听到耳朵都起茧了。

    有趣的是,一旁的沐小青竟然也跟着萧云的介绍,嘴皮子在默默念着“萧瑟的萧,白云的云”。

    “萧云?哪来的孙子?”高田知里傲慢道,在沐小青面前,最重要的是不能把气势输掉。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因为你出生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你妈妈几个月了。”萧云不温不火道。

    “ちくしょう!”yù占便宜反吃亏的高田知里气得用rì语骂了一句“畜生”。

    萧云也不知听没听懂,嘴角微微一翘,指着地上那堆蜡烛,轻声道:“把那些都吹灭了。”

    “我这是摆给沐小姐看的,碍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高田知里趾高气扬道。

    “我是名流会的老板,我认为你的这个举动影响了其他客人,请问关我事吗?”萧云微笑道。

    众人一片哗然。

    有很多身份显赫的老主顾相当惊讶,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竟然是这家会所的掌门人。

    高田知里也是一怔,迅速回头望向田野狐,田野狐轻轻点头,证实萧云的说法。

    而朱王道也不失时机地给高田知里咬耳朵,告诉他萧云就是接二连三找他们晦气的那个二货。

    高田知里一听,火气腾地上来了,只要一根火柴,就能点着,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个死有余辜的年轻人不仅动了自己手足,还想穿自己的衣服,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眯起眼睛盯着萧云,冷笑道:“萧老板,我这样叫你没错吧?你让我把这些蜡烛吹灭,我没意见,但是要想用这种龌龊的办法在沐小姐面前损我,未免也太不上道了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要跟我争沐小姐,我奉陪到底。”

    “还用争么?”萧云耸耸肩,微笑着牵起了沐小青的柔手,而她竟然没有任何的挣扎。

    又引起了一片哗然。

    高田知里脸sè涨红,紧了紧拳头,yīn森森看着萧云,手臂上的龙虎纹身愈加狰狞恐怖。

    了解他底细的田野狐他们就知道,他从来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善男信女,而是一个拥有深厚功力的武术强者,二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位集rì本忍者之术于一身的大成者,表面上他是神户制钢所的海外执行专员,其实他还有一层身份鲜有人知——三合会的骨干成员,因为神户制钢所的会长也是三合会的高层之一,神户制钢所想开拓海外市场,除了株社本身的竞争实力外,还必须有一定的地下世界话语权,所以,能文能武的高田知里就成了最理想的人选。

    现在,高田知里睨着萧云,就像一头恶狼盯着一头小绵羊,似乎随时都可以将他撕个粉碎。

    “萧云,怎么哪里都能见到你?你不觉得你很讨人厌吗?像只乌鸦一样。”郑龙生不屑道。

    “蚊子飞得嗡嗡嗡,以为跟蜜蜂一样都被人喜欢,结果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朱王道邪笑道。

    “朱王道,郑龙生,前几晚你们俩‘逃’过了一劫,应该感到很庆幸吧?”萧云不恼不怒道。

    “……”

    朱王道与郑龙生感觉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煽了几个大嘴巴,在那晚当逃兵之前,他们一直都是那群京城大少的领军人物,很多道德败坏的京城纨绔都是因为仰慕他俩打架的彪炳战绩,才甘心做小弟,结果一碰上硬骨头,这俩自诩为打架王的领军人物却逃之夭夭,令到很多京城纨绔一夜之间就寒了心,也死了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萧云嘴皮犀利,让朱王道、郑龙生这些平时威风八面的公子大少仿佛豹子遇上刺猬,无从下口。

    “知里,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咱还是先撤吧。”田野狐凑到高田知里耳朵小声道。

    “这口恶气我咽不下!”高田知里瞥了眼对面娇羞低头的沐小青,咬牙切齿地小声道。

    “sè字头上一把刀,你想抢到心比天高的沐小青,就不能逞一时英雄。”田野狐平静劝说道。

    高田知里最终选择了听劝,艰难咽了咽口水,再次瞥向绝美的沐小青,头也不回地愤愤离去。

    “知里,知里……”朱王道与郑龙生赶紧追了上去。

    田野狐神态安闲,不急不缓地走到萧云面前,微笑道:“你是一个神一样的对手,我很幸运。”

    萧云回头瞟了眼匆匆离去的朱王道他们,也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可惜你有猪一样的队友。”

    噗哧。

    沐小青一笑倾城。

    ——————

    夜,清冷。

    蜡烛门的反派主角都走了,看戏的观客们意兴阑珊,作鸟兽散。

    萧云还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烛影憧憧,轻轻扬了扬手,身后四个喽罗随即出来,将其扑灭。

    倪红袖挽了挽脸侧的秀发,凑到萧云耳边轻声道:“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完了,你看着办吧。”

    “谢谢姐。”萧云笑容无尘,今晚倪红袖约沐小青来名流会见面,都是他预先一手安排的。

    “好好对小青,她是真的爱你。”倪红袖小声叮嘱,然后也不顾沐小青死拉硬拽,笑着离开。

    该走的人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一堆没有了光亮的蜡烛,以及神态迥异的一对男女。

    沐小青低头无语,鞋子来回摩挲着一根小木棍,显得羞赧而妩媚,萧云都看呆了,眨也不眨。

    “喂,你是死人啊,不会说话?!”沐小青霍然抬头,气鼓鼓说了一句,然后又低下头去。

    萧云被她这个一惊一乍的举动吓着了,摸摸鼻子,问道:“呃……那个,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没病没痛,没穿没烂,吃得下,睡得着,拉得出,走得动。”沐小青不咸不淡道。

    “那确实挺好。”萧云一时词穷,只得狂摸鼻子。

    “你就不会问点有创意的啊?”沐小青对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木头墩子恨得咬牙切齿。

    “呃……你对那个高田知里有没有感觉?”萧云摸着鼻子,再次犯傻。

    “有感觉,当然有感觉,就像初恋触电一样,太有感觉了。”沐小青怒到极点,竟笑了起来。

    “不会吧?rì本人你也会喜欢?不像你这些红sè后代的传统风格啊。”萧云诧异道。

    沐小青强忍怒火咬着嘴唇,食指在空中对萧云比划了好几次,还是没爆发出来,扭头就走了。

    “哎……你去哪?”萧云赶紧追上去,挥挥手让后面那些跟屁虫似的喽罗们立即消失。

    “不干你事。”沐小青气得不想跟他多说一句,只顾着行sè匆匆往外面走。

    “刚才还说你心上人是我呢,怎么转眼又不干我事了?”萧云苦笑道,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

    “那是演戏,是骗那小rì本的,你不必当真。”沐小青决绝而怨念道,她已经走出了名流会的大门,走进了停车场,拿出车钥匙按下开门键。她的座驾是一辆梅塞德斯-奔驰CLK敞篷跑车,价格倒不是十分突出,但是这辆由意大利著名时装设计师乔治阿玛尼亲自设计,在全球仅限量发售,而且似乎并没有投放华国市场。网络文学吾爱书库吾爱文学武侠吾爱书库

    “可我真当真了!”萧云着急道,眼瞧着沐小青要钻进车里了,他一把就拉住了她。

    被强行拉住的沐小青也没有真正要走的意思,只是抬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随你便。”

    “是随我的大便,还是随我的小便啊?”萧云挤眉弄眼道。

    “喂!你恶不恶心啊你!”沐小青瞪着他,伸出手掐了掐他的手臂,真拿这死人没辙。

    “还生气呢?”萧云见她肯动手了,也就意味着有回旋的余地了,赶紧探一下口风。

    “那可说不准。”沐小青扬了扬下巴。

    “要不我让你咬一口泄愤?”萧云顺坡赶驴道。

    “切,谁稀罕啊,馊的。”沐小青撇撇嘴道。

    “我想你了。”萧云忽然柔声道,那双黑亮眼眸静静凝视着她,是的,这是他发自肺腑的话。

    “啊?!”

    沐小青压根没想到他情绪转变得这么快,惊呼一声,随即被这简单的四个字勾起了婆娑泪眼。

    “几个月前,你突然间就人间蒸发了,我甚至不知道你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一开始我还安慰自己,可能是你家里有事,太急了,没来得及通知我就回了北_京,可当我知道你选择了退学,我才明白,你是要退出我的世界了。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很能理解,毕竟我无法带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但理解,不代表我能接受。从颐和高尔夫见到你的那一面起,就注定了你要把我的心偷走,你无论逃到哪里,也要带着我的心。”萧云语气愈发温柔。

    “我才不信你,女人对男人才会朝思暮想,而男人对女人往往会朝秦暮楚。”沐小青含泪道。

    “不骗你,埃及帝王谷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给他的爱妃纳菲尔塔里说了一句流传千古的誓言,我还记得,我念给你听:‘我,已经是埃及的法老,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如果是合理的,那么你要一,我给你二。即使是不合理的,我一样可以做一个不明事理的君主,满足你’。虽然我不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但我向你承诺,在我统治的地下世界里,我也可以做一个不明事理的君主,满足你。”萧云满怀深情道。

    “真的?”沐小青泪眼朦胧道。

    “真的。”萧云坚定点头。

    沐小青哭着投入了萧云的怀抱,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馊吗?”萧云微笑着替她拭去眼泪。

    “一点也不,还很香呢。”沐小青啜泣道。

    “那在这边再咬一口。”萧云指了指另外一个肩膀。

    “我才舍不得。”沐小青摇摇头道。

    “呵呵,笨妮子。”萧云刮了刮她的鼻子。

    沐小青吐吐舌头,抹了一把泪水后,扬扬手,轻声道:“走,上车。”

    “去哪?”萧云疑惑道。

    “去给你买衣服啊。”沐小青拉开车门。

    “啊?为什么呀?”萧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着装,没发现什么不妥。

    “你好歹也是名流会的老板,而且是我的心上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品位?”沐小青撅嘴道。

    “可是……”萧云还想辩解。

    “上车!”沐小青杏眼一瞪,命令道。

    萧云立即以离弦之箭的速度,飞奔上车。

    沐小青嘴角浮起一个得意弧度,发动车子,直奔东单新开路胡同。

    夜凉如水,北_京城依旧灯火辉煌,街上行走着不知是本土还是北漂的躯壳。

    “这是什么地方?”萧云下车后,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所老宅子,古老的背后藏着骨子奢华。

    “LA-DULIE男装高级定制会馆,我爸的衣服全都是这里买的。”沐小青显得驾轻就熟。

    “谁开的?”萧云好奇问道,走进这所老宅子,无处不透着一种高雅的jīng致,无所不用其极。

    “你猜。”沐小青笑得眯起眼睛宛如月牙。

    萧云还想继续追问,不过很快他就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因为一个女佣打扮的女孩迎了出来,对着沐小青躬身道:“沐总,您好,衣服已经预备好了。”

    *****

    (更新恢复正常。)

第五十一章 贼船

    东单新开路胡同,LA-DULIE男装高级定制会馆。

    这是一座北_京城少见的老宅子,有着一种不一般的奢华,你能近距离感受到那种对细节的要求,甚至是,苛求:落地的座钟,顶级的皮椅,昂贵的衣架,上乘的面料,巨大的镜子,灯光柔和,气氛舒适,女佣打扮的高挑女孩会为你端上一杯爱尔兰咖啡或是一杯大红袍,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你,优雅其实是一种rì常生活,不必去刻意追求,它就在你的身边。.www.uu234.com

    “这是你的店?”萧云打量着四周掩不住细心的装饰,惊讶地望向那个高傲的公主,沐小青。

    “当然,是不是顿时觉得我美貌与智慧并重?”沐小青双手插腰,摆了一个展现线条的姿势。

    “不是顿时,一直就这么觉着。”萧云微笑道。

    “花言巧语,不过我喜欢,嘻嘻。”沐小青掩嘴而笑,媚得像个专门蛊惑男人的妖jīng。

    “平时你有时间打理这里吗?”萧云喝了一口上等的爱尔兰咖啡,好奇问道。

    “没,我开这个店也是我爸怕我太闷了,就让我开着玩。”沐小青把微卷的头发都顺到身后。

    “那平常谁帮你管呢?”萧云问道,心里却笑了,敢情这个妮子跟他一样,都爱做甩手掌柜。

    “我表姐,容玉婷,我是LA-DULIE总裁,她是设计总监,在衣服设计方面,她是无可挑剔的天才,2004年第21届国际青年时装设计师大赛获得‘法国国家奖’,2005年5月,作为我国贸促会唯一邀请设计师,在rì本大阪举办了个人高级时装发布会,而且,她长得还很漂亮哦。在时尚圈里啊,就是这样,漂亮的女人总是多一些权利,即使没有标签,也能看出这是她自己设计的衣服。七,你不觉着这女人和衣服之间哪,有着天然的联系吗?就像你们男人和跑车,奥特曼和小怪兽一样。”沐小青嘴巴撅起一道惹人犯罪的弧线。

    “不错,一套一套的。”萧云笑着表扬道。

    “嘿嘿,七,你快试一下这套西装,这可是我亲自设计的。”沐小青将自己的作品递给萧云。

    “你也懂得设计吗?”萧云接过来,拿着西装在身上大概比划了一下,发现还真挺合身的。

    “略懂一点吧,我从记事的时候,就开始画画,随便画,随心所yù,画到满墙都是,爸妈在这方面并不限制我,给了我很大的zì yóu,只是在最后选择大学的时候,他们才硬要我报考清华,没让我在这方面继续发展下去。”沐小青像一个贤妻良母一样,帮萧云套上了西装上衣,边轻柔整理着,边轻声道,“我这里呀,可不轻易给男人做衣服的,要看他个人的情况,因为LA-DULIE面向的是上流社会,有钱不一定能驾驭奢华,一种文化不是简单的拥有,所谓时尚,其实看的是你的修养和品位,看你背的LOGO,还有品牌文化和历史。不同的男人,要穿不同的西装,包括职场要求、肤sè、年龄、个人状态等等,而其中,xìng情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因素,外向一点的男xìng呢,我会推荐他们穿质感好一点的棉;温和一点的人,可以中xìng一点。选面料啊,有时也像是在艳遇。”

    “我说妮子,你不加入时装界都冤得慌,真的。”萧云听到她这一大溜理论,顿时五体投地。

    “切,这衣服是人类另一种概念的皮肤,当然得下功夫琢磨了。”沐小青不停打量着萧云。

    “怎么突然想着要给我做衣服啊?”萧云像个木头人似的,任由设计天才沐小青同学摆布。

    “过两天是青衫哥的生rì,红袖姐为他搞了个pa

    ty,我想你陪我出席。”沐小青狐狐一笑道。

    “好么,敢情你是赶鸭子上架,把我变成你这朵红花旁边的一片绿叶啊。”萧云抱怨道。

    “嘻嘻,被你差对了,怎么,你不乐意啊?”沐小青两根柔荑拎起他的耳朵,像个妻管严。

    “没没没,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别说绿叶了,就是脚下烂泥也乐意。”萧云赶紧奉承道。

    “这还差不多,pa

    ty那天肯定有很多侯门公子去的,你也要穿得好一点。”沐小青柔声道。

    “红袖姐打算在哪办这pa

    ty?”萧云照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穿上这套西装,还真jīng神了。

    “一开始想着在长安俱乐部的,因为我一堂哥是这个会所的股东,我帮着张罗也好说话,可今天她又告诉我改去你名流会了,我一开始还纳闷呢,怎么去这家会所,人生地不熟的,原来你是那里的老板,怪不得了。哎,对了,说起名流会,你怎么会成为这家会所的老板的?之前中国会的老板是我爸的一个战友,退役之后在商场打拼,成了大老板,但在政界和军界都很吃得开,你是怎么做到把他给逼宫的?”沐小青非常好奇,当初听到中国会易主的时候,她跟一般的北_京市民一样,也是很惊讶。

    “这说来就长了。”萧云含糊着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还拿黄四爷出来做了挡箭牌。

    沐小青越听越迷糊,也知道他是在打马虎眼,探知yù一下子就没了,继续摆弄着那套西装。

    萧云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敢把纳兰家那点不可外扬的事跟这妮子说,万一打破醋瓶子就完了。

    “真帅!”沐小青终于倒腾完了这套西装,后撤了两步,看着萧云那匀称的身材,花痴道。

    “我也这么觉着。”萧云臭美道,照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穿上这套西装,还真脱胎换骨了。

    “七,要是你没结婚,你会娶我吗?”沐小青目光灼灼,勇敢地迎上他的黑亮双眸。

    “我怕我配不上你,你是什么人家的姑娘,我自己又有几斤几两,我都清楚,你是红sè子弟,清华大学的校花,天之娇女,要是我真把你给娶了,你的亲戚朋友十个人中肯定有九个觉得我是冲你家的背景来的,剩下一个则觉得我是想跟你上床,骗财骗sè,这种事情,哪个男人不愿意做呢?”萧云玩笑道。

    “有你这么作贱自己的嘛。”沐小青撅着嘴巴一脸的不乐意,踩着轻盈的步子,围着他转了三圈,歪着头,凝视着他俊逸而深刻的侧脸,笑眯眯道,“萧小七同志,很正经地通知你一声,你要真想从我沐小青这里骗财骗sè,我也心甘情愿!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那是一种眼红病,你要能骗下来,那是你道行高深,你让他们骗骗看,我连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呢。”

    “真的心甘情愿?”萧云那双黑亮眸子里流露出一抹让沐小青陌生的狡黠和坏意。

    “比陈真还真!”沐小青倔强道。

    “不怕你爸把你给煮了?”萧云毫不避讳轻轻地搂住了她,一个机jǐng的女服务员赶紧退出去。

    “要煮也是煮你先呀,他可舍不得他独一无二的宝贝女儿。”沐小青黠笑道,很享受他搂抱。

    “既然你硬要上我这艘贼船,我也就勉为其难把这票卖你得了。”萧云轻笑道。

    “真的?”沐小青眨着杏眼问道。

    “比汪国真还真,不过咱说好了,票一售出,概不退换。”萧云坏笑道。

    “打死也不退!”沐小青握紧小拳头道,语气充满撒娇意味。

    “那好,妞,先给大爷乐一个。”萧云伸出一根食指,无比轻佻地挑起沐小青jīng致下巴。

    沐小青嫣然一笑,宛如一夜chūn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萧云被这一风情万种的笑容彻底迷惑住了,低头吻上了她娇艳嘴唇,尽情撷取她的唾液。

    ——————

    北_京海淀上地西二旗大街,领秀硅谷,一幢价值1200万的独体别墅。

    朱八方的家。

    虽然朱八方已经四十好几了,情人一拨接一拨的换,但还是没成家,朱王道他们喜欢来这聚。

    今晚,除了平常那几个,朱王道、朱六道、田野狐和郑龙生,还多了一个,郁闷的高田知里。

    他们从名流会回来已经有一个半小时了,桌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空酒瓶子,看来没少喝。

    “知里,别难过了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我明天就给你找俩,不,仨。”朱王道拍胸脯道。

    “别的不多说了,来,兄弟,喝酒!”已经有八分醉的高田知里还扬着手里杯子,一饮而尽。

    “知里,你别喝了。”郑龙生块头大,夹着高田知里的两胳膊,就想把酒杯给抢过来。

    可没想到,本来就是武术高手的高田知里借着酒劲,竟然生生将近两百斤的郑龙生托了起来。

    “知里,你干嘛呀?放我下来!”郑龙生在空中挣扎着,他手臂碗口粗,可就是挣脱不了。

    “知里,冷静,这是你兄弟啊,你要撒野,也别拿自家兄弟撒野啊!”朱王道着急劝说道。

    “是啊,都是那个萧**的错,知里,你把龙生放下来。”朱六道也在苦口婆心地劝着。

    “哈哈,我不是想撒野,只是力气太多了,想耗一些。”高田知里手一松,郑龙生安全落地。

    庞大的郑龙生深深呼了一口气,原来被一个人如同小鸡一样抓住举起来的感觉是那样的难受。

    “各位兄弟,这次我高田知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孩,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那个姓萧的想夺人所爱,对不起,他遇上错的对手了,只要是我高田知里认定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手的。今晚我被他落了面子,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这里是华国,这里是北_京,我希望各位兄弟能帮帮我,我高田知里一定涌泉相报。”高田知里思路还非常清晰,不像喝高。

    “知里,你放心,这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帮你整死那个萧云的。”朱王道仗义道。

    “这是当然的,草TM的,老子忍那个姓萧的好久了。”朱六道向地啜了一口唾沫。

    “野狐,你倒是说句话啊。”郑龙生把绣球抛给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田野狐。

    “过两晚甄青衫生rì,会在名流会开个小型的pa

    ty,有邀请我们几个去。”田野狐平静笑道。

    “呃,你干嘛突然提这事?”郑龙生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应该全力安慰高田知里才是。

    “野狐,你是说萧云也会出现在那?”朱王道似乎想到了点什么。

    “倪红袖是甄青衫的女朋友,而沐小青是倪红袖的好姐妹。”田野狐说话永远是点到为止。

    “哟西,那咱们就在pa

    ty上羞辱萧云?”高田知里眼睛都放光了。

    “甄青衫是北_京公子哥的一杆旗杆,在他面前闹事,会脱一层皮的。”田野狐淡淡道。

    “那你是啥意思啊?”朱王道又糊涂了。

    “背地里搞小动作,我觉着还是可以接受的。”田野狐不紧不慢道。

    “哎呀,野狐,你就一次xìng把话说完吧。”郑龙生应了那句古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等萧云去厕所,我们派人扮成清洁工,在厕所伏击他。”田野狐微笑道。

    “呃,这计划会不会太简单了点?”朱王道有点不敢苟同。

    “有时候,越简单越难,首先如何确保萧云一定会上厕所,我想着是买通侍应生,预先在一杯酒里下泻药,知里你假装拿过去一酒泯恩仇,众目睽睽之下,他即便再不想理知里,应该还是会喝那杯酒的,这样一来,他不得不要去上厕所;接着,如何确保他上的就是我们设伏的那个厕所,要知道名流会是他的地盘,他爱上那个就那个,所以,我想着还是通过我们买通的那个侍应生,让他负责守在门口,一见萧云有点苗头想去厕所了,就主动引着他去,这是一名优秀侍应生所必需的职责,他应该不会怀疑;然后,我们设伏的人选择什么时机进去,大家都知道,萧云是一个九品强者,为人谨慎多疑,如果我们事先就安排人藏在里头,他可能会察觉到一丝诡异而有所提防,我想着安排一个清洁工,由他负责传递信息给我们的人什么时候该进去,并负责在厕所门口摆放提示牌,说里面正在清洁,禁止其他人入内;最后,我们选择设伏的人能力到什么地步,这是我最头疼的地方,因为是在萧云的地盘动手,很难保证我们的人能够全身而退,所以我需要几个不怕死的人,而往往这些不怕死的人武术修为又高不了哪去,对付一个九品强者,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不过还好,这次我们只是想教育教育萧云,给他挂点彩而已,所以应该不难找,就五个七品的,每人给10万,差不多了。”田野狐轻声说出自己的盘算。

    其他人的嘴形几乎都成了O型,敢情他不是一直无动于衷,而是苦思冥想出了这么多内容。

    “野狐,谢谢你!”高田知里心里无比感动,轻声道,“至于人就不用你们出了,我负责。”

    “这里是华国,还是我们来吧。”田野狐轻声道。

    “这是我跟萧云的个人恩怨,我不想连累你们,我会从rì本三合会中挑人。”高田知里说道。

    “那好吧。”田野狐也不再勉强。

    “就让那个姓萧的尝尝什么叫真正的rì本武术吧。”高田知里嘴角浮起了一个得意之笑。

    可惜他没有看到,制定出这个越简单越难计划的田野狐,嘴角也浮起了一个笑容,异常诡异。

第五十二章 白骨

    正月十八夜,下了一场chūn雨,凄凄瑟瑟,淅淅沥沥,深刻而厚重的北_京城变得萧条而肮脏。

    今晚是甄青衫的生rìpa

    ty,萧云特意让人在名流会留了一个可以容纳百人的小型宴会厅。.ttzw.&www.uu234.com

    宴会厅已经按照生rìpa

    ty的模式,布置完毕,此刻,女主人倪红袖正在忙着作最后的验收。

    萧云举着一把黑sè的布伞,行走在名流会的各个角落,他喜欢这座清朝王府的古老厚重,耳边飘过的虽是chūn风chūn雨,却似飘过百年前的余音,一抹青灰,一丝瓦蓝,安宁,静谧,淡定,特别有韵味,碰到工作人员,间或点点头,与那些恭敬请安的工作人员打个招呼,一些女员工见他微笑点头后,几乎都是如出一辙红脸害羞的反应,搞得他怪难为情的。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是这儿的大老板,位高权重,虽然他的曝光率不像王筝那么高,但小道消息还是很容易不胫而走的,有不少接近管理层的女员工都抓住各种机会用手机拍下了这个英俊不凡飘逸出尘的老板的照片,私底下互相传阅,互相议论,俨然把他当成了大众情人。

    走到后花园的长廊后,萧云收了黑伞,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黑布雨伞就拿在手上,开始往地板上滴水,随着萧云的行进线路,形成了一条不规则的曲线。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chūn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忽然,一首陆游的诗在前方悠悠响起,吸引了萧云的注意,禁不住抬起眸子望过去。

    长廊边,甄青衫。

    “青衫兄,这么好雅致在这观雨吟诗?红袖姐可是在宴会厅里忙得不可开交啊。”萧云笑道。

    “她呀爱cāo这个心,拦不住,跟她在一起前后有8年多了,这还是头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跟她一起过生rì,就让她忙去吧,难得闲下来,在这样凄清而孤寂的雨夜,在这座苍老而深沉的王府里,适合做点附庸风雅的事,譬如临湖赏雨,对空吟诗,你说呢?”甄青衫淡笑道,依然带着那副陈旧的黑框眼镜,脸sè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白,似乎是常年缺乏阳光的滋润所致。

    “看来青衫兄是一个文人墨客啊,在哪高就?”萧云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没机会。

    “zhōng yāng党校哲学部教授,中外哲学教研室副主任。”甄青衫轻声道,顺手推了推鼻梁的眼镜。

    “哇,没想到青衫兄这么年轻就做了zhōng yāng党校的教授了,佩服。”萧云恭维道,心里存狐疑。

    “不年轻了,33了今年,你才25,不也做了宁大经济学讲师?”甄青衫微笑道,不矜不伐。

    萧云摸了摸鼻子,咧嘴一笑,轻声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一声谢谢。”

    “怎么?”甄青衫疑惑道。

    “肯解除跟葬花的婚约。”萧云真诚道。

    “照这么说,我也得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给我机会解除跟葬花的婚约。”甄青衫轻笑道。

    “谢到不用了,就是你跟红袖姐结婚的时候,我封那红包能不能小一点?”萧云厚颜无耻道。

    “可以,没问题,我到时候告你姐一声就行。”甄青衫露出一个难得的坏笑,跟脸sè很不搭。

    “别介!这要让我姐知道了,可不把唠叨一辈子啊,得,我还是封个大的吧。”萧云嘟囔道。

    甄青衫落井下石一笑,视线投回湖面,轻声道:“接手名流会,是打算进入北_京了吗?”

    “嗯?没听懂。”萧云假装糊涂。

    “我觉得你做的这个决定,还是很深谋远虑的,至少陶瞎子会犯嘀咕。”甄青衫背手轻声道。

    萧云没搭话,只皱了皱眉头,这个青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真的只是zhōng yāng党校的教授吗?

    “陶瞎子经营黑龙团快20年了,打下的地盘纵横华中华北淮南江南华南,强悍到连国家都动不了它半根毫毛,其他能与黑龙团掰掰手腕的社团只有大上_海尉迟无命的青帮和西北姜乱世的天狼会,青帮就不用说了,尉迟老道只对研究武术修为有兴趣,对扩充地盘一点也不感冒,而姜乱世天狼会的足迹呢,只限于四_川、重_庆、甘_肃、青_海以及新_疆,想扳动黑龙团,差了不止一口气,向鸡鸣的白山黑水堂倒也控制了东三省广阔的地袤,但向鸡鸣只是陶瞎子的一个傀儡,实际上还是黑龙团把持着,似乎整个国家都有黑龙团的影子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你的公子党横空出世,在陶瞎子的眼皮底下拿走了浙_江、福_建、江_西和两广,听说元宵节那天你们公子党二处飞鸽的孟晚舟和四处黑骑的丁耘已经带着队伍进入海_南了,相信很快海_南也归你了,现在进入dì dū北_京,战略意义要远大于拿下一个新的地盘,估计黑龙团内部会出现各种不同的声音喽。”甄青衫轻声道,那副厚重镜片后面的眼睛似乎能看得特别远。

    萧云异常震惊,能对整个地下世界分析得如此丝丝入扣,他真的只是zhōng yāng党校的教授吗?

    “列宁曾经说过,宁要好梨一个,不要烂梨一筐。你想进入北_京城,还得啃下一个好梨,同袍会。这个组织你要说有多不可一世不能碰,不见得,但你要说是绣花枕头不中用,那肯定也不是,它能在北_京城落地生根,并且枝繁叶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马地藏。如果你了解马王爷这个人,你会发现他是一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的人,这几年,他的同袍会之所以能像滚雪球一样兼并北_京的其他帮派,就得益于马地藏的声誉与名望,所以你想一口气吞掉同袍会,我觉得会咽着。如果你想在天子脚下还刀光剑影的,靠武力说话,那肯定是引火自_焚。因此,我个人的建议是把马地藏变成公子党的人,这样你既可以堂而皇之的成为北_京城的大爷,又可以得到一支战斗力不弱的队伍,一举两得。可能你觉得我的这个建议太过于乌托邦了,但我觉得很简单,因为马地藏最大的倚仗就是青瓷阿姨,既然你都有办法说服青瓷阿姨退婚了,那我相信你说服她让马地藏臣服于你,也未尝不可,对吧?”甄青衫多少带点戏谑的味道。

    而萧云只剩下惊愕,这个青年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太可怕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宴会厅吧,估计这会儿人都到齐了。”甄青衫看看表,温馨提醒道。

    萧云木然点头,极力控制住那股震惊,跟甄青衫一起往外走,心里对这个青年越来越感兴趣。

    等他们俩去到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有好多人到了,很热闹,来的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年轻一辈,有根红苗正的红sè子弟,有一生下来就锦衣貂裘的富二代,也有靠着自己双手拼出一片天的青年企业家,还有不少红遍大江南北的明星大腕,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记得甄青衫的生rì,而主动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办pa

    ty才来的,足以见得甄青衫这杆大旗的号召力。

    南有青城,北有青衫。

    至理名言。

    “青衫,生rì快乐。”田野狐终于逮着一个机会,与忙着应酬各路神仙的甄青衫碰了碰酒杯。

    “谢谢,这位是?”甄青衫看到田野狐旁边除了郑龙生,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哦,忘了给你介绍,高田知里,我的rì本朋友,你不介意我着带他来吧?”田野狐轻问道。

    “不介意,今晚本来就是图个热闹,人多点会更好玩。”甄青衫微笑道,跟高田知里碰碰杯。

    “谢谢青衫兄。”高田知里恭敬地喝了一口酒,他当然听过这个青年的名声,有点受宠若惊。

    “那你们先喝着,我给其他人打个招呼。”甄青衫指了指别处,他今晚是主人,是全场焦点。

    “成,你忙去吧。”田野狐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甄青衫牵着正式以女友身份亮相的倪红袖继续游走,接受朋友们诚挚的祝福。

    觥筹交错。

    “野狐,王道怎么还不来?”郑龙生四顾张望了一下,眉头皱着,有些担忧。

    “不急,jīng工出细活,对付萧云这种神一样的对手,必须得做到天衣无缝。”田野狐微笑道。

    “可这时间也太长了点吧?他都离开了近一个小时了,不会出啥岔子吧?”郑龙生担心道。

    “瞧你那紧张样,犯得着吗?”田野狐翻了个白眼,然后侧过头,“知里,你的人信得过吗?”

    “放心,这5个人都是我的心腹,跟着我征战过很多地方,绝对信得过。”高田知里自信道。

    “武术修为去到哪个级别?”田野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要是品级太低,简直就是作茧自缚。

    “八品,全都是八品,一流的忍术,在我们rì本已经算是最顶尖高手了。”高田知里自豪道。

    “五个八品联手对付一个九品强者,很勉强,不过九品要拉肚子,我们占优。”田野狐笑道。

    “哈哈哈哈哈。”高田知里一通大笑,惹得周围的人投来一片怪异的眼光。

    “怎么没见着那个姓萧的?”郑龙生在寻找朱王道的同时,也没发现萧云的踪影,觉着奇怪。

    “什么?”高田知里吃了一惊,今晚所有的盘算前提就是要萧云在场,不然就付诸东流了。

    “别自乱阵脚,我刚才见他出去了,估计是接沐小青去了。”田野狐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美酒。

    “八嘎。”高田知里一听,气鼓鼓骂了一句,像跌入了一个煤堆里,心情一下子就变遭了。

    这时候,消失了好久的朱王道终于出现,一路跟那些熟络的公子小姐打着招呼走过来。

    “去哪了,你?”郑龙生见他出现,横了他一眼。

    “死鬼,担心了吧?”朱王道伸出兰花指,弹了弹郑龙生的胸膛,没正经道。

    “去你妹的,别恶心死我。”郑龙生骂了一句。

    朱王道笑笑,不再开玩笑,左右捎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的人在原定的地点隐藏了?”高田知里问道。

    “嗯,一个扮成了清洁工,在男厕里头,另外四个躲在附近的一个包间里。”朱王道轻声道。

    “都让他们带上无线麦了吧?”高田知里问得很细。

    “带上了,因为这次只是为了教训一下,所以我只让他们用袖剑和飞镖。”朱王道轻声道。

    “嗯,只要让我出了这口恶气就行,我先去个厕所,看看情况。”高田知里放下酒杯,离开。

    朱王道看着他的背影,邪邪一笑,轻声道:“这个rì本人也真够挫的。”

    郑龙生一怔,没搞清楚朱王道为啥会突然说这种话,纳闷道:“老朱,你干嘛这么说?”

    “哎,小生子,你不会以为我们真的在帮那小rì本出气吧?”朱王道抬起头,问道。

    “难道不是吗?”郑龙生反应迟钝。

    “野狐啊,你说我们俩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会认识一头猪呢?”朱王道相当无语。

    “喂,要说猪,你是首选好不好,猪王道?!”郑龙生反击道。

    “得得得,不跟你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朱王道这会儿功夫还真不想浪费时间跟他打情骂俏。

    “你以为我乐意跟吵啊?哎,你们俩别故作高深了,快跟我说说什么情况。”郑龙生焦急道。

    “行了,王道,别逗他了,跟他坦白吧。”田野狐微笑道,抿了一口杯里的佳酿。

    “好吧,唉,人呀,个子大,这头脑吧,就会反应慢一些,我也能理解……”朱王道磨叽道。

    “你还说不说了?!”郑龙生瞪着一双铜陵眼。

    “说说说,这一次啊,我们是想着借刀杀人。”朱王道神秘兮兮道。

    “借刀杀人?!借哪把刀,杀哪个人?!”郑龙生没反应过来。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人呀,个子大……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你快松手。”朱王道求饶道。

    郑龙生这才松开抓着朱王道肩膀锁骨的大手。

    朱王道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继续低声道:“我们借的是高田知里的这把刀,来杀萧云这个人。”

    “啊?刚才你不是说只是教训一下而已吗?就那5个人能杀得了萧云?”郑龙生一脸怀疑道。

    “那5个人只是一个幌子,用来背黑锅的,我们另外准备了动手的猛人。”朱王道邪笑道。

    “啊!”郑龙生禁不住惊呼了一声,猛然向旁边那个说话永远都是点到为止的田野狐。

    田野狐正微笑端起酒杯,通过就被玻璃观察着那些公子大少,仿佛在欣赏着一只只累累白骨。

    *****

    (周末愉快。)

第五十三章 抢戏

    名流会外,露天停车场。

    虽然这场晚来的chūn雨并不大,但飘飘洒洒没停过,地上已经有了不少积水,坑坑洼洼的。

    这里停满了各种豪车,有林肯、奥迪这类老气横秋的车,也不乏Z4和奥迪TT这类跑车。.www.uu234.com

    萧云撑着那把黑布雨伞,等着沐小青从车里出来,然后搂着她的纤腰,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由于下雨的缘故,今晚的温度还是挺低的,可沐小青这妖孽竟然只穿了一条夏奈尔质地很好的粉sè连衣裙,别的女人穿粉sè顶多就是可爱,可她硬是穿出了一种异样的惊艳,舒服的粉sè配合白皙的肌肤,加上那一张略施脂粉的jīng致俏脸,再配上一条昂贵到不想看价格的珍珠项链,散发出一身的妩媚。

    “都到了吗?人多不多?”沐小青小心避过一个小水潭。

    “应该都到了吧,我瞧着已经人满为患了。”萧云将黑伞尽量倾向于她。

    “呵呵,没办法,青衫哥的号召力就是无人可比。”沐小青撩开粘在嘴边的几根青丝。

    “你怎么这么晚?你姐都追问我好几遍了。”萧云轻声道。

    “别提了,塞车,堵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北_京城一下雨就堵,太闹心了。”沐小青嘟囔道。

    “礼物带了吧?”萧云问道。

    “带了,在这呢。”沐小青扬了扬手中的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她跟萧云亲自挑选的生rì礼物。

    “嗯。”萧云点点头。

    这对男女一路走,一路低声交谈。

    等快走到宴会厅的时候,沐小青脸颊一红,然后悄悄挽住了萧云的手臂。

    萧云一愣,随即云淡风轻一笑,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当所有人见到沐小青小鸟依人一样,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进来这一幕的时候,都惊呆了,呆若木鸡。那些从小跟沐小青一块长起来了解她脾气的红sè子弟傻了,那些曾经跟她经常在三环深夜飚车的官二代们傻了,那些曾经砸下血本疯狂追求过她的的富家公子傻了,沐小青的死党好友们也毫不例外地傻了。

    沐小青却是抱着对死党们不解释对追求者们不理睬的态度,拉着萧云直奔甄青衫与倪红袖。

    “生rì快乐,青衫哥。”沐小青笑嘻嘻道,像个迷人的妖jīng,第一时间就递上那个礼物纸袋。

    “人来了就行,干嘛要搞得这么客气?”甄青衫带着几分责怪的语气。

    “哎呀,今天可是红袖姐第一次跟你公开过生rì,我当然得隆重点啦。”沐小青眨眨眼道。

    “死丫头,又拉我下水!”倪红袖嗔骂了一句。

    “嘻嘻。”沐小青吐了吐舌头。

    “谢谢小青。”甄青衫赶紧出来打圆场,把礼物接了过来。

    四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一笑。

    几分钟后,那些公子大少千金小姐集体起哄,把几个一线歌手大腕给逼上了今天专门设计过的一个小舞台,演唱了几首耳熟能详的歌曲,现场形成了百人大合唱,气氛骤然高亢,随着DJ打碟的元素加入,宴会场面也彻底疯狂,有拿两个酒瓶狂砸的,有扯开嗓子尖叫的,甚至还有掀起T恤露出肌肉作作人猿状狂吼的,感觉像是到了jīng神病患者集中营,还有玩high了的,撩起衣服,卷起裤腿,干脆现场比起了街舞。青年人的聚会果然少不了激情澎湃,避不开血气方刚,与清朝王府的格调南辕北辙。而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甄青衫只是牵着倪红袖的手,在一旁静静看着,不时低头交耳两句,温馨而浪漫。

    这时候,沐小青也拉着萧云挤在最前面凑热闹,然后突然甩开萧云的手,手脚并用艰难地爬上了小舞台,全场倏然安静了下来,都想看看这个又水灵又妩媚的娘们想干啥。沐小青回头,跟两眼炙热的DJ商量了一下,DJ随即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她平静如水地拿起话筒,媚眼如丝,望向了正在向她报以微笑的萧云。

    音乐响起,开始节奏并不惊心动魄,但很快便让人yù罢不能。

    “I-hea

    d,that-you

    -settled-down。That-you,found-a-gi

    l-and-you

    -ma

    ied-now。I-hea

    d-that-you

    -d

    eams-came-t

    ue。Guess-she-gave-you-things,I-didn‘t-give-to-you。Old-f

    iend,why-a

    e-you-so-shy?It-ain‘t-like-you-to-hold-

    ack-o

    -hide-f

    om-the-lie。I-hate-to-tu

    n-up-out-of-the-

    lue-uninvited。But-I-couldn‘t-stay-away,I-couldn‘t-fightit。I‘d-hoped-you‘d-see-my-face-&-that-you‘d-

    e-

    eminded,That-fo

    -me,it-isn‘t-ove

    ……”

    “听说你心有所属,找到真命天女已经步入婚姻殿堂,听说你美梦成真,看起来与我相比,她才是满分。都老朋友了,干嘛那么害羞。一点都不像你了,好像你在掩饰谎言。我不想出其不意不请自来,但是我无法逃避,无法抗拒。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的脸,然后想起,对我来说,一切都还没结束……”沐小青一边凝望着站在台下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一边尽情演绎着Adele的《Someone-Like-You》,伴随着节奏轻轻摇晃起她那比例完美的娇躯,嗓音绝非轻灵,而是一种尖锐中带有悲怆感情的讴歌,让人第一耳就能感受到她的那种不轻浮的哀伤。

    催泪。

    用心灵去演绎的歌声,最为动听,也最为感人。

    现场从刚才的疯狂迅速寂静下来,只回荡着沐小青发自肺腑的歌声。有不少泪腺浅的千金小姐被她深情的演唱触动了心灵,黯然流泪,那些平常嘻嘻哈哈、以泡妞为生存手段的纨绔子弟也是神情肃穆,静静聆听。而真正懂得沐小青内心痛楚煎熬灼伤的倪红袖更是啜泣个不停,甄青衫只得紧紧搂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曲毕,无人说话,沉默是最好的反应。

    沐小青将话筒很有范儿地扔回给身后的DJ,然后一跃而下小舞台,不等萧云反应过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抱住了他,然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管不顾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嘴,让现场彻底沸腾开来了,尖声怪叫,鬼哭狼嚎。可这妞亲着嘴还不老实,完全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萧云,朝全场伸出食指中指做了个胜利的可爱手势。

    只有一个人,眼睛里shè出的全是冷冰冰的敌视光芒,仿佛要将萧云碎尸万段。

    高田知里。

    “好了,疯够了,去喝杯东西润润喉吧。”轻轻苦笑的萧云拍了一下这小淘气娘们的屁股。

    沐小青搂着他的脖子,凝视着他不说话。

    “今天的主角是青衫兄,你可别太抢戏了,知道不?”萧云嗔怪道。

    “知道。”沐小青很乖很听话地点头。

    “还有啥话对我说不?”萧云见她还是搂着他脖子不放,便轻声问道。

    “七,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只属于我,但我只属于你。”沐小青忽然坚定不移道。

    萧云心头猛震,平时的理xìng和克制一扫而空,再一次激烈地吻上了沐小青,又惹起一片尖叫。

    他娘的,抢戏了,彻底抢戏了。

    疯狂过后,场面又恢复了chūn秋战国的乱局,各自玩各自的,喧闹不已。

    高田知里怒得快要喷出火来了,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问旁边的朱王道:“酒准备好了吗?”

    “嗯。”朱王道点头,同时将视线投向了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侍应生,他是朱八方的一枚钉子。

    “让他过来吧。”高田知里冷声道,恍惚间他已经不再是一名商人,而是一名杀伐的忍者。

    朱王道赶紧向那个侍应生使眼sè,那个侍应生也是相当机灵,端起一个托盘,平稳走了过来。

    高田知里用眼角捎了一下这个内应,再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正搂着沐小青的萧云,慢慢走过去。

    很多公子小姐似乎都感受到了这个rì本人那强烈的气场,竟然生生让出了一条前行的路。

    处在**窟里的萧云还没有玩物丧志,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高田知里的举动,便松开了沐小青。

    “萧公子,沐小姐,你们好,没打扰到你们吧?”高田知里脸带微笑道,有点掩耳盗铃。

    沐小青低头不语。

    萧云却很大度,微笑道:“没打扰,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也能出席这个派对。”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高田知里谦卑一笑,能在情敌面前低一头,说明他还是有几分城府的,轻声道,“其实我冒昧过来打扰,没有恶意,那个,沐小姐,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纠缠不休,刚才听了你唱的那首歌,令我很感动。萧公子,沐小姐,请接受我真诚的道歉。来,干了这三杯酒。”

    高田知里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过三杯酒,分别递给萧云和沐小青一杯,碰了一下,先干为敬。

    萧云与沐小青对视了一眼,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如果还落面子,不大好,就都饮了一口。

    “谢谢,再见。”高田知里咧嘴一笑,可一回头,脸sè立即就yīn沉下来,要多jiān诈有多jiān诈。

    沐小姐直盯着高田知里离去的背影,心里直打鼓,撅起嘴巴道:“七,我觉着他大有问题。”

    旁边的萧云一声不吭。

    “七,你不觉着吗?这种厚脸皮的人平白无事就登门道歉,肯定身有屎。”沐小青推理道。

    可萧云还是不出声,像哑了一样。

    “哎,七,你倒是说句话呀。”沐小青焦急道。

    倏然,萧云转过身背对着高田知里他们,装作跟沐小青咬耳朵,却把刚才那一口酒吐了出来。

    “啊?你没吞下啊?”沐小青离得近,瞧得真真的,他竟然从嘴里吐出一小股酒柱来。

    “傻子才吞呢。”萧云狡黠笑道。

    “你说是傻子呢?”沐小青杏眼顿时睁大,就想使出九yīn白骨爪了,因为她就把酒吞了下去。

    “妮子,你还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了那高田知里有问题。”萧云不动声sè地转移话题。

    “当然了,就他那点道行,我沐小姐根本就不放进眼里。”沐小青果然上了萧云的当。

    “佩服佩服。”萧云恭维道,也为自己顾左右而言他小伎俩的成功而窃喜。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沐小青好奇问道。

    “我观察到他在拿酒的时候,跟那个侍应生有眼神交流,这是很大的疑点。”萧云微笑道。

    “你是说他会在酒里下毒?”沐小青惊到了。

    “说不准,我只是有点狐疑,也许是我多心了吧。”萧云轻声道,望向高田知里,眼神复杂。

    “多留一个心眼准没错。”沐小青喃喃道,心里很后悔为啥自己就缺心眼,把酒给喝下去了。

    “嗯,妮子,我出去打个电话,你跟别人说会儿话。”萧云轻声道。

    “好,你小心点。”沐小青叮咛道,她总觉着今晚会有事发生,心神不宁的。

    “我知道了。”萧云点点头,然后就往门外走去。

    而刚才给高田知里端酒的那个侍应生眼尖,见萧云匆忙离开,赶紧按照计划赶了过去。

    “有事?”萧云见到面前的这个侍应生,有点意外。

    “萧总,您是想上厕所吧?我给您带路。”侍应生卑躬屈膝道,明显是想擦大老板的皮鞋。

    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

    萧云听他这么一问,微微皱了皱眉,立马改变了主意,微笑道:“你很不错,往前带路吧。”

    侍应生被老板这么一夸,笑开了花,屁颠屁颠地走在前面带路。

    “你叫什么名字?”萧云随口问道。

    “蔡军,他们平常都管我叫菜头,萧总,随您怎么叫都行。”蔡军奴颜婢膝道。

    “菜头,这个名字朴素,也肉头,以后叫你菜头吧。”萧云微笑道。

    “哎。”蔡军如蒙大赦般高兴,点头特别脆生。

    说话间,厕所就到了,蔡军领着萧云到了男厕门口,哈着腰开门让萧云进去后,才小跑离开。

    萧云越来越觉着有意思了,进到男厕,发现只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女清洁工在,他没在意,只是跟她点了点头。站在镜子前,萧云拧开水龙头,静静思考。为什么自己刚往门口走,那个侍应生就主动走过来问自己是不是上厕所呢?是不是高田知里往杯子里下的药,目的就是让自己上厕所呢?为了看清高田知里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自己是不是应该敬业一点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装着要喝了那杯酒而闹肚子呢?

    想到这,萧云嘴角浮起一个老jiān巨猾的弧度,在清洁工的注视下,捂着肚子走进了厕所隔间。

第五十四章 一条狗

    《骆驼祥子》: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会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

    老舍的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 doulaidu.

    毫无疑问,此刻在男厕的那个四五十岁的女清洁工就是高田知里的手下,rì本三合会的顶级杀手,藤原美。由于常年的风吹rì晒,她的脸又黑又瘦,两眼像枯井,没有任何的感情,双手布满老茧,血管像一条条枯老的丝瓜筋。她原本只是一个武术的爱好者,学有所成之后,被三合会看中,砸下重金召她为成员,而她也甘心屈服于金钱的诱惑下,开始杀人。

    在她迈入四十不惑这一年,承蒙上天眷顾,终于突破了武术瓶颈,成为了一名八品高手。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要知道,很多练武的人穷其一生也只是一个七品上高手。要想成为八品以上的高手,需要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以及持之以恒的毅力,同时还需要有极其优秀的良师益友。而想成为九品以上的强者,后天的努力、毅力或者说良师益友这些因素统统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天赋,如果你没天赋,是永远无法突破那个瓶颈的,这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因此,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物寥寥可数,死一个少一个。更别提位极巅峰的三位大宗师了,那三个人已经是不属于人类的变态了。

    此时,藤原美回头瞟了一眼萧云进去的那个大门紧锁的厕所隔间,沉静无波的脸庞竟然滑落了一滴冷汗,这对于一个将杀人当作柴米油盐的rì本忍者来说是不可思议的。究其原因,是因为五分钟前,她已经通过无线麦向埋伏在外面的四个伙伴发出了信号,可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是不是出事了?

    一股不祥的念头逐渐爬满她的心房,她愈来愈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目标就近在咫尺。

    而躲在厕所隔间里的萧云也是很纳闷,坐在马桶盖上,百无聊赖地抽着烟。按理说,如果高田知里真的要耍什么yīn谋诡计,现在就应该动手了,可为什么还是一片水静鹅飞?难道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不应该啊,他当时在拿酒的时候,确实有跟那个叫蔡军的侍应生有个眼神交流,在蔡军不眨眼的情况下,他才拿起了他自己的那杯酒。这么细微的动作,如果换作一般人忽略也就忽略了,可高田知里的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了萧云这个谨慎如狼的人,瞧出了当中的端倪。

    抽完一根烟,踩熄烟头后,萧云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便打开门想出去看看情况。

    可刚一开门,萧云就赫然听到“咻”的一声尖响,接着一股带着血腥的黑风席卷而至。

    萧云几乎是下意识后仰平胸,一道黑影恰恰从他眉毛上方掠过,砰!霸道地镶进了隔间墙里。

    果然是有行动啊。

    萧云遭此突袭,第一时间关上了门,抽出时间回头看向那个黑影,竟然是一枚四角飞镖。

    “rì本忍者?有意思。”萧云飘渺一笑,然后闭上黑眸,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飞镖的来势。

    十秒钟后,毫无征兆地,萧云倏然睁眼,神情顿时一片清明,右脚轻一踏地,震起了一抔尘土,他整个人竟然像失去了重力一样,轻飘飘腾空而起,如同一只黑鸟,从隔间的上方飞出去的一刹那,手里也在同一时间向刚才飞镖的来源地迅猛甩出两颗小石子,速度惊为天人,对方反应已经够快的了,躲开了一颗小石子的突袭,但还是被另外一颗打中了肩膀,发出一声惨叫。

    “还是个rì本娘们?更有意思了。”

    萧云落地后,看着捂着左侧肩膀凄凄然低吟的那个女清洁工,笑意更浓了。

    藤原美受不了他轻薄眼神,泠眸一凛,没有受伤的肩膀再次飞出三枚飞镖,打向上中下三路。

    看似无路可逃的萧云竟不慌不忙,极尽潇洒地舞起了太极,双手翻飞,如跳舞一般美轮美奂,无形中将三枚不同方向的飞镖用真气吸住了,在空中形成螺旋状的旋转,非常唯美,看得藤原美是张口结舌,此等武功招式,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的妈呀,这个年轻人的武功修为是个无底洞啊,看不穿在哪个品级。

    叮,叮,叮。

    随着三声金属撞击地板砖的清脆响声,三枚来势汹汹的飞镖安然落地,萧云轻易化解了危机。

    如果让仙子见到他这一番的防御,肯定会眼前一亮的,这样雄厚的真气,快接近九品上了。

    “你是rì本人?”萧云竟然用一口纯正的rì语,跟孤军奋战仍然目瞪口呆的藤原美交流。

    “是的。”藤原美用rì语回答,她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武功修为在自己之上,不敢再轻举妄动。

    “高田知里派你来的?”萧云又用rì语问道,他估计跟八国联军站着骂街,不用带翻译。

    “无可奉告。”藤原美用rì语回答。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萧云很好奇为什么她一个人要冒着这种险。

    “忠诚。”藤原美简洁道,其实她是有哑巴吃黄连苦说不出,自己的那些同伴不知死去哪了。

    “这两个字,很多时候就代表了‘牺牲’二字,你应该懂吧?”萧云的rì语准确而流利。

    “懂,但我死而无憾。”藤原美执着道,决定穷兵黩武,发起了她人生中最后一次进攻。

    萧云静静看着藤原美反擎刀柄冲过来,嘴角含笑,眼神冷冽,脚尖微动,祭出月影幻步瞬时退到了她身侧,双袖挥动,天旋地转,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将藤原美包围,她握刀的右手仿佛揉进了大海波涛一般的劲道里,想攻攻不出去,想撤却又撤不了,但她似乎没有一丝的焦虑或者绝望。因为凡是能够使出如此雄厚真气的,都是九品以上的强者,有生之年能死在这样的对手手里,真的死而无憾了。

    咔嚓。

    萧云突然一探手,jīng准无误地掐住了藤原美的咽喉,手指一收拢,就将她的喉骨捏碎。

    藤原美含笑九泉。

    萧云站在原地,掏出一根烟点着,深深抽了几口,便走到洗手盆扔掉,然后慢条斯理地挤了一些洗手液,开始清洗沾在手指间的鲜血。轻松解决完一个敌人的他,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脸庞紧绷绷的,因为他发现世间万事很多时候都会和人的主观愿望背道而驰,就像他这样,愈是妄图远离纷争,手上沾的血就愈多,矛盾得让人心灰意冷。

    捧起一把水,猛然泼向脸庞,再抬起看着镜子时,一抹清净如竹的微笑已经爬上萧云的嘴角。

    而此时,男厕的门突然被打开。

    一向机敏如狼的萧云没有动,只是猝然皱起了如刀双眉。

    因为来者他认识,身高近两米的庞然大物,凤凰身边的一条狗,祝融。

    他身后还跟着4个穿着黑sè西装的跟班,每个人的手里无一例外不拎着一具尸体。

    “这四个人是rì本三合会的忍者杀手,想暗杀你,我帮你解决了。”祝融并没有邀功的意思。

    “谢谢。”萧云淡淡道,从墙上的抽纸机里抽出两张纸巾,细致地擦着手。

    “我让人把外面男厕与女厕的牌子调换,他们进错了,我在女厕结果了他们。”祝融解释道。

    “你是怎样干掉的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动我的。”萧云微笑道。

    “是主子派我来的,我只负责把这四个人解决了,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祝融滴水不漏道。

    “你主子来北_京了?”萧云终于擦干净了手,随手将两张废纸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

    “来了。”祝融点头道。

    “那北_京就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喽。”萧云嘴角微翘道。

    “主子还说,要你现在走出名流会,然后一直往南走,到东旧帘子胡同。”祝融转达了指令。

    “东旧帘子胡同?去哪干嘛?”萧云疑惑道。

    “不清楚。”祝融守口如瓶道。

    “那你处理一下这些rì本人,别留下蛛丝马迹。”萧云交代完,没再犹豫,往外面走去。

    虽然不知道凤凰的用意所在,但他还是照做了,因为潜意识告诉他,这个女人靠谱,信得过。

    他没有再进小宴会厅,也没让黄江陵保卫小组跟着,只让五处派了七名狩猎者在暗中保护。

    出了名流会,夜空依然飘着沾衣yù湿杏花雨,路上行人yù断魂。

    萧云抬头望了一眼,一阵雨丝就打湿了他的头发,撑开黑布雨伞,慢慢融进了萧条的夜sè中。

    ——————

    东旧帘子胡同,距离名流会的所在地西绒线胡同并不是太远,清末大臣孙家鼐曾住在这里。

    萧云对这不算陌生,之前路过这里的时候,在胡同西口的烧饼铺买过糖火烧和咸芝麻火烧吃。

    此时,这里已经是没有人行了,家家户户都已经关门熄灯,四周黑黢黢的,幽静得有点吓人。

    屋檐上,积累了一定数量的雨滴汇集成一串串雨珠,从瓦片上飘落,被风一吹,老远才落地。

    萧云撑着黑伞,一步一步走着,像是一个异地旅客,游走在沉淀着北_京历史文化的胡同中。

    忽然,他就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因为从前方缓缓走来了九个人,九个穿着一模一样,却看不清年纪究竟有多大的人。

    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深蕴体内的杀伐气息,这股杀伐气息可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从无数的死人堆里经过生与死的考验才培育出来的,有人像是一把刀,有人像是一把剑,有人像是一杆挑马的长枪,有人像是一柄开山的巨斧。在这个yīn冷的雨夜,他们都没有撑着伞,任由雨丝湿了头发,润了肩头。

    气氛急剧降温,更清冷了。

    “你们是?”萧云知道来者不善,不过他依旧稳如泰山。

    “朱门九家将。”处于中间的那个人回答道,声音浑厚,低沉如同乌云盖顶。

    “对不起,我只听过朱门酒肉臭,可没听过什么朱门九家将。”萧云浮起一个内疚的笑容。

    “正常,因为听过我们朱门九家将的,都死了。”中间的那个人并没有被萧云的激将法激到。

    “呵,有意思。”萧云微笑道。

    “很快你就会觉得没意思了。”中间那个人轻声道。

    “你们是朱王道派来的?”萧云又点燃了一根烟,吐了一口烟雾后,两指夹着任其静静燃烧。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中间的那个人气息一直很平稳,显然是一个内功高手。

    “看来今晚如果你们不死,我就很难走出这条胡同了。”萧云摸了摸鼻子。

    “确实是这样。”中间的那个人竟然笑了起来,然后自报家门,轻声道,“我叫李佛印。”

    “我叫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萧云也作了自我介绍,这是生死决战之前的惺惺相惜。

    “动手吧。”李佛印轻声道,然后拿出了一柄军用三棱锥,yīn森冷寒。

    其他八位朱门家将也纷纷拿出了武器,清一sè的冷兵器。

    萧云嘴角弯了一下,又抽了一口烟,扔掉后踩熄,缓缓合起这把黑布雨伞,把它当成了长剑。

    胡同空荡简旷,这十位人物也都衣着朴拙,世界好像是由由黑白两sè构成,异常的醇净。

    这时,一滴雨滴从屋檐落下,正好砸在了萧云黑伞的尖上,猝然溅开,如同琴声淳厚争琮。

    摄人心魄。

    而萧云的人影也随之而动,鬼魅如夜。

    东旧帘子胡同外,一辆红sè的宾利刚刚停在那里。

    祝融处理完那5个rì本人好,也恰好带着四个黑sè西装的跟班从西绒线胡同方向来到了这里。

    宾利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一把珠圆玉润的声音幽幽传出:“祝融,他进去东旧帘子了吗?”

    “进去了,刚才我让人一路跟着他。”祝融躬下庞大的身躯。

    “嗯。”车里的人只简单应了一声。

    “主子,朱门九家将个个都是八品上的高手,少主他能行吗?”祝融有些忧虑道。

    “如果连这九个人都对付不了,他还怎么能对付那个人?”车里的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要不要派狙击手保护一下?”祝融提醒道。

    “胡同没有制高点,有狙击枪也没用,而且有公子党五处,用不着我们。”车里的人回绝道。

    “那咱就在这里干等吗?”祝融挠了挠头道。

    真弄不懂这个主子,平时最紧张少主的是她,现在最不紧张少主的又是她,女人的心思啊。

    “你给rì本三合会的近卫川芎打个电话,告诉他,高田知里的命我要了。”车里的人淡淡道。

    “啊?高田知里是近卫川芎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会肯把高田知里交给我们?”祝融惊讶道。

    车里的人轻蔑一笑,说道:“他不肯?那你顺便替我告诉他,别忘了,他只是天尊的一条狗。”

第五十五章 杀局

    名流会,小宴会厅。

    这里依然沉湎在一片花天酒地之中,这样的聚会,向来都是孕育一夜情的温床。

    可高田知里却像是一个清心寡yù的卫道士,没有与任何一个女人交谈,只紧盯着大门口。. TTZW.

    别看他表面一副无yù无求的镇定模样,其实他心里头早已是惊涛骇浪,异常的焦虑,右眼皮跳了一整晚,喉结上下而动,不停地在下意识咽口水。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担惊受怕,因为萧云已经离开有半个小时了,可他派出去的5名顶级忍者却一点信息都没有传回来。难道是行动败露,萧云望风而逃了?不可能,即便这样,5名忍者也会及时给自己反馈信号的。难道是全军覆没了?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八品高手,大rì本帝国最出sè的杀手,五人强强联手,足以与一名九品强者持平周旋,更何况萧云还被下了药,战斗力不可同rì而语,根本不可能同时诛杀五名顶级忍者,再加上这次不是致命的伏击,只要让萧云缺胳膊少腿,他们就可以撤退,应该很从容才是,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杳无音讯呢?

    高田知里想得有点心烦气躁,端起杯子想喝一口酒,却发现早就空了,气得他又骂了句八嘎。

    朱王道跟一班男女玩了十几盘大话骰,输多赢少,喝得满口酒气,走过来问:“知里,人呢?”

    “什么人?”高田知里有些厌恶地瞥了一眼这个公子哥,妈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醉生梦死。

    “你的那5个手下啊。”朱王道头脑还是很清晰的,他喝酒绝对是海量,就没见过他醉过。

    “还没有消息回来。”高田知里冷声道,藏在裤袋里的右手死死拽着拳头,他真的很担心。

    “好像萧云也没见回来,会不会行动失败了?”朱王道四处望了望,随口道。

    “八嘎!”高田知里厉声道,怒视着朱王道,双眼红得像是烧旺的火炉,能把朱王道熔化掉。

    “开玩笑的,酒后失言,酒后失言,知里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朱王道赶紧陪笑脸道。

    “你还是陪野狐和龙生他们去摇骰子喝酒吧,我在这里等消息就行。”高田知里冷静下来。

    “那你……先等着哈,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朱王道不敢在这个火药桶旁边再呆下去,遁走。

    高田知里看着他逃窜的狼狈样,叹了口气,与这种人共事,成不了大气候。

    忽然,他手机响了,一看号码,高田知里的表情瞬间变得恭敬驯服,就像一头规矩的小马驹。

    高田知里疾步走到较为安静的角落,深呼吸了一口,才按下接听键:“哈伊,大老板。”

    “高田君,听说你今晚在běi jīng闹了不少动静出来。”一个中年男人cāo着一口纯正的东京口音平静道,他就是rì本最大的地下社团三合会的会长,人称“丧虎”的近卫川芎,在rì本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的风云人物。据说被他咬上的人,命运不是悲惨,而是非常悲惨,除非你有先知的本领,在他找到你之前就自杀了,不然他一定会有办法把你找出来,然后把你的一只手和一条腿砍掉,趁着血腥味十足,把你扔进他在东京郊区的一个啸虎山庄里,他在那里饲养了八头猛虎,他会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站在虎山上,亲眼看着你被那八头猛虎撕碎吞食。

    “请求处分,大老板。”高田知里立即低头道,他的rì语发音听起来很舒服,但语气很痛苦。

    “处分?我为什么要处分你?你把华国公子党的大公子弄伤了,是好事。”近卫川芎轻笑道。

    “大老板,你怎么知道的?”高田知里一惊,这事怎么一下子传到了东京,而自己一无所知?

    “你那5个好手下在打伤萧云后,已经安然撤退,先主动跟总部汇报了。”近卫川芎淡淡道。

    高田知里心里充满寒意,这次是他擅自行动,并没有向总部请示,他猜不准大老板的态度。

    “高田君,这次你干得很漂亮,把萧云打伤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派人去跟北_京同袍会的马王爷谈判合作的事情了,最近马王爷可是被那个姓萧的搞得浑身不舒坦,我想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心花怒放的。不过,高田君,我还是要提醒你,虽然你是我的左臂右膀,但你要搞清楚一点,你的脑袋是长在你的肩膀上,但却在我的手里提着,你懂吗?”近卫川芎不怒不喜道。

    “哈伊!”高田知里重重点头,大气都不敢喘,等那边挂了电话之后,他忍不住振臂一挥。

    成了!

    自己那5个手下真的把萧云给打伤了,虽然他们背地里给了自己一枪,但心情却无比舒畅!

    华国有首歌怎么唱来着,记得以前朱王道他们老爱哼:解f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老百姓……

    一个rì本人哼着这首革命歌曲,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却无碍他的好心情,向朱王道走过去。

    这群少爷千金围坐在一张长桌旁,不亦乐乎地玩着大话骰,旁边的地上丢满了空的啤酒罐。

    “知里,看你喜上眉梢的样,是不是有好消息了?”朱王道正摇着骰盅,看见高田知里问道。

    “哈哈,王道,你真是料事如神啊。”高田知里一屁股坐到了一个女人旁边,惹起一片嗔叫。

    “真成了?”田野狐在一边,喝得也差不多了,满脸通红,今晚第一次见高田知里这样大笑。

    “真成了。”高田知里坚定点头,这个消息由大老板传给他,别有一种滋味,更加有成就感。

    “太好了,来,哥们,喝酒,这杯必须干啊,我要见底的!”郑龙生兴奋道,赶紧催人喝酒。

    其他那些公子大少千金小姐不明白这四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高兴,莫名其妙地干了杯酒。

    “来来来,继续玩继续玩,我先来,十八个四,到你,美人!”朱王道嚷嚷,继续玩大话骰。

    高田知里并没有加入战团,只倚着沙发,端起一杯酒,静静看向不远处的沐小青,猖狂一笑。

    一片纸醉金迷。

    ——————

    当繁华落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30了。

    朱王道与高田知里分别搀扶着已经喝高了的田野狐和郑龙生从名流会出来,冷风夹着chūn雨,飕飕的,可那俩二货醉了还不安分,还在高声嚷嚷着要继续劈酒,不醉不休,得亏朱王道还带了几个小喽罗,众人手脚并用,忙活了好一阵才把这俩祖宗给弄上车,嘱咐他们的司机把他俩先送回去。

    “知里,联系上你那5个手下了吗?”朱王道觉着双手快要冻上了,赶紧带上了皮手套。

    “没有,电话还是处在关机状态。“高田知里轻声道,心里总觉着七上八下,特别地不安稳。

    “别想那么多了,既然你大老板都说了,这事肯定是真的,来,别拉着脸。”朱王道嬉笑道。

    “我知道啦。”高田知里握着拳头捶了捶胸口,这是男人间表达心照不宣的一种最普遍形式。

    “走,咱吃宵夜去吧。”朱王道拍拍他肩膀,躲进了后面小跟班撑起的一把伞下。

    “好,你不说,我还不觉着饿,你一说,我这肚子就开始打鼓了。”高田知里拍着肚子笑道。

    “那赶紧的吧,我三叔跟表哥都在那边等着了。”朱王道催促高田知里上车。

    “哦?他们在哪?”高田知里钻进了朱王道的宝马车后座,拍着身上沾的雨丝。

    “鼓楼东大街95号,靠近南锣鼓巷北口,鸿记cháo汕砂锅粥。”朱王道也艰难钻进了后座。

    “cháo汕砂锅粥?这个还真没吃过。”高田知里咽了咽口水,殚jīng竭虑了一晚上,他确实饿了。

    “今晚就让你尝尝,我经常跟我三叔还有表哥在那家店宵夜,真特别好吃。”朱王道推荐道。

    “那还等什么呀?赶紧的呀!”高田知里来了个标准的北_京卷舌。

    “胖子,听见没?赶紧的呀!老子快饿死了,限你20分钟内到,不然拍砖。”朱王道命令道。

    “老大,你放心吧,12点之前,保证让你出现在鸿记。”负责开车的胖子一踩油门,上路了。

    chūn雨还在煞煞的下着。

    鸿记cháo汕砂锅粥却还是生意兴隆,人满为患。

    胖子找了一圈没找着停车位,只好停到了店子对面的一条街。下车后,胖子与另外一名跟班赶紧撑开伞,走到后座,各自接了朱王道与高田知里,缓缓向鸿记砂锅粥走过去。朱八方和朱六道正在店子外的一张桌子坐着,一把很大的太阳伞遮挡了yīn沉沉的chūn雨,他们已经远远看到了朱王道他们,笑着挥了挥手,朱王道他们也看见了,同样挥了挥手作为回应。

    “老板,可以上菜了。”朱六道站起身,向店里吼了一声。

    有个女服务员听见了,赶紧应了他,然后一溜小跑回去厨房,安排上菜。

    此时,大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只是偶尔走过几个撑着雨伞,行sè匆匆的路人。

    可就在朱王道和高田知里要准备过马路的时候,这条街上却突然从前后两个方向的一些小巷子里陆陆续续撑着伞走出来几十个人,穿梭在朱王道他们之间,而朱王道与高田知里只是本能地惊了一下,并没有迅速逃离。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些人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人,有抱着孩子的女人,有牵着小狗的老人,有提着灯笼的小孩,也有捧着玫瑰的情侣,他们太正常了,以至于朱王道与高田知里即便是觉得奇怪也没有多大的戒备之心,只是停了下来,稍微jǐng惕地看着这些匆匆路过的身影。

    可就在此时,走在中间的一些路人在走在外面那些老人、女人、小孩和情侣的掩护下,动了。

    雨伞一翻,便从伞柄中抽出了染成黑sè的尖锐铁器,异常冷静地刺入了朱王道与高田知里的身体里,那些尖刺无比尖锐,就像是刺豆腐一样,直奔着要害而去,朱王道与高田知里连反应都还没有,就倒在了血泊中,再无声息。那两个撑伞的小跟班也难逃厄运,被一刀抹喉!那些动手的路人们抽出尖刺,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打着雨伞,走入了大街旁的小巷之中,直接消失在了雨天里。

    随后,那些老人、女人、小孩和情侣也都纷纷消失,整条街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迅速寂静下来。

    坐在砂锅粥店里的朱八方与朱六道原本也是对这些突然出现的路人很怀疑,但是看到那些普普通通的老人、女人、小孩和情侣之后,戒心也放了下来,只是站起来紧盯着着朱王道与高田知里,只是人多了之后,视线就被雨伞遮挡了,等他们四处张望找寻朱王道与高田知里时,那些路人甲乙丙丁却如cháo水般退却,而他们也真正傻眼了,骤然变sè。

    也不知是砂锅粥店里谁突然喊了一句“死人了”,接着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片兵荒马乱。

    因为马路中间,躺着四条不能再动唤的尸体,chūn雨飘落,混杂着鲜血流了满地。

    触目惊心。

    朱八方与朱六道发了疯一样冲过去,眼神呆滞,颓然跪在了地上,脸sè一片惨白。

    前一秒还远远笑着打招呼,下一秒就yīn阳相隔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这场杀局的设计太完美了,看上去是那样的自然、简单、平淡,就像去菜市场买菜煮饭一样,没有任何的惊心动魄,九曲回肠。能够如此干净利落地在砂锅粥店这么多食客眼皮底下杀死四个人,而且还是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对方得准备多长时间,埋藏了多少钉子,才能将下手的时间地点,拿捏地这样妙到毫巅啊?再看朱王道他们身上那些伤口痕迹,无一不显示出下手的人专业与稳定,不过简简单单的一刺,就彻底无救了,对方得多么强大啊。

    这一夜,缠绵不休的chūn雨虽然洗刷净了地面上的鲜血,却冲不淡弥漫在dì dū上空的血腥味。

    *****

    (周末愉快。)

第五十六章 天师会

    东旧帘子胡同外。

    那辆红sè宾利依然停在那里,像一朵大红牡丹,鲜艳夺目。

    陈皮从胡同里头匆匆跑来,由于没撑伞的缘故,他身上大部分都湿透了,他却好像浑不知觉。www.ttzw.com

    “完了?”凤凰的声音从车后座里优雅传出,人还隐藏在暗处。

    “嗯,少主解决了朱门九家将的其中八个,只走了李佛印。”陈皮汇报道,顺手抹了一把脸。

    “少主呢?”凤凰轻轻骤起了黛眉。

    “重伤,祝融刚才初步检查了一下,全身一共有八处伤,三处剑伤,主要集中在手臂和大腿,四处刀伤,主要集中在背部,而最严重的是胸口前的一处伤口,失血很多,现在少主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祝融抱着他不敢走得太快,我就先跑出来向你汇报。”陈皮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这段话的,因为看着倒在雨水中血肉模糊的萧云,他脸sè苍白得像皑皑白雪,一直到现在都未能平复,那个画面,太震撼了。

    一片沉默。

    砰!

    倏然,宾利车的后车门竟腾空而起,重重落地,紧接着一道白影从车里迅疾而出,没入黑暗。

    祝融抱着已经没有任何意识的萧云,慢慢走着,一诧异间,就愕然看到了凤凰站到了面前。

    “把他给我。”凤凰面无表情道,双眼只盯着祝融怀里的萧云,雨丝打湿了她的青丝,凌乱。

    “主子,少主他……”祝融想说几句。

    “把他给我。”凤凰没有任何感情地重复着这句话。

    祝融不敢再怠慢,小心翼翼地将还在不断流血的萧云递给了凤凰。

    凤凰虽然纤瘦苗条,可抱着萧云这么一个身材修长的大男人,竟然举重若轻,低头看着他双目紧闭的安详样子,她恍惚间回想起了25年前那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他同样是这样被自己抱着,只不过当时他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襁褓,自己带着他躲过了一批又一批杀手的暗杀,成功逃出生天。此刻,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怀抱,就像25年前一样无助,真是弹指一挥间啊。

    凤凰眸子里含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脚一震地,溅起一片水花,人却已然腾空而起。

    颀长的距离,五秒就到了。

    凤凰抱着萧云如长虹一般钻进了车里,看不出悲喜,轻声道:“开车,超速,闯红灯。”

    宾利绝尘而去。

    半个小时后,北_京解放军**几个最杰出的外科医生在睡梦中被人劫持,不知所踪。

    三天后,他们才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但他们对失踪三天的去向是缄口不言,成为了一个谜。

    ——————

    当萧云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感觉到口干舌燥,声音微弱道:“水……”

    “你醒了?!”一把优雅的女声带着刻意压抑过的雀跃惊喜道,立即从窗边走过来。

    萧云微睁着双眼,由于焦距还没调过来,还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女人,问道:“这是哪?”

    “玉泉山,九号楼。”凤凰坐到床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萧云的额头,微笑绝世。

    “是你!”萧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人,惊了一下,却发现浑身上下好像有无穷的疼痛袭来。

    “别乱动,你这次受的伤非常严重,差点就没命了。”凤凰轻声责怪道,没有一点女神范儿。

    “我睡了几个小时?”萧云记起了在东旧帘子胡同与朱门九家将的一场恶战时,自己受了伤。

    “你应该问睡了几天。”凤凰掩嘴一笑,随即神情温柔下来,凝视萧云,“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哦,原来我睡了这么久。”萧云尬尴地摸了摸鼻子,整个人还是非常虚弱的,脸sè苍白。

    “可不是么?我还以为你不爱江山不爱美人,只爱周公了呢。”凤凰白了他一眼,妩媚无端。

    萧云被这成熟女人这个很孩子气的神情迷到了,赶紧转移视线,问道:“我伤得很重吗?”

    “非常重,据解放军**最杰出的四位外科医生诊断,你左手手肘和右侧大腿的剑伤是最轻的,但也缝了28针,而你胸背部有两处约10cm长刀砍伤,深达肋骨,左腰背部也有两处约10cm长刀砍伤,达腹膜后,腰大肌部分断裂,最严重的是胸前的一处戳伤,是军用三棱锥造成的,流血非常多,导致你失血xìng休克。四位医生一共抢救了16个小时,中途你有三次心脏停止过跳动,脱离生命危险后,你又连续出现高烧症状,不过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你终究还是熬过来了。”凤凰柔情万千道,似乎他的那些痛,都疼在她的身上。

    “我的这条命,确实有点顽强。”萧云内敛一笑。

    “你是那么多人的主心骨,阎罗王当然不敢收你了,小庙容不下大菩萨。”凤凰抿嘴而笑。

    “我有这么重要吗?”萧云自嘲道,摸了摸鼻子。

    “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四天,公子党上下都快疯了,满北_京城搜你,王筝是把能打出来的牌全打出来了,不管是黑_道白道的都风声鹤唳,连zhōng yāng都有人要市公安局尽快秘密找人了,最后要不是我让祝融去通告一声,我真不敢想象你的公子党会在北_京闹出多大动静来。还有,你在北_京的那几个小情人,皇甫轻眉是最先辗转找到我这里的,纳兰葬花是纳兰锦玉告诉她的,两个女孩已经来看过你了,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啊,就差没晕过去了。尤其是皇甫轻眉,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天底下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竟然会在你面前哭得那么无助,像个迷路的孩子,萧云,你真是个妖孽。还有,对你最死心塌地的沐小青,我让泡妞专家陈皮用你的手机给她发了一条善意谎言的短信,说你回宁州有点急事要处理,没敢告诉她你受伤的事,我怕她会情绪失控,怎么样,帮你处理这些家务事还凑合吧?”凤凰带着戏谑的眼神,盯着萧云道。

    “小青她没怎么样吧?”萧云有点担心,自己这样毫无交代就没了消息,这妮子一定很担心。

    “放心,沐小青是红sè家族教育出来的优秀后代,这点善解人意能没有吗?”凤凰眉目含笑。

    萧云这才松了口气,头稍微抬了抬,看看窗外景sè,喃喃道:“玉泉山,九号楼,好熟悉。”

    “嗯,不奇怪,因为叶帅在粉碎四人帮前夕,一直住在这里,非常有名。”凤凰轻声道。

    “啊!难怪!”萧云一声惊叹,突然望向凤凰,沉声问道,“能住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天尊的人。”凤凰竟然亮明了身份。

    “天尊?!”萧云瞳孔紧缩,猛然想起了那个在一夜之间就灭了青蛇会的神秘组织。

    “嗯。”凤凰轻轻点头。

    “这是怎样的一个组织?”萧云也曾经派二处飞鸽去调查过这组织,但得到的信息杯水车薪。

    “一个强大到可以对抗黑龙团的组织。”凤凰轻笑道。

    “你是这个组织的魁首?”萧云微微眯起眼睛。

    “不是。”凤凰摇头道,问什么就答什么,绝不多说半句。

    萧云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沉吟一阵,又问道:“跟燕老的天师会相比,哪个更强大?”

    “呵呵,这个问题,憋在你心里很长时间了吧?”凤凰抿嘴一笑,刹那风情,犹似元末画家王冕UU小说的梅花,淡墨点染花瓣,浓墨勾点蕊萼,独见新妍,慢慢走到窗边,眺望着远处山景,轻声说出了一个估计天底下可能没几个人了解的机密,“天师会的前身,其实就是国民党的军统,49年,毛人凤随蒋公退到台_湾之后,大陆这边还有将近5万军统的特务,尽管他们群龙无首,但也是蒋公埋在大陆最后一笔大手笔的钉子,进行暗杀,破坏,情报等活动,这对新华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55年,在针对周总理的‘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发生后,举世震惊,国家下决心对军统进行严厉镇压,可收效甚微。就在这时,已经成为解放军上将、副总参谋长的燕中天凭借着他在国民党无人能比的人格魅力,开始秘密将大部分军统人员归拢为自己的人马,当时国家也不是不知道,但考虑到刚刚建国,很多地方都还处在风雨飘摇的局面,而如果任由这5万人流散在全国各地的话,老蒋必定会利用他们进行大肆破坏,很可能会对革命成果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国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燕中天接收了,等rì后大局彻底稳定了再逐一处理。”

    听到这样绝密的信息,萧云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从没想过天师会的前身竟然会如此彪悍。

    “可惜,国家太低估燕中天这个人的能力了,虽然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爱国者,但绝不是一名大公无私的慈善家,他在接收了这5万军统特务后,就秘密组办了天师会这个神秘组织,对他们进行了严格的筛选,只留下那些在军队服役过、并且有海外背景、还要通晓英语或者多种欧洲语言的人,这样下来,就淘汰了近四万人,燕中天对这四万人进行头脑风暴之后,确保他们不再为台湾卖命,就像撒种子一样撒到了全国各地,作为天师会基层的联络人;而对留下来的一万jīng英进行了高强度的秘密训练,每个人都要接受数月的心理测试和背景调查,10岁后所交的一切朋友都要被问话。在这个阶段,还不断有人落马,只有真正的‘人尖儿’才能通过包括跟踪、窃听、格斗、驾驶飞机以及‘经营’自己假身份等大量间谍技能,并要求执行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比如在15分钟内获得陌生人的银行卡号等等。通过一系列的淘汰与培训,这支军统的jīng英队伍已经完全隶属于燕中天的私人部队了,而天师会上下都信奉的信仰,就是燕中天的一句话,‘我们无孔不入,我们无处不在,胜利了不可宣扬,失败了不能解释’。”凤凰淡淡道,静静看着远处湖面上一只水鸟姿态优美地划过水面,成功叼起一条垂死挣扎的鱼远走高飞。

    “国家怎么会允许这样一只强大到不可控制的力量存在?”萧云紧紧皱着眉头。

    “原因有两点,一是等国家醒悟过来,要对天师会进行处理的时候,发现这个组织已经没有任何把柄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懈可击;二来天师会在建国之后,帮了国家很多上不了台面的忙,这也是天师会能够存在最大的缘由,因为这可以使国家减少很多国际舆论压力。比如1956年,刚成立一年的天师会通过跨国追踪,把二战中以一票之差侥幸逃过了绞首刑的甲级战犯荒木贞夫从rì本抓回祖国受审;比如1962年,在我国与苏联闹僵之后,用美人计引诱伊拉克飞行员将当时最先进的米格21战机偷回祖国,使我国获得了先进的飞机技术;比如1979年,对在特殊时期中残酷杀害开国元勋和著名人士的四人帮所有的帮凶展开了长达几年的复仇行动,燕中天下命令‘活人要落实到人头,死人要落实到坟头’,很多侥幸逃脱法律制裁的人渣被大致肃清;比如1986年,长途奔袭暗杀正在突尼斯出访的越南最高当局、排华的刽子手黎笋,直接影响了中越战争的结束。比如1999年,美国宣称误炸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后的第五天,天师会在美国海外的十六个大使馆同时制造爆炸事件,被世界媒体称为‘美国海外领土沦陷rì’。天师会还曾经从瑞士偷到幻影战机图纸,利用美国商人之手偷取177公斤浓缩铀,盗取过约旦前国王的尿样,从而摸清他的身体健康状况,甚至从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的眼皮底下将50卷价值连城的犹太教珍本古籍偷运出境。最令我捧腹的是,天师会竟然还掌握着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与莱温斯基长达30个小时情意绵绵的录音,并曾想以此要挟克林顿。”凤凰掩嘴轻笑道。

    萧云深深木讷了。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坐在冰冷轮椅上的清癯老人,难怪他常年足不出户,却可以掌控天下大势。

    “后悔没接手天师会了吧?”凤凰玩笑道。

    “这些机密,如果不是天师会内部的人,应该不会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萧云又问一次。

    “说了,我是天尊的人。”凤凰平静道。

    “天尊跟天师会哪一个更恐怖?”萧云追问道。

    “没法比,不过,如果说天师会是看不见的组织,那天尊就是不存在的组织。”凤凰轻声道。

    “有什么区别?”萧云皱眉道。

    “空气你看不见,但你知道它存在,鬼神你也看不见,但你知道它并不存在。”凤凰微笑道。

    萧云一怔,霎时眯起黑亮双眸,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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