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赶赴梁州
片刻之后,一群士兵或架或抬,将一些无法行动的病患抬至,而后一些伤兵也陆续的被运送过来。
待得全员到齐,曹姓将领快步来到郎飞跟前,道:“公子,伤兵与灾民中的患病之人都已带到,还请公子吩咐如何施救。”
郎飞看着满地的伤患,点点头,道:“命医官将这瓷缸中之水分发下去,每人二两足矣,趁着正午时分饮下,定然能见奇效。”
闻言,曹姓将领立刻又对随身的诸人吩咐一声,自有那医官与城内的大夫领命而去。
盏茶后,各伤患尽皆分到药水,待饮下之后,不大的功夫,患风寒的退烧,气虚体弱的有了jīng神,连那些奄奄一息的兵员也都重获生机,气息悠长,面sè红润起来。
“公子真乃神医啊。”曹姓将领见此,忍不住赞叹一句,回身又对着郎飞一抱拳道:“曹英代众位将士拜谢公子出手救治之情。”
此时那些病好的灾民也一个个来到跟前,对着郎飞纳头就拜,口中同样高呼:“谢公子救命之恩。”
郎飞叹口气,先将曹英搀起,然后转头对众灾民道:“大汉与大梁的战事几rì之内必将结束,你们在此得了补给,稍待几rì便返程归家吧。”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连那曹英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郎飞,道:“公子何出此言,这前方战事正紧,怎么说也不会近期结束啊?”
郎飞又不能将议和这等机密之事透露给他们,只得叹口气,扯了个谎,道:“本人夜观天象,连rì来‘荧惑’星光逐渐暗淡,故此推断战乱结束之时已然不远。”
见及曹英以及身旁灾民仍是惊疑的望着自己,郎飞长叹一声,转头对着贼笑的朱罡列道:“施治已毕,如今天sè也已不早,我等上路去吧。”
“谨尊法旨”呆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一把拎起那李延,晃眼间放出当扈,只是一纵,接着闻得一声鸟鸣,继而紫髯飘动,顷刻间便冲入云霄。
郎飞几人也不多言,在这城内军民惊呆之际,同样骑虎的骑虎,驾鸟的驾鸟,俱都腾空而去,转眼间走了个干净。
“这,这,这,那公子真乃是神仙啊?”曹英对着手下的几个将领大眼瞪小眼,末了砸吧了下嘴,迸出如此一句话。
那些灾民也一个个吃惊不已,心中暗暗忖思该不该听信郎飞之言,在此稍待几rì后,回转故土。
“哼,连筑基都不到,什么神仙?呸。”却是那吕岳率先回过神来,目光yīn狠的望着郎飞几人的背影骂道。
“大人,你说什么?”曹英一届凡俗将领,可听不明白什么筑基境不筑基境的。
“哼,你的罪过暂且记下,待我回来后再与你算账,现在赶快去给我准备一匹快马。”
闻得此话,曹英不解的道:“大人,你要快马作何?难不成要出行?”
“对,我要连夜赶往京城,向父皇禀报此事。那许勃竟敢以下犯上,私自开启城门。若不治他个重罪,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大人,您走了那这开鲁城可怎么办?那许勃不是也说要将这件事奏请陛下的吗?”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抢在他前面回京面圣,若不然,还不知道他如何编排我的是非呢,曹英你休要啰嗦,快去给我备匹快马,我走后,这城中事务便暂由你调度。”
曹英听这话心中一惊,他一个领军的将领如何能够处理这城内政务啊,于是略带忐忑的问道:“大人,我一个武将怎么能,怎么能?”
“让你干你就干,出了什么岔子我顶着,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曹英无奈之下只得叹口气,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你是吕驸马,陛下的红人,不过这可是擅离职守之罪。”
曹英带了手下兵将去给他寻快马。待其走后,只剩吕岳一人之时,他转头面对着梁州方向,恨声道:“小子,咱们走着瞧,别以为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便能反了天。”
撇开曹英寻得良驹,吕岳快马赶往京城不提,郎飞一行飞离开鲁城后,急催小白儿,一路向北,复又疾行几个时辰,待得天sè渐昏之时已距梁州不远。
随着支流的汇聚,北上的洛河河道渐渐开阔,其上渔船星罗,岸边人家密布。当真是好一片乡间田园的景象。
郎飞在小白儿背上看的点头,对着身后的方清寒道:“西部战乱,而这梁州辖下却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这大梁,倒还真有几个善治的官吏啊。”
“嗯。”一句话因来一声娇弱的应答,郎飞摇摇头,狠狠剜了小芸一眼,一催小白儿加紧前行。
复过须臾,rì头落山之时一行人已至梁州城前。远远望着那巍峨高耸的城墙,郎飞向众人打个手势,头前带领着缓缓降落在城外不远一个隐秘的树林之中。
片刻后,一行数人来到城门前。这梁州城不愧是天子脚下,城门口并没有盘查往来行人的兵将,随意的放任各sè人员来回穿行。
望着那来来往往神sè如常的行人,许勃不禁摇摇头,道:“前方战事之下民不聊生,而这京城恍若未受波及一般。”
郎飞深望他一眼,道:“这里怎么说也是大梁皇帝所在,若说此刻境内最安全之处,便莫过于此地了。”待进得城门,望着那繁华的街道,郎飞转过头对着众人道:“且先去寻一落脚之处,再请许勃去寻那些老臣不迟。”
众人点头又行,少许时间后,一行人来到一家“凤祥客栈”,要上几间独院的上房,待安排妥当后许勃先行去寻朝中大臣,而郎飞等人闲来无事便将这梁州城四下逛了逛。
方清寒何曾见过眼前的景象,摸摸这个碰碰那个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只是那店家一旦招呼她时她便如惊了的小鸟,瞬间跑的老远,躲在郎飞身后不再露头。
郎飞劝解几句见她依然如此也只好任她去了。只不过若看到方清寒真心喜欢的玩意儿,他便上前买来,然后赠与那一脸通红的可人儿。而小芸这古怪的妮子看到喜欢的东西便要跟店家砍价,直弄到店家无奈,要以平价卖给她时,她却丢手就是一颗金珠子,也不管超出物价多少,抬脚就迈向下一个铺子。待第一个掌柜的望着眼前的金珠子目瞪口呆,等了半天却不见小芸讨要找零,反是一转身又逛向下个铺子时,这街上所有店铺的老板一个个好似饿红眼的老狼,目光直盯盯的瞅在小芸这粉嫩的小羊羔身上。
雪娅以前曾是御史之女,这等场面自是见识过,所以表现的很是平常。而朱罡列这货左手抓着一只蹄膀,右手拎着一壶烧酒,就在那街上,恍若无人的边吃边喝,惹的郎飞几个躲的老远,生怕旁人认出他们是一伙的。
众人一番闲逛,直到掌灯时分这才尽兴而回,待到客房之内却发现许勃还未回归,于是便要了一些酒菜边吃边等。
转眼月上树梢,直到众人酒足饭饱才听到院门开合之声,紧接着许勃迈步进来,待看到众人皆望着他时,这弱质书生微微一笑,道:“幸不辱命,今番前去,王尚书为陛下所召不在府上,我又寻到萧阁老处,正巧碰到曹尚书同在,于是我向二人备陈了公子之事。两位大人听后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下人去请其他阁臣商议,并着我回来告知公子一声。请公子莫急,静心相侯一段时rì。”
郎飞闻言先是一喜,接着又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静心相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议和之事还有什么阻力不成?”
许勃点点头,叹口气,道:“前些时rì大梁派去的最后一名议和官员被汉帝斩了之后,陛下他一怒之下曾在朝臣面前许诺,倾尽国力一战,再不言和。故此,阁老闻听公子来意后,虽然着实欣喜,但也要想办法说服陛下,让他再起言和之心才行。这不我来之时便已派人前去请其他阁臣,想必此时已在密议中了吧。”
“哦”郎飞听后微微点头,叹口气道:“不曾想,这议和之事竟然如此麻烦。”
“唉,父皇宣斩那议和使臣之时我若能阻止便好了。”听得大梁皇帝下了拼死一战的决心,李延不禁满脸愁容,忧心不已。
“太子切莫焦急,且安心静候,待他们商议出个结果,看那老皇帝的态度如何再另做打算不迟。”
闻得郎飞此言,李延点点头,正想接话之时,一旁的朱罡列却将两手一撮,闷声道:“他若不同意才好哩,届时朱爷便又有事做了,俺巴不得他坚持己见,好让俺将他那皇宫掀个底掉,朱爷也好有机会坐坐那龙椅。试试做皇帝是个什么滋味哩。”
郎飞轻声一笑,道:“你个惫懒的夯货,若是真由你坐了,还不铬烂你那肥屁股。”
听这两人宛若无事的开起了玩笑,几个女孩子“呵呵”娇笑不已,李延也放开了心中烦恼,暗中提醒自己道:“静待事情发展便是,若不如意,这不还有郎公子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反目
一夜无话,第二rì清晨待众人俱都醒来,李延便迫不及待的催促许勃再去探寻一番事情进展。许勃自是领命,匆匆食罢,告别众人,出得客栈还往萧阁老府上而去。
郎飞几人在客栈安心等候,待到中午时分才见他匆匆忙忙赶回,才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朗公子,此事成了,在诸位阁臣的劝解之下陛下已经答应议和之事了。”
“此事当真?”却是李延激动之下上前一把抓住许勃,一脸期许的问道。
许勃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当然,陛下已亲口许诺,下午时分要在金镶殿召见太子,以商讨两国休战事宜。”郎飞此时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这就好,这就好,总算没有辜负父皇的期许。”
时至中午,客栈小厮送上饭菜,这几个人中,许勃与李延吃的是心不在焉,满脑子考虑的都是下午议和之事。
盏茶之后,待众女也已食罢,郎飞看看天sè,对着许勃与李延道:“此刻已近未时,想来时间已差不多,我们且去萧阁老府上静候吧。”眼光扫到几位姑娘身上时,他略一沉吟,又道:“至于你们,下午之事当枯燥之极,若是想跟来自然随我走,若是不想,便继续去这梁州城内游玩便是。”
“飞哥哥,我就不去了。”小芸调皮的一笑,小手将躲在一边的方清寒拉了过来,又道:“方师妹我先暂借啊,改天再还你。”
她这话说的郎飞摇头苦笑,方清寒俏脸直红到脖子根。呆子见此,哼哼唧唧半晌,舔着脸道:“飞哥儿,要不俺也……?”
“休想,你个闯祸jīng,老老实实跟着我。”转眼望向王子服,郎飞微微一笑,道:“子服师侄,下午我们走后,小芸与方师妹便由你照顾吧。”见及王子服应是,郎飞又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雪娅。
看着小芸换了新欢,雪娅心中长出一口气,脸上巧笑,樱口微张,柔声道:“雪娅要随公子一同前去。”
见此,郎飞点点头,对着小芸道:“你也不是个安分的主,我们走后你一定要多听听子服师侄的意见,莫要给我招惹什么麻烦才好。”
“哦”见其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声,眉头紧皱不知又在思量些什么,郎飞摇摇头,只好嘱托王子服几句,接着便带着几人出客栈,往那萧府行去。
一行五人走过数条街道,又转过几个路口,走到一青砖朱瓦的大院前。“这便是萧阁老府上了。”说完话,许勃脚下不停,带众人来到路北的广梁大门之前。
上红灯,下懒凳,门前有上马下马的石墩,墙侧有拴马的木桩。两扇朱红大门敞开,顶挂滚边鎏金紫檀牌匾,上书“萧府”二字,内有翠玉洒金锦绣山河石屏。再往侧瞧,门内设管事房,传达处。
“萧阁老乃是朝中老臣,已侍奉过大梁两代君王,乃是朝臣之中最有威望的元老之一。”见及郎飞略微惊讶的表情,许勃向他开解一句,然后来到门旁,对着脸sè肃然的两个护卫道:“许勃已带郎公子几人前来,还望进去通禀一声。”
闻得此话,左边的守卫微微一笑,道:“许公子,老爷吩咐过,不许通传,您可以自行入内。”
对着二人点点头,许勃领着郎飞几人过门房,转屏风来到院中。
一路行来,赏心的假山异石,悦目的风亭水榭。以及做点缀用的对对花瓶、茶sè鱼缸、石榴树、夹竹桃、迎chūn、梧桐、翠柏、栀子、以及牡丹、芍药、水仙等各sè鲜花。
“果真是大家气象,我义父那宅邸虽比其也小不了多少,但终归没有眼前这种出尘脱俗之感。”
“有屁用,能当饭吃不成?这些摆设的玩意儿,朱爷一耙下去便是个稀烂。”闻听郎飞的赞叹,呆子撇撇嘴,对眼前这些应景的玩意儿委实不怎么感冒。
郎飞瞥他一眼,再不答话,跟着那摇头苦笑的许勃一路前行,走过大理石铺就的路面,来到一栋高砖瓦房之前,转小径绕过翠绿的屏风,郎飞一行人迈步走进前厅。
五人入内,刚站定,抬眼观,就见这厅内早就坐着五个年迈之人,正在一脸惊异的望着迈步走入的他们。
“萧阁老,郎公子与大汉的李延太子来了,”许勃先是向着首座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介绍了两人,然后又将朱罡列与雪娅引见给众人。
“郎仙长、李太子,请坐,请坐。”待郎飞拱手落座之后,那须发皆白的萧阁老也不卖关子,直如主题的道:“我与诸位阁臣昨rì连夜相商,在达成一致后,于今rì早朝之后联名觐见陛下,备言了各种曲折之后,圣上他顾及大梁军民,这才松口,重启议和进程。”
“哼,归根结底便是他皇帝老儿自己惹上的麻烦,若不是那洛方,这战事哪能爆发,说什么顾及军民,不要面子能死啊。”
呆子一席话说的厅内五位老臣俱都脸sè一红,那萧阁老忙赔笑道:“朱仙长说的是,不过为君最注威仪,陛下其实也是有苦衷的啊。”
“萧阁老,诸位,如今天sè已是不早,我们是不是动身面圣?然后再详谈此事?”
见李延着急,郎飞亦站起身来,对着五人道:“萧阁老,还请带路往皇宫一行吧,此事尽早解决为妙,多拖一时便可能多牺牲一条生命。”
“郎公子所言甚是,请随小老儿来。”话罢,萧阁老同五人起身,快步出厅,招呼下人为郎飞几人备马之后,然后乘轿前行带路而去。
一路无话,未时末,郎飞众人赶至大梁皇宫,待守卫通传之后,众人被带到了中宫的镶金殿中。
几人落座之后不大的功夫,一声呼喝“陛下驾到。”接着门外缓步走进一个身着龙衮,头戴皇冕之人,看面相只有五十多岁,留着一撮细胡子,双目之中连泛jīng光,身形挺拔,气宇轩昂之极。
“叩见陛下。”那五位老臣纷纷跪拜行礼。李延也同样躬身一礼,而郎飞与朱罡列只是对其拱拱手点头示意。
许勃上报萧阁老议和之事时并未言明郎飞等人身份,故此众人皆以为他们只是击败洛方的修真者。而眼下见得三人如此,老皇帝皱皱眉,心中暗怪这几位大梁仙官好生无礼,只是碍于今rì所谈之事重大,发作不得,也只好随意的点了下头,走到龙椅之上坐了下来。
扫视一圈厅下众人,老皇帝双眼看在李延身上,开口问道:“李太子,你今番前来可有带来汉帝的书信?”
“父皇书信在此,请梁皇过目。”李延自袖内拿出一封黄sè书信交由近侍太监,然后转呈至老皇帝手中。
“嗯,既然汉帝好转,有此议和之心,那我大梁也自是乐得休兵言和,只是这两年来你大汉侵我边境,造成我朝军民死伤无数,更甚至还将甫陵、边宁二城屠戮一空,而后又斩我潜往汉邦议和的使臣若干,此帐该如何算呢?”
李延听后摇头苦笑,知道此番汉朝言和必会被其刁难,只好轻叹一声道:“来时父皇曾告知小侄,今番战乱,父皇他为人cāo控,虽属不得已之情况,但却是对贵邦造成了重大损失,思及此,父皇决定两方达成罢兵协议后,我大汉愿赔付大梁黄金千万,以慰战争中死难的军民。并且此后百年之内汉梁两界贸易的税收全免。”
“此是议和文书。”话罢李延又自袖内拿出一条锦黄绫锦,轻托着玉轴交付给近侍太监。
待其呈上后,老皇帝打开观瞧,就见其上书了休兵条款,而李延刚才所言的赔付事项也赫然书注其上。绫锦的最下面已经加盖了大汉的玉玺,还有李泽的亲笔提名。
“李泽做事倒是周到。”老皇帝又扫了一眼绫锦,却将其抬手放到一侧,手指轻点着桌面,半晌后不疾不徐的道:“李太子以及诸位臣工,你们来说说,这赔付是不是少了点?”
“这。”五位阁臣略一沉吟,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老皇帝,不由得同声道:“陛下所言甚是,这赔付是给的少了些。”
“李太子,你看,我这阁臣们都觉得汉邦的赔付少了一些,如此可如何是好?”
见到老皇帝此番装模作样,李延恨的牙直痒,只是到如今总不能拂袖而去,致使这两国陷入战争的泥潭中再也拔不出来。
“嘿嘿,皇帝老儿,你倒打的好算盘,这送上门来的买卖岂有不敲诈一笔的道理?我说的可合你心意?”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来呀,左右给我拿下。”闻得朱罡列戏谑之言,老皇帝再难端坐,身形一纵,跳脚而起,指呆子对着门外守卫喊道。
“呸,老东西,你敢动动朱爷试试?若是道爷少了一根毫毛,你就等着从那破椅子上滚下来吧。”
“你,你,你……不将你大卸八块实难消朕心头之恨。”老皇帝被他一句话直气的口鼻生烟,待几个护卫一进殿中便立刻指着朱罡列道:“把那个死胖子给我抓起来,即刻凌迟处死。”
“狗皇帝,你当真活腻了,师叔当年做出的事,说不得小爷今天也要做上一番。”闻得此话,郎飞脸sè顿时yīn沉下来,翻手间竟自须弥带中掏出雷火神铳,眨眼间黑黝黝的枪口便指在了老皇帝身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横生波折
这二人突然之间拔刀相向,殿内诸人一时傻了眼。还是那领命捉拿朱罡列的侍卫反应快,对着殿外同伴招呼道:“护驾,护驾。”闻得呼声,眨眼间又自门外蹦入殿内数人,一个个戒备的望着郎飞几人。
“动你朱爷根毫毛试试。”呆子手一招,七齿琉璃耙再手,猛然间照着玉石砌成的地面一把筑下。
“嘭。”一声闷响,石屑乱飞。待声音住了,几个围在他身边的侍卫一看地面顿时傻了眼,只见他身前数尺长宽的地面赫然被砸了个稀烂。
“哪个不怕死的,敢上来接朱爷一耙?”这殿内、殿门聚集的侍卫立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呆子那一耙子下去,玉石地面都筑的粉碎,更别说他们手上的兵刃。若是一个不小心被那钉耙筑在身上,届时被大卸八块的可就是他们了。
这一切发生之事都只是眨眼的功夫,几位阁老在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立刻急匆匆的站起,那萧阁老苦着脸对着郎飞道:“郎公子你消消气,消消气。”
“哼,狗皇帝,今儿个这议和文书,你签也地签,不签也地签,若闻你牙迸半个不字,今rì我便要让你血染这镶金殿。届时换上一个新皇帝,他照样也地给我把这议和文书书签了。”
“你,你们……”老皇帝望着那寒意渗人的雷火神铳,两条腿不禁哆嗦个不停,脸上早已骇的是面无人sè,心中七上八下的直打鼓。“洞衍国师不是曾说过修真者不能插手朝廷政务吗?怎么这几人如此大胆,连修真界的规矩都不守了?”
“郎公子,你切莫着恼,切莫着恼,待我上去劝一句。”许勃出声安抚一下郎飞,然后急匆匆跑到萧阁老身边耳语几句。
那萧阁老闻言一惊,也顾不得冲撞之罪了,老腿一个箭步迈上御台,抬手将老皇帝身旁装模作样护驾的太监拽个趔趄。俯身对着老皇帝小声道:“陛下,不好了,不好了,你赶快让侍卫们退下,若是惹恼了眼前这几人,说不得这天可真要翻了。”
“什么?”老皇帝一把抓住萧阁老的手,道:“这话怎么说?他们到底是何来历?”
萧阁老叹了口,哀声道:“陛下啊,这几人哪是什么大梁的国师,乃是那仙山上下来的修真者,与散修不同,背后可是有着庞大势力的,他们,他们可不是我大梁可以招惹的人啊。”
一听这话老皇帝也慌了,再顾不得龙威,忙将手对着殿下的守卫道:“退下,你们退下。”
“哼,”见及那些不明所以的侍卫退出门外,朱罡列将七齿琉璃耙尾尖往地下一插,掐着腰道:“勿那狗皇帝,你怎么收兵了,朱爷正站在这,等你将俺大卸八块哩。”
“呵呵,仙长说笑了,朕……哦,不……我先前鲁莽了,小仙长可不要见罪,我……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见那皇帝果然站起,一脸铁青的对着自己躬身行礼,朱罡列冷哼一声,道:“算你识相,没惹的朱爷和你急眼,否则这镶金殿此刻早已被掀的底掉。”
“这议和文书呢?”见他服软,郎飞也将雷火神铳收入须弥带中,冷眼望着老皇帝道:“小爷不远千里而来,今rì里若得不到个满意的答复,可别怪小爷翻脸。”
“郎小仙长,这议和文书我签,我签。”老皇帝哆哆嗦嗦的拿起绫锦满脸委屈的又坐回龙椅之上,向一旁惊魂未定的近侍太监吩咐道:“去御书房取笔墨纸砚以及我大梁玉玺来。”
“慢着,这议和文书看着像被人动了手脚,待我仔细一观。”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郎飞上前一把抓过老皇帝手中的绫锦,仔细瞧了瞧,道:“嗯,却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怎么会?郎公子,这,这,绫锦可是我亲自收着的,况且连rì来我与诸位仙长寸步不离,怎么会被人动了手脚?”
“嘿嘿。”呆子脸上讶sè一闪而过,接着浮现出一抹诡笑,伸手扯了李延一把,道:“飞哥儿说被人动了手脚就是被人动了手脚,你给我一边安心看着。”
“这……”虽然不明所以,被朱罡列拦下,李延也只好不再做声。
“嗯,这里,这里,这两处明显被人改动过。”话罢,这小子探手伸入须弥带,摸了半晌将那五彩笔拿出,轻运真气于笔尖,接着在绫锦之上连续划了两下。“喏,这样嘛,才是原文。”
老皇帝伸手接回绫锦,展开再观,却见那先前提到的两条赔偿项目俱都不见了踪迹。
“这,这……”老皇帝恨的牙痒,只觉出生以来所受的全部屈辱都不及今rì十之一二。
“怎么,这上面可有不对?老皇帝,你莫不是还有异议?”
朱罡列也在一旁帮腔道:“狗皇帝,要不要我将那洛方带来跟你好生亲热亲热,若论到祖宗辈,你们还算是沾亲带故哩。”
“快去,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取笔墨与玉玺来。”老皇帝强忍下怒意,转过头将一腔邪火全部发泄到身旁的两个太监身上。
待两个太监苦着脸疾步赶出殿门,萧阁老忙满脸堆笑的招呼众人,道:“有话好好说,坐,坐,都坐啊,郎公子、李太子,请耐心稍后片刻。”
殿内诸人于是又各归坐席,刚才还闹哄哄的镶金殿,立刻便安静了下来,只是这殿内的气氛却透着一股子令人诡异的感觉。
时至此刻,正值殿内众人安心静候之际,午门外急匆匆走来一人,待在值守侍卫处打听一番,接着快步朝镶金殿走来。
“吕驸马请留步,陛下正在殿内商讨大事,若不得召见不可擅自入内。”这匆匆而来的人正是那星夜赶来的吕岳,一夜未眠的他刚赶至镶金殿前便被侍卫拦住。
“这,你可知陛下在殿内商讨何事?需几时才可散去?”
那侍卫沉吟片刻答道:“禀驸马爷,具体商讨之事小将不知,只不过除了陛下以及五位阁臣外,还有五位陌生之人。哦,对了,其中一个应该是那小有名气的铁嘴书生许勃,”
“啊,竟然被其捷足先登了。”吕岳嗟叹良久,又道:“陛下进去多久了?可知事态进展如何?”
侍卫犹豫片刻,最后咬咬牙道:“已有一个多时辰,具体进展小将不得而知,只不过中途之时陛下曾龙颜大怒,扬言要杀其中一个胖子,只不过待我们冲进之时,萧阁老暗中与陛下说了几句话,陛下他又突然转意,将我们赶了出来。而后来,除了前时两个近侍太监匆匆而出外,如今更不见了动静。”说到此处那侍卫顿了一顿,接着一脸骇然的又道:“陛下要杀的那人想来应是大有来头,我们入内之时,他那武器只是往地下一筑,数尺宽的玉石地面愣是被其筑的粉碎。我的乖乖,那可是青玉石啊,连吹毛断发的神兵都需要砍许久的东西,他只一下便将其筑的稀烂。那兵器,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好道是冤家路窄,仇人聚头,既然都在这里,那便省了吕爷的功夫。”侍卫的最后一句话被他自动忽略了,沉吟片刻,吕岳一转身迈步便往回走。
侍卫见此一愣,立刻高呼道:“吕驸马,你不等陛下了?”
“我待回再来。”看到吕岳头也不回,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那侍卫摇摇头,继续对着rì头发起呆来。
话说殿内众人并不知道吕岳之事,又等了约莫着盏茶的功夫,两位太监各捧托盘而回。
待其呈上之后,老皇帝拿过羊脂白玉做就的牙雕御笔,叹口气,展开绫锦,缓缓在大梁落款之处写下其名。然后打开另一个托盘中的锦盒,双手托出一方碧sè玺印。
看着那上雕九龙吞水的碧瑶玉玺,朱罡列朝郎飞打个眼sè,对其努努嘴。
郎飞摇摇头,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他暂时放下此事。
“老皇帝,你倒是按啊?若是舍不得?由朱爷代劳如何?议个和而已,于国于民皆有利处,你何必装出一副割心头肉的表情?”见其将玉玺在手里摆弄了许久,就是不去按下,朱罡列心生嗔怒,迈步来到御案前,一巴掌拍在其上。
“我,我,我按。”看着满脸横肉的呆子,老皇帝两手颤抖的将那玉玺举起,作势便要往绫锦上签名之处按下。
“洞衍国师,移山仙师,吕驸马到。”老皇帝正将玉玺按下之时殿外却突然传来侍卫的喝唱之声。
“国师?国师他们怎么来了?”老皇帝先是一愣,接着心中大喜,那按下玉玺的手又收了回来。
此时郎飞几人也是一阵错愕,纷纷揣着疑虑,掉转头望向殿门。
侍卫喝唱的回声渐消,转眼间殿门外闪出四个人影,先后迈步走进殿内。
郎飞眯着眼打量来人,只见当先而入的乃是一个羽冠高顶,衣山河袍,一脸威仪的花甲老人,其后跟着个一脸傲气,着星月道袍,顶乌髻足丹靴的年轻道人。再其后依然是一个道人,只不过一身玄sè,玄衣、玄靴、玄冠,连其眉毛头发以及腮旁胡须也全部都是玄sè。而最后跟进之人赫然便是那开鲁城中被他作弄一番的吕岳。
第一百五十四章 洞衍国师(求收藏)
(晚上还有一章,求收藏,小澪拜谢了。)
“陛下,怎么回事?闻听小徒吕岳说有人大闹镶金殿,还惊动了殿外侍卫,是不是就是眼前几人?”当头走进来的威仪老者以敌视的目光在郎飞几人身上扫过,转身走到老皇帝近前,也不见礼,迎面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事情经过。
“这,那是一个误会,洞衍国师啊,来见见这几位汉使,左边这位乃是郎小仙长,其后两位朱罡列、雪娅二位仙长,这第三位嘛,乃是大汉李延太子。”
“哦?大汉使臣?汉朝的国师不是只有一个筑基初期的凌绝子嘛,怎么眼前是这三个小辈,前两个只不过是换骨境,而后面一个根本与常人无异。如此三人,却如何坐于太子前面啊?莫不是大汉朝中仙官当真后继无人了?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汉邦的威仪竟沦落至斯,区区几个小辈都敢对皇室如此不敬,哼。”洞衍国师道出此话后,目光在李延身上扫了一眼,蔑视的道:“无能。”
“这,洞衍国师……”李延刚想起身回话却见郎抬手作势按了按,于是他又将刚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中。
“那个老家伙,你是洞衍国师吧?我们三个是小辈?那你自以为算是长辈咯?论年纪嘛,你倒也是个入土半截的老东西了,不过论修为嘛,你就算是要给小爷做个提鞋、端盆、倒夜壶的,小爷却还不稀罕哩。”
“你,小辈狂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洞衍国师一转身,横眉冷视着郎飞,丝毫也不掩饰他心中的杀机。
“国师息怒,国师息怒。”老皇帝自是知道郎飞几人深浅,哪敢再让矛盾升级,站起身,刚说出一句劝解的话,却突然撇到洞衍身后的年轻小子,老皇帝立刻打了个愣,心道:“这不是国师的小孙子吗?”这老家伙是个人jīng,立刻留了个心眼,只是轻咳一声,道:“洞衍国师,你猜错了,郎仙长三人并不是大汉的使者,乃是仙山上的来客。”
洞衍国师听后一愣,皱着眉头沉吟片刻,正待再行出言之时他旁边的傲气小子却突然插嘴道:“仙山来人?你们三个是那座山上的?何门何派?师承如何?”
看着眼前与自己一般大的毛头小子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郎飞没有动怒,只是玩味的看了一眼老皇帝,待将那老家伙看的心中发毛,这才眼珠一转,编个瞎话,扯谎道:“我们三人乃是东海游龙岛人士,至于师承嘛,嘿嘿,这个就不便相告了。”
“东海游龙岛?”高傲小子轻声重复两遍,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东海有天浪岛,海魂岛,碧波岛,这三个门派倒是略有耳闻,只不过何时又蹦出个游龙岛?”
听到年轻小子自言自语,郎飞在一边暗中乐的开怀,心道:“游龙岛,的确有,不过是个不足一里的荒岛,你要听过才怪哩。”
“峥儿,怎么回事?他说的那岛你可知晓?”
年轻小子苦思不解,只得摇摇头,回禀道:“爷爷,我入门这才几年,岂能将这长青界所有宗门尽皆知晓,闻其言之凿凿,我也拿不准这游龙岛的深浅。”
“哦?听小兄弟话中之意,想来也是我长青仙门之人,敢问你又是师出那座仙山福地呢?”
闻得郎飞所言,傲气小子转脸换了一副骄傲的表情,朗声道:“我乃是青萍山琅嬛仙派之人。”
见他注视的目光,郎飞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良久,咂吧咂吧嘴,道:“没听过。”
“哈哈哈。”却是朱罡列这厮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前时郎飞瞎编他们是游龙岛弟子时,呆子心中还在奇怪,只是等郎飞说完此话他这才会过意来,感情这鬼小子在逗着他们玩呢。
“你,你们……”傲气小子脸sè涨的通红,手指连连点在三人身上,踌躇许久,却也想不出该如何回击。
“峥儿莫急,爷爷自有妙计,游龙岛是不?”洞衍国师将他那宝贝孙子一把带过身后,却转头对吕岳耳畔悄悄吩咐了一句。
“徒儿领命。”吕岳神sè诡异的在郎飞几人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向老皇帝屈膝行礼,接着躬身告退,迈步走出殿门。
待他走后,洞衍国师将话题一转,道:“陛下?微臣来的晚了,刚才发生之事不甚清楚,还望详细告知,也好让微臣为陛下分忧。”
“诶,大国师说哪里话,你乃我大梁当朝一品国师,说什么微臣,你乃朕的重臣,国之栋梁。”老皇帝酸不啦叽的将他夸赞一番,这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缓缓道出。
瞧了一眼御案上的玉玺,洞衍国师沉思片刻,道:“洛方?便是前时被我打伤的那个筑基道人?枉陛下还封他为三品仙官,不仅蓄意暗算我,还敢夜闯禁宫。连番之下,被我两次打的重伤,却仍不知悔改,又跑到大汉兴风作浪。当真该死。”
感慨一番后,洞衍国师回转头,注视郎飞三人片刻,道:“看不出来,你们三人才是换骨境的修为,竟然能破掉这个yīn谋,还将洛方生擒,不错,你错。”闻得事情经过,洞衍国师心中也在打鼓,那洛方虽然只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但他凭了法器之利也仅能将其击伤,更不能生擒活捉,而眼下郎飞几人却是实打实的将洛方捉住,如今还下在天牢之中,等着休兵之后以其项上人头祭奠战争中的亡魂。
“洞衍国师谬赞了,也不全是我二人之功,在这梁州城内还有三位师门好友未曾一同前来。”
“哦,原来如此。”洞衍国师点点头,接着道:“便是六个如你修为一般之人合力而为也着实令人称道啊。”
“呵呵。”郎飞笑笑,瞥了眼那一脸不服的高傲小子不再答话。
“想我大梁周遭邻国,唯独大汉仅有一位筑基境的仙官,向来是做为我等的谈资笑柄,可现如今,李太子你竟然盘上了游龙岛的高枝,想来rì后登基称帝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了。”见到郎飞不言,洞衍国师竟然迈步走到李延身前,略带调侃的说出如此一番用意不明的言语。
“国师说的是,我大梁有一品洞衍国师,二品移山仙师,唉,若是那洛方不曾犯下罪过,如今大梁可是有着三位筑基仙长护佑的。”老皇帝虽然也是不明就里,但他暗中揣着鬼心思,自然是乐得配合。
“哈哈,陛下说的是。”洞衍国师打个哈哈,见及郎飞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却突然话锋一转,道:“哎呀,这一番话说的,险些耽搁了正事,两朝议和嘛,于国于民都有利,陛下,既然此事皆有洛方而起,有修真者参与其中,而微臣身为大梁国师,为圣上分忧自然也是责无旁贷之举。”
老皇帝此时心中可着实欢喜的紧,洞衍国师此话却是正中他下怀。先前他故意不透露郎飞等人的来历,自是希望这个孙子背后同样有着惊人势力的老国师掺合进来,届时既可以削削郎飞几人面皮,一雪前耻。又可伺机图利,在这谈判桌上争得砝码,捞尽好处。
而后来洞衍之孙徐峥出言询问郎飞师门之时他还提心吊胆,生怕二人师门有旧,他的鬼心思到此为止。
却不曾想郎飞却不知出于何意,竟然编了个谎话,隐去真实来历,还跟那傲气小子语言上起了冲突。这老皇帝哪能不高兴?于是便顺着洞衍国师与郎飞二人的话头,在里面搅风搅雨。若是最后双方忍耐不住,大打出手,他便可以作壁上观了,郎飞胜,他全无损失,洞衍国师胜,则会为他赢得有利之局,即便是最终牵扯出二人身后的势力,引发修真界的火并,那也是他们自己做下的,与他这个大梁皇帝全无半分关系。
第一百五十五章 解宝叉(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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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算盘打的jīng细,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伸手递过手上绫锦,道:“洞衍国师,这便是李太子带来的议和文书,你过目一观吧。”
洞衍国师点点头,伸手接过,仔细打量几眼,眉头一皱,道:“陛下,这文书上的赔付款目怎么被人划掉了?大汉此举诚意何在?”
老皇帝挑挑眉,朝着郎飞努努嘴,然后做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郎小子,这可是你划的?”洞衍国师捧着绫锦来到郎飞跟前,指着那被五彩笔划掉的两条赔偿条款道。
“不错,正是小爷所为。”
“你,你欺人太甚,你汉邦诛心犯我大梁,造成军民死伤无数,如今走上议和rì程,为何还要将那大汉皇帝应允的赔偿抹去?”
“嘿嘿,洞衍老道,你口口声声只谈大梁的损失,为何看不到大汉的凄凉,两方边镇之上十室九空,满路骸骨无人收敛,而你们高坐庙堂之上却全不顾及百姓,之前我来时曾路经开鲁,那城前哀鸿遍地,流民漫野,而这老皇帝派去的狗屁吕驸马竟全无怜悯之心,将他们挡在城外不说,还遣将驱逐。我问你?如此可是一城守将该为?”
“这。”洞衍太师皱皱眉头,声音不觉放低了一些,道:“怎么吕岳徒儿来报之时却说城外流民之中有着大汉的jiān细,是你们将他挟持,威逼守将开门,放jiān细进入城中。他担心城中兵情泄露,无奈之下这才冒着擅离职守之罪星夜进京请命。”
“jiān细?可笑,开鲁城被职司兵将守的如铁桶一般,放那些流民入城,就算是内有jiān细,这城门一关,莫说是人,便是苍蝇飞过都要被守卫们将身脚看个jīng光,还泄露军情?简直荒谬至极。”话至此处郎飞将声音顿了一顿,鄙夷的语气更重,接着道:“哼,我看那姓吕的小子是怕许勃进京以后在老皇帝面前参他的罪过,这才披星戴月的连夜赶到梁州,妄图在我们觐见之前,率先见得皇帝老儿,编排个缘由蒙蔽圣听吧。”
见得洞衍国师再不硬气,一脸狐疑的沉吟不语,郎飞撇撇嘴,又道:“便是这眼下之事也可能是他趁机向我们发难之举,若不然,你洞衍国师为何不在府中打坐,却偏巧听信他那鬼话,此刻跑来这镶金殿做什么出头鸟?”
“给人使也就算了,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金枪不倒啊?”憋了半天的朱罡列在郎飞话落后再也忍不住,盯着那洞衍国师的命/根子处一阵挤眉弄眼。末了还念叨着。“这老东西那里也不知还好不好使,朱爷手中的九阳丸还有不少存货,要不然向他兜售几粒,只是不知他身家如何,买不买的起?”
“咦,旁边这个一身屎黄的老道士竟也憋的住,至今未插一句嘴,老神在在的候了大半天,看来倒是个闷sāo的主,这兜售九阳丸的生意,想来若是对他而言,买卖做成的把握应该大一些。”
却不成想呆子这话被那闭目养神的移山真人正巧听到,就见他突然之间双目圆瞪,一脸怒容的望向朱罡列。
“看什么看?心急啊?这金镶殿上不是交易之处,待诸事完毕,找个无人的地方朱爷再与你详细说说这九阳丸有什么好处。”
“还看?信不过朱爷?你放心,朱爷干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来,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
“怎么?心动了不是?待回朱爷先给你一粒尝尝鲜,待你明白各种美妙,什么叫做大妙通幽处,大觉知曲折以后定然也会对它推崇之至,恨不能早一颗,晚一粒,享尽人间美事哩。”
呆子几句话将移山道人气的脸sè铁青,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将他的一张嘴撕个稀烂。
这二人在一边较劲,而郎飞身前的洞衍国师在心绪摇摆片刻后,也回过神来,沉声道:“或许吕岳果真撒谎,但那只是他一人做下,与我朝陛下何干?”
“对极,对极,朕曾不止一次向大汉派遣议和使臣,可是尽皆被汉帝斩了头颅,所谓两国交战不杀来使,汉帝如此羞辱大梁,朕也实无对策,无奈之下,只好以举国兵力迎战啊。”
老皇帝说的可怜兮兮,郎飞却全然不理,撇撇嘴,扯了个半真半假的谎,道:“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那洛方,前时抓住他后我曾问他如此行事的缘由,他说你这老皇帝乃是他祖上本家,而如今他修行有成,出山投奔与你,却竟然只被你封了个三品仙官,全然不顾同祖之情,让他受尽了这两个外人的折辱,因此他怀恨在心,这才有了后来的暗杀与行刺之举。再后来,连番失败之下他便起了借由外手灭掉大梁的心思,接下来之事想必你们也都知晓了。如此,皇帝老儿你还有何话说?洞衍国师你还有何颜面在赔偿问题上纠缠不休?”
“这个……”洞衍国师被他问的哑口,沉吟了良久,突然沉声道:“若让我答应也可,只需一个条件。”
郎飞挑挑眉头,道:“是什么条件?你且说来听听。”
“只需战败我!”
郎飞闻声哈哈一笑,道:“好个大梁国师,你不要脸面也不问问你那陛下要不要脸,你实打实一个筑基中期的一品国师,却好意思叫我这刚到换骨境的人击败你,任是谁来了也只会说你无耻,以大欺小。”
转瞬间看到洞衍面庞涨成猪肝sè,郎飞却突然笑容一敛,正sè道:“不过,我接下了。”
他这话一出口,雪娅面无表情,朱罡列冷笑不语,而洞衍国师几人却一时错愕,谁也未曾想到他竟然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还应下此事。
“闲话休说,动兵刃吧。”话罢,郎飞突然纵身而起,一下跳至殿zhōng yāng,眨眼间手中多了那把冰鲸钢锋。
感觉殿内温度骤然降了不少,洞衍国师惊讶的望着郎飞手中兵器暗道邪门。他一个散修出身,自然认不得郎飞手中之物乃是出自大妖身上,只是凭感觉知道那钢锋并不好惹,竟是不输法器之物。
“这郎飞到底是何来路?莫非东海之上果真有游龙岛这一个门派?”见此情景洞衍国师心中也略有忐忑,只不过前时出言邀斗,郎飞也应战下场了,他实无颜面再出尔反尔,不得已之下只得取出一杆龙须叉。
摩挲一把略带弧度的锃亮叉头,望着郎飞道:“小子,我这叉最善格架兵器、夺人宝贝。却是有个名头,乃是叫做个‘解宝叉’。但不知你那钢锋可有名号?”
郎飞举着钢锋冲他点了点,道“废话恁的多,你且听好了。”
见郎飞攒足气势,洞衍国师凝神静听,希望能从名号上探得钢锋一点信息,也好于争斗之时有利。
“此物乃是我闲来无聊,在东海打野之时,顺手在海兽身上撸来的,鄙陋的东西,哪那么多讲究。”
等了半天却听到如此无用的信息,洞衍国师自觉又被郎飞耍了一把,不禁恼羞成怒,将叉一摆,喝道:“伶牙俐齿的小子,且吃我一叉。”
话罢那钢叉突然悬空而起,于洞衍国师头顶三寸之处猛然shè出,化作一道耀眼的寒光直shè郎飞而来。
“嘿,来的好。”久未动武,郎飞也有些见猎心喜,脚下法步一动,身形急转间闪过飞叉,继而身形连晃,几个闪动间便欺至洞衍国师近前,手中钢锋一横,一下刺向强敌咽喉。
洞衍国师未曾料到郎飞如此迅疾,惊骇之下只好将掌心布满真元,伸手挡在咽喉之前。
“噗”钢锋点在弥漫乌光的掌上再难寸进,见得如此,洞衍国师脸sè一喜,得意的道:“也不过如此。”
第一百五十六章 银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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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话音刚落,冰鲸钢锋上突然喷出一股白sè雾气,接着一道剑气自钢锋尖上倏然shè出,只是眨眼之间便破开洞衍国师掌上真元,只朝他手心刺去。
郎飞此刻已是换骨境的修者,水涨船高之下这钢锋上喷出的剑气自然也非一般真元护盾可防。
“不好。”洞衍国师心中大惊,顾不得再掐法诀,慌忙将另一只手也腾出来,双掌同时向前一抵,体内真元力不要命的一股脑注入掌前护盾。
“当啷。”解宝叉无人御使,掉落地面之时,郎飞攻出的剑气也被全力施为的洞衍国师化掉。
剑乃短兵之王,郎飞手中这像剑又不是剑的东西更难提防,洞衍国师哪敢跟他近身相搏,接连几个纵跃跳的老远,接着手中法诀又起,指挥着飞叉攻去。
见解宝叉再次袭来,郎飞撇撇嘴,道了声。“太慢。”接着身形一晃,躲过飞叉,化出一抹残影,再次欺身而进。
洞衍国师心中叫苦不迭,他全未料到郎飞这小子如此滑溜,手上飞叉又阻拦不住,无奈之下只得提气纵身,却是跃入半空不下来了。
合身扑了空,郎飞停下脚步,向空中望去,就见洞衍国师正悬在一个安全的高度,冰鲸钢锋的剑气难以触及。
“小子,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思及郎飞一个换骨境的修者,飞空不得,就算他手中钢锋是法器又如何,没有真元力根本御使不得。洞衍国师冷笑一声,使解宝叉再度迂回击出。
郎飞却是不急,任他在语言上奚落却不着恼,脚下法步连点,躲过几次飞叉后抽手在须弥带中掏出一把符箓。
洞衍国师看着他手中那厚厚的一打符箓,心头一颤,暗暗叫苦:“这小子,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简直富的流油啊,我这一辈子的存货差不多也才这些,跟这些门派弟子相比,我们散修可是真心穷到家了。”看到郎飞满不在乎的拿出这么多符箓,洞衍国师心惊的同时,也渐渐坐实了他的确是仙门弟子的身份。
郎飞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再次躲过飞叉,将手中符箓一分,捏法诀祭起几张冰针符劈头盖脸的就朝洞衍国师攻去。
虽然筑基境能够在空中飞行,不过这速度可就不敢恭维了,洞衍国师无奈之下只好好再次运起真元力,硬抗攻来的无数冰针。
真元力遍布全身上下,洞衍国师自然是再顾不得以飞叉攻去郎飞,于是这小子便将那符箓不要钱一般,一张一张连接打出。
看着郎飞祭出的符纸一张一张化作飞灰,洞衍国师心中忍不住大骂败家,可尽管他心头滴血,怎奈何郎飞那小子却是不听,手中符箓用完之后,探手伸进须弥带,再抽出之时却又是一打,依然满不在乎的祭出攻来。
洞衍国师此时心中早已凉了半截,再不敢存什么恶毒的想法,满脑子的便是只需赢上郎飞一招半式,保住面子就好,至于老皇帝的事,随他怎么搞吧。
这二人的比斗华丽之极,五颜六sè的符能自郎飞手中攻出,然后全部被洞衍国师以真元力击散,流光将这镶金殿内场景渲染的直如璀璨的焰火一般。
几位阁臣以及老皇帝平时哪能见到如此胜景,一个个看的兴高采烈,大呼过瘾。而一旁的徐峥以及移山仙师,看到洞衍国师将郎飞的手段一一击破,心中叫好的同时也在暗惊这小子身家之富足。其中尤其是徐峥,此刻,这本来傲气的小子脸sè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他也是琅嬛仙派的核心弟子,可即便是他师父面前的红人,如大师兄一般的人物也绝不会眼睛都不眨的甩出如此多符箓。
“游龙岛,游龙岛。”这小子不禁心中默念几句,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一定要请师父去一趟东海,找这游龙岛上门派套套近乎,可不能因为今天之事让郎飞心怀芥蒂,回去之后禀报长辈,使两仙门之间产生什么芥蒂。
厅中之人个存心思,作壁上观的作壁上观,心怀鬼胎的心怀鬼胎,而这殿zhōng yāng的二人依旧一个攻的火热,一个防的严密。
郎飞机械xìng的打出两张火球符后,探手一抓却抓了个空,原来这一会的功夫第二打符箓也已用完。砸吧下嘴,这小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探手抓进须弥带,待再出来时竟又是攥着厚厚一打符箓。
“我……我,三清道祖在上,这,这……这小子也太……太糟蹋灵符了。”洞衍国师的双手禁不住微微颤抖,防了许久,他体内真元也已消耗近半,可这小子,面不改sè,脸不红气不喘的将手往须弥带中一伸,竟又是厚厚的一打符箓,好便似他腰间的哪是什么须弥带,乃是连天仙都要垂涎三尺的聚宝盆。
“抱歉啊,闲来无事的五年,攒的多了点,那些小爷脱胎境时的余货总算用完了,可能威力低了些,让你见笑啊。”
闻言,洞衍国师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心中暗暗叫苦。“我这闲着无聊,为何要听信那姓吕的小王羔子撺掇,跑来多个什么事啊,安心在家练我的气不好?却偏偏跑来往铁板上撞。”
不过此时已是时骑虎难下,无奈之下只好法诀一引,将那解宝叉收回,然后抖擞jīng神,双手护住前胸,做出一副龟缩防御之态。
郎飞见他如此,意味深长的挑挑眉头,手中轻轻捏起一张符箓。“大国师,看好喽,这可是兵戈符。”话罢,也不等他回话,抬手一指点在符上。
白sè光华一闪,一道通体素白的长戈倏忽出现在半空,点点如霜的银sè飘落,将整个殿堂映的通明。
“银戈,竟然是银戈?”洞衍国师心头剧震,他虽然只是一个散修,可怎么说也是活了近百年的老怪物了,这阅历自然丰富的很。郎飞手上符力刚成型之际他便认出了眼前之物。“这,这可是低阶符箓,乃是筑基之人才可施用的?怎么你?你竟然能够祭出?”
众所周知,筑基境以下的修者只能以真气激发初阶符箓,到了低阶符箓便要筑基境的修真者以真元力才可祭出,而眼下郎飞的修为真真切切只是换骨境,却将这银戈符祭了出来,此等诡异的场面,如何让他不惊?如何让他不疑?
郎飞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回头看了雪娅一眼,待瞅见她还以微笑,这才转过头盯着洞衍国师沉吟起来。
说起在这殿内大方光芒的兵戈符,却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郎飞修为突破到换骨境后真气凝实的程度也提升了一个档次,一rì,他突发奇想,思及如今已可祭炼jīng铁,他便将以往制作兵戈符的青铜换做jīng铁,然后又于次rì让雪娅帮他成符,接着在符匣中温养数rì,如此一番下来,待郎飞再测其威力之时,其符能所成兵刃已经变为银戈的模样了。经实测后,发现其威力也已经达到低阶符箓的水准,虽是堪比低阶符箓,可毕竟它的底子还是初阶符箓,故此就算是筑基以下之人也可运使。
心中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洞衍国师耐着心xìng的等了半天,却见郎飞末了笑了笑,高声道:“无可奉告。”
“你,你,竖子欺我。”接连两次,洞衍国师此刻已是吹胡子瞪眼,气极败坏至极。
“老东西,欺你怎地?去。”郎飞一声爆喝,那银戈光芒大做,急速间犹如一条银白蛟龙,只是一闪便袭至目标跟前。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移山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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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衍国师心头大骇,赶忙调动体内所余真元,在两手掌间化作一道凝实的乌黑护盾。
戈白,盾乌。银戈素雪白,玄盾苍黧乌。一黑一白相交之下并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声息,银光辉明,乌sè急闪,黑与白在镶金殿内交织,众人好便似入了昼夜难分之地。一会黑漆漆不可见物,一会亮澄澄刺痛双眼。
伴着众人的惶然,片刻之后洞衍国师掌前乌黑的护盾生出点点斑驳,接着就见他面sè一红,瞬间暴喝一声,手掌翻飞间迎着银戈一架,猛然用力将其拨偏几分,一个收身,瞬间跌落地面。
“啪”一声脆响,落地之际,洞衍国师手中护盾也支离破碎,化作点点乌斑消散,而空中银戈也是一副威力大损的模样,其上隐现裂纹,再不复光芒四shè的模样。
安然落地后,洞衍国师深吸一口气,紧接着放眼看向银戈,却见它一顿之后,去势不减,转瞬间自半空shè下,“锵”的一声钉在老皇帝御案前方三寸的玉石地面上。
“哼。”突然一声冷哼自郎飞口中吐出,接着他一抬手,又捏起一张符箓。而洞衍国师闻声一惊,慌忙打起jīng神,强驱体内所剩无几的真元作势戒备。
“两位……两位仙长,暂请住手,且……且听朕一句。”
二人循声望向那殿上老皇帝,却见他勉强倚靠在龙椅的扶手上,两条腿哆哆嗦嗦的站立不稳,正上下牙关打颤,一脸惊惧的望着二人。
“二位,可好……可好去殿外较量,这……这东西委实吓死朕了。”老皇帝指着御案前方的银戈吃吃说道。
他话刚说完,好似老天故意作弄一般,“嘭”的一声,银戈眨眼间化作光芒消散,如此一惊,竟又将那老皇帝吓的一屁股坐回龙椅之上,再难起身。
二人见状,互相瞅了瞅,无奈之下各收了战姿。
郎飞瞥了一眼那惊魂未定的老皇帝,回转头道:“洞衍国师?这胜负之分你可有什么说道?”
洞衍国师脸sè赧红,犹豫片刻,道:“你我二人正战至酣处,该是双方胜负未分,怎想惊吓到了陛下。”
“老家伙好不要脸,都知道你做了缩头乌龟,却还要说什么胜负未分。”朱罡列翘翘嘴,做个鬼脸挑逗移山老道之时,突然听到洞衍之话,忍不住回头讥笑了一句。
“哦?那我们便听陛下所言,出殿门再行比过如何?”郎飞拍拍手中符箓,一脸淡然的望着洞衍国师。
“这个,若是出得殿外,你我在宫中守卫与太监注视之下比斗,未免有些不雅,不若你我换个比法如何?”沉吟良久,洞衍国师突然道出如此一番话来。
郎飞闻言一愣,回问道:“换个比法?如何比?比什么?”
“这个……”正在洞衍国师沉吟之时突然旁边突兀的传来一声历喝。“道爷不能忍了,那个死胖子,道爷也要跟你做过一场,不打的你满地找牙,道爷的法号就倒过来念。”
突然听到那久不言语的移山老道说了如此一句话,众人尽皆一愣,一个个转过头在朱罡列与移山老道之间来回打量。
“唉。”老皇帝好容易缓过一口气,轻叹一声,开口道:“移山仙师,此事你为何也要横插一脚啊。”
“启禀圣上,这胖子欺我太甚,打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编排微臣的是非,直到现在一刻都没停过。他如此欺我,今rì若不教训他一番,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还望陛下成全。”
“啧,啧,那老道,你总算开口说话了,若不然朱爷还以为你真是个哑巴咧。教训俺?好啊,俺正皮痒咧,你今rì若不将俺伺候舒服了,朱爷便将你打的上房找牙。”
呆子憋了半天,总算是惹出点祸来,肥脸兴奋的泛红,一双眼紧紧盯着移山老道,恨不得立刻与他对决。
“陛下,你看,这胖子着实欺我太甚,微臣咽不下这口气。”
老皇帝沉吟片刻,一转头,对着殿中目瞪口呆的洞衍国师道:“国师,此事你意下如何?”
洞衍国师闻言眉头一皱,思忖片刻,突然转头对郎飞道:“小子,咱们俩的比斗之法我一时半刻还未想好,不若先让他们解决争端,然后我们再行比过,如何?”
闻得此话,郎飞微微一笑,开口答道:“小爷无所谓,只不过这议和之事别给我拖到明天就好。”
见他说的斩钉截铁,洞衍国师只好苦笑的点点头,然后转头对老皇帝道:“陛下,便先让他们做过一场吧。”
老皇帝这才对着移山老道道:“好吧,仙师多加小心,你可莫要再如国师一般,险些伤到朕。”
移山老道点点头,转身对着朱罡列道:“胖子,亮兵器吧。道爷今rì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见老道几步走入殿中,撸开袖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呆子却开口道:“且慢。”
“怎么?莫不是你怕了?”
“笑话。”朱罡列迈步走到殿中,手中一晃,却是多一杆钉耙。
移山老道正待戒备,却见他双臂一沉,口中闷喝一声,将那钉耙往地面虚筑一下。
“咔,咔……咔。”七道声音同时响起,耙头钉齿竟然喷shè出七道金sè光芒,只是眨眼之间便将金镶殿的玉石地面划出七条裂痕。
“嘿嘿,我这宝贝向来是一击出难回手,皇帝老儿,待会若是不小心在你肚皮开上几个窟窿,你需怨不得我。”
“好好一个金镶殿,今rì可是遭了罪咯。”看着那又是窟窿又是裂痕的地面,老皇帝正在心中滴血,突然闻得呆子之言,唬的老皇帝一个哆嗦,忙朝移山老道喊道:“快快住手,快快住手,你们要么去殿外比斗,要么就如国师一般,换一个温雅的比法。”
“这……”移山老道闻言一愣,仔细打量几眼朱罡列手中钉耙也是心中忐忑不安。暗道:“这两个小子手里怎么都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看着像法器又不是法器,瞧着似兵刃又胜过太多,这,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胚子?”
移山老道同洞衍国师一般,都只是散修出身。洞衍国师还好,沾了孙子的光,在琅嬛派混了件低级法器,而他移山道人却没有这等运道了,到现在还是一穷二白,仍然用着那把传自祖上的残破法剑。在他眼中,法器那都是了不得的宝贝,更不用说法宝了。正所谓是造化弄人,此刻,移山老道一辈子修行,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宝物,如今就摆在眼前,可他却认不得。
“老家伙,你的道号叫做移山?可是擅长土系法术?”移山道人盯着他手中钉耙正自心中打鼓,闻得此言不觉点点头,答道:“正是。”
“那我们来一场赌斗如何?”
移山老道闻言一愣,回过神道:“此话怎解?如何个比斗法?”
“嘿嘿,让你占个便宜,朱爷便站在此地,让你以最得意的法术来攻,若是朱爷哪怕后退半步,便算做你赢,如何?”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郎飞前时答应与洞衍国师比斗已经让人吃惊,却不想呆子更加狂妄,直接抛出此等狠话,以换骨境的修为硬抗筑基之人的法术,若不是先前有了郎飞与洞衍国师的一战打底,这对面几人定会以为他突然患了失心疯,脑筋都烧坏了。
“如何?你敢是不敢?”看到移山老道愣在原地,朱罡列使个激将法,紧逼他表态。
“此话当真?”
“当真。”
“好,有何不敢?只是届时你可莫要后悔。”
“少废话,动手便是。”
第一百五十八章 飞石术与落岩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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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山老道闻得此话,身形微动,转身正对朱罡列,手上轻掐法诀,只见一点黄sè光芒自他指尖亮起。
“且住。”闻得此话移山老道一愣,脸sè立刻yīn了下来,沉声道:“你反悔了?”
朱罡列摇摇手指,道:“只是如此做过一场岂不无趣之极?”
“那你想怎么样?”朱罡列看他一眼,嘿嘿一笑,道:“这赌斗嘛,自然要搞点彩头才好。不若这样,若是朱爷胜了,你便给朱爷磕三个响头,喊声‘朱姥爷’。如何?”
话音刚落,移山老道立刻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道:“好,那若是你输了,便由我掌嘴三千。”
朱罡列抽动下嘴角,心中忖思,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掌嘴三千,朱爷几个月都甭想说话了。虽然心中暗骂,待他沉吟片刻,却仍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移山老道见此,冷哼一声,手上法诀再起,正待念咒时,却又闻得朱罡列出声。“且住。”
“你又有何事?”移山老道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朱罡列骂道:“你个小畜生,三番两次打断道爷,有屁一次放干净不成?”
“老不死的,朱爷乐意,要么不比了?”
“好,好,算你狠,你还有何事?快说。”移山老道强行压下胸中翻腾,好容易才自齿间迸出此话。
“老儿稍待,我去讨个东西,再来陪你玩。”转身将背后卖于老道,呆子几步来到雪娅跟前,对着她肩膀上的小羽儿道:“吆,羽爷,闭目养神那?若是不忙,便跟俺老朱走一遭呗。”
小羽儿睁睁眼,未曾搭理。呆子见此,脸上恭维之sè愈浓。“羽爷你行行好,陪俺过了这道坎,待回转山门,你若再去偷那药圃里的灵谷,俺便帮你把风,如何?”
“成交。”呆鸟装模作样的一句话惹的厅内除了郎飞几人外尽皆傻眼,一个个将目光聚焦在它身上,心道,白rì里活见鬼了,那俩小子浑身透着古怪不说,怎么连这鸟儿都成jīng了。
闻它答应,呆子大喜,自动忽略了众人的目光,待小羽儿飞落肩头,回身几步走到移山道人不远,还好整以暇的搬过一把座椅坐了。
“老家伙,朱爷准备好了,施术吧。”
移山老道目瞪口呆的看着呆子,吭哧了许久,又试探xìng的问道:“你,你真要这样接招?再无要求了?”
“少废话,以你最得意的法术只情攻来既是。”
被一句话堵回,移山老道再不答话,手中法诀又起,黄光闪烁间吐出几个拗口的音符,接着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青黄sè的雾气,继而缓缓成型,却是团做一块青石模样。
“飞石术。”移山老道一声历喝,接着一指点在青石之上,另一只手捏剑诀,向着朱罡列一引,喝声“去”。
虚空漂浮的尺宽石块立刻犹如离弦之箭,只是一个闪动便欺至呆子身前,直往他肥脑之上盖去。
“啊”飞石临头,朱罡列却恍若不觉,仍安然的端坐椅上,惹的那几位凡俗之人惊呼不已。
移山老道此时也心中一愣,思忖着要不要手下留情,收回飞石,免的真得罪了游龙岛,那他的好rì子便到头了。
他这正在犹豫不决,而朱罡列那边却起了变化,飞石袭至椅前不足三尺之时,突然之间仿若撞在什么东西上,其势猛然一顿,接着表面涌现出一股青黄的雾气,继而缓缓飘散,而飞石也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渐渐变小,最后化作指甲大小,然后“嘭”的一声消散无踪。
“诡异”移山老道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眼前之事,虽然这飞石术乃是他试探之举,但竟然如此不明不白的消散无踪,着实令他感到震惊。
不只是他,连洞衍国师,老皇帝,以及其余几个世俗之人也都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椅子上坐着的朱罡列动也未动,那飞石却凭白消失不见了。
“嘿嘿,老家伙,莫不是你只有这点能耐,只施展出区区一个飞石术便黔驴技穷了吧。”
闻得朱罡列的嘲讽,移山老道回过神,冷哼一声,手下再不留情,连换数个法诀,口中也一直含混不清的念着拗口的咒语。
片刻之后半空中依然出现一片青黄雾气,只不过其范围足有先前的数倍大小,待移山老道住了口,手上法诀一变,青黄雾气猛然间一阵翻腾,接着急剧收敛,最后化作足有一丈长宽的刺棱巨岩。
望着那空中成型的巨岩,移山道人擦了一把额上虚汗,接着依旧剑诀一转,将巨岩朝朱罡列引落。“胖子,这落岩术,我看你如何个破法。”
见移山道人施出此术,洞衍国师也暗暗点头,刚才的飞石术乃是初阶法术,朱罡列能破自然不足称道,而眼前的落岩术可实打实的乃是低阶法术,若是此等筑基境才能施展之术还被他无声无息的破解掉,那可真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唉。”闻得呆子幽幽一叹,移山老道正待看他有何举动之时,却见其只是扭扭屁股,换了个自认舒服一点的坐姿。
“你……”移山老道气急,额头青筋暴露,手上剑诀黄光弥漫,再不患得患失,将那巨岩去势再加三分,携着一阵阵呼啸之音直冲呆子而去。
“果不愧为移山仙师。此术再次见到仍是那么气势十足。”看着那满是棱角的巨岩,老皇帝不禁心中暗赞了一句,十数年前,他便是被移山道人此术所惊,拜他做了二品仙师之位。
殿内诸人各起心思之时,那巨岩此时已经袭至呆子顶门三尺之处,蔽目的yīn影笼罩而下,携着万钧之力当头砸落。
三尺边缘,仍在先前飞石消散之处,巨岩的棱角刺入,突然于虚空泛起一道彩sè波纹,接着缓缓扩散开来,而那刺入的棱角,竟如没入虚空之内,消散无踪,好便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棱角消失后,七彩波纹扩散更急,巨岩也同样缓缓没入。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丈许宽的巨型岩石便被虚无吞没。
“这……”移山道人与洞衍国师看的瞠目结舌。朱罡列却仍然未动,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得意表情。
“那可是低阶法术,低阶法术啊。”移山国师心中狂呼,脸上仍然滞留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嘴上木然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相比而言,洞衍国师倒平静了许多,思及前时景象,朱罡列的确未曾移动分毫,不过那七彩波纹闪现之时他肩上的那只凤头鹦鹉好像稍微动了一动。
洞衍国师观察的的确入微,可是任他如何想,却也不能理解,那自开始到现在不曾说一句话的女子,其肩头上站立的鸟儿,竟然有如此威能。一般的灵兽,修为若是高深了,自然而然的会给人一种威压,而眼前的这头鹦鹉,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远超筑基的存在。洞衍国师百思不得其解,一双眼在朱罡列身上转到郎飞身上,又从郎飞身上转到雪娅身上,满脑子都是这三人怎么看怎么古怪的想法。
“嘿嘿,五年前丹门中的筑基境之人对它都无可奈何,更别说你们两个散修了。”朱罡列心中悠然自得,见及移山老道表情,站起身,嘿嘿一笑,道:“移山老道,你可还有拿的出手的术法?”
等了半晌不见他发言,只是一脸颓然,朱罡列迈步走到跟前,道:“乖外孙,来叫声‘姥爷’听听。”
“我,我……”移山道人踌躇片刻,突然脸上厉sè一闪,大叫一声。“小畜生,欺我太甚,老道就是不活了,也绝不向你低头。”话罢,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这老道士转身急纵而起,一头撞在殿内顶梁柱上,昏死过去。
“死不了。”众人愣神之际,郎飞几步走到移山老道跟前,轻轻把了下脉,道:“他一个筑基修真者的体质,这点外伤无碍,只不过气急攻心之下这才昏了过去。”
“你个老东西。”朱罡列一听老道无碍,心中松了一口气,走过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给朱爷认个错能死?大不了便是高价卖你几瓶九阳丸罢了,何用如此?老大不小的人了,偏要学人寻什么短见。”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来人呐,快快将移山国师抬下去,好生照看着。”闻得郎飞所言,老皇帝松了口气,赶忙大声招呼殿外守卫。
听到皇帝喊话,不大的功夫殿内走入几个侍卫,待看到平时高高在上的移山仙师落到这等田地,俱都微微一愣,半晌后回过神,见及老皇帝脸sè不善,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移山道人背起,迈步走向殿外。
待侍卫走后,众人正心生感慨之时,郎飞却嘿嘿一笑,几步来到洞衍国师身边,眉角轻挑,开口道:“他们二人的争端如今已经解决,洞衍国师,咱们俩的赌斗是不是该当继续了?”
“这……”洞衍国师瞅瞅已飞回雪娅肩头的小羽儿,回过神,轻咳一声,道:“陛下安危最为重要,不若你我放弃斗法,该为文比如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文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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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比?”郎飞闻言一愣,略带惊讶的问道:“你且细说,如何个文比之法?”
洞衍国师微微一笑,开口答道:“这个简单,乃是看你见识如何,老道我手头有几件东西,虽说不上是什么宝贝,但也算是人间难寻之物,我将之取出,你若是能够认得,便算你赢,反之便是我胜,此法如何?”
听得此话郎飞微微一笑,道:“国师好算计,知道武比轻胜不得,便又卖弄起阅历来,当真如老狐狸一般jiān猾。”
被他道破心事,洞衍国师脸上尴尬之sè一闪而逝,嘿嘿笑道:“郎小子,你可非比常人,如此比法,老道也是迫于无奈,只问你一句话,怎么样?敢不敢比?”
“敢,有何不敢,老狐狸,全凭你出题,小爷我尽都接下了。”五年间这小子闲来无事在经藏阁看了无数的闲书,怎会惧他。
洞衍国师诡计得逞,心中得意之极。嘴上却出言夸赞道:“好小子,好胆识,好气魄。不愧为仙门中人。”
郎飞冷冷一笑,沉声道:“恭维之话就免了,洞衍国师,你还是亮出手段吧。”
“好,好,郎小子,你且认认此是何物。”话音一落,洞衍国师将手伸出袍袖,翻掌间其上却是多了一物。
远远看去青如翠羽,明光似冰,形同牛肝大小,其上生一对肉瘤,酷似双眼一般。
郎飞见此微微一愣,沉吟片刻后走近洞衍身旁,抬手在那物上捏了捏,只觉入手柔软,如捏赘肉一般,极富弹xìng。
“嗯?”思忖片刻,他又低头在其上轻轻嗅了嗅,只闻得一缕淡淡的肉香透过口鼻直钻入脑,使人不由的jīng神大振。
“郎小子,怎么样?可有结果?”见他抬起头后摆出一脸闭目沉思的表情,洞衍国师静待片刻后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嘿嘿。”郎飞缓缓睁开双眼,轻笑一声,却顾左言他的道:“国师倒也有些手段,连这等稀罕之物都能找到,此物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稀世奇珍,但也算难得之物。”
洞衍国师得意的点点头,道:“此物乃是十五年前河内太守献于陛下的贡品,后来得圣恩眷顾,将此物赐给了老道。一直珍藏至今。”
“呵呵,此物在太岁中也算得上中品了,啧,啧,梁国虽小,倒也算地灵之邦。”
闻得此话,洞衍国师本待赞许郎飞之言,突然想起前半段所言及的太岁,脸上霎时变的难看之极,继而叹口气,苦着脸道:“郎小子,此物算你猜对了,却是那太岁无疑。”
郎飞见他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禁摇摇头,暗叹口气。这种品质的太岁在丹府的库房里不知凡几,赤的如珊瑚,白的如截肪,黑的如泽漆,黄的如紫金,各sè品种应有尽有。而一些贪口腹之yù的弟子,比如朱罡列这般,还经常将那下等品质的太岁割取其肉烤来解馋。
见郎飞不知喜怒,在那怔怔出神,洞衍国师一咬牙,手掌一翻,竟是又换了一物。“郎小子,你再看看此物,可认得否?”
郎飞闻言回过神,细观他手心之物,就见一紫sè胶状长凌在他掌下飘荡,其上纹路隐现,大小不一的深褐sè斑驳点缀其上。
“这是?”郎飞眉头一皱,向前轻迈两步,刚来至洞衍国师身前三尺之处蓦然一股血腥之气直冲口鼻。
“你,老儿好胆,竟敢祭炼如此伤天害理之物。小爷今天说不得便要仗剑除魔,斩了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
抽身之际郎飞手中多了一杆铳枪,眨眼之间寒意渗人的枪口便对准了洞衍国师。
“小子休急,且听我一言再动手不迟。”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洞衍国师心中一惊,赶忙出声劝阻。
“紫河车祭炼之物!你竟然持有这等yīn邪之物,还有何好辩解的?”
“误会啊,此实乃误会,我手中之物乃是别有来历。七年前大梁境内惊现邪派妖人,四处掳掠受孕近产之妇,待杀害后取其元胎,祭炼魔兵。时有郡里仙官通报圣上,于是老道临危受命,连续追踪妖人数月,最后于一寒潭底将其斩杀。而此物,正是得自那邪派妖人之手。此事朝中之人皆知,若不信,你可向陛下以及五位阁老求证。”
郎飞闻后脸sè稍缓,转头看向老皇帝,道:“他手中这尚未祭炼成型的噬血绫,其来历可是如他所言?”
老皇帝点点头,道:“正是,此事的确是朕吩咐国师前去诛杀邪魔,护我大梁臣民的。当时满朝大臣皆在,五位阁老亦可作证。”
“对,对,国师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吩咐此事时我等五人尽皆在场。”
扫视一遍几人,郎飞这才舒开眉头,将雷火神铳缓缓收回,放入须弥带中。
洞衍国师此时才松了一口气,轻拭一把额上虚汗,强颜一笑,道:“郎小子,此番你又猜对了。”
话罢,他赶忙将那惹厌的长绫收回须弥带,再探手出来时,竟又多了一物。“郎小子,你再猜猜此物是何来历。”
郎飞点点头,睁目细瞧,就见洞衍国师掌中拖着一个紫金钵盂,其中装了半量的紫褐sè液体。
“唔?这个?”郎飞略微沉吟片刻,身形再动,来至洞衍国师近前,轻嗅一下他手中之物,只觉一股血腥之味直刺口鼻。
“嗯?还有些淡淡的腥臭。”压下心中的疑问,郎飞又将手指轻轻探入,沾了一滴紫液放到眼前细细观察。
“这是何物?”他心中正自不解时,突然眼角余光撇到紫金钵盂的异状,只见其外表皮上鲜亮无比,光可鉴人。而里层,沾了这紫液之处却暗淡无光,灵xìng全无。
又沉思片刻,想及一本杂书上的记载,郎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手指上沾染的紫褐sè液体在洞衍国师的衣袖上拭个干净,回头对着雪娅古怪的一笑,接着回过头,对那望着衣袖一脸凄苦的洞衍国师道:“洞衍老道,你一个堂堂当朝一品国师,闲着没事干,为何要收集这些女子月事遗渍啊?”
第一百六十章 冤家路窄(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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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郎飞话音刚落,雪娅轻瞥洞衍国师一眼,忍不住啐了一声,而殿上其余之人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洞衍老道。那一道道异样的眼神,直看的他浑身发毛。
“咳,咳,这个……这东西可是最善污人法器的,老道我自然是觉得有备无患,这才存下一些,诸位莫要想岔了。”
闻得如此,众人这才收回目光,脸sè正常了一些。
“大国师,此次又被我猜对了,你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了。”
听得郎飞所言,洞衍国师点点头,将紫金钵盂放回,然后在须弥带里掏摸了许久,这才轻轻捏出出一朵花来。
花开七瓣,各sè不同,除了放置的时间有些久远,略有些萎靡外,其上竟然光泽不减,迎着光,反shè出一圈七彩之芒。
“大国师,你手中竟然还有此等宝贝?这‘七情花’可算得上稀世之物。乃是炼制忘情丹的一味主药,啧,啧,这等灵药,倒是足以让我对你高看几分了。”
洞衍国师见郎飞只是瞥了一眼便一口道出其来历,不由得苦笑道:“老道一辈子的积蓄,也只有它能拿的出手了,谁想又被你一眼认出。唉。”
“老家伙,你知道什么叫关公面前耍大刀不?飞哥儿本便是炼……咳,咳出身,这些东西,他又怎会不认得。”朱罡列刚想透露几人底细,被郎飞一瞪眼,将那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吓回了肚里。
呆子的话说的有些不明就里,可洞衍国师却并未注意,此刻他正眉头紧锁,心中暗暗焦急,他手中的稀罕宝贝以及偏门之物尽皆被郎飞识破,眼下还能拿得出手的早已所剩无几。
“大国师,如今已辨识过四种物品,这时辰也已至申时,小爷可没功夫陪你闲耗,这样吧,你再掏出最后一物,胜败便在此一举了,如何?”
洞衍国师闻言一愣,脸上愁sè更浓,一边翻/弄着须弥带,一边犹豫着到底取什么出来才可难住郎飞。
“哎,对了,这袋内不是还有一件连我都不知其来历的物件吗?何不拿来为难这小子。”心中做得决断,洞衍国师急忙在须弥带里四处翻找。
“有了,有了。”片刻后他手中多了一物,托于掌心在众人面前转了转,道:“此物乃是吕岳拜师之时进献,郎小子你可认得?”
“这,这……”待洞衍国师将手中之物放至郎飞眼前时,这小子立刻眉头紧皱,大口圆张,双眼紧紧盯着那物,一副活见鬼一般的表情。
“郎小子你可能认出?此物来历如何?”洞衍国师见郎飞一副为难的表情,心中顿感大为快意,刚想出声奚落他几句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却蓦然从旁边传来。
“咦,这不是那盛丹丸的玉瓶吗?飞哥儿,你不是说它们皆有师叔祖炼制的吗?,怎么这老家伙手里有只一模一样的?”
呆子话一说完,便自须弥带中捏出一个玉瓶。“你瞅瞅,我这盛九阳丸的玉瓶与他手中所托是不是一模一样?”
“不必看了。”郎飞脸sè渐渐yīn沉,目光直盯着那同样愣住的洞衍国师,道:“你说这手中的玉瓶乃是吕岳所赠?”
洞衍国师暗道不妙,见此情景顿觉手上玉瓶怕不是来路不正。“不错,却是陛下着我收他为徒时孝敬于我,当时陛下也在场,你亦可求证。”
“国师所言非虚,此物却是吕岳做为见面钱赠与国师的。”不待郎飞发问,老皇帝赶忙向他解释此事。
“吕岳何在?”郎飞yīn着脸,注视二人片刻,对着洞衍国师冷冷问道。
“吕爷在此,小杂种,今rì有你好瞧的。”郎飞话音刚落,殿外突然迈步闯进两人,走在前方的正是那前时出去的吕岳。
“师父,徒儿回来了,幸不辱命,玉衡道长也已请来。”冷然的望了郎飞几眼,吕岳几步来到洞衍老道跟前,向那愣神的老道介绍身后之人。
“洞衍国师,你今rì鸣钟请我所为何事?”
听得吕岳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郎飞侧面望去,就见他乃是一个中年道人,高鼻阔目,身材挺拔,头戴一顶揽月观,身上一袭山岳袍,足登踏云靴。肩后还背了一个狭长的黄稠包袱,观其形状隐有棱角,像刀宽三分,似戟厚五度。
“吕岳,我且问你,这玉瓶你是从何得来?”见到吕岳归来,郎飞眯着两眼注视着他,沉声问道。
“小杂种,今rì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惦念我这宝贝?”吕岳大喇喇的来到郎飞跟前,冷哼一声道:“游龙岛,好一个游龙岛,好,好,好,当真好。”
洞衍国师闻得此话猛然惊醒,只觉眼前之事可能又生变化,正待详细追问时,突然看到那一脸不善的中年道人,急忙上前两步,拱手行礼道:“洞衍见过玉衡道长,今rì差小徒相请实乃碰到难决之事。因涉及仙门,小道不敢怠慢,故此才鸣钟求助。”
听到洞衍之言,郎飞也暂放玉瓶之事,将注意力转了过来,疑惑的望向那玉衡道人。
“哦?可是那有人自称游龙岛门人之事?哼,这长青界内仙门哪有什么游龙岛。”
“师父,他们几个不仅插手政事,还戏弄我等,定然不能轻饶。”吕岳在来时的路上便已问明,听得玉衡道人之话,忍不住在一边煽风点火。
“爷爷,且小心行事。”徐铮几步走到洞衍老道跟前,望了望那一脸得意的吕岳,却在他耳畔轻声说了如此一番话。
“铮儿倒也算是开窍了,经过这几场比斗看来,眼前三人尽管不是那游龙岛的弟子,想来也应该有些来历才对,我且将这烫手的山芋丢与玉衡道人,静待事情发展便是。”
心中打定注意,洞衍对着玉衡道人点点头道:“不错,对面那个叫做郎飞的小子,自称他们皆是游龙岛的弟子。”说完此话,见及玉衡道人迟疑的表情,于是又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言说了一遍。
“对,对,玉衡前辈,这几人在前rì还曾将我劫持。做为一个修仙之人,私自插手两朝战事,罔顾大梁军情,以我做为要挟,使开鲁城门洞开,放了无数的汉贼jiān细入城。”
听完吕岳的述说,玉衡道人脸sè一沉,转身来到郎飞跟前,道:“你是何人,是何来历?为何要冒充游龙岛弟子?,做为修仙之人又为何要私自插手凡俗政事?”
郎飞听完此话却不做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是何人?”
玉衡道人听罢眉头一皱,沉声道:“我乃千岳宗执事弟子,法号玉衡,奉长青十宗监察院之命,今番轮值陵洛两域监察使一职。”
“哦?原来是千岳宗的门人。”郎飞看了一眼作壁上观的洞衍国师,又瞅瞅一副冷然表情的吕岳,叹口气道:“既然你玉衡道人说这长青界没有游龙岛仙门,那何来冒充之罪?若是我等几个自东海游龙岛而来,难道不能说游龙岛来人吗?”
“这……既然如此,那此点揭过,我再问你,为何要插手两国政事?若没有一个合理的缘由,我定要将你们拿了,送往监察院处置。”
“哦?这监察院当真是法纪严明啊?”
闻得郎飞似是而非的夸赞,玉衡道人冷然一笑,道:“那当然,这监察院乃是十大宗门联合组建,自然是法纪严明。”
“那我且问你,数十年前大秦皇帝在寝宫之内遭修真者行刺身亡,你们为何至今未破?”
“这……”玉衡道人脸上顿显尴尬,心中不禁暗自腹诽。“那人现在乃是丹门老祖之一,哪个还敢提大秦国之事,那老东西脾气火爆在长青界是出了名的,身后巨剑乃是最善给人脑袋搬家,敢招惹他的人,整个长青界都超不出一巴掌之数,眼前这小子疯了?没来由的提这事干嘛?找死不成?”
“唔,此一时彼一时,小子,你不要顾左言他,说出你的目的,若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见得玉衡道人脸上隐现怒容,吕岳在一旁巧言令sè的道:“玉衡前辈,这几人委实可恨,还跟他废话干嘛,直接拿下便是。”
“哼”玉衡道人瞪他一眼,将其惊的后退几步,道声:“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接着往肩膀上探手一抓,却是将那后背所负之物取在手里。
“小子,你是束手就擒还是由道爷代劳?两者择其一,只不过若是后者,待会一旦伤到筋骨,可莫怪玉衡道爷手下没有分寸。”
话罢,玉衡道人将那狭长包裹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物什儿。
“嗬,好一柄斗银锤。”待其扔掉绸布,双手举起兵器,郎飞仔细看了一眼忍不住出声赞叹道。
“哼,你倒也识货,道爷这锤乃是采丹银、玄冰、以及昆铁,在师父的炼器炉中整整烧炼九九八十一天方才锻成。此等神兵之下,你胜算渺茫,我劝你还是莫要反抗,乖乖束手就擒的好,若不然,道爷万一收手不住,一锤子下去,保不齐你就不是个囫囵人了。”
闻听此言,郎飞对其微微一笑,摇摇手指道:“玉衡道人,想要胜你何难?只需一物便可。”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万花楼
玉衡道人闻言一愣,紧皱双眉道:“小子,你也不怕风大闪到舌头,区区一物便想让我不战而降,做白rì梦呢?”
郎飞冷冷一笑,道:“玉衡道人,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说话间自他手中飞出一道乌光,直shè玉衡道人脸面。
“啪”玉衡道人伸手一接,翻转掌心来瞧,就见一块黝黑的令牌躺在手心,其材质非金非木非石,入手温润,令牌中心刻有一个大字。“丹”。其下另有一云朵浮雕。旁边刻有“云”。
“师……师叔?”玉衡道人细瞧片刻,脸上表情突然变的jīng彩之极,双眼直愣愣盯着郎飞,结巴的道:“你……你是……丹门云子辈的师叔?”
“哼,还能有假不成。”
闻听此言玉衡道人不敢怠慢,慌忙上前躬身行礼。“千岳宗玉衡子拜见师叔。”
郎飞接过令牌,嘴上邪邪一笑,道:“玉衡子,如今你怎么不拿我了?”
玉衡道人将头埋的更低,赶忙答道:“师叔说笑了,我长青十门同气连枝,弟子又怎么敢跟师叔动武,前时不知师叔身份,这才多有得罪,望祈见谅,原谅师侄冲撞之罪。”
玉衡道人这两句话说完,洞衍国师与他孙子徐铮面面相觑,不禁心头骇然,还好在刚才留了个心思,未将郎飞得罪到底。
“你,你,小杂种……你。”吕岳一时未弄清眼前的变化,转头看向玉衡道人吃吃的道:“玉衡……前辈?”
“哼,狗仗人势的东西,还敢出言不逊辱及师叔,你该死。”玉衡道人暗恨吕岳给他找事,狠狠一巴掌掴在他脸上,然后大手一扭,将其拎起来到郎飞身旁。
“师叔,这小子对你不敬,如何处置?”
“皇帝老儿,你的爱卿吕驸马该如何处置你心中有数吧。”郎飞沉吟片刻,思及吕岳所为倒罪不至死,如今被玉衡道人一巴掌将脸打的肿似猪头,也算吃了对自己不敬的恶果,而他那些为非作歹的劣行还是丢与老皇帝处置为妙。
事到如今,老皇帝的小心思也彻底熄了,望着那玉衡手中小鸡子似的吕岳道:“吕岳,你枉负朕的期许,竟然无半点爱民之心,侍卫何在?将他官袍剥下,削其爵号,并着令其永不可为官”
老皇帝话声一落,殿外立刻走进几个守卫,自玉衡手中接过吕岳,三两下将其剥的清洁溜溜,然后扔回殿中。
老皇帝看了一眼满脸哀求的吕岳,叹口气,道:“你便去后山御马园,做一个看马的闲职吧。去吧……”
“父皇,父皇,你不为儿臣着想也要为小娇想想啊……”见老皇帝一脸惆怅,在萧阁老的授意下两个侍卫上前架起吕岳便要往外走去。
“且住。”郎飞打断侍卫行动,上前两步来到吕岳跟前,冷然道:“吕岳,我且问你,国师手中的玉瓶你是从何得到?”
吕岳不知前时发生之事,看着郎飞咬牙切齿的道:“家姐所赠,与你何干?”
听到此处郎飞心中了然,冷哼一声,继续问道:“你家姐可是原洛河县令之妻?她现下何处?”
听到郎飞语气不善,吕岳心思急转之下换了副无辜的表情,道:“家姐行踪我如何得知?五年前得闻姐夫亡故后他便只身离开梁国,往岭南楚邦而去,五年以来至今也无书信往来,此刻她落脚何处我却是不知。”
“是吗?”郎飞如何不知吕岳心中的小九九,沉吟片刻想到他一个修仙之人何必与这等凡人较真,于是对着两个侍卫挥挥手,放他们带着吕岳远去。
“郎仙长,先时老道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这玉瓶,老道不敢留存,还是物归原主吧。”
见洞衍老道颤巍巍捧着玉瓶过来,郎飞微微一笑,伸手接过玉瓶,道:“也好,此便算作你赔罪之礼,之前发生之事就此揭过吧。”
洞衍老道点点头,然后快步走到御案之前,两手托着那条绫锦交还老皇帝,道:“陛下,这个……盖了吧。”
老皇帝哪敢再多事,赶忙将其拿过,托起玉玺一下扣在其上,然后笑呵呵的转身对着李延客气的道:“李太子,这议和文书今已签好,待你回去之后,咱们双方便各按文书所订之rì退兵可好?”
李延站起身,拱手还礼道:“梁世叔说的是,你我两邦一向交好,只是今次出了此等不该发生之事,唉,说起来小侄痛心至极,还望今后大汉与大梁能够世代交好,永不言战。”
“一定,一定,也请世侄回去带我问候汉皇,十几年不见,不知他老小子是否风采依旧,哈哈哈哈哈。”
郎飞见老皇帝转眼变的如此好说话不禁心中鄙夷,开口打断二人客套。“李太子,议和之事如今已经大功告成,我们该当向梁皇告辞了。”
李延闻得此话点点头,转头同老皇帝出言告辞。老皇帝本想留诸人用完膳再回,待见到郎飞一脸不善的表情,又将那套近乎的话咽回了肚里。
郎飞一行辞别梁皇,出午门来到皇城脚下,玉衡道人见及已无他事,又向郎飞告罪一番然后辞别众人而去。
“走吧,且回客栈,不知小芸他们回来了没。”叹口气,郎飞带着众人循原路赶往落脚之处。
“快走,快走,万花楼那可是有热闹好瞧,去晚了就占不到好地方了。”
“嘿嘿,哪个不开眼的啊?连万花楼的场子都敢砸?”
“外地人吧,也不想想万花楼老板娘的背景,这么大胆?就不怕被官府抓了,下到大狱啊。”
一个明显外地来的客商,对着身旁的好友道:“这怎么也是皇城脚下啊,难道京城的官吏也敢如此枉法?”
“你是不知,这万花楼的老板娘来头可大呢,上面有人罩着,四九城的大小官员哪个见了她不是点头哈腰紧巴结着。别说了,快走,快走,去了你便知道了。”
听到身旁匆匆赶过之人的谈话,呆子立刻来了jīng神,一闪身来到郎飞跟前,央求道:“好飞哥儿,此时天sè尚早,想来小芸妹妹等人也不会回来,闲在客栈中等候那多闷啊?不若我们去瞧瞧热闹可好?”
“瞧什么瞧?又想给我惹麻烦是不?你那点心思能瞒过谁?有事没事就搅风搅雨。”
“嘿嘿,还是飞哥儿了解俺,水搅浑了才好下手摸鱼不是?况且你也听到那些路人之言,这老板娘指定不是什么好路数,咱们此番去了,若是探得事情真相,也可以帮惹事之人一把。这可是行侠仗义的义举哩,你说是不是?”
转眼看到雪娅闷闷的走在众人之后,呆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讪笑一声,又出言劝解道:“飞哥儿,雪娅妹子跟我等此去可是至今未发一言,想来是议和之事太过沉闷,而如今遇到此事,不若带她同去,权当散散心了,你看可好?”
这话说的郎飞一愣,转过头,果见雪娅一副无jīng打采的模样。
“万花楼?一听便知是那烟花之地,雪娅一个女儿身怎好前往?”
呆子一听此话,心道有门,于是加把劲劝道:“这有何难,女扮男装便可。”突然想到妙处,呆子又对郎飞一阵挤眉弄眼。嘿嘿傻笑道:“还不知雪娅扮作男人该有多俊俏哩。”
郎飞摇摇头,苦笑一声,转头问向雪娅道:“雪娅,你意下如何?”
雪娅微微一笑,柔声道:“全凭公子做主便是。”
郎飞点点头。道:“好吧,且去看看有何热闹。”
“……”
盏茶之后,郎飞同已换好男装的雪娅以及朱罡列、李延,随人流来到一青石大道之上,但见四周店铺林立,街上人流成群,却原来是已经到了这梁州城内主道。
又行片刻,人流渐涌渐多,远远的便看到前方不远一朱漆高楼前围满了看热闹的闲人。
“公子,这人好多。”各sè之人还在往这里汇聚,雪娅虽着了男衣,但仍自持身份,四下躲避着奔行的人流。
“雪娅妹子休慌,看我的。”呆子急赶两步,来至众人身前,摇头摆尾将那四方涌来的身影撞的人仰马翻,轻松之极的开出一条宽阔的通路。而周围被他撞翻之人,一个个起身怒目瞪来,待看到朱罡列一脸蛮横的表情后,又尽皆闭口噤声不敢言语。
“哼。”见周围之人欺软怕硬,呆子白他们一眼,转身领着郎飞三人前行而去。
一行四人由呆子头前带路,分开无数的人流,挤翻不计的壮汉,费了好大的气力这才来到那朱红门楼之前。
“这位公子?我万花楼到底有何照顾不周,让你如此气恼,掀翻无数桌椅不说,还将我这万花楼的招牌都给砸了。”几人挤进里圈,还未露头便听到一个愠怒的声音传来。
“老鸨,你又做不得这万花楼的主,给我叫你们老板娘出来,若是稍有迟疑,信不信少爷将你这万花楼拆了?”
这话音一落,正顺着呆子开出的通路往前挤的郎飞闻声一愣。“这不是小芸的声音吗?虽然略有些低沉,不过却是她无疑。她怎么会在这里?”强行压下心中的疑虑,郎飞运真气遍布全身,将周围人群强行挤开,探身子来到最里面,急抬头向那朱红高楼内观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始末
透过门口飞舞的轻纱,朗飞就见楼内厅中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倒了一地,连那镶金牌匾都掉在地面摔成了几截。楼内各个房间不时有那脸庞娟秀的姑娘探头探脑四下观瞧,而正门以及二楼门厅处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一脸狰狞的望着楼梯之处。
再观楼梯口处,迎门便看到两个人影正在那争论不休,一个半老徐娘着红纱,、体态丰腴,脸上浓妆艳抹之极,想来便是那老鸨。另一个一袭青衣,手摇折扇,腰悬玉环,一副风度翩翩的公子打扮,朗飞瞅得一眼便认出正是女扮男装的小芸无疑。
“飞哥儿,这里看不清,咱们进去瞧。”朱罡列拽着雪娅挤出人群,迈步就要往里走。
郎飞一把将他拽住,道:“且慢,事情还没弄清楚,先在门口瞧瞧,事有不对再出手不迟。”于是四人便又上前两步,趴在门框上露头往里观瞧。
“我说老鸨,照顾周不周你说的不算,我们才是客人,当由我们说才行。”
老鸨见他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仍旧赔笑道:“但不知我万花楼有何照顾不周,还请公子言明。”
女扮男装的小芸一指身后二层楼梯口之处的二人道:“哼,我们几兄弟千里迢迢来到这梁州城,本想见识一下传闻中的洛河美女,可你万花楼都拿了些什么货sè招待你家小爷?”
小芸正开口说话时,朗飞顺着她手指看去,这才发现上面的两人正是一副愁苦模样的王子服与那满脸通红的方清寒。轻叹口气,这小子摇摇头,心中暗道:“就知道小芸是个惹事的主,你说两个姑娘家没事干逛什么青楼。”
“难道公子对三位姑娘不满意吗?她们可都是这梁州城中首屈一指的美人哩,公子出手如此阔绰,我又怎会砸了自己的生意,搪塞公子呢?”郎飞心头腹诽的同时,那老鸨又开口解释道。
“哼,还说不是搪塞。让你给我那个害羞的兄弟找个文静的,你倒好,弄个弹琴唱曲的,虽然长得倒也算标致,可这二人从入房到现在半个时辰过去了,弹琴的还在弹琴,害羞的仍在害羞,说,你这里的姑娘就是如此伺候客人的?”
“这……”老鸨略一沉吟,正待出言解释,却又见小芸一指王子服道:“我那位兄弟天生对肉感十足的姑娘比较感兴趣,我让你给他安排一个丰腴的,你倒好,只是找了个略微丰满的敷衍我那兄弟,你看他的表情,到现在还食不知味呢。”
“这……”老鸨被她问得苦笑,刚想答话,却又被她抢话道:“再说说你家小爷我,让你找个口才不错,善能陪人聊天解闷的姑娘,可你却给我找了个什么?只三两句话,小爷还不知道她花名哩,便对我上下其手,迫不及待的将我按倒在床,一副猴急的的模样,到底小爷是piáo客还是她是piáo客啊?”
“唔”老鸨心中暗笑,沉吟了片刻,见她不再言语,这才出声作答道:“公子,你看看奴家这是什么地方,此等烟花之地,接客rì久,哪还有文静的姑娘啊?。而我安排给楼上那位小兄弟的乃是我们这万花楼的琴师,想当初,还是费了好一番口舌,许足了好处才使她答应接客的,若是行动上有什么不周,还请您多多见谅啊。”
老鸨略微顿了顿,瞥了上面一脸铁青的王子服一眼,又叹口气道:“不瞒公子您说,我这万花楼还当真没那丰腴之人,概因河洛之地盛产的乃是纤瘦灭人,这又要丰腴,还要貌美的姑娘,你让奴家去哪找啊?”
说完两句,见及小芸面无表情,老鸨突然又讪笑着道:“至于公子您,也无怪我们姑娘xìng急,如您这般风度翩翩,便是奴家都是心痒的紧哩。”话罢,这徐娘还当真伸出保养的不错的手在小芸胸前轻抚了一把。
“呸,呸,呸。”小芸被她吓了一跳,慌忙一连后退几步,脸上略带赧红,指着老鸨道:“再敢占小爷便宜,信不信小爷当真将你这万花楼拆了。”
“吆,公子你说哪里话,可别这么大的火气,伤身那。想您来时,不是曾夸口说三岁看过姑娘洗澡,五岁偷人亵衣,到了七岁便会调戏良妇,十岁更是猥亵丫鬟,而十二岁时已是青楼柳巷的常客了吗?怎么反倒如今,奴家只是碰你一碰便羞的小脸通红哩?”
“这……要你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侍奉不周,休说那些无用的废话,金子呢?赔来。”
闻得小芸此话,老鸨也有些恼了,沉声道:“这位公子,我们开店不易,这收入手中的银子哪有再送还出去的道理,况且这厅里的桌椅砸的砸,客人跑的跑,若不是你出手着实阔绰,看在那几块金锭的份上,老娘早便叫人将你捉了送官,还能由得你在此撒野?”
“锵”闻得异响,老鸨一愣,低头观时就见小芸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三尺长剑。“小爷连rì来闲的无聊,正想大祸小祸闯上一闯,找点乐子耍耍,既然你这么开眼,非要撞上来,可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了。”
被小芸长剑抵在胸前,老鸨心中一紧,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万花楼的地盘还有人敢擅动刀兵,太岁头上动土。正在她牙关打颤,准备说几句好话稳住小芸之时,突然二楼厅后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哪个扬言要拆了万花楼?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娘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老娘我的地头撒野。”
楼下老鸨闻声一愣,继而心中大喜,尽管小芸手中长剑仍抵在她胸前,却再不慌乱,就见她伸手拨了拨剑身,幽幽一叹,道:“可惜了如此一个美男胚子,落到老板娘的手中还能有你的好?说不得便是下到大狱,关上几rì,待你老实了,就能可劲的玩儿了。可惜啊,可惜啊。”
她这话刚一说完,二楼门厅处珠帘一动,一个身穿紫衫的富态中年妇人缓缓走出,其后还跟着几个面目凶恶的护卫。
“我看看是谁啊?胆敢扬言拆了老娘的万花楼。”中年妇人走至二楼楼梯之处,一副玩味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子服与方清寒一眼,忍不住赞叹道:“呀,两位小兄弟当真好卖相啊。”
待将方清寒看的转过头去,中年妇人脸上得意之sè更浓,接着迈步走下楼梯,来到老鸨二人跟前,看着小芸道:“吆,这个也不错。我说呢,怎么今儿个枝头喜鹊叫,却原来老天爷送了一桩天大的喜事给我。”
“小兄弟,说要拆我万花楼的就是你了?如此俊俏的人儿干什么非要舞刀弄剑呢?万一不小心伤到自己,岂不让姐姐心疼?”
小芸皱着眉头仔细看她一眼,开口道:“呸,你是谁家姐姐,小爷认得你是哪个?简直不知羞耻。”
“小兄弟说话不要那么冲,这剑嘛,最好也先收起来,姐姐呢,对你们这些俊俏哥儿想来是喜欢的紧,可莫要让这些刀啊,剑啊什么的搅了姐姐的兴致。”
“呸,小爷偏不收起,你能拿我怎地,老太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斤两,你是当真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的?。”
小芸这话说的恶毒,那中年妇人再难和颜悦sè,忍不住面sè一沉,yīnyīn的道:“小子,老娘见你生的俊俏,这才好言好语与你相商,怎奈你竟口吐恶言,难不成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呀,先给我将这小子卸了兵刃,捆上手脚,我看他还敢如此张狂不。”
话音一落,她身后猛然窜出两个大汉,脚下微动,便要欺近小芸。
值此刻,万花楼外众人正看的起劲之时,却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sāo乱,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继而是身影晃动,人群外围一片混乱。
“应天府尹到,官家办差,闲杂人等回避。”
闻得一声呼喝,人群立刻躁动起来,那些看热闹的民众纷纷闪身让路,只一转眼的功夫,原来水泄不通的万花楼前便出现一条笔直通路。紧接着几个衙役装扮之人列队通路两侧。少待片刻后,一个府官模样的鹰鼻老者带着一群兵员面无表情的走到万花楼前,抬脚迈步走入门内。
此时楼内两个护卫正与小芸对峙,这门外突然走进之人另双方一愣。待看到来人面貌时,中年妇人突然微微一笑,道:“尹知府,你来了,喏,这眼前的小子便是闹事之人,你看看四周,将我这万花楼砸的,今天可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吕夫人,好说,好说,待我细细盘问他几句。”闻得妇人所言,尹知府不敢怠慢,忙拱手回礼,然后来到小芸面前,沉声问道:“你可是这万花楼中闹事之人?”
“不错,正是你家小爷。”小芸可不管他是什么来头,连玄羽老道都敢捉弄之人又怎惧他区区一个梁国知府。
“好生狂妄的小子,不知待会儿你还能如此硬气不,来人啊,给我将他拿下,押赴应天府衙再行定罪。”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闹府衙
“好生狂妄的小子,不知待会儿你还能如此硬气不,来人啊,给我将他拿下,押赴应天府衙再行定罪。”
“这里玩够了不如再去府衙耍耍,小时候常听什么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倒要看看这狗官怎么个判法。”小芸心中忖思片刻,打定主意后长剑一扫,逼退欺近的几个衙役,接着横剑在手,开口道:“小爷有腿,今便跟你们走一遭,我倒要看看你这狗官怎么断案。”
那姓尹的知府上上下下打量小芸片刻,然后转头对着中年妇人道:“吕夫人,有劳你一同前往府衙一行。”
见她点头,尹知府这才对周围衙役打个眼sè,沉声道:“走,打道回府。”
“走啦,走啦,且去府衙耍耍。”小芸一脸不在乎的招呼王子服与方清寒一声,接着转身,在数个衙役的看护下向外走去。
“走,走,去府衙,去府衙。”此时郎飞早已拉着三人躲到了人群之中,闻得周围乱糟糟的喊声,他们几人也随着人流涌向顺天府。
盏茶过后,郎飞等人随着人流来至顺天府前,待小芸三人进了衙厅,他们几人又挤开人群,来至前面观瞧。
“堂前何人?报上名来。”于衙厅正上落座,尹知府一拍响木,摆出一脸威仪的模样。转眼却见到小芸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他眉头一皱,怒喝道:“在本官面前为何不跪?”
“嘻嘻,怕你受不起,若想问什么你就问吧,小爷站着说即可。”
尹知府怒急,响木拍的的案板作响,转头对着两方侍立的衙役吩咐道:“好狂妄的小子,目无尊上,来呀,先给我杖责三十。”
“谁敢动。”小芸笑吟吟的立于原地,这才开口的乃是王子服,见及衙役欺近,这小子一闪身护在二女跟前,手中瞬间多了一条玉鞭。
“大人,这几人当是会家子,咱们这些衙役都只是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庸才,不如你先稳住他们,我去城防官那里请些援兵如何?”偏案上一个师爷打扮之人几步跑到尹知府跟前,附耳说道。
“好,有劳师爷了,记的要带几个武功高强的将官来。”
待师爷自后堂离去,尹知府招招手,挥退那几个犹豫不前的衙役,然后对着小芸几人道:“本官就饶你等一回,你且说说,为何要将万花楼打砸?”
“她们伺候不周,小爷所要退钱不给,还找了几个打手威胁小爷,小爷气不过,当然要将她们万花楼砸了泄愤咯。”
“那我问你,万花楼的打手威胁你,可有人证?”
“想来那些姑娘也不会替小爷说话,若是其余人证的话,眼前我这两个兄弟算不算?”
“当然不算,还有没别的人选?”
“在场之人除了我们三个早已跑的干净,小爷去哪里给你找人证去。”
“这样说来既是你不能证明万花楼曾威胁过你咯?”
“唔,嗯,算是吧。”
尹知府见小芸答的随意,心中暗怪不将他当回事,气的将响木拍了又拍,道:“那万花楼可是你砸的?”
小芸点点头,道:“不错。却是小爷所砸。”
“人也是你所伤?”
小芸一愣,不解的道:“什么人?”
尹知府冷笑一声,道:“来呀,带人证。”
接着不大的功夫,衙门口迈步走进几个女子,一个个哭哭啼啼,脸上还带着伤。
待到厅前跪了,继而纷纷转过头指着小芸几人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青天大老爷,他们不仅将店砸了,还打伤我等,并扬言要拆了万花楼。”
小芸听完她们所说脸上一愣,沉思半天才缓过神来,冷眼看着那吕夫人,道:“好手段,好手段。栽赃载到小爷头上了。”
“啪。”尹知府再拍响木,指着小芸道:“你还有何话说。”
“哼,不就砸了个万花楼吗,小爷钱多的很,狗知府,说吧,你想要多少钱?小爷尽都满足你。”话音刚落,小芸手上突然多了块足有巴掌大小的金锭,接着往地下一丢,道:“这些当足够置办好几套桌椅家当的了。”
“这……”尹知府看着那块沉甸甸的金锭一愣,心中暗惊:“这小子什么来路,这么大块金锭眼睛都不眨的说扔就扔了。”
正在尹知府发呆之际,这时吕夫人动了,几步来到尹知府案前,对其使个眼sè,轻声道:“事成之后人归我,钱归你,如何?”
尹知府闻言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对其点点头,待她回座,然后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轻敲案板不语。
半盏茶后,师爷自后堂匆匆而回,对其点点头,复又坐回偏案。
尹知府见此心中一喜,转过头道:“哼,好你个贼子,这地下金锭和三个月前府库被盗之金一般模样,不想你这贼人反倒送上门来,不但砸了万花楼,将人打伤,还将赃银倚做赔付之物,当真以为本知府好欺不是?来呀,给我拿下,下到大牢之中,来rì再审。”
他话音一落,府衙外立刻翻/墙跃入十数个将官打扮之人,各亮刀剑,只眨眼的功夫便将小芸几人团团围住。
“唉,可怜的小子,所谓财不可露白,如今被那狗知府惦记上了吧。”见得城防将官都已出动,那府衙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不禁议论纷纷。
“刚才这吕夫人分明跟那尹知府达成了协议。想来这三个小子该是在劫难逃了吧。”
闻得此言,旁边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嘛,那吕夫人是谁,乃是陛下面前红人,吕驸马的姐姐,又有哪个当官的敢得罪呢。”
郎飞本在冷眼旁观,听到此话心中一愣,忍不住一把拽过刚才出言之人,问道:“你说那万花楼的老板娘乃是吕岳的姐姐?”
那人被他抓在手中动弹不得,忙一脸慌张的点头道:“对,对,正是吕岳的亲姐,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她吕夫人的名头,在这梁州之内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郎飞闻言,眉头一挑,继续问道:“吕岳有几个姐姐?”
那人答道:“只此一个。”
“便是那个五年前死了的原洛河县令之妻?”
“这个倒不清楚了,只是知道她却是寡妇无疑,唉,这京城的青年俊彦被她糟蹋了的不知凡几,这不,连远道而来的也不放过,真是可怜那俊俏的小兄弟了。”
郎飞松手放开她,转头看向那满脸得意的吕夫人,嘴中喃喃自语道:“好道是冤家多路窄,今番乃是你自己撞到小爷眼前。”
他正沉吟之时这厅中诸人也已交起手来,十数个将官将小芸几人团团围住后,各动兵刃,分八方错落而击。
“哼。”王子服见此一声冷哼,手中玉骨鞭轻轻一荡,将攻来的八种兵刃尽皆震回。
“八面埋伏。”见到王子服鞭功惊人,为首的将官一声呼喝,包围小芸的这些人竟然结起战阵,八方轮番攻来。
王子服手中长鞭舞动,遮挡了几次攻来的兵刃后略感不耐,一声暴喝后,手上真气猛地注入玉骨鞭内。
“呜”鞭身之上响起一声声呜咽,接着一道道风刃在周围将官的惊骇之下骤然成形,眨眼间向着周围激shè而出。
“啪,啪,啪……”数声脆响,紧接着又想起一阵“叮呤当啷”之声,府衙门口的众人再观围困小芸的十数将官,就见他们手中俱已是空空如也,一副惊惶无措的表情,目光直愣愣盯着那散落一地的各sè兵刃。
此时那案后的尹知府也惊呆了,指着眼前的小芸几人,磕磕巴巴的道:“修……修……修仙者?”
“哼,狗官,你与那老妇沆瀣一气,小爷说不得便要将你这应天府衙闹上一闹。万花楼没拆了,便权且拿你这衙门顶缸吧。”说完此话,小芸竟然一翻手,抽出几张火球符,甩手四shè而出。
“轰”火球符于飞行之时化作一团团爆燃的火焰,转眼间便撞上厅内几根顶梁柱,火焰猛地一腾,霎那间便将之引燃起来。
“师……师爷,快去城守那敲jǐng钟,请洞衍国师出手。”好好的应天府衙,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被大火吞没。望着四周烈焰翻腾,火舌飞舞,尹知府惊骇yù绝之下,跐溜一下钻在桌案下面再不敢露头。
“大……大人稍等。”那师爷坐的偏,身旁倒是安全,闻得尹知府之话,连忙摸爬滚打的跑往内堂,寻后门,再次奔往城守军营。
此刻,衙厅之上火花四溅,大厦飘摇。而院中也以乱作一团,那些兵将早已奔的没影,修仙之人可不是他们这些凡俗武将能惹,与职责相比,当然还是自己的xìng命重要。
再观门口围观之人,也一个个满面惊容,抽身便往四方散去。值此时,此事的另一个当事人------吕夫人,王子服释放风刃之时他便察觉事态不妙,待小芸放话之时她已从座位上溜到墙根,等到院中火光四起,她瞧瞧溜到府衙门口,正想趁乱混在围观者中逃离之时却突然被一只手猛的提起。
紧接着一个声音自脑后传来:“吕夫人,一别五年不见,一向可好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擒旧敌
“你……”吕夫人转头一看,沉吟片刻后立刻神sè一变,心道:“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这小子怎么出现在此处了?”
郎飞见她不说话,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开口道:“怎么?久别遇故友是不是很惊喜啊?”
吕夫人闻声惊醒,眼珠滴溜溜一转,接着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道:“吆,有这么俊俏的小哥儿与我是故友,奴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只不过小哥儿生的委实面生,咱们俩好像没见过吧?”
“吕夫人,你呢,我是没见过,不过我的相貌你应该忘不了吧?”
“呵呵……呵呵……公子说笑了,你我初次见面,这故友又如何谈起呢?,还请公子放手,此间有人纵火行凶,实在是危险之极,待躲到安全之地,再言不迟。”
“些许烟火而已,想来小芸自有分寸,你还是老老实实在他手上呆着,这火绝烧不到你的身上便是。”
吕夫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拎着自己之人,面sè惶然的道:“这位胖爷,咱们俩可是往rì无冤近rì无仇,你行行好放我离去如何?今后我那万花楼里的姑娘任你piáo宿怎么样?”
朱罡列闻言露出一副猪哥模样,喜道:“当真?”
“绝不骗你。我们万花楼里可是有着数不尽的洛水绝sè,看不完的梁京**,胖爷,怎么样?心动了吧”
看着朱罡列一副口水横流的模样,吕夫人正待加把劲,再巧言令sè几句,却不想那呆子翻脸如翻书,突然之间脸sè一绷,一脚踹在她的肥/臀上。
“朱爷对你这等年老sè衰的老太婆可没啥意思,莫要给俺抛眉弄眼。”
“不,不,不,不,胖爷您误会了,奴家是说那万花楼里的姑娘。”
朱罡列转眼又换了一脸贼兮兮的笑容,猥琐的道:“真的?多少都行?任我百般那什么皆可?”
“是,是,是,多少都行,您怎么着都行,不论是大被同眠还是车轮战什么的,只要胖爷您能想到的,我一定吩咐姑娘们照办。”
“这个啊……”
见呆子沉吟,吕夫人暗道有戏,忙再加把劲,道:“胖爷,若是您还不满意,奴家还能帮您弄到一些宫中货sè,那可都是珍品啊,怎么样?喜不喜欢?”
呆子嘴角笑容愈浓,吕夫人脸上一喜,心中暗道:“该死的修仙者,等老娘安然脱逃后,定要叫弟弟请得洞衍国师出马,将你们一个个收拾掉。”
“不喜欢!朱爷好歹也是个仙风道骨的美男,俺爹娘那里四方求亲的海了去了,连大唐皇dì dū上赶着想让朱爷做他的女婿,你那万花楼尽是些千人枕臂、万客尝唇的破烂货,想拿些残花败柳戏弄朱爷,老太婆,你做梦呢?”
吕夫人正心中想的出神,没料到朱罡列顷刻间又翻了脸,接着屁股上着着实实有被他狠踹一脚。
“哎呦,你,你个死肥猪,戏弄老娘。”此时吕夫人也回过神来,强扭着头,侧眼对着朱罡列破口大骂。
“骂,我让你骂。”呆子接连几脚揣在吕夫人的屁股上,让那平rì里高高在上的妇人再无半点尊严。
吕夫人又挨几脚后,见呆子软硬不吃,转眼换了一副悲悲戚戚的表情,求饶道:“胖爷,胖爷,你行行好,念在奴家一个妇道人家的份上,可莫在折腾奴家了。”
“我呸,还奴家,五年前在那洛河县朱爷是没赶上,若是当时有朱爷在,你这老婆子还想再逍遥五年?若依俺的想法,便将你弄到异邦,看看你这样的老东西值几个钱儿。”
“你……你……你……”至此吕夫人再不出话,目光yīn狠的向周围扫得几眼,忽然撇到几人身旁的雪娅,立刻脸若死灰,垂下头来。
而此时,呆子与她对话的功夫,那府衙中的大火弥漫开来,四下里到处都是火光,“噼里啪啦”之声接连不绝,而一些相邻的屋舍内也跑出一个个面sè惊慌之人,呼天抢地的招呼众人灭火。
“小芸,闹够了吧,这火也该灭了,可别殃及无辜。”见火势越烧越大,郎飞忍不住高声提醒了小芸一句。
“咦,飞哥哥,你怎么来了?”闻得呼喊,小芸三人忙一下跃出府衙墙垣,来到郎飞几人跟前。
“好你个老东西,小爷正纳闷你怎么不见了,却原来是被飞哥哥抓住了。”
郎飞见她抬手就想捉打,忙一把将她拉过,指着周围那些端盆拿瓢的人道:“先想法将火灭了再找她算账不迟。”
“哦,哦,飞哥哥莫急,小事一桩,看我的。”
话罢,小芸突然跃起,眨眼间其脚下便出现一只云雀,继而载着她来到应天府衙上空,待云雀驻足,小芸单手一招,就见她手中突然多了一个锦囊,紧接着她手中法决一动,一道道云气自其中缓缓而出,一转眼的功夫便弥漫至整个府衙上空,见及此,她又单掌一压,云气层缓缓降落,待与烈焰稍稍接触便立刻传出一阵“嘶嘶”之声。
早在小芸飞空之时,周围的人群便发出一声声惊呼,此刻见到火势被阻,一个个立刻跪倒在地,高呼女菩萨。
半晌后,大火熄灭,小芸将云气收回锁云囊,落至地面后见周围一圈百姓在对她叩拜,慌得她顿时满脸羞红,一个闪身躲入郎飞身后再不敢出来。
“吆,我们家小芸几时也学会害羞了。”郎飞调笑她一句,然后转过身向着周围人众劝解几声,待他们尽皆离去后,这小子突然对着不远处的一所屋檐高声道:“洞衍国师,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一见,藏头缩尾是为那般?”
“呃,郎小仙长,这不足一个时辰的功夫,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伴着声音,郎飞注目处的屋顶上缓缓站起一人,正是那洞衍老道。
郎飞一跃而起,来到洞衍老道不远的屋顶,微微一笑,接口道:“是啊,是啊,只是不知洞衍国师此来所为何事啊?”
见郎飞明知故问,洞衍老道苦笑一声,道:“城守营统领通知老道应天府衙内有修仙者闹事,老道便猜会否是郎小仙长所为,疑虑之下到此,见到果然如我所料,老道不敢造次,这才躲起身形,可没成想还是被您发现了。”
郎飞闻言呵呵一笑,道:“洞衍国师,你既然来了就不好奇此事始末?不怪我等搅扰梁州治安?”
洞衍国师哈哈一笑,道:“郎小仙长说笑了,您做事定然是有道理的,莫说一个应天府,便是您将御书房都烧了,老道也只当没这回事。”
他们二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转眼应天府院墙巷口突然奔出一个满面黑炭之人,看着洞衍国师之处远远便喊道:“国师,国师大人,你可来了,他们,他们竟将应天府给烧了,这些是修仙者,下官之人阻拦不住。大国师,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国师,还有奴家,奴家被他们挟持了,求国师救救奴家。”
她话一说完,尹知府突然见到朱罡列手中拎的吕夫人,急忙又道:“国师,你看,他们还将吕夫人绑架了,那可是您的徒儿,吕岳吕驸马的亲姐姐啊。”
“你老儿的命可真够大的,这都烧不死你?”见到尹知府跑过,朱罡列见他身上烧的破破烂烂,该露的地方露了,不该露的也露了,忍不住开口调笑道。
“死胖子,你……你是谁?休得张狂,如今国师在此,定要将你等一个个拿了下到天牢。”
呆子耸耸肩,又在吕夫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嘿嘿一笑,道:“小爷们的事先不说,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这话说的是是而非,尹知府猛然觉得屁股后面直灌冷风,羞的他慌忙双手一捂,指着朱罡列道:“你……你等着。”说完头也不回,一溜烟的跑向洞衍老道之处。
他们这一番对话后,尹知府刚跑到洞衍老道屋旁,远方街道上便传来一阵阵疾行的脚步声。几个弹指的功夫,转眼街角处闪过一排身影,却原来是那城守统领率众赶来。
当先一个身穿鲜亮甲胄的年轻统领,突然见及房顶苦笑的洞衍老道,他心中一喜,立刻向着身后士卒喝道:“给我将他们围了。”
“呼啦”一声,众士卒训练有素的将郎飞几人围在中间,那年轻的统兵将领不禁点点头,躬身向着洞衍老道一礼,道:“城守军神虎营赵虎见过大国师。”
洞衍国师摇摇头,看了一眼屋下之人,道:“来啊,给我将他拿下。”
那赵虎得令,对着四周兵卒道:“国师有令,速速将他们拿下。”
闻得此话,众兵卒齐齐应声,手中长戟一横,便要上前动手。
“错了,我是说将他拿了。”
赵虎以及众兵卒闻言一愣,顺着洞衍老道的指向看去,却见其所指目标竟是那一脸惊疑的尹知府。
“这……这……国……国师,那……那可是尹知府?”
“叫你抓,你就抓,费那么多话干嘛!”
赵虎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知轻重缓急,忙一挥手,带着几个兵卒将那不明所以的尹知府一把按倒在地。
“呵呵,郎小仙长,你看这眼下……?”
“老道士,这狗官刚才竟敢开审小爷,小爷怎么也要回审过来,不如你找个地方,由我审他一审可好?”郎飞还未开口,却是小芸在一边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好玩之事,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位想必是郎小仙长的朋友了?这……郎小仙长?”
见及洞衍老道望向自己,郎飞轻咳一声,道:“这是舍妹,现随云繁界云霞宗主修行。”
“咕咚”闻听此话,洞衍老道不禁咽了口口水,他可不是白白活了此等年纪,云繁修真界的三大宗门也是略有所闻的,郎飞来头大,没想到这眼下应声之人来头更大,慌的洞衍老道赶忙跳下房顶,对着小芸躬身见礼,然后转头对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道:“此地距大理寺不远,便先去那里,而后一切听由芸仙长之意而为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芸的报复
此刻尹知府早就被吓傻了,一边由着两个兵卒拖行,一边心中暗骂:“你说我脑子烧坏了?多个什么事啊,本想拍拍吕驸马的马屁,却不想撞铁板上了,连国师大人都对那几个年轻小子客客气气,待会那小子还不知道怎么报复呢。”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几条街,其后转眼间便跟了无数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对他们不明所以的指指点点。
盏茶后,众人来至大理寺门口,守卫见是国师领路,不敢怠慢,一边将众人迎进内堂,一边派人前去通秉。
众人落座后,不大的功夫,后厅门转出一身着官袍的中年人,待见到客座相陪的国师一愣,急忙上前施礼道:“国师,您怎么到大理寺来了?”
洞衍老道打量他一眼,道:“你是大理寺卿?”
“对,正是下官。”
“今次来乃是借你大理寺衙门一用,可否?”
“当然,当然,只要是国师之命王应自然无不遵从。”
“那便好,你去吩咐众衙役,即刻开堂吧。”
“是。”王应也不多问,领命而去后,不大的功夫返还,对着洞衍老道躬身道:“国师,众衙役已然到位,还请移驾衙厅。”
洞衍老道闻言向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对着郎飞与小芸道:“郎小仙长,芸小仙长,请随老道来吧。”
郎飞点点头,应了一声,接着诸人起身,跟在王应身后转别院,行得片刻后来至大理寺衙门大厅。
几人入厅,当先入眼的乃是两排表情严肃、手杵刑杖的衙役,接着顶上高悬一鎏金牌匾,其上刻“明镜高悬”四字,正前是案桌,官椅,案桌角落摆有令箭筒,朱笔,宣纸、墨砚,zhōng yāng响木,其一侧还放着黄绸包裹的官印。
“国师您请。”王应将几人引致堂前,然后对着洞衍老道躬身相引。
洞衍老道对他摇摇头,接着转身对小芸道:“芸小仙长,您请。”
“哦,哦,老道士,你干得不错。”在王应与众衙役惊奇的目光中,小芸抬手拍拍洞衍老道的肩膀,大喇喇的走上前,于官椅上坐了下来。
看着王应疑惑的眼神,洞衍老道摇摇头,对他轻声耳语几句,待其恍然,这才转身对那赵虎吩咐道:“把那两人带上来吧。”
“是”赵虎领命,对着门外吆喝一声,接着几个士卒押解着一男一女入得堂来。
“尹……尹……尹大人?”应天府尹与大理寺卿乃是同为三品大员,王应虽然事先便有心理准备,但突然见到平时称兄道弟的尹知府竟然沦为阶下之囚,可是着实吃了一惊。
再观其后的女人,王应又是一惊。“这不是吕驸马的家姐吗?怎么连她也?乖乖,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我还是莫要惹祸上身,安心静观事态发展吧。”
打定主意后,王应向着两侧衙役中为首之人点点头,使个眼sè。
“威武……”一声低沉的呼喝,紧接着便是一阵“当当”的刑杖杵地之声。
“跪下。”片刻后,声响一住,押解吕夫人与尹知府的士卒见他二人吓傻一般呆立原地,忍不住高声呼喝道。
小芸本在摆弄案桌上的事物,闻得此话忙对着下面摆摆手道:“停,停。他们俩可不配给小爷跪拜。”
士卒闻言不再答话,将二人推正方向以后,躬身退下。
“嘿嘿,片刻间形势逆转,那劳什子狗知府,你想不到吧?前番还想杖责小爷,今回小爷也不问你罪责,便先给你来个杖责三十尝尝鲜。”
“来呀,给我先将那狗官杖责三十。”话罢,小芸便装模作样的去翻/弄令箭,翻了半晌也未找到,忍不住暗中嘟囔:“咦,这都是些符号,也未注明,到底哪个才是。”
“咳……咳,那……小仙长,外侧那根朱红棍符的便是。”一旁偏案上记事的师爷闻得小芸嘀咕之声,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老头,谢了。”这假小子伸手捏起令箭,做足了姿态,狠狠往地面一扔,厉声道:“打,给我狠狠的打。”
左右衙役得令,先是上前剥了官袍,然后一左一右将尹知府按倒在地,另有执杖的衙役走出,抡起刑杖照准屁股就是狠狠一下。
“啊……哎呦。”尹知府为官二十载,向来是他打别人,何曾挨过眼前重刑,只痛苦哀嚎着硬挺了四五下便昏死过去。
“禀大人,人犯已昏了过去。”闻得执杖衙役的话,小芸砸吧砸吧嘴道:“这老小子忒不经打了,这才几下啊就背过气去了,快点将他弄醒,小爷还没玩够呢。”
三个当值衙役闻得这后半句只觉眼前一黑,感情这小子纯粹是在找乐子呢。不过这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三衙役知道堂上的小子不好惹,担心反应慢了,惹得他不高兴,殃及自身,于是执杖者赶忙去外面弄了一瓢水,然后一股脑的浇在那昏厥过去的尹知府脸上。
“唔……啊。”随着一声断续的呻吟,尹知府缓缓睁开双眼,待她刚想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蓦然屁股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忍不住痛呼一声。“哎呀,我的屁股。”
“好嘛,好嘛。”还能呼痛,jīng神着呢,见及只是些皮肉伤,小芸又探头在令箭筒中翻/弄起来,只是尽是些符号标记,他哪认识,又不耐烦请教身旁师爷,于是伸手在里面挑了个符画最复杂的丢到堂下,喝道:“来呀,行刑。”
待令箭落地,堂内众衙役以及王应看着那令箭一脸的古怪,堂下的三个衙役表情诡异的苦笑不已,还是那执杖之人大着胆子回道:“大人,这……这……这刑罚对他而言不太合适。”
小芸闻言一愣,奇道:“不合适?此话怎讲?”
“这……”那衙役沉吟片刻,苦着脸道:“启禀大人,这木驴之刑乃是用于女身,他一个大男人,若施此刑是不是有点……。”
“啐”听他说完,小芸嫩脸一红,慌忙道:“那再换一个,换一个,你们等我再找找。”话罢,她便又去翻/弄那些令箭。
“这个呢?”眨眼功夫,她手一抬,又丢到堂下一枚令箭。
三个衙役见得令箭之上符号再次苦笑,那执杖的正待回话,一旁的王应却突然走出,悄声对着三人轻声吩咐了一句。
三人闻言点点头,执杖衙役迈步走到衙厅角落,自一堆家伙事儿中翻找出一物,然后闪身走回。
“你……你……好你小杂种,竟然侮辱本官,想我堂堂三品应天府尹,你竟然施拶刑于我。”
闻得辱骂之言,小芸大怒,向一旁的衙役喝道:“敢辱骂小爷,给我掌嘴。”
“是。”两侧又各走出一名衙役,扳正尹知府的脸面便左右开弓掌起嘴来。
“小杂种……你……老子……啊……啊。”尹知府本还在骂骂咧咧,突然十指上传来一阵剧痛,所谓是十指连心,他一时间再没力气叫骂,只剩下倒抽冷气的份。
此时小芸看着他的凄惨样心中却无多少快意,冷汗缓缓淌下额头,又坚持了片刻便再也忍受不住,慌忙站起道:“停手,停手。”
话罢闪身跳到堂下,走至郎飞跟前,道:“飞哥哥,这也太折磨人了,小芸看不下去了,剩下的便交给你了,我先去客栈等你啊。”
说完,她转身拉了早就背过头去的方清寒与雪娅一溜烟的跑个没踪。
望着厅内面面相觑的众人,郎飞摇摇头,无奈的耸耸肩膀,道:“又要我来收拾这烂摊子,帮你擦屁股。”
叹口气,郎飞对按着尹知府的五位衙役挥挥手,示意他们散去,然后走至王应跟前,道:“这狗官想来是个贪官,你先将其押下去,rì后自行审理吧。”
王应闻言,转头看到洞衍老道点头,于是躬身答道:“是,下官领命。”话罢,王应向厅侧衙役做个手势,自有两人走出,架起那呻吟不已的尹知府走出厅去。
待其走后,郎飞信步走上衙厅,在案桌后随意坐了下来,转脸看向浑身打颤的吕夫人,道:“前/戏如今做足,吕夫人,咱们俩之事也该说道一番了。”
看过小芸刑罚尹知府一事,吕夫人哪曾见过此等场面,此时早已吓得面如猪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洞衍老道直磕头。“大国师,大国师,念在家弟是您徒弟的份上,还望帮小妇人一把。救奴家一命吧。”
“哼,莫在我面前谈那小畜生。”洞衍国师一听到吕岳便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冷哼一声,指着吕夫人道:“你这恶妇,借机昧了郎小仙长的玉瓶,还将他送与吕岳,而后吕岳那小畜生却又将他赠与我,后来我才知晓,这玉瓶乃是丹门之物。你……你二人可是害苦我了,现如今,失主找上门了,你还劝我看在吕岳面子上救你?做梦!”说完这话,洞衍老道瞄她一眼,又补充道:“还有,不妨告诉你,你那驸马弟弟已然失势,陛下已经在后山御马厩给他安排了一个养马的闲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