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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小澪     剑翼txt下载     剑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乐极生悲

    第四rì,郎飞正在池畔悠闲的听雪娅弹曲,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自天而降。“郎飞师叔,子服特来叨扰……”

    待下得鬿誉,王子服看着郎飞铁青的面孔仿若不觉,轻身一礼,道:“昨rì于师叔处获益良多,本想特来致谢,怎想今rì偶然自师父处得了件法器,也不知威力如何,正巧让师叔来品评一下。”

    闲情逸致被他打断,郎飞本就不高兴,又闻得他此言,只觉肺都要气炸了,不禁心中暗骂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厚脸皮之人,昨rì也便罢了,怎今rì还拿热脸来贴他的冷屁股。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郎飞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恨,咬牙挤出几个字。“但不知师侄如何个比法?”

    王子服一愣,他也未想到郎飞竟如此干脆,也不跟他费那口舌,直接出言约战。

    “无他,今rì师父赐给了小侄一面青盾,绰号‘獠牙’,便请师叔取出宝来一试其威力可好?”

    说罢这货反手自须弥带中摸出一面盾牌,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郎飞定神观,就见那青铜sè的盾面上雕刻了一副凶相毕露,嘴突獠牙的煞神面庞,单只看那嗜人之态郎飞便觉头皮发麻,直若被地狱恶鬼盯视一般。

    打个冷战,这小子暗呼厉害,看那自得的王子服一眼,道:“子服师侄,你这盾怕是有些来历吧。”

    微微一笑,王子服摩挲一下浮雕上的獠牙,得意的道:“好教师叔知晓,这盾虽不是法宝,却也是法器中的jīng品,一般法器莫说伤它,便连它之防御都不能破开分毫。”不知想到什么,这货微微一顿,继而嘿嘿直笑。“如此宝贝,也是师侄我苦求了许久,兼之此次会武得了还算不错的名次,师父这才答应予我的。”

    郎飞自动忽略了王子服脸上的笑容,一双眼盯着那獠牙盾凶光连闪。“哦?想来师侄是想让我一试其威力?”

    “正是,小侄思来想去,有那法宝的也就这几人,试其威能者。委实只有师叔最合适不过。”

    郎飞不禁心中腹诽,那些炼jīng境的长老少说也都有一件法宝防身的,缘何来找小爷,怕不是想小爷无法发挥法宝的威力,攻不破你这破烂盾牌的防御,来挫挫小爷的锐气罢了。

    “如此,你可是想好了?万一有何意外发生,比如有所伤损,可莫要怪师叔我收手不及。”郎飞沉吟半晌,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得了一计。“消遣小爷不是?便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啧,啧,这盾……委实有些可惜了。”

    一把将雪娅拉的老远,这小子抬手自须弥带中拿出一打爆裂符,转身一脸肃容的盯着王子服。

    “且慢,且慢。”思及前时爆裂符之威,这一张自然奈何那獠牙盾不得,可这小贼师叔一出手就是一打,他心中实在无底,慌忙出声打断郎飞。“小师叔,还请莫要以这等符箓来试,此盾可承受不来。”

    “师侄言于我试,又不让我用这等手段,岂不是有些强求了。”

    见郎飞一副嗔怪的模样,王子服忙温声道:“师叔,你可用那钢锋或是夔牛劲来试,总归是器物对器物也好有几分说道。”

    郎飞思忖半晌,道:“也罢。”探手将符箓放回须弥带,这小子又拿出钢锋,在眼前虚刺几下,觉的不满意,又放回袋中,拿出夔牛劲崩了几下,亦觉不妥,仍然放回须弥带中。

    “师侄,你看它如何?”这小子装模作样演了半天的戏才将那雷火神铳拿了出来。

    见他拿出此物,王子服明显一愣神,他认得那本是小胡子之物,配合那雷丸虽说也有几分威力,但若说攻破这盾的防御,简直是痴心妄想了。

    看到王子服点点头,再无异议,这贼小子yīn谋得逞,心中暗笑不已。“好你个王子服,还不是落入小爷yù擒故纵的手段之中。”

    “你且让开,离那獠牙盾远一些。”郎飞晃晃手中铳枪,示意王子服远离一些。

    犹豫半天,王子服还是远离獠牙盾几步,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师叔,此是何故?”

    悄然收起嘴角那抹浅笑,贼小子一脸正气的道:“师侄想来也是知晓,我这手中之物shè出时会有雷花生成,若是青铜导电,伤了师侄便不好了。”

    “哦,多谢师叔提点。”王子服了然,又不自觉的后退几步,一脸感激的看着郎飞。

    “师侄客气了,忝为长辈实该如此。”

    他这装出一派高人的模样,只有雪娅看出这贼小子一肚子的坏水,幽幽的看那王子服一眼,轻叹一口气,这俏人儿摇摇头,心道:“挑谁不好,偏要与公子作对,你自求多福吧。”

    “师侄,我要动手了。”将王子服点点头,这小子自须弥带中摸出数颗爆雷丸,飞快的将其塞在三个铳管之内。

    “嘭嘭嘭……”数声闷响,那些爆雷丸化作一道道黄sè光芒直shè獠牙盾。

    王子服望着那些黄sè闪光惊讶不已,想那雷丸本是青sè,怎么如今竟变成此等黄芒了。郎飞塞爆雷丸之时动作迅速,他离得远也未看清,今见得如此景象,王子服心中打鼓,暗忖怕不是有什么变故。

    仿佛印证他心中的不祥之感,“轰轰轰……”数道黄芒准确命中獠牙盾,响起一连串的爆响,接着电光闪烁,火花四shè。

    天崩地裂,这词用来形容此时的情景有些夸大,但用来刻画王子服心中念头却委实贴切。

    迷烟眨眼被山风吹的四散,郎飞收回雷火神铳,吹吹并无硝烟冒出的铳管,一副大仇得报的爽快模样。

    过了半晌,王子服深吐一口气,哀叹一声,几步奔到獠牙盾跟前,也顾不得待那盾上火花熄灭,一把抓起,仔细观,就见那盾zhōng yāng被炸了个窟窿,一对獠牙仅余一只,显得是羞羞答答,孤孤零零,再不复原来那种凶神恶煞的气势。

    “你,你,你,你……”王子服胸脯急剧起伏,指着郎飞的手微微颤抖。

    “嘿嘿,好师侄,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怎怪得师叔我?”贼小子摊摊手,转眼脸上换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算你狠。”咬着牙吐出三字,王子服一把抓起那残损的獠牙盾,一转身,迈步走上玉台,跨上鬿誉御风而去。

    渐飞渐高,郎飞正手搭凉棚望着远去的小黑点得意大笑,这时随风传来一个声音。“师叔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呃”郎飞的笑容戛然而止,脸上肌肉抽动,咧嘴苦笑道:“这人,怎么吃了如此一个大亏还学不得乖,偏要如那倔驴一般,非要将南墙撞个窟窿才肯干休。”

    “噗嗤。”雪娅在一旁禁不住笑出声来,美目盯着郎飞道:“今rì公子却是占了便宜,也算报了昨rì那一箭之仇。”

    撇撇嘴,郎飞仍旧苦着脸道:“说什么占便宜,瞧他那不肯罢休的架势,想来rì后绝难清净了。”

    摇摇头,微叹口气,这小子转眼看到雪娅手中的凤头七弦琴,挥挥手,道:“今rì有酒今rì醉,且不去想明rì之事,雪娅快请将那未完的曲子弹来。”

    “是,公子。”雪娅轻点头,深吸口气,走到风亭中盘坐下来,伴着那袅袅的沉香,纤手抚琴,依然弹起那曲《白雪》。

    悠悠然然又是一天,第五rì,郎飞才起床,刚推开寝殿,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师叔,子服已恭候许久。”

    郎飞揉揉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之人。

    “师侄何来?”

    “无他,切磋。”

    “切磋何法?”

    “修为”

    “……”

    “……”

    郎飞看着面无表情闷头而去的王子服心中腹诽不已。“小爷刚起床便来添堵,真是个讨人嫌的家伙。”

    看看rì头已高,这小子眯眯眼自去寻雪娅而去。

    “……”

    第六rì,王子服再次前来。

    第七rì依然。

    第八rì依然。

    郎飞只觉自己快要发疯了,他早出,王子服必定夜里再来,他晚出,王子服便会堵在门口。他又不敢去云羽子那里告王子服,老家伙摆明是个护短的主,兼且他又弄坏了人家的獠牙盾,他可不敢巴巴的送上门去。

    郎飞被其折腾的有些麻木,郁郁寡欢的过得第九rì。

    第十rì一早,这小子打开门,罕见的未看到王子服,却突然瞥到雪娅备好饭食的桌旁正端坐着朱罡列。

    “好兄弟,你可来了,真真的想煞我了。”这小子快步走进,一把握住呆子的双手,眼中闪烁着点点晶莹。

    那呆子抽了半天抽不回收,换了张苦瓜脸委屈的看着郎飞,道:“飞哥儿,俺这还饿着肚子呢。”

    郎飞却不放他,转身拽着便往外走。“吃什么吃,赶紧上路才是正事。”

    呆子一愣,道:“上什么路?”

    “当然是去那云烟谷了。”

    朱罡列嘴巴张的宛若能塞下个鸡蛋,痴痴的看着郎飞,道:“这,这,飞哥儿,我前时来你还推三阻四,这才几rì不见你唱的是为那般?”

    郎飞嘿嘿一笑,道:“今时不同往rì了,莫在废话,晚了便又要撞见那作践货了。”说罢拽起一头雾水的朱罡列走向门外。

    “嘻嘻”雪娅看着一脸惊异的朱罡列与心急火燎的郎飞不禁笑呵呵的乐而不语。

    “乐什么乐,快走,快走,你也莫要耽搁。”这小子左手拉着朱罡列,右手一把扯过雪娅,向门外走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云烟谷

    (又用一上午,总算是办完了,更得晚了些,大家见谅。)

    “飞哥儿你慢点,慢点。”郎飞与俏脸通红的雪娅一并坐在小白儿背部冲天而去,那朱罡列在后面骑着当扈紧追不舍。

    “嘘,你小声些,莫要被那家伙听见。”郎飞一手抓着雪娅小手,另一只手做着示意朱罡列噤声的动作。

    朱罡列闻言一愣,还待再问之时却见郎飞急催小白儿,化作一道风团御空而去。挠挠头,呆子只好紧催当扈吊上。

    这三人眨眼的功夫飞出玄羽峰范围,此时郎飞才略舒口气,速度放缓了些,等那呆子赶上。

    “飞哥儿,你我算是出来了,可此事的主角却还不见踪影咧。”这货眼巴巴的看着将头埋在郎飞身后的雪娅,嘴上yīn阳怪气的说道。

    才出虎口,郎飞也未注意他那表情,摆摆手道:“既然如此,你速去天御峰接她,我与雪娅先行去天削峰下相侯。”

    见朱罡列点头驱当扈离去,郎飞也一抻小白儿长鬃,往那天削峰而行。

    片刻后,二人来到天削峰山脚,寻地界落下身形,那鬼小子瞪着贼眼四下张望一番,最后找了个参天古树躲于其后,时不时探头探脑的观那天上,以查朱罡列有无赶到。

    雪娅看着他那模样笑的是花枝乱颤,不自禁轻掩着小嘴道:“公子,你这是作何?怎怕的如此?”

    郎飞一把将雪娅拽到树后yīn影之处,心有余悸的倒:“好生躲好,莫要被那一副倔脾气的做贱货追上门来,小爷天不怕地不怕,这次却也只得服软了。”

    “公子,那王子服果真如此可惧?观其言行可也算是个有礼之人哩。”

    郎飞垂头丧气的摇摇头,一脸无奈的道:“公子我算是捅了马蜂窝,就这一个,便被他折腾的够呛,前rì,我赌气之下,天没亮便躲到了丹府,谁曾想这小子却不知怎的又寻了过来,也不答话,就是吊在公子我背后,活脱脱一个跟尾巴狗似的。你说他若是会摇尾乞好也成啊,可他倒好,只是拉长了脸摆出一幅哭丧的表情,弄的那丹府的众人,一个个指指点点,没来由传着一些疯话。”

    重重的叹口气,郎飞接着道:“我这理他也不是,不理他也不是,碰到如此刺头之人,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正巧今rì赶上呆子过来,我心中寻思,既然惹不起,小爷总能躲得起吧,于是乎,便借着去云烟谷一事,躲离这是非之地。”

    “啧,啧,还真未看出,原来那子服师兄还是个如此倔强之人。”雪娅仍旧止不住笑意,酥胸急剧起伏。

    郎飞一愣,视线禁不住顺着俏脸下滑,落于雪娅胸间,盯着看了良久,忍不住喉头“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唳”正此时,天上传来一声鸟鸣,雪娅被其吸引了注意力,并未察觉郎飞异状,待见得那天空掠过的身影,忙指着半空,喊道:“喂,喂,我们在这里。”

    “呃”郎飞被喊声惊醒,立刻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抬头看往天上。

    当扈长髯随风飘动,缓缓自天空而下,随着形影渐近,郎飞与雪娅渐渐看到鸟背上坐着的二人。

    “嘿嘿,嘿嘿。”闻得一阵傻笑,郎飞细观那呆子,只见他浑然一副猪哥模样,乐呵呵的笑个不停,直将那两嘴角都挒到了耳后根。

    转目再观其身后的人儿,只见她,看相貌:鹅卵小脸嫩如酥,一点琼鼻赛瑶玉,桃花目,黛娥眉,顾盼流彩。樱桃口,浅梨涡,娇嗔可爱。

    再细观打扮,头上玲珑双髻,脚下碎花云锦。凌仙百褶裙着身,天香织罗袖护腕。

    “怪不得将那呆子迷的三魂颠倒七魄迷离,虽没有雪娅的温润,却别有一番可人。”郎飞打量她片刻,不禁心中腹诽不已。

    “快,快,洛旋妹子,这个便是我常常提起的飞哥儿,那个是雪娅妹子。”朱罡列见二人目光转到身后之人忙下了当扈互相引荐。

    “嗯。”轻点臻首,那女子同样胯下当扈,几步走到郎飞跟前,盈盈一礼,道:“弟子洛旋,给郎飞师叔祖见礼。”

    “嗯,好,好。”郎飞点点头,刚想出手搀扶,又觉此举不宜,只得虚招手示意她起身。

    那洛旋展颜一笑,直起身又走到雪娅跟前,打量了半天却只是一欠身,甜甜的叫了声“雪娅姐姐。”

    这称呼叫的雪娅好不高兴,忙一把手将其拉到一旁问长问短个不休。

    观得两位佳人如此,郎飞摇摇头,只得将注意力转会朱罡列身上。

    “你我走的匆忙,忘记给师父留话了,万一惹的他老人家担心可怎生是好。”

    呆子嘿嘿一笑,将胸脯拍的作响,道:“飞哥儿放心,俺接了洛旋妹子又去那玄羽峰走了一遭,将你我二人之事告知了师伯祖他老人家。”

    见郎飞点头展眉,朱罡列好似又想起什么,沉吟道:“不过我二人来时观那山头处徘徊着王子服的鬿誉,只是不知他来这玄羽峰作何?”

    “啊呀”好似被踩到尾巴,鬼小子一把推开朱罡列,迈步走到相谈正欢的二人身边,一把拽过雪娅。

    跨上小白儿虎背,打个呼哨招呼小羽儿一声,又朝着一头雾水的朱罡列嚷嚷道:“快,快,快,再晚些那瘟神势必又寻来了。”

    呆子一时目瞪口呆,怎也想不通郎飞为何怕那王子服,只不过观他那猴急的模样,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于是一把拉起仍自木然愣住的洛旋赶几步上得当扈之背,尾随而去。

    一路向北,一行人飞了大半天,待离开丹门地界,郎飞才舒口气,放下心来。并将这事原原本本的言于朱罡列。

    那呆子听后愣了好半天才乐的哈哈大笑,并且嗔怪郎飞为何不将这等有趣之事告于他,若论放对,他倒乐于和王子服周旋到底。

    郎飞呆了一呆,心道也对啊,朱罡列本就与那王子服互相看不顺眼,在丹门六峰有天羽子压着,他二人不敢造次,但在玄羽峰可由不得天羽子做主了。

    二人在途中商议了半天,总算定下对策,思忖着若是归去后,倘王子服再敢相犯,便由朱罡列顶缸,替郎飞海扁那孙子之计。

    夜驻晓行,郎飞一众历时一昼夜的时光,于出发后第二rì午时时分到达目的地。

    及近云烟谷,郎飞望着那北方的一片接天的青黄瞠目结舌,只见一座座巍峨的翠峰在青黄烟气中若隐若现,山间升起朵朵青黄,将阳光映shè到半空,就像单sè的极光,璀璨但不多彩。视线中,来往千里除了这片青黄再难以看到一丝别的颜sè,便连那天上的飞鸟也一只不见。四周俱寂,唯有那些暧雾翻腾不休,在这了无生气的地界,平添了几分诡异。

    “乖乖,这是个什么地方,骇人如斯。”郎飞看着眼前的景象咋舌不已。

    距离远方稍显黛sè的谷口已是不远,朱罡列挥挥手止住郎飞,又命令当扈带头缓缓向下落往地面,然后转头朝洛旋使个眼sè。

    梳理下被天风吹散乱的发髻,那玉人儿点点头,梨涡现,浅笑着介绍这云烟谷的来历以及现今之情况。

    原来这云烟谷乃是以云烟主峰为中心,呈辐shè状分衍出九条山脉,将整个区域分割为八块山谷型区域。

    说起其来历却也有一番曲折,据记载此谷乃是数万年前一夜成型,当时此地周围的修真门派曾在夜半时分有修士目睹天空掉落一绿sè光华,其形似一条玉龙,眨眼之间没入大地,接着地面便传来一阵阵晃动,继而是一声声震耳yù聋的轰鸣。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一些修真门派前来查探。待周围较近的修士赶到之时却惊讶的发现本是一片广袤的草原之处竟然隆起了一座参天巨峰。

    众人骇然之时巨变依旧,待主峰成型,接着一道道伴峰分作九方蜿蜒而去,只是几个时辰的功夫便形成九条山脉。随着变故频发,这周围聚集的修士也越来越多,上至化气境的高人,下至脱胎境的菜鸟,起先众人以为那道绿sè光华定是什么通天的宝物,一个个憋足了气将这方圆万里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未寻到一毫线索,直到后来长青十大宗门的木府宗来了一位练气境的前辈,探查了zhōng yāng主峰的地脉却才发现那玉龙哪是什么宝贝,竟是一条自天而降的龙脉,这才引起诸多异变,促成了如此奇景。

    寻找多rì无果,又闻得高人解释,那些寻宝之人也在犹豫了三五rì后泱泱而返。待众人散去,这片区域周围的一些中小门派以及各修真世家却因发现此九条山脉所围成的区域内灵气异常充沛,比之寻常的灵山好出不少,于是一个个欢天喜地拖家带口的搬到此处。

    怎奈何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绵延万里的八个山谷中竟然出了异状------“地气外泄”,那龙脉怎么说也不是长青界本土孕育而出的,其必然与这一方水土有些排斥,于是便发生了如此祸事,龙脉之力化作地气喷薄而出,形成一片片青黄sè的云瘴。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云瘴树与沙罗曼花液

    此种烟瘴对那有真罡护体的炼jīng境高人还无甚大碍,但是其以下境界之人却都承受不住,被一一毒倒,连筑基境的修士也无法避免。于是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门派又先后搬离。

    又过数年,这区域内的瘴气更甚,竟化作一望无际的云烟层,遮天蔽rì将这方圆万里笼罩于内,如此奇观自有那偶尔经过的炼jīng境高人好奇之下顺道入谷一探,却发现八个山谷内郁郁葱葱的长满了一株株透明如玉的无叶树,一缕缕青黄sè的云烟自其枝梢而生,缓缓升空汇聚于云层之中。虽瘴毒愈甚,可偏巧谷内遍生了对灵气质量需求不高的低级灵药,那些瘴毒对人有害,但对这些灵药竟如补品一般。

    后来此事传开,引起一些大型门派的注意,时有丹府的一位前辈好奇之下前来探查许久,最后凭其龙脉与地气之sè遍查上古典籍得知,那龙脉乃属一条瘴龙,这些无叶树乃称作云瘴树。此事蹊跷之处在于长青界自开辟以来并未出现过此种龙脉,但其竟从天而降,还在这长青界扎根安家,是人为还是天变?却不得而知了。

    虽此事透着诡异,但那满谷的低级灵药却是不争的事实,炼jīng境及以上境界之人看不入眼之物,对那些修为略低的修士却是个极大的吸引,怎奈何这云烟谷终rì瘴云遮天,筑基境之人还可凭真元硬抗几个时辰,而那些脱胎境换骨境的弟子,一旦入谷,一时三刻间便会被毒倒,丢了xìng命。

    对于这谷中灵药,各大中门派基本都有自己的药园,一些低级弟子每个月也有配给,犯不上来此地涉险取药,故此这云烟谷便成了一些小门小派以及各类散修或依器具,或仗秘法赌命图宝的绝地。

    此后几千年来这云烟谷不知吞了多少修士的xìng命,累累白骨散落的山间到处皆是。或许是怨气达天,上苍开眼。三千年前长青界凭空发生一场浩劫,天火焚海,断岳移山。

    浩劫过后又数年,有那铤而走险的低级修士来到云烟谷,却发现八方山谷的其中之一并无瘴云存在。待其大着胆子入谷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云烟谷阻隔天风的九道山脉或多或少在浩劫中均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故此天风入谷,吹散了云瘴,开出了一片安全地带。

    自此之后云烟谷再不是绝地之事渐渐传开,那些周围的小门派,小世家,小散修甚或一些大派不受待见的低阶弟子俱都纷纷前来探宝寻药。

    说来也怪,随着季节转换,方向各异的风贯入谷中,使那八谷不同时间的开启,也使得本已采摘干净的山谷,待明年云瘴再散之时又会生出许多低级灵药来。是故这云烟谷再不是骇人的绝地,而成了众多低阶修士的天堂。

    “到了。”朱罡列拍拍当扈颈项,跳下鸟背,转身又将洛旋搀下。

    郎飞下得小白儿虎背,细打量四周环境,却见除了远方接天的青黄,谷口并无异状,和一般的山谷全无两样。

    “那就是谷口?怎不见一个人影?”

    朱罡列细瞅两眼,也是一脸不解的转头看向洛旋。

    玉人略一思索,轻启朱唇,答道:“此时已值入夏,算来此谷当是开了许久,想来灵药也已采得个七八,因此少有人来了。”

    呆子一愣,皱着眉道:“如此说,那不是白走一遭?还要等天风转向,下个谷口开放?”

    郎飞同样皱着眉打量谷口片刻,道:“既然来了,便入内走一遭,或许有那遗漏的也说不定。”

    “嗯,狐儿所需不多,几株足矣,不若依师叔祖之言进去一探也好。”闻及郎飞所言,洛旋沉吟片刻附和道。

    见得如此,朱罡列点点头,挥手将当扈收入灵兽带,转身向着谷口迈步而去。

    一行众人入得谷,才走几步就见视线内映出一片片云瘴树群,在阳光的折shè下闪着点点亮晶晶的光芒。

    “好美。”雪娅看的心头欢喜,不禁赞叹出声。

    “嘿嘿,好看也不能植回玄羽峰上,这可是要命的东西。”朱罡列躲得老远,不敢靠近云瘴树,远远绕着圈前行。

    郎飞这小子却是不怕,摸摸衣内宝衫,壮着胆子来到树旁,透过晶莹的树体看到一丝丝黄sè的地气自根部吸上,缓缓流淌在整个树身,这小子沉吟片刻,嘿嘿一笑,道:“这个却是不用担心,就算是移植到玄羽峰,怕也是活不了。”

    略过对云瘴树的讨论,一行四众继续前行。走了许久却不见一丝一毫灵药的影,只是有些幼苗,明显是别人摘剩后留待rì后续采的。

    “好嘛,好嘛,走了大半天的路,莫说灵药未见一株,便连人影也没碰到一个,不都说此地乃是低阶修士的天堂吗?这不扯鬼话呢嘛。”众人走了半天,晌午已过却也未碰到一人,朱罡列暗暗焦急,不禁低声嘟囔。

    郎飞瞥他一眼,只是前行,三人注目脚下碎岩,除了呼啸的山风,没有一人搭理他。

    “救命,救……命。”就在那呆子自言自语之时,却感觉逆着山风传来一阵弱弱的喊声,这呆子立马来了jīng神,大耳抖动,侧着头静听。

    郎飞三人看着他那动作正疑惑不解之时,这呆子却突然面露喜sè,道:“有了,有了,那边有人呼救哩。”

    三人一愣,面面相觑片刻同样侧耳倾听。“救……命,救命。”果然听到逆着风向的山腰之处传来一阵弱不可闻的呼救声。

    “走,去看看。”郎飞向三人一招手,当先朝那传来呼声之处走去。

    攀山岩,分荆棘,这四人寻路爬上谷侧山腰,待拐过一片石林,眼前豁然闪出一片开阔地,几株苍翠的古松悠然而生。

    “救命,救……救……命。”仿若发现郎飞四人,本来断续的声音更加急切了几分。

    “快走,快走。”郎飞催促三人一声,加快脚步来到开阔地,绕过古松,转睛就瞧见一株隐蔽的苍松下缚着一个人,远远望去看不清相貌,但只见他全身清洁溜溜,赤条条的被一条红sè的麻绳捆在树下动弹不得。

    “呃”郎飞一愣,看着那羔羊一般的人儿,以及其胯下的挺拔,还有那郁郁葱葱的一片乌黑一阵错愕,半晌后,再难忍住,不禁爆笑出声。

    身后不远三人见他如此,更待加快脚步来观,却不想郎飞一挥手,强忍着笑意,道:“朱罡列便罢了,你二人且住眼莫观。”

    雪娅还好,自是对郎飞言听计从,可那洛旋,虽然学着雪娅以手蒙眼,却偷偷露出一丝缝隙观瞧,待隐约见到那光溜溜的身影,不禁娇躯一颤,啐了一声别过头去。

    朱罡列这厮却好似碰到喜事一般,不待郎飞言话,一脸欢天喜地的跑了过去。

    待来到那人身旁,他也不为其松绑,反是一臂肘枕在苍松上,抬手摸了一把那小子的胸脯,yīn阳怪气的道:“我说小兄弟,你这是咋了?是遇上剪径的贼人了,还是遇上倒采花的狐娘了?怎生脱得这等干净,清洁溜溜的委实可人。”

    那人见及远方二女,又闻得呆子调笑,一张脸红到脖子根,身不能动,只好嘴zhōng yāng求。“好汉,好汉行行好,先将我解下来,小弟……小弟,定有重谢。”

    碰到这等趣事,呆子哪肯轻易错过,忍不住又摸了他一把,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指着他胯下调笑道:“吆,我说小兄弟,观你这全身,干净的只剩这物什儿了,你还能拿什么谢我?”

    “我……我。”那人低头看了一下朱罡列所指,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应对呆子的询问。

    “啧,啧,人长得瘦不啦叽,一副文弱小生的样子,这下面的本钱嘛,却也算英挺。只是不知都如此地步了它怎还有闲情逸致如此勃发,当真教人称奇。这样吧,你且告诉朱爷此是为何,朱爷便大发慈悲为你松绑,放你zì yóu,如何?”

    那小生闻言脸sè铁青,闭目沉思半天,最后朝左边臂膀努努嘴。

    呆子得了机宜,转身走到其背后,就见那红sè麻绳将其后背勒出一道血痕,挣扎间,点点红sè粉末自麻绳上脱落缓缓没入其血痕之内,随血液流入体内。

    “哦,原来是它之故。”朱罡列两指在麻绳上摸了摸,捏其粉末在鼻头稍嗅,只觉一股刺鼻的辛辣之味直冲鼻腔。“咳,咳,这是何物?好冲的气味。”

    那小生看他一眼,叹口气,道:“这麻绳是在沙罗曼花液中浸泡七七四十九rì,然后在烈rì里暴晒一月而成。被他捆住,筑基境以下之人不仅无法动半分真气,还得忍受yù,火焚身的煎熬,若想折辱人,此物最是yīn损不过。”

    “哦,哦,原来如此。”朱罡列又前前后后瞅了他一瞅,道:“既然这样,我便将你放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届时你可莫要yù,火难耐,将朱爷当做那泄,yù之物。”

第一百二十四章 霍云

    那小生看看他臃肿的身形,强咬着牙,恨声道:“你放心,这点煎熬我还忍的住。若是对你都能干出那种事,我还有何颜面苟活。”

    朱罡列嘿嘿一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话罢呆子一阵忙活,将那红sè的麻绳自其身上解了下来。

    此时郎飞安顿好二女也已走过来,见小生得救,这小子乐呵呵的拿出一件道袍递给他遮羞。

    小生深看他一眼,点点头,道声:“多谢。”

    待其整理完毕,郎飞道:“兄台,在下郎飞,这边的乃是朱罡列。入此谷采摘灵药而来,恰逢此事,但不知你为何落的如此境遇?”

    “唉”叹口气,那小生感激的看了二人一眼,道:“霍云谢过两位救命之恩,此事说来话长,待我先将那沙罗曼花毒清洗一番再说如何?”

    闻言郎飞皱眉,沉吟道:“可是有那合欢散之称的沙罗曼花粉?”

    霍云点点头,道:“正是此物,在下伤口四周仍自沾了许多,这羞人的模样?唉,委实无颜面对诸位。”

    郎飞挑挑眉,眼角撇撇霍云身下的帐篷,讪讪一笑,道:“也好,便先待你洗漱完毕。”

    霍云拱拱手,正待前行,却见郎飞挥手丢过一粒药丸。他一把接在手里,疑惑的道:“这是?”

    “一粒化毒丸而已,当可解你身中火毒。”

    虽然疑惑,却也知郎飞断不会加害他,霍云捏起丹丸,一口吞下。

    化毒丸入口化作一道香津直入肚内,霍云就觉腹中生出一个暖流顺筋脉在身周游走一遍,那难耐的yù,火犹如被泼凉水,立刻歇了下来。

    “这丹丸好生神奇。”霍云脸露喜sè,看向郎飞之时换了一副震惊的神情,心中暗道。“观其打扮以及出手之物断不是那些小门小派弟子的作风,但不知其来历如何?若真是那大门大派之人又来这等地方作甚?”

    心知此时并不是探究之时,霍云转过身,往那古松之后而去。

    郎飞见他举动,随其身形所在,透过古松间隙,依稀看到一汪清潭。

    待那霍云走到潭边自去入内清洗,郎飞挥挥手招过二女,与三人一同静待。

    “……”

    片刻后,霍云回转,先是看着二女涨了个大红脸,又向郎飞拱手称谢。

    郎飞点点头,正待开口却又听其问道:“郎公子,但不知你们此来这云烟谷所为何药?”

    “闻这云烟谷生有月华草,因要急用,我们特来一寻。”却是洛旋接过话头,道明来意。“只是我等四人对这云烟谷不甚相熟,山路走了不少,却不见一株灵材。”

    霍云听后微微一笑,道:“这云烟谷,在下较为熟悉,为报救命之恩,便请缨做一个向导如何?”

    “那感情好。”洛旋轻拍着双手,一副欢喜至极的模样。

    “飞哥儿,腹中无食,俺感觉饿哩。”却是呆子中午未食,这晌午一过便吵嚷起来。

    雪娅轻声一笑,道:“你这呆子,食肠恁的宽大,早时吃了不少,这才一餐错过便吵饿了。”

    郎飞摇摇头,对其也是无奈,环视四人一圈,道:“如此也好,便略作休息,顺道听一下霍云之事。”

    于是众人纳凉而坐,吃了些水果干品果腹。与郎飞四人渐渐熟稔,霍云轻轻道出此事原委。

    原来他是这云烟谷西部大商国一个修真世家的子弟,今次到这云烟谷是随其家族众小辈一道而来,怎奈何他在家族中是庶出旁族,兼之又是经年吊车尾,没有一个愿与之交好,可偏巧的是,他如此一个不受待见之人竟在谷中发现了一株罕见的“还灵草”,这小子也是个愣头青,他不知将其献给领头师兄,却还将那还灵草拿来炫耀,讥笑他们那些嫡传子弟无能。如此岂不惹下大祸,非但被那些人夺了灵草,还将其用浸了沙罗曼花液之绳捆在古松之上任其自生自灭。

    “他们不怕回去受罚吗?同族之谊何在?”闻及其事,雪娅在一旁听的是义愤填膺,十分不齿那些人的作风。

    霍云摇摇头,叹口气道:“雪娅姑娘你是不知,这云烟谷可不是什么善地,若说出个意外,有个三长两短之事也尽在情理之中,他们若回去上报我不小心死于云瘴之下,那族中之人断不会多事,来寻我一个边缘子弟。”

    “哼”雪娅早就领教过人心险恶,但闻及霍云的遭遇仍然气不过,嘟着嘴道:“你放心,若是碰到你的那些族人定要叫公子将他们整治一番,为你出气报怨。”

    “多谢雪娅姑娘好意,这就不必多事了吧。”看看身周四人,虽知其定然来历不凡,但再想想家族的一行众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霍云摇摇头,对其所言并未报什么希望。

    郎飞将他表情收在眼里,挥挥手止住雪娅,站起身来,拍拍手,道:“话足饭饱,也该活动一活动去了。”

    霍云只当郎飞要去行那采药之事,同样站起身来尾随而行。只有呆子了解郎飞话中深意,将那红sè麻绳在手中揉捏了几把,然后嘿嘿一笑,同二女一起,迈步跟上。

    饶过条条山涧,跨过潺潺溪泉,霍云看着头顶盘旋的鹦鹉惊疑不定,郎飞也不问他这向导前路如何,只是顺着鹦鹉所在一路行来。

    “郎飞兄弟,前方之处的灵药早就被一采而光了,你要寻那月华草当不在此处。”霍云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出声提醒。

    郎飞只是冲他摇摇头,笑而不语,仍然转身向前,霍云猜不透他心中所思,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无奈之下回头求助身后三人,却见他三个一脸视而不见的模样,任凭郎飞带着前行。

    “罢,罢,罢。不见棺材不落泪,届时寻不到那月华草可莫怪我没有出言提醒。”霍云赌气不再言语,闷着头子的跟着众人脚步前行。

    小羽儿盘旋更急,郎飞脚下加力,带着众人疾行。说起来他也是个好事之人,惹事的阎王,混未将霍云的话装在心里。

    “嘿嘿,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未做过一番强人的勾当,今次有这等机会可要好好耍上一番,顺带帮那小子报报仇,收点利息。”

    他这心下做念,脚下却是不停,轻轻一纵,越过眼前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往那透出阳光的树林边缘奔去。

    正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霍云只是闻得两声立刻脸sè大变,慌忙望向郎飞,正待出声提醒他之时却见其已经一个跨步冲出林荫。

    “呔,尔等众人听好,此山是我载,此谷是我开,若想打这过,留下孝敬来。”

    “呃”“啊?”正在分匀灵草的十数个青衫之人一阵错愕,一个个脸sè古怪的望着那自林后跳出的白面小子。

    “我说小子,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逗大爷们乐呢?”林外山坡下是一小片空旷的碎石地,那群屈膝盘坐的青衫人中站起一个浓眉吊眼的汉子,指着郎飞大笑道:“你这小娃娃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山是你栽的?这谷是你开的?毛都未长齐还学人家拦路打劫,你当霍爷是吓大的?趁着爷心情好,赶早滚蛋,若是惹得你家大爷不高兴了,定要叫你小命难保。”

    “勿那汉子,休得张狂,小爷当不当得强人且手下见真章,你敢不敢与我单挑?”郎飞被他一阵抢白倒也未乱阵脚,眯着一双眼,不善的望着坡下壮汉。

    郎飞此话又引起一片哄笑,那青衫壮汉揉揉鬓角,好容易止住笑,道:“rǔ臭未干的小子还学人单挑,是你单挑我们一群,还是我们一群单挑你一个?”

    “你区区一人能泛起多大浪花,滚蛋,趁早滚蛋。念在给大爷们平添了笑料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吊眼汉子旁边一个脸sè蜡黄的清瘦之人在一旁附和道。来云烟谷的基本都是低级修者,这独自一个也敢向一群人叫板的事情委实叫人哭笑不得。

    闻他所言,郎飞脸sè霎时yīn沉了下来,他这一番派头做的十足,但那群人却都不买他的帐,一个个将他当做跳梁小丑一般。

    “出来,出来。”狠狠瞪了下面众人一眼,这小子咧着嘴向身后林内招招手。

    “哦?还有帮手!”吊眼大汉见他如此,脸sè微微一变,换了一副凝重的表情,待半晌看得灌木从中晃动,眨眼步出四条人影,大汉一阵错愕,继而哈哈大笑开来,捧着下腹指着郎飞道:“见你这番智珠在握的表情,我还道是你有多少人马?却原来只是这四人,更有那两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外加一头肥猪。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你家霍爷了。”

    这壮汉在那止不住的放声大笑,其旁却站起一个头戴儒生巾的白皙之人指着那朱罡列身后躲躲藏藏的人影道:“大哥你看,那躲躲藏藏不敢露面的岂不是霍云那小畜生?前时饶他不死,将其捆在苍松之下却不想竟被他们放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酣斗

    “霍云?是你这小杂种?”吊眼壮汉一双眼紧盯着朱罡列背后的人影,目露凶光。

    “霍都!你才是杂种,今rì之辱我必上告执法叔祖,定要治你个残害同门之罪。”霍云见被认出,无奈之下只得自朱罡列背后闪出,指着壮汉大骂。

    “告到叔祖?你这庶出之人还妄想告倒我?真是笑话。”霍都双目恶狠狠地扫视他一眼,道:“你今rì回不回的去还是两说之事,若想上告,先保住小命要紧。”

    将目光转移到郎飞四人身上,霍都眯着眼,道:“是你们放他下来的?”

    郎飞道:“不错,正是你家小爷,发善心救他下来。”

    霍都仔细瞅了瞅他四人,见其身着不凡,摸不清他的来历,也不禁心中打鼓,沉吟良久,张口试探道:“此事与你四人无关,且休得多事,若因此丢了xìng命,好事也变成祸事了。”

    “嘿嘿,你家小爷正要多事,连rì里闲的无聊,正巧赶上如此有趣之事哪有放过之理。”

    霍都见郎飞自始至终丝毫不惧,心里更加没底,倘若他真是哪个中型门派的弟子,这后果可吃罪不起。

    “这如何是好?”犹豫半晌也未想出何好办法,此时他旁边那个白皙之人却皱皱眉,转头对其耳语了几句。

    霍都听罢面露喜sè,望其微微点头,然后转过身对郎飞道:“小子,此是我族中内部之事,你休要插手,且待我教训他一番,也好叫他知晓族中的规矩。”

    说罢,霍都抬手拿出一张符箓,当空抛出念动祭符咒。

    那符化作灵光,转眼变幻成一双翠绿的长鞭,直取朱罡列身侧的霍云。

    长鞭凌空,在距离众人不远之处倏然化作两股,一股仍取霍云,另一股却朝郎飞而去。

    “哎呦,俺的妈哎。”朱罡列抓着霍云一屁股坐在地上,险险的让过袭来的长鞭。

    而郎飞这边,却见他手中拿了一柄三尺长剑,向外一架将那长鞭拨偏了方向。

    “我当你们是什么高人,原来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敢管大爷的闲事,弟兄们,给我上,男的……”霍都做个侧切的手势。“女的……嘿嘿,你们懂的。”

    闻得老大发话,这群人一个个扯出兵刃,一骨碌爬将起来,乱哄哄的朝五人杀去。

    那一个个凶狠的表情看的郎飞直摇头腹诽。“小爷本是来打劫的,可这如何看,眼下那帮人却更加像极了强人。”

    “郎飞公子,你们快点走,他要的是我,趁我略略抵挡之机快些离去吧。”急切间霍云跳出队列,摆个武姿凝重的看着冲来的一群人。

    “你,哎,你……你给我回来。”霍云刚摆个架势却被朱罡列拎着衣领带过,看着不解的霍云,呆子掏摍半天塞入其手中一物。“你是脱胎境的修为吧,当可用真气咯?待会若有人来袭,便将真气注入其内,此物善能防御,可保你不伤。”

    “呃,这?”霍云看着手中的法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前时也曾与二人闲叙,知他们同样是脱胎境的修为,虽不肯向他透露所属宗门,但料想比之自己也强不到哪去,可如今,不曾想连叔祖都珍若宝贝的法器,胖子竟能丝毫不以为意的借他防身,他一个小世家里垫底的人物如何能不震惊。

    “这,这,那雪娅姑娘怎办?”虽是被朱罡列所为惊住,霍云却也未乱方寸,思及雪娅并无真气,不禁担心的询问道。

    “这个不用你管,且安心顾好自己。”呆子嘿嘿一笑,向前两步,与郎飞并排站在三人身前。

    “小子受死。”此时众霍氏修士已冲上山坡,霍都领着四五个人围向郎飞,一个个手中短匕锋芒,钢刀闪亮,

    “那胖子归我。”先前曾出声讥笑郎飞的清瘦汉子同样带了几个人冲向朱罡列。

    “老大老二,既然你们将那难啃的肉都选走了,没奈何,这两位娇滴滴的小娘子便归小弟我了。”肤sè白皙的儒生派了一人去对付霍云,带着余下的几人一脸狞笑的扑向雪娅二女。

    朱罡列看了一眼儒生几人,反手扯出七齿琉璃耙,一边摩挲着一边嘟囔着静待清瘦汉子。“可怜的娃,自以为占了便宜,唉!”

    “嘿,小子,拿命来。”霍都当先赶到,照着老神在在的郎飞劈头就是一刀。

    “嗯?”其后赶上的众人正待递刀之时却觉眼前一花,那俊俏小子瞬间没了踪影。

    “我的儿,小爷在此。”闻得声音自身后传来,霍都一愣,转过头yīn沉着脸,道:“小子,休要藏头缩尾,可敢跟霍爷正面相交?”

    郎飞在他旁边几人身上巡视一番,点点头,道:“好啊。”

    见他答应的如此干脆,霍都明显一愣,身旁一个秃顶之人轻声道:“大哥,这小子脚底滑溜,他说之话未必作数,想是又要戏弄我等,不若大哥与其相搏,我等众人见的时机或用符箓,或用暗青子招呼他,才好破了他那步法。”

    “好,好,此计甚妙。”霍都点点头,抽刀迈步,待到郎飞身前也不答话,一式“拦腰斩”砍向郎飞。

    “来的好。”郎飞平举手中长剑向迎,轻轻一点触在刀背,借机跃起,躲过横斩,并顺势将剑斜刺,使起那大周天剑法。

    见他不在躲闪,剑走轻灵与钢刀相持,霍都爆喝一声,手中使力将那刀法劈斩的虎虎生风。

    他二人酣战在一起,而其余人等各个方向站定,将郎飞围在中间,秃顶手中捏了一枚铁蒺藜,眯着眼静寻间隙。

    郎飞见此情况也不担心,手里仍旧淡然的使着大周天剑法,以霍都来喂招。

    二人过了数十招,霍都是越战越心惊,越战越胆寒,本以为郎飞只会些手脚功夫,怎知道斗了这许久,他不曾占得一丝便宜,反而频露破绽,被刺的衣衫上满是窟窿,可是说来也怪,那小子却不下杀手,每于伤他之际便会倏然变招。

    “他这是拿我在练手啊。”霍都心中暗暗叫苦,趁得间隙,慌忙给一旁的秃顶打眼sè。

    那秃顶倒也有几分眼力,看出老大的处境不妙,招呼身旁众人一声。“兄弟们,撒手。”说罢将手中铁蒺藜猛然弹出。

    “嗖,嗖”乌光,青光,各sè光芒闪动,一道道攻势直奔郎飞。

    “嘿嘿,点子扎手便搞这等围殴的举措吗?”人影一闪,留下一道声音,郎飞再次不见了踪迹。

    “在那。”霍都手中拎着刀,环视四周,待看到郎飞身形慌忙招呼众人。“兄弟们,抄家伙,围了这小子。”

    那一众霍家子弟又罢了手段,拎刀的拎刀,扯剑的扯剑,乱糟糟的一拥而上,全部向郎飞扑去。

    “嘿嘿,打群架,要得,要得。”这小子也不慌张,手中剑招连变,将那已得三分jīng髓的大周天剑法使出来硬抗众人。

    他这战的激烈,呆子那里也斗的jīng彩。而霍云顶着青云罩将他那对手一脚踢翻转眼向雪娅二女瞧去之时却惊出一头冷汗。

    他与对手斗的激烈,未曾察觉,也不知何时二女身边竟然出现一头斑斓白虎与一只凤头鹦鹉。

    白虎威武,其虎爪之下正按着那儒生,丝丝风线自其腿侧长鬃之上流淌而出,唬的爪下儒生面无人sè,哆哆嗦嗦,不敢乱动分毫。再观其旁,几个一脸恐慌的霍氏子弟脚下岩石上一道道深达一寸的印痕触目惊心。

    鹦鹉悠然,正立在雪娅肩头梳理着身上彩羽,一副对眼前之事漠不关心的模样。

    “这,这,这是?”霍云大张着嘴,指着眼前二兽惊惧不已。

    “嘿嘿,那虎呢,叫做小白儿,是飞哥儿的灵兽,那鸟呢,叫做小羽儿,同样是飞哥儿的灵兽。”正在霍云呆愣之时朱罡列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心中又是一惊,霍云慌忙转过头,就见呆子手里拖拉着七齿琉璃耙正缓缓走来,其后不远立一大鸟,其状如雉,长髯飘散。刚才围攻呆子之人正被它一个个吊在半空在那哀号。

    “这,这,它……?”霍云又指向大鸟,磕磕巴巴的语无伦次。

    “这,那,这那个屁,后面那鸟乃是朱爷的灵兽,当扈!当扈!懂吗?”

    咕咚一声,霍云喉头鼓动,却是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朱罡列斜他一眼,嘟哝一句。“没见识。”说完不再理他,转头迈步往那郎飞方向走去。

    “我说飞哥儿,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快些解决掉他们,再耗下去这rì头便要西落了。”

    闻及呆子所言,吊眼大汉还没回过味之时就觉眼前人影一闪,郎飞再次不见了踪迹,接着一声声惨叫传来。待其放眼四顾,却见一起围攻的兄弟正一个个捂着脚坐倒于地在那哀嚎不已。

    “怎么会?”再观身后,却见郎飞正背对着他,用那手中握着的一柄翠玉sè弹弓shè出一道乌光,将最后一人放翻。

    眼神一缩,吊眉一挑,霍都暗一咬牙,道声“拼了”,无声无息举起手中钢刀,轻纵身形跳脚而起,魁梧的身形化作一头苍鹰,挟着万钧之力,直朝郎飞后背劈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欲仙绳

    “死吧小子。”眼见已距郎飞不足三尺,霍都心中暗喜,嘴上不自禁的爆喝出声。

    “妄想!”猛然一个声音响起,仿若背后有眼一般,郎飞霎时一转身,抽手向上一架。

    “锵”闻得异响,那钢刀竟然被轻易挡了下来。

    “嗯?”霍都落在地上,定睛一瞧,却见钢刀下面被一把钢锋顶住。“如此一把钢锋竟能抵住我的钢刀?”心中惊讶,冷哼一声,手中钢刀一抽正待变招再砍。

    此时郎飞却张嘴道:“你还是老实一点吧。”话罢手中真气一送,冰鲸钢锋上猛的喷出一道剑气,紧接着一股白sè的雾气霎时扩散开来。

    霍都倒也算机灵,郎飞说话之时他便察觉不妙,身形向后一跃,正好躲过剑气。

    “嘿,不过如此。”正在他讥笑郎飞之极,那白sè雾气悄然及身,猛的一股冰寒之气顺着肌肤延经脉而上。

    眨眼间寒气入体,冰冷攻心,霍都直觉如堕冰窖,身体霎时没了感觉,正个人哆嗦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下嘴唇一起颤动,两排牙齿碰的咯咯作响。

    “嘿,你也不过如此。”制住霍都,郎飞还不忘还嘴讥讽。

    此时霍都哪还能言语,只是瞪着一双眼,惊恐的望着郎飞一行人。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见到老大被制,一旁呻吟的众霍氏子弟一个个将石岩磕的作响,不住的开口求饶。

    “嘡啷,嘡啷。”小白儿身前完好的几人也一把将手中兵器仍在地上,跪下身子如小鸡啄米一般磕起头来。

    “这,这……郎飞公子?”霍云震惊的望着郎飞,心道好家伙,这几人到底是何来历,一转眼的功夫竟将这十数人干净利落的击败。

    “嘿嘿。”仿若看出了霍云心中所思,朱罡列拍拍他肩头,对其微微一笑,却转身走到郎飞跟前,道:“飞哥儿,事到如今,眼前这种场面该当如何处理?”

    郎飞一愣,看着一地的磕头虫也犯了难,转头问道:“你可有什么主意处置他们?”

    “嘿嘿,嘿嘿,若论对付这群恶人,俺心中自有主意,你附耳过来,且莫要让那雪娅二女听见。”

    见呆子鬼鬼祟祟的模样郎飞无奈的摇摇头,望望一旁二女,走远两步。侧耳倾听。

    “嗯,嗯,好,好。”朱罡列叽叽喳喳一阵言语,郎飞听的直点头。

    待听完呆子所言,郎飞会心一笑,转身走向二女与还在发愣的霍云跟前。

    “霍兄弟,你且带雪娅与洛旋去寻那月华草,我二人处理完眼前之事必会赶上。”

    虽心中奇怪郎飞此举,但料定其定有主张,霍云点点头,道:“好,霍云便先行去寻。”说罢向二女拱手示意,当先领路而去。

    “唉”雪娅看看地上哀号之人,叹口气,转身拉着洛旋紧随霍云而去。

    待三人走的不见踪影,这小子一脸玩味的看向众霍氏子弟。“诸位,也该清算一下我们之事了。”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此时霍都也已缓过劲来,几步爬到郎飞跟前,磕头便拜。

    郎飞抬脚将其踹个趔趄,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小爷,是小爷,什么大爷,凭白让你喊的老了。”

    “是,是,是,小爷爷,小爷爷,怎么处置都行,只求饶我等xìng命。”霍都哪还有半分凶狠劲,正过身子,爬两步又来磕头求饶。

    郎飞扫视众人一遍,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便自行剥光衣物吧。”

    众霍氏子弟闻言一愣,一个个张着口。错愕的望着郎飞。

    “怎么?还让我再说一遍?”郎飞朝小白儿使个颜sè,就见它猛然一声虎吼,抬爪挥出几道风刃将林中几株云瘴树懒腰斩断。

    望着那汩汩而出的赤黄地气,霍都猛的打个寒战,转身向众霍氏子弟道:“脱,脱,快脱,哪个想死的不要连累大家。”

    话罢挑挑吊眼,当先去解衣衫。那众人见老大如此,也纷纷叹口气依样脱衣。

    “我,那我呢?”见众兄弟已脱的差不多,小白儿虎爪下那白皙之人生不敢乱动,又生恐因此丢了xìng命,不禁出音哀求道。

    “帮他一把。”郎飞瞥他一眼,这小子他可记得,却是个蔫坏之人。

    小白儿闻言轻轻一声嘶吼,其爪上长鬃流淌的风线一荡,飘然间竟将那儒生的衣衫割的七零八落,却未损其一毫肌肤。

    “咕咚”咽口唾沫,任冷汗滑落,白皙儒生面无人sè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虎兄,多谢。”

    待众霍氏子弟俱都脱的光洁溜溜,朱罡列一对眼眯缝着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时不时对着那些遮遮掩掩的下体之物发出一声声戏谑的贱笑。

    是人都有羞耻之人,见他们一个个躲躲藏藏不敢正面相对,呆子哈哈大笑一声,挥手自须弥带中掏出那条红sè麻绳。“诸位看看,可还认得此物?”

    “这,这不是那沙罗曼花液浸制的yù仙绳吗?”霍都一脸骇然的指着呆子手中之物,下意识的直觉背后冷飕飕的,头皮一阵发麻。

    “哦?竟还有此名号?”郎飞迈步走到呆子跟前,拿过yù仙绳在众霍氏子弟面前晃一圈,道:“既然都认识,那便好办了,你们且说说此物是谁的?”

    “他,是他”……众人倒也痛快,郎飞话音刚落,一个个尽皆指在小白儿爪下的白皙儒生身上。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嗯,此物于你,倒也般配。”郎飞走到小白儿跟前,蹲下身子一脸玩味的将那黑白两sè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捏着手中麻绳道:“此物你可还有?”

    “有,有,有,就在……就在那须弥带中。”儒生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口齿都有些不灵便。

    翻了翻其身下的须弥带,果真从中又拿出数条yù仙绳。斜睨儒生一眼,郎飞yīn阳怪气的道:“啧,啧,你倒是备了不少啊?想来这个东西当真好用,你且给小爷爷说说它妙在哪里?”

    “这个,这个,爷,哎爷,您就饶了小人吧。”这种东西向来是用在那龌龊的行径上,儒生哪敢多言,若惹的郎飞不喜,着这身上白虎轻轻一爪,他小命势必难保。

    “一二三四五六……”郎飞在他们身上一一点过,待得出结果,他眉头一皱,嘴中嘟囔道:“人头十七,可这yù仙绳却只不过八条,不够啊……。”

    眯着眼沉吟片刻,这小子突然展颜一笑,道声有了,然后转身走到朱罡列身前轻语几句。

    闻得郎飞所言,朱罡列点点头挂着一脸贱笑向当扈打个呼哨。

    那鸟得令将其髯上吊着之人一一放回地面。郎飞与朱罡列几步走进,推推搡搡将其中两个一前一后摆正姿势,然后用那yù仙绳紧紧捆在一起,直到勒出血痕才肯罢休,做完这些,两人嘿嘿一笑,又走往余下之人。

    “这,这,你们。”先前围攻呆子的清瘦汉子见那被捆住的两人眨眼之间便脸泛桃sè,在那相互厮磨。转眼又见郎飞向他走来,心中一慌撒开腿便往山下跑去。

    “哪里跑。”不待郎飞出声,朱罡列一声招呼,当扈长髯一伸,如电shè一般将清瘦汉子一裹,接着缠住其腰拉了回来。

    眯着眼看那被包成粽子的清瘦汉子一眼,呆子沉声道:“赏他顿鞭子尝尝。”

    长髯一散,清瘦汉子正觉重获zì yóu之时,“啪”的一声脆响,只觉其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反眼观,却是那当扈以长髯做鞭将其皮肉抽的作响。

    “哼,哼……”一下,两下,三下……汉子不敢再逃,只得强打jīng神忍受鞭挞之苦。

    见他老实,二人又朝余下之人走去。周围的霍氏子弟见得二哥下场一个个唬的不敢动弹,也不用郎飞吩咐,双双摆正姿势任其捆绑。

    待yù仙绳只余一条之时场中却还剩三人,正是那吊眼老大、清瘦老二、儒生老三。如捆死狗一般,朱罡列招呼当扈将三人堆在一起,继而紧紧捆住。

    这一番折腾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看着眼前一对对耸动的jīng赤**,郎飞嘿嘿傻笑一阵,对着为首三人道:“好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你等也算是自食其果了吧。”

    一众的霍氏子弟此刻早已是面红耳赤,一个个在同伴身上摩挲,哪还能听见他的教训之言。

    这小子训斥了半天不见反应,脸上略显尴尬,赌气一挥手,那当扈以长髯将他们卷起,一对对倒吊在林中枝干之上。

    “嘿嘿,这一个个吊葫芦,却不过是人肉做的。”朱罡列拍拍手,看着压的松枝簌簌作响的霍氏众人不禁出声调笑。

    郎飞也很是满意二人的杰作,看着树下众人高声道:“若是小爷此去顺利,得了那月华草,高兴之下或许回程之时放了你们,若是此去不利,那你们便自求多福吧。”

    “走吧,此间尽兴,也该去寻那月华草了。”说罢也不管树下吊着之人听没听到,郎飞回转头,跨上小白儿虎背,与那同上了当扈的呆子飞天而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月华草

    二人一路风驰电掣,待看到天空中盘旋的小羽儿郎飞心中一喜,拍拍虎腹。小白儿得令轻轻嘶吼一声,低身形,缓缓降落而去。

    待下得坐骑,霍云看着二人一副得意表情心中暗替那些兄弟默哀。

    洛璇也是个好事之人,缠住二人询问后来之事,呆子却不正面作答,只是嘿嘿直笑,故作神秘的道:“此等事却是不便对你们言明。”惹得那小美人一副不开心的表情,气嘟嘟的撅着嘴。

    雪娅倒是知趣不问,一对美目直直的盯着郎飞。

    这小子被他看的发毛,挠挠头,转身对霍云道:“霍兄弟,你三人用了这许久的功夫,可曾寻得那月华草?”

    霍云摇摇头,颇为无奈的道:“这南谷开放rì久,灵药早被人捷足先登了,我与二位姑娘一路走来只寻得些零碎的幼苗,那月华草更不见半分踪迹。”

    看看rì头渐西,郎飞顿感焦急,望着霍云道:“一rì无果,这可如何是好?”

    霍云摊摊手,示意他也无奈,转眼又对郎飞道:“郎飞公子,你可曾在我那霍氏兄弟手中寻得?”

    郎飞未说话,呆子却自腰间掏出数条须弥带,抖搂了半天,将一堆破烂摊了个满地都是。

    “喏,都在这里了。”

    霍云定睛瞧,却见都是乱七八糟的贴身之物,甚至在边角旮旯中发现了一件粉红sè的绣花肚兜。

    “这,这……那些灵药哩?前时我曾发现的还灵草怎也不见了踪影?”

    “在这里。”郎飞伸手探入须弥带,翻手间拿出一株翠艳yù滴的灵草递与霍云道:“此物与我并不稀罕,你且拿好。”

    霍云怔怔的看着手中灵药,点点头,称谢道:“既是如此,便多谢郎飞公子了,那剩余的?”

    郎飞摇摇头,示意并无月华草。

    “唉,这可如何是好。”本是自荐向导,如今半分忙都未帮上,还倒欠了个天大的人情。

    “我有办法了。”郎飞沉吟片刻,猛然一拍大腿,道:“思及那月华草特xìng,当在月夜之下易寻。”

    看四人尽皆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郎飞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月华草每到皓月升起之时必定吸其菁华,用以温养自身。入夜之后我们只需顺着月光所指,定能有所收获。”

    “嘿嘿,既是如此,那便好办了。”朱罡列轻舒眉头,将肚皮拍的作响,转身对着雪娅道:“雪娅妹子,俺这肚中无食,正饿的咕咕叫哩。”

    “你个吃货。”雪娅嗔怪一句,对众人言道:“天sè已然不早,且休息一番,尊公子之言,晚间在寻那月花草吧。”

    “对,对,大家都坐,先填饱肚子才好做事。”朱罡列招呼众人一句,自顾自的寻了个平坦之地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此事急不得,众人也随其一同席地而坐,各食了些郎飞储存的时鲜瓜果,静待入夜的到来。

    “……”

    转眼月上树梢,云樟树玉质的枝干在月光倒映下洒落一地的芳华。崎岖的山路被映的通亮,放目望去连脚下的石子都看的清晰。

    郎飞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对身周之人说道:“如今时辰已到,且去山顶遍查,望能发现些许端倪。”

    “嗯,嗯。”朱罡列揉揉惺忪的双眼,遍寻四周,却见身旁之人尽皆尾随郎飞而去,打个激灵,这呆子一咕噜爬起身,“等等我,等等我。”一路叫喊的紧追四人而去。

    须臾之后,一行众人来到山头,郎飞放目望去,但见群山环绕的山谷中月光洒满,万籁俱寂,了无一丝声息。

    “飞哥儿,你看,你看。”朱罡列眯着眼身形转了一圈,指着正西方一片开阔之处惊喜的说道。

    “嗯?”郎飞定睛一瞧,就见一座青峰的山坳之中月华照的亮极,四周的光辉仿若全部聚在此处,璀璨如珠,方圆百里之内皆可目视。

    “那里,怎会是那里。”霍云看着那团光华直皱眉,微叹口气,道:“那边乃是西南向的云烟谷地,此刻正值云瘴弥漫之时,怎好去寻?”

    郎飞又环视四周一遍,发现再没有一处比得上哪里月华积聚,不禁皱着眉头沉吟半晌,道:“也罢,既然来此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

    话罢这小子自须弥带中掏了半天捏出四粒丹丸,递与四人跟前,道:“待会入那瘴云之时,含在嘴中,可保无虞。”

    “师叔祖,不好吧,那月华草虽也算稀罕之物,但比眼前丹药差之千里,洛璇愧不敢受。”闻得郎飞手中传来的药香,思及他的出身,知道定是那珍贵至极的丹药,一时慌了神。

    “拿着,此丹我手中还多,我与那呆子的情谊难道还不足这几粒丹药?”

    “嘿嘿,跟飞哥儿这等见外作甚。”朱罡列却不管这许多,伸手拿过郎飞递来的丹药,分给雪娅一枚,转头又拿到洛璇面前。

    看他一眼,又瞅瞅一副不以为意的郎飞,洛璇感激的向郎飞一礼,轻轻捏过丹药,珍重的收入须弥带中。

    “喏,你的。”呆子又走到霍云跟前,将手中丹自己拿一粒,另一粒一把塞到霍云怀里,道:“你可莫要学那扭捏的女人模样。”

    霍云无奈的摇摇头,接过朱罡列手中丹药,郑重的向郎飞道声多谢。

    见四人分派妥当,郎飞点点头,伸出手捏其两粒放到小白儿与小羽儿跟前。

    等了半天却见二小只是轻轻嗅了嗅,却不去吃。郎飞正看的奇怪,小羽儿却尖着声叫道:“不怕那毒,不怕那毒。”

    “既然这样,走吧。”想起当扈,郎飞又抛给呆子一粒,接着不再多言,跨上小白儿,携了雪娅当先飞去。

    呆子紧紧裤腰,放出当扈,拉起洛璇小手一起上得鸟背。

    “那我?该怎么办?”见朱罡列正想动身,霍云不禁出声呼喝。

    “嘿嘿,倒忘了你了。”呆子招呼一声,那当扈长髯抖动,分出两条在霍云腰部缠了几圈,拽起他,腾空飞起。

    小白儿当先而去,当扈载着呆子二人,拉这一路尖叫的霍云直奔月华汇聚之处。

    飞过几个山头,郎飞一行来到西南向的山谷,及至边缘,小白儿身周凭空升起一道道风线,将身躯包裹的密不透风,然后一头扎入浓密的云瘴之内。

    “果然如我所料。”郎飞身周浮现一圈朦胧胧的白sè光芒,竟将那青黄的云瘴隔绝在外,使其不得近身。

    “公子,可是那云蚕衣?”雪娅看着心奇,嘴中含着避毒丹,含混不清的问道。

    “可不是。”郎飞嘿嘿一笑,透过衫领,将那隐泛流光的云蚕衣在雪娅面前晃了晃,道:“小芸送的宝贝倒是玄妙的紧。”

    二人边行边谈,片刻之后,月华穿过瘴云照在一片地势颇为平坦的山头之上。

    “下去。”郎飞一声轻喝,小白儿身外风团翻滚,霎时调整好方向,斜斜落了下去。

    “啊。”一声惨呼,却是郎飞毫无预兆的下落而去,朱罡列急催当扈,拐的猛了些,将那霍云唬的面sè惨白。忍不住大声叫喊。

    “看,公子快看,那花好漂亮。”及至地面,雪娅指着那一片月华汇聚之处惊喜的出声呼喊。

    “嗯?此地的月华草竟然开花了?”看着眼前一朵朵雪白sè的小花郎飞同样震惊不已,这月华草虽不罕见,但能够开花的上品月华草倒也算是珍稀之物。

    “月华草只有在月光充沛之处,且不能经历yīn天,朔月,历时一年才会开花,可此地一有瘴云笼罩,月华必然驳杂,二有时rì交替,朔望更迭。怎么?怎么会出现此中情况。”郎飞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月华草。

    “飞哥儿,怎么了?”此时当扈也已落地,呆子走到郎飞跟前,嘴中同样含混的问道:“怎么?这月华草有问题?”

    郎飞惊醒,挠挠头,带着几分不解道:“这倒没有,只是如此高品质的月华草生在此地略显蹊跷。”

    呆子瞪瞪眼,看着眼前的一片雪白,咋咋嘴,道:“事出蹊跷必有妖,还是小心一些,忙活了半天可别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飞哥儿你且好好检查检查。”

    看着一脸期许的洛璇,郎飞无奈的摇摇头,迈步走近月华草,蹲下身来细察。

    “花sè素白,蕊泛粉润。花茎若玉,叶有紫纹。对啊,此特征却是那珍品月华草的样子。”

    “公子,闻其花香淡然,又观其根茎之处灵气流转,此草当真是那月华草无疑。”却是雪娅走过来,低头嗅了嗅花香,闻得郎飞嘀咕,开口肯定道。

    “既是雪娅发话了,想必却是那月华草。”朱罡列知道雪娅的奇异之处,闻她所言不禁笑逐颜开,将那七荤八素的霍云安置在一块巨石上,转身一把抓起洛璇小手,几步走到郎飞跟前,伸手就向那一株月华草抓去。

    “呱,呱……”

    “呱,呱……”

    正在呆子咧着一嘴笑容,肥嘟嘟的肉手触及月华草根部之时一处不远的山岩下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八章 瞬移

    “呆子且慢,此事透着怪异。”听到异响,郎飞转过身,一脸戒惧的看着声音传来之处。

    “嗯?什么在叫?也忒难听了些。”朱罡列回过头同样顺着郎飞所望看去。

    仿若静待众人瞩目,连那身在巨石上的霍云也挣扎着坐起身举目望去之时,又闻得“呱”一声,一个尺许宽的雪白形影跃出山岩。

    “什么东西啊?如此丑陋。”朱罡列指着不远之处的东西,咧着嘴感叹道。

    余下四人正眼细观,就见那团雪白四足趴地,前爪瘦小,后爪粗壮,横阔巨口,滚圆肚皮,额上长着三个鼓鼓的肉球,呈品字状摆列,通体雪白,如一块形状诡异的玉石。

    “这个,是只蛤蟆?”洛璇轻张着小口,惊讶至极。

    朱罡列见郎飞皱眉沉思,这小子咧嘴一笑,浑不在意的道:“这么个小东西能泛起什么浪花。”说罢,探探身就待上前。

    “呆子慢着。”郎飞一把将其拉住,沉着脸道:“我思忖良久想起一物,远古记上有一所载与其颇为酷似。”

    “什么东西?”朱罡列一愣,见他面sè凝重,他心下无底,再不敢上前,按捺下心绪静听郎飞介绍。

    “此兽应称作三目牛蛙,与洛璇的灵狐一般,乃是吸食月华修炼之物。”

    “哦,原来朱爷是虎口夺食了,怪不得它前时躲的好好的,见俺伸手去摘,于是再难耐住心xìng。只是怎么看都是个无眼的东西,怎称得‘三目牛蛙’?”朱罡列直愣愣的望着它,心中满是不解。

    郎飞摇摇头,道:“你这惫懒的夯货,平时好吃懒做,给你的那本古记也不知研读。这眼前之物额头上的三个肉球却不正是?”

    “呃?”朱罡列一阵错愕,指着三目牛蛙道:“怎对峙这许久的功夫也未见其张开过?”

    “嘿嘿,它那三只眼可了不得,乃是对应着三种神通,若不相斗你怎能见。”话罢,郎飞晃晃头,又称奇的补充道:“此物说来也怪,便如那无眼的蝙蝠一般,不必睁眼也能察觉眼前事态。”

    “莫要理它,我便摘了这月华草,看它能如何。”呆子颇是瞧不起三木牛蛙的卖相,爽利的转过身,探手抓住一株,使力连根拔起。

    “呱”一声蛙鸣,牛蛙额上一闪,右下角肉球裂开,一道黄sè光芒亮起,接着他嘴一张,长蛇猛然探出,竟然化作一把黄sè长剑直取朱罡列。

    “小心。”剑势迅疾,情急之下郎飞将捏在手中的土墙符闪电祭出,紧接着一把将朱罡列推到一边。

    “啪”一声闷响,黄土四散,朱罡列在郎飞及时援手下躲过一劫,心有余悸的看向刚刚所在,就见土墙zhōng yāng被开了一个大窟窿。黄芒早就不见了踪迹。

    “好快。”想起刚才的黄光,朱罡列心中惊骇之极,三目牛蛙的长舌竟是如斯迅疾,连当康变都来不及使出。

    “呱”呆子心神刚定,又是一声蛙鸣传来,接着牛蛙额中左下肉球猛然张开,一圈红sè光芒四shè,将它那玉sè身躯映的通红。接着众人眼前一花,眨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不好”见红芒过后牛蛙转眼无踪,朱罡列心中咯噔一下,再不敢等,脚下一错,当康变使出。

    “嗖。”呆子运起十二分的真气,整个人比离弦之箭还快三分,只一晃眼便不见了踪影。

    他那刚刚脱身离开,红光一闪,三目牛蛙现形,长舌只是一探,将朱罡列前时所在地面的一块巨石戳的粉碎。

    “好家伙。”郎飞看的咋舌不已,这牛蛙的速度快到极点,只觉红光一闪便横跨了数百米,将朱罡列逼的狼狈逃窜。

    “飞哥儿,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眼见牛蛙之威呆子更不敢停,当康变使到极致,边逃边略带哭声的向郎飞求助。

    “此等神速,便是我也无能为力啊。”情势紧急,郎飞急的冷汗直流,恍惚间突然瞥到朱罡列手中仍死死抓着那株月华草,“啊”的一声惊叫,翻然醒悟过来,擦了把汗水,慌忙高喊道:“呆子,丢掉你手中的月华草。”

    “嗯?哦。”朱罡列一愣,紧接着被红影惊醒。“想要啊?给你。”呆子使出全力,将那株月华草一把丢向高空。

    红影又闪,那牛蛙果真转了方向,丢掉朱罡列,后足一蹬石地,弹跳而起直奔月华草而去。

    “唳”三目牛蛙跳至最高点,一伸长舌,正要卷住月华草之时,一个七彩的身影闪过,眨眼间衔住月华草,只是一晃,继而消失无踪。

    长舌卷了个空,牛蛙明显一愣,“啪”的一声掉落岩石之上,好半天不见动静。

    “小羽儿?”在那七彩身影闪过之时郎飞便认出了它。

    “咔,咔,咔……”一阵脆响传来,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小羽儿站在一棵云樟树枝头,尾部七彩翎毫光四shè,将瘴云逼得四散,口中竟然一点点的将那月华草吞入腹中。

    “呱,呱,呱……”郎飞转头望向牛蛙,听它急促的叫声明显可以感到一种愤怒之情。

    “小羽儿小心。”眼见牛蛙身躯颤抖,郎飞忍不住开口提醒。却没想小羽儿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呱”三目牛蛙后退一蹬,猛然间弹跳而起,额zhōng yāng右下的黄目睁开,接着嘴中长舌一吐,仍然化作一道黄sè匹练电shè而去。

    长舌袭向枝头的小羽儿,郎飞双眼圆睁,一眨不眨看着那枝头傻鸟,手心攥了一把冷汗,生怕它不小心着了道。

    “丑东西,丑东西。”长舌瞬间扑了个空,众人均未看清,也不知小羽儿何时飞离的树枝,躲过攻击的同时还吐出一句话嘲弄巨蛙。

    “呱,呱”三目巨蛙却听不懂它的言语,独目黄光直闪,长舌变化成形状各异的利器一下接着一下刺向小羽儿。

    郎飞几人仔细瞅了半天却均未发现小羽儿是如何躲避的,巨蛙长舌袭至它却突然没了踪影,转眼间又自别处浮现。没有闪光,没有残影,一切变化仿若凭空生成,那诡异的情形看的众人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期盼能够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傻鸟,越来越猜不透了。”眼睛盯的干涩,郎飞忍不住眨了眨,揉捏一下,心中暗暗腹诽。“这该死的小羽儿,倒学会玩神秘了,何时有了此等妙法,也不知对我言语一声。”

    他这小羽儿最亲近之人都不了解情况,朱罡列几人就更摸到头脑了。愣了半晌,还是洛璇弱弱的娇,吟一声,以略带古怪的语气问道:“师叔祖,您那灵鸟用的可是瞬移?”

    “瞬移,瞬移。对啊!”郎飞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丝震惊的神sè,继而大喜道:“傻鸟竟然学会了这等神技。好啊,好啊。”

    “瞬移?可是那号称真仙之人才可施展的仙术?他只不过一届傻鸟,怎得了如此造化?”呆子揉揉眼,满脸的不相信。

    “嘿嘿,可不正是瞬移,若不然你还能想到什么法术如此玄妙。”郎飞撇撇嘴,继续对朱罡列解释道:“真仙之人的瞬移,千里之遥眨眼既至,反观小羽儿,应是因其年幼,只能移动如此一小段距离。不过就算如此,那三目牛蛙的急速也难以奈何小羽儿分毫了。”

    “师叔祖,它到底是何来历?我们御脉万灵谷也算是培育灵兽圣地,却未曾见过一只如它一般奇异。”见郎飞与朱罡列二人住嘴,洛璇好不容易得以插话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郎飞只是笑笑,就是不答,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还是朱罡列撇撇嘴,道:“洛璇妹子,此话你却是言的有几分武断了,我们御脉万灵谷,虽说找不出一只可以与小羽儿比肩的灵兽,可是谷底不是还有那个东西吗?”

    错愕的看了呆子一眼,洛璇恍然大悟,轻拍下手,道:“你可是说那个圣物?”见其点头,她同样赞同的道:“言之有理,洛璇是有几分武断了,那物奇异之处犹胜小羽儿三分。”

    郎飞见他二人神神秘秘谈了半天,却只是互相打马虎眼拒不透露实情,这小子心中奇怪,不禁出声问道:“万灵谷中?是何物?”

    “嘿嘿,秘密。”呆子挥挥手打断yù言的洛璇,学郎飞玩起了神秘。

    “哼,不稀罕知道。”郎飞冷哼一声,转过头瞩目小羽儿战况,不去搭理他们二人。

    此时二兽已成胶着态势,小羽儿根本未将巨蛙当回事,一门心思的试验它新领悟的神技,可三目牛蛙被其激怒,额上一会红光,一会黄光,来回变幻数次却依然全无半分建树。

    “呱呱呱呱……”一阵急促的蛙鸣,巨蛙额头zhōng yāng,品字肉,团最上面的一个突然露出一点缝隙,继而慢慢扩张,其中缓缓流淌出点点飘飞的蔚蓝sè星屑,在月光的映衬下直若翩然飘飞的蓝蝶一般。

    “好美。”雪娅弱吟吟的一声娇呼。

    朱罡列瞪着双眼,专注的看着远方巨蛙,嘴中嘀咕道:“吆喝,眨眼的功夫,鸭子变天鹅了。”

    加上洛璇,三人对巨蛙指指点点,而郎飞却在一边皱着眉头,稍待只看到三目巨蛙张张嘴,却未见长舌攻出,他心中一惊,脸sè霎时大变。猛抬头,大叫道:“不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月石

    郎飞惊呼之时已晚,一道青sè流光在小羽儿身旁倏忽闪现,那丝淡淡的光芒只是一绕便缠住它抓在枝杈上的两只鸟脚。

    肉眼可辨的蓝sè顺着五只脚趾快速弥漫,眨眼之间覆上了一片冰莹。此时此刻,小羽儿浑身颤抖,嘴中发出一声声悲鸣。

    它使力挣扎,冻气却不停留,转眼间没过鸟腿,直侵入腹部。

    又闻得一声悲鸣,郎飞双眼泛红,脚下连动,将法步使到极致,整个人分化出一抹抹残影直奔三目牛蛙的本体而去。

    就在郎飞施展围魏救赵之计,众人一个个担惊之时,那漫过小腹的冻气突然冲势一止,小羽儿尾翎上那根七彩凤羽突然爆起一道夺目的光芒,接着赤红弥漫整个羽身,继而是小羽儿尾部,接着是其全身,弹指间又漫过晶莹,一路摧枯拉朽将冻气瓦解,并顺着脚上缠绕的那道蓝sè反攻而去。

    “嗯?”郎飞背对小羽儿并未察觉异变发生,脚下疾点,在距三目巨蛙不足一丈之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蓝光,郎飞一惊,下意识的速度稍缓,定睛瞧却是那巨蛙长舌,其后一道赤红的光芒顺着蓝sè的长舌一路袭去。

    郎飞急站定,转头再观小羽儿。“这是?”惊讶的表情浮现,同众人一般,鬼小子张着嘴看着一身流火的小羽儿震惊不已。

    众人发呆之际那三目牛蛙也直愣愣的杵在原地,任那赤红光芒逼近,顺着长舌直直侵入腹中,接着其玉sè身躯霎时变的通红,在一声闷响之后化作一团灿烂的烟火爆裂开来。

    “咕噜。”一声异响惊醒了众人,却是那霍云惊讶之下难掌平衡,自巨石背上滚落。

    三目牛蛙死的不能再死,小羽儿身上火光渐熄,接着一头自云瘴树上扎了下来。

    “小羽儿。”郎飞又是一惊,脚下疾行,几步跑到树下,抱起它,一脸担忧的探察其情况。

    “飞哥儿,小羽儿如何?可曾伤着?”见得此景,众人俱都围拢过来,连那霍云也缓过神,跟着上前探视。

    “观其呼吸还算平稳,想来无甚大事。”郎飞上下检查一遍,没发现半点异常,鸟脯起伏如常,一副平安如常的模样。

    众人这才心下稍安,朱罡列转头对着牛蛙爆尸之处呸的吐出一口浓痰,骂道:“嘬死的东西,朱爷不就拔了根月华草吗?非要计较,如今可好,小命丢了不是?”

    雪娅抬脚踩在呆子足尖,嗔怪道:“你这呆子,若不是你惹出事端,小羽儿那能如此?弄的现在昏迷不醒,福祸难知。”

    “哎哟,哎呦。”朱罡列捧着脚面痛呼不已,他可不敢正面顶撞那姑nǎinǎi,只得转过头悄悄腹诽。“那要如何?难道一群人呆呆的听他呱呱乱叫?”

    他二人一阵嘀咕,郎飞那边却又起变化,其手中的小羽儿鸟脚轻轻一动,然后缓缓睁开眼来。

    “快看,醒了,醒了。”洛旋瞪着一双眼,好奇的注视着郎飞手中的小羽儿,见及醒转忍不住惊喜的喊出声来。

    众人一惊,又将注意力放回郎飞手上,连那小白儿都直立起上身,一双虎眼目不转睛的瞧着小羽儿。

    “要干嘛?要干嘛?”鸟眼刚刚张开,猛然开到身周一道道注视的目光,小羽儿身子一翻,立刻端正的站定,鸟翅一动,遮住半个身躯,一脸戒惧的望着身周众人。

    “哈哈哈哈,瞧这傻鸟,好似哪个想要剥光你一般,便是褪了毛,也只是秃鸟一只,有甚看头。”见其无事,又瞧着它的动作,呆子一时忍不住调笑出声。

    闻其言,众人无不莞尔,一个个目光戏谑的望着那小羽儿。若不是鸟身,那动作倒真的活像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死呆子,死呆子。”似听懂朱罡列的嘲笑,小羽儿一扇翅膀,飞离手心,落到郎飞肩头,转头叫骂。

    “这傻鸟指定没事了。”朱罡列脸上肥肉抖动,实在拿它没辙。

    众人会心一笑,郎飞伸手抚摸一下鸟头,道:“你这傻鸟,以后莫要再做此等不智之举,惹我们担心。”

    未听得回应,郎飞心中疑惑,转脸看向肩头,却见小羽儿仿若未闻一般,呆呆的注视在三目牛蛙爆尸之处,继而翅膀一动,闪身飞离肩头,直朝碎尸扑去。

    “怎么?”郎飞心中一动,招呼一声众人,迈步急追小羽儿而去。

    待众人紧赶几步来到那一片狼藉之地,就见那小羽儿正在一片玉屑之处翻检着什么。

    “叫你欺负朱爷,叫你欺负朱爷。”呆子使劲将脚底玉屑黏的粉碎。其行径看的洛旋皱眉,轻扯他一把,道:“恶不恶心?那牛蛙都死做玉屑了,你却还来鞭尸。”

    “嘿嘿,嘿嘿。”朱罡列抽回脚,挠挠后脑,道:“出出恶气,出出恶气而已。”

    “这?这?”二人听得郎飞惊呼,回身观,只瞧见小羽儿嘴中叼着一块狭长的月白sè玉石在那洋洋得意。

    “好你个傻鸟,炸了它还不罢休,偏要掏出心肝来吃掉,朱爷与你相比却还差了三分。”

    “呆子,不懂就休得言语,你仔细看那玉石。”郎飞一巴掌拍在朱罡列后心,指着那白sè玉石一脸凝重的表情。

    闻得郎飞所言,朱罡列一愣,赶忙细观小羽儿嘴中之物,只见那玉石呈一弯月牙的形状,玲珑剔透无一斑驳,其上天然刻绘着数道纹路,月光透过瘴云汇聚在玉身上,最后化作一抹抹流光,缓缓顺着纹路流淌,最后没入其中。

    “飞哥儿,这是何物?观其卖相,却也算得是jīng巧之物。”朱罡列指着小羽儿嘴中那枚月牙玉石问道。

    郎飞喜形于sè的嘿嘿一笑,道:“此物却是个珍品,其名叫做月石,乃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怎想这三目牛蛙腹中竟藏着一枚,真是造化,造化啊。”

    朱罡列斜着眼瞅了半天,抽抽鼻子,道:“这不足一寸之物能有何妙处?”

    郎飞竖起三根手指,道:“其用有三,一;此物善能吸摄、汇聚月华,想来那些月华草能够生的如此高品质全是靠它之助。二;此物还能储存月华,于白昼之时经rì光中和,便能形成中正温和的纯净灵气。三;此物还是某些珍惜灵兽进阶,幻化人身之时不可或缺之物。有如此的功用,你说他算不算得宝贝?”

    闻得郎飞所言,朱罡列目泛jīng光,道声乖乖不得了,一双贼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小羽儿嘴中之物。

    摇摇头,郎飞看看一地的玉屑,叹口气,道:“可惜了,这三目牛蛙也不知自哪寻得这等宝物,若是安心修行,定有一rì跨入妖灵之道。”

    “哼”朱罡列撇撇嘴,不以为然的道:“若不是它护草心切,偏要行那出头之举,我们又如何能获此宝贝。”

    呆子之言亦有三分道理,弱肉强食乃是天下至理,郎飞又叹口气不再感慨,转头之际那小羽儿却是双翅一扇,轻轻跃上他的臂膀,将那月石放在郎飞掌中。

    “此物合该是你的战利品,且此时于我作用不大,待到筑基再给我不迟,你先收起来吧。”郎飞微微一笑,摸摸小羽儿鸟头,倍感欣慰。

    郎飞话罢,傻鸟也不客套,张嘴一啄,将那月华草衔起,咕嘟一声吞入腹内。

    此情看的朱罡列错愕不已,惊疑的指着小羽儿道:“你这小东西,也不怕噎到,于你而言那么大的一块玉,怎就囫囵吞了。”

    小羽儿歪着头,白他一眼,未曾搭理,只是将头在郎飞颈根蹭了半天,呵的那小子直痒。

    待得众人激荡的心绪平复,一行迈步来到月华草跟前,仍不忘赞叹一句,郎飞抬手自须弥带中掏出几个玉盒,又拿出药铲,药锄。将那些月华草小心翼翼的连根刨出,放入玉盒之中封存。

    “记得每rì入夜将其沐浴月华一会。”郎飞细嘱一遍,将玉盒递到洛旋跟前。

    “师叔祖,太多了,用不得这许多,一盒足矣。且一路寻来洛旋无半分功绩可言,如此份量,当真愧不敢领。”如此一番周折,总算寻得月华草,洛旋心中高兴,但见郎飞将月华草尽皆递来,她慌忙摆手推却。

    “即是如此,那剩余的我就先收着,若有需要只让呆子言语一声便可。”见她推辞不受,无奈下郎飞只得留下一盒,将余下的月华草收入须弥带。

    这次洛旋不再推辞,大方的接过玉盒,甜甜一笑,施礼称谢。

    郎飞点头相应,稍后又指点霍云在不远之处寻获数株灵药,乐的那小子合不拢嘴,不停的道谢。

    见及此间事了,众人皆有所获,这云烟谷一行也算告一段落,郎飞微微一笑,于众人言道:“此事圆满,这云瘴之地不宜久留,且回程吧。”

    众人点头称是,一个个动身形,各归坐骑yù行。

    “各位,如此良辰美景,再稍留片刻如何?”众人正待动身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接着蓝sè光芒一闪,一道真元力轰向小白儿驻足之处。

第一百三十章 寻仇

    小白儿身形一动,躲过shè来的真元气刃,郎飞赶忙跳下虎背,一双眼jǐng惕的望着四周。

    “嗖,嗖”两道人影自空中落下,一左一右将众人夹在中间。

    “是你?怎么?想欺师灭祖吗?”郎飞正瞧着二人疑惑不已之时,朱罡列却指着左面的赤须之人爆喝出声。

    “你二人是我丹门弟子?”郎飞同样沉下了脸,以刚才真元力的颜sè看来,这二人可不是普通的筑基初期之人。

    “不错,我便是那连决子的师父,洪碧子。”赤须道人冷笑的望着众人,道:“怪只怪那胖子欺人太甚,夺了宝贝便罢,还侮辱我那徒弟,今定要将你等诛杀,一雪前耻。”

    “大逆不道,这可是残害同门,欺师灭祖之罪,洪碧子,你可是活够了?”朱罡列闪身迈出,sè厉内荏叫骂道。

    “哈哈哈。可笑。你当我是那胆小如鼠的空碧子了?”洪碧子仰天长笑,接着眯着眼看着呆子,冷笑道:“死胖子,在这云瘴谷之内又并无旁人知晓,待你等尽皆见了阎王,谁人能知乃是我二人所为。”

    “好,好,好。”朱罡列连道三声好字,转头又对右侧黑脸之人问道:“你又是何人?”

    “哼,九封禁的主人。”说完此话黑脸道人冷着脸,再不言语。

    “原来是仇家找上门了,朱爷一人做事一人当,飞哥儿等人与你们并无过节,且待他们离去,咱们再行了断如何?”

    呆子少见的满面正容,挺起胸脯,眨眼间手中多了那柄七齿琉璃耙。

    洪碧子拍拍手,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的笑容,转头对黑面人道:“雪碧子师兄,这胖子好生算计,我们该不该依他所言放师叔等人离去呢?”

    “哼”黑面人单腿前迈,一拂袍袖,嘴中挤出两个字。“做梦。”

    “哎呀呀,师叔,师弟,可不是我洪碧子之过,rì后你们在九泉之下可怨不得我。”

    朱罡列张张嘴还待出言,郎飞走过一拍他的肩头,示意噤声,转头接过洪碧子的话,道:“你二人是如何知晓我们来这云烟谷的?”

    “朗师叔,怪只怪你那跟屁虫王子服,昨rì满山的到处找你,我二人闻得风声,有心之下去那天御峰打听一番,自是知晓胖子与他身后女子来了云烟谷。在山上不敢动你们,天可怜见,你们却自主出山。老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眼下有此机会报仇,当真是我二人的造化。”洪碧子嘴角带着几分戏谑,直如审视死人一般看着郎飞几人。

    “你们,你们就不怕这瘴毒?”洛旋此时已经面无人sè,心中暗自后悔,不应该把行程透露给她的那些师姐妹,以至于落到如此险地,小嘴略有颤抖的自责。“都怪我,都怪我。”

    “啧,啧,两个标致的小姑娘,可惜了,可惜了,今rì便要丧命在这荒郊野外,要怪就怪你们跟错人了吧,道爷我在你们临终之前做做好事,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之心。”

    洪碧子很享受这种猫戏耗子的快感,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伸手扯了扯外衫内的一抹绿sè,道:“云烟谷所谓的绝境也就是挡挡那些小门小派之人,向我们这些大派弟子,哪个没有几种手段应对?如我这绝毒护心甲,还有雪碧子师兄的三星揽月阵,这等区区瘴毒自是不在话下。”

    闻他所言,呆子转头观那黑脸道人,果见其身周有三圈淡淡的光芒旋转往复,将瘴雾拒在身外。

    “呸,还三星揽月,我看是屎壳郎拱粪,闻到臭味了。”

    “哼,朱罡列,死到临头你还牙尖嘴利。”黑脸道人面无表情,洪碧子却出言帮腔。

    没有接话,朱罡列沉吟片刻却突然变的笑容满面,略带谄媚的道:“二位,打个商量如何?我将东西送还,你们便放我等离去可好?”

    洪碧子一愣,尚未答话,右面的黑面道人却突然出声道:“不必,你等死后,东西自然任取。”

    “哈哈哈,雪师兄说的是,放了你们?那不是放虎归山吗?届时在三位老祖宗面前告我们一状,长青界虽大,却再无我等立身之地了。”

    谈判破裂,朱罡列脸sè立刻yīn沉了下来,郎飞迈步上前,扫视二人一遍,道:“洪碧子,你就当真以为吃定我们了?小羽儿速去找师父。”

    听到郎飞的话,小羽儿翅膀一动,顷刻间飞到半空,找准丹门方向便要展翅而去。

    “留下!”随着黑衣人的一句话,天空倏然出现一道黑sè剑影,兜头便向小羽儿斩去。

    “小心。”小羽儿闻声一闪,尾翅上凤羽闪着七彩毫光向上一迎,架向剑影。

    “啵”两两相交竟然传出一声异响,接着小羽儿一头栽下,直朝地面而来。

    此情此景看的众人一愣,谁也未曾想到,那神奇的凤羽竟然败下阵来。压下心中惊惧,郎飞强定心神,闪身踏出,伸手接住小羽儿。

    “飞哥儿,小羽儿如何?”众人担心不已,一个个围拢过来,郎飞正待细察,却见小羽儿一个激灵站立起来,一对鸟目不解的望向身周之人。

    见它无事,郎飞抬起头,yīn着脸看向那道黑sè剑影。

    “哼,经过六脉会武,探得此鸟威能,我们又怎能不做防范,此物非金非木非铁,不入五行,不分yīn阳,乃是那西天门上一根石棱,虽不可祭炼,但最能克制一些神物,如今看来,用它布阵倒是做对了。”洪碧子看着一脸骇然的众人得意之极。

    抚了抚惊魂未定的小羽儿之头,郎飞yīn着脸道:“看来你们是早有准备了。”

    “哼,在你与那牛蛙争斗之时我们便已在场,只是为了用此物布置这八门金锁阵这才拖到如今方才现身。不过如此也好,有你们帮忙,也省得再费一番手脚了。”

    “好,好,好,不愧是活了百年的老东西,果真心思缜密的紧。”郎飞怒极反笑,将小羽儿放到雪娅肩膀,掣手抽出冰鲸钢锋,严正以待的看着洪碧子。

    “黔驴技穷,唯搏命尔。”洪碧子讥讽一句,转头对雪碧子言道:“师兄,你且照顾好大阵,看好那鸟,莫要使其溜掉,若让那几位老祖知晓,此等距离,也就是盏茶的功夫,到时候你我xìng命难保。”

    雪碧子点点头,未吭声,转过头,手中剑诀蓄势待发,一双眼紧紧盯着雪娅肩头的小羽儿。

    “好了,朗师叔,做师侄的便陪你玩玩吧。”洪碧子迈步走近郎飞,手臂一挥,随意的放出一道真元力直取郎飞颈项。

    “哼。”一低头,躲过真元力,郎飞脚下连点,法步施到极致,眨眼间就欺到洪碧子身前,手中钢锋斜刺而去。

    “雕虫小技。”洪碧子将身一摇,大咧咧的伸手迎上,其手掌肌肤浮现出一层浓烈的殷红之气。

    “嘶”钢锋与护体真元相交,郎飞先是感觉剑势一顿,再难寸进,接着钢锋之上雾气与殷红真元相交直接被蒸发无踪。

    一击无果郎飞果断抽身,脚下法步倒踩几步躲离洪碧子。

    他身形刚刚离开,洪碧子掌上真元猛然爆做数道细小的真元之刃向四周散shè而去。

    “好险!”郎飞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指着洪碧子道:“你是筑基后期?”

    “哼,算你机灵。”洪碧子默认,冷哼一声,手掌中又汇起一层真元力,接着双手一错,两掌对拢轻轻一抹,竟将真元力分做数道赤红的光刃。

    “让你见识见识境界的差距。”洪碧子抬手一挥,数道真元力自其掌心电shè而出,寒芒闪动间直向郎飞立身之处而去。

    看着那或成刀状,或成剑状袭来的一道道真元力,郎飞不敢大意,脚下依然法步连点,整个人宛若翩飞的蝴蝶,在那真元力组成的刃网之中穿插往复。

    “不好意思,你的真元力,威力虽然不错,但是速度嘛,略微慢了点。”忍不住出声回嘲,闪身躲到安全之地,郎飞将冰鲸钢锋放回须弥带,反手拿出了夔牛劲。

    真元力无功,洪碧子也不追击,沉声道:“小子休得张狂,有本事跟大爷正面放对。”

    “先吃小爷一击再说。”话罢,郎飞不理他,反而是引满弦,抬手就是一击。异响一声,乌钢珠破空,化作寒光直取洪碧子。

    “法宝虽好,在你手中却不堪大用。”洪碧子依旧手掌中运气真元力,看准乌钢珠轨迹,伸手一把将其抓在手中。“如此你可死心了?”

    郎飞瞳孔一缩,见那乌钢珠在洪碧子掌心只是转了一转便停了下来,唬的他心惊不已,暗呼厉害,忖思这筑基后期果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

    他这出神,那洪碧子趁机又出手几道真元力。郎飞瞅准间隙仍然以法步躲开。

    连出数次均无建树,洪碧子脸sè渐渐变的难看,恨恨的盯着郎飞道:“朗师叔,你足下功夫果真jīng深,委实滑溜的紧,只是不知如此局面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郎飞正诧异他言下之意的时候却突然瞥见洪碧子脸sè肃然,反手自须弥带中取出一物。

第一百三十一章 青霜剑

    “朗师叔,你再试试我的‘青霜’剑。”洪碧子手指划过青sè剑身,其上眨眼间覆了一层雪白的冰霜。

    “他拿出此剑定是能够有克制我身法的办法。”郎飞不敢大意,手中捏了几张防御xìng的符箓,一脸紧张的盯着那把青霜剑。

    洪碧子再不做声,将手中的青霜剑向空中一抛,接着掐了个剑诀,遥遥对着郎飞一指。

    那青霜剑倏忽间化作一道青光,直若划破长空一般,连声音都听不到一毫,好似跳过一段段距离,眨眼之间便闪到郎飞身侧。

    “好快。”郎飞心中震惊,法步来不及施展,他只好将身一扭,借着冲势滚了个满地葫芦,这才躲过杀招。

    擦了把冷汗,这小子心有余悸,紧紧注视着青霜剑远去的方向,生怕再出什么变故。

    “嗖”陡然间青光一闪,待冲出数丈,青霜剑陡然一折,竟然反转剑头再次袭来。

    郎飞再不敢小觑,脚下急点,提起身中十二分的真气,法步使到极致,以零零散散的云瘴树做掩护,和追赶而来的青霜剑兜起了圈子。

    他指望着云瘴树能够遮挡一下洪碧子的视线,却怎想青霜剑锋利至极,绕也不绕,但凡前方有阻碍的东西皆是一头撞去。将那些云瘴树如砍瓜切菜一般拦腰截断。郎飞甚至有几次故意绕道巨石背后,青霜剑却也不停留,竟是一下刺穿,在巨石上留下一个细细的底洞。

    见及此幕这小子更不敢分心,法步连连变化,一会是顺踩九宫一会是倒踏八卦。他身形变幻的快,可青霜剑却宛若长了眼,在他轨迹变幻的瞬间竟能急停剑势。进而转向相应。其灵活之能逼的郎飞疲于奔命,不敢稍作歇息。

    他二人这边争斗的激烈,朱罡列那边却也不闲着,拎着七齿琉璃耙照准雪碧子筑来筑去。这呆子手上功夫委实差劲,翻来覆去就是三板斧,雪碧子也不和他硬磕,凭着御脉法步相躲,往往朱罡列连出数耙,他那对手却只是一晃身便躲了开去,扭身踏足间,甚至还打乱了呆子套路,惹的他不禁哇哇大叫,可愣是没辙。呆子招呼了半天连雪碧子衣边都没蹭到,他却气喘吁吁累的半死。

    “你个遭瘟的老牛鼻子,可敢正扛朱爷一耙。”呆子横耙在手,劈着两条腿,张开嘴骂起阵来。

    雪碧子斜斜瞥他一眼,恍若未闻一般将眼又转向别处。原来这道人却也不傻,知道小羽儿才是关键,只要它逃不出去,这一干人就翻不起多大浪花。于是任那呆子发挥,只当是跳梁小丑一个。

    随着时间渐久,朱罡列与雪碧子仍是焦灼之态,而郎飞与洪碧子那边却起了变化。

    青霜剑毕竟是由筑基后期之人使来,其威力能够全部发挥出来,郎飞被逼的疲于奔命之下真气耗损严重,渐渐的只觉筋麻腰酥,脚下迟滞,身形不觉的慢了下来。

    “哈哈哈,朗师叔,便是如何折腾你们也是秋后的蚂蚱,只得去那阎罗殿走一遭了。”见郎飞真气不济,洪碧子掐诀的手上突然泛起一蓬红sè真元,青霜剑去势一顿接着猛然加速,直如陨星一般拖着虹慧shè向面sè大变的郎飞。

    “竟然还能加速。”郎飞脸sè大变,心中惊悚至极,此时青霜剑破空而至,再想躲已是不及,千钧一发之际这小子一咬牙,将手中一张符箓抛出,一指点在其上。

    “疾”黄光弥漫,一道青黑sè的岩墙出现,略缓了缓青霜剑势,让郎飞得以抓住机会,一个跃身逃开。

    “嗯?极品符箓?”见青霜剑被阻了一阻,那小子竟趁机逃出升天,洪碧子一愣神,脸带惊讶的看着岩墙道:“没想到师叔手中好货却是不少,想不到此次非但能够雪恨,还有这许多好处哩,哈哈哈哈。”

    如看待宰的羔羊一般巡视一遍众人,洪碧子剑诀微动,青霜剑再次加速shè向郎飞。

    “苦也,苦也。”郎飞心中暗暗叫苦,脚下不敢停顿,又打出一张极品土墙符,趁着闪身之际还将一张兵戈符祭出,攻向洪碧子。

    “哼,不知死活。”手上红sè真元凝成一道气刃,只是一削竟将那铁戈分为两段,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见此景郎飞更加惊惧,那兵戈符同样是雪娅绘制的极品符箓,其坚固程度比生铁还硬三分,可是眨眼间竟这么简单的被毁了,想想这筑基后期与前期的区别当真犹如云泥,难怪半年前木云子曾说空碧子要想杀他易如反掌,如今看来此言非虚。

    “朗师叔,你还是放弃吧,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洪碧子又犯了多嘴的毛病,将郎飞逼的山穷水尽仍不罢休,嘴上还要将其奚落个尽兴。

    郎飞不回话,只是恨的牙痒,这洪碧子喜欢卖弄嘴皮子,可每每轮到他反驳之时那青霜剑却顺势攻来,搅的他不敢作答,只得抱头鼠窜。可偏巧他那狼狈像惹的洪碧子更是开怀不已,嘴下无德,一句接着一句,挖苦个不停。

    “住嘴。”一声爆喝,却是郎飞听不下去,手中将那极品土墙符连接祭出数张,将青霜剑略阻,趁隙略做喘息,出声喝斥。

    “哦?恼羞成怒了?不过你还是多顾顾自身安危吧,我看你这土墙符用完了还如何躲我的青霜剑。”

    “哧”如割纸屑,青霜剑透过岩墙,疾驰而至,直取郎飞项上人头。

    “嘿。”急提丹田内不多的真气,郎飞慌忙侧歩闪过,再顾不得雅观,一个驴打滚闪到还未消失的岩墙一侧。

    见其狼狈的姿势洪碧子笑的更欢,手上剑诀虚引,将青霜剑掉头,再次攻来。

    郎飞不敢大意,自须弥带中捏出最后几张极品土墙符,另一只手缓缓摸过一袋子的杂物。待触及一物,突然脸sè一喜,道声有了,接着手中符箓不停,在背后竖起一道道岩墙,任青霜剑一一穿透,他却一路跌爬滚打的渐渐靠近洪碧子。

    “哼,我看你是满地滚葫芦滚的迷糊了,竟自己送上门来。”见郎飞距离自己已不足一丈,洪碧子手中剑诀不停,另一只手上却凝结出一道红sè真元力,抖手shè向郎飞,同青霜剑成一前一后夹击之势。

    虽然局面危急,郎飞却是不慌,两手一撑,各拍出一张极品土墙符,略阻攻击之时他竟然脚下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

    “哼,自寻死路。”郎飞腾空却正中洪碧子下怀,在地面之上,凭其法步之妙,若想制服他或许还要费上几番手脚,可在这半空之上,无处借力之下,岂不是拍扁捏圆任其施为了。

    洪碧子嘴上挂着冷笑,正待变诀之时却突然看到郎飞扯出一物,仔细一瞧他蓦然放声大笑,道:“朗师叔,我看你是病急乱投医,怎拿出我送与徒弟之物来对付我?我也知你前时曾去丹府讨了些雷丸,只是那等区区低级地火丸又能奈我何。”

    郎飞拿出雷火神铳,见洪碧子果真如他所料,惊讶之下攻势略缓,这小子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赌对了,也不接洪碧子的话,于半空中端起雷火神铳猛的扣动扳机。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铳口虽然喷出一道道黄sè光芒,洪碧子却也不在意,只以为是些飞石丸,仍然掌上运起真元,凝结成一道真元护盾,同时另一只手剑诀一变,指挥着青霜剑攻向跌落的郎飞。

    “轰……”第一粒爆雷丸打在真元护盾上爆出一片雷火交织的闪光,洪碧子只觉真元护盾震荡,一股爆裂的冲击顺着手心直冲臂膀。

    “不好。”爆雷丸炸裂之时洪碧子便觉不妙,待第一波冲击被他强行挡下,望着接踵而至的数道光芒不禁叫苦不迭,若是收势逃命,空门大露之下势必受创,若是死命硬抗,这一枚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天知道还能否挡下后面那些。

    他这犹豫的时候剩下的爆雷丸一枚接一枚的奔袭而至,与飘摇的真元护盾甫一接触便化作耀眼的雷火闪光,接着轰隆声接踵而至。那一声声的巨响直震得山间回声隆隆,云瘴树簌簌而抖。

    此时青霜剑早已没了准头,被郎飞轻巧的躲过,待两脚落地,这小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目不转睛的望着洪碧子所在,静待爆雷丸的成果。

    他们俩这边的惊天声响将雪碧子和朱罡列也唬的一愣,一个个住了手,吃惊的望过来。

    “呼哧,呼哧。”山风微微掠过,吹散了弥漫的硝烟,洪碧子渐渐显露出身形,只见他脸sè惨白,一双手臂被炸的血肉模糊,脸上被硝烟熏的灰黑,连带着衣衫褴褛,其上还附着点点火花,一道道电丝在急剧起伏的胸膛上游走,直疼的他呲牙咧嘴,一脸狰狞。

    “竟然还没死?”郎飞怔怔的看着洪碧子,心中震惊,这满满一管子的爆雷丸竟未能将他轰死,仍笔直的站在原地,虽然模样凄惨无比,但也委实骇人。摇摇头,这小子轻叹一句,道:“果真不愧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如此都轰不死你?这命硬的,当真赛过小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尘埃落定

    “你……”洪碧子颤巍巍的抬起手指,指着郎飞道:“小杂种,老夫定要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才能解我心头只恨。看我‘死之天罚’。”话罢手中一掐剑诀,嘴中念念有词。

    郎飞哪敢大意,一双眼紧盯着洪碧子,眼神下滑时猛然看到一物,这小子抬手一指,略带疑惑的道:“洪碧子,你露小鸡/鸡了,可怜那小东西,都烤熟了。”

    “噗”洪碧子动作一僵,接着张嘴吐出好大一口淤血,继而直挺挺的仰面摔倒。

    “嗯?”郎飞等了半天,见他再无动静,便大着胆子走到洪碧子跟前,伸脚杵了杵,见其仍然不动,不觉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老杂毛,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死之天罚?”

    当然这话洪碧子是听不到了,若是闻得怕不是还要再吐血三升。

    郎飞稀里糊涂的解决掉洪碧子,也来不及多想,转过头来观众人之处,就见雪碧子正大展神威,逼的呆子险象环生。

    原来洪碧子败阵之时他便心中转过好几个念头,觉的只能自己出手了,就算郎飞来援,只要对那雷火神铳多加小心,想来自会无碍。于是全力激发八门金锁阵,将那黑黝黝的石棱分赴八方,自己掣了一杆画戟与朱罡列斗在一处。

    “呆子休慌,我来助你。”见到朱罡列在画戟的攻势下岌岌可危,郎飞匆匆往雷火神铳力塞了几枚爆雷丸,然后抽出冰鲸钢锋,展身形,腾跃而起,直奔二人交战之处。

    “哼”见郎飞奔来,举钢锋直取,雪碧子怡然不惧,手中画戟一挥,逼退朱罡列,一抽身以戟尾矛尖迎着钢锋架上。

    “锵”一声金铁交接的声响,郎飞只觉一股大力顺着钢锋传来,继而虎口一麻,钢锋险些脱手而出。

    “好猛的力道,怪不得连呆子那一身夯力之人也被他逼的节节败退。”他不敢硬拼,慌忙收回钢锋,跳开几步,手腕颤抖,眼神惊疑不定的望着雪碧子。

    “便是你等众人一起上,我又何惧。”雪碧子手上真元力弥漫,一横手中画戟,傲然的看着郎飞几人。

    “呆子你招呼他。”听到郎飞的话,呆子既不疑惑也不迟疑,手中钉耙一擎,迈步猛筑。

    雪碧子画戟一转,随意相应。朱罡列哪敢与他碰实,虚招一晃,便筑为扫,携风横楼。

    这二人眨眼斗在一处,一个虚招连连,一个开阖自然。远观去,任谁也看的出呆子明显落在下风,他那七齿琉璃耙虽是宝贝,可却愣是不敢与画戟相交,而雪碧子也有些忌惮耙头上的七道金光,这才使其勉强维持眼前不败的局面。

    朱罡列酣战之时,郎飞却转身跑到雪娅跟前,对其肩膀上站立的小羽儿耳语几句,接着一转身又跑到二人争斗之处。

    “小羽儿,趁着此时,速去报与师父。”听闻此话雪碧子心中一紧,一戟逼退呆子,急/抽身,手中换法诀,正待调动石棱迎击小羽儿。

    “着”雪碧子巡视半空之时,郎飞这贼小子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握着夔牛劲,一计乌钢珠准确无误的打向雪碧子屁股墩。

    “你……”乌钢珠shè出,传来与空气摩擦的呜呜声时雪碧子便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将真元力布满身后,只不过他仓促之下防御之力必然薄弱,那乌钢珠只是一转便破开他体表的真元力好死不活的正打在嫩肉之上,虽然被真元力阻了一阻,力道弱了许多,但也够他喝一壶的,之一眨眼的功夫屁股一边便肿起好高,一阵阵疼痛传来。

    “卑鄙,有种正面相搏。”雪碧子仍然惜字如金,嘴唇蠕动了半天竟然只是迸出如此一句话。

    “我呸,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一个筑基境的人物欺负我等脱胎境之人还好意思说正面相搏,你羞是不羞。”

    雪碧子哪比得上郎飞口齿伶俐,不禁脸sè一红,再不敢答话,拎着画戟便冲他而来。

    “小羽儿。”见他走来,郎飞连着后跃几步,不去与他相斗,却只是望着他背后呼喊。

    雪碧子果真不敢紧逼,扭头去看背后的小羽儿。

    “乖儿,你又上当了。”郎飞铁了心的要气炸他,手中夔牛劲照着他双跨中的物事儿就是一击。

    这次雪碧子却是学乖了,两个手心喷出一股真元力,在身前形成一道护盾,轻而易举的挡住了乌钢珠,只是看到郎飞shè向的目标,立刻气的火冒三丈,双目圆瞪,咬牙切齿的骂道:“小杂种。”

    他这话音刚落,蓦然觉得身后风响,雪碧子心中一惊,身后肌肤运起真元,双脚一扭,侧身闪过。

    “啧,啧,躲的倒是不慢,朱爷嫌你这一边肿的难看,好心给你添上一击,做一个对称的表儿,怎想你还不乐意。”

    “哼,你们!”雪碧子被他二人这一番做为气的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愤恨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一遍,然后一声爆喝,手指向天一引,接着转身拎着画戟直奔朱罡列。

    郎飞见他做了如此一个动作,却转身冲朱罡列而去,他这正惊讶之时蓦然觉的头上一暗。唬的他慌忙抬头观瞧。就见那本来虚悬八方的八根石棱已有三根飞至自己上空,继而形影一沉,直朝他头上砸落。

    见雪碧子豁出去了,郎飞也不敢大意,那黑黝黝的石棱一看便重逾千斤的样子,他可不敢硬接,脚下使出法步,人影一闪遁逃而去。

    他脚下不停,四下闪躲,可这毕竟是在八门金锁阵之内,只略一驻足便会被雪碧子知晓,指挥着石棱来攻。

    雪碧子一边随意的与呆子过招,一边指挥着石棱攻向郎飞,还能顺便照顾到小羽儿,但要雪娅有所举动,那剩余的五根石棱便聚拢过来,却也不砸下,只是在半空中以防小羽儿脱逃。

    身后石棱活像跟屁虫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郎飞气急,反是引着它们冲向雪碧子。手里端着雷火神铳边跑还一边喊。“呆子,你闪开,且让我轰了这嘬死的老杂毛。”

    雪碧子见识过雷火神铳的威力,哪敢与他靠近,整个人不住后退,渐渐躲向雪娅之处,思忖着没了朱罡列牵制,那浑身无半分真气的女子还不手到擒来。仪仗有石棱相助,她肩头的小羽儿被自动忽略。到时以雪娅做为人质,郎飞投鼠忌器之下断不敢鲁莽行事。

    打定主意,雪碧子脚下法步更急,眨眼之间便欺近雪娅跟前,一手法诀虚引,将那半空的石棱攻向小羽儿,同时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抓向雪娅。

    “狗贼你敢?”听着身后传来郎飞的惊叫,又见小羽儿果真飞身离去,还有那洛旋与霍云吓的面无人sè,当扈、小白儿被石棱追的四下乱窜。雪碧子心中舒畅至极,手上动作更快,五指距雪娅肩头已不足三寸。

    “唳。”雪碧子胜券在握,心中正得意之时,当空而起的小羽儿却一声长鸣,接着其尾部七彩一闪,一道虹光激shè而出,其势迅疾,连那青霜剑都多有不如。

    “嗯?”心底泛起一丝惊异,雪碧子看着小羽儿被石棱敲飞,心中还未泛起高兴之时只觉背部一寒,接着浑身的真元不听指挥一般全部朝后背涌去。连那探出的大手也变得缓慢起来,被雪娅轻松至极的闪过。

    “嘭。”雪碧子心中正被慌乱、恐惧、疑惑充斥之际,忽然屁股后面传来一阵猛力,接着整个人直直窜出,一头扎入碎石堆内。

    “雪娅,你没事吧。”踹飞雪碧子,郎飞赶忙来到雪娅身旁,一脸关切的出声询问。

    “公子我没事,你快去看看小羽儿。”

    郎飞闻言心中一紧,几步跑到小羽儿跌落之处,捧起傻鸟细察伤势,就见其鸟足上一片淤青,正在哆哆嗦嗦的呻吟不已。

    “还好,无大碍,只是折了根腿。”见众人又围拢过来,郎飞忙出言解释。

    知道小羽儿平安,呆子松口气,几步跑到碎石区,探手抓着脖领将雪碧子拎起来丢在众人跟前。

    此时郎飞方才看清,只见他后背zhōng yāng正插着那根凤羽,一缕缕真元正被其自雪碧子体内抽出,缓缓没入羽内,将本就闪着七彩的羽毛滋润的更加流光溢彩。

    “起来,起来。”呆子照着雪碧子一边肿起的屁股猛踢几脚。雪碧子吃痛之下幽幽醒转,挤咕着磕的满是淤青的大花脸满面不解的望向身周,待看到一张张愤怒的面庞,这道人一愣,继而一骨碌爬起,提真元举拳就取呆子。

    雪碧子下意识出拳,刚刚攻出顿觉不妙,此时体内已不剩一丝真元,拳势慢极,被朱罡列一把抓住,抬手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落在朱爷手中还敢不老实,活腻了?”话罢反手扯出一条麻绳一眨眼的功夫将其捆做一团麻花。

    做完这些,呆子又将那气急攻心昏过去的洪碧子也捆了个结实,然后走到郎飞跟前,道:“飞哥儿,接下来如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返程

    郎飞看看东方的鱼肚白,道:“此次云烟谷一行竟然发生如此多的变故,如今月华草已到手,还是早些回转丹门。”

    “那这二人如何处理。”说到气处,朱罡列又给了雪碧子一脚,疼的那道人直翻白眼。

    郎飞看他们二人一眼,沉吟片刻道:“他二人怎么说都是我丹门弟子,扔在此地不妥,还是带回去交由执法长老处置便是。”

    朱罡列点点头,又拿出一条麻绳将二人捆在一起,郎飞站起身,巡视战场一番,将那八门金锁阵的布阵器具,以及八块石棱,还有那青霜剑,最后又将雪碧子二人的须弥带拿了,招呼捧着小羽儿的雪娅一声,跨上小白儿虎背,腾空而去。

    朱罡列见郎飞离去,他也招呼洛旋上了当扈,依然使长髯缠住一脸凄苦的霍云和两位俘虏,御鸟腾空而去。

    一路无话,待几人飞过瘴云,到得南谷,郎飞招呼朱罡列一声落了下来。

    待当扈也慢悠悠的落地,郎飞来到霍云身旁,微微一笑道:“霍云兄弟,今番多谢了。”

    霍云听得此话心中惭愧,道:“郎公子言重了,此番霍云并无半分助力,还是靠公子搭救,并得以讨还那幻灵草,大恩大德铭感五内。”

    郎飞微微一笑道:“些许小事而已,万勿挂于心头。只是如今事了,大家便在此作别吧,rì后若有空,当再聚首。”

    “霍云前时也曾自视颇高,只是经此一事才觉自己是那井底之蛙,自己这点微末修为委实不值一提,只是有一事不解还望公子赐教。”

    郎飞闻言一愣,道:“霍云兄弟请说。”

    “多此一问勿怪,霍云只是心中奇怪郎公子的出身,据我所知,这云烟谷方圆千里之内还没有如你们一般的弟子门人。”霍云说完此话,一双眼诡异的望了呆子一眼。

    他这动作,郎飞看的会心一笑,也不点破,指指手周众人,开口答道:“我们几人皆是这云烟谷以南方数千里开外的丹门弟子。”

    “难怪。”霍云露出一副震惊的神情,挨个在郎飞几人身上巡视一遍,叹口气道:“原来诸位乃是长青十大宗门的人物,霍云失敬了。可笑我先时还有几分攀比之心,大宗门果真是底蕴深厚,不是我那等小门小派可比。”

    郎飞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那丹门弟子若个个如他一般,这长青界早便是一门独大了,何来这十宗之说,只是此话却不足道于外人,他便也不点破,沉吟一下,转移话题道:“霍云兄弟,你看那片树林,穿过去,其边缘之处便是吊着霍都等人之处,同为霍氏族人,你若是不忍心就将他们放了吧,经此一夜,也够他们受的了,想必此后定会引以为戒。”

    见郎飞开始安排余下之事,霍云识趣没在废话,点点头,道:“在下知道了,郎公子,你们多多保重,今rì别过不知何时能够再度相逢,若是rì后有机会来到大商国,还望前来霍家一聚。”

    郎飞拱拱手道:“一定,一定。”霍云微微一笑,转身点头yù行。此时却突又闻得郎飞出言。道:“霍兄弟且留步。”

    望着一脸惊疑的霍云,郎飞抬手自须弥带中拿出一面令牌,伸手递给他,道:“此是我丹门令牌,若是霍氏中有人寻你的麻烦便以此jǐng示,谅他们行事之前也会掂量一二。”

    霍云咬着牙,深深的望了郎飞一眼,然后郑重的点点头,道声谢,回身朝山坡上行去,想是那令牌对他颇为重要,连带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望着眨眼没入树林的霍云,郎飞轻笑一声,摇摇头,招呼一下众人,闪身跃上小白儿乘风而去。

    一行众人一路停停走走,回程耗时两天才进丹门山脚,待远远看到天柱峰,看着当扈长髯之上绑缚的洪碧子二人,他不禁心中得意,忍不住仰天抬头。一声长啸。

    “师叔,子服恭候多时了。”山云中黑影一闪,竟是那王子服驾着鬿誉循声而来。

    所谓乐极生悲,郎飞一双眼瞪得轮圆,脸sè霎时变的比哭还难看,转过头对着身后的朱罡列叫道:“朱爷救命。”

    “哈哈哈,飞哥儿你也有求的到俺的一天。”呆子看着郎飞那副表情心中得意之极,一拍胸脯,打着包票道:“你放心,只管擎好吧。”说罢一催当扈,带着一对脱油瓶没过郎飞,赶在他身前应向疾驰而来的王子服。

    “师兄何往?”眨眼间呆子拦下鬿誉,挡在王子服之前,挂着一脸戏谑的表情,混不在意的出生问道。

    王子服皱着眉头看他一眼,待见到她身后的洛旋神sè一愣,他丝毫未曾想到朱罡列这等不靠谱之人也有人垂青,好半天这倔强小子才回过神来,脸sè微显尴尬,沉声道:“我来找郎飞师叔,与你无关。”

    呆子却不吃他这一套,看那与雪娅对换了位置躲在她身后藏头缩尾的郎飞一眼,道:“你还是说了的好,否则休想越雷池一步。”

    王子服看那一副无赖表情的朱罡列一眼,咬牙切齿的道:“今来是请郎飞师叔祖指点一下修为,如此,你可满意了?”

    “吆喝,切磋啊,这事有趣,当真有趣,如此有趣之事怎少得了朱爷,这不刚擒下两条死狗,便又有好戏送上门来,这样吧?咱俩过两招,若是你侥幸胜俺几招便再放你去找飞哥儿如何?”

    闻得呆子之言王子服这才看到当扈下垂的长髯上缚着二人。“嗯?那不是洪碧子吗?”王子服平常在各峰多有走动,认得那洪碧子,突然看到他那凄惨像,一时愣住了,他怎也想不到身为筑基后期之人竟然能在朱罡列手中吃瘪。

    “怎么?怕了?怕就让朱爷过去,俺可没功夫搭理你,还有正事要去那执法院走一遭哩。”呆子很满意王子服震惊的模样,眉毛连挑,一脸挑衅的望着他。

    半晌之后,王子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呆子的表情,他并未出言挤兑,若有所思的又望了洪碧子一眼,一拍鬿誉,竟然给呆子让出一条路来。

    “真听话。”朱罡列趁机大占嘴上便宜,驾着当扈昂然冲向山腰。他身后跟着的郎飞也见机一催小白儿跟上。

    待二人飞过,王子服招呼鬿誉一声,同样掉转头,追着二人往那山腰飞去。

    这一前一后几人,上到山腰,凭腰牌破开护山大阵,经由传送阵来到丹府,也不顾周围一道道惊疑的目光,笔直朝执法院行去。

    郎飞二人走进执法员内厅,那值守的弟子本待上前接待,只是眼角突然撇到当扈长髯拖着,如死狗一般的洪碧子二人立刻大惊失sè,给郎飞二人让座以后,急急忙忙的跑去后进寻那主事的浮云子。

    朱罡列是个坐不住的主,转眼看到王子服跟了过来,他撇撇嘴道:“吆,王师兄你怎也如此好事了?要来看此热闹。”

    王子服瞥他一眼,未作声,视而不见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呆子自讨了个没趣,哼唧半天也住口不言,一行几人闭目养神,打坐静候。

    片刻之后,后厅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浮云子转出屏风,几步来到众人跟前,对着郎飞道:“师弟一向可好?”未等郎飞回答,他又转头看向门口,果真如那报信弟子所说,洪碧子二人被困在一起生死不知。叹口气,浮云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师弟,你一来定没好事,前时的沙碧子,浪碧子,包括木云子师兄,一个个尽皆被你送到了后山,怎么?眼前这二人又如何得罪你了?”

    郎飞听后微微一笑,一屁股坐回椅上,轻押了口茶,缓缓说道:“此二人可不仅仅是冲撞之罪,乃是去找我寻仇,行那欺师灭祖的行径哩,你不会不知呆子在那六脉会武上夺了两个人的宝贝吧?这洪碧子与雪碧子便是那二人的师父。趁我与众人去那云烟谷之时,妄想置我等于死地,还好小爷命硬,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将之擒了回来,想到怎么说都是咱丹门弟子,便是清理门户也要自己人动手不是?故此押解他们来到执法院,依门规,听凭师兄发落。”

    浮云子听后脸sè一变,肃然的望着郎飞,道:“师弟,此时当真?这欺师灭祖可是大罪。”

    郎飞点点头,道:“此事雪娅与洛旋可以作证,还有个大商国的霍氏子弟亲眼所见。师兄还大可以去查这二人两rì来的行踪,真假与否自然明了。”

    浮云子皱皱眉头,走到洪碧子二人身边,细看了他俩一眼,回头疑惑的道:“师弟,这二人……?”

    郎飞微微一笑,道:“师兄宽心,此二人还没死呢,只是我以药石**了他们。”

    浮云子点点头,向旁边值守弟子使个眼sè,自有几人入内架起昏迷不醒的洪碧子与雪碧子出门而去。

    “师弟稍等,待弄醒二人,确认其事,师兄我必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郎飞却是呵呵一笑,道:“师兄行事小弟放心,这二人如何定罪全由师兄把量。思及在外耽搁了数rì未免师父他老人家担心,我便不等结果,先行告辞去了。”

    “好吧,便依师弟所言。”见众人动身,浮云子起身送至门外,道:“待将二人治罪,我定当潜人告知师弟。”

    郎飞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如此烦劳师兄了。”继而拱手作别,转身带着众人离去。

    (第一卷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女儿身的方清寒

    郎飞与浮云子作别,带领众人一路赶回玄羽峰,先是向老道问安,备陈了一遍途中发生之事,言毕,待老道颇为赞许的夸奖他一番,这才起身告辞回转山腰寝殿。

    这小子揣着飞扬的心思一路来到山腰之时,还未入院便听到两个争执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这人好不要脸面,还赖在这里作甚?此处哪个与你相熟?哪个又是你的好友?”

    “朱罡列,你不要欺人太甚,手上功夫不怎样却最会卖弄口舌。”

    “吆,吆,朱爷手上功夫如何你可曾领教过?怎么?瞪什么眼?不服?不服走两招啊?只是届时输了可莫要到师祖那里哭鼻子。”

    “你,好你个胆大妄为的胖子,竟想私自与我争斗。师祖的话你不记得了?”

    “……”

    听这声音郎飞便知道朱罡列与那王子服又在掐架,他缩缩头,眼神飘向院门,沉吟半晌觉的此刻不是躲风头的时宜,无奈之下只得苦笑一声,迈步走入。

    “飞哥儿,你回来了?”朱罡列在嘴上占足了王子服的便宜,心中正自得意,突然见到郎飞进院,不禁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那王子服见到郎飞也是一愣,待他想起什么似的张嘴yù言,眨眼间却看到朱罡列一脸戏谑的对着自己直挑眉毛,他心中没来由一颤,将那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郎飞在一边将二人的表情尽皆收入眼中,看着二人如此一番无声的较量,忍不住摇摇头,心中暗叹道:“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早知如此,一开始便抬出呆子岂不少了许多麻烦。”

    他们三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半天,一个个在那打哑谜。正待三人看对方都有些厌了的时候,恰好雪娅自殿中走出,对着三人喊道:“吃食业已备妥,先入殿用餐吧。”

    郎飞与朱罡列二人起身进殿,那王子服犹豫半晌拿不定主意,还是雪娅咯咯一笑,道::“子服师兄,你也一起来用餐吧。”

    王子服沉吟片刻,点点头,嗯了一声,随着雪娅同入殿内。

    一见他俩进门,朱罡列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子服竟然跟来,只是短短时间脸sè就变了数次,最后突然yīnyīn一笑,敲着酒杯对郎飞努努嘴。

    鬼小子霎时会意,冲着王子服笑脸以对的道:“师侄快请入座,快请入座,今rì雪娅做了这满满一桌子菜,可别浪费了,定要陪我多饮几杯。”

    王子服不疑有诈,略带尴尬的应了一声,入席而坐。待众人各按位置坐好,郎飞与朱罡列相视一笑,接着频频向王子服敬酒,他二人一个接一个,车轮战一般轮番轰炸,有些微醉的时候王子服也回过神来,知道这二人算计自己,于是任他们俩再如何卖弄口舌也是一滴不饮。

    郎飞恼他折腾了自己许久,哪肯轻易放过,转眼计上心头,继续使起坏来,他挑挑眉,对雪娅轻咳一声,待俏人儿望向自己,继而连使好几个眼sè。

    雪娅哪还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无奈之下叹口气,起身向王子服劝引。

    “这……”郎飞二人他还好意思推辞,可毕竟是雪娅招呼自己来食,王子服不得不卖其颜面,转眼数杯酒下肚已是头晕脑胀、醉意朦胧了,接着身体晃了一晃,一低头趴在餐桌上醉倒过去。

    见他如此,那两个坏小子yīn谋得逞,一个个眉开眼笑得意不已。

    雪娅拿他俩没辙,待众人食毕,只得以嗔怪的眼神剜了二人一眼,匆匆整理餐具而去。

    郎飞看着一脸醉熏,正在那呼呼大睡的王子服朝朱罡列努努嘴,道:“这可是你的起意,你自己想办法安置他。”

    呆子无奈,只好将王子服架起,左晃又摇的背到一间偏殿安置妥当。

    此时已过正午,这二人倍感无聊,又寻不到有趣之事,只好罕见的闭目打坐,凝神静修。

    雪娅见他二人如此,也不打扰,自去山间找了个安静之地练习翩影剑法。

    “……”

    光yīn流逝,转眼rì已西斜,正在打坐的郎飞耳中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闻那步伐不似熟人,这小子心中诧异,睁开眼,瞥了一下早已酣睡过去的朱罡列,转头凝视着院门之处。

    “踢踢踏。”脚步声更紧,在郎飞的注视中,片刻后院门屏风处转出一个娇俏的身影。

    “唔,也不是洛旋啊。”郎飞一愣,举目细观,就见那姗姗而来的人儿:秋水双目,瑶脂琼鼻,樱桃一点樊素口,羸弱一握小蛮腰。头上一条青锦兰花水仙绦斜倌着一束青丝,身上着一件绛紫sè广袖流仙裙。腕上套着个古银勾丹镂空凤阳镯,足蹬一双樱兰流云滚丝宫闱鞋。整个人远远望去秀似空谷幽兰,清若凌波水仙。虽只是淡妆裹面却胜似任何粉黛铅华。

    郎飞看的目痴,不自觉的道声:“乖乖,那家的美人儿迷路,走错门了。”

    “师弟,你回来了”郎飞正在那呆呆的出神,绝美的人儿却紧赶几步,来到跟前,带着几分扭捏的出声问候。

    闻她所言郎飞打了个愣,心道这声音好熟悉啊,于是抬头盯着她猛看几眼,直看的美人儿俏脸红到脖子根这小子才吃吃的道:“你是,你是清寒……师……弟……哦,不……妹?”

    方清寒轻咬着贝齿,点点头,细弱蚊声的道:“嗯。”

    “哎呀,真是你,怎么,怎么,……这么漂亮,难怪,难怪,果是个倾国倾城的人儿。”

    郎飞正出言感叹,刚说到倾国倾城四个字,那一边的呆子猛的打个冷战,睁着迷蒙的双眼,道:“倾国倾城的人儿?在哪里?在哪里?”

    “啪”呆子被郎飞一巴掌扇在后脑勺。“这不就在你跟前?”

    “唔”朱罡列揉揉眼,对着那正害羞低头的人儿一阵猛瞧,半晌后口水不自觉的淌下嘴角,抬手抹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猪哥模样的道:“妹子贵姓?现于哪脉修行?在那呆的可还习惯?若有不妥之处便来俺御脉如何?届时有俺护持,在那天御峰虽不说任你横行,但也绝无人敢招惹你。”

    “呸。”郎飞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还用你护持?她现在就无人敢惹,若论起辈分,你还该当称呼‘师姑’哩。”

    呆子一愣,指着方清寒道:“她?师姑?哪个师姑?这丹门二代长老俺尽皆认识,怎不知道有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师姑?”

    郎飞脸sè略有不自然,吭哧了半天,道:“你仔细瞧瞧她,在那六脉会武中,最后你不就是败在她的手中?”

    “啊?”呆子立刻恍然大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支支吾吾的道:“方……方清寒师叔?你……你……怎么是个女的。”

    方清寒被朱罡列看的发毛,整个人直往郎飞身后躲,藏在他肩膀后面不敢露头。

    郎飞见状拽了呆子一把,岔开话题对方清寒道:“师妹,你此次前来,是所为……?”

    “午时自师兄那里听闻师弟回山,今天清寒特地做了些桂花芙蓉糕,前来答谢师弟赠丹之情。”方清寒回过神,盈盈一礼,又自须弥带中掏出一个红木食盒。

    “那感情好,感情好。”朱罡列连忙接过,轻轻打开,顿时一股桂花的香气飘出,呆子狠嗅一口,道:“好香,好香。”说罢抬手抓起一块塞入嘴中,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点头,嘴中直哼哼着“好吃,好吃。”

    郎飞见方清寒闭口不谈会武时的糗事,他也乐的如此,转眼看到朱罡列吃的带劲,忍不住自己也拿了一块放入口中,只觉入口香甜松软,桂花的香气充满整个口腔,忍不住张口赞道:“果真好味道。”

    方清寒闻得夸赞翘着嘴角嫣然巧笑不语,此时却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好浓郁的桂花香气。”

    三人抬头看时,就见那仍带着五分醉意的王子服抽动着鼻子恍恍惚惚一步三晃的走来。

    待到几人跟前,醉眼朦胧的巡视一周,瓮声瓮气的道:“师叔,师弟,呃,这位师妹……”

    他正觉眼前美人眼生,突然瞥到朱罡列手中食盒,转眼将心中疑惑忘的干净,抬起手捏了一把就塞在嘴里。还不住的嘟囔。“唔,唔,好吃。好吃。”

    众人看着他的吃相不觉莞尔,朱罡列一脸鄙视的道:“真是个吃货,酒都没醒还忘不了贪这口腹之yù。”

    郎飞闻言凝视他一眼,道:“你跟他一般无异,刚才我只说了一句话便将你惊醒,德行!”

    呆子嘿嘿一笑,却不将他的话往心里去,反是思及一事,一脸戏谑的向郎飞笑笑,转头又对方清寒问道:“这个,方师姑,你这等美若天仙的姿容为何要做那女扮男装之事。”

    方清寒微微一叹,道:“师父说我天生懦弱,更有几分自闭之兆,于是让我穿着男装,期许着能够多多与人交流,转变的大方一些。只是,只是这许久以来不曾有一丝改观,白费了一番心思,倒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哦,原来如此。”朱罡列见王子服连接几块下肚,食盒已然半空,唬的他赶忙将盒盖扣好,两臂环抱着。开口道:“你这自来熟的家伙,快快住嘴,再吃就没我们的份儿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五年

    王子服见此这才回过神来,咂吧咂吧嘴,微醺的道:“你是哪家的师妹?来此找谁?这玄羽峰上只有我这表面老实却一肚子坏水的郎师叔,还有这惫懒馕糠的朱罡列,哦,哦,还有我?莫不是来寻我的?”

    “你大爷的,说俺惫懒也便认了,你才馕糠呢?你们全家人都馕糠。”

    “噗嗤。”方清寒忍俊不禁,看着他们二人,道:“子服师侄醉酒之后竟然如此有趣。”

    刚才他们三人的对话王子服并未在意,此时听她称呼自己为师侄,心中一愣,舔舔嘴角的糕点沫,对着方清寒道:“几个有数的师姑,哪一个不是整rì闭关打坐,以求能jīng进几分,却不知你是?还有闲心做此等美味的糕点。”

    方清寒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只是反手间手里多了一面令牌,丹门二字之下刻着一行娟秀的小子。“方清寒”

    “呃”王子服打个激灵,醉意霎时没了三分,一脸惊诧的指着她道:“你,你,你,你不是男的吗,怎么转眼成了……?”

    郎飞白他一眼,对三人道:“天气闷热,还是去那风亭处相叙吧。”众人点头称是,遂走到院中风亭处,坐而交谈。

    这四人相谈甚欢,那王子服酒醉下话多了不少,惹的朱罡列撇着嘴一遍一遍唠叨他是个自来熟。

    天sè渐昏,眨眼已近傍晚,那练了一下午剑,浑身香汗淋漓的雪娅先去山腰清潭洗了个澡,回转寝殿之时刚巧看到郎飞正与一漂亮女子有说有笑,她没来由的心中一紧,略泛起一股惆怅的心绪。

    “那人是谁?长的好生俊俏。”心中怀着几分忐忑,她迈步走到风亭,对着郎飞道:“公子,这位姑娘是?”

    见到雪娅归来,郎飞哈哈一笑,拉过小手,道:“雪娅,你猜,她是谁?这可是个熟人哩。”

    被郎飞握着手,雪娅心中涌出一股甜滋滋的暖意,霎时笑容绽放,歪着头仔细盯着看了方清寒几眼,半晌后突然半张着小口,讶道:“你,你是方……方师叔?”

    众人一愣,一个个满脸诡异的看着雪娅,任谁也未曾想到她竟然能够猜出。如此竟又引起一番讨论,此时雪娅心中早已没了芥蒂,不一会的功夫便跟方清寒熟识,连那称呼都改口论起了姐妹。

    雪娅虚长方清寒一岁,做了姐姐,惹的朱罡列与王子服心中愤愤不平,这要论起辈分来,雪娅岂不是平白成了他们的长辈。

    见二人闹闹哄哄的不干,郎飞只得出声劝解,说好自己论自己的,摒弃这些虚礼。

    他这话刚得众人赞同,那边朱罡列又泛起夯劲,舔着个脸的方妹子长方妹子短的叫个不停,方清寒是个温顺内敛的主,哪懂愤然拒绝,只得唯唯诺诺的点头应了下来。而一旁的王子服见状更不肯让呆子压他一头,也跟着叫起方妹子。

    这二人欺方清寒脸薄,惹的那雪娅大怒,对着二人道:“你们两个,若是再如此欺她,这晚饭便没你们份了。”

    此话一出立刻见效,唬的二人是噤若寒蝉,一副受惊的模样,吊着眼瞅瞅这个,看看那个,生怕惹到她不给饭吃。

    众人又是一番嬉闹,转眼月上柳梢,雪娅与方清寒结伴去做吃食,剩下的三人在风亭纳凉。二女走了,这转眼间王子服与朱罡列又掐起架,郎飞这小子左右无事,也便跟着二人起哄,左边添油右边加醋,将那两人激的脸红脖子粗、瞪着牛眼互相扯嘴仗。看着二人斗嘴,他装的一幅痛心疾首的表情,只是心里早就乐开了怀。

    待二女备好吃食,众人聚于一处对月共饮,转眼入夜,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归去,只是眨眼的功夫玄羽峰复归幽静,只有那玄羽殿中的老道缓缓睁开眼睑,长长的叹息一声,复又闭目打坐去了。

    “……”

    白云苍狗思无定,沧海桑田又千年。山上的时光总是与快乐交织,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说来过的也快,匆匆五年只是眨眼而过,有那王子服、朱罡列、云寒、方清寒、后来还有些云子辈的师兄弟常来做客,平时又有雪娅与小白儿、小羽儿做伴,郎飞过的亦不寂寞,只是此时的少年正站在峰顶,遥望着东方的一片云霭惆怅万千,末了万般忧愁仅化作幽幽一叹。

    “蹭。”郎飞跃下凸石,抹去眼中的忧郁,一个箭步跨上小白儿虎背,一捋长鬃,飘然而去。

    时过五年,已逾弱冠之年的郎飞容貌竟无半分改变,只是眉宇间脱了些许稚嫩,多了七分英勃。他胯下的小白儿体型也大了一圈,奔行间气势漫天,一声声低沉的嘶吼昭彰它万兽之王的统御之威。

    “公子,你又去峰顶了?”小白儿落在风亭一旁,早有那俏丽的人儿应出殿来,递过纱巾轻轻擦拭郎飞额头汗液。

    “嗯,这入夏的天气果真炎热,只是稍呆片刻,竟被烈rì炙烤的一头暴汗。”

    雪娅同样娇颜常驻,与那五年之前并无多大区别,只是抬手为郎飞拭汗之际更难掩那眼中的一抹柔情。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远远天边划过一道彩虹,眨眼间郎飞肩头多了一对鸟足。接着衔过背部的须弥带在郎飞眼前晃了晃。

    “这傻鸟,说话越发流利了。”伸手接过须弥带,将手一探,郎飞立刻轻张着口,惊讶的道:“竟然又多了两块?”

    “哈哈,哈哈。”傻鸟一下跳到郎飞手心,撅着屁股摆出一副得意至极的表情。

    “你啊,跟那呆子越学越没个正行。”抬手捏捏鸟喙,郎飞将那须弥带又系回小羽儿鸟背,打趣道:“喏,可看好了这些宝贝,待我们家小羽儿长大,有了相好的鸟儿,这些可算作陪嫁的嫁妆哩。”

    “哼,欺负人,欺负人。”说来也怪,这五年来在众人的熏陶下,小羽儿好似自涉世未深的孩童渐渐进阶到初通人事的地步,竟能理解一些简单的人语。

    望着那飞离手心,落到雪娅肩膀正气鼓鼓望着自己的小羽儿,郎飞禁不住微微一笑,这鸟如今的奇异可是更见长进,两年前竟然趁郎飞睡着之时偷了他的须弥带,待他起床后慌了神的漫山乱找之际竟看到小羽儿背着它自天而落。憋着气劈头盖脸的将它教训一遍,郎飞拿过须弥带向内仔细一探却立刻傻了眼。本来有的东西仍在,却还多出了一块火灵石。这小子自然心中不解,追问了它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只是翻来覆去的重复那几个字。“火、炎、山、石、洞……”

    百般询问无果,郎飞只得放弃,可是数rì之后须弥带又不翼而飞,待他耐着xìng子的等了几rì,果然又是小羽儿背着飞回。在拿过检查一遍后,发现又多了一块火灵石。鬼小子心中霎时翻了天。

    这火灵石是何物?记的玄羽老道曾对他解释过,汇聚天地灵气于内的晶石被称作灵石。自天地大劫之后,游离在天地的稀薄灵气无法满足一些高阶修真者的需求,于是灵石便成了他们修行的必要之物,其中蕴含的充沛灵气,便是一颗下品灵石都够他那等化气境之人数月之需。而这火灵石更是灵石中的jīng品,天地有五行,自然灵石中也有蕴含五行元力的情况。比如这火灵石,对于木灵根的修士而言或许跟一般灵石无甚差别,但是对于火灵根的修士可是梦寐以求的宝贝,摄取灵力的同时,其中的离火元力也会随之被炼化进入体内,其功用一块堪比数十块普通的灵石。

    小羽儿偶尔外出寻获一枚也便罢了,可是观此情况它竟是有目的的去采,郎飞心中哪能不震惊,待平息心境之后这小子再次询问,却仍是得了前番模棱两可的话,最后无可奈何之下也也只好收起前往一探的想法。过后思及傻鸟举动,便将那得自洪碧子的须弥带送给它用,反正那俩人早被废了修为逐下山去,已无半点后顾之忧。

    自此以后郎飞每隔一月均会检查一遍小羽儿背后须弥带,有时一连几月不见增加,有时一月之内猛增数块,最后郎飞都见怪不怪了,不再翻看,那小羽儿却来了jīng神,但要寻得一块总会到郎飞跟前表功。郎飞无奈,只得由着它,每次都是一捏鸟喙了事,他这随意的举动却惹的小羽儿煞是开心,两年来一如既往,乐此不疲。

    说起火灵石,思及老道愈加沧桑的面容,郎飞还曾将其拿给玄羽老道,指望其能使老道进阶,在添寿元,谁想老道却拒不接受,说什么他大限将至,再用这等宝贝也是浪费,还不如留给郎飞,rì后或有大用。

    百般劝说无果,郎飞也只得作罢,只是看着老道愈显苍老,他心中委实难受至极,又苦无办法,时不时的总会莫名出神,想及老道眉眼间总会挂上一丝忧郁。他的心思玄羽老道自是看的明白,老怀欣慰的同时也在替郎飞着急,他是把生死看的透了,可这唯一的弟子却整rì里满面忧愁,心情不佳。可他也没有办法,虽然跟郎飞解释过千遍,可他仍难以释怀。

    “公子,公子。”雪娅见郎飞在那怔怔出神,不禁担心的出生询问。

    “啊?”见郎飞回过神,这俏丽的人儿咯咯一笑,道:“公子,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郎飞摇摇头,道:“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琐事。”

    雪娅见他如此,只得摇摇头,道:“公子,饭食已备妥,且去用餐吧。”

    “嗯”郎飞点点头,拉着雪娅小手,迈步走进殿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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