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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小澪     剑翼txt下载     剑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芸到来

    二人入殿,正用餐之际猛听的外面呼喊。“飞哥儿,飞哥儿。”

    听那声音便知是呆子来了,郎飞赶忙咽下口中的山鸡肉,讶道:“这许久不见,听呆子的声音好似有何喜事一般。”

    他二人正自奇怪,转眼呆子进了了殿门,见二人正在用餐,抬手自桌上抓了只鸡腿,使劲咬得几口,见二人一脸疑惑的望着他,这才嘿嘿一笑,拍着胸脯,道:“俺现在也是换骨境的人了。”

    郎飞闻言一愣,放下手中的吃食,道:“这半年未曾见你,怎转眼回来修为就长了一截?”

    朱罡列摸摸后脑勺,露出一脸得sè,略带憨笑的道:“两年前你进入换骨境后,玄羽师叔祖曾向俺那便宜师祖炫耀,师祖见俺过了一年还是原地踏步,他面子上挂不住,待又等半年依然如前,狠心之下将俺仍到那万灵谷的灵猿窟,着那些死猴子只要见俺一有偷懒便是好一番胖揍,如此境遇下,俺也只好安心修炼以期少受点苦,如此捱过半年,昨rì里不知不觉竟然突破了。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郎飞听后哈哈大笑,待看到呆子脸sè略显尴尬之时这才收声,取笑道:“想那五年前,云羽师叔免了你的灌天风,可你这家伙总归是个做贱货,不给你点苦头受受你又如何能够得以突破。”

    呆子闭着嘴哼哼几声,想半天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白了郎飞一眼还啃他那块鸡腿。

    雪娅见他如此,笑骂一声“德行”。转眼见到郎飞吃饱,她便起身收拾餐具,惹的那呆子赶紧摇晃着两条手臂,嘴中哼哼唧唧的道:“慢着,慢着,俺还没吃饱哩。”

    “吃货。”雪娅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只好同郎飞换坐一旁饮茶静等。

    “朗师叔,朗师叔。”这三人正在殿内各自思量心事之时,殿外又传来一个声音,接着人影一闪,王子服出现在三人跟前。

    刚站住脚,这小子蓦然看到正一副狼吞虎咽模样的朱罡列时心中一愣,指着他道:“你,你不是被师祖丢到万灵谷去了吗?怎么才半年功夫这就被放出来了。”

    朱罡列使劲咽下口中的一块肉,鼻翼颤动,冷哼一声,道:“怎么?不行?朱爷是天生的修行奇材,仅仅半年便突破到换骨境,哪像你,当年竟用了五年之久。”

    郎飞见他二人刚一见面就掐架,不禁倍感头疼,无奈之下打断二人争论,道:“子服师侄,你如此急匆匆而来可是有事?”

    王子服一愣,接着一拍大腿,恨恨的道:“只顾与那呆子斗嘴,险些将正事忘了。子服刚刚自丹府而过时,见那空碧子正被一气势汹汹的小丫头揍的满地找牙,一帮二代长老正在那客客气气的为其求情,观那情形,好似小丫头有何骇人的来历一般,连那丹府的掌门都敢痛殴。瞅见有热闹瞧,好奇之下我便近身细观,向那知情的弟子询问事情由来,怎想这一听不打紧,此事竟是事关朗师叔。”

    听完话郎飞心中一惊,好奇的问道:“与我有关?此话怎讲。”

    王子服咽口唾沫,端起朱罡列桌上茶盏,猛饮一口,接着说道:“听说那女子是长青界外的,说要来丹门探亲,不知怎的竟然要掌门亲自接待,后来又不知发生何事,空碧子那家伙惹恼了她,竟然被她将整个丹府搅的是鸡飞狗跳。而一个个二代长老也只得堆笑赔罪。我心中正奇怪那姑娘的来头,却猛听得她一句话。‘姑nǎinǎi自云霞宗不远万里而来,只是想见我郎飞哥哥一面却被你这杂毛横竖刁难,让我在那等了整整一个时辰还不见他的踪影,若不给你点颜sè看看,当真以为姑nǎinǎi好欺不是?’我一听那话心中一惊,感情那小姑娘是来找师叔你的,转念之下不敢怠慢,于是心急火燎的跑来相告。”

    “小芸,小芸。”郎飞默默念这两字,继而大喜,哈哈一笑道:“是小芸来了。”茶也不喝了,一把拉起雪娅便往外跑。

    “小芸?”朱罡列一个愣神,默然重复一遍郎飞所言,蓦地想起平rì所闻,惊呼一声道:“莫不是飞哥儿的妹妹到了?”说罢也顾不得再吃,招呼一声正一脸云里雾里的王子服,动身形,拽开步子紧追二人而去。

    郎飞并雪娅二人刚刚跑到传送殿,蓦然看到一阵闪光,接着其内传出一人,郎飞定睛一瞧,还是个熟人,不觉张口问道:“浮云子师兄?今天是什么风竟将你吹到这玄羽峰来了?若是寻我师父,他当还在峰顶殿内打坐,此时去刚好。”

    浮云子闻言苦笑一声,一把拉住郎飞道:“师弟来的正巧,为兄此来是为找你。快快随我前去丹府,若是再迟个片刻,那小姑nǎinǎi怕是已将紫蕴殿拆了。”

    郎飞闻言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任由浮云子拉着进了传送阵,接着光华一闪,三人无踪。

    经初霞别院,到丹府,三人匆匆赶到紫蕴殿门口,还未进门便听到远远一个劝解的声音传来。“莫师妹,莫师妹,你休要着急,浮云子师兄已亲自去请郎飞师弟,想必弹指便至,你先消消气,放了空碧子师侄可好?”

    “呸,这老杂毛让我在那烟霞殿干等了整整一个时辰,他却跑到这紫蕴殿悠哉的饮茶,若不是我感到事有不对,出来乱逛之下闯进这紫蕴殿内,还不知被他糊弄到猴年马月。若想轻饶?休想。你既说有人去请郎飞哥哥,为何还不见他前来?今rì若是不能得见,待回到云霞宗,定要禀明师父,让她亲自来这丹门来讨个说法。”

    听着那娇蛮的声音郎飞心中顿觉升起一股暖意,脚下更紧赶两步,转过远门就见殿外黑压压围了一圈的弟子。

    “让开,让开。”浮云子一声急喝,那看热闹的弟子自动的让开一条通路。紫蕴殿就在眼前,郎飞竟然脚下运起法步,轻身一转,眨眼之间便闪至门口,迈步进入殿内。

    “郎飞哥哥。”门口突兀的闪出一人,待看到其容貌,小芸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将那拎在手中的空碧子一把丢到那些二代长老身旁,接着一个箭步直直冲向门口,闪身扑进郎飞怀中。“郎飞哥哥,呜,呜,他们欺负我,不想让我见你,那老头不是在这丹门辈分最高吗?怎么这叫空碧子的如此胆大妄为。”

    “小芸不哭。”望着那殿内一脸古怪的几位二代长老,郎飞脸上略显尴尬,赶忙轻拍小芸后背,接着扳正娇躯,便想帮其擦拭眼泪,探手间并未感到半分湿润,这小子低头一瞧却见她哪有半滴眼泪,正眨巴着一双杏桃眼吃吃的望着自己巧笑不已。

    “还是这么人小鬼大。”郎飞伸手刮在珍如珠玉的琼鼻之上,惹的那莫芸娇嗔不已,轻转下身,荡的裙裾飞扬,道:“飞哥哥你看,人家都长大了,那还是小孩子。”

    郎飞眯着眼细打量他一番,微微一笑,开口赞道:“可不是,我们家莫芸都是大姑娘了,想那云霞宗倒是不曾亏待了你,瞧这身段,出落的婀娜娇俏,直似那月中仙子临凡一般。”

    “哼,这丹门都是些什么人,只五年不见,飞哥哥都学会油腔滑调了。”小芸嘴上嗔怪,只是眼中满噙笑意,接着又是一头扎进郎飞怀里。

    “哈哈,都是大人了还赖在怀里不起,也不怕被人见笑。“郎飞无奈,只好环着柳腰,抬手轻拍在小芸香肩。

    一一扫过殿内众人,小芸撅着嘴道:“哼哼,才不怕,都是些老掉牙的杂毛道人,理他们作甚。”

    他们俩自顾无人一般说着些暧昧的话,惹的这殿内的几位长老尴尬不已,继而互相对视一眼,一个个会心苦笑,默默的贴着墙边溜出门去。那空碧子见众长老走掉,他更不敢久待,也不装死了,于那墙角旮旯里一骨碌爬起,一路摸爬滚打的逃出门去。

    空碧子前脚刚逃出去,那浮云子后脚赶至,甫一进门看到殿中两人脸皮瞬间一红,猛然一顿脚步,抽身后退出殿。他这避难一般躲离,雪娅却不知情况,抬脚直直闯入殿内,待看到赖在郎飞怀里的人儿不由一愣,心中略觉怅然。

    “唔,雪娅来了。”闻得那熟悉的脚步声,郎飞轻轻扳开小芸上臂,拉着她来到雪娅跟前,捏起二人小手放在一处,道:“这是雪娅。这个,便是我时常提起的莫芸小妹。”

    被郎飞拉着手,雪娅心中那丝怅然早就无踪,待她回过神细瞧小芸时却发现那娇蛮的小姑娘也在瞅着自己。

    “小芸妹妹!”被她看的脸红雪娅只好怯生生的随着郎飞称呼她一声。

    小芸闻后却不答话,仍是左右打量了许久,才脸带戏谑,脆生生的向郎飞道:“飞哥哥,才几年的功夫你就找了个小媳妇。”

    见及郎飞错愕,这娇蛮的小芸一把拉起他的手臂晃开,撅着嘴道:“不行,我要做姐姐,不要做妹妹。”不待他反应过来,转过头又对雪娅道:“雪娅妹妹,初次见面姐姐我心中着实欢喜,这有一件云蚕衣,便赠于你聊表寸心吧。”说着翻手间取出一套心衣递到雪娅跟前。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下山

    转眼手上多了一件云蚕衣,雪娅正不知所错,思索着一什么借口推辞之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朱罡列与王子服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待看到雪娅身前的小芸,呆子认生两步走到跟前,哈哈一笑,道:“飞哥儿,这便是小芸妹妹了吧。”

    “唉”见事已不可为,雪娅只好幽幽一叹,将云蚕衣收好,轻轻一礼,道声:“多谢。”

    小芸见此心中得意,只要雪娅不称其做妹妹怎也好说,若是真叫姐姐,还觉得被叫老了几分哩。于是对其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去打量刚进门的两人。

    “你这死胖子又是谁?见面便占我便宜,谁是你的小芸妹妹?”

    朱罡列错愕,断想不到小芸是如此难缠,指指郎飞道:“我与他是好兄弟,当然也要称呼做小芸妹妹了。”

    莫芸一愣,狐疑的看看呆子与王子服,一掐蛮腰,道:“哼,小芸妹妹是只有飞哥哥一人叫的,而你们要叫我小芸姐,若是再听到一句妹妹相称便缝上你那豁嘴。”

    “好家伙,真是个大姐头。”一看小芸不是个好惹的主,呆子缩缩头,心里腹诽一句,不再多言。

    “唔,既然大家都见过了,这紫蕴殿也不是叙话之地,待回到玄羽峰再详谈吧。”眼见众人正一个个诡异的望着小芸,郎飞轻咳一声,解了眼前之局。

    几人点头称是,迈步紧随而去,只是小芸这机灵鬼,又动了小心思,上前一把拉住郎飞臂膀。非要搂臂同行。

    郎飞无奈,只得左手牵了雪娅,右臂任她抱着,迎着院外还未散干净之人的玩味目光向传送阵所处行去。

    这小子左依右傍惹得后面跟行的朱罡列嫉妒不已,将一腔怒气尽皆发到王子服身上,频频怒目以对,惹得王子服疑惑不已,开口试探的问道:“我脸上长花了?你老看我怎地?”

    “哼。”呆子冷哼一声,道了句“离朱爷远点”,脚下更加几分力,直追快步而去的郎飞。

    “有病”王子服斜睨一眼,不再理睬他,同样加紧步伐跟上。

    几人穿过初霞别院,经传送阵又返回玄羽峰,待走到山顶之际,郎飞停下脚步,道:“小芸,你此番来当要告知师父,且随我去见一见他老人家吧。”

    见小芸点点头,郎飞微微一笑,带了二女踏石路走向玄羽殿。

    众人前前后后走进玄羽殿,待站定,举目所及之时俱都一愣。原来今rì玄羽殿内不只老道一人,竟是云羽子与天羽子均在,而云羽子身旁还站着守礼的方清寒。

    “徒儿?她可是那小芸?”这殿内几人见到郎飞一行走入也是一愣,玄羽老道目光扫过,待见到小芸之时蓦然想起五年前那个刁蛮的小妞会心之下嘴上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

    闻得老道所言,郎飞微微一笑,道:“师父说的对,正是小芸,上次同您去那云霞宗时曾定下五年之期,今时rì已到,不成想她竟然自己寻上门来了。”

    老道飒然一笑,又看向小芸,道:“师侄一路辛苦了,只是不知云霞仙子可曾一同前来?”

    “嘿嘿。”小芸几步跑到老道跟前,捋捋他的长须,笑逐颜开的道:“师父不曾跟来,同行的师姐去那清音宗访友去了,来这丹门便只有我一人。”

    说完话她轻轻一顿,继而嘻嘻一笑,又道:“老头,咱又见面了,上次那驻颜丹委实不错,还有没有?再予我几粒呗。”

    “噗嗤。”“哈哈”……

    她这话一出,惹的满屋子的人尽皆莞尔,天羽子晃着个头,盯着郎飞道:“嗯,嗯,跟你这小子一般,可看的出是一家人。”

    “嘿嘿,嘿嘿”这小子略感不好意思之时云羽子在一旁发问道:“云霞仙子?师兄可是说的云繁界中云霞宗主?”

    老道无奈苦笑道:“不是她还能是谁?跑到咱长青界抢了这么个宝贝徒弟去。”

    云羽子看看老道身前小芸,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一旁天羽子解释道:“当年出此事时师兄你正闭关,也难怪不知。因那云霞仙子跨界收徒一事,咱们长青界十宗门和云霞宗扯皮数月,换来锐金星上十座矿山,这才平息争执。当年乃是小弟出面代表丹门,故此心中记得,只是没想到这事件的主角此刻正立于眼前。”

    他二人一番答话,小芸也听出门道来,伸手放开老道胡须,走到二人跟前,甜甜一礼,道:“想必是二位师叔了?小芸给你们请安了。”

    云羽子哈哈一笑,撇了撇一脸心不在焉的方清寒,转头又对着小芸连道数声好,继而一脸挑衅的看向老道。

    天羽子心中也是得意,这小妮子刚才还在玄羽老道面前撒娇卖萌,转眼间就对他们二人知书达礼起来,怎不让他自得。

    轻轻扫他们二人一眼,老道恍若未见,只是嘴角轻轻滑过一道弧线,挑着眉头,静心以对那两双目光。

    看着老道悠然的神情,二人渐觉不妙,低头瞅时果见小芸正在眼巴巴的望着二人。

    “果然如此。”天羽子苦笑一声,对着云羽子道:“枉我还言她与那郎飞小子一般,这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师兄,少不得你我又要破费一番了。”

    云羽子同样苦笑出声,没好气的斜了老道一眼,抬手间手上多了一套布阵器具,也不废话抖手丢给小芸。

    “谢过师叔。”小芸接过收好,转过身,又眼巴巴的看向天羽子。

    天羽子摇摇头,却是拿出一套美如碧玉、浑然无暇的鞍具丢与小芸。末了还叹口气道:“来的真不是时候。”这话模棱两可,也不知是说郎飞众人来的不是时候,还是他与天羽子来的不是时候。

    见小芸盘剥二人一番,老道这才心满意足的轻咳一声,对小芸言道:“师侄此来可还另有要事?”

    小芸歪着头,沉吟片刻,道:“师父也未吩咐其余之事,只是我与飞哥哥到如今已是七年未归,上回见面之时曾言过要往家中一探,去见见二老。”

    “嗯,嗯,此事该当,既然如此,飞儿啊,你便与小芸下山去吧。”想起郎飞在山上越发忧虑,老道转念又想起一事,道:“我记的雪娅俗世之事尚未了解,你也顺道去那周国走一遭吧。”

    郎飞看了一眼雪娅,道:“师父不说我都快忘记了,倒让那贼子逍遥了五年之久,也是时候去为雪娅报仇了。”

    “嗯,谢师祖挂念,公子不必心中挂怀,如今雪娅的剑法也算略有小成,定然要手刃了狗贼,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见她还是那么倔强,郎飞摇摇头,心中感叹雪娅却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有些她认定的东西,便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见得老道点头,郎飞躬身施礼,正待退出之时云羽子却突然出声道:“师侄且慢,你此行下山带上清寒可好?”

    郎飞微微一愣,回身一脸疑惑的望向云羽子,静待他出言解释。

    “唉”轻叹一声,云羽子慈祥的望了方清寒一眼,道:“你们七年未归,清寒来这山上却已是十五年之久,自她略懂事之时便再没回过家门。如今她业已长大,也是时候让她回家探视一番了,师侄若是方便的话就带她一起下山吧,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但若有你们为伴,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不碍事,不碍事。师妹若要同去小侄自是欢喜的紧。”与方清寒又不陌生,郎飞自是乐意多个人结伴而行。

    云羽子见状冲方清寒点点头,微笑着道:“路上定要听从你师弟之言,依你的心xìng,加之又从未下过山,可莫要被外物所迷走丢了。”

    “嗯,师父放心。清寒定会听从师弟之言。”方清寒轻身一礼,几步来到众人身旁,一脸娇怯怯的吊在郎飞身后。那等老实巴交的模样惹的小芸眼珠子转来转去,目光在郎飞与方清寒身上瞟来瞟去,不知又在那思量着什么鬼主意。

    “既然如此,师父,两位师叔,师侄就告辞了。”郎飞向三人一一行礼作别,而后带了众人迈步走出玄羽殿往寝殿而去。

    待其走后,云羽子与老道在那编排云霞仙子教育徒弟的方式,天羽子却瞥了云羽子一眼,嘴中嘟囔道:“嘿嘿,又送上门一个。”

    众人回到寝殿,此时已值正午,自有雪娅几女忙活餐点,郎飞与那朱罡列商议下山事宜,此等有趣之事呆子自是热切的紧,说什么人多才热闹,也不怕耽误饭食,径自骑了当扈去探访云寒。

    须臾之后,众人刚入座正待动杯之时他赶巧而回,见他一人回转,郎飞自是心中疑惑,于是问起云寒所在,那呆子骂骂咧咧的答道:“甭提了,遭瘟的赤云子,自打收了云寒兄弟做徒就未放其zì yóu过,整rì里除了练功还是练功。今rì俺去寻云寒,好死不活的正赶上赤云子闭关,竟然着云寒陪同,你说他闭关也就闭关了,嫌一个人清静怎地?还想找个端茶倒水伺候的人?闭关还要陪同,若不是他胡子一大把的年纪还结了个道侣,俺还当真以为他有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了。真是可怜俺那云寒兄弟,当真可惜了了。”

    他说的滑稽,惹的那郎飞与王子服大笑不已,小芸三女也捂着小嘴直乐。

    待缓过神,招呼呆子入座,郎飞做下决断,道:“事以至此不必介怀,既然云寒兄弟脱不开身,饭后休息片刻我们自行下山便是。”

    众人尽皆点头,接着各动杯筷有说有笑的用起午膳。这一餐吃的个个开怀,人人尽兴,连那羞涩的方清寒都喝的俏脸通红,吐气微醺。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朱丹镇

    待到下午,一行几人浩浩荡荡的动身出发,朱罡列看王子服放出缀上,仍忍不住调笑道:“我们一个个下山探亲,你去作甚?乡下里可没漂亮的妹子。”

    “哼。”王子服斜睨他一眼,道:“只有你这馕糠好sè之人才会在意哪里有漂亮的姑娘。”

    郎飞见他二人又在掐架,无奈的摇摇头,道:“休再啰嗦,若是还要多话,你们俩就尽皆留在山上吧。”

    如此这般二人才住了话头,一个个怒视着对方却绝不敢开口再言。

    众人在院里各自放出坐骑,小芸所乘依旧是那云霞宗特产的云雀,虽然看到小白儿见猎心喜却罕见的没有赖上虎背,而是转身拉了雪娅同乘她的云雀。

    但要下山,雪娅总会与郎飞一起,只是今天被小芸拉上云雀,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只是一对美目满是疑惑的看着小芸,不知她又再玩什么鬼主意。

    如今剩下的坐骑只有小白儿,当扈,鬿誉,那王子服与朱罡列互不对付,自然是各自乘了自己的座驾。可是看了一眼方清寒,郎飞犯了难。她一个御脉弟子,十几年来从未下过山,哪又会有代步的坐骑。看看当扈以及它身上的朱罡列,郎飞摇摇头,又看看鬿誉背上的王子仍是摇摇头,转眼又看到方清寒眼巴巴的瞅着自己,郎飞只得轻叹一声,道:“方师妹,倘觉方便,与我同乘小白儿可好?若不然便去那天御峰暂借一只代步灵鸟。”

    “这个,这……不用那么麻烦,与师弟同乘即可。”方清寒轻咬贝齿,款步轻摇,缓缓的走到小白儿身旁,涨的满脸通红,轻轻跨上虎背,一对小手紧紧抓住小白儿背上长鬃,略显扭捏的坐在郎飞身后。

    “走吧。”本想提醒她空中不必地上,还是搂紧自己为妙,不过思及身后之人乃是方清寒,郎飞只得叹口气,一拍虎颈飞身而起。

    他当先而去,后面小芸也一催云雀缀上,一边同雪娅攀谈,一边远远看着那虎背上的二人窃笑不已。

    “送上门的啊,送上门的啊。”朱罡列拍着大腿大声疾呼,末了叹息数声,很掐当扈一把,那鸟吃痛之下陡然加速,笔直冲天而去。

    王子服弄不明白呆子话中深意,满脑子都在揣摩是不是又想到什么鬼点子损他,只得招呼一声身下灵鸟,心不在焉的驾着鬿誉直追。

    郎飞头前而去,眨眼飞离玄羽山,待没过云层,小白儿突然加速,天风猛烈,呼啸而过,将第一次升空的方清寒惊得尖叫一声,再不敢只是抓着虎鬃,两手一环,一把抱住郎飞,又将臻首埋在他背后,紧闭着双眼,更不敢露头四观。

    感觉到背后的两团温软,郎飞想起六脉会武之时发生的糗事,忍不住心猿意马起。

    “哼,飞哥儿,又叫你得逞了。”一个声音自耳畔划过,接着一眨眼的功夫呆子所架当扈便没过郎飞,还远远传来一句话。“俺家便在山下不远,你柔情蜜意不打紧,可别错过了地头,哈哈哈哈。”

    这话传来之时郎飞只觉背后方清寒身子一抖,两手微微动了动,却仍是没有放开。

    他心中稍安,正自得意之际身边又是一闪,另一个身影也将之超过。“朗师叔,我也先行一步。”却是那王子服急催鬿誉而去。

    郎飞回头瞅了一眼那不紧不慢吊在身后,正一脸戏谑瞅着自己的小芸,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那胯下的小白儿正优哉游哉的缓缓而行。

    “这傻猫。”忍不住腹诽一句,郎飞轻轻一扯长鬃,道:“要以你这速度,天黑了恐也到不了山下。”

    小白儿这才虎吼一声,四爪奔腾,御起天风,化作一道银白sè的流光,转眼没入天际。

    小芸见此哈哈一笑,同样对云雀招呼一声,加速赶上。

    “……”

    一路无话,又过几盏茶的功夫,一行人到得天削峰边缘,朱罡列当先按落云头,后面之人跟行,缓缓降落在山脚不远一个小山村外的土丘之上。

    呆子将当扈收回灵兽带,等众人尽皆落脚后,呵呵一笑道:“这便是俺那家乡,朱丹镇。便是这镇名,据说还是咱丹门的前辈赐予的哩。”

    介绍完村子,呆子不再多言,呵呵一笑,当先领路而行,郎飞他们几人也闪身跟上。

    众人徐徐前行,片刻间到得村口,有那村头嬉闹的孩童一个个瞪着好奇的目光看着郎飞一行。

    “去,去,去,一边玩去,朱大大身后都是些会法术的仙人,若是还搁这挡路,便将你们抓了回去喂鱼。”因朱罡列时常下山,这些孩童自是认得他是大人们口中时常说道的了不得的仙人,听得他话,一个个皆被唬的胆寒,唿哨一声,哄然四散,眨眼的功夫逃了个干净。

    “吆,这不是朱家小仙长吗?怎今次大半年的功夫这才回家探望?快来,快来,陈婶家里刚收了瓜,来尝个鲜吧。”听到呼喝,街口处一家门户里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见到朱罡列立刻面露笑容的迎了出来。待看到呆子身后衣着光鲜气质不凡的几人不禁一愣,指着他们道:“这是?”

    呆子嘿嘿一笑,道:“陈婶,今rì不便,俺去家探视一眼,报个平安便要赶路东行,你那瓜留待俺回来后再吃不迟。俺这身后嘛,乃是门里的朋友,有的可是比俺辈分还要高哩。”

    “哦,哦。”陈婶一脸羡慕的扫过众人,微笑着道:“既然如此,你就快些回去吧,朱家大兄弟前天还在念叨你哩,怪你这都半年了也不知回家看看。”

    二人对话这一番耽搁,又有几个庄户人家听到风声,一个个走出来热情的招呼不已,朱罡列又恼怒不得,只好耐着xìng子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将众人劝退,这才带了众人躲离大路,找了条偏僻的巷子绕行。

    “看不出,你这胖子人缘不错啊。”却是小芸忍不住出声说道。

    呆子撇撇嘴,一脸不以为意的道:“别说了,自从俺拜了那便宜师父,有机会下山以来,俺那好事的爹妈逢人便会夸赞俺在那仙山之上如何如何,这倒好,如今那些街坊邻里,一个个挖空心思的讨好俺,指望着能够凭了俺的关系,让这镇上的娃娃也上山修行。搞的俺现在见了他们都是一个头两个大,烦恼不已。”

    闻呆子诉苦,众人不觉莞尔。一路说笑前行,待连饶几条胡同,走到一篱笆结墙,面东临湖的宅院跟前,朱罡列伸手一指,道:“喏,此处便是我家了。”

    众人一愣,看着前后几进青砖瓦房、朱门高梁的院落,不觉心中俱都奇怪,还是小芸忍不住问道:“朱胖子,这前后邻里都修葺的如此繁华,为何独独你这‘仙人’之家如斯简陋?”

    呆子咧嘴苦笑,道:“俺那老爹倒也算得个奇人,俺未上山之前家中也如他们一般,可自从得知俺入了丹门,他便将那深院高宅拆了,反是建起了如此一所竹篱小院,还美其名曰‘神仙自要有那神仙的派头。’”

    郎飞走到两扇紫木门板之前,上上下下瞅了瞅,道:“诚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想来老爷子也如你一般,是个‘非凡’的人物。”

    众人听他说的好笑,一个个走两步来到门前,就见门板左右贴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高仙恩赐朱丹镇。下联是;紫气东来仙客家。横批;仙家福地。

    “我那老爹,唉。”摇头苦笑一声,呆子分开众人,轻轻推开门迈步入院,待走过一片菜园,看到一篇翠竹草房,便扯着嗓子叫开:“爹、娘,二猪子回来了。”

    众人闻声一愣之时,那翠竹房舍的两扇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门内奔出两位半老之人。“二猪子?二猪子你回来了?”

    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刚上前迎出两步,脸上正挂着一脸慈祥的微笑,刚待上前时却转眼看到郎飞几人,不由得神情一愣,疑惑的问道:“二猪子,这几人?”

    “咳,咳。”呆子略带难为情的看身后众人一眼,慌忙一个个介绍起来。“他们是俺山上的朋友,今rì一同下山,路过朱丹镇,顺道前来探视,这个是飞哥儿,那个是……”

    待将众人介绍一遍,二老忙将众人迎进屋内。朱父望着王子服与郎飞二人问长问短,朱母则拉了几个小姑娘唠起了家常,二人竟将那正主儿朱罡列独自晾在一边。

    呆子无法,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任他们行事。片刻后,待众人话罢,瞅准机会呆子这才言出他半年未归的缘由,以及此次众人下山的目的。

    二老听后,知道众人下一站乃是那远在东方数千里开外的大汉国,朱母沉吟片刻,道:“今天时rì已是不早,虽你等都有那神仙手段,可是天黑之际也不能到达,不若在家中先行住下,待明rì一早再行。”

    众人本待推脱,可朱父同样劝解诸人留宿,两位老人轮番相劝之下,转念又想到呆子也是半年多未曾回家,郎飞只好点点头应了下来。

    见他答应,二老自是高兴,天还未黑便张罗着为他们接风洗尘,置办欢迎酒宴。

    二老如此热心,几人苦劝无果后也只得作罢,任他们差了朱罡列三趟打油两回沽酒,前前后后跑个不休。

    入夜,席间朱母不住谈起朱罡列小时的糗事,而众人在朱父的殷切做陪下各自喝了不少,一个个醉醺醺的拿那些糗事出言调戏呆子。惹的那胖子最后羞恼的看了二老一眼,转身赌气的跑回房间自去安眠。那光棍样惹的众人哈哈大笑。待过得片刻,郎飞几人酒足饭饱之后也同样各回房间安寝,是夜无话,一觉天明。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家

    第二rì,众人起了个早,待整顿完行装,匆匆食罢,与朱家二老告别离去。

    灵禽翔空,一路风驰电掣,待得傍晚时分一行人赶至大汉国境内。

    见天sè不早,郎飞向众人打声呼哨,紧催小白儿又加快几分直奔青牛镇。

    云染丹朱,夕阳斜下,众人正颇感疲乏之时又转过一座山头,接着一个数百人户的小镇子映入眼睑。

    “到了,到了,前方便是。”郎飞心下激荡,忍不住长啸一声,一催小白儿,缓缓飞下,降落在镇边便道之上。

    待众人一一下得坐骑,郎飞望着那并无多大变化的街口长叹一声,接着同小芸引了几人带路前行。

    此时青牛镇上各家早已炊烟袅袅,只有些不大的顽童在街中游玩。郎飞怕小白儿吓到街坊邻里,于是命它在天上缀行。

    转街口,走上镇子主道,望着一些熟悉的店铺郎飞心中倍生感慨,张家肉铺早已打烊,一旁的李记烧酒店门也已半掩,透过缝隙只看到一抹昏黄的灯光。而那些尚未归家的孩童也一个个伸着脖子,露出好奇的目光注视着郎飞一行人。

    “转眼七年未归,这些孩童已是认不得了。”郎飞摇摇头,转过街角,远远看到那朗氏豆腐房紧闭的门板上漆sè斑驳,显出久未打理的模样。

    郎飞仍然轻叹一声继续前行,又走十数步,远远的莫氏铁匠铺已出现在眼前,只是同样的木板紧/合,许久不曾营生的样子。郎飞想想也是,因他二人之事义父义母得了朝廷的供养,自是不必再做这等粗重活计。

    所为近乡情怯,小芸也默默不语,满怀心事的望着四周的店铺摆设。而朱罡列与方清寒二人眨忽着一双眼四下乱瞧,呆子是天xìng如此,方清寒却是多年未曾下山,这世俗间的一切事物对她而言尽皆透着几分奇趣。

    几人神sè各异的一路走来,转街口,绕过打铁的铺子,此时已深入镇内,郎飞与小芸行在最前,远远的便看到一朱红门户,高墙大宅矗立在原先莫氏小院之处。

    院门口灯火通明,几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对玉石貔貅凶相毕露的镇于大门两侧,石阶上是朱红的门梁,紫檀木扇板,其上高高悬挂着一只匾额,上书“双仙王府”四字。

    郎飞来到门口,看着惊奇,回身疑惑的道:“不会错吧?”

    小芸点点头,道:“记得我们走时,那大汉皇帝御封爹娘二人乃称作双仙王,想来应是错不了了。”

    郎飞点点头,请嗯了一声,回身与众人打个眼sè,示意他们稍等,自己几步迈上台阶,轻轻叩响那一对兽面门环。

    “谁啊?”待得片刻,伴着一声苍老的声音,门“咯咯”一声缓缓露出一条缝,接着露出一副苍老的面容。看着门外气质不凡的众人道:“你们找谁?”

    老人只露出一个头,他在瞅众人的同时郎飞也在细瞧他,半晌后发现并不认识,于是揣着忐忑的心思道:“这里可是莫家?街中莫氏铁匠的宅邸?”

    老头一愣,点点头,道:“不错,却是莫家,但家中主人已于五年前便不再干铁匠的营生了,如今却是这方圆百里家喻户晓的双仙王哩,你若是要找人打铁可是走错门了,喏,结尾那边新开了家刘号铁铺,手艺也还说得过去。”

    “唔”郎飞摇摇头,咧嘴一笑道:“老人家,我们不是来打铁的,乃是来探亲的。”

    老头又是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郎飞一番,道:“探亲,探什么亲?我在这里为莫老爷足足看了七年的门从来未听过有你们这么年轻的亲戚。”

    郎飞顿感烦恼,虽然他面貌未改,可这老头却不是镇上老人,不认得他也实属正常,这小子正在考虑是否略过他翻/墙而入之时小芸却加紧几步上得门来,道:“这回来探望爹妈都能横生波折,老头,你仔细看看我们。我们乃是这莫家子女,莫铁是我爹。”

    老头闻言心中一惊,慌忙揉了揉昏花的老眼,细细打量二人片刻,突然脸sè大变的道:“二位……二位果真是那上山修仙的少爷和小姐?”

    “哼。”小芸一掐小蛮腰,道:“还能有假不成,我们俩上山学艺七年,时至今rì得了空闲特地前来探望双亲。”

    “啊,果真是少爷与小姐,只是,只是与那图上画的怎无一点差别。”老头嘟囔半晌,突然察觉自己的失态,急忙忙将门大开,道:“少爷、小姐,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老爷与夫人时常惦念你们,若是知道你们回来了必然开心至极。”

    郎飞点点头,招呼身后众人一声,同那老头一起走入院内。

    过门房,入内行得数步,只见原本不大的小院如今已是连接数进,云池风亭皆有,水榭花园俱足,假山异草,香花翠柳。当真好一副气派的大户之家。

    边行边观,郎飞不觉心中暗暗满意,这大汉国却没亏待了莫铁,如今倒真有几分贵族庭院的气象、王爷宅邸的威风。

    知道是仙人少爷回归,老头不敢怠慢,领着二人左拐右拐,行过石廊、穿过门厅,来到一间气派的正厅之前,透着一丝喜庆,遥遥的便就出声喊道:“老爷,太太,公子与小姐回来了。”

    “少爷?小姐?徐老,是哪家的公子与小姐这么晚了还来做客?”

    “夫人,自然是咱们自己家的。”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屋内迎出一个富态的妇人,待听到徐老的话,又乍一看到郎飞与小芸,脸sè明显一愣,接着一只手颤抖的抬起,指着郎飞二人道:“小……小飞?芸儿?”

    “娘!”小芸先是眼圈一红,接着几步迎上一下扑在莫夫人怀中。“娘,是小芸回来了。”

    郎飞见此也是眼圈微红,几步走上前同样抱着莫夫人道:“义母,飞儿回来看望你们了。”

    莫夫人此时还未回过神,两手抱着二人,喃喃的道:“七年未归,今rì果真是我的两个孩儿回来了?”

    “嗯,娘,却是我们回来看望你与爹爹了。”小芸轻轻抬起头,伸手擦掉莫夫人脸上的泪滴。郎飞也在一边道:“义母,你仔细看看,可不正是飞儿与小芸。”

    看着两个孩子熟悉的面容,莫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紧紧的抱着二人不肯松手,不过转眼间看到台阶之下的几人一愣,问道:“这下面众人是谁?”

    郎飞抬起头,道:“他们是我在山上认识的朋友。”话罢一个个指着他们介绍给莫夫人。

    “大老远的来着这么多客人,都累了吧,可别在外面站着,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莫夫人摸了一把眼角的泪痕,忙将众人迎入厅内。

    待众人进厅安坐,自有下人奉上茶点,莫夫人与众人寒暄几句后,又对郎飞与小芸道:“你二人稍后,我出门去唤你爹爹回来。”

    郎飞转眼看了看一旁侍立之人道:“义父去哪里了?叫他们前去不可么?何劳义母亲往?”

    莫夫人微微一笑道:“你义父是个闲不住得主,咱那铁匠铺虽说不开了,可那街尾的刘铁匠乃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这有事没事就的爱往那晃悠,今rì这等时候都不曾回来,想是又打算在那蹭饭哩。”话罢转身又指指奉茶的丫鬟,道:“宝贝儿子与女儿回来了这等大事,让他们去请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去吧。你们俩呢,也别闲着,同徐老一起,带着你的这些朋友转转我们的府宅熟悉熟悉,回来一次怪不容易的,一定要多住几rì,陪陪我们。”

    想及一别七年未归,郎飞点点头,道:“嗯,义母放心。孩儿今次一定多呆些时rì。”

    莫夫人闻言一笑,点点头,招呼徐老一声,然后带了两个丫鬟一同去寻莫铁。

    郎飞一行人饮得几口茶,稍坐一会,这才起身,由着徐老带领,将这扩建的莫府前前后后逛了一遍,待众人熟悉以后回归正厅,未过盏茶时间便听到远远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飞儿,小芸,老爹回来了。”

    闻得那中气十足的喊声,郎飞与小芸相视一笑,接着同众人起身迎出门来。

    才走到门口,就见远处莫铁带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后面跟着莫夫人急匆匆的行来。

    待看到郎飞与小芸,莫铁这铁打的汉子也是两眼微红,上前一把将二人搂在怀中,紧抱了半天才略松几分,正身形,细细打量二人片刻,道:“咦,都说仙人玄妙,道是果真如此,这七年不见,飞儿除了身形长高,浑身多了股英气外容貌并无变化。”

    见他只夸赞郎飞,小芸一旁撅着嘴道:“爹爹偏心,只顾夸奖飞哥哥。”

    莫铁哈哈一笑,转眼盯着她道:“我们家小芸,也已长大了,倒也是大姑娘了,还长的如此标致,合该是时候给你说一门亲事了。”

    “哼,爹爹坏,就会欺负我。”七年的时间,这衣食无忧的rì子倒将以前那个寡语少言之人变的开朗了几分。

    “来,给你们俩介绍一下,这个便是爹爹的徒弟,刘大柱,也就是那街尾的刘铁匠,你们的刘大哥。”莫铁打个哈哈,一转将身后的汉子介绍给他们认识。

    三人互相见礼,眨眼间莫铁又看到二人身后的朱罡列几人,忙道:“都别在这门口站着,此处不是说话的地,进厅,进厅,待就坐后再言。”

    众人点头称是,一个个随其进入厅内,就坐之后又是一番介绍,待互相认识之后,逐渐熟络的攀谈起来。一旁的莫夫人见此会心一笑,自随了几个下人一起去安排晚宴。

第一百四十章 徐老

    (今rì两更,下一更在晚上9点。)

    是夜,莫府上下不论尊卑,摆了满满数席的酒宴,莫铁还将那周围亲朋邻里,包括小时候与郎飞熟识的玩伴叫到一起把酒言欢,笑说这七年来的风雨。

    郎飞与众丹门之人自是成了满院的焦点,看着那一个个久违的脸庞,郎飞心中高兴,也自是多饮了几杯,直到月正中天,把酒换盏方止,那一个个亲朋好友约定明rì再回之时这才辞别莫铁而去

    除了雪娅不食荤腥,不堪饮酒之外,呆子几人是喝的酩酊大醉,连那方清寒都小饮了几杯,如今也是俏脸通红,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她身旁的朱罡列倒醉的糊涂,搂着王子服好兄弟长好兄弟短的叫个不停。而那王子服也是个挫货,同样抱着呆子,犹自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灌着黄酒。

    莫铁今rì高兴,席间也喝了不少,只是他酒量不小,如今只有几分醉意,望着眼前众小辈的醉态不觉莞尔,思及时rì不早,此次回来他们也赶了数千里路途。如今又喝得不少,是时候该去安寝了,于是便吩咐几个下人收拾厢房,带他们返屋休憩。

    听得莫铁吩咐,自有那男家丁或搀或扶将王子服与朱罡列二人领到厢房安歇,而方清寒与雪娅也有几个丫鬟陪同归寝。

    这剩下的只有小芸与郎飞,那小妮子七年未归,喝的醉醺醺的跑到莫夫人怀里撒娇,说什么也要与她同睡,夜话这七年风霜。莫夫人无法,只得随了她的心愿,略显无奈的对莫铁笑笑也半搀着小芸回房安歇了。

    众人眨眼走的干净,此时席间仅余郎飞与莫铁二人。好在刚才饮酒之时他以真元略化了些酒力,此时尚觉清醒,于是陪着莫铁安坐在院中。

    “飞儿,山上修行可苦?那玄羽上人待你可好?”只有在无人之时,莫铁这干练的汉子才问的出如此父子情长的话。

    郎飞轻轻为莫铁换了茶盏,安坐一旁,遥想山上的生活,微微一叹,道:“师父带我极好,这山上的rì子也过的逍遥,孩儿此去并未受一丝苦难。倒是义父义母,平rì里我与小芸俱都不在,不能在二老膝下尽孝,累及二老难享天伦,实是不该。”

    莫铁摆摆手,慈祥的望着郎飞,道:“我与你义母二人如今倒也算是在这青牛镇上颐养天年,大汉朝,由其是那太子对我们尤为不错。想我莫氏一门打铁出身,能够有今rì的地位,全赖你与小芸,老话说的好,养儿防老,大体也不过如此吧。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对我们来说些许寂寞又算的上什么?况且上山修行,对你们也是大好事一件,只要能隔些时rì回来看看我们便好。自从你们一走,你义母隔几rì便会念叨一次,生怕你们在那山上吃苦受罪,直到今rì早间还在愣愣的瞅着你与小芸的画像出神。这份等待,七年的时光委实有些长啊。”说完深深看了郎飞一眼,见其正一副内疚的神情,忙拍拍自己的胸脯继续道:“飞儿你也莫要难过,义父这身骨硬朗的很,自从你走后,服下上人赠的丹药,非但百病不生,便是十来个如你那刘师兄一般健壮的汉子,为父只需动一只手,眨眼之间就能将之全部揍趴下。想来再活个几十年也不在话下。哈哈哈哈,还是能够与你们再见几回面的。”自觉话说的不宜,接着又说出一句话。“与这相比还是修行重要,此行回去,可不要时刻牵挂着家里,荒废了修为。”

    闻言,郎飞暗怪自己沉迷在山上的岁月,打定rì后必要常回来看看心思,点点头道:“义父宽心,孩儿醒得。”

    见此,莫铁微微一笑,点点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正待寻问他修行之事时,院中古松间却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嗷唔。”

    闻其声若猫却更加低沉,像虎又无半分霸气。转眼间看到古松之上立着一个硕大的yīn影。莫铁心中一惊,忙站起身,远远招呼一声几个下人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阵仗注视着松枝上的黑影之处。

    莫铁行动之时郎飞也正巧听到,闻那声音他猛然一愣,继而想起小白儿本是听他指挥躲在天上,可一行人进入莫宅之后心绪激荡之下将它忘得个干净。未得郎飞召唤它又不敢擅自按落云头,直到众人酒足饭饱之后它饿的不行,这才悄悄潜到古松之上探查,待看到树下不远的郎飞之时一时腹中饥饿难当,忍不住弱弱的叫唤了一声。这才将莫铁惊到,误以为来了什么凶猛野兽。

    “义父休慌,义父休慌,那古松上呜咽之物,乃是飞儿的灵兽。”

    闻听此言莫铁才心下稍安,向身旁几个家丁一招手,示意他们无碍。几人这才收起戒备的神情一个个瞪大的双眼直直瞅着古松,静待郎飞如何处理。

    “飞儿,下来吧,慢着点,别惊吓到大家。”郎飞话罢,那古松枝杈簌簌而动,接着一只黑漆漆的身影只是一闪便跃下松柏,降落在众人眼前。

    “哎呀,哪来的一头斑斓猛虎。”却是一个家丁眼力出众,借着月光将树下身影看的清晰,惊恐之下忍不住出声疾呼,继而接连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指着小白儿瑟瑟发抖。

    莫铁几人待听他说完,仔细分辨之下也发觉是头猛虎,同样一个个骇的面无人sè,转眼看到郎飞一脸悠闲的神情,莫铁强自镇定神情,道:“飞儿,这猛虎果真是你的灵兽。”

    郎飞点点头,道:“小白儿可不是普通的猛虎,它可是懂得人言哩,你们看好啊。”对莫铁眨眨眼,这小子又回头对小白儿吩咐了一句:“小白儿,且给我义父表演一下你的拿手功夫。”

    “哦呜。”听得郎飞之言小白儿也起了卖弄之心,脚上猛的升起一股狂风,将它整个身子托起,缓缓升上高空,接着一道道银白sè的风线在他身上流转不休,那情景看上去直若九天之上降下的神兽,神圣又带着无比的威严。

    “啊,好神奇。”几个下人第一次看到这等场景,一个个忍不住扯着嗓子高叫起来,那看着郎飞的目光真的好比崇拜仙人一般。

    他们这边乱糟糟的一番动静,惹的那将睡未睡的下人一个个均跑过来观望,待看到那虚空上缓缓飘行的小白儿一个个瞪大了双眼震惊不已。

    这人是越凑越多,转眼已是聚集了七八个,连那看守门房的徐老也赶了过来,待看过小白儿之后先是惊讶了好一会,继而眼中jīng光一闪,深深的望了郎飞一眼。

    “飞儿,够了,够了,快快让它下来吧,若是再闹下去便要将整个镇子都惊动了。”

    郎飞嘿嘿一笑,这才冲天空中打声呼哨。小白儿闻声自是不再卖弄,身形微动,风线渐敛,缓缓落在院落zhōng yāng。

    “你们去帮他弄些荤腥,记得要熟食。”郎飞向身旁几个下人吩咐一声。那些人见小白儿又是如此无害,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吆喝着小白儿向后厨走去。

    待小白儿不见踪迹,莫铁这才回过神,冲郎飞招手,道:“飞儿,来,来,来。之前客人都在,未来得及与你介绍,这是徐老。”说完顿了一下,又道:“说起来,徐老的来历可是不凡哩。”

    郎飞点点头,冲着他微笑,略带恭敬的叫声徐老,接着转回头看向莫铁,静待他往下叙说。

    “徐老啊,乃是当今太子年幼之时的老师,若rì后太子登基他便也算是帝师了,那可是无比尊崇的称号哩。”莫铁非常满意郎飞的表情,缓缓道出徐老的来历。

    莫铁见他闭目沉思,转眼看了徐老一眼,继续说道:“你与小芸走后,太子对咱家倒也真算的上尽心尽力,还将徐老派了过来,若是碰上什么难处,什么需求自是有徐老出面解决。你看如今这富丽堂皇的深宅,也是在太子的嘱咐下建起的,根本未让我与你义母费一丝一毫的心。徐老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却自愿充当咱莫家宅邸的门房,如此任劳任怨七年之久,不仅如此,他还充当了咱莫宅的管家,将这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无论出发点如何,我们都该好好谢谢徐老。”

    郎飞闻言心中不禁暗暗忖思。“这徐老摆明了是太子的眼线,可我这家中一无在朝为官之人,二无戍边掌兵之将,义父的双仙王又只是个虚衔,如此一个养老之地,何用派人监视?”鬼小子沉思片刻忽又想到徐老看守门房之职蓦地恍然大悟,暗道:“这看守门房当然是监视在意之人,而太子在意之人还能有谁,还不就是我与小芸。”

    “啧,啧,这太子为了讨好我与小芸当真是费劲了心机,虽说其实打实的别有所图,但对二老不错也是不争的事实,若是rì后有机会,能帮他一把就帮他一把吧。”心中如此转念一番,郎飞转眼间换了一副客气的表情,向徐老执了一个晚辈礼,请他同坐。

    徐老作为太子的老师,见过的大场面自是不少,不过这仙人向他行晚辈礼还是第一次,唬的他早就没了那份大家的从容。带着一脸的惶恐战战兢兢的坐在太师椅上,没话强自找话道:“朗少爷,这刚刚向后厨而去的可是你那灵兽?看其模样当真威风的很,我来之时看的真切,当真是好一手玩风的绝技。”

    郎飞对其微笑着颔首,道:“小白儿使风那是很有一手,上能奔行于天,下能虎啸于野。其速迅疾,眨眼之间便能奔行数里。虽现在仍不知晓它的出身,不过只凭幼年期便有如此神通,也一定是修真界中不可多得的灵兽。”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莫铁却突然接过话道:“前时你说赶至此地用了数千里,莫非就是骑着它来的?”

    郎飞呵呵一笑,道:“义父猜对了,不只是我,连带小芸,王子服,与朱罡列均有灵禽代步。这一rì千里,实属谈笑间轻而易举之事。”

    “我还道你们是快马加鞭连接数rì之劳,今rì得知,果真不愧为仙道中人。”

    望着二人咂舌的神情,郎飞摇摇头,苦笑一声道:“义父可还记得我师父?若是由他老人家御剑奔行,倏忽之间便是万里开外,飞儿与其相比无异于天壤之别,那称的上什么仙道中人。”

    “郎飞少爷不必自谦,少爷这才离家几年,又如何能跟上人那等修行千年之人相比。”

    “对,对,对,你这才多大年纪,时候还未到哩,义父自是充满了信心,相信飞儿rì后的成就定然远在你师父之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朝堂秘辛

    听他二人夸赞郎飞颇感无奈的苦笑一声,同二人又小谈了片刻山上的时光,盏茶后那吃的虎腹溜圆的小白儿打着饱嗝一步三晃的溜达回来,它后面还跟着先前离去的几个家丁,一个个挤眉弄眼、嘻嘻哈哈的在那小白儿背上你摸一把我摸一把,有时一不小心之下还会摸到虎屁股上。这数人一虎的猥琐劲直看的郎飞苦笑不已,但小白儿却恍若不觉一般,任他们好奇之下到处揉捏。

    “你这傻猫,既然吃饱了,便跟我去归寝吧。”眼看已近子时,郎飞只觉酒气上头,略有些晕眩,于是站起身与莫铁告退。“义父,时rì已晚,当早rì安歇,明rì一早再叙吧。”

    莫铁点点头,同样起身,转头对着几个下人道:“你们领了飞儿去寝房休息吧。”

    几个下人刚想领命,此时徐老却出声道:“还是我带少爷去吧。”

    莫铁闻言一愣,沉吟一下道:“也好,有劳徐老了。”

    徐老答句“不敢”,转身形对着郎飞道:“少爷请跟我来。”说罢当先而去。

    郎飞又对莫铁点点头,躬身礼退,脚下一转,迈步尾随徐老而去。

    转过几进厅堂,二人来到一间临近花圃的正房,徐老当先入内,郎飞跟进,掌了灯烛正待出声道谢之时,徐老却突然双膝一屈跪倒在郎飞跟前,道:“朗少爷,求求你,救救太子吧。”

    郎飞一愣道:“此话从何说起?徐老你快快起身,待起身在言详尽。”

    闻得此话徐老这才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道:“本来小老儿也拿不定主意是否向少爷求助,但刚才见到那白虎之时便知朗少爷你如今已经有了搭救太子的能力,这才忍不住叩首相求,万望少爷能救太子一救,帮大汉国一把。”

    郎飞略一沉吟,紧皱着眉头道:“太子出了何事?又怎关系到大汉国的安危?你且详细道于我听。”

    徐老闻言点点头,道:“少爷一别七年自是不知,三年之前的中秋过后,当朝圣上却不知怎么变得有些奇怪,早朝之时凡有政务一概不允,总是等到午后才会有上谕以及批阅好的奏折传达到大臣的议事阁内,起先这些许奇怪也未曾引起注意,只以为是圣上他龙体欠安,却怎想时rì一久,陛下处理政务之能也愈见低下,常常将奏折敷衍了事,吩咐起政事来也是牛头不对马嘴。于是众大臣渐渐心忧,生怕圣上他患了什么顽疾。其实不只他们,便是那后宫的娘娘嫔妃们也都察觉到圣上的异常,本来陛下身体安康,每夜必会临幸一人,可自中秋过后一连三月也不见回转后宫一次,总是独自一人憋在御书房内,连吃住都不挪地。如此异常的情况自是引起了皇后以及诸位王子、大臣们的注意,挖空心思之下将一名太医送入御书房内用以探视陛下龙体,怎想那太医出来后却告知众人圣上龙体无恙,能吃能睡,身骨硬朗,好的不行。如此的结论自是让众人惊疑,就在诸大臣们为朝堂担心之时,还是太子他忧心社稷,激愤之下闯入御书房内直谏,怎知这一番做为立刻惹恼了陛下,当时便下令御林军围了东宫,将太子禁足,软禁在太子殿内。”

    安心听完徐老所言,郎飞手指轻轻桥在八仙桌上,沉吟片刻道:“徐老,不是我借故推辞,只是此实乃皇族家事,我一个外人不便插手啊。”

    徐老叹口气,道;“公子别急,小老儿话还未说完。待听完再做打算不迟。”

    郎飞无奈的点点头,只得凝神继续倾听。徐老见此轻咳一声,继续道:“我大汉底子厚,根基牢固,本来陛下如此倒也未出什么大岔子,只是一年之前祸事突发,却不知陛下如何起意,一rì早朝之上竟然下了死命令,背弃了先祖的血誓盟约起兵攻打那世代交好的东方邻国大梁。想那两国边疆相安无事了数百年。大梁国仓促之下未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一夜之间便损失了八百里疆土。一战告捷,如此陛下却还不满意,竟命令东伐的将领把数座城池内的军民妇幼屠戮一空。其惨烈的程度,仿佛我大汉与大梁不是什么友邦,而是时代的仇敌一般。在一连串的失利之后大梁也缓过神来,后来调集了重兵,这才堪堪戍卫住西部防线,与我大汉国的军队打起了拉锯战。所谓久战不下最惧消耗,如此一年你来我往的战争,大汉国再如何富裕也渐渐被掏空了底子,如今与那梁国交界之处,本来富庶的村镇已是十室九空,路遍饿殍的景象了。如此一场不明不白耗时许久的战争将两个本是富足的国家拖入了苛政的泥潭,而我大汉圣上却恍若不觉。不论大梁国那边派了多少求和使者,都是一刀了事,铁了心的要将大梁灭族灭国。圣上如此行事,不只是大梁国,连我们大汉国内一些忠心为民的臣子也看不下去,纷纷上书直谏,以求能jǐng醒陛下。可是这些谏言却惹得龙颜大怒。陛下他非但听不进一丝一毫的劝解之言还将那些胆敢进言的忠臣一一整治,轻的撤官罢职,重的打入天牢。唉,陛下他如此行事,加之如今朝廷的暴/政治下,于民而言陛下早已不复那‘仁君’的称号了。”

    听到这里郎飞深深的皱起眉头,喟然长叹一声,道:“师父曾言,这种朝代更迭,荣辱兴衰之事修真者不宜参与其中,听徐老之言虽然我亦忧心,但实在是不宜出手啊。”

    闻得郎飞之言,徐老并未接话,反又开口继续说道:“半年之前小老儿曾在御林军太子亲信的帮助下入东宫见过殿下一面,当时殿下曾对小老儿陈述了一遍他去劝谏还未变暴躁的圣上之经过,听他说,去时曾在御书房内看到陛下吞服一种丹药,殿下自是好奇的询问那丹药是何物,便是这句话惹恼了圣上,将其禁闭在东宫之内,不许外出。后来/经历了这一年的变故,思来想去之下,殿下推测圣上这番反常之举怕是其中另有隐情,而圣上每rì服食的那种丹药应该是此事关键。由此论断,殿下推测这宫内定是有人施弄巫蛊之术迷惑了陛下,只是如今陛下明显已被控制,若是由宫中下手调查定会阻力重重,兼且他又被禁足在东宫,于此事而言也甚不方便,于是便着人告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朝廷败坏至斯她也深感忧虑,与殿下使者见面之后便应承下此事,只是合计半天也只觉宫内无法下手,唯有请得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人物才可以制住御林军保护下的陛下,彻查出此事因果。”

    “皇权之上,嗯?大汉朝不是有国师一职吗?我听闻向来是由修真者担当的啊,可以去请他出手的吧。”徐老言到此处,郎飞却突然插嘴问了一句。

    “少爷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那皇后娘娘与诸位谋臣商议一番,也是觉的得国师乃是不二的人选,于是便派了使者前去游说,怎奈那国师见到使者,闻听皇后娘娘的推测后却以仙道中人不宜插手政事为由给推辞掉了。此法无果,皇后娘娘也只得另谋他路,可怎想如此机密之事仅仅数rì的功夫便传到陛下耳中,接下来之事自然又是一番大清洗,连带皇后娘娘也被打入冷宫幽禁起来。”

    此事听得郎飞也深深皱起眉头,只觉其中蹊跷之处颇多,可未经调查,一时又弄不清楚事件背后的真相。这等诡异之事倒也渐渐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徐老见得郎飞表情,又加把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接连几个响头,哽咽道:“后来国师府曾传出小道消息,说国师乃是自忖修为不够,生怕惹下对头,故此才不敢应下那事。殿下听后也是顿感无计可施。转眼记起小老儿,忽然想到若是有谁能够解大汉眼前之危,便是只有少爷与小姐了,只要得了少爷与小姐宗门的哪怕一点帮助,此事定会迎刃而解。只是少爷与小姐一去七年未归,还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家,如此打算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之举。于是在殿下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小老儿回到老爷府上,转眼半年过去了,那份希冀早已磨平,谁曾想天可怜见,今rì里少爷与小姐竟然双双归家,在刚才,小老儿又见识了少爷的灵兽之威,这才寻了个机会斗胆叩求少爷援手。”

    郎飞看着趴在地上的徐老默不出声,反复思量片刻,一把扶起他,道:“若是朝中当真有恶修作怪,我既然回来了,管上一管也份数应该,徐老你先起来,此事我就应下了,待在家中小住几rì,我便随你去京城一探,看看这件事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听得郎飞之话徐老身子一颤,继而一把撒开手,再次拜倒在地,边磕头边道:“如此,小老儿便代殿下,以及这大汉国的父老乡亲拜谢少爷的大恩大德了。”

    郎飞忙上前又将之搀起,苦笑道:“哪里,哪里,太子待我家人不错,再说未上山修行之时我亦算得上这大汉国的子民。若是有适当的机会,自是该当援手一二。”

    “太好了,太好了,今晚我便修书给殿下,将此事告知他,也让他高兴高兴。”

    郎飞看着如此一把年纪还笑的忘乎所以的徐老,摇摇头,暗叹有如许多的忠心不二之臣,说什么大汉国的气数也不该就此衰绝。

    “好了,徐老,这都过了丑时了,飞了一整天,我亦有些乏了,此时不早,你也去安歇吧。”院外街尾之处远远传来更鼓的声音,郎飞望望西沉的胧月轻轻说道。

    “哦,呵呵,对,对,对,小老儿乐糊涂了,少爷劳累了一天,也该当休息了,小老儿这便先告退了。”说罢对郎飞点点头,微微一笑躬身退出房门,一路向他那门房走去。伴着月sè,人影渐逝,只留下一个飘渺的声音。“殿下,老夫总算没负您所托。”

    (两更将近七千字,小澪未曾食言。)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闯禁宫

    第二rì,郎飞醒来,回到主厅见众人早已在座,这也难怪,他比众人睡的晚,自然是稍微晚起了些。

    二老见众人俱到,于是吩咐下人上了早宴,早宴罢,闲来无事,郎飞便带着雪娅等人将青牛镇转了个遍,每到一处熟悉的地方,总会向他们叙说一番小时候的经历。

    这次由于是白天,镇上还算热闹,各家店铺开张营业,有那认识郎飞的一个个恭敬的向他们一行人打着招呼,毕竟郎飞此时早已不是那青牛镇上的半大小子,对青牛镇上的人来说,此处哪怕出了一个为官之人都算的上是飞上枝头的凤凰,更别说郎飞这种连皇家都要巴结的仙道中人。

    一路走来,连番应承之下郎飞只觉口干舌燥身心皆乏,便是与人对战几百回合,也好过这等耗费心力。偏巧这镇上之人,便如那肉铺里的张大婶,如今他家小子都已近弱冠之年了还让郎飞看看有没成仙了道之机,慌的郎飞匆忙间寻了个由头一转身落荒而逃。

    到得下午,这小子是说什么也不带他们再四下乱逛了,反是拉了雪娅与小芸跑回他朗氏老宅拜祭祖上一番,然后又到后山给早逝的爹娘扫了下墓。

    青牛镇上rì子过的清闲,陪着二老或赏花,或观景。一直待了七八rì,郎飞觉的时机已到,于是向二老辞行,说明去意。

    闻得乃是所为太子之事,二老也不阻拦,只是提醒他多加小心,于是在徐老的带领下,一行人又风驰电掣的赶往京城。

    到得京城,未免打草惊蛇,众人先是寻了一间旅店,白rì里扮作游客,逛了一番这大都的风采。待到夜里,一行人这才打点jīng神,趁着漆黑的夜sè,自空中飞掠到皇宫内院之上,躲过在外值守的御林军,缓缓降落到东宫之内。

    下了当扈,徐老向众人使个眼sè,当前带路行向灯火通明的正殿,郎飞他们自是会意,一个个轻身形,尽量压低声音,跟着徐老走入。

    及至殿门,早有那心腹太监看到乃是徐老,转眼间又看到他身后的一行人,立刻面露喜sè,向内打了个暗语,紧接着迎出门来,一脸恭敬侍立一旁。

    点点头,徐老更不答话,转身看身后郎飞一眼,抬脚迈入正宫。

    众人刚进殿门,只见内宫匆匆应出一人,龙行虎步,衮冕辉明。高贵中带着几分威严,只是眼中却含着几分化不开的忧愁。

    郎飞认得那是太子,七年不见,倒是苍老了不少。他打量太子时,太子也正好举目打量众人,待看到郎飞与小芸容貌依旧,不觉微微一愣,暗叹果然是仙道之人,他也不敢在众人面前摆太子的架子,忙紧赶几步,来到郎飞跟前,行礼道:“李延见过朗公子,以及诸位。”

    “多年未见,太子风采不减当年啊。”对太子如此知礼的表现点点头,郎飞接过话客套了一句。

    李延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这每rì劳心劳力的,人都老了,哪比的上朗公子与令妹,七年的时光却无多大变化,修行之道果然能够使人青chūn常驻啊。”

    闻言,郎飞摇摇头,这其中的曲折又哪是外人可知的。二人又客套几句,郎飞将身后之人逐次介绍给他。

    一一见礼完毕,李延转身对着众人道:“郎公子,诸位。此地不是叙话之处,且随我去内殿。再行商榷眼下事宜。”

    “好,太子请前行带路。”郎飞应声答了一句,带着众人尾随李延转过正厅屏风,进入厅后内宫,来到李延起居之处。

    待引众人入内,各方坐罢,等几个宫女上完茶,李延屏退了下人,幽幽一叹,直奔主题道:“此番却是有劳郎公子了。”

    郎飞客套了一句,道:“既然赶上了,便出手帮上一帮,于国于民都是有利之举。再者说,义父义母也时常夸奖太子为人忠厚,待他们二老不错,现如今发生如此之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此番前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李延大喜,站起身来,对着郎飞一礼,道:“李延代大汉臣民感谢郎公子高义之举。”

    “客套的话就免了,还是具体说说此事吧。”郎飞摆摆手,出言示意他细说详情。

    看了徐老一眼,李延道:“朗公子可听徐老讲过事情前后?”看到郎飞点头,又道:“李延觉的关键之处便在那丹药之上,只是如今我被禁足在这东宫之内,无法着手调查,眼见朝政崩坏直斯,却只有心中着急的份。”

    “嗯,太子所说的那种丹药陛下如今可还服用?”

    李延点点头,道:“据买通了的守卫告知,父皇仍在食用,每于御书房中饮食后便会服上一粒,先前我曾起意,想盗得一枚,细察那到底是何丹药,可怎知父皇看护的紧,上下朝时,丹盒必然随身携带,而在御书房中也不许伺候的太监宫女靠近丹盒一步。在如此情况下,时至如今仍旧无计可施。”

    “偷之不得,那抢总成了吧。”却是朱罡列一时兴起,摩拳擦掌一副跃跃yù试的模样。

    “不可,这宫内遍布了明桩暗哨,御林军将父皇的御书房围的如铁桶一般,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即便朱公子神通广大,若是想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抢到丹药也是万不可能的。”见呆子如此鲁莽,李延慌忙出声阻止。

    “若想盗得丹药又有何难,太子你且安心稍后,我与朱罡列去去就回。”话罢郎飞站起身,招呼小白儿一声,同朱罡列一起走出门去。

    “这……郎公子?”

    雪娅轻声一笑,道:“太子放心,公子他既然如此说,就定然有他的考虑,万勿担心,还请宽心在此稍待。”

    李延闻得此话又看了一脸平静的徐老一眼,也只好摇摇头,轻叹一声,安心静候。

    话说郎飞与朱罡列赶到院外,趁着夜黑风高之时,跨上小白儿虎背,只是几个闪动便飞离东宫,远远往那大内深宫而去。

    这二人雷厉风行,说话间便感到后宫上空,只是望着下面一栋栋灯火阑珊的殿宇却犯了难。这两个小子毕竟年青,考虑事情不甚周全,来到此处才发现如闷头苍蝇一般赶来了,却找不道御书房在哪。

    “这,如此大的一片宫殿群,哪个才是御书房啊?”小白儿虚空站立,郎飞望着下面绵延百里的宫殿群忍不住咋舌不已。

    朱罡列也同样心惊,丹门各峰上虽也是宫群林立,可毕竟是清幽仙境,亭台殿阁讲究的是错落有致,闲适写意,怎比的上这下面的密密麻麻、气势磅礴。“要不,下去找个人问问?”

    郎飞转身就给了他一巴掌。“咱们是来盗丹的,盗丹懂不懂,做贼!做贼的你去问路?猪脑筋啊?”

    “那怎么办?这一没地图,二没向导的,怎么找?不若先回去,问明所在再来?”

    郎飞皱皱眉,沉吟片刻,道:“那多麻烦,这样吧,你先下去探一探,想来这些殿宇都是皇宫中人居住,应是以地位尊卑划分居住区域的,你下去后探得虚实,等回来咱们再做计较。”

    朱罡列听完不情不愿的嘟囔一句,“你怎么不去,这种苦差事偏要俺去。”虽然如此抱怨了一句,呆子还是翻身下了小白儿虎背,蹑手蹑脚的来到眼下宫院,运起当康变化作一抹流光眨眼间没入殿内。

    郎飞与小白儿在屋顶上等了不大一会,就见那呆子贼兮兮的露出头来,见得院中并无巡逻的守卫,几步走出,噌的一声,翻身上墙回到郎飞身边。

    待朱罡列来到跟前,见他猪皮脸臊红,也不答话,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郎飞一愣,只好问道:“这屋内住着什么人?”

    “睡莲。”

    “……我问你屋内住着什么人?”

    “……就是睡莲!”

    郎飞心中奇怪,暗想这宫院修葺的颇为奢华,怎么竟是养睡莲的花房。又等了片刻不见呆子解释,郎飞只得摇摇头挥去杂念,问道:“既然你这么说,想来不是皇帝的御书房了?”

    见呆子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郎飞无奈,只得一催小白儿又向前飞行片刻,来到一处与前面风格迥异的宫院。

    不待郎飞答话,此次呆子竟然自觉翻身下了虎背,顺着院墙溜下,几个闪动间便奔入殿内。那份自觉看的郎飞一愣,暗叹呆子反常,这次怎么不惫懒了。

    仍然等了片刻,呆子回转,不等郎飞发问,他又丢下一句话。“水仙!”

    郎飞闻言一阵错愕,看了半天下面宫院的建筑风格,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奢侈啊。”

    二人继续前行,待又走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别院,朱罡列仍然下去打探,等了片刻回转之后,扯着个嗓子闷闷喊了一声。“牡丹。”

    郎飞打了个愣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呆子好些遍,道:“难不成这皇帝是养花的?劳民伤财费了这么大力气修建的殿宇都是拿来种花的?”

    “唔”朱罡列摊摊手,显的无奈之极。郎飞见他转眼成了哑巴,狠狠瞪了他一眼,待其坐上虎背,依旧朝下一个宫院走去。

    待又到得一处,朱罡列刚想下虎却被郎飞一把按住。“你且打住,今次待我亲自一观。”说罢这小子不顾呆子错愕的目光,轻身一纵,跳落内院,见及周围无人,脚下法步轻荡,一个闪身便蹿入内殿。

    红绫飞扬,青纱曼荡,这小子刚进殿,眼前就是一花,心惊之下,脚步猛然一顿,正待抬头打量之时一股淡淡的脂粉香传来。

    “嗯?好香。”忍不住轻嗅一口,郎飞抬起头,四下打量,目光一一扫过,却净竟是些铜镜、红妆、玉盘、珠翠等女人的玩物。“唔,女人的房间?”心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四望的眼中突然映入一条珠玉点缀的半透明纱幔,其下是一张红酸枝镶贝雕山水贵妃床,上面横躺一人。不,准确的说是一具娇躯。绫纱半滑,香肩嫩如酥;翠巾斜遮,玉足素若雪;纤腰之上轻裹一条薄纱,隐约中露出一抹茭白。

    “唔,非礼勿视。”嘴中如此念叨着,眼神却又瞟了几瞟。“怪不得那呆子乐此不疲呢,好道是有如此睡美人欣赏。还编排个花名糊弄我。”半晌回过神,这小子意犹未尽的又狠狠看了几眼,这才转身走出殿,还去干他那盗丹的正事。

    待跃上房顶,来到小白儿跟前,那呆子正呲着牙冲他乐。“飞哥儿,如何?是什么花?”

    “菊花!”郎飞瞥了他一眼,嘴中恨恨的吐出两个字。

    呆子闻言一惊,两腿猛然一夹,那胯下的小白儿吃痛之下幽怨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嘿嘿,看来此处亦不是那上书房,飞哥儿速速上来再寻。”呆子不敢再纠缠此事,赶忙转话题,招呼郎飞上来。

    “哼!”冷哼一声,郎飞抬腿跨上虎背,四周看了一看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回头问道:“寻了这许多院落都没找到,到底御书房在哪?总不能这一栋一栋的继续找下去,若是如此,便是天亮了也寻不过一遍来啊。”

    “对了,前时李延不是曾说御书房被御林军看守的紧吗?咱们不妨去找守卫最为密集之处,想来便会是那御书房所在。”呆子沉吟片刻,却轻声在郎飞耳畔说出如此一番话。

    “嗯。言之有理,且再去寻找一番。”说罢一拍虎颈,小白儿得令,御起风腾空而去。

    (将近4000字)

第一百四十三章 得手

    (今天家里有些事情,忙过了头,更的晚了些,还望大家见谅,再就是,后面可能还有一章,不过有可能更新的比较晚。)

    二人围着皇宫内院转了一圈,在中间靠南的地方发现一处守卫森严的正殿。其内灯火通明,御林军官兵刀明戟亮,神情肃穆之极。

    “想必那便是御书房了。”郎飞驱使着小白儿降落在一旁偏殿屋顶,望着那间宫殿,心中考虑起如何下手盗丹。

    朱罡列探头瞅了瞅,只见御书房四周围满了官兵,当真护的是水泄不通,别说苍蝇了,就是蚊子,怕是也要在人前人后转它几圈才能进去。看得一阵,呆子咂咂嘴,出声道:“看来又要费一番手脚了,只是这多凡俗之人,若是朱爷将力道一个拿捏不稳,打得他们伤筋动骨还算是小事,便是再倒霉几分,其小命难保也犹未可知啊。”

    “嘿嘿,有了。”沉吟片刻,郎飞突然脸上一喜,转身拉着朱罡列跨下虎背,接着在小白儿耳畔轻语一阵。

    待小白儿好似听懂一般低声轻嘶一声,郎飞点点头,拽了呆子顺着墙角溜下,打量下四周并无巡逻的守卫,又沿着墙角yīn影渐渐躲到距离御书房不远的假山后面。

    小白儿趴在房顶眼见二人藏好,接着纵身一跃,腾空而起,只是几个闪动间便来到御书房上空。

    “吼”突然御书房上空传出一声虎吼,那些值守的将士猛然一惊,一个个抬头看往高空,此刻月sè全无,漆黑的夜空只能看到一个朦胧身影,影幢幢的一只大虫,好不骇人。

    “不好,哪来的妖兽,保护陛下,保护陛下。”殿外明显为首的将领猛然一声呼喊,接着呼啦一声,那些兵员一个个列好阵势将小白儿成半弧形围在中间。

    “吼”身在半空的小白儿望着下边一个个严阵以待的御林军将士又是一声大吼,紧跟着嘴巴一张,一道道粗大的风线渐渐汇聚其中。

    “小心戒备。”察觉到空中气流的涌动,为首的将领忙出言提醒众人戒备。

    “哦呜”一声响彻天际的兽吼划过,风线积聚的风球被小白儿猛然喷出,化作一道扭曲涌动的圆形yīn影当空落下。

    风球上风线飘荡,在空中飞落的过程中渐渐膨胀,待到距御书房顶不足一丈之时突然如引爆的焰火一般,化为一团团猛烈的狂风直奔众将士而去。

    “呼。”狂风过境,一股股如刀的气流接踵而至,御林军众官兵尽皆骇然,惊惧之下,一个个护住头尾,再不顾防守之责。

    “就是此时。”躲在假山后面的郎飞见机一拍呆子,拉着他跳出yīn影,呆子自是不敢怠慢,运起当康变紧随郎飞。

    二人化作一道掠影,趁着一众御林军将士掩目遮鼻之际,只是几个纵跃便闯入御书房中。

    “唔”房中有两个执事的太监,猛然觉的眼前人影闪动,接着一道劲风拂过,忍不住惊呼出声之时,一道劲力正好击中后脑,恍惚间只看到一个俊俏的面庞,便再无知觉,站眨眼间昏死过去。

    “小玄子,外面何事喧哗?”正在郎飞放倒二人之时,屋内龙床之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嘿嘿,该是那皇帝老儿醒了。”朱罡列咧嘴一笑,分开珠帘,两步赶到床前。此时正赶床上之人要翻身探视,被朱罡列同样一掌印在后脑,将其击昏过去。

    郎飞此时也来到内殿,四周巡视一番,道:“趁着外面大乱,快快找那可疑的丹药。”

    朱罡列点点头,一转身走到书桌之上四下翻找起来,见他如此,郎飞同样寻了个储物之处上下翻找。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二人四处翻遍却也未找到李延所说的丹药,正着急之时,忽又闻得外面风声渐歇,郎飞情急之下皱起眉头,道:“这御书房内都已找遍,还有何处能够藏丹?”

    朱罡列闻言眯着眼四下打量片刻,忽然道:“嘿嘿,却是还有一处。”

    说完此话,在郎飞疑惑的目光中,呆子迈步来到龙床跟前,抓住那老皇帝的两只脚,倒提起来就是一阵乱晃。

    “咣当”在郎飞惊奇的目光中,一个手心大小的锦盒突然自老皇帝的衣衫之内掉出,摔落在龙床之上。

    “哈哈,这老儿藏的当真严实。”朱罡列将他丢回龙床,一把抓起锦盒来到郎飞跟前。

    “嗯,想来不错,定是此丹无疑。”郎飞打开锦盒,只见其中放着六颗乌黑的丹丸,一抹特异的药香溢出。轻轻嗅了一口,郎飞一愣,皱眉道:“这……这是。”

    正在他沉思之时一旁的朱罡列伸手拉了一把,道:“飞哥儿,快走,外面风声歇了,若是再晚些就该一路打出去了。”

    听闻此话他才回过神来,收好锦盒,冲呆子点点头,二人又运起轻身功夫,一转眼的功夫出了御书房,见及御林军的将士还未反应过来,于是双双加速,身形晃动间,躲离空旷之处,顺着墙院、假山下的yīn影远远逃开。

    待见二人逃离,小白儿自知任务完成,连连纵跳之下越飞越高,眨眼间没入云层之中不见了踪迹。

    “快,快,你去敲响jǐng铃,报知国师大人前来护驾。”为首的将士率先回过神来,待发现天上的妖兽已不见踪影,慌忙一把拽住身旁的兵士出声吩咐道。

    那兵士被他拽了一把,霎时回过神,一脸慌张的向旁边的偏殿跑去。

    待其走后,将领顾不得将周围兵士一一喊醒,抬脚便往御书房内迈去,待他进屋看到一地的狼藉,以及扭曲在床的老皇帝,霎时大惊失sè,忍不住疾呼出声。“来人啊,来人啊,皇帝陛下出事了。”

    这喊声嗓门不小,周围大小宫殿尽皆听的清楚,便是连那已逃远的郎飞与朱罡列二人也都隐约闻得一二,望着灯火四起,以及接连而至的乱糟糟的喊声,这两个罪魁祸首尽皆笑的前仰后合。

    转眼躲到一个无人的院落,小白儿也被几团流风包裹着落了下来,待二人上得虎背,继而一飞冲天直往东宫而去。

    郎飞与朱罡列二人回到东宫,刚入得内院,还未来得及与众人商议之时,这场sāo乱便绵延来到,那些御林军的将士非要将东宫搜查一番,以确定是否有刺客行迹。

    众人俱在内殿,李延正在为如何躲避搜查而发愁之时,方清寒却抖手打出几杆阵旗,将一行人护持在内。

    转眼间眼前之人不见了踪影,李延看的心惊,无奈之下只好提心吊胆的领着前来搜寻的将领将东宫内内外外转了个遍。

    待御林军寻了半天无一所得央央而回,李延亦回到后殿,对着郎飞众人藏头之处道:“郎公子,御林军都已退去,请各位现身吧。”

    青光一闪,李延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诸人渐渐显露身形。又见方清寒抬手一招,那些阵旗接连飞入她的手中,此番举动立刻惊的李延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感叹道:“姑娘好手段。”

    方清寒面sè一红,只是低下头,也不回话,李延却想不到她如此害羞,只好讪讪一笑。

    “还是谈正事吧。”郎飞说完话自须弥带中摸出那锦盒,放到桌上,道:“太子,你当时所见可是这个丹盒?”

    李延细细端详那盒子片刻,略带喜sè的道:“不错,正是此盒。”

    郎飞点点头,再不答话,翻开锦盒拿出一粒丹丸轻轻嗅了一嗅,又捏着左右端详片刻,眉头渐渐深皱了起来。

    “郎公子,可是有何不对?”李延见他如此,心中也是忐忑,忍不住出声相询。

    闻言,郎飞看他一眼,又望望手中丹药,沉思片刻道:“这丹丸我大体算是知道了来历,只是细想此事倒真是诡异之极。”

    言罢,见众人俱都一脸疑问的看着他,只得解释道:“此丹丸乃是称作个傀儡丸,配合一种蛊虫使用,最能慑人心神,遥控言行。”

    “遥控言行?”却是呆子闻言一愣,看着那小小的乌黑丹药满脸惊恐的表情。

    “不错,此丹丸配合傀儡虫,以分魂做引,能够达到控制言行的地步,并且被控之人宛若平常,在举止话风上找不到一丝异常。”

    厅内诸人听罢一个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暗骂好yīn毒的手法。

    “分魂?郎师叔,刚才你可是言此术需分魂做引?那岂不是损人又害己的术法?”众人骇然之时,王子服突然想到御脉也有一分魂秘术,想起典籍上一再jǐng示之言忍不住出声问道。

    郎飞点点头,道:“子服师侄所言不虚,正是有此番考虑,我才觉的事有蹊跷,到底是谁甘愿以自身成就做代价来干这种事,其真实目地又是如何呢。”

    除了王子服,其余人闻言仍是不明就里,呆子目光在二人之间变换片刻,最后对着郎飞问道:“飞哥儿,此术怎么个损人害己法?还请明言。”

第一百四十四 再闯禁宫

    无奈之下郎飞只得向众人解释一番,原来施展此等邪术,必须以自己一丝分魂祭炼傀儡虫,待其直如臂使以后打入yù控之人体内,再配合傀儡丸蒙蔽心机、摄其神智来达到cāo控的目地。而又因那傀儡虫之中有着施术之人的分魂,故此便是相隔百里也可以自己的意念传达命令。此术说来神奇,只不过所需分魂必须为施术之人自身的,因撕裂自己神魂时痛苦万分,意志不坚定之人,稍有不慎便会成为白痴,兼且,做出此事,也就意味着放弃凝练神识之道,对于炼神修道而言,神魂有损,便是天纵奇才也只能止步炼jīng境。再无缘以上境界了。是故修真界中,此法多被那些行为疯狂,做事不计后果的疯癫之人所用。

    听得此话众人尽皆恍然,一个个惊讶不已,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疯狂之人,竟能对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

    “我父皇在位三十多年,对外结交邻国,对内爱子亲民,虽不说仁治圣君,但也算是贤良人皇,到底是何人,出于何种目的,又或者与我大汉有何冤仇,竟堪如此迫害父皇。”听到此处,李延再难安坐,盛怒之下一拍座椅,猛然站起身来。

    “太子稍安勿躁,此事定有曲折,如今发怒无意,还是安坐下来,大家商讨出个应对之计才是上策。”

    听得郎飞此言,李延这才面sè稍霁,拱拱手,告声罪,安坐下来道:“不知郎公子可有什么办法救我父皇?”

    “解救圣上倒是不难,我心中已有办法,只是如何揪出这幕后黑手才是重点,若是贸然下手解了陛下之术,打草惊蛇之下被他跑掉,那可是治标不治本,遗祸无穷啊。”

    听完郎飞这句解释,李延也皱起眉头道:“如眼下情形,我已一年多未曾出得东宫,这朝堂之上有无图谋大汉江山之人也难以得知啊。”

    “此人不见的乃是朝臣,多半是混在后宫之中,若不然这傀儡丸怎么转手交给陛下?若是朝臣如此行事,宫内人多嘴杂,事后定会留下痕迹,而在这一两年前后并未出任何岔子看来,此人应当在皇宫之内,并且是御用之人。”听到李延的话郎飞摇摇头,运劲让锦盒在手心转了转,沉吟良久说出如此一番话。

    “如今父皇御用之人早就换的个七八,又如何能查到可疑之人,况且由公子所说之话推测,其人也定是个修真者,我等凡人又该如何调查?就怕还未动手便被他察觉,一刀杀了。”

    “嗯,此事却是棘手。”郎飞手指轻轻敲着茶几,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公子,既是难以确定目标,我们何不想个法子让他自行送上门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郎飞猛然一喜,一下站起,微笑着道:“雪娅妙言,多亏了你,此番提醒之下想到一计,指定让他乖乖的自行送上门来。”

    见郎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众人也都暗松一口气,一个个双目紧紧盯着他,静待郎飞出声吩咐。

    “嘿嘿,太子、子服师侄,你们俩且附耳过来。”二人闻言,迈步走到郎飞跟前,三人小声嘀咕了半天。最后李延与王子服听的会心一笑,对郎飞的计策满意之极。

    “哼,故作神秘。”等了半天却见郎飞只是招呼王子服与李延,却不给他分派事务,呆子心中还牵挂着后宫内的诸多睡美人,事不应心之下,忍不住暗中腹诽了一句。

    又向二人详细解释了几点要领,接着,郎飞对王子服嘱托几句,挥挥手,示意二人依言行事。

    “师叔放心,子服定护得太子周全。”话罢,王子服并李延二人向厅内众人告辞,迈步出殿,于院中同乘了鬿誉腾空而去。

    待王子服与李延离去,郎飞咧嘴一笑,对着众人说道:“嘿嘿,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剩下的人都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他说出此话俱都瞪着大眼不知所措。

    “走吧,跟我去了便知。”郎飞邪邪一笑,当先来到院内,抬腿跨上小白儿虎背。

    见他如此,小芸嘿嘿一笑,同样拉住雪娅小手,灵兽袋内放出云雀,翻身上得鸟背,静待郎飞下一步行动。

    那边朱罡列虽然满嘴抱怨个不停,但听见有热闹瞧,这惫懒的胖小子也放出当扈做好准备。

    方清寒瞅瞅一脸戏谑的小芸,又看看无奈的雪娅,贝齿轻咬着食指,抬眼在郎飞与朱罡列二人身上逡巡片刻,最后俏脸一红,垫着脚尖跑到小白儿身边,羞怯怯的侧身坐上虎背,右臂不觉间搂在郎飞腰上。

    “走喽”轻声招呼身后两骑一声,接着一拍小白儿虎背御风飞去。

    自郎飞与朱罡列夜闯御书房以来这皇宫的守卫明显增加了不少,此时三骑腾空,小白儿在郎飞的指示下,左躲右闪,小心翼翼的避过巡逻的御林军,来到御书房不远一间无人的偏院之内。

    待身后二人尾随他降落地面,郎飞回头悄声道:“你们三人稍待,我跟师妹去去就回。”说罢一拍虎腹,再次腾空而起,顾盼间找准一个方位御风离去。

    他走后小芸觉得无聊,于是打量起这间偏院,只见远zhōng yāng放着一排排水瓮,正北的殿门之上悬着一块鎏金牌匾,上书“净衣院”三字。

    “原来是个洗衣的地。”小芸与雪娅四下打量之时,呆子却三转两转跑到晾晒衣物之地,望着那绳上之物怔怔出神。

    “咦,呆子在看什么,如此出神。”转眼看到朱罡列露出此等神情,小芸好奇之下迈步走近,待看到那晾晒之物忍不住立刻大怒,一把扯过呆子肥耳。“原来你不仅是个夯货,还是头sè鬼哩,怎盯着人家女人裹胸之物看个不停?不羞,不羞。”

    “哎呀,我的姑nǎinǎi,你轻点,轻点。”呆子被她拽着耳朵,直疼的呲牙咧嘴,但又不敢高叫出声,只好求爷爷告nǎinǎi的讨饶不已。

    二人正在拉扯之时一股狂风刮过,接着小白儿落在院中,郎飞在虎背上看的称奇,待一步胯下虎背,望着二人道:“你们?这是干嘛?”

    “哼,这呆子一对贼眼恁的不老实。”闻得此话,郎飞抬头看了二人身后一眼,见及绳上晾晒之物立刻恍然,哭笑不得的看着朱罡列,道:“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啊。”

    “哼,下次再被姑nǎinǎi看到,定然不饶。”抽手放开朱罡列,看看那一脸通红的方清寒,小芸转头对郎飞问道:“飞哥哥,你刚才去干吗了?”

    郎飞微微一笑,却不出声答话,只是伸手拿出须弥带,三掏两掏之下划拉出数鲜明的盔甲丢于地上。

    “飞哥哥,这是?”抬手拎起一套盔甲,小芸仔细打量几眼,不由轻轻惊呼了一声,继而道“这是那些御林军将士身上穿的盔甲?”

    郎飞点点头道:“不错,全赖清寒师妹相助,只是一个小小的阵法便手到擒来,眨眼间将整整一个小队的御林军放翻。”

    话罢,他又拿起一套盔甲在身上比了比,开口道:“快,快找件合身的穿上,剥他们盔甲的时候用时不少,且抓紧时间,这好戏嘛,想必就要开始了。”

    听得郎飞催促,几人只好随手找了一套,也不管大小合不合身,胡乱往身上一穿。

    “嗯,嗯,还不错。”郎飞几人身材消瘦穿起来自然无甚大碍,只是呆子身形肥硕,随手挑的实在套不下,众人只得七手八脚的为其另行寻找。

    “护驾,护驾。”他们几人正因呆子手忙脚乱之时,御书房那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疾呼。接着四下响起一片呼喝、奔跑之声。一队队正在巡逻的御林军将士齐齐朝御书房集结过来。

    “快点,快点,好戏开始了。”匆匆将一顶头盔按上呆子顶门,郎飞也不顾他痛苦的表情,对四人招呼一声,一边整理着盔甲一边迈步走向院外。

    待几人鱼贯而出,看到院外那些闻得呼喊,列队而去的巡逻将士,郎飞亦向身后四人打个眼sè,同样装作赶往御书房的巡逻队,虽着兵流而去。

    片刻后,一行五人在前行兵士的带领下,三拐五拐来到御书房前。刚站定,举目望去,就见殿前殿后,黑压压的围站了小千数人,

    此时此刻,这些御林军兵士的目光汇聚之处却正是那御书房顶。

    “咦,那不是王子服与太子吗?”朱罡列等人循目望去,就见屋顶上站着两人,正是那先前离去的王子服与太子李延。

    此时御书房外的御林军越聚越多,望着台下数以千计的兵士,二人脸上的表情不一,王子服仍是一种悠哉悠哉的神情,好便似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sè。而那李延却是一脸紧张,面sèyīn沉的直能滴出水来。

    “快将皇帝陛下放开,太子殿下,您想谋反不成?”突然听到殿前一位盔甲鲜亮的将领开口说话,扮作御林军的呆子以及诸女这才察觉王子服二人身后隐约躺着一个人,仔细瞧去,果真是身着龙袍,头戴旒冕。

    “唔,这两人竟然绑架了皇帝老儿。想来那老小子这两年流年不利,被人控制不说,前时还挨了俺一记闷棍,今回竟又被王子服挟做人质。嘿嘿,嘿嘿。”呆子心中正在得意之时,御书房上的李延却突然上前两步,对着殿前喊话之人道:“华将军,此事并非如你所想一般,个中曲折,请听我与你细细道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交锋

    “太子殿下,你最好还是先将圣上放了。”李延与华将军对话之时,不远处的一间殿宇内走出一位满脸yīn鸠的花白老头。

    “快看,快看,国师来了。”人群立刻sāo动起来,接着御林军自动让开一条通路,放他来到御书房前。

    “凌绝国师。”李延一愣,却是没有想到当朝国师这么快便赶了过来。

    “太子殿下为何挟持圣上,你可知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说完此话他目中jīng光一闪,李延只觉一股逼人的气势压来,骇的她噔噔蹬连退数步。

    “嘿嘿,太师的修为当真高深。”王子服抬手一把抓住李延,身形一动站到他身前,一双眼jǐng惕的望着下面的凌绝国师。

    “你是谁?胆敢劫持圣上,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感到王子服同样是个修真者,不过在细细打量一番后发现他还没到筑基境,凌绝国师放下心来,出声对着他喝问道。

    王子服随意看了他两眼,正待答话时却听到后面李延接声道:“国师,父皇的异状你又不是不知,身为太子,我自然不会加害于他,这番做为乃是为了解救父皇。”

    “哼,做儿子的挟持父亲,不思孝道,忤逆犯上。还谈什么解救,我看你是被陛下他禁足后心中怀恨,这才做出此等图谋篡位之举。”

    听闻此话李延心中一急,两步来到王子服身旁,对着下面的众人道:“凌绝国师,你忘记母后曾派人与你商议之事?父王他,父王他身上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变故,什么变故,圣上身体好的紧,哪有什么异样,纯粹是无稽之谈。太子殿下你还是乖乖交出圣上为好,有我在,以及这御林军的团团围困下,现如今你们已是插翅难飞,还是早在投降的好。”话罢凌绝太师又转头看向王子服,冷哼一声道:“筑基境都未到之人竟敢插手我大汉国政事,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凌绝子的名头,趁早老老实实放还陛下,我或许还会念在同为修道之人的份上放你一马,若是不然,嘿嘿,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rì。”

    听得如许一番话,王子服深深皱起眉头,如今这场面和郎飞估的计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二人依言将皇帝劫持出御书房,却并没有将那幕后黑手引出,反而是惊动了这凌绝国师,出了此等变故,这眼下的场面他也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行事。

    事态发展至此,郎飞却是也未料到凌绝国师如此迅速出现,有他牵制王子服,那幕后之人定然不会出头。心中焦急,忍不住苦思之时突然想起几rì前徐老说的话。心中思忖片刻,顿觉事情更加扑朔迷离。想及前后,既然这凌绝国师通过皇后使者知晓皇帝的异状,为何刚刚又出言否认。为何曾传出他怕惹到对头,不敢出手相帮的流言,而如今他竟不思明哲保身,却反而又参与进来。如此行事,这前后矛盾之处实在难以讲通。

    又思虑片刻,郎飞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推测。抬头看看正犹豫不决的王子服,郎飞运起真气,以传音之术将他心中所想道于王子服。

    “……子服师侄,你先同那凌绝国师周旋一番,静观事态发展在做打算。”闻得郎飞之言王子服暗暗点头,转头看了一眼下面的凌绝国师,道:“想来国师乃是筑基境的高人咯?”

    “哼,既然知道那就好,你也应该明白与我的差距,还是莫要反抗,乖乖投降吧,也免的受苦,被我伤到。”

    “嘿嘿,说真的,筑基境的高人到底修为如何我还真想领教一二。”话罢,王子服拍拍李延肩膀示意他安心,接着身形一纵,跳落地面,肃然的望着凌绝国师,道:“闲话休说,王爷敌不敌的过你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哼,既然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凌绝国师面sè本就yīn鸠,闻得王子服的话更添了几分yīn沉。话罢,猛然间身形一动,右手之中多了一把青光耀眼的三尺青锋。

    “万斤jīng铁,百炼之下才得如此法剑,小子,死在它手里却也不屈你了。”言罢,凌绝国师手中法诀一变,长剑上青光闪耀,倏然跳起,直取王子服而去。

    在四周御林军将士一个个艳羡的目光中王子服望了那歪歪扭扭斜飞而来的法剑一眼轻声道了句“不过如此。”接着手上同样青芒闪动,眨眼间便多了一面盾牌。

    只是他虽然嘲弄凌绝子的法剑卖相不堪,可待他拿出盾牌,却更引起了众人的鄙夷。原来这小子手上多出之物正是被郎飞以雷火神铳炸的破烂不堪的獠牙盾,只见那原本窟窿之处被贴了一个黑黝黝的补丁,在那以青铜sè为主sè调的盾面上显得不伦不类,惹眼之极。

    “呜哈哈,小子,你是哪个山头的散修?连这等破烂货都拿出来了,如此破铜烂铁,看道爷怎么废了你的‘宝贝’。”本来王子服手上青光闪烁之时凌绝国师心中还升起几分忐忑,就怕他是什么修真世家的门人弟子,有着上等的宝贝防身,但在青光闪出真面目时,仔细看了一眼,立刻忍不住大声讥笑起来,只觉虽然都是散修,自己有整个大汉国支持,的确不是那些山野孤修可比。“太子殿下,你的眼光当真高明的紧,找了个低阶修士也便罢了,怎么还是个穷鬼,连这等破烂都拿来使用。”

    凌绝国师讥笑二人之时,那百炼铁铸造的长剑同样去势不减,一下劈在獠牙盾之上。

    “嗯”他话音刚落便察觉到事情不对,那破烂的杂sè盾并未应声刺穿,反是青光一闪,轻而易举的将法剑阻挡在外,再难寸进。

    “嘿。”接连急催数次,长剑只是颤动一下,更不能前进分毫,凌绝太师心中一惊,恨声道:“我道是为何,原来却是个宝贝,只是不知被你自哪拣来,胡乱修补之下倒也堪用。”

    口中说着,凌绝国师手下不停,法剑接连催动,四下一阵乱攻。将那獠牙盾斩的青光急闪,只是他虽然使尽了手段,却仍然难以奈何王子服分毫。

    “小子,休要装作缩头乌龟,可敢跟我正面相抗。”他手上法剑只能勉强入得法器之列,施展起来速度不快,被王子服轻而易举的举盾防住,久战无果之下,他堂堂一个国师,修为还高出王子服,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奈何不得如此一个年轻小子,顿觉脸上挂不住,激愤之下忍不住出声叫骂。

    王子服这小子得了郎飞吩咐,自是装的耳聋一般,躲在那獠牙盾后东挡西遮,任他百般叫骂,就是不出头。凌绝国师无奈至极,守着殿前众将士也不好意思罢手,只得东刺一剑,西刺一剑,指挥着法剑乱攻。王子服悠然不惧,这五年来他虽然还未进阶,但距离筑基已是不远,只要他以獠牙盾防御下去,任那国师筑基境的修为,就算攻到天亮也不可能破开獠牙盾的防御。

    这小子闭了耳朵一门心思的做缩头乌龟,那国师是越打越心急,越攻越焦躁。

    这二人来来回回又过十数招,一旁的将士们也渐渐看出门道来,一个个挂着玩味的笑容望着凌绝国师。

    目光四顾之下看到周围人群的反应,凌绝国师气的满脸通红,那法剑使的更加凌乱,往往他蓄势一击,王子服却只是瞧准轨迹轻轻一应,便将之格挡下来。

    “我说大国师,你这筑基境的高人也只会戳来戳去的两下子啊?”又见法剑袭来,王子服心不在焉的向前一架,学着呆子,吊儿郎当的说出一句挑唆的话。

    “嗖”他将獠牙盾应着法剑架去,此时背后空门大开。远方戒备的太监群中却突然shè出一道乌黑之物直奔他的后心。

    闻得身后作响,王子服心中一惊,正待回身之时那凌绝国师却突然一咬牙,手上法诀发出一股绿sè光芒,那袭向王子服的法剑猛然加速,噗的一声斩在獠牙盾上爆起一道耀眼的青光。

    王子服只觉手中盾牌一沉,接着便是一顿,一股巨力涌来,压的他身形略显迟滞。值此时又听得身后异响,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再想运转盾牌时已然不及。

    王子服情势危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御林军中突然shè出一抹黑光,伴着呜咽之声,竟然后发先至,啪的一声赶在乌光shè中王子服后心之前与其对撞在一起。

    “哼,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殿外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之际,御林军中猛然窜出五道人影。

    其中四人一闪之间直扑那乌光shè出之处,将数个太监分四方围住,而另一人身影闪动间却是袭至凌绝国师背后,与王子服一前一后成夹击之势。

    “不好,竟然还有埋伏。”一个王子服都够他喝一壶了,看到远方窜出的数人,凌绝国师心中一惊,忙向那殿前的华姓将领喊道:“华将军,贼多势众,且让御林军助我一把。”

    那先前出言的将军闻言一愣,再三权衡片刻,一招手,率领着御林军将士便要冲上。

    “华将军,国师之言不可信,休要站错位,断送了自己的前途。”此时那御书房顶上的李延也看出一些门道,见及此景,忙出声喝止。

    “华将军,太子他勾结外人,妄想篡权夺位,老夫身为国师,一切为圣上着想,你只需帮我拦他们一拦,待我去请到那十宗巡察使,讨得帮助,回来定会将他们一一擒获。届时你自是忠勇不二之臣,封王拜将当不在话下。若是听了太子之言,助纣为虐,你也看见了,他们这几个修为低下之辈也只能略微阻我一阻,待我一旦寻到机会,腾空而去,求得救援而回,巡察使助圣上复国之时你便是那反叛朝廷的贼子,难逃满门抄斩之罪。”

    为首的将领听得二人话语,不由的脚步一顿,脸sè变了数变,一咬牙,道:“众将士听令,太子他挟持我大汉圣上,妄图谋反篡位,今次事有紧急,太子的一切朋党杀无赦。”

    众兵士闻他所言,一个个互相瞅了瞅,半晌只得抓起兵刃,随着他猛然朝郎飞诸人杀去。

    “哼。”一声响彻数里的冷哼,紧接着天上忽然飞下三只灵禽,数道鞭影划过,那些欺近围着太监四人的御林军被一个个缠住腰部吊在半空,然后在一甩之下尽皆横空飞出。

    而夹击凌绝国师的郎飞与王子服二人身后也突然闪出小白儿与鬿誉身影。

    “吼。”一声虎吼,奔向郎飞的一队兵士吓的面无人sè,急停之下摔了个满地滚葫芦。而王子服那边,鬿誉轻轻挥了挥锋利的指甲,那些刺来的刀戟矛枪纷纷拦腰折断。

    “咚!”一声闷响,接着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谁敢前来?若是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朱爷定要给他来个透心凉。”

    呆子声音喊的足,众御林军将士循声望去,就见他手里多了一柄琉璃sè的七齿钉耙,其尾部矛尖正戳进地下石台数尺之深。

    待见到此幕,又看看那三只灵兽,御林军众兵将尽皆傻眼,一个个驻足不前,果真不敢再前进分毫。

    “哎呀,妈呀。”却是那冲的急的几个御林军兵卒没刹住脚,被挡在王子服身前的鬿誉轻轻一划,他们身上穿的盔甲便一件件四分五裂,化作数块碎片掉落石台之上。

    “咣啷”这几人浑身哆嗦着,将那两截的戟斧一把丢在地上,转过身一路摸爬滚打的跑的无踪。

    有一就有二,在小白儿与鬿誉以及当扈的威吓之下,这殿外数以千计的御林军兵卒以及一些武装的太监转眼之间跑的jīng光,只余下几个强压着惧意的将领在那不知所措。

    这一场sāo乱过后,郎飞扫视一遍四周,带着玩味的目光对凌绝国师笑笑。“大国师,既然有你前时所言,我便放你腾空,且看看你能否安然逃出如何?”

    望望那三只面相狰狞的灵兽,凌绝国师衡量一下,暗忖自己只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这一只或许还可以硬扛着逃出,而眼前却是三只,说什么也不可能逃的了。兼且看到那后来的小子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还不知道是不是暗地里藏了一些手段没有施展呢。

    转眼看到郎飞众人气质不凡,而眼前的灵兽他虽然不认识,但自其神通上也知定是不凡,凌绝国师心中暗暗叫苦,考虑再三只得搬出十宗巡查院威胁众人道:“看你们也是有来历的修真者,难道就不怕十宗巡查院治你们擅自插手凡俗王朝政事之罪?”

    “嘿嘿,这个嘛,还真不怕,见你背后那个蓝衣小子没?就算是那劳什子巡察使来了,还要称呼他一声师叔哩,便是那些巡查院中的长老,也只敢与他平辈论交。”郎飞还未答话,却是朱罡列闻言一乐,忍不住出声调戏。

    “这……”凌绝国师听罢,心中猛然一惊,暗叹既然敢说此话,这群人来头定然不小,难怪那太子明知这是忤逆谋反的大罪还敢明目张胆的行事。

    眼珠转了转,这yīn鸠道人立刻变了嘴脸,堆笑道:“误会,误会,若知诸位都是太子请来的帮手我又怎会刀兵相向。因怕祸害朝政的那幕后之人情急之下害了陛下,是故不得已才为难诸位,以求保全圣上xìng命。”

    “啪,啪,啪。”郎飞轻拍了几下手掌,深深的看着他道:“当真是个jiān邪之徒,好个推脱的借口。若不是那偷袭师侄的乌光被我识破,还真会被你这番言语糊弄了。事到如今还要卖弄心机,大国师啊大国师,不枉你一个修道之人在这凡俗朝廷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

    “小兄弟你多心了,那先前出手偷袭之人乃是我年轻之时结交的道友,如今听闻我在这大汉国内做了国师,乃是特地投奔而来。你也知道我等散修境遇,能有个朝廷作为靠山,总好过在山中苦修。”凌绝国师瞅了一眼那被围的数个太监,急智之下编了如此一个谎话。

    “呵呵,是吗?”郎飞戏谑的看他一眼,向小白儿招呼一声,着它看好凌绝国师,动身形,迈步走到呆子四人围困的数位太监身前,目光在那一个个瑟瑟发抖的身躯上扫过,微笑道:“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我们请你出来?”

    等了半天不闻声息,郎飞皱皱眉道:“嘿嘿,看来你是要让我亲自动手揪你出来咯?”

    “飞哥儿,我来,我来。”呆子伸手吐了一把唾沫,摩拳擦掌,一副跃跃yù试的摸样。

    “哪用那么麻烦,飞哥哥且看我的。”小芸一把扯住呆子耳朵将之拽回,翻手间竟自须弥带中掏出一物,见及丝丝缕缕的云气溢出。郎飞看的眼熟,细想之下记起此物叫做锁云囊。

    (五千字的章节奉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起波澜

    将锁云囊略做倾斜,小芸纤指一动,口中念起一句术语,接着一股云气自囊中喷薄而出,只眨眼的功夫便形成数尺长宽的云团。捏着法诀又等片刻,待云团渐渐达到可笼罩数人的地步,小芸对着那几个太监打扮的人遥遥一指,道声“疾”。

    云团突然急剧涌动,竟然化作一只巨口,在那几个太监胆寒的目光中,一口便将之吞入其中。

    见此,小芸法诀不停,纤指连动,又念出一道咒语,接着云团上接连亮起一点点闪光,继而一缕缕黑斑渐渐成型,眨眼之间便将云团染得漆黑。

    伴着如此异象,云团之内传来一阵急剧的喘息之声,而小芸却恍若未闻,法诀依旧,待整个云团漆黑如墨,再无一点云白之时猛然一指点在锁云囊上。

    云气又是一阵翻涌,那些墨云眨眼之间就被锁云囊吸回,而其中的几个太监也渐渐显露出身形。当先的几个早被唬的面无人sè,身形颤抖之下腿部缓缓淌下液渍,观那摸样竟然是吓尿了。

    “讨厌”小芸尖叫一声一下躲了老远,旁边的雪娅与方清寒同样皱着眉头后退几步。呆子见她们躲的远,生怕被那罪魁祸首溜掉,提着琉璃耙一脸jǐng惕的拦在几个太监身前,

    “呆子,你仔细看看,其中可有昏倒之人”听到小芸此话,朱罡列探头向人群瞅了瞅,借着御书房的灯光果然在几个太监zhōng yāng看到一个倒地之人。

    “起来,起来,一边去”提着钉耙将那还能站立的太监赶到两边,他憋着气,几步跑到里面将那倒地之人拖了出来。

    小芸上前看了一看,转头对郎飞道:“飞哥哥,人已抓到,这几个太监之中唯有他身具真元。”

    “嘶”闻得此话,郎飞与朱罡列倒抽一口冷气。一个筑基境的修士,只在那白云之中待了片刻,连反抗都没反抗,便被放倒在地。郎飞几年前去那云霞宗曾见识过小芸使用此物,可是直到如今才算是领教到这锁云囊的恐怖。

    “唔”沉吟片刻,想到此时不是感慨之机,忙给朱罡列打个眼sè,他却将身一纵,跳到御书房之上,一把将皇帝抱起,另一只手携了李延,纵身跳下。

    “不好。”正在他纵跃之时,只听得王子服一声惊呼,接着一个人影冲天而起。

    “小白儿,拦住他。”见国师想逃,郎飞猛然一声暴喝,小白儿得令,虎爪一拍,将一块方正的石面拍的粉碎,借力之下腾空而起,虎吼一声,一团风球被其猛然吐出。

    “哼”凌绝国师不敢怠慢,手掌之上瞬间弥漫了一团绿sè,一下拍在奔袭而至的风球之上。“哈哈,道爷去了,今rì之耻来rì自当加倍奉还。”将风球拍的四散,凌绝国师还不忘丢下一句场面话,转身变向而去。

    “想走,门都没有。”正在他心中得意之时,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凌绝子慌忙回身打量。

    “呜”只见一枚黑黝黝的珠子直shè而来,他不敢轻视,还将掌上运起真元力,妄想拦下乌钢珠。

    凌绝国师满心以为他一个筑基境的高人,以真元力做为防护,说什么也绝不会伤在乌钢珠之上。届时借力之下再猛赶一阵,定然会逃出升天。只是他心中打算虽好,却不想郎飞这几年来修为jīng进到换骨境,夔牛劲shè出的乌钢珠其威力怕不是增加了近一倍,以前全力之下如那沙碧子之流都挡不下来,更遑论如今他一个筑基初期的散修了。

    “咔”绿sè真元与乌钢珠甫一接触,便被急转的劲风割裂,继而将他的一双肉掌暴露,被乌钢珠一下撞在掌心。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疼痛袭来,凌绝国师只觉整条手臂好似被废掉一般,再难立足空中,身形抖动间一头栽下。

    小白儿此刻身在半空,见那yīn鸠面道人自半空栽落,忙虎爪一动,御风赶至,将那疼晕过去以至跌落殿顶的凌绝国师一口叼起,继而动身形,返还众人身边。

    “太子,事态至此当已大白,应是这凌绝国师与那太监打扮的道人合谋做下。”收回夔牛劲,郎飞着小白儿将凌绝国师放到那太监身旁,这才将推断道于李延。

    “哼,逆臣当诛,枉父皇那等信任他,委以国师之职,还以举国之力助其修行,怎想养虎为患,反被其加害。”

    郎飞自须弥带内拿出两粒丹丸,捏着二人下颚,将之塞入,接着转过身道:“如今这二人被我制住,便是醒来也只如凡人一般,太子还是考虑如何善后吧。”

    “那,郎公子,我父皇怎么办?”闻得郎飞所言,李延忙将老皇帝抱起,来到近前。

    郎飞抬手号了号老皇帝的腕脉,道:“嗯,并无大碍,待我施术救回便是。”

    “请郎公子暂缓救治,待我吩咐一二。”郎飞正待动手,却被李延出声制止,然后转过头,对着那几个见到事态如此,茫然无错的将领道:“你等且去请诸位内阁元老,国师犯下此等大罪,便让他们来做一个见证。”

    “是,谨遵殿下吩咐。”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这些前时还听从凌绝国师之言的将领也渐渐回过神来,忙躬身领旨退去。

    略去众将走后,李延向众人一一道谢不提,须臾之后远远传来一阵紧急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个衣衫凌乱的大臣来到御书房前先向太子施礼,然后疑惑的瞅瞅郎飞众人,待最后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国师,尽皆略带惊容的互望一眼,再不敢多言,侍立一旁,静待李延行事。

    盏茶过后,又是几个行sè匆匆的大臣来到御书房前,后面还跟着那先前派出去的几位御林军中将领。

    见朝中重臣皆至,李延走到郎飞几人面前,将他们的身份介绍一番,又将此番前前后后发生之事详言一遍,接着在众臣目瞪口呆下对着郎飞深深一礼,道:“还请郎公子救醒父皇。”

    郎飞点点头,上前两步,在昏迷的老皇帝身上屈指连点,最后一下点在眉心,轻喝一声“疾。”然后两指并拢,轻轻放于老皇帝唇前,真气虚引之下只见他喉头蠕动,接着一个形似蜈蚣的漆黑足虫自嘴中缓缓爬出。

    “哼,果然是这害人的东西。”郎飞两指一曲,以真气摄起傀儡虫,另一只手自火球符中引出一缕火焰,一下打在那傀儡虫身上。

    “腾”傀儡虫应声爆裂,火焰腾起足有数尺,接着隐约中一张面目可憎的鬼脸如碎裂的镜面一般,化作点点碎片消失。而那本和凌绝国师并排仰躺之人一声尖吼,蓦地抱头苏醒过来。其表情之痛苦,面容之狰狞,看的众人无不心惊至极。

    斜睨了那人一眼,郎飞不去理睬,单掌贴在老皇帝后心,轻轻打出一道真气,在其体内缓缓运转一圈,那老皇帝这才眼脸一动,微微醒转。

    “嘘”长出一口气,老皇帝缓缓睁开眼,待看到眼前正有一个陌生的俊俏小子,猛地一愣,正待出口询问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父皇你醒了?”闻得此声,老皇帝顾不得郎飞,忙循声望去。“延儿,延儿,为父怎么了?”待看到众多朝臣,以及倒卧在地的国师老皇帝心中不明所以,疑惑的道:“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父皇刚刚醒转,切莫心急,待孩儿详细道来。”李延上前一步,一把搀住老皇帝,接着又将刚刚说与众臣之言向老皇帝陈述了一番。

    “难怪,难怪他向为父献丹,说什么可以延寿百年,为父不疑有诈,吞服之后只觉昏昏沉沉,不觉间便没了知觉,再转眼醒来,就出现了眼前之事。”

    “大汉李泽,谢过郎公子援手之恩,我之安危事小,万民康乐为重。李泽私yù熏心,妄图延寿绵泽,这才铸下大错,以至战事不断,祸及万民,此是我之罪责。”

    闻得此言,见他表情不似作假,郎飞点点头,暗道:“难怪都言两年以前他乃爱民仁君,如此开来倒也不假,不枉我此番搭救。”

    “皇帝陛下言重了,今回下山,故乡之地出了此等祸事我自是该当出手相助,其实,此次最为难得的乃是太子与皇后,我等出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他们才是你最该道谢之人。”

    老皇帝听完此话向他又是深深一礼,然后回身一把抱住李延,老眼微红,道:“延儿,今番你与你母后受苦了。”

    二人抱在一起不禁唏嘘万分,待片刻后老皇帝回过神,慌忙对一旁的将领道:“华将军,念在你也是在国师威逼之下,又未造成祸患,便先记下罪责,快快去将皇后放来与我团聚,并将天牢之中扣押的大臣释放。戴罪立功去吧。”

    得了此言,那华姓将领忙千恩万谢的叩头而去。见此,一众的大臣也纷纷上前叩见,并思及过往失职,出言领罪。

    所为法不责众,此事又全因他而起,老皇帝只好轻叹一声,一一安抚了众臣,然后又来到郎飞身前,指着那地下的二人道:“郎公子,这二人如何处置?”

    郎飞沉吟片刻,道:“这二人被我以药物治住,如今已如凡人一般,既然做的乃是霍乱朝政之事,还是由陛下处置吧。”说完向朱罡列施了个眼sè。

    呆子自是心领神会,上前两步,祭出两张水流符,轻轻引出两股水流浇在那痛昏过去的二人脸上。

    “唔”先是凌绝子双目猛然一睁,一脸狰狞的站起身来,待看到眼前众人猛然一愣,刚想起身之时却突然碰到受伤的臂膀,立刻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惹得他呲牙咧嘴,面sè惨白。

    “嗬嗬”凌绝子呼痛之时那太监打扮之人也悠悠醒转,待睁开眼看到眼前众人,同样一愣,只是他自知难逃,一双眼怨毒的盯着郎飞道:“哼,小子,算你狠,今rì道爷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郎飞皱皱眉,看他一眼道:“落得如此田地还敢嘴硬,你等下场如何自有皇帝裁定,与我何干。”

    听得此话,太监装束之人表情未有变化,但那凌绝子却转眼换了一副可怜样,挣扎的爬到老皇帝身边,叩头道:“陛下,陛下开恩,都是他,是他逼着我以丹药迷惑您,这才引出一连串之事,并且最后cāo纵陛下之人也是他,此事罪责全在他身,凌绝子只是被他胁迫,望陛下思及以往,赦免了凌绝子的罪责吧。”

    “凌绝子,你真是个孬种,做便做了,大丈夫何堪求饶。我洛方算是看错你了。”见凌绝子转眼将罪责全部推到自己身上,太监装束的道人对其一脸鄙夷的说道。

    “哼,你二人狼狈为jiān,霍乱朝政,东兴战事,如此时局下,百姓困苦,民不聊生,不管是我大汉军民,还是大梁军民,那些累累白骨,全部是你们二人的罪孽。”却是李延想起这两年来的朝政时事,激动之下忍不住出声呵斥。

    “延儿所言甚是。”看了二人一眼,老皇帝眼中jīng光一闪,恨声道:“我大汉本是仁治之邦,只因我一步踏错便被你们掌控至今,与大梁开战一事害了多少无辜军民,又岂是你一句推罪之言所能开脱的。来人啊,将他二人拉下去,先押入天牢,待朕明rì昭告天下,再定问斩之rì,以他们二人的狗头,祭奠那些阵亡的军民。”

    旁边自有御林军将士听令,走过来拉起一脸怨毒的洛方道人拖行离去,而后两个护卫正想去抓凌绝子时却见他突然一转身,对着郎飞道:“小道爷,你行行好,劝劝陛下,我也是利yù熏心被那洛方道人蛊惑,若是能饶过小道一条狗命,我便将那洛方如此行事的图谋道出。”声音一顿,凌绝子又继续道:“唉,仔细想来,只要是修道之人定然会被那东西吸引,我也是一个把持不住,这才做下此等祸事。郎公子,郎道爷,求求你,还望饶我一条狗命。”

    郎飞听得其中另有隐情,心中也升起了好奇之心,于是挥挥手,止住两个护卫,道:“你且将原由细细道来,若是果真事关重大,我便恳求陛下饶你死罪。若是再敢耍花招,戏弄我等,你也知小爷手段如何。”

    连道几声不敢,凌绝子回头看看身周之人,略一沉吟,道:“郎小道爷,此等机密之事,他们凡俗之人听了,若是一个不慎,无意之中透露出去却是个麻烦之事,你看,你看是不是……?”

    听他言下之意,郎飞皱皱眉,只得向老皇帝使个眼sè,待他屏退朝臣兵勇,四下只剩小芸几人之时,郎飞这才轻咳一声,道:“如今此地已无外人,你且将此中隐情细细道来吧。”

    凌君子四下瞅了瞅,见周围再无世俗之人,于是安坐在石台之上,这才将个中曲折娓娓道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上古水府

    原来这个叫洛方的道人乃是大梁国的修真者,其来历还颇有一番故事,洛河本为上古水系,由洛河水神冰夷治理,其下自有职司小吏,而对凡间的一切事项自然也是由其挑选人间的修士担当。直到近古大劫,天地崩坏,仙神死伤无数,这洛河化作无数碎片散落破败的天地间,冰夷水神生死不知,而其手下一个主掌人间事宜的人仙却同洛河的一条支脉被送到这刚刚成型的长青界。

    其时普通凡人死伤无数,但同样有劫后余生之人,在此形同太古洪荒的境地下自然是积聚而居,在一些法力高强之辈的领导下重建家园,艰苦谋生。于是那冰夷手下的小小人仙自然也成为这“洛河”水域的领头之人。只是天道崩坏,灵气消散,在如此环境下自然难以修炼,久而久之这些修为高深之人也渐渐寿元耗尽,身死道消。同样的,那个小小人仙也躲不过此等命运,但因其自知难逃一死,于是传下两脉族人,其一不修仙道乃为领导万民,其二修仙道护持万民。此后历经数万年,不修仙道一脉渐渐鼎力皇权,建立这大梁国,而另一脉自然世代成为梁朝的护法国师。

    只是沧海桑田,世道无常,这继承皇权的一脉代代昌盛,而那做为护法的一脉却rì渐衰落,别说人仙境界,就是那炼jīng境也再无人修到,兼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两脉rì渐疏远,直到数千年前,当时的国师只是换骨境的修为,整个家族中连一个筑基之人都无,在别国使臣的奚落,以及大梁皇族的羞辱下,愤然离京,隐退山野。

    时至如今,如果这修真的一脉持续衰败下去也自是太平,可谁想这一脉人丁虽rì益单薄,但却出了洛方这个异数,年纪不大便已是筑基境之人。族中长老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知道这只是如那将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若是洛方不能有所突破,一旦老死在筑基境,这从前显赫的一族便会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于是久思之下做出决定,将一件重任托付给了洛方。

    此秘辛还要自近古之时说起,那冰夷手下的人仙,之所以随着洛河的一块碎片落入长青界能够不死乃是因为他本是躲在冰夷水府之中,而这落入长青界的碎片恰恰便是那上古洛河中包含冰夷水府的一块。后来因水脉变化,一些随他一同逃得xìng命的水族妖仙一个个故去,这冰夷水府所在也只有他心中知晓,虽然守着如此宝库,但他却一丝好处未得,只因为水府之中的内府乃是洛河水神居所,自有仙力布置的护府大阵,凭他人仙的修为自然无法突破,本来若是天地如常,便是几个元会下去,没有冰夷的仙力也不能进入内府,可是这天地灵气的品质大不如以前,水府之内的大阵也会随着时rì渐逝,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念及如此,这人仙又在外围布下大阵护住冰夷水府,以防外人查知。之后又历百年,在他寿元不多之时将开启外围大阵的关键之物一分为二,传给他的两个后人,并将个中隐秘道于两人。在他死后又历千年,大梁建国以后,皇族之人将那传下之物封入传国玉玺之中世代保存,而修真之人也将之做为传后之物。只是后来,两脉渐有隔阂,皇族中人rì渐沉迷世俗权谋,这祖辈传下之事竟被后世遗忘,那玉玺也只剩下一个传国的功用。与此相异的是,修行一脉却将之看的珍若至宝,祖宗之言铭记至今。

    时至眼下,已近内府阵法衰败之rì,洛方当时被委以的重任便是回归大梁,重掌国师之位,并图谋玉玺,将二者合一,然后凭其找到冰夷水府所在,破开大阵,开启宝库,以其中的仙家宝贝重振家族。

    洛方得知后自然是依长老之言,连rì赶赴大梁京城,待寻机会入得朝廷,言明与皇族的关系之后却并未得到该有的重视,只是老皇帝看在同出一源的份上封了他一个三品仙官。如此一个无实权的称号自然是不能助其完成任务,考虑到当时的情况,他又将矛头对准了当朝国师,想着若是能将之除掉,那么国师之位自然会轮到他头上。后来在他一番打探之下知道了当朝国师也同样是筑基初期的修为,想着有心算无心之下必能得手,于是他连夜闯入国师府,可不曾想那国师也是个非常人,竟然在他的暗算之下安然无事,还顺手反击,伤了他,并认出了他的真面目。

    此事说来也巧,这国师虽是个散修,但其孙子却被一个三流的修真门派看上,收为核心弟子,于是他也水涨船高,不但在他孙子宗门的帮助下得了这大梁国师一职,还得了一件防身的法器,这才能在洛方的刺杀下安然无事,反过来还将其击伤。洛方遁逃之后第二天,此事便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在国师与那修真门派的压力下,大梁皇帝也只得宣布罢免洛方的仙官一职,并张贴布告,在整个大梁国内悬赏捉拿。

    洛方遁逃山林数月,待养好伤,外出之时发现到处都是自己的海捕文书,无奈之下只得铤而走险,潜伏到皇宫内院妄图直接盗取玉玺。他自持筑基境的修为,暗想这等凡人皇宫还不任他来去,洛方的打算虽好,怎知这大梁不比别的王朝,其皇宫重要的宫殿都是以前两脉相好之时由修真一脉之人设计建造的,里面处处机关,步步陷阱。洛方鲁莽之下四闯,玉玺还没发现,便被守卫之人jǐng觉,于是一场sāo乱过后他又被赶来护驾的国师打伤,无奈之下只得再次遁逃进深山老林修养。

    再三无果,上回偷盗之举也让大梁皇帝jǐng觉了不少,将皇宫中关键处的机关陷阱全部开启,如此局面下洛方更难下手,新仇旧恨之下不再局限在大梁内部,反是打起了颠覆大梁整个王朝的主意。深思熟虑后他便选择了大汉这个国力浑厚又与大梁交好的邻国下手。

    打定主意后,他先是找到国师府,一场斗法下来击败了凌绝子,然后一番花言巧语,许以水府一半的宝贝,这才将其拉到一条战船之上。再之后这二人便定下了东征之策,于是由洛方以祖传的方法炼制出傀儡虫与傀儡丸,再由凌绝国师当做延寿丹药进献给老皇帝。因乃是国师炼制之物,老皇帝自然不疑有他,安心吞服之后便引出此后种种。

    “凌绝子,你当那洛方当真好心与你共享?他今rì能击败你,如果来rì真的颠覆了大梁国,进入水府后他仍然能够击败你。若不是他心存独吞之心,何不将此秘密报与十大宗门,以这些门派的信誉,若是当真得了仙府奇珍也定然会分他一半。嘿嘿,靠世俗之力行事,定然不会引起修真界的注意,这个洛方的小算盘可是拨弄的相当jīng明啊。”听完凌绝子的一番话,郎飞觉的这凌绝子还真是可怜,全然不知他所做一切尽皆是为洛方做的嫁衣。

    “这,这怎么会?若他没有诚意,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以傀儡秘术自损前途?”

    “哼哼,凌绝子你也是修真之人,怎会不知这长青界盛行炼神之道,而上古仙神大多乃是练气得道,这炼神道与练气道的区别便不用我重新解释一遍了吧,由此,你再想想那洛方道人的出身,他的先祖是冰夷水神的辖下人仙,若是传下修行法门的话该当是炼神道呢还是练气道呢?”

    听完此话凌绝子颓然躺倒,口中念念道:“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下,枉我还背弃了圣恩不薄的陛下。”

    郎飞见他如此,摇摇头,向一旁听的目瞪口呆的李延使个眼sè,这小子立刻回过神来,忙动身走远,不大的功夫便带来两名御林军兵士,将那仍在喃喃自语的凌绝子带了下去。

    “郎公子,父皇与母后如今都在御书房中,正翘首期盼,想要亲自道谢哩。”

    郎飞点点头,向李延道:“既是如此便前行带路吧,我还有些事要与陛下相商。”

    李延听后点头道谢,转身向御书房走去,郎飞并了小芸一行人同样跟着他行去。

    待众人到得御书房,个个安坐后,老皇帝带着一个雍容华贵却面sè苍白的中年妇人来到郎飞几人跟前,躬身一礼,道:“李泽携妻再次谢过郎公子援手之恩。”

    “陛下多礼了,快快请起。”起身将二人扶正,郎飞微微一笑,道:“陛下,那凌绝子倒也算个可怜虫,前时我也答应帮他求情,如今他又被我废了修为,已同凡人无异,如此倒也算一番惩治,而他的死罪便免了吧。”

    老皇帝听罢一笑,点点头,道:“公子所言不敢不从,明rì我便将他交予公子,任凭公子处置便是。”

    郎飞微微颔首,道:“如此也好。”接下来老皇帝夫妻二人又向小芸等人一一谢礼,待礼毕,郎飞见天sè已是微亮,这一晚的折腾,众人也是微感疲惫,于是起身告辞,随李延回归东宫稍事休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洛河故友

    第二rì,众人休憩完毕,李延自上早朝处理政务,郎飞等人却带着他的信物来到天牢见那洛方道人。

    此等地方小芸几人未曾跟着进入,郎飞带着朱罡列与王子服,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牢内见得洛方,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将来意说了一遍。

    洛方道人立刻颓然瘫倒在地,这个秘密若是不曾传出,那么他洛氏一脉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可凌绝子为求活命竟将这等秘密全盘道出,如此行径,恨的他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

    郎飞见状冷哼一声,将其一把提起,三翻两翻在其衣衫之内掏出一个须弥带,接着将手探入,不大的功夫竟然拿出一个绛紫玉盘,其上雕琢了许多玄奥的符语,中间凸起一个底座,仿佛是为了镶嵌什么东西。

    “上古符语?看来不会错了。”喃喃自语一句,郎飞将玉盘收起,回头盯着洛方道:“你犯下此等杀孽,自是死有余辜,这玉盘嘛,嘿嘿,便有小爷成全你的心愿吧。”

    “小子,道爷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时至今rì洛方已知自己必死无疑,见到郎飞将玉盘收起,sè厉内荏的恨声骂道。

    “那好,我等着。”斜睨他一眼,郎飞丝毫不以为意,抬手打个手势,同二人步出牢内,又招呼狱卒一声,接着携了众女回归东宫。

    待几人入得内院,此时太子已归,正脸sè不太自然的来回踱着脚步。

    “太子,因何事如此?”郎飞看的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延闻声见得几人回归,慌忙将他们迎进,落座后,叹声气,道:“郎公子有所不知,今rì早朝之上众臣商议罢兵之事,只是这半年来将大梁前来言和的使者杀了个干净,如今两国已成死仇,而此时我大汉若是贸然派出使者言和,大梁难以相信我们的诚意。故此,父皇与众臣商议良久,觉的为表诚心必须派出一个对大汉而言极其重要之人方可,思来想去之下,最后觉的我是此行的不二之选,可是如此虽显出大汉的诚意,但毕竟不知大梁那边的态度如何,于是父皇在顾及我的安危之下,一时拿不定主意,”

    闻听此话,郎飞沉吟片刻,道:“正巧我亦打算去大梁一趟,借那老皇帝的玉玺一用,太子可同我们一起前往,如此一来,太子安危一事,陛下大可以放心了。”

    “如此那就太好了,李延先行谢过公子,我立刻去禀报父皇。”说罢,李延挂着一脸欣喜的表情迈步就往院中走去。

    “太子留步,我刚刚想起那凌绝子一事,考虑再三之后,还是请太子找个皇家道院让他在内老老实实做个香火道人吧。”

    “嗯,郎公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此事。”李延点头应了一声,见郎飞再无吩咐,这才迈步出得东宫,赶往御书房将此事禀报给老皇帝。

    待得半rì光景,rì近中午之时李延这才回转,将凌绝子安排好一事告知郎飞,并向他传达了老皇帝请他午时一同赴宴的请求。

    郎飞自是应允,于是等到午时一行人同去内院赴宴。撇过席间老皇帝又是对着郎飞千恩万谢不提。

    翌rì一早,李延并未大张旗鼓的率领使团前往,反而是只身与郎飞等人同行离去。

    “……”

    众人各御坐骑前行,午时时分正巧东经边境。望着绵延万里,那了无人烟的两国边境,郎飞不仅摇摇头,心中感慨万千。不仅是他,此刻众人也同样叹息不语,看着铺满四野的累累白骨尽皆无言以对。

    带着沉重的心情,众人又行几个时辰,待进入大梁腹地,看到洛河,沿水而行,来到一个小县城时,郎飞心中这才开朗了几分。

    “公子,你看,前面是洛河县城哎。”遥遥听得雪娅的惊呼,郎飞会心一笑,转头对着众人道:“今rì且在此处歇息吧,正好趁机寻访一下故人。”

    听闻不用连rì赶路,呆子咧嘴一乐,招呼身后的李延一声,命令胯下当扈找了个隐蔽的小树林当先落下。待众人紧接着落下,鱼贯走出树林,来到洛河县城门口之时,望了望城门上“洛河县”三字,呆子转过头,玩味的看着郎飞与雪娅,伸出两个手指正对在一起比了比。

    “哼。”雪娅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郎飞摇摇头,也不去搭理,率众人迈步往里走去。

    “站住,如今战乱,为防汉贼探子,你们几个要挨个接受搜查。”郎飞几人刚来到城门,几个神sè肃然的当值兵勇,跨步拦住众人,出声说道。

    “这……”郎飞一愣,他也一时没了主意,让他们搜?心中不甘,动手闯过?势必又会引起sāo乱。难以抉择之下不禁暗叹:“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估摸着便是眼前情形了。”

    郎飞与几个兵勇正在对峙,此时那城门旁木案后端坐的领班之人往这边望了几眼,待仔细看清郎飞面貌之时突然脸sè大变,接着站起身,快步来到跟前道:“快快放行,快快放行。”

    先前几个兵勇闻言一愣,转过头道:“王大哥,怎么?这可是县令大人吩咐的。若是私自放行,被县令大人得知的话,你我免不了承受责罚啊?”

    “你知道个屁,这位公子乃是许县令与贺员外的朋友,又怎么会是jiān细,其出身来历你只要知道不是我们惹得起的就成了,别废话,快点放行,若是出了岔子,我担着就是。”

    郎飞闻言一愣,这话说的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细瞅了那王姓兵头片刻,隐约间记起,好似自己五年前曾在异香阁外出手教训过的衙门中人。

    “公子您请。不知公子此来所为何事?”郎飞沉思时那王姓兵头分开兵勇,忙招手引几人前行。

    “此次乃是为访友而来,不知那贺三牛可还在城内?”

    “在,在,在贺员外他正和许县令安抚流民,若是公子不嫌弃,便有王二带路如何?”

    郎飞细瞅他一眼,不禁脸上一乐,道:“贺三牛那小子如今也成员外了?”

    “是,是,是,贺三哥如今可是远近闻名的贺大善人哩。”

    二人边谈边走,进得城来,转过几个街角,众人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空旷的场地上挤满了各sè流民。场地边缘放着几口大锅,腾腾的蒸汽伴着米香溢出好远。

    “许大人,贺三哥,你们看看谁来了。”刚刚走到场地边缘,王二便对着那大锅旁边弯腰的二人厉声高叫道。

    闻得叫喊,那二人同时直起身子,转过头,待瞧到王二身后的郎飞之时,那微微发福的贺三牛先是一愣,继而惊喜的高叫一声:“郎公子。”

    他这一声叫喊,旁边那瘦弱的县官也立刻回过神来,对着贺三牛道:“可是五年前那位郎公子?”

    见他点头,那县令同样神sè一喜,道:“贺三哥,快快快,随我一起前去相应。”话罢,二人忙疾步前行。

    待来到郎飞跟前,贺三牛率先朗笑一声,道:“郎公子,不想我们还有再见之机,五年不见,一向可好?”

    “呵呵,还好,倒是你啊,好你个贺三牛,今rì却也是个员外郎哩。”见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已微微发福,郎飞忍不住调笑道。

    “哪里,哪里,公子说笑了,若不是公子当初捣毁异香阁,也不会有今rì的贺三牛了。”

    郎飞闻言点点头,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县官道:“这位是?”

    “哈哈,郎公子你不记得了?这不就是当初那傲气书生许勃咯。”

    闻得贺三牛此话,郎飞一愣,仔细观观瞧片刻依稀记起当初向他道谢的书生,可不正是眼前的模样。

    “郎公子,许勃这厢有礼,上次的事多谢了。”

    郎飞闻言摆摆手,道:“许秀才,哦不,现在是许县令了,上次的事你已道过谢了,何需如此?”

    闻得此言许勃还未答话,一旁的贺三牛却哈哈大笑起来,道:“郎公子,他今回所谢并不是你先前解救了易香阁众位姑娘一事。”

    郎飞一愣,疑惑的道:“那是为何?”

    贺三牛看了许勃一眼,继续说道:“上回公子不是将那狗县令吓死了吗?命官身死朝廷自然要派钦差前来调查。那钦差将事情前前后后详细调查一番,待知道乃是公子所为,本想张榜缉拿,谁想数rì后公子门中仙长直入大梁皇宫,将此事前后与皇帝陛下述说一遍,圣上自然不敢怠慢,亲自将事件压下,并将这洛河县令一职授予仙长曾提及的许秀才,也算卖了公子一个人情。”贺三牛微微一顿,又突然笑道:“托郎公子的福,不只这许秀才,我贺三牛也同样因公子之故才能混到如今的地步。”

    郎飞听罢不禁唏嘘不已,万料不到自己当rì所为竟然对二人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

    “雪娅见过贺三哥。”此时,见到郎飞与二人谈话告一段落,却是雪娅轻轻走上前,向着贺三牛一礼。“贺三哥当年对众姐妹多有照顾,雪娅时刻铭记于心,今rì有缘再见,委实高兴的紧。”

    “举手之劳,雪娅妹子请起,雪娅妹子请起。”贺三牛伸手搀起雪娅,转眼间又看到郎飞身后几人,连忙招呼道:“公子,此地不是谈话之处,还是随我来吧。”

    郎飞点点头,于是并了众人随着贺三牛与许勃行得片刻,来到一朱红门第,上挂“贺府”的宅院之内。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开鲁城

    众人进门入院,入内厅,贺三牛将郎飞迎到上座,待丫鬟奉茶后这才问道:“郎公子,一别三年,三牛心中委实挂念,今rì见到必要在此多住几rì以慰我等兄弟情谊。”

    “是啊,是啊,郎公子还请在这县城内多住些时rì,也好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许勃也在一旁帮腔道。

    郎飞摇摇头,道:“贺兄弟,许兄弟,我等此行乃有要事要去梁州一行,沿洛河向上之时正巧路过洛河县,这才起了下来探友之心,今见到你们二人我亦满心欢喜,只是此事紧急,最多也只能逗留半rì的光景,明rì一早,我们定要启程赴京。”

    贺三牛听后,暗道声可惜,又想起郎飞此行的目的,不禁惊讶的问道:“梁州?郎公子此行去我大梁都城所为何事?”

    郎飞轻轻一笑,道:“二位乃是梁国臣民,难道不知大汉与大梁之间的战事?”

    “这?”许勃闻言一愣,思索片刻道:“自大汉昧心欺我大梁,两邦开战已近两年有余,如今两军正在西方邯山谷处展开了拉锯战,这不,到处都是流民惶惶,这腹地之内也同样是人心不稳。不过思及公子所言,莫不是公子也是为此战事而来?”

    郎飞呵呵一笑,道:“正是,我等此行前往梁州正是为了这两国交战一事。”

    许勃听后,抖抖官袍,皱眉道:“此事具体之处,郎公子可否细说?”

    郎飞轻抿一口茶,对着二人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只是站起身,来到李延坐前,道:“来,待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闻得此言李延不敢摆架,慌忙站起身向贺三牛与许勃拱手见礼。

    “这位呢,便是大汉国的当朝太子,李延,今次是跟我一起去梁州见你们那老皇帝去的。”

    “什么?”贺三牛与许勃正站起身拱手还礼,忽闻此话顷刻间身形一颤,震惊的望着李延道:“他,是大汉的太子?”

    郎飞点点头,道:“不错,如假包换的大汉皇帝之子。”

    他话刚说完,许勃还在心惊之时,贺三牛却上前一步,扯了扯郎飞的衣袖,俯首在他耳边道:“郎公子,想来这李延跟你该是有几分渊源,你我情谊在此,他在我府上自是无虞,可是你们为何要去那梁州,在这两国交战之际,他堂堂一位太子却来到敌营,那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吗?”

    郎飞听后脸sè一变,嘴角微微上翘,轻哼一声,道:“我倒真想看看这大梁哪个人物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将他怎么着。”

    他话说的yīn森,贺三牛只觉一股冷意直冲头皮,唬的他忙骇然的后退一步,摇摇头暗道:“这小祖宗几年不见脾气渐长,此行可别有哪个不开眼的人招惹到他。要不这大梁外患内忧下定无安稳之rì了。”

    “嘿嘿,前rì里将大汉老皇帝的皇宫闯了一番,今次若是有谁惹到俺们飞哥儿,朱爷倒不介意再将这梁国的都城闹上一闹。”呆子向来是个惹祸的主,听到郎飞放了句狠话,他也忍不住出言放刁。

    贺三牛看着意气风发的二人不禁揉揉两鬓,无奈之下只得不再此处纠缠。将许勃让回座椅,又回身看了李延一眼,道:“公子还未说此行到底是为何事哩。”

    郎飞略一沉吟,然后将几rì前在大汉发生之事对二人详细说了一遍,并且重点解释了老皇帝之所以兴兵攻梁,乃是被人控制之下所为。而那上古水府的部分,想及贺三牛与许勃只是普通凡人,他自然是将之一带而过。

    “这,这其中竟然有如此隐情。”郎飞的话二人自然深信不疑,想及此事曲折,尽皆骇的是目瞪口呆,忍不住喃喃自语,大骂那洛方禽兽不如,竟丧尽天良的引发战事,将一腔怨恨发泄到无辜的两**民身上。

    “郎公子,明rì梁州一行,我二人可否一同前往。”思及李延此次乃是为求和而来,许勃是个爱民之官,自然乐意促成好事。眨眼间忽又想到李延并未带使团前来,入京以后可能多有不便,于是又出言道:“许勃不才,在京城里倒也认识几个当朝元老,若是闻得此事他们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

    郎飞看了眼李延,沉思片刻道:“如此也好,多一份助力便是少一些麻烦。”

    见得郎飞同意,李延心中一喜,正待商讨进京事宜之时贺三牛却突然开口道:“此法虽好,可你我若皆随郎公子同去,眼下这些流民又该如何安置呢?”

    “这倒是个麻烦事,也不知前方的开鲁府是怎么了,这些流民竟是全部自哪里逃到洛河县来的,若是置之不管我心里着实不安,要不这样吧,贺三哥,这洛河县中之事我便先托付给你几天,待将郎公子一行人安排妥帖我在星夜赶回可好?”

    “嗯,也好,你对京都比较熟,也有一众老臣照拂,我去了也是干瞪眼,帮不上一丝忙,既然这样,还不如在县城里照拂那些流民呢。”

    二人转眼商议好分工,许勃/起身向众人告辞离去,而贺三牛又与众人攀谈少时,然后在郎飞的要求下,带着众人出门逛了逛他上次来时曾驻足过的酒楼、茶馆等地。

    一行人说说笑笑直逛到入夜,这才回到贺府,此时许勃也已将府衙内诸事安排妥当。于是众人在贺府中饮酒作乐,直到月影西斜时分,这才各自散去。

    转眼天亮,郎飞一行人天一放亮便辞别贺三牛,各自驾了灵禽北上而去。

    众人穿云海,过远山,行了有几个时辰,郎飞觉的入眼全是蔚蓝,微觉单调之下着小白儿带了几鸟低空飞行。

    后面有方清寒相伴,低空之下又可览山观景,郎飞顿觉心中舒爽,忍不住放缓了速度,着小白儿缓缓前行。

    山高浮云低,鸟啼林愈静,正在他涌上几分睡意,神情恍惚间远山外侧突然随风飘来一阵奇异的声音。

    “飞哥哥,你听,这声音好似不太寻常。”这一行几人中小芸是修为最深的一个,那传来的声音也自是听得最为清晰的一个。

    “好似哭喊之声?”郎飞凝神细听了片刻,眉头微皱,不解的看向身后众人。

    “这前方乃是开鲁府城,怎么会有哭声?难道大汉国的军队攻入这里了?昨天太子殿下不是还说大汉国的军队已经得了旨意按兵不动的吗?”见得众人一个个对着郎飞点头,王子服背后的许勃疑惑之下转头看向李延。

    “前rì临朝,父皇却是吩咐了大汉军队按兵不动,不过就算是出了什么状况,大梁的西部防线也不该如此轻易被破啊。”

    “那这是为何?”许勃想想也的确如此,大汉与大梁国力相近,在如此局面下,两方的拉锯战却是不应轻易分出胜负。

    众人正在惊奇之时,又是一阵山风飘过,郎飞自其中还隐隐听出一阵喝骂声,沉思片刻依然想不明白,这小子向众人招招手,道:“且加速前行,此事过山一探便可知晓。”

    话罢一拍小白儿虎颈,一行人加速赶往前方远山的yīn面。

    待飞近山顶,马上便要越过此片山地之时哀号与怒骂之声愈加清晰,郎飞只听得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你等……滚出……杀头。”

    这小子听的直皱眉,忍不住又催促小白儿加速。

    复行片刻,转过一片连绵的山头,其yīn面山脚下竟是沃野千里的一片平原,只不过此时在那目光的尽头倒卧着无数小黑点,再往后便是一座雄伟的大城,如要塞一般,挺立在这片平原之上。

    见得依然无法辨清事情真相,郎飞只好着小白儿稍微剩高一些,没入云层之中,往前方府城缓缓飞去。

    渐行渐近,转眼间传入众人耳中之音已是听得真切,循着那些哀号之声看去就见一队队的流民队伍,或拖家带口,或挑担推车,俱都徘徊在那座大城门口。而先前听到的各式各样的哀嚎声便是自一旁土丘上衣衫褴褛的百姓口中发出。

    “你等流民速速退去,这开鲁城乃是西部防线的最后依托,谁知你们当中是不是混入了jiān细,若是被汉贼入内刺探到军情,一旦西部防线有失,我大梁势必危矣,快走,快走。”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开鲁城楼之上端坐着一位岁数不大的年轻人,其身前城墙垛口旁一个统军将领正在高声冲着下面叫喊。

    “官家老爷,你们行行好,即便不能放我们进城,还望赏小民一些吃食果腹,也好有力气赶往下个城镇。”

    “官家大老爷,求你行行好,帮忙救治一下小儿,他在逃难途中偶感风寒,如今已是昏迷不醒,念其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汉贼的jiān细,官老爷,您就发发善心,救救他吧,小妇人定会感恩戴德,依言离去。”

    “官老爷在上,小老儿两个儿子也是当兵的,都是在抵御汉贼之时阵亡。怎奈何老天没眼,祸不单行。西塘城破之rì,我那两个媳妇儿也惨遭汉贼蹂躏,不堪羞辱之下双双自尽身亡,现如今只剩下小老儿我与这两个嗷嗷待哺的稚儿,若不是疼惜眼前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我……我早就随他们去了。各位官爷,你们行行好,小老儿老命一条,死不足惜,还请救救我这两个孩子,以后或为奴,或为婢,只要能赏他们口饭吃,能够活命便好。”

第一百五十章 施救

    “大人,你看,这……”统军将领略带不忍的看了一眼城下情形,回过头向那安然端坐的年轻人问道。

    “一群难民,快让他们滚蛋,别在这里脏了我的眼,整rì里嘶声哀号的烦不烦?”

    将领无法,只得皱眉又向城垛之下喊道:“你等还是离去吧,这开鲁城乃是防御重镇,钦差大人不敢怠慢,若是有半分差池我们也都是掉脑袋的罪。”

    “大人,大人,小民们不盼进城,只望能给些补给助我们渡过眼下的难关。”

    那将领正待答话,此时他身后的年轻人却坐不住了,几步上前,一把将之扯开,对着城下喊道:“滚开,都给我滚,大爷来此可不是整rì里听你们鬼哭神嚎的,补给?那都是给前线的将士们用的,而你们,一无戍边之能,二无杀敌之力,如此一群无用之人还妄想要什么补给?趁早都给我滚蛋。若是再敢聒噪,一人赏你们二十军棍。”

    年轻人一番喊话立刻将下面出声之人吓的不敢言语,闻得之剩下一阵阵弱弱的呻吟声,这年轻人骂骂咧咧的走回案桌,端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口,嘴中嘟囔道:“小娇啊,小娇,你没来由的去父皇面前为我讨什么差,非但半点油水没有,还要整rì里应付这些贫民。我这劳什子钦差大臣,往好处说是受圣上重用,委以重任。可若往坏里想,前方防线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汉贼大军杀到,那我小命怎保啊。”

    他正在那愣愣出神之际,却猛听得城门楼上传来一阵异响,接着一群服sè各异之人猛然跳下,其中最前面一个还满脸怒容直朝他扑来。

    “敌袭,曹将军护我。”他刚来的及说出一句话,细细的脖子就被一只手捏住。接着便被掐着提在半空。

    “命令他们住手。”小命攥在别人手上,年轻人只得遵照郎飞之言,向着围拢过来的众位将士道:“快别动,你们快别动。”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劫持钦差大人乃是死罪?”那将领顾及郎飞手中的年轻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出声探询这些人的底细。

    “对,对,对,我是钦差,你们不可伤我,若不然可是杀头的重罪。”

    郎飞看了一眼他手中早已吓的面无人sè的年轻人,眯着眼道:“杀头?惹怒小爷,我先杀了你的头。”

    一听郎飞这话,年轻人苍白的脸上更无一丝血sè,嘴唇颤抖的道:“这,这,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此刻这小子早没了先前的悠闲,待撇到郎飞身后的众人之时,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道:“列为好汉,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你看这四周都是兵将,便是杀了我,你们也难以脱逃不是?还不若如此,你们放了我,我也装作此事没有发生,放你们安然而去,并且奉上百两黄金,如何?”

    “嘿嘿,就这群草包?朱爷若想走,便是再来上几千人又能奈俺何?”朱罡列眯着眼上下打量年轻人几眼,道:“钦差?哼,爷爷们不缺银子,不过若是送俺几位人间绝sè的姑娘,朱爷倒是可以在飞哥儿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呆子,少在这聒噪。许勃,你来,瞧瞧可认识眼前这人。”

    郎飞话音刚落,众女身后侧身走出一人,来到郎飞身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年轻人,接着略带惊讶的道:“你是吕岳?吕驸马?”

    “你是,你是许勃?你……你怎么会和这群贼……呃,好汉在一起?”惊讶过后,吕岳马上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道:“许勃,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你替我求求情,让他们放了我吧。”

    “哼,吕驸马,怎么不呆在京城风花雪月,却跑来这开鲁城为祸乡邻?若想郎公子放你只需一件事,那便是打开城门,将外面流民迎入,患病的医治,饥饿的施粥。这对你来说不算难吧?”

    看着许勃这个小小的县令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模样,吕岳心中暗恨。“好你个许勃,来rì方长,定然有你好看的时候,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吕岳心中暗骂,表面却不敢顶嘴,摆出一副苦瓜脸道:“好汉爷,不是我不肯,而是这下面流民里谁知道混没混入汉贼的jiān细,若是被其刺探到军情,前面防线一旦有失,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哼,既然如此,那你是想现在就掉脑袋了?”

    听完郎飞的话,吕岳面sè更苦,哀叹不已的望着许勃,道:“放行可以,但若当真出了乱子可怎么办?”

    许勃冷然一笑,道:“都是些灾民,能出什么乱子?就算出了乱子也有我担着。”

    “你,你一个七品芝麻官,担的起吗你?”吕岳嘴上小声腹诽,不巧正被郎飞听进耳里,手掌微一用力,冷喝道:“还敢废话?”

    “好汉轻点,轻点。”吕岳吃痛之下赶忙回头对着曹姓将领吩咐道:“快快打开城门,迎他们入城。命人架锅煮粥,还有,召集城内医馆之内所有大夫给伤患医治。”

    “是,谨尊大人吩咐。”那将领面露笑容,躬身应了一声,向周围兵将一挥手,连带着一起走下城楼而去。

    “这,这,你们都走了,那我岂不……”这吕岳还待说话被朱罡列一瞪眼,吓的又将后面的话咽进了肚里。

    片刻后,只听得下面城门传来一阵沉闷的“咯吱吱”声,接着城垛之下响起一片欢呼,继而是车辕、脚步、马蹄、等等嘈杂的声音。

    郎飞此时也已放开吕岳,同众人一起坐在城门楼上注视着楼下事态。

    思及郎飞的厉害,吕岳也不敢跑,只是躲在边缘,小声对着许勃道:“这些事情可都是你做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或者圣上不巧获知,提起此事,可莫怪我如实禀明。”

    “哼,我等此行正是前去面圣,这件事我自然会向陛下禀明,定要治你个失职之罪。”

    吕岳听后却不以为意,瞄着他看了两眼,撇撇嘴道:“你一个小小的县令还想扳倒我这个驸马爷?做梦。”

    “小子,你又皮痒了?”吕岳一时不察说话之时声音高了几分,却被呆子听到,一脚将他踹个趔趄。“见死不救,你枉为钦差,若不是飞哥儿此行为那事而来,说不得早便废了你,哪还容得你在这喋喋不休。”

    看到呆子不怀好意的眼神,吕岳再不敢开口,只是目光yīn狠的盯着众人,暗自在心里谩骂不休。

    须臾之后,见得诸多流民都已进城,郎飞众人正想下去探视之时,城楼拐角处蹬阶梯上来一人,正是那曹姓将领。只见他撇过吕岳,几步来到郎飞跟前,道:“这位公子,煮粥之事我已吩咐人手去做,只是这城内医馆的大夫帮一些灾民诊治之下发现大都是气虚体弱之症,起因多是由路途劳累所致,若想救治需要静养调理、安神补虚。可眼下战事焦灼,开鲁城又是防卫中枢,这兵荒马乱的,哪有什么条件让他们静养休息啊。”

    “这。”听到曹姓将领的回复,郎飞沉吟片刻道:“有多少急需救治之人?”

    “据医官统计,怕不是有百十来号,饥寒交迫下这些人早就病倒了,要不然也不会赖在城外不走了。”

    “这样啊,你先去命人准备一缸清水,我自有救治他们的法子。”

    “如此多谢公子了。”曹姓将领面露喜sè,一抱拳躬身退下。也不知是故意抑或是无心之举,他走的匆忙,连看都未看吕岳一眼,此情此景直气的那年轻驸马咬牙切齿暗恨不已。

    待得盏茶功夫,眼见天sè已近正午,郎飞点点头,道:“如今乃是阳气最盛之时,且随我下去施治灾民吧。”

    众人点点头,由朱罡列拎着吕岳,随郎飞一起迈步下得城楼,来到城内街上。

    望着那挤满整条街的灾民,郎飞摇摇头,对李延道:“由此看来,再苦的天灾也不如兵乱啊。”

    李延点点头,沉声道:“念及大汉百姓同样流离失所,有家难归。此行定要结束这场全无意义的战争。”

    深望他一眼,郎飞不再答话,迈步走到街心。只见正中早就摆起了炉灶,腾腾的米香溢出,吸引了一圈饥饿的灾民围在它旁边。

    “公子,你要的水缸搬来了。”循着声音望去,果见曹姓将领带着几个兵士抬着一口满是清水的瓷缸远远走来。

    郎飞急忙上前两步,来到几人身旁,待其将水缸放平,这才探手摸向药间须弥带,眨眼间掏出一粒丹丸。

    “你去吩咐众医官,将那体质虚弱还有患病之人抬至此处。”运真气将丹药捏碎,接着投入清水内化开,郎飞突又想起一事,吩咐道:“对了,还有那些身有疾患的将士也一并带来吧。”

    “是,谨尊公子吩咐。”曹姓将领正想动身之际,忽然水面飘来一股异香,他不自禁的轻嗅一口,只觉香气入鼻后直冲头颅,将连rìcāo劳的疲惫之感一扫而空。

    “这,这真是神药啊。”见他望着水缸出神,郎飞微微一笑,喝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公子稍待,我立刻动身。”见到郎飞手段,那将领更加恭敬,行礼告辞后,带着几个士兵急匆匆朝街尾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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