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闯梁宫
此话一出,不仅是吕夫人,连王应都惊呆了,吕岳是何人?乃是梁皇最疼爱的小女儿之夫,朝堂之上炙手可热的人物,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如今竟然落得一个养马的下场。世事变化之快,怎能不教人惊叹。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恍若晴天霹雳一般,吕夫人怔在原地,一直喃喃的重复此话。
郎飞冷眼看着她,片刻后,待其稍平心绪,突然一拍案上响木,道:“吕夫人,五年前你在洛河县开设易香阁,行略卖人口之事,你可知罪?”
闻得响木之声,吕夫人猛地惊醒,后又听到郎飞的问话,眼珠转了半天,这妇人回道:“此事乃是已故的外子所为,小妇人并不知晓。”
听她事到如今还在狡辩,郎飞冷冷一笑,道:“此事有雪娅作证,你还妄想抵赖?是不是也要同那狗知府一般吃些刑罚才肯招认?”
“哼,你作为一个修仙者,难不成也要如酷吏一般,行那屈打成招之事不成?这女子乃是你带来之人,岂可令我心服?若是没有别的证据,只是刑讯逼供,那来吧,老娘和你奉陪到底。”
郎飞见她摆出一副滚刀肉的德行,不禁恨得牙痒,正想让左右衙役掌嘴之时,忽然斜下里窜出一个人来,指着吕夫人道:“若要其余人证又有何难?洛河城中贺三牛曾为你易香阁中执事,而他现下结发妻子便是你先前贩卖之人,此事洛河县内百姓皆知,吕夫人你还有何话说?”
“这……这……”吕妇人低头沉吟片刻,本着能抗一时是一时,能拖片刻是片刻的想法,望着走出的许勃道:“许勃,哦,如今该称你做许县令了,既然你言洛河城内有人可以作证,那你就将他们请来,老娘安心在这等着便是。”
“你……”见她全然不顾先前的贵妇颜面,撒起泼来,许勃顿时语塞。
郎飞在上冷眼旁观,看完眼下一切,眯着眼瞅了吕夫人半晌,开口道:“五年前我将众女救出,事后曾多方找寻,却怎也找不到你的踪迹,贺三牛是你阁中执事,据他所言,你还有一个贴身的仆从也同样不见了,应该是跟你一道来了这梁州吧?现如今,你是这梁州的风云人物,而那位叫做屈才的仆从在你的照佛下想必也混得风生水起吧。”
听到郎飞之话,吕夫人突然脸sè一变。见及她的表情,郎飞心中一动,转头对堂下王应道:“王大人,你可派人查查吕夫人手下有没有一个叫做屈才的贴心仆从。”
“郎小仙长,不用查了,在这梁州,稍有身份之人皆知,吕夫人手下却有一个屈才,乃是她三楼十八铺的大总管。”
“哦,如此就简单了,即刻拘押屈才,让屈才来大理寺中和她对质,略卖人口乃是死罪,我就不信屈才冒着杀头的危险还敢保她。”
“啊!”郎飞话音一落,吕夫人脸sè霎时变得难看至极,颓然无助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见及此幕,郎飞冷冷一笑,道:“此次下山后的经历当真是一波三折,不成想此次梁州之行竟能了了五年前的因果,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反复嘟囔几句,郎飞心中不禁唏嘘万千,末了摇摇头,叹口气,对着洞衍老道与王应道:“此妇人之罪当是略卖人口无疑,此刻天sè不早,我也该回客栈休息了,她的事便交由你们处理吧。”
洞衍老道点点头,道:“郎小仙长放心,便是没有此事,老道也要追究她的罪责,更何况她还做了如此伤天害理行径。”
郎飞闻言一笑,向二人拱拱手,然后对着王子服等人道:“剩下之事便交给他们了,咱们返客栈,明rì一早送李延太子回朝。”
几人闻言点头,跟着他走出门,别过洞衍老道二人,偱原路返回落脚的客栈。
待几人回得客栈,刚进门便见满满一桌子的酒菜。小芸眼珠滴溜溜瞅着门口,郎飞刚一进门她便一下跳至身旁,双臂环抱着郎飞手臂,撒娇道:“飞哥哥,飞哥哥,你看小芸为你准备了好大一桌子菜,为你顺利完成议和之事庆功。”
郎飞轻叹口气,手指轻刮她琼鼻一下,笑道:“还庆功?我看你是惹了事,怕我回来责怪于你,这才卖弄心思,讨好我吧。”
“吡”小芸食指按在嘴角,对郎飞吐吐舌头,做个鬼脸,轻哼一声道:“哼,臭飞哥哥,坏飞哥哥,全被你猜中了。”
“你呀,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干嘛,都这么大了还改不了惹事的习惯,跟那呆子一般无二,还将清寒带去那种地方,要是让云羽师叔知道了,你就等着受责罚吧。”
小芸听得此话,一挑娥眉,道:“他敢!他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我便让师父将他胡子全部拔光。再说了,今rì之事我可是询问过方师妹的意见了,在他答应后我们才进去的。”
郎飞闻言戏谑的一笑,道:“哦?那你可问过子服师侄的意见了?”
“他呀,他就一小辈跟班,凡事都有我们两位师姑做主了,他哪敢有意见,对不对啊?子服师侄?”
王子服听他二人扯到自己身上,不由得脸sè一愣,待看到小芸威胁的眼神,慌忙苦笑道:“芸师姑说的是,说的是。小侄一个晚辈,自是该当对您言听计从。”
郎飞眼光在王子服与小芸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十数遍,心中暗暗奇怪,这王子服乃是个如倔驴一般的人物,凭他五年前在玄羽峰连续堵了自己数rì的山门便可知晓,怎么此刻在小芸面前活脱脱一副老鼠见了猫的神情。
百思不得其解,郎飞只得丢掉疑问,对着王子服恨声道:“你说你一个稳重之人,怎么今rì也随了她们俩胡闹?二女一男逛青楼,若被云羽师叔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收拾你呢。”
“这……”王子服一脸委屈,刚想出口解释,抬头时突然瞥到小芸的眼神,立刻又如蔫了的茄子,低下头去。
郎飞见他不语,气冲冲的哼哼了几声,转眼看到自万花楼见到她时直到如今仍如喝醉一般,玉脸通红的方清寒,忍不住又捏了小芸鼻尖一下,指着方清寒道:“你明知这丫头不懂凡俗之事,却还说征得她同意云云,哼,下次再想与她一道出行,想都别想。”
小芸紧皱鼻头,摇着郎飞手臂道:“不去,飞哥哥,我保证不去了还不行吗?快坐,快坐,你也累了一天,赶快吃饭吧。”
郎飞无奈的轻叹一声,这才回身招呼一声脸sè尴尬的李延几人入座用餐。
须臾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延与许勃毕竟只是凡人之躯,这一路劳顿,又经历今rì之事,此刻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顿时感觉头昏脑沉,于是向郎飞几人起身告辞,各回房间安歇。
待席上只剩下他们几人,小芸却缠着诸人不许离开,并且还连连使坏,将那不堪饮酒的方清寒灌的醉意朦胧,一脸赧红。又过片刻,见及她眼神渐渐迷离,这才一把拉了雪娅,哈哈大笑着跑回卧房。
此时席间只剩下郎飞、方清寒、朱罡列与王子服四人,望着方清寒娇憨的模样,王子服只觉口干舌燥,匆匆饮下一口黄酒,起身迈步,拎着把长剑跑出门外。
待他走后,望着眼前人面桃花笑,妩媚芙蓉羞的方清寒,呆子抽着口水,苦着脸腹诽小芸几句,转头对着郎飞道:“飞哥儿,咱们来这梁都不是还有一事未办吗?趁此月黑风高夜岂不是最佳时机?”
郎飞眯着眼看他片刻,微微一笑,道:“你这夯货,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嘿嘿,飞哥儿,你说哪里话,休要取笑俺,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郎飞闻得此言,探头看看窗外,果见得天地间漆黑一片,星月无光。这小子沉吟片刻,突然点点头,道:“也罢,今天便入梁宫一行。”
朱罡列心中一喜,赶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伸手拉起郎飞,道:“事不宜迟,飞哥儿,这便走吧。”
郎飞闻言起身,二人出门来到院中,正赶上王子服在槐树之下舞剑。王子服见得二人身影一愣,疑惑的问道:“郎师叔,如今天sè已晚,你们这是要去作何?”
郎飞正待回话,朱罡列这货却拉了他一把,转头神神秘秘的道:“赏花。”
王子服闻言一愣,下意识的道:“赏花?这大半夜的赏什么花?”
“要你管,你还是去屋内照看方师姑吧,她一个人还在那要酒喝哩。”
王子服听到呆子所言,心中一突,他本就是为了少看方清寒几眼躲了出来,却没想到二人又将此事推到他身上。
“唉。”王子服叹口气,正待转身回屋,却突然被郎飞一把拉住。“师侄且慢。”话罢又转头对着呆子道:“此行还需师妹同行才可。”
呆子一愣,不解的问道:“为何?”
郎飞嘿嘿一笑,道:“去了之后你自会知晓。”话罢一把放开那不知所措的王子服,闪身回屋。
几句话的功夫,这小子便搀着斜倚着他的方清寒走出房门,也不顾二人玩味的目光,与方清寒同乘身后跟出的小白儿,眨眼间冲天而去。
朱罡列见此咧嘴一笑,接着挑衅的看了王子服一眼,也驾了当扈,飞天而起,紧追郎飞而去。
王子服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呆子那句“赏花。”末了只得无奈的摇摇头,收了长剑,转身回房休息。
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人醉
二人各乘坐骑飞行,不大的功夫,郎飞只觉身前瘫软如泥的娇躯略略一动,他不自禁的低下头看去,就见方清寒正瞪着一双美目直愣愣的瞅着他,玉脸红的好似能挤出水来,此时她看着郎飞的目光竟然不再害羞,反而是姿势一动,一双玉臂猛地环住郎飞的脖子,紧接着身子一偏依偎在郎飞怀中,小嘴轻张,轻轻唤了声“飞哥哥。”
兰芷抚于颈项,酒香轻吐面颊。前刻瞅着她的郎飞霎时回过神来,禁不住面庞微微一红。恰此时,好似小白儿故意作弄一般,突然一个加速,郎飞坐姿不稳,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虎鬃,却不想方清寒同样重心难稳,嘤咛一声,一头扎入郎飞怀内。
一点温润的感觉自颈下传来,待稳住身形,来不及斥责小白儿,郎飞低头观时,却见方清寒正搂着他的脖子,整个头埋在衣衫微敞的胸膛间,而她那小嘴正好轻点在颈下三寸之处。
郎飞猛地打个寒颤,赶紧回头瞧,却见身后并未发觉呆子的踪迹,他心中稍安,正在他转回头望着方清寒心猿意马之时,那俏人儿又动了,口中喃喃的低语着“飞哥哥,我热。”接着如游鱼一般,娇躯在郎飞身上蹭来蹭去。
“这,这……”胸脯上感觉到一团圆润,颈肤上宛如游走着一条温润的小蛇。郎飞只觉全身血气上涌,抓着虎鬃的双手不自觉得放了开来,轻轻一收,便搂在方清寒的纤腰之上。
“嘤咛。”方清寒轻声呻吟了一声,接着双臂用力,缓缓拔高身形,丁香游弋着自颈根慢慢向上,探过下吧,渐渐的划往郎飞略略颤动的下唇。
“飞哥儿,快下来,再飞就过了。”正在郎飞情不自禁之时,突然自下面猛地传来一个声音。郎飞闻言猛的打个激灵,慌忙抱正方清寒,声音略不自然的向下面回了一句。“知……知道了。”接着又伸手一拍虎颈,朝下面指了指。
小白儿不满的呜咽一声,不情不愿的住了风势,缓缓降落下来。
待小白儿落地,朱罡列嘿嘿傻笑的奔到跟前,戏谑的道:“飞哥儿,你们怎么那么慢?俺可早就到了,刚才见到它的影子还曾招手示意,却不知你为何没有看到,若不是刚才轻吼一嗓子,想必你们早就不知飞去哪里哩。”话罢,呆子使劲剜了小白儿一眼,骂道:“这傻猫,什么眼神。”
郎飞闻言脸上一红,不过今夜并无月光,还好没被朱罡列瞧见,否则少不得又要挨他几句奚落。
“咦,方……方师姑怎么了?怎么醉成这样?”见到方清寒仍然赖在郎飞脖子上,呆子一脸尴尬的问道。
“哼,还不是小芸,有事没事灌她这么多酒干嘛。”郎飞无奈的轻拍了一下方清寒的玉背,这醉美人才不情不愿的放下双手。
待郎飞偏身下虎,方清寒也醉意朦胧的跳下地面,一看到朱罡列,她嘿嘿一笑,轻道声“夯货。”然后在呆子惊愕的目光中一个立足不稳,蹒跚着连退数步。
“你说你,刚才问你有没有事,还说没事,怎么样?酒劲上来了吧?”郎飞慌忙上前,一把将她拽住。方清寒闻言却嘿嘿一笑,口齿不轻的道:“飞……飞哥哥,我……我还要喝。”说完趁机一把抱住郎飞的手臂再不撒手了。
朱罡列在一旁见此,抿着嘴偷乐。“好嘛,好嘛,没想到这平rì里含羞草一般,这醉酒后竟然如此失态,以后当多醉几回才好。”
“哼”郎飞白他一眼,装做未曾听见。转头四顾片刻,岔开话题道:“此处可是已至梁宫?”
朱罡列闻言点点头,道:“不错,此处乃是皇城中一个偏僻院落,观院中杂草丛生,想来应该无人居住,而在这周围的殿院同样也是少有灯光。”
看了一眼搂着自己胳膊不撒手的方清寒,郎飞顿觉头大无比,叹口气道:“现如今怎么办?你看她的状态,此次可无法如去汉宫一般四下探查了。”
“谁叫你偏说她有大用,都醉的这样了还将她带来,活该。”嘴中腹诽一句,朱罡列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道:“飞哥儿,你放心,看俺的吧。”
“稍等俺片刻。”话罢,呆子翻身上墙,几个闪动便没了踪影。
郎飞无奈,只得找了个石凳坐下来,而方清寒犹自抱着郎飞手臂不肯撒手,侧坐在旁,臻首轻枕着他的肩头,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容,眨巴着一双美目直愣愣盯着他。
郎飞被她看的心中发毛,不自觉的转过头,不敢和她对视。
“飞哥儿,飞哥儿,我回来了。”不大的功夫,正在郎飞不知如何面对方清寒时,院外传来呆子的声音。
放下心事,郎飞转头观往院门之处,就见呆子右手拎着一人,左手捂着他嘴巴,快步走了进来。
“嘿嘿,俺抓了个当值的小太监,想必自他口中应能探出玉玺所在。”
说完此话,呆子来至郎飞跟前,将那手中之人一把丢到地上,伸手自须弥袋中拽出一把钢刀,然后摆出一脸狰狞的表情,对着那瑟瑟发抖的太监道:“小子,不许叫,若不然,大爷一刀便取了你的xìng命。”
小太监在这宫里哪见过此等场面,立刻被唬的战战兢兢,不住点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不敢叫,小的不敢叫。”
“嘿嘿,这便好,我且问你,你可知老皇帝将那玉玺放于何处?”
“好教大爷知道,小的只是一个内宫打杂的,陛下玉玺所在这等大事,哪是小的能够知道的啊。”
“好,不说实话?小子,信不信大爷一刀下去,让你脑袋搬家。”闻得小太监之言,朱罡列装作大怒做势便要挥刀。
小太监心中惶恐,一下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真的不知,不瞒大爷说,小的乃是伺候那些玉妃娘娘的人,而对于陛下,总共都没见过几回面,更别说那玉玺存放之处了。”
呆子本待劈刀再吓他一吓,却被郎飞挥手止住,转头对小太监问道:“那你可知谁人知晓玉玺存放地点?”
“禀这位大爷,便是一些得宠的后妃都不晓得存放地点,此等机密之事,也只有陛下身边的近侍才知。”
郎飞点点头,又道:“你可知那些近侍太监的住处?”
小太监摇摇头,道:“那些近侍太监向来都是跟随陛下出行,具体住处小的也不知道啊。”
郎飞闻言皱眉道:“听你话中之意,想来他们应该与老皇帝寸步不离,那我问你,你可知现在老皇帝夜宿何处?”
“这个小的知道,这个小的知道,陛下从来都不会到妃嫔居所下榻,一向是选定侍寝之人后,着宫内太监送至合欢殿中欢好,若不出意外的话,想来眼下时分当在那合欢殿中。”
“那你再说说,这合欢殿又在何处?”
小太监连忙答道:“二位大爷,由此向南,金銮殿正北御书房后,殿墙上雕有鸳鸯戏水与龙凤呈祥壁画的便是。”
郎飞闻言点点头,然后向朱罡列施个眼sè。朱罡列会意,以刀柄轻轻在小太监后脑一击,将其打晕过去。
“走吧,去寻那合欢殿。”郎飞刚想动身,却猛然觉得肩膀负重,低头一看,原来方清寒已如乖巧的婴儿一般,甜睡过去。
“清寒,醒醒,清寒,醒醒。”这小子全然没察觉此番亲昵的举动惹得朱罡列玩味不已。待方清寒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这才搀起她,将其引上虎背,接着他仍坐在后面,继而向朱罡列招招手,招呼小白儿低飞而去。
片刻后,三人一路南寻,果见得宫群zhōng yāng有着一间刻满浮雕的宫殿。
“鸳鸯戏水,龙凤呈祥,对,是这。”分辨出殿墙所画,郎飞点点头,向一旁的朱罡列轻声道:“下去吧。”
于是二人各自着胯下坐骑缓缓降落在合欢殿顶。待三人小心翼翼的踏脚屋瓦,朱罡列探头看了一眼院中情形,接着悄声道:“飞哥儿,这院中守卫不少,怎么办?”
郎飞也探头瞧了瞧,回身道:“没办法了,想来此番劫持近侍定然不好遮人耳目,必须要将他们全部放翻才可。这样,你我下去后将他们一个个击晕,切记不可下重手。”
朱罡列点点头,猫着身子沿斜顶轻轻滑下。郎飞在方清寒耳畔说了几句好话,这才让她得以放手,接着他也顺着屋檐找了个隐蔽之所跳下。
半盏茶后,二人各仗身法,将那些侍卫无声无息的放翻,然后来到殿前回廊之下碰头。
郎飞望望那门口的两个太监,对朱罡列道:“想来这二人便是那小太监所说的近侍了。”
呆子露头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可不是嘛,俺说看着面善哩,却原来正是白rì里帮老皇帝取玉玺的二人。”
“好,院中暗哨已除,这两人你我二人一人一个,待制住后于假山背面碰头,然后再行逼问玉玺所在。”
朱罡列闻言点点头,接着身形一闪,顺着回廊一侧迂回过去。郎飞见此也运起法步,动身形,向着另外一侧而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罗浑云波阵
二人各运轻身功夫,一个闪动间便欺至守门的两个太监身旁,然后在其后脑轻轻一掌,接着抱起昏过去的二人回转假山之后。
“嘿,醒醒。”二人碰头后,朱罡列待要叫醒手中的太监,却被郎飞一把拉住,接着从须弥带中拿出两条黑布,道:“今rì下午之时这二人见过你我,且藏好面目再问。”
朱罡列嘟囔一声“麻烦。”还是接了过来蒙于口鼻。待郎飞也做好准备,他抬手在那太监脸上拍了一拍,道:“嘿,嘿,快起来,皇帝要尿尿。”
他手中的太监立刻打个冷颤,慌忙睁开眼来,正待出声答话,突然看到眼前两个蒙面人,立刻吓的两眼圆瞪不知所措。
朱罡列望着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闷声道:“别叫,若不然,你小命难保,大爷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后自会放你离去。”
那太监可怜兮兮的点点头,道:“大……大……大爷,你们问吧,小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郎飞点点头,道:“我且问你,皇帝的玉玺放于何处?”
太监略一思索道:“陛下今rì在镶金殿议事完毕后便直接来到合欢殿了,那玉玺也未放还御书房,被一并带了过来。”
郎飞轻“嗯”一声,接着对朱罡列打个眼sè。“嘿嘿,抱歉了啊。”话罢,朱罡列又是一掌,再次将太监打晕过去。
将二人藏在假山洞中,朱罡列埋怨道:“直接找那老皇帝索要多好?为何偏要做的如此费时费力?”
郎飞冷哼一声,道:“前番老皇帝见过你我,若是堂堂正正索要玉玺,他却是不敢不给,不过那等老狐狸定然会忖思其中蹊跷,一个修仙者却来贪图他的玉玺,那么,这玉玺肯定是宝贝。他若将此事告知洞衍老道,然后再由那道人泄露给琅嬛派,有心人探查之下定然会发现蛛丝马迹,届时你我还能安安稳稳去探水府?”
“哦,不错,不错。”朱罡列嘿嘿一笑,道:“还是飞哥儿考虑周全,那现在该怎么着?”
“走,入殿看看。”话罢,二人大摇大摆的来至殿前,朱罡列探头里观,却见里面粉幔绯罗,彤台红烛,赤案朱椅。当真是样样喜庆,无一不红。
“这老儿,倒懂得享受。”朱罡列腹诽一句,抬脚便往里闯。
“呆子,慢着。”郎飞一把将他抓住,皱眉仔细瞅了内堂几眼,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朱罡列疑惑的问道:“飞哥儿,怎么了?为何拉住我?这玉玺不就在里面?”
郎飞摇摇头,指了指珠帘之后的内堂,道:“你可看清里面的事物?”
朱罡列眯着眼瞅了片刻道:“咦,奇怪,以俺的眼力,其后的情景就算看不真切,总也能瞧个大概,但眼前却只看到一片彤云霭霭,怪哉,怪哉。”
见他摇头晃脑的德行,郎飞一巴掌拍在呆子头顶,指着殿内道:“你忘记那洛方所言?他曾想夜盗玉玺,可是被宫内防御阵法所困,惊醒了老皇帝,最后请来洞衍老道,这才将其打伤。想这梁朝皇宫乃是修真者所造,其中定然会有些防御法阵,老皇帝经过前次事件后,担心自身安危,必然会将之开启,而眼前这合欢殿中古怪,想来便是法阵所致。”
“哦,好你个飞哥儿。”朱罡列咧嘴一笑,道:“原来你将方师姑带来,就是为了破那老皇帝的防御法阵啊?”
郎飞点点头,白了他一眼,道:“等着,我去带她下来。”话罢,转过头纵身跳上殿顶。
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个人影轻轻跃下,接着迈步走到厅前。“方师妹,你快看看这殿内是何阵法,可有破解之道?”
“嘻嘻,飞哥哥,看什么阵法,你陪我喝酒好不好?”方清寒目含秋水,深情款款的望着郎飞,两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任凭他怎么施眼sè就不撒手。
“咳,咳。”朱罡列脸sè不自然的轻咳两声,开口道:“方师姑,你先看看这法阵,待破了阵后飞哥儿定然陪你饮酒,如何?”
“真的?”方清寒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郎飞,待见他无奈的点点头,接着嫣然一笑,轻轻在郎飞胸前蹭了蹭,这才转头去瞧合欢殿内情形。
“唔,好艳丽的红sè。”方清寒沉吟片刻,突然转头道:“这屋内的摆设清寒喜欢得紧,飞哥哥,你也送清寒一套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郎飞一巴掌拍在额头,心中暗骂小芸。不得已只得应承道:“好,好,方师妹,我让你看的不是摆设,你且看看那珠帘之后,可是有什么法阵守护。”
闻得此话,方清寒这才将注意力转至珠帘之后,待见到那片迷蒙的彤云,立刻颦起双眉,抬脚走近几步,又细细打量片刻后,轻声道:“罗浑云波阵?”
听到她的喃喃自语,郎飞心中一喜,道:“方师妹,你认出此阵来了?”
“嘻嘻,可不正是那罗浑云波阵吗?”方清寒娇笑一声,一下扑至郎飞怀中,垫着脚在郎飞耳侧道:“此阵乃是和八步迷踪阵功效相同,飞哥哥,待回你要跟着我的脚步,可莫要跟丢了。”
方清寒吐气如兰,在他耳畔轻声碎语,郎飞只觉一阵酥麻之感扩散全身,忍不住抓住她的纤纤玉指,再不肯松。
“咳,哼。”正在这二人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时,一旁传来朱罡列的不满。“嘿,嘿,这眼前事要紧,若要亲热,待会事成你们俩自去找个无人之地,俺保证不告知雪娅。”
呆子之话方清寒恍若未闻,此刻她眼中只有郎飞一人。而郎飞却不能忽略,这小子脸面绯红,忙一把扳正方清寒,道:“方师妹,还有劳你前面带路。”
“那说好了哦,记得还要陪我喝酒。”话罢,方清寒玉手紧拽着郎飞,一个箭步撩开珠帘走入内堂。
“哎,等等我,等等我。”朱罡列见二人走入,也慌忙迈步紧跟而去。
“七……九……左……右……”方清寒嘴中轻轻叨念着,拉着郎飞左拐右拐,片刻后,一个前跃,接着回头道:“成了。”
郎飞学着她纵身一跃,待跳至她身旁,再举目四望时果真发现身周已无彤云笼罩。
“唔,好大的温玉床。”朱罡列跟着二人脚步过得法阵,第一眼便看到堂内正中一张粉红纱幔包裹的玉床。
感受着其上传来的丝丝暖意,郎飞点点头,赞叹道:“这梁国不愧是修真者传下来的,其底蕴,果然不是汉邦可比。”
他们俩就眼前玉床议论开来,方清寒却一眼瞅到那床上二人,隐约间只见一个洁白如玉的半裸美女双臂环抱着一个上身**的魁梧老者。
她禁不住走进两步,透过轻纱,就见那妙体横陈的绝sè美人臻首埋于老者臂弯,一只**轻舒,一只**盘曲,其上覆盖半角纱被,在她轻微的喘息间,透过摇曳的烛光,一点蕾心隐约可见。
丝丝yín靡之气自玉床上传来,方清寒不觉桃面更红,呼吸渐渐急促,最后更是一转身,猛地扑入郎飞怀中再不肯出来。
“呃……这。”郎飞单臂搂着方清寒,无奈之极,苦笑着看往朱罡列。
“嘿嘿,最难消受美人恩,啧,啧,若是方师姑酒后姿态被云羽师叔祖见到不知会作何感想。”朱罡列玩味的一笑,接着不再搭理郎飞,轻迈脚步来至玉床一侧的木案之上。
“飞哥儿,在这。”
郎飞循声望去,果见得朱罡列手中托着一黄绸包裹,正是白rì里镶金殿中所见。
“嘿嘿,也不知这东西宝贝在哪,怎么看都无法和先前得自洛方的那玉盘匹配啊。”
闻言,郎飞自朱罡列手中接过玉玺,仔仔细细瞅了瞅,突然看到玉玺上雕的九龙吞水,郎飞脸sè一喜,接着手指轻轻点在九龙嘴下的玉潭之上。
随着他手指上真气的注入,那玉玺上雕刻的水潭竟然变了颜sè,自白而碧,然后转至墨绿,最后在朱罡列惊讶的目光中,其上竟然真的如水潭一般四散出一道道波纹,然后一枚墨绿sè的玉珠缓缓浮出水面,被郎飞一下捏在指中。
“哈哈,成了。”仔细瞅了瞅手中玉珠,但见其中一股黑sè的气流将碧sè的玉珠染的墨绿,郎飞合掌将其放回须弥带,然后将玉玺抛还朱罡列,道:“不要打草惊蛇,将他原样放回。”
朱罡列点点头,迈步走到木案之前,又将那玉玺重新包裹好放回原先之处。
见一切收拾停当,郎飞点点头,对着朱罡列道:“走吧。”
接着三人又自原路回转前厅。一出法阵,郎飞扫视周围一眼,顺手将些jīng品玉器收入须弥袋中。
朱罡列见他作为,心中不解,开口道:“飞哥儿,你这是?”
郎飞微微一笑,道:“咱们放翻了那些侍卫,有人夜闯皇宫之事,第二rì必然难以隐瞒,念及此,何不装做小贼以掩人耳目?”
听完郎飞的话,朱罡列沉吟一下,皱眉道:“那要不要想法处理掉前时曾询问过的太监?”
“不用,那太监为了自己小命,断不敢声张。走吧。”话罢,三人出殿,各驾坐骑返回。
第一百六十九章 问情花
转眼的功夫,清风起,乌云散,星稀、云高、月明。朱罡列驾着当扈头前而去,后面的郎飞不紧不慢缀行。方清寒在他怀里果然又不老实,一双小手这摸摸那捏捏,呵的郎飞直痒。
“飞哥哥,我热。”将郎飞折腾片刻,方清寒媚眼如丝,双手环住郎飞颈项,猛的一拔身形,在郎飞错愕之间樱口轻张,一下印在他的唇上。
“唔。”一股酥麻自唇上传来,郎飞先是嗅到一股芬芳,接着方清寒如兰的鼻息拂过脸颊。郎飞忍不住轻吟一声,这时一条游鱼一般的丁香小蛇,倏然探入他的口中。
香津浅尝,滑舌轻触。郎飞只觉一股火热上涌,再难保持那份拘谨,双臂一下紧紧抱住娇躯,应和着方清寒,转眼变为激吻。
小白儿感受着背部扭动的二人,轻微的打下响鼻,转出梁州城后,脚下风流渐渐舒缓,慢慢降落在一处嫩早满地的密林之中。
郎飞此时早就意乱情迷,哪还顾得上小白儿,抱起方清寒一个纵跃躲离小白儿,然后找了个柔软之地,轻轻放下方清寒。
“嘤咛”察觉到离开了郎飞胸膛,方清寒一声娇/喘,接着猛然坐起,探手就去撕扯郎飞的衣衫。
“呃”郎飞此刻脑中一片空白,耳闻方清寒的娇/吟,鼻嗅处子体香,稍稍茫然之后,双手略略一顿,继而微微颤抖的探手伸向她纤腰束带。
衣带渐宽,儿女情浓,天为被,地作床,密林棵棵红烛,嫩草丛丛碧毯,鬓发散乱生**,丝衫零落起旖旎。青衫薄,瑶花羞,几经缠绵。疏星朗,婉月皎,同赴巫山。
“……”
“……”
“……”
耳中忽闻林间翠鸟轻啼,郎飞眉头轻轻一动,继而缓缓睁开双眼,正待活动一下身躯,突然感到一阵清凉的微风划过肌肤。
心神仍在恍惚间,他手臂轻轻一动,却突然碰到一片如玉的嫩滑。轻低下头,只见臂弯中一个艳丽动人的脸庞,其嘴角噙一抹甜美的微笑,轻颦着眉头,正如乖巧的婴儿一般安心酣睡。
“呃,清寒?昨晚……”此时这贼小子才回过神,想及昨晚之事不由的面上一红,接着心中泛起一股温馨的暖意。又看了一眼怀中的方清寒,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她桃红的脸庞。
“嗯?”方清寒鼻头微皱,接着眉头轻轻一动,继而缓缓睁开眼脸。模模糊糊中突然看到头下枕着的臂弯,唬的她一个激灵,立刻抬眼再观。
“师……师弟?”方清寒下意识的脱口叫了一句,突觉微风划过玉/肌,循着那丝清凉望去,只见整个身子贴在郎飞怀中,其上微微搭了件丝衫。
“这……这不是我的衣衫吗?怎么会?”方清寒心中一紧,害羞之下心中一急,刚想动身之时,突然一阵刺痛传来。
见其转眼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郎飞脸上尴尬之sè稍褪,立刻担心的问道:“师妹,怎么了?”
“我……我……我疼。”方清寒俏脸红的如熟透的樱桃,一双美目隐泛泪花。
郎飞略一沉吟后突然明白过来,将方清寒轻轻抱住,柔声道:“师妹,你别急,也别动。此事都是师兄不好,师兄不好。”
嗅着郎飞怀中熟悉的气息,方清寒顿感安心,仔细思索一下昨晚之事,霎时羞的整个娇躯微微泛红,一头扎在郎飞怀中再不肯出来。
“师……师弟,不……不怪你,昨晚,都是我……”片刻后,郎飞突觉胸口一片温润,接着怀中传出了方清寒微微啜泣之声。
“她不是喝醉了吗?为何还能知晓昨晚之事?”郎飞虽然心中不解,却屈臂一下推开方清寒,轻轻拭掉她脸颊上的泪水,道:“师妹,你说什么话,我郎飞一介男儿,做下之事自然要负责,待回到山门我便去和云羽师叔明说。”话罢,突然想及云羽老道让他同带方清寒下山之时那番惆怅与玩味的表情,这小子不禁心中腹诽:“这事,莫不是都在那老头儿的算计中吧,难不成在六脉大比中小爷只是非礼了她一回,那老头儿就在心中打好算盘了?”
“师……师弟,你……是说?你是说?”
被方清寒细若蚊音的话语打乱心绪,郎飞轻拍了下她的玉肩,郑重的点点头,道:“不错,等我回山便去和师叔提亲,迎娶你过门。”
闻得郎飞所言,方清寒娇躯一颤,猛的抬起头,道:“师……师弟?”
看着她脸上那三分害羞、三分迷茫、还夹杂着三分喜悦的表情,郎飞舒心一笑,忍不住低头轻吻了她一口,然后紧紧搂入怀中。
须臾之后,林间鸟鸣渐止,阳光透过树木间的缝隙洒下。郎飞在与方清寒温存片刻后起身穿罢衣衫,然后又笨手笨脚的帮方清寒穿戴整齐,接着双手抱着他走出林间。
看着那仍然一脸赧红,躲在自己怀中不敢露头的方清寒,郎飞摇摇头,高声向着远方打个唿哨。
“吼”一声虎吼惊飞了一群林鸟,小白儿转眼自空中落下,摇着雪白的虎尾在郎飞面前讨好不已,待看到他怀中的人儿,虎头一晃,踮着脚上前舔了舔方清寒的小手。
见方清寒将头埋的更深,郎飞叫骂一声:“你个猫儿,怎么学的人jīng一般,这就知道来讨好女主人了?”
“哎呦。”郎飞刚调笑完小白儿,蓦然觉得胸口一痛,原来方清寒脸嫩,闻他所言,忍不住捏指掐了他一把。
“嘿嘿。”这小子叫完痛却转眼像没事人一般傻笑几声,然后一个跨步坐上小白儿,手上斜抱着方清寒,一夹虎腹,美滋滋的喊道:“打道回府。”
小白儿装模作样的大吼一声,爪间风线涌动,一个纵身飞起,直朝梁州城内而去。
待二人赶回,小白儿落地后低吼了一声,紧接着房门一开,众人鱼贯走出,朱罡列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嘿嘿傻笑,而他身旁的小芸也同样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抱着的方清寒。
“公子?”却是雪娅见郎飞连夜未归,朱罡列只说他昨夜与方清寒同追一个黑衣人而去,搞得她现在还心神不宁,而此刻乍一看郎飞手中的方清寒,忍不住担心的道:“方姑娘受伤了?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郎飞脸上一红,略一踌躇,闷声道:“嗯,嗯,清寒受伤了,我没事。”
雪娅脸sè一变,立刻走上前,道:“方姑娘怎么了?严不严重?”
郎飞摇摇头,道:“不碍事,一点皮肉伤,休养几rì就好了。”说罢伸臂将羞于睁眼的方清寒递给雪娅,轻声叮咛道:“带她回房休息,嘱咐店家炖只鸡给她养养身子。”
“公子放心,雪娅省的。”点点头,雪娅转身抱着方清寒走向客房。
待她走入,小芸眼珠一转,对着身后之人道:“你们,全都进去稍等,待我帮哥哥检查检查有无暗伤。”
“这……小侄也粗通医理,或可协助一二。”王子服正待上前,却被朱罡列一把拉住。“哈哈,你就省省吧,来跟朱爷喝酒,昨rì还没拼得高下,今rì说不得再来一回。”话罢,呆子拽着王子服,领着李延与许勃又走回屋内。
“嘭”闻得关门之声,小芸迈步来到郎飞跟前,眉头轻挑,嘴角含笑,道:“飞哥哥,昨晚过得如何?”
郎飞见她的如此表情,知道其中定有隐情,脸sè一扳,沉声道:“你个小调皮鬼,你知道些什么?”
“嘻嘻,你们二人一夜未归,今早见方妹如此,想必是……嘻嘻,这事该优先报与爹娘知晓,也好叫他们高兴高兴。”
“哼,就知道骗不了你这人jīng。”郎飞轻捏一下她的鼻头,无奈的苦笑一声。
轻皱下鼻头,小芸眨呼着一双眼,轻笑道:“嘻嘻,飞哥哥,此事你可要多谢小芸。”
郎飞闻言一愣,突然思及昨rì方清寒反常的举动,忍不住眉头一皱,道:“小芸,你做了什么?”
小芸微微一笑,伸手在须弥带中掏出一只玉瓶,拔开瓶塞,于掌间倒了点红sè粉末,然后对着郎飞晃了晃,道:“飞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郎飞仔细瞧了瞧,然后轻轻捏起一点放于鼻尖轻嗅一下,接着脸sè大变,怒道:“chūn药?”
“哼,飞哥哥,你乱说什么。”小芸白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将粉末倒回玉瓶,嗔怪道:“不知道就不要乱猜,此物的源头呢,是云繁界特有的一种奇花,叫做个‘问情花’,此乃问情花的花粉。虽然它却有催情之效,但只是对心生爱慕之人才会生出感觉,怎么是chūn药那种下三滥的东西可比?”
“哦?还有如此奇异之物?”郎飞将指间粉末轻轻捻了捻,果然发现与chūn药的不同。突然想及昨晚小芸的举动,恍然大悟道:“昨晚你就是将此物放入了清寒酒中?”
小芸咧嘴一笑,点点头,道:“不错,昨rì里我与她逛街之时,曾问过她愿不愿与我做姐妹,一同服侍飞哥哥,只是她脸薄,逼问许久才见其点头,小芸思及飞哥哥身边有雪娅贴身照料,若依她那害羞的xìng格,便是等到海枯石烂也不可能主动表露心意,于是乎,我便用这问情花粉帮了她一把。飞哥哥,她是不是清楚的记得醉酒之后发生之事?这便是问情花粉的另一玄妙之处了,再观刚才她对你的亲昵,嘻嘻,我这可不算是强迫她哦。”
闻得小芸所言,郎飞立刻头大如斗,这小妮子口无遮拦,都长成俏丽的大姑娘了还跟小时候一般无二,无时无刻不在吵嚷着要做自己的大媳妇儿,无奈之下他只好略过此事,苦笑一声,道:“罢罢罢,进屋,进屋。”
见此,小芸得逞一般嘻嘻一笑,伸手挽住郎飞臂膀,迈步跟他走入房中。
第一百七十章 赶赴水府
二人回到屋中,雪娅也将方清寒安顿好,出来后仔细询问昨晚发生之事。
郎飞哪好意思言明,只好编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瞎话来糊弄她,他那话漏洞百出,雪娅冰雪聪明,正待追问时却被小芸笑嘻嘻的插嘴拦下。郎飞这才松了口气,借机言说去看望方清寒,一转眼躲离前厅。
踮着脚步,他轻轻来到方清寒房前,也不叩门,缓缓推开门板走入,待看到她已安然熟睡,郎飞暖暖一笑,俯身浅浅吻在她的额头。
方清寒嘴角漾出一丝微笑,嘴角微动,口齿不清的叫着“飞哥哥……。”
“原来在说梦话。”郎飞会心一笑,仔细端详她片刻后仍然轻迈步伐走回前厅。
此刻雪娅已去寻找客栈伙计,吩咐为方清寒补养身子之事。郎飞得了空闲,见及端坐的李延与许勃,沉吟片刻开口道:“想来清寒需卧床静养两rì,不若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许勃与李延互相望了望,点点头,道:“有劳郎公子了。”
郎飞微微一笑,朝二人摆摆手,然后转头对朱罡列道:“你在此看护,我与子服师侄去送还他们二人。”
见朱罡列点头应下,郎飞也不罗嗦,同王子服起身,抬脚来到院中,放出坐骑后,各载一人,接着腾空南去。
“……”
第三rì上午时分,方清寒正下地散步之时,猛听外面轻声尖鸣,她脸上猛地一喜,立刻对屋中三人道:“子服师侄他们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四人忙起身,迈步迎出屋外,果然见郎飞与王子服二人正缓缓降落院中。蓬头垢面,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待郎飞二人落地,几人忙将他俩让进厅中。郎飞坐后雪娅以丝巾轻轻帮他擦拭干净脸上的灰尘,接着问及送人之行如何。
郎飞微微一笑,道:“贺三牛那家伙,昨rì午时非要留我们两人在洛河县饮酒,听闻将吕夫人绳之以法之事后领了一群曾被她欺压之人前来道谢,我与师侄二人好不容易摆脱纠缠,下午送李太子返回汉邦,时至晚间到得汉宫,那老皇帝自是高兴万分,又要与我们二人同庆,我见及天已入夜,心忧清寒,便扯了个谎话,饭也未吃,与师侄一同连夜赶回。”
方清寒在一旁听着,只觉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红着小脸轻轻往郎飞一边靠了靠。
见此,郎飞深情的望她一眼,当着眼前众人他也不好意思温存。强行压下心中念想,郎飞思忖片刻后,突然脸sè一正,开口道:“此间事了,该是寻那水府所在之时了。”
众人闻言点头,小芸嘻嘻一笑,走至郎飞跟前,摇着他的手臂道:“飞哥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郎飞捏她鼻头一把,接着将两手伸入须弥带中,然后一手拿着玉盘,一手拿着那颗墨绿的珠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飞哥儿,你就别卖关子了。”朱罡列见他不紧不慢,忍不住出言催促道。
郎飞瞪他一眼,嘿嘿一笑,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中,将墨珠轻轻嵌入玉盘zhōng yāng的凹陷处。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玉盘zhōng yāng突然辐shè出一道道碧sè的纹路,眨眼之间一道道玄奥的符文被染得乌黑,接着墨绿珠子上猛然喷出一道黑芒,如箭矢一般,前窄后宽指向正北偏西的方向。
“哈哈,成了,成了。古老相传之物当真奇妙,连激活之力都省却了。想来这黑芒所指应该就是那水府所在。”
闻得朱罡列的欢叫,郎飞点点头,指着那墨珠中流转的黑芒道:“想及此物来历,这珠子中所封存的应该是水系jīng华。”
呆子一下跳起,嘿嘿笑道:“管他水系火系,飞哥儿咱们这便动身如何?”
郎飞没好气的微微一笑,还未开口回话,侍立一旁的雪娅道:“呆子,你个惫懒货,公子他二人连夜回赶,此时连口饭都未吃,水也不曾喝一口,怎好立刻动身?”
朱罡列表情一滞,搓搓手,讪笑道:“雪娅妹子说的对,说的对,是俺太xìng急了,俺这便去客栈柜台,吩咐那掌柜的弄些吃食。”
不大的功夫,呆子回转,众人又细谈一番水府之事,片刻后,客栈的小厮端着各sè菜肴叩门而入。
待郎飞二人用了些饭点,此时已近巳时,万事俱备后,在呆子兴冲冲的催促下,众人打点好行装,至前台退房,然后步出客栈来至街上。
未免引人注意,一行人徒步而行,却不想刚行得片刻便见到数队巡查官兵走过,郎飞心中疑惑,侧耳倾听街旁众人议论。
“喂,喂,听说了吧,前rì夜里皇宫失窃了,圣上震怒,着梁州守将务必捉拿贼盗。也不知是哪个蟊贼如此大胆,连皇宫的东西都敢偷。”
“可不是嘛,你看这大街上兵荒马乱的,他偷东西也就罢了,还连带着搅的我们也不安生,缺德玩意儿啊,缺德玩意儿。”
郎飞越听脸sè越黑,朱罡列那厮早已满脸怒气,撸起袖子就向那骂骂咧咧之人走去。
“你再骂两句给老子听听?”
“你是谁?我骂那入宫行窃之人干你何事?”
朱罡列伸手一指鼻头,道:“朱爷就是夜盗皇宫之人,你那话岂不在骂老子?”
那人一听,顿时乐了,指着朱罡列道:“你个肥头大耳的挫货,就你这体型还能做贼?当大爷眼瞎啊?”
“你……”朱罡列刚要抬手捉打却被小芸一下拽住耳朵。“今rì出门未少高香,你这肥猪,又撞邪了?休得生事,给姑nǎinǎi老实点。”
小芸故意用了死力,朱罡列吃痛,却又不敢还手,只好咧着嘴,脸上挂着一幅痛苦的表情被她拉着越行越远。
“什么玩意儿,这位妞儿,看好你自家的汉子,要发疯也不看看地方。”
闻得此言,正迈步经过他身边的郎飞眉头一皱,探手自须弥袋中摸了一把,待伸出后对着那人屈指一弹,一道如烟的粉末隔着衣衫倏然透体而入。
雪娅在后面看的仔细,等几人走出老远,她忍不住问道:“公子,你这是?”
郎飞微微一笑,搓了搓指间残留的粉末,道:“此乃闲时收集的玩意儿,俗名叫做个‘七rì痒’。顾名思义,被它侵入体内便会全身瘙痒,一连七rì方止。”
“公子,你好坏,此举可比呆子的拳头还yīn损几分。”听到雪娅的话,郎飞嘿嘿一笑,道:“谁叫他骂那呆子却还捎带上小芸,活该让他吃吃苦头。”
说话间,一行数人走过长街,接着出得守卫森严的北门来到一条小山坳中,郎飞见左右无人,拿出玉盘,待辨明方向,与几人商议一番后,各乘座驾冲天而去。
一路向北,须臾之后,途径洛河河区,郎飞几人顺着玉盘所指,沿洛河一条分支西行。又飞片刻,视线之中隐约出现一座入云巨峰。
越飞越近,待前事物已是肉眼可辨,众人一时尽皆惊叹不已。但见群山环做卧龙之形,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圈抱于内。环山青翠,高峰乌玄。其陡处,山猿难攀。其高耸,燕鸟不渡。一股磅礴的气势自峰中散发开来。四周山龙蛰伏,仿佛朝拜zhōng yāng的皇者一般,给人一种气势上的压迫之感。
“郎师叔,方师姑,你们看,好一座雄峰,简直比得上门中天削峰了。”王子服御鸟靠近郎飞,指着前方的巍峨巨峰忍不住出声赞叹道。
郎飞闻言点点头,略一沉吟,皱眉道:“照理说,此等高峰合该被修真门派占据,为何这玉盘竟然指向此处。”
王子闻言服摇摇头,答道:“据师侄所知,这梁国境内只有一个三流的洗剑阁,但那也是在梁境以南,而这西北之处别说修仙门派,连修真世家都只是寥寥几个,并且还全都分布于大城周边。”
“也罢,莫要在此猜测,且飞近一观便是。”
言罢,郎飞招呼小白儿一声,猛然提速,当先领头而去。众人见此,也强行压下心中的疑惑,各自加速跟上。
飞过群山,待赶至高峰近前,郎飞感受着山中稀薄的灵气,微微一愣,按捺下心中惊疑,他放目向下看去。
“那是?建筑?”透过随山峰飘散的云雾,郎飞恍惚间看到一座座宫群矗立山腰。
“难不成山间有什么隐世门派?”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立刻又被他否决。“不对啊,这山间灵气稀薄至斯,想来也不会有门派落户于此。”
他正踌躇间,身后的数人也都追至,待低头看往郎飞目光所向,一座座奢华的宫殿透过随山风摇曳的树木映入众人眼中。
“飞哥儿,这是?”朱罡列大张着嘴,怎么也想不到如此险峻的高峰之上还有此等连绵一片的宫群。
郎飞转头看向王子服,见其同样摇摇头。他沉思片刻,开口道:“想来此山峰当有归属,我记得刚才来时,透过迷雾,于山脚处瞥到一处山门,我们若是如此硬闯倒显得有些霸道,不若先去下面探查一番,待弄清楚这山腰宫殿所属,再做打算不迟。”
闻得郎飞之言众人点头称是。于是还由郎飞领头,转至山南,缓缓落下。
慢慢穿过云层,过山腰,待清楚的看到那些宫群,郎飞心中又是一愣,不禁喃喃自语道:“这些宫殿为何死气沉沉?再观其布局却也大有不妥。”
第一百七十一章 洛皇山
压下心头的疑问,几人慢慢降落在一片密林之中,待下得坐骑,郎飞率众走出,转过巨石遮掩,就见侧方百米之处一道青石拱门建于平整的山路之上,其两侧各站着一个身着甲胄手持长戈的兵卒。
“飞哥儿,你看山脚处,可是有些军营?”突然闻得朱罡列之话,郎飞转头顺着他所指望去,果然模糊见得山脚处傍水围建着一座营寨。
“原来是皇家属地,难怪。”想及梁国历史,郎飞不禁恍然,这等重要之地有着士兵看护自然也不足为奇了。
“嘿嘿,既然如此,那么也就不用和梁皇客气了。”心中打定主意,郎飞伸手牵了方清寒跨上虎背,接着仍领着诸人升空而去。
一行人躲在云层之中徐徐而上,不大的功夫就见曲折盘桓的山路尽头出现一片开阔的青石广场,其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明塔,其顶部镶着一颗颗稀有的夜明珠。
“这老儿,如此奢华,也不怕贼人惦记。”几人见此处已无守卫,俱都驱坐骑缓缓降落在广场之上。朱罡列下得当扈来到一座明塔旁边,望着他头顶一尺处的塔珠不由得一阵感慨。
“这下山之路已被兵卒守住,此峰险峻,周围都是悬崖峭壁,世俗贼人不可能上得峰来盗取明珠,而如我等修真者又看不上如此凡宝,如此情势下,梁皇自然安心。”
闻得郎飞所言,朱罡列赞同的点点头。而在他一旁的王子服环顾一下四周却皱着眉道:“为何只有山路上有人看守,这等重宝之地反而无人巡守?”
郎飞闻言微微一笑,指着他身前的一块高约五米的石刻道:“你们看,这石刻上有铭文说明,此山称为‘洛皇山’,乃是梁朝数代君王墓葬之处。”
“怪不得此地不见一兵一卒,原来是怕打搅那些老东西的长眠啊。”朱罡列嘿嘿一笑,看着四周满布的宫阙塔楼道:“他们倒也懂得享受,生前有三宫六院侍奉不说,死后的居所还要如此奢华。”
郎飞举目看了一下远方,未搭理朱罡列,接着伸手取出那只玉盘,只见黑芒所指正是北面墓园深处。
“走吧。”招呼一下众人,他托着玉盘趋步前行,沿青石铺就的神道一路走来,只见其两侧石兽、石像、石柱、错落修砌。一些明塔、阙楼如星罗一般漫布四周。顺着神道前行,每走数十米还会有亭榭,石廊供人落脚。
道声乖乖,郎飞等人边行边观,待走了盏茶功夫,顺着青石路转过一道院墙,接着便看到一个更大的广场。举目观,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乃是正中一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攀云青龙,其高足有十数米,通体无暇、光可鉴人,一对龙目闪着七彩光芒,就连白rì里也清晰可辨。再观脚底,偌大的广场,整个地面全部由青玉砌成,其间还密布着一条条水声潺潺的溪流,数十座袖珍拱桥伴着各式廊道交错纵横,廊道尽头之处乃是一片开阔地,其上矗立着一座座肃穆的殿堂。
“好家伙。”望着水中盛开的各sè莲荷,朱罡列撇撇嘴,道:“适才我还是小看这些老东西的奢侈程度了,你看那龙的双目,连虹晶都能搞到如此一对。虽然无甚大用,但却是稀世奇珍啊。便是咱丹门里,也只有磨盘大的一块而已。”
话罢,呆子眼珠一转,看了身旁三女一眼,又道:“飞哥儿,不若将那两块虹晶弄来,雕琢成几副首饰送与她们如何?”
“呸,呸,呸。”不等郎飞回话,一旁的小芸猛地一把拽住朱罡列肥耳,骂道:“你个惫懒的馕糠货,这死人的东西,姑nǎinǎi要它作甚。晦气不晦气!”
“别吵了,走吧。”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玉盘,郎飞带路前行,过廊道舍龙雕,一行人来到最北的宫殿群中。
看着殿群前方一片开阔地上的祭台,郎飞点点头,道:“这里想必就是洛陵中历代梁皇墓穴的上宫了。”
话罢他低头看了看黑芒愈加凝实的玉盘,又皱起眉,疑惑的道:“只不过此间尽是墓穴,这玉盘合该指引到水府所在,难不成水神居所竟然是在山中?”
“飞哥儿,休管这许多,到了地头自然就清楚了。”闻得呆子所言,郎飞点点头,顺着黑芒所指继续前行。
且行且叙,绕过一座座殿院,盏茶之后众人来到北端一间最为隐蔽的殿前,望了一眼黑光急闪的玉盘,郎飞皱眉道:“若是依玉盘所指,该是此处无疑。”
众人闻言仔细打量眼前的宫殿,只见它与周遭其他宫殿相比委实小的很,在岁月的沉淀下,透出几分破败与苍凉。
“公子?这玉盘……没出什么差错吧?”望着眼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小殿,雪娅忍不住来到郎飞跟前细看他手中玉盘。
“对啊,没错。”压下心中不解,郎飞定定神,迈步走入破败的宫殿,待左右打量一番,并未见到画像、供案,铭文等等事物,整个大厅空荡荡的无有一物。
“这……这是为何?”郎飞疑惑的望了望手中玉盘,接着又细细查找殿内每一块地板,待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后也没发现一丝异样。
见到郎飞的举动,其余之人也纷纷四方巡视,摸墙的摸墙,观顶的观顶。片刻后俱都一无所获,怏怏的看向郎飞。
“飞哥儿,我们是不是被那凌绝子给骗了?”
听到朱罡列的话,郎飞摇摇头,道:“不可能,凌绝子为求活命绝不敢欺骗我们。”
“那是不是洛方将凌绝子也骗了呢?”
郎飞瞅了一眼手上的玉盘,又摇摇头,道:“此事不像作假,如我手中玉盘,观其炼制手法确属古物无疑,那洛方才筑基境的修为,哪能炼制如此法器。”
“师……师弟。”正在二人疑惑之时,旁边一路走来未发一言的方清寒突然樱口轻张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这宫殿好像短了几分?”
郎飞闻言,回转身,注视着方清寒,柔声道:“清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清寒脸sè微微一红,双手急急比划着,轻声道:“这……这宫殿……里面不像外面看的一般宽敞。”
郎飞闻言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猛然动身赶出门外,待来到一侧详细打量一眼此殿的长度,忍不住开口大笑起来。
“师妹好眼力,若不细心观瞧实难看出此中蹊跷。”郎飞返回殿中,对着方清寒点点头,然后转身指着后墙道:“给我将它扒喽。”
“飞哥儿,不好吧,打扰死人长眠是犯忌讳的。”
“刚才要剜那龙珠子时你怎么不怕?现在却又说这话。”王子服白他一眼,一把抽出玉骨鞭,转眼将真气灌注,鞭身倏然一缩,化作那杆“玉蛟尖”。
若是郎飞也便罢了,被王子服出言挤兑,呆子心中怎服,他抬臀一下将王子服撅到一边,指着那杆“玉蛟尖”道:“你那东西,戳眼打洞还成,这拆房揭瓦的事还是让与朱爷来做吧。”话罢,他将手一招,七齿琉璃耙眨眼在手,一提丹田真气,猛然一下筑在后墙。
“喀拉”七道金光shè出耙身,只是微微一绞便将石墙割的粉碎,朱罡列又举耙使力一砸,整个墙体瞬时坍塌,眨眼间形成一个大洞。
“果然如此。”挥手施出一道风卷将尘土刮散,郎飞望着洞后的黝黑空间,道:“这老皇帝的先祖倒也是心思玲珑之辈。”
伸手拿出一颗夜明珠,幽幽的光芒转眼照亮四周,郎飞对众人道声:“走吧。”头前行入墙洞之中。
待他走入数尺宽的夹层,就见一翕状建筑下一道斜向下的石阶伸向地底深处。探手在阶道前晃了晃,郎飞微微一愣,嘀咕道:“没有风,密闭的?”
“怎么了公子?”听到雪娅的询问,郎飞转身见到众人走入,摇摇头,道:“没什么,走吧。”说完举着夜明珠缓缓的步下阶梯。
“师……师弟,会不会?会不会有鬼啊?”本以为身后之人乃是雪娅,却不想竟然传来方清寒柔弱的声音。
郎飞脚步一停,转过身,借着夜明珠的光辉看到方清寒脸上的惶然,微微一笑,道:“师妹放心,有我呢。”说罢另一手轻轻拉起方清寒略有些颤抖的冰凉玉手,再次转身向下走去。
感觉到手心传来的的温暖,方清寒轻舒口气,顿时安下心来,跟着郎飞脚步缓缓下行。
“嘿嘿,身为修真者,方师姑竟然怕鬼?”朱罡列走在最后低声嘟囔着。
“刚才筑破墙壁的是你,就算真有鬼也是找你算账。”听到前面王子服的恫吓,朱罡列没来由的只觉后脑发凉,唬的他一把将钉耙攥在手心,这才感觉略微好了一些。
一路斜向下,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好难闻啊。”小芸吵嚷一句,忍不住以手掩鼻,俏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嗅到此味,郎飞同样皱起双眉,用力捏了捏方清寒小手,转头对众人道:“此处可以闻得**之气,想来前方该到地头了,且忍耐一下。”说完,浅运真元闭住鼻息后,继续迈步徐徐下行。
第一百七十二章 墓室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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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飞当先前行,又向下十数米,突觉脚下再无阶梯。借着手上夜明珠的幽幽光辉只见眼前乃是一个方形石门,那股浓郁的**之气正是自其内传来。
平复一下心绪,郎飞迈步进入门内,待站定后高举起夜明珠放眼四顾,只见四周皆是石墙,地上散落着一些玉器、瓷罐、布片类的陪葬物件。转头再观,就见石厅zhōng yāng砌起一个圆形高台,其上放置一黝黑石棺。
“嗯,竟然如此简陋?”郎飞正自惊疑不定,此时身后之人也已陆续走入,那最后进来的朱罡列乍一见眼前景象,不由得一愣,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也不知是哪一代的老皇帝,花了如此心思竟是只为藏起这些破烂。”
“好嘛,几度周折,咱们也不算白来,如今倒做了一回盗墓贼。”呆子见众人都在发愣,他走到一个角落撒气一般对着那些陪葬的瓶罐一脚踢下。
“哗”,这些陪葬物事早已历经数年,本已**不堪,此刻被朱罡列一脚踩下,眨眼间便化作一捧黄土。
“公子,你再看看那玉盘,其所指当真是此处?”此时雪娅也回过神来,看着朱罡列撒气的举动她也是有些不解,上宫以夹层隐藏的难道只是如此一个简陋的墓室?
郎飞闻言又拿出玉盘,只见其上黑纹急闪,箭芒竟然在微微跳动。“没错,正是此地,这石室中会否另有玄机?”
闻得郎飞所言,朱罡列抬手在石壁上摸了摸,又使劲敲了一敲,然后皱着眉头道:“没机关,没夹层。”
此时王子服也走到那些玉器旁,伸手微触之下那些玉器也尽都化作飞灰,微微叹口气,他同样转头对郎飞道:“师叔,此处也无异样。”
望着已经探遍的墓室郎飞深深皱起眉头,看了眼手中玉盘,喃喃自语道:“莫不成是年代久远,连它都失灵了?”
“龟儿子的。也不知是哪一代的老皇帝,费了如此心思消遣朱爷,你睡的倒是安稳,若不是有损yīn德,朱爷真想将你拉出来鞭尸。”众人费尽心思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呆子气愤下几步走上高台对着那黝黑石棺就是一脚。
“不对。”郎飞突然之间鼻翼颤动,继而脸上一喜,急抬头对着朱罡列道:“呆子,想办法将石棺揭开。”
“飞……飞哥儿,你不是真要将这里面的老东西拉出来鞭尸吧?虽然他却是消遣了咱们,但也没深仇大恨到需要鞭尸的程度吧?”
郎飞迈步走近,一巴掌拍在呆子后脑,指着那黑棺缝隙之处道:“你且闻闻有什么味道?”
“腐尸能有什么好闻的?这么多年早就变成枯骨了。”朱罡列嘴上嘟囔一句,不过还是听了郎飞所言,苦着脸低头嗅了嗅。
“这是?水气?”感受着石棺中漾出的cháo湿之气朱罡列突然一愣,道:“这里面装的不是死人?”
郎飞微微一笑,赞许的点点头,道:“多亏了你适才一脚将石棺震的透出一缕水气,否则此次我们可当真要无功而返了。”
转眼看到呆子一副自得的表情,郎飞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道:“还愣着干嘛,快将它打开、”
“哎”朱罡列傻笑着答应一声,双手托住棺盖使力一推。
“咯,咯,咯”随着棺盖滑动,一股清凉之气霎时扑面而至,竟然顷刻间将墓穴之内的**之气一扫而净。
“飞哥儿,你看。”顺着水气传来的方向,朱罡列指着棺材底部一道玉阶道:“好家伙,藏的够严密的。”
郎飞环视一遍围拢过来正在啧啧称奇的众人,微微一笑,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走,下去瞧瞧。”说罢提身一纵跃入棺中随玉阶缓缓行去。
众人随后鱼贯而入,一行人向下走了盏茶功夫后,隐约听得前方传来潺潺的水声。
“有水声,要到地头了。”郎飞心中一喜,加紧脚步前行。
又走片刻,玉阶已到尽头,望着眼前一条曲折的山洞郎飞二话不说,依旧屈身前行。
随着湿气加重,众人又再拐过一个弯后眼前豁然敞亮,借着郎飞手中夜明珠的幽光只见此刻他们正身处一间巨大的钟rǔ岩洞内,滴滴水珠顺着吊在洞壁上的钟rǔ石缓缓滴落。
“下面有个小湖。”闻得雪娅惊呼,顺着“滴答”的水声,众人果然看到他们立足的山壁下面有着一个小型的水洼,水面上平滑如镜,在夜明珠的微光下轻泛着粼粼波光。
“走,下去看看。”郎飞沿着石壁湿滑的山路前行,不大的功夫来到小湖旁边,望着那无波无浪的水面道:“想来这下面应该就是玄机所在了。”
“嘿,历经波折,总算到目的地了。”想起一路行来所发生之事,王子服禁不住出声感叹了一句。
“这还算好的,朱爷可是听说有些皇帝的墓穴里那可是三步一机关,五步一陷阱,建造这间墓室的老家伙还算好心,倒没搞出什么祸害人的手段。”
听到他俩又在掐对,郎飞微微一笑道:“据洛方交代,他先祖在那水府外面设置了一座法阵,必须要这玉盘才能开启,依那古代修行者的能力,又何须在外面另行布置机关。况且按照洛氏先祖的想法,后来之人必定是他的晚辈,若向你说的再设计什么机关陷阱,难不成他想害死自己的后人?”
话罢,见得朱罡列讪笑不语,郎飞将手中夜明珠放到一块岩石上,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湖面,道:“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此稍后。”话罢深望三女一眼,接着纵身一跃,径投水中。
郎飞入得湖中,身周之水被云蚕衣上透出的云光阻隔在体外,数年前他在东海有过一番此等经历,是故也不惊奇,待顺着湖水缓缓下沉,见得四周一片漆黑,他一伸手又拿出一枚夜明珠,将其塞入腰间束带,借着微光分辨好方向,这小子两手划拨,加速向下沉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郎飞已向下潜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若是依里程划分,怕不是已有数百丈的深度,可尽管如此,这湖丝毫没有到底的迹象。
压下心中的不安,又过盏茶时间,郎飞透过夜明珠的光辉总算看到了满布青石的湖床,暗中长舒一口气,待其双脚着地,他伸手拿出夜明珠,借着明光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前行。
入水这么长时间以来,郎飞并未在湖中见到一只活物,只有夜明珠清冷的光透过湖水照的四下波光粼粼。
暗道一声邪门,他心中带着三分惧意,七分惊疑缓步前行,片刻后来到一道石壁之前,他估算了一下,这一程应该走了数里,感叹一番这地下湖的开阔,转身又换了一个方向走去。
几番碰壁,待其又一次选定前行方向,走过几道沟谷后,于一平坦的开阔石面上发现一黑sè石台。
郎飞紧赶两步走至石台跟前,望着齐腰的黑石台以及脚底人为雕琢的平坦石面他心中一喜,待其观得黑台上表的凹陷之处,在与玉盘底部雕纹详细比对一番后,嘴角顿时荡漾出一抹微笑。
“果然在此。”郎飞压下心中的狂喜,将夜明珠置于黑台之上以做指引,接着纵身而起向上游去。
盏茶之后,顺着头顶微弱的青光指引,他猛地一下钻出水面。
“哗啦”一声水响,接着水面窜出一个人影,雪娅在岸边看的清楚,忍不住惊喜的叫道:“公子回来了。”
“飞哥哥,你总算回来了,这都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担心死我们了。”
闻得二女的话,郎飞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意,待上岸来到众人跟前,刚想介绍水下环境时突然撇到朱罡列浑身湿透,正在那哆嗦不止,他见状一愣,忍不住问道:“呆子?你这是为那般?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成落汤鸡了?”
朱罡列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气嘟嘟的道:“还不是你,下去这许久的功夫也没个音信,那小姑nǎinǎi非要让俺下水去看看你,老朱自持水xìng不错便应了下来,谁想这一下水不要紧,还没下潜多大一会,那湖水突然变得彻骨冰寒,运起真气俺这才好受一些,勉强撑着游回岸上。你倒好,在下面呆了许久,水中环境如此,若不是感觉到水下平静无事,没甚波澜,我们怕不是早就急疯了。”
郎飞闻言大吃一惊,望着他道:“你说这湖水寒冷刺骨?为何我在下面呆了如许时间一点不曾觉得冰寒?”
“怎么可能,俺明明被冻的不行,如今都哆嗦不止。”闻得朱罡列叫苦,郎飞见他模样实在不像作假,不禁心生疑惑,摸摸内衫的云蚕衣,喃喃道:“难道是它?”
见众人俱都疑惑的望着他,郎飞微微一笑,抻着云蚕衣的一角,道:“小芸,此物你可还记得?适才便是它避水护我,想来就是连那份冰冷也能阻挡在体外。”
“啊,云蚕衣。”小芸一惊,捂着小嘴道:“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刚才若是给他套上一件就好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洛河龙宫
仔细听她话里的意思,郎飞微微一愣,沉声道:“云蚕衣你手中还有多余的?”
小芸点点头道:“飞哥哥身上的没有,但是一般的云蚕衣,这五年来闲来无事的确多做了几件。”
郎飞闻言大喜,道:“如此便好,你且送给他们一人一件,一会儿随同我入水。”
小芸爽快的答应一声,边翻须弥袋边问道:“飞哥哥,这下面却有那水府?”
郎飞微微一笑,道:“下面却有一个与玉盘吻合的阵眼,想来那水府定然在此无疑。”
“嘻嘻,也不知古代神仙的府邸有何玄妙。”小芸一边嘟喃着,一边将手中云蚕衣分发给除雪娅外的三人。
“早些给俺的话,何致如此。”朱罡列接过云蚕衣,刚出声抱怨一句,立刻又被小芸一把夺回。“呆子,你再给姑nǎinǎi罗嗦就自己游下去吧。”
“小姑nǎinǎi,不敢了,不敢了,那水中冷的紧,你就可怜可怜俺吧。”见他求饶,小芸这才冷哼一声,又将云蚕衣递还给他。
待云蚕衣分发完毕,郎飞又拿出一枚夜明珠塞入束带,接着招呼一声众人,迫不及待的率先跳入湖中。其余之人见他如此也纷纷跳入水中随他潜下。
半盏茶功夫后,透过腰间微光,郎飞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之人,见他们俱都一脸平静,于是放下心中的担扰继续下潜。
又过盏茶功夫,众人来到湖底,郎飞顺着先时放于湖底夜明珠的光芒指引,带领众人来至黑sè石台之前。
“飞哥哥,这就是那阵眼?”仔细打量了一番黑石台,小芸并未察觉出有什么玄机。
“不错。”郎飞点点头,拿出玉盘游至黑台边缘,接着轻轻将玉盘放于石台上面的凹陷之处。
待他放手后刚刚后退两步,玉盘zhōng yāng珠子里的墨sè突然涌动,继而化作一道道游丝缓缓流淌在玉盘纹路里,玄奥的字符依次闪现,接着那些黑sè游丝爬过玉盘边沿,顺着刻纹渐渐流到黑台之上。
“轰隆隆。”突然之间以黑台为中心,地底传来一阵晃动,唬的郎飞慌忙带着众人后退至十丈开外。
隔着如此距离众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黑台的变化,短短时间里,黑台四侧各涌出一团黑雾,仿若抽离了整个石台的sè泽,本来黝黑的石台渐渐变的通体雪白,而那些黑雾也在缓缓涌动间形成四个不同的字符。
脚下震动越来越剧烈,那四个漆黑如墨的字符在成型之后停顿了片刻,接着倏然化作四道扩散的乌芒,快愈闪电一般shè出,只眨眼的功夫便淡出众人视野。
乌芒shè出后,以石台为中心的震动渐渐平息下来,半晌之后众人再次听得地底传来一阵阵轰鸣,只不过这次不是石台发出的,而是传自远方。
一炷香的功夫后,轰鸣渐止,震动平息。按捺下心头疑惑,郎飞动身游回石台。此时的石台早已变的洁白无瑕,其上玉盘正中的珠子也已恢复为碧绿之sè。
“嗯?”伸手拿下玉盘,郎飞仔细打量一眼,就见玉盘之上那道箭芒仍在,只是此刻已变淡许多,而箭头所指也变换了方位。
“走。”带着心中的惊喜,郎飞收回夜明珠,按着玉盘上黑芒所指带着众人前游。
复行数里,郎飞约莫着将至湖底边缘之时,夜明珠光辉所及的范围内突然出现一条碧幽幽的玉道。
“黛玉石?”郎飞心中一惊,忙蹲身仔细打量脚下的玉石。“竟然是这等绝迹之物,这里定然是上古建筑无疑?”
“嘿嘿,这地上的石块是宝贝?”朱罡列撤出七齿琉璃耙,摆开架势道:“既然是宝贝,飞哥儿,待俺老朱撬它几块下来。”
“呆子,这好端端的一条碧玉道你非要弄的破烂才干休?”
听到雪娅的嗔怪,郎飞轻拍她香肩一下,对其摇摇头,接着朝朱罡列道:“好的,既然要撬就要多撬几块,众人也好分润一些。”
听到郎飞的鼓励,呆子嘿嘿一笑,在两手心各吐了口唾沫,紧接着抡起耙便朝地面筑去。
“当啷。”耙身与地面甫一接触突然传出一声催响,紧跟着只听到朱罡列惨叫一声,他手中的七齿钉耙竟然被震飞出去。
“这,这玉石地面怎么如此坚硬?”朱罡列一脸骇然的望着脚下丝毫无损的玉石,双手犹在颤抖,连那坠落一旁的钉耙都难以拿起。
“哼,贪心不足。以前给你的书册想来也没好好研读。”郎飞狠狠瞪他一眼,指着脚下的黛玉石道:“这玉石远在上古之时便是寻常仙府用来铺路之物,概因其质地坚硬,浑然天成,只有以仙力才可切割,故此才被众仙人以做砌道之材,又那是你区区一个换骨境的小人物能够撬动的,想你刚才之举无异于蚍蜉撼树,可笑,可笑啊。”
闻得郎飞嘲弄,朱罡列指着他骂道:“好你个飞哥儿,你知道如此还叫俺下手,忒不当人子了。”
郎飞冷哼一声,道:“这是让你长长记xìng,平时多读些书,免得以后再犯此等错误。”
朱罡列闻言,瞪目白他一眼不再答话。此刻他两手也已缓过劲,赌气一般使劲踹了两脚地面后,探手抓起地下的钉耙随众人前游。
又前行数丈,黛玉石路两侧突然各多出一排石柱,其上盘桓着一条条游龙,其尾在下其头垫于柱顶,龙头正对着黛玉石路,一双双狰狞的眸子恶狠狠的注视着郎飞一行人。
“师……师弟。”感受着两侧的凶意,方清寒心中惧怕,忍不住贴近郎飞几分,玉手轻轻攀上郎飞臂膀。
“别怕,这石柱上的苍龙乃是仙力雕刻,所以显得加倍出神,只是再怎么说也都是死物。”郎飞虽然嘴上劝解方清寒安心,他自己心中却也有几分惴惴。“如今过去无数岁月,这两侧石柱上还能遗留如斯气势,那真正到了水府之内不知又会是何等场面,会否遇到危险呢?”
众人心中各有心思,越前行越是惶恐不已,这两侧石柱倒还罢了,只是那夜明珠幽光不及的前方渐渐传来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压。
“难怪,难怪湖中游鱼全无,此等威压连我们都惧怕不已,更别说那些弱小的生灵了,便是之前水府封印,但偶尔泄露出的一丝一毫也足以惊走它们。”郎飞心中恍然,渐行渐觉前方威压加重,一行人只觉如巨石压在胸口,俱都默不作声徐徐前行。
盏茶之后,在众人额头渐渐浮现细密的冷汗之时,黛玉石路已到尽头,郎飞将夜明珠高举过头,透过清冷的幽光,只见众人前方一只数丈长宽的龙头凸出岩壁,双角漆黑,攀岩而上,差不多足有一丈长短。低眼观,其双目大如磨盘,不知镶嵌了何种墨玉,抬眼望去先是给人一种深邃幽远的感觉,若是禁不住再盯视片刻便会觉得心头生出一股冷意,整个人宛若掉入无尽的深渊一般冰冷无助。
“别盯着它的双眼。”郎飞强行拉回心神,掐了自己一把后对着身后众人厉声高喝道。
“嘘……”被他冷喝惊醒,诸人尽皆长舒一口气,不敢再盯视那龙头双眼,纷纷一脸后怕的看向身旁之人。
“飞哥儿,这是什么?好生厉害。”平rì里无法无天的朱罡列此刻也消停了几分,一脸惊恐的指着龙头问道。
郎飞摇摇头,道:“龙目上之物我亦不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股威压却是龙威无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里透着邪门,要不还是退去吧?”
“既来之则安之。”话罢,郎飞转头看向龙首下侧,玉石路尽头连着龙口,目光再向上移,鼻衔环,须飘荡,仙意琢磨,栩栩如生。鼻环下面是一龙纹镂花玄玉匾,其上浮现四字,郎飞辨认许久后才认出乃是上古仙文,其形正是“洛河龙宫”四字。心头暗赞一声,他目光再向下移,龙口无齿,其内乃是两扇雕有天龙掠空,行云布雨的赤岩晶门户。
“走吧。”强行压下心中惧意,郎飞头前带路游入龙口,待众人来至门前,望着那两扇浑厚的赤颜晶,朱罡列皱起眉头道:“飞哥儿,这门一看便是重愈万斤的模样,我等几人哪个有此力气打开?”
郎飞闻言同样皱起眉,伸掌在赤岩晶上推了一推,见其纹丝未动,这小子不信邪,又将两只手顶在门上使尽全身力道仍是未动其分毫。
“呆子,你来试试。”见奈何它不得,郎飞只好着朱罡列上前一试。
“让开,让开。”待众人让开身,呆子撸起袖子,双掌按在门上狠用力道。
“嗬,嗬,嗬”直到他额上青筋暴起,使尽全身力道,那赤岩晶门仍是紧紧密合,纹丝不动。
“我来助你。”王子服大吼一声,双掌贴在门板上使劲前推。见他如此,诸女也同样伸出玉掌,同郎飞一道按于门上使力。
“不行,飞哥儿,此门不是咱们可以打开的。”久推未果,朱罡列收回双手,道:“就算眼前晶门果真有万钧之重,我等六人一同用力也该能使其松动一分,可观眼下情景,此门丝毫不动,想来不是蛮力能够打开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玲珑锦塔
一番行动无果,郎飞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赤岩晶门,眉头紧紧锁起,忍不住嘀咕道:“耗费许久功夫,难道真要无功而返?”
又沉思片刻,这小子突然从梁皇先祖想至洛方,思及洛方筑基境的修为他突然一愣,继而沉声道:“不对,想那洛方只是筑基境的修为便敢于寻此水府,这重愈万斤的赤岩晶门亦不是他能够推动的,想来此地定有什么玄机,大家且仔细找寻一下,看看可有什么机关。”
听到他的话,众人点点头,纷纷转身打量晶门四周。
片刻后,雪娅突然脸上一喜,指着头顶道:“公子你看,那里好像有些奇怪。”
郎飞顺着她所指望去,就见龙口上膛正中有一颗微小的圆形晶石,因与周围同一颜sè,不仔细看还当真分辨不出。
“这是……通灵玄晶?”郎飞沉吟片刻,突然轻声肯定的道:“对,就是通灵玄晶。”
“通灵玄晶?飞哥儿,俺记得以前云寒兄弟曾提到过通灵玉晶,这和那是不是……?”
听到他话中的猜测之意,郎飞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比那通灵玉晶还要上等之物,若将通灵玉晶比作一般灵石,而眼前的通灵玄晶当可算的上仙石了。”
“嘶”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仙石级别之物啊,整个长青界都没听过哪个门派保有如此神物。据传数千年前方寸圣宗费尽心机曾弄到一块下品仙石,当时方寸圣宗的掌教将其供入宝库,可哪想到千年之后再去探看之时已经变做一块废晶了。自那以后整个方寸星域的修行门派便尽都知晓在如今的修仙环境下是不可能保存仙品宝贝的。而反观此刻,诸人头顶的通灵玄晶却是保存完好,一点都没损毁,如此奇异之事怎能不令他们惊叹。
“通灵玄晶有放大仙力的效用,想来定是门户枢纽,呆子你上去注入真气试试。”
闻得郎飞所言,呆子拉回思绪,点点头,纵身游上,接着运真气,一掌印在那颗珠子上。
“飞哥儿,你说这乃仙物,哪是俺能激发的?”朱罡列注入真气后,等了片刻不见一丝动静,他抽回双手,嗟叹道:“好嘛,门推不动,珠子也难以激发,看来咱们注定要白忙一场了。”
“洛河水府,水……洛河龙王……”朱罡列正在那哀怨不休之时郎飞突然纵身而起,一把将他拽到一边,接着伸手按在那玉珠之上。
看着一脸不解的众人,他顾不得出言解释,猛提丹田真气聚于掌心。眨眼间一股青sè之气自他掌心溢出,缓缓布满整个玄珠表面。
几个呼吸的功夫后,玄珠表面猛然间出现一股吸力,竟将笼罩其上的青sè真气一吸而光,接着本来透明的晶体变为青sè,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又缓缓转为黝黑。
“轰隆隆。”就在郎飞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时,那赤岩晶的大门竟然传来响动,接着缓缓向内洞开。
“师……师叔。”望着那随晶门洞开,两扇门间缓缓张大的缝隙,王子服双目圆瞪,吃吃的道:“师……师叔?这……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洛河龙王乃是水系仙人,而咱们之中只有我是水系灵根,于是抱着权且一试的想法将真气注入玄晶,不成想竟然真的成了。”见赤岩门大开,门户中洒出一片七彩的光辉,郎飞此时亦缓缓落下,模棱两可的解释一番后,指着七彩光芒洒处道:“走吧,进去里面看看。”
他的话中疑点颇多,比如水系真气sè泽为黑,可他刚才掌间喷出的分明是青sè真气。王子服本待等他详细解释,却没想这小子落地后并未出言,只是一头钻入门户中那团七彩里面。
见此,王子服只好摇摇头压下心中的不解,跟在朱罡列身后同样一头钻入七彩之中。
“这,这是?”跨入七彩后,众人只觉眼前一个恍惚,猛然间身形一重,经过一瞬间的晕眩后感觉两脚又仿若踏足地面,重新感受到地心之力。
“哇,好浓郁的灵气!”经过片刻的呆滞,小芸突然回过神来,双掌微托,感觉着四周浓郁的天地灵气,忍不住出声惊呼。
“不愧为上古仙人府邸。”此时郎飞也回过神,出言赞叹一句,这小子忙打量周遭环境。
天上似胧似幻,一簇簇七彩云团洒下无尽的光辉将整个水府照的如同白昼,郎飞等人立足之处仍是一条黛玉石路笔直伸向远方,石路两旁是一片石林,其间穿插着数条清泉小溪潺潺而流,远处,透过石林隐约可见一个个造型jīng美的亭台楼阁,或为玉凳玉几,或为石廊琴阁,或为水榭,或为花桥。
“真乃仙府也。”郎飞感叹一句,带着众人顺黛玉石路向前。
边走边观,行不多时,来至石林尽头,绘有漫漫长河的一道白玉墙横贯左右,其正中是一拱门,前方挡有丈宽屏风,紫晶做边白玉为低,上刻数行铭文。
“飞哥儿,这上面写的啥?可是jǐng示之句?比如入谷杀无赦之类的?”
郎飞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细打量那几行铭文一眼,笑道:“这白玉墙上所绘应是上古时期洛河全貌,而这屏风上的铭文便是介绍洛河起止,支流情况,以及流经地域的地理地貌。”
“那便好,那便好。”呆子松口气,信步转过屏风,转院门进入墙内。
“飞……飞哥儿,你们快来。这……这……”
闻得呆子惊呼,众人忙赶至院内,顺着那呆立原地的朱罡列所指,就见一高耸入云的玲珑锦塔矗立院中,塔上不知供的何物,一道道彩虹半空伴生,并隐约传来龙吟虎啸之声。再观塔下,一条条流彩洒下,于塔底汇聚,并辐散为数条七彩溪流远去。
“这……”看着眼前的一幕,郎飞也一时愣住了。
“宝贝啊,宝贝。”朱罡列进来的早,率先缓过神,抓了郎飞肩头使劲将他摇醒,继而指着锦塔道:“飞哥儿,那上面的一定是个宝贝,咱们何不将它取了?”
郎飞此刻也是大喜,一脸欣喜的点点头,拉着朱罡列就往前走。
二人疾走片刻,待赶至锦塔之下,望着那流光溢彩的塔体,朱罡列看准塔门所在迈步就往里闯。
“哎呀。”突然闻得前方朱罡列一声惨叫,郎飞忙抬眼观,就见呆子两手捂着额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飞哥儿,这里有道看不见的屏障。”郎飞闻言缓步走到呆子跟前,伸手在他所指之处一摸,果然察觉到一道冰冷的屏障挡在身前。
“飞哥儿,你让开,待俺试试能否将其筑碎。”闻得呆子所言,郎飞斜向后退了一步,见状,朱罡列举起手中钉耙,照准屏障所在狠狠筑下。
七齿琉璃耙宛若筑在棉花上,无声无息。呆子只觉有股大力凭空托起钉耙,再不能下移分毫,他不服气,憋足劲,将身中真气一股脑的注入耙首。
七道金芒自耙首倏然shè出,还没等他翻搅,只在钉齿上停留一瞬就突然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这样?”呆子一愣,不信邪的又催发一次。
眼见金芒一闪又逝,郎飞皱起眉,道:“呆子,收起兵刃,这塔上之物非同一般,不是我们能够得手的?”
呆子闻言一愣,奇道:“飞哥儿,何出此言?莫不是你看出了什么端倪?”
郎飞点点头,满脸骇然的指着塔门之上一块紫玉牌匾道:“其上所刻金字乃是‘奉诏塔’。想来这塔上供奉之物应是天帝敕命。”
“天……天帝?飞哥儿……飞哥儿你说这上面的东西乃是天……天帝所赐?”
“天帝?可是古书上所载的三界至尊,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此刻小芸等人也已赶至,王子服闻得郎飞所言,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七彩锦塔。
抬手帮呆子收回钉耙,郎飞扫视一遍众人,道:“据近古记中所载,劫后,随着天地胎体的分崩离析,连天庭的大部分都散落于虚空各处,因无仙灵之气的滋润,各种仙物消散的消散,衰颓的衰颓,早已没了先前的玄妙。不过万事无常,有些仙物或落于奇异之地,或被逃过一劫的仙人借助阵法、或者一些别的手段还是保留了下来。只不过据烟霞祖师手札所记,这些仙物大都集中在修真界的圣域------zhōng yāng星海,没想到咱们所处的长青修真界竟然还存有如此仙物,并且由塔上之物透露出的气势所看想来定然完好如初。”
念及此,郎飞突然又想到东海祖脉中的七sè冰,禁不住心中感慨:“想我长青十宗自诩传承数万年,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却还有如此多的隐秘之地。”
“既然这里的宝贝动不得,那些宫殿中总会有些能够入手的货sè吧。”郎飞正在慨叹之际,朱罡列收回对塔上之物的觊觎之心,转身四顾时突然发现正对锦塔的两侧坐落着四间偏殿。
第一百七十五章 锁云囊与水经盏
朱罡列动身赶往两侧宫殿,郎飞等人见奈何不得玲珑锦塔也同样迈步跟上呆子。
顺着黛玉石路,一行人来至玲珑锦塔左侧的两座偏殿前。两座偏殿造型相仿,皆是绛玉石为基,海沉木与七彩珊瑚为点缀,廊栋之上雕琢的尽都是形态不同的各sè游龙。
“飞哥儿,上面写的什么?”待到郎飞等人也来到殿前,朱罡列指着一间宫殿上的海澜珊瑚匾额问道。
郎飞仔细瞧了瞧,转头笑道:“此殿应无什么危险,上面乃是‘行云殿’三字,想来应是这洛河龙宫内主管行云事宜之所。”
呆子闻言嘿嘿一笑,安下心来向殿内走去。待过门而入,在大厅站定,呆子放目四顾后突然怪叫一声。“飞哥儿,快……快来,仙宫招贼了。”
郎飞等人闻言一愣,三两步迈入厅内,当先映入眼帘的乃是正对厅门的一副仙绘,一条条蛟龙口中各衔丝囊飞于云端,丝囊中缕缕云气流出,最后汇入下方云层之中。
“你们看,你们看。”
又闻得呆子呼声,众人转身四顾时果然见得殿内除了些玉石椅案再无常物。
“这,这上面的宝贝怎么全都不见了?”朱罡列指着宫殿两侧储物用的玉案一脸焦急的问道。
郎飞迈步走近,仔细观察片刻道:“这玉案上所供想来便是那画上的丝囊,只是不知为何全都不见了。”
他也想不通为何仙府完好,可行云器具竟然不翼而飞,正在那沉思之际,一旁紧盯着那幅仙绘的小芸突然开口问道:“飞哥哥,这丝囊,这丝囊好像我那锁云囊。”
话罢,她伸手托着锁云囊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果真如此。”郎飞被她拉回思绪,详细打量一番后果然见得她手中的锁云囊与仙绘之中的一般无二。
“你手中锁云囊的炼制之法乃是传自远古,想来应是仿制这画中行云器具而来。”
眼见郎飞被小芸吸引过注意力,呆子收拾起懊恼的心思,恨声道:“朱爷倒要看看那旁边的宫殿是不是也招了贼。”
说完他迈步出门,转身形又向旁边走去。郎飞等人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只好闪身跟上。
弹指功夫,还未进殿,郎飞便又听到朱罡列杀猪一般的大喊。“天杀的贼人,简直可恶至极,连根毛都没给朱爷留下。”
他话音刚落,郎飞等人也已迈步进入殿内,当先的仍是一幅仙绘,只不过上面绘着一个龙首人身、身着褚黄冕袍之人。袍上绣五爪青龙,张牙舞爪好不威风。在观其身下,升龙靴下五彩祥云环绕,足后云层中隐有蛟龙飞腾。
“咦,这是?”郎飞仔细打量画中人时突然见到他手中之物微微一愣。“玉盏?龙王布雨竟然还饮酒?”
“飞哥儿,你看,这有字。”闻得朱罡列叫嚷,郎飞只好收回心思,迈步走至呆子跟前,只见仙绘之下乃是一张墨玉案,上有供架,观其形与画中之人手中玉盏相似。供架之下案板上刻有一行铭文,郎飞仔细瞅得片刻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东西叫做个水经盏。”
“什么水晶盏?就这?一间宫殿只供奉一只酒杯?”
郎飞抬手给他一巴掌,指着仙绘道:“那人乃是洛河龙王,其手中的白玉盏便叫做水经盏,那里面盛的也不是酒,乃是上古之时洛河河水,你可别小看他手中玉盏,其中盛水,若半盏便是上古洛河一半河水,满盏便能容整条洛河之水。”
朱罡列听后先是目瞪口呆,接着眨眨眼回过神来,扯着嗓子道:“我管它能盛多少水,只是眼下宝贝没了,煮熟的鸭子都飞了,多叫人闹心。”
呆子又狠狠的跺跺脚,骂道:“遭瘟的贼子,朱爷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连对面两间宫殿也都搬空了。”
他这刚想迈步,身后突然传来郎飞的声音:“呆子,省省吧,若是我猜测的不错,这对面两座宫殿内当也没留下什么宝贝。”
朱罡列闻言一愣,道:“飞哥儿,此话怎么讲?”
郎飞微微一笑,道:“你可还记得洛方之事?”见他不解的点点头,郎飞接着道:“洛方先祖是这洛河龙宫执事人仙,当初随他一同落入长青界的当还有一些水中灵妖,数千年的时间,洛河龙王在内府生死不知,而他们这些龙宫执事决定出去之时哪有空手离开的道理,这些外府的宝贝,自然是被他们瓜分之后带走了。”
“这些家伙就不怕rì后洛河龙王找他们算账?”
郎飞摇摇头,轻笑道:“据记载,当时天地剧变,天仙以上尽皆死于五衰之难,绝大部分地仙也都捱不过百年后的陨雷劫。在如此背景下,经过数千年的时间,洛河龙王在内府之中杳无音信,若是你,难道还会天真的以为他还活着?”
朱罡列摇摇头,不解的道:“既然这龙宫内的宝物都被瓜分一空,为何洛方那老不死的先祖还要将此地封印?”
“当真够笨的。”却是小芸忍不住一脚踢在呆子脚后跟,接着一指殿外玲珑锦塔,道:“此间最大的宝贝便是那塔,当时他们拿不去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机会。”
郎飞赞同的点点头,道:“大劫之后没了仙灵之气滋润,仙物的威能纷纷衰颓,念及此,洛方的先祖自然会觊觎塔上之物,等到那些灵妖或寿尽,或消失之后他回到此地将其封印,期望宝塔禁制之力衰颓后,由他后人收取当是顺理成章之举。”
“观刚才玲珑锦塔的情况,便是十个洛方也没能力收取吧。”听完郎飞的话朱罡列沉吟片刻突然道出此番话来。
郎飞闻言皱眉,沉吟片刻后,苦笑道:“这亦是我难以想通之处,照理说,历经数万年的时间,哪怕是再玄妙的仙物也应该威能大减,可是反观那塔上情形好似一点变化也无,委实令人奇怪,难不成此地也属奇异之地不成?”
想到这,郎飞又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湖分明是在长青界内,若是长青界真有奇异之地,定然早在数万年前就被当时方寸圣宗的仙人发现了,何至于存留至今。”
“哼,到头来还是白走一遭。”朱罡列叹口气,正懊恼的摇头之时突然又吵嚷道:“不行,不行,俺定要去剩下的两殿看看,若是他们落下什么东西也好捡个漏。”
话音一落,他跨步走出“布雨楼”直朝对面的两栋宫殿走去。
“走,跟上去瞧瞧。”郎飞等人无奈,也只得一同出了殿,跟在呆子身后往对面两殿走去。
待众人沿着黛玉石路走至对面两座行宫之前,郎飞这次并没跟着朱罡列进殿,只是抬眼详细打量殿门上的匾额,只见一个上书“内务府”。一个上书“议事阁”。
自匾额上知晓两宫职能,郎飞正跟身后雪娅等人攀谈,这时朱罡列甩着袍袖自一间宫殿出来了。“晦气,晦气,连个边角货都不给朱爷留,若不是你们死得早,朱爷定要让你们好看。”说着话,他一头又钻入另一间宫殿。
郎飞几人等了片刻,果然见他又骂骂咧咧的走出殿门,来至他们跟前,哭丧着脸道:“得,白忙了。入宝山空手而归。”
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小芸踮脚来至呆子跟前,一把拎起他的肥耳,指着整个院子道:“果真是个夯货,这难道不是宝贝?”
呆子一愣,不解的道:“宝贝?宝贝在那?就这破院子?”
小芸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怒道:“呆子,我且问你,这龙宫之内的灵气与外界比如何?”
“那还用说。”呆子下意识的答了一声,紧跟着立刻回过神来,脸上五官霎时美的挤作一团,大笑道:“俺怎么将它给忘了,若是在此打坐一rì怕不是能够比得山上十rì之功。”
“师叔,趁此时机我们何不在此闭关一段时间。”呆子话音刚落,王子服在一边接过话,出言问道。
郎飞闻言摆摆手道:“不忙,我心中还有一事颇为在意,待探查清楚后再做打算不迟。”
王子服闻言奇道:“不知师叔在意何事?”
郎飞巡视一边诸人,缓缓道:“就是这洛河龙宫内府所在。”
“咦,飞哥哥,我想起来了,前时经过玲珑锦塔之时,其正北方向曾有一片雾气朦胧之地,想必那里便是内府的门户了。”
听到小芸所言,郎飞点点头,沉声道:“那片朦胧我亦略有所察,在此处猜测无益,我们还是赶去一观为好。”
话罢,郎飞动身北行,片刻后,领着众人来至南面锦塔的那片烟气朦胧之地。
“公子,你看,里面有道黑晶门户。”透过迷雾,众人隐隐约约看到一块块黑sè晶体错落交织成一道不规则的门户凭空矗立在烟气之内,而在其zhōng yāng是一道平如镜面的蔚蓝屏障。
“走,过去看看。”说完,郎飞头前迈步,带着众人走入那片迷蒙。
第一百七十六章 玉鼎“龙工”
郎飞几人走过迷雾,一路平安的来至黑晶门户跟前,面对前方福祸不知的境况,朱罡列不敢造次,将手中钉耙照着蔚蓝轻轻捅了捅,感觉如筑坚铁,不得寸进。
“飞哥儿,这屏障坚固的很。”见黑晶门户无甚凶险,又闻得呆子所言,郎飞伸手在蔚蓝屏障上摸了一摸,只感觉屏障触手冰凉,他又用力按了按,果觉如按坚铁一般。
“你们让开。”这小子不信邪,自须弥袋中拿出夔牛劲,照准黑晶门户就是一击。
“啪”哪想到乌钢珠这等以点破面的攻坚利器全无半分功用,蔚蓝屏障竟然连丝颤动也无便将乌钢珠格挡弹回。
见实体攻击无果,郎飞一伸手又掏出一打符箓,什么火球符,冰针符没头没脑的照着蔚蓝屏障打去,各sè符箓攻击眨眼打在蔚蓝屏障之上,只见上面泛起圈圈波纹,那些火球、冰针等符能攻击竟然被屏障徐徐吞没。
“呃”郎飞看的目瞪开口,各般手段无果,他转头看向方清寒,不解的道:“师妹,你且看看这是否阵法?”
方清寒闻言走到黑晶石门前仔细检查片刻后摇摇头,道:“师弟,观此屏障构造应是阵法形成的防御手段,只不过它的法阵应是在门户之中,如此情况我亦无能为力了。”
“飞哥儿,你非要进这内府?”朱罡列见郎飞沉思不语,不由得出言问道。
郎飞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洛河龙宫以后就是咱们的了,哪能还留着如此一块凶险不知之地?”
朱罡列听罢点点头,道:“那倒也是,只是……这,如今该怎么办?”
郎飞沉吟片刻,突然迈步走到屏障跟前,两手按于其上,道:“待我试试。”
话音一落,他手中青sè真气弥漫而出,转眼的功夫将蔚蓝的屏障染成天青sè。紧接着本来硬如坚铁的表面好似融化一般竟将郎飞两只手吞入,继而在众女的惊叫声中缓缓没过郎飞肩膀,将他整个人吞入其中。
耳中听着众人的惊呼,郎飞却并未感到变的粘滞的屏障有丝毫凶险。在一片蔚蓝将他整个人没入之后只觉一阵眩晕传来,紧接着整个身体便如返还母胎一般,一股舒适与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
“唔”正在她流连于这种感觉,不思归蜀之时,突觉眼前一阵恍惚,紧跟着整个身子被抛离那团粘稠。
呼吸之间,一缕浓郁的灵气将神情恍惚的郎飞惊醒。想及前时经历,他急转身回观来路,却不想入眼全是迷雾,哪还有什么黑晶门,蓝屏障。
“传送阵?”这小子嘴上嘟囔一句,见来时的路消失无踪,无奈之下只好转身望去。只见眼前乃是一片林木,但让人意外的是,这些林木在如此浓郁的灵气下竟然全部枯萎成干柴模样,就连那地下灵草也逃不过枯黄衰败之命。
见及如此奇异景象,郎飞小心翼翼的向前轻移两步,待察觉没有凶险之后这才快步走入枯林,检视那些枯木。
“每一尺有节,纹理做桃花状,这是……这是玉桃树?”
“竹节丈长,其势参天,这是……这是……龙公竹?”
“喀吱”听到脚下传来的异响,郎飞低头一看却是自己踩到一片枯叶。
“叶如玉,上覆红晕。”郎飞捻起一抹碎屑仔细放在鼻头轻嗅。“酒香?那这草,这草是……是玉红草?”
手中捏着玉红草屑惊叹之时他眼角突然又扫过一片奇形怪状的枯菌地。“其形有的如车,有的如马。这是……这是车马芝。”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些天材地宝在灵气如此浓郁之地竟会枯败?”望着连绵数里的枯林,郎飞禁不住捶胸顿足,懊恼的道:“这是为什么?是谁毁了如此宝地?”
这小子仰天长叹一口气,惋惜半晌后,强行压下心中愤怒,迈步走往枯林深处。
“这是龙象李,龙须草,三阳树……”一路行来,郎飞越看越惊,开始的愤怒渐渐平息,一丝疑虑又爬上心头。“到底是谁?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狠心毁掉这些灵材。”
心头带着不解,复又前行一里,突然枯草丛中一样事物引起他的注意力。
“这是……灵石的粉末?”看着眼前的残骸,郎飞转眼四顾,就在距其数十米之处又发现数堆灵石威能耗光后化作的残骸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郎飞心头不解,脚下加快步伐向其余方向走去。一路奔来果然又发现数堆灵石残骸。
“这些灵石为何散布于林间,又是为何威能耗尽?”他正在喃喃自语,脚下狂奔时竟将一片枯草趟开,接着地面上一道漆黑的符文出现在郎飞眼中。
“法阵符文?”郎飞心中一惊,脸sè猛然一变,接着探手拿出一张狂风符当空祭出。
“呼”狂风过境,枯枝败叶被其一扫而光,地皮表面的一个个黑sè符文也显露出形影。
望着玄奥的符文以及周遭黑sè纹理,郎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纵身攀上一颗枯败的龙公竹,于半空中低头向下望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林中地面上符文与黑纹相交,颗颗晶石有序的点缀其上。观其长度怕不是连绵数里。
“乖乖,好一座大阵,这些天地灵材竟然被当做了布阵器具,好大的手笔,好狠的心。”郎飞猜不透其中的隐情,感慨片刻后只好下得地面疾步前行。
又行须臾时间,郎飞正在感叹若是此林不毁,该是何等胜景之时,前方不远突然出现一道彩光。眼见到得密林边缘,郎飞转头扫视一遍枯林,又再心中惋惜一番后,接着快步走出。
待他出林前观,前方不远乃是一条天成的溪泉,只不过此时早已干涸,唯有经年冲刷形成的河床还在诉说着它的过往。
溪yīn正中是一座玉亭,造型华美,其上纹路隔着数丈距离仍然纤细可辨。其旁是一条黛玉石路直朝远方蜿蜒而去。黛玉石路两侧是一双对称分布的湖泊,只不过此时也早已干涸,独独剩下凹陷的玉石湖底以及到处散落的残荷败叶。
郎飞跨过溪坳,信步来至玉亭跟前,顺着黛玉石路延伸之处远观,朦胧间只见得尽头之处闪耀着三彩光芒,好似有些仙阁神宫坐落其间。
眼见前路景象,郎飞不加思索,转玉亭,顺着黛玉石路前行。
边行边观,盏茶后走至湖泊尽头,左侧景象一变,换了些奇石玉/峰错落其间,右侧却是些黑玉砌成的兽栏兽圈。一头头灵兽的累累白骨散落其中,透过体型以及骨架轮廓还可模糊的分辨出它们生前的模样。
“龙马,分水兽,泛波鼠……”顺石路前行,郎飞又看到兽栏中同样绘有符语阵纹,这小子心中禁不住生出一股悲凉的情绪,叹口气,继续前行。
行得几步,待心中惊叹渐消,思及雪娅等人还在黑晶门户那焦急的等待,郎飞忙凝聚心神,快步沿黛玉石路走向尽头。
走了盏茶时间,视线之处三彩光芒渐渐清晰,郎飞抬头,迎着毫光仔细辨认,只见石路尽头坐落着一片宫殿群。
复行数百步,前方宫殿群已经清晰可辨,只见其间殿、堂、楼、馆、亭、榭、阁、轩,各式建筑不一而足,样样俱全。而原先看到的三彩光芒便是宫群最zhōng yāng的三座大殿顶上明珠喷shè出来的。
“活物死的干净,这些死物却仍光彩夺目,此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中暗叹一声,郎飞迈步走入宫群,望了一眼主道两侧的各sè偏殿,他也不进入探查,反而是直奔宫群最zhōng yāng三座彩光笼罩的主殿。
一炷香的时间后,转过数座宫殿,郎飞来至三座主殿坐落的中间广场。
信步行至三主殿近前,只见两边宫殿门前各有一不同的玉雕,左侧的乃是一只玉鼎,惟妙惟肖,造型古朴。右侧的是一只晶瓶,玲珑剔透,雕刻jīng绝。
又见zhōng yāng大殿高出左右两殿十数米,紫晶阶正中覆有一方形白玉浮雕,上刻青龙击浪、水漫九天图样。
郎飞站在殿前广场思忖再三,最后还是下得决定,先从两侧宫殿着手,再偱线索找出这洛河龙宫诸事之谜。
打定主意后,这小子捡定左侧方向,迈步沿阶而上,几步后来至玉鼎跟前,细打量玉鼎造型,只见其上符纹密布,或为山水符号,或为rì月神形。再观鼎耳之处,只见两道龙纹汇于面朝殿门的鼎心,其上刻有两个上古文字,乃是“龙工。”
“这,这是洛河龙王的炼器之所?只是不知会否留有宝贝。”由玉鼎推断出此殿的用途,郎飞转身来至殿门,对着那高约三丈的海蓝sè殿门抬手轻轻一推。
“咯吱吱……”心神恍惚之下,那一推本为他下意识之举,力道本就不大,却不成想看似重愈万钧的殿门竟然缓缓洞开了。
“这……”郎飞想不到殿门竟然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打开,看着门后缓缓显露的yīn影,他心中猛然一惊,忙屏气敛息做好防御姿势。
“嗯?”他维持着战姿等了片刻,那扇洞开殿门之后的yīn影中却未传出半分动静,这小子经过先前的一阵茫然之后,定心神,试探xìng的将脚步迈向门内。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双生角蟒
刚一进入殿内,郎飞立刻感到一股冰冷袭来,借着大殿门口shè入的微光并未发现有甚凶险,他这才安心的迈步转身,将那两扇海蓝殿门缓缓推开。
待殿门洞开,三彩光芒映入,郎飞放眼看往殿中,只见殿内四壁玉架上空空如也,唯有正zhōng yāng安放着一只玉鼎,模样跟在殿门口所见一般无二。
“这想必便是那真正的龙工鼎了。”郎飞正迈步向内走去,突觉那股冰冷的感觉随着他的脚步愈见加重,这小子心中一惊,赶忙偱冷气传来之处望去。
目光移至玉鼎四周地面,郎飞这才发现殿内的异常,前时他只注意玉鼎,并未发现地面上的镂空之处,此时仔细一瞧,就见那些镂空围着玉鼎井然有序的排做八卦状。丝丝冷气正是由其中散发出来。
运真气抵御住寒气侵袭,郎飞迈步来至八卦边缘,此刻他正身处殿zhōng yāng,即便是体内真气流转不休都能感觉到来自镂空之处的阵阵寒意。
“邪门。”郎飞心下暗奇,下意识的朝那围做八卦的镂空之处探头一观。
“水?如此寒冷之水竟然还未结冰?”他探头看得一眼便发现那镂空之处竟然直通地底,透过玉石砌成的水道,模糊的看到其下波光粼粼。
压下心中不解,郎飞迈步来至玉鼎跟前,仔细观察片刻后,又在其四周嗅了嗅。
“没有一丝烟火之气,想来这洛河龙王乃是用的水炼之法,而那地底的水,想必便是寒泉了。”
“这水炼之法早已失传,不知其所炼器物有何玄妙,也不知这鼎内是否还储有水炼之物。”心中转过数个主意,这小子抬步走到玉鼎近旁,探手抓住鼎上玉盖,双臂微微用力,嘴中轻吐一个“起”字。
“咣,咣……”鼎上玉盖被他缓缓抬起一边,接着使劲一推,玉盖滑动间,透过缓缓扩大的缝隙,显露出鼎内情况。
“空的?”郎飞揉揉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空无一物的鼎心。“洛河老龙,消遣小爷不是?这等重要的殿内竟然连件宝贝都没有。”
“呸,呸,晦气。”这回郎飞算是体会到朱罡列的懊恼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入得宝山,却没想竟是个空壳子。
待他又狠狠的骂了数声,这小子无奈,只得闪身走出殿门,来至那殿前放着净瓶的右殿门口。
望着净瓶正中“甘霖”二字,郎飞嘴上嘟囔道:“老泥鳅,那龙工鼎里的宝贝你带走无可厚非,可这丹药嘛,你总该给小爷留几粒吧,哪怕是一些偏门的边角料也好啊。”
揣着心思,这小子转身一脚将殿门踢开。既然炼器的殿内没甚凶险,那这藏丹之所也肯定不会有什么机关,心中笃定,他大喇喇的迈步直入殿堂。
这右殿中的摆设与左殿相仿,四壁上同样是一排排玉架,其上整齐的排列着一只只玉瓶。再观zhōng yāng却是有着几分不同,相对于左殿的玉鼎,这里乃是一只半人高矮的晶瓶。其四周地面也非镂做八卦,乃是九条不知以何等材料铸造的金龙拱首相对。
感受着金龙嘴角流露出的炙热,郎飞撇撇嘴道:“老泥鳅,这想必就是你炼丹之所了吧。”
话罢,他迈步来到晶瓶近旁,两手抓住紫玉瓶塞用力上提,待紫玉瓶塞“啵”的一声弹出后,这小子俯身探头,瞪着一只眼向里观瞧。
“果然,也是空的。”郎飞气嘟嘟的叫骂一句,随手将紫玉瓶塞按回,转身迈步走到四壁玉架之上。
“空的,没有,也是空的……”待他费了好半天功夫,仔仔细细将玉架上所有玉瓶探查一遍却发现尽是些空瓶,这鬼小子立刻大怒,指着中宫跳脚骂道:“好你个老泥鳅,连颗丹药都不给小爷留下,你……难道你把它们都当糖豆嗑了啊?小心吃死你。”
于殿内来回走动,这小子骂骂咧咧折腾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待他觉得口干舌燥,这才平息了怒气,迈步走出殿来。
三座惹眼大殿,如今左右两殿都已探明,只剩下zhōng yāng宫殿,郎飞望着那紧闭的龙纹晶门,想到洛河龙王就在其内,转眼回过神来,没好气的嘟囔道:“老泥鳅,你作为一个有神职的仙人,身家必然不菲,总会有些储物宝贝留下吧,就算你将这左右两殿打扫的干干净净,在你死后,这些东西还不是要落到小爷的手上?何苦呢这是。”
心头思罢,鬼小子踏玉阶,迈步来到zhōng yāng宫殿门前。望着宫门他一时犯了难。这洛河龙王若是当真身死,那么一切好说,可若是他万一没死,郎飞擅自闯入他的寝宫,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鬼小子就这么站在门前,思来想去还是选了个最保险的方法,且先礼貌的叩门,若是无人作答他再闯入不迟。
“龙王前辈在家吗?……龙王前辈在家吗?”
郎飞连喊两遍皆未听到回声,他心中暗喜,正要伸手推门之时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龙王前辈在家吗?”
“回音?”郎飞心中一愣,暗道不对,若是回音的话哪会是这等稚嫩的声音。
“不好。”他心中咯噔一下,忙提真气戒备,凝神望着廊角传来声音之处道:“是谁在那?”
“是谁在那?”蓦然又是一个同样稚嫩但是韵调不同的声音传来。
“咦,难道此处真有活人?还不止一个?”鬼小子心中微微惊讶,继续朝着廊角喊道:“不管你是谁,给我出来。”
他话音一落,等了半晌不见应答,这小子心中更惊。又过片刻,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廊角内侧突然露出一黑一白两个像蛇有角,似蛟无足的奇怪生物。
“你……你们是什么?”郎飞见两对蛇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心中没底,试探xìng的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
听得黑头吐信却说出人话,郎飞微微一愣,心中暗暗称奇,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小羽儿,他还真没见过哪个灵兽没化形便能口吐人言的。见及两蛇并未露出凶意,郎飞微微一笑随口道:“我是人,你们是什么?”
黑头听后极富表情化的微微一愣,接着转头对着白头道:“二弟,我们是什么?”
白头蛇信轻吐,转头望着黑头道:“对啊,二弟,他是人,那我们是什么?”
郎飞一听顿时懵了,感情这一黑一白两条像蛇不是蛇的东西脑筋不怎么好使,黑的叫白的二弟,白的也叫黑的二弟,这到底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啊。鬼小子正在心中暗笑,突然又想到方清寒与自己,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微笑。
他在这想着心事,那廊角的两条蛇竟然渐渐争吵起来。
“二弟,娘真没说过咱们是什么?”黑头问
“二弟,娘是没说过,你怎么也不知道问问?”白头道。
“二弟,你怎么也没问?”黑头又道。
白头道:“若不是那叫做‘人’的家伙问起我怎么能想的起来?”
黑头道:“也对,不如问问那‘人’,看他知道不?”
“二弟,你糊涂了?那‘人’若是知道,怎么会问我们?”
“……”
郎飞被它们渐高的吵声惊醒,回过神见它们两个还在那纠缠不清,无奈只好插言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何不回去问问你们的娘?”
闻得郎飞所言,黑白二头对望一眼,同声道:“娘亲化作石头了。”
郎飞听罢微微一愣。“化做石头了?是死了吧。”
“都怪你,娘没变成石头的时候不问?”
“二弟,这要怪你,我忘了问,你怎么也忘了问?”
转眼见一黑一白俩蛇头又吵了起来,郎飞只觉无奈至极,心中暗忖还是正事要紧,抛开二蛇转身走到殿门跟前,抬手就要推门。
“慢着,那‘人’,娘说过,主人在闭关,不能被任何东西打扰。”郎飞手掌刚刚触及晶门,突然闻得两蛇的话,他动作顿时一僵,回头看向廊角时却见黑白两蛇竟然爬到殿门附近。
“这……这是?”郎飞望着头顶的生物惊讶之极,那一黑一白的却是两个蛇头不错,但其腹部以下竟然连接在一起。乃是连体共生的生物。
“死后石化,双头共生,它们是仙兽?”突然想起玄羽老道给他的上古记中所载,郎飞想起一种生物符合眼前所见。“竟然是‘双生角蟒’。”
“仙兽,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仙兽。”郎飞心中骇然,怔怔的望着那对蛇头默然不语。
“这就对了,那‘人’别再妄想进殿,娘曾告诉我们,一定要遵从主人所言,不许东西靠近。”
郎飞的心绪被黑头的话拉回,他讪讪的收了双手,沉吟半晌后思及眼前的双生角蟒未曾涉世、脑筋有点不好使,于是邪邪一笑,开口糊弄道:“两位,我是‘人’,不是东西,自然不能算在其内。”
黑头闻言一愣,蛇脸一转,对着白头道:“二弟,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叫‘人’,不叫‘东西’。”
听完黑头所言,白头晃了半天这才道:“二弟,谁知道他是不是唬弄我们。不行,不能放他进去。”
黑头听后,眨眨蛇眼,转脸道:“那,二弟的话你听了?有我们在此,你别想进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怂恿
郎飞见双生角蟒不允许自己入内,初生仙兽都有筑基境的修为,更遑论眼前的异种,打又打不过,这小子眼珠转了半天最后不再纠缠进殿的问题,反而话题一转,开口道:“二位?内府之中的活物只有你们了吧?”
黑头高高昂起,看着郎飞道:“你怎么知道?呜……早先还有娘,只不过前些年不知为何变做石头了,怎么呼唤都不理睬我俩。”
黑头刚刚说完,白头突然撞了它一下,道:“二弟,娘不理睬咱们肯定是被你气的,全怪你。”
黑头道:“二弟,怎么怪我,明明是你,每天都要跟我吵架,惹娘生气。”
“怪你。”
“怪你……”
“全怪你……”
郎飞见二蛇转眼又掐起架,这小子嘿嘿一笑,伸手自须弥袋中拿住一枚蛇果,放在脸前晃了晃,道:“二位,这东西你们熟悉不?”
黑头盯着看了半天,摇摇头,道:“不认识?”继而转向白头,问道:“二弟你认识不?”
白头蛇信疾吐,答道:“二弟,你傻啊?你没见过我自然也没见过。”
闻得它们所言,郎飞一愣,心中暗暗奇怪,莫不是古书上记载出错,这双生角蟒喜食蛇果的习xìng为假?
“那‘人’,红红的果子是何?味道好香。”黑头直盯盯看了朱果片刻,一缕口水不自觉的从嘴角滑落。
郎飞见此一愣,略一沉吟后立刻恍然大悟。这内府之中灵材全无,而眼前的双生角蟒也不知在内府之中繁衍了多少代,这么多年下去,因世代双生角蟒从未出过内府,这本为它们最喜食的蛇果自然是不认得。
心中转过一番思绪后,郎飞将朱果放到身前不远,开口道:“二位,何不下来尝一尝。这果子味道还不错。”
黑头听到郎飞所言颇为意动,口水滴答的满地都是,蛇头一动就想自殿梁之上下来。
“二弟,你忘记以前乱吞东西,误食了块坤玉,还是娘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它取出来的,那地下的东西怎能乱吃。”
听到白头的话,黑头有些犹豫,小时候的教训如今还记忆犹新,虽然眼下蛇果对其极具诱惑,但想及前事,还是多了几分迟疑。
郎飞见状微微一叹,伸手自须弥带中又拿出一枚,张嘴就咬了一口。
“唔,唔,难怪雪娅喜欢,味道的确不错。”
看到郎飞的举动,又闻得蛇果馥郁的芳香,不仅是黑头,连那白头也都意动不已,于是任由黑头行动,顺着廊道徐徐滑下,来至郎飞放于地上的蛇果跟前。
闻着蛇果的溢香,黑头哪管许多,头一低,一口咬下。
“二弟,唔……唔……好。”转眼间蛇果便被黑头啃食过半,它整个蛇脸全部埋入果子中,不知嘟囔的啥,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其叫好之声。
白头见此也收起那份小心谨慎,一口照着还剩下半边的蛇果咬去。
拳头大小的蛇果转眼之间被一黑一白两个蛇头啃食干净,品得其中甜头,俩蛇头不约而同的又看向郎飞。
“嘿嘿,味道不错吧。”看着他们两个绿幽幽的目光,郎飞微微一笑,翻手又掏出两个,加上手中剩下的半拉一并放到双生角蟒身前。“喏,吃吧,还有。”
见此,黑白二头哪会跟他客气,一头一个,一下扑在蛇果上啃食起来。
片刻后,见二头将蛇果吃的jīng光,郎飞这才露出狐狸尾巴,叹口气道:“二位,这蛇果味道怎么样?”
这次却是一向小心的白头抢先点着出声道:“这果子,比娘的口涎还要香甜。”
郎飞闻言一愣,心道:“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古书中也没记载,原来双生角蟒还喜食母体的口水。”
郎飞只觉浑身一阵恶寒,脸上勉强挤出一分笑意,道:“这果子,内府之中没有吧?”
见两蛇头同时摇晃,郎飞诱惑道:“内府没有,可这内府外面有啊,这外面的世界啊,不仅有这样的果子,还有好多长得跟你们一样的生灵。有潺潺的溪水,有悠悠的白云,有点亮大地的rì月,还有多姿多彩的锦绣山河……”
随着他舒缓的语调,二蛇眼中渐渐露出炽热的目光,紧紧盯视着话语滔滔不绝的郎飞。
“怎么样?二位,想不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说了一番外界的美妙之后,郎飞话头一转,引诱道。
“好啊,好啊。”黑头此刻早就被郎飞所言打动,听他一说,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白头心中同样意动,只不过它一向谨慎保守,迟疑道:“娘说过,守护主人、不让任何东西打扰主人闭关是我们一生的职责所在,不行,不行。”
黑头闻得白头所言,犹如被泼凉水,心中的亢奋立刻平息下来,稚嫩的声音夹着些许失落,道:“那‘人’,我们要听娘的话。”
郎飞闻言也觉头大,黑头还好说,是个愣头青,但那白头心中颇有几分分寸,不怎么好对付。
“唉,可惜了在师叔那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求来的灵酒,不过,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拼了。”
“嗯,二位,不说那个了,你们再来瞧瞧这是何物。”鬼小子眼珠转了半天后突然在须弥袋中掏出一个萤石塑成的小酒壶。拿出一只水晶盏,这小子将壶中酒轻轻倒入水晶盏中。
琥珀光轻轻荡漾,酒香四溢,漫的满廊芬芳。水晶盏迎着殿顶毫光,三彩流转,其中盛装的宛若朝霞。说一句俗话“绝世佳酿”。道一句天语“瑶王琼浆”。
“这是什么?”黑头嗅得一缕酒香,突然鼻翼抽动,蛇嘴上又滑落滴滴口涎。
“这可是天羽师叔采集数百年以上的各sè灵果酿造,窖藏百年的绝世美酒,还怕你们不上钩?”
郎飞跟朱罡列与王子服厮混许久,他也得了一些灵兽的饲育之法,知道只要是灵兽,大都无法抗拒蕴含天地元气的灵果。云羽子采集灵果酿制的这壶酒,别说那好酒的小白儿,就是小羽儿,只要一见郎飞将它露白,立刻便是扑身而上,不将它自个儿喝个烂醉没完。
“这……这是什么?”黑头此刻一对蛇眼早已瞪直,更不等白头说话,蛇头电shè而出,一下咬在水晶盏边缘。
“嘶”蛇信轻吐,水晶盏中的琥珀sè渐渐褪去。白头见此大急,同样蛇头一探,一下咬在黑头对面边缘,蛇信连吐,抢食杯中琼浆。
“慢来,还有,还有。”见它们上钩,郎飞心中暗喜,又提壶将那水晶盏斟满。
黑白两个蛇头此时可没有心思跟他废话,也不管多少,只要郎飞斟满了,眨眼功夫它们便会将其喝个jīng光。
一来二去壶中琼浆所余不多,见眼前的双生角蟒两蛇头不住的左右摇晃,郎飞暗道时机刚好,若是由着它们再多喝几杯,说不得便要醉倒过去,那时可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唉,没了,二位?这东西可好?”郎飞抬手将酒壶收回,望着喝的不知天南地北的两个蛇头问道。
“那……那……‘人’,这是什么……什么东西,味道……味道,好,好,好。”意外的,黑头没有接话,反是白头晃晃悠悠的道。
“这呀,叫做个‘酒’,也是在外面才能尝到的?你们这内府里面可没有如此好东西。”
“外面,也是外面的?”黑头听后两眼放光,那先前压下的心思又起,转头对白头道:“二……二弟,就去……去外面逛一圈,过……过后再回来就是了。”
见白头酒醉之下仍有几分迟疑,郎飞也劝解道:“对,对,只是外出逛一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就逛一逛?”听得白头松口,郎飞心想:“嘿嘿,你们在这内府不知呆了多少年,出去后仅是逛一逛?只怕见了外面的世界,到时你们便记不起这话咯。”
这鬼小子心中打着小算盘,在一边煽风点火道:“二位,怎么想好了没?若是打定主意,咱立刻动身可好?”
白头正想动身,突然间不知想起什么,打了个激冷,对着黑头道:“二弟,我们若走了,那,那主人怎么办?万一真有东西来打扰怎么办?”黑头听后一惊,同样身形一滞。
郎飞见此只好再加把火,道:“二位,先不说是否真有东西打扰那老泥鳅,你们生来可曾见过那什么老主人?经过这么多年,谁知道你们那老主人是不是死了,若是他都不在了,那么对二位而言,这传承了无数代的职责自然无须遵从了。”
黑头一听立刻蛇头乱点,对白头道:“对……对啊,二弟,我们不曾见过主……主人,好像娘……娘也没见过吧。”
白头略停顿了下,最后点点头,道:“娘确实也没……没见过,守护老主人的职责还是由娘的娘传……传下来的哩。”
黑头听后,道:“那……那咱们现在该……该怎么办?”
等得片刻见两个蛇头都没了主意,郎飞微微一笑,道:“二位,我有个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
白头道:“什么办法?”
郎飞嘿嘿一笑,指着殿门道:“进去一探。”
第一百七十九章 洛河龙王
“那……那娘的话?”白头虽然酒醉,听到郎飞之言却仍有几分迟疑。
郎飞闻言没有作答,反而是话锋一转。“二位,这内府历经十数万年是不是没有其他活物,只有你们祖辈相守?”
黑头眼神迷蒙,恍恍惚惚的点点头。
郎飞见此微微一笑,欺二头愚笨,继续随口扯道:“那么说来,你们老主人说的不想让东西叨扰,会不会是说你们?”
“‘东西’这个词,拆开来,一个是‘东’,一个是‘西’,岂不是正合你二人双生一体的情况?”
黑头闻言一愣,望着白头,吃吃的道:“二……二弟,那‘人’说的蛮有道理的。”
见白头心下动摇,同样露出疑惑的神情,郎飞再添把柴,开口继续扯谎:“二位,我与你们的身体不同吧,你们老主人口中的‘东西’,要么说的我,要么说的你们,反正总有一个可以进去一探。”
黑白二头被郎飞的话绕来绕去,再加上酒劲上头,早就晕乎乎的没了方寸,至此,白头也放下了心中疑虑,对黑头道:“二……二弟,你,你觉得咱们不……不是东西?还……还是他……他不是东西?”
黑头道:“嘿嘿……二……二弟。这……这个我也不知,不……不过,若是老……老主人还活着,我……我们进去了,他……盛怒之下谁知道会把我们如……何,不如……不如让他去,反……反正不管咱们的事。”
白头听了一阵错愕,盯着黑头道:“二……二弟,喝……喝了那什么‘酒’,你……你脑筋怎么好使了许多。”
黑头不干,吵嚷道:“二……二弟,我脑筋一……一直好使,不……不好使的是……是你。”
“是……你。”
“是……是你才对。”
“……”
眼见二人又掐吧起来,郎飞只得插嘴打断争吵。“二位,却不知你们商量的结果如何?”
听得郎飞插言,黑白二头立刻止了争论,转蛇头,异口同声的道:“你去。”
目的达到,这鬼小子虽然心中狂喜,却仍yù擒故纵的道:“这样不好吧,我看还是你们去,好歹你们和那老泥鳅沾亲带故,还好说话一点,而我,一个外人,这个嘛。”
他这正卖弄唇舌,那边白头突然道:“那‘人’,老泥鳅是何物?”
郎飞一时错愕,只得继续瞎扯。“老泥鳅就是对活了许久的对象的尊称。这里便是指你们的老主人。”
“哦,希……希望那老……老泥鳅已……经仙逝。”
听到黑头的嘟囔,白头急急出声道:“二……二弟,刚……刚说你聪明,又……又傻掉了?若……若被老泥鳅听到怎么办?”
黑头闻言立刻一惊,慌忙闭嘴不言,只朝郎飞晃头。
“那……那‘人’,你快进去看看。”话罢,白头一动,靠近黑头耳边,小声嘀咕道:“二……二弟,咱们躲远些,省……省的老泥鳅还活着,迁……迁罪你我。”
转眼见卖弄小心思的二蛇溜回廊角,郎飞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走至中宫门前,抬手推门而入。
殿内弥漫着一股怡人的药香,柔和的光芒自殿zhōng yāng一颗悬浮的明珠上shè出,郎飞在微一愣神之后细打量殿内摆设,只见整个大殿异常简洁,四壁空空,既无仙绘,也无点缀,半分也没仙府的气派。再观大殿中心,模模糊糊只见得一颗明珠,其上四散的,除了柔光还萦绕着一缕缕氤氤紫气,一进殿时闻到的那股药香正是缕缕紫气飘散后发出的。
郎飞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见殿中无事发生,他大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透过紫气,借柔光看得明珠下方绘着许多黑sè符语,仔细分辨之下还看到一些黑sè纹路延伸至大殿角落。
“这,这也是一座法阵?”眼前熟悉的黑sè纹理让郎飞联想到来时见到的黑纹大阵,震惊之下他忍不住又向前走近两步。
“什,什么人?”郎飞刚近前两步,抬头间猛然发现明珠后面盘坐着一个‘人’,这小子心中一惊,霎时摆出一副防御姿态。
“龙王前辈?可是龙王前辈?”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惧,郎飞试探xìng的出声问道。
“前辈?前辈?”又等片刻不闻回声,郎飞胆sè渐起,迈步前行,绕过明珠来至那盘坐人影身前不远之处。
“龙冕冠,褚黄袍,上有五爪青龙。错不了,此乃洛河龙王。”仔细打量眼前之人数眼,郎飞认出这白面无须、神态安详的中年人正是那洛河龙王。
“前辈?前辈?”郎飞轻踏步上前,又叫两声,见及洛河龙王丝毫不动,这小子眼珠一转,礼道:“晚辈郎飞,给您行礼了。”
说罢,鬼小子脚步再动,又向前走了几步,接着躬身行礼。他弯腰的时候,揣着小心思,抬头仔细打量老龙王。就见他仍然保持原样,神态安然,坐姿依旧。
“咦,有古怪。”郎飞虎头蛇尾的行完礼,接着向前行了两步,此时他已欺近洛河龙王身前,见其仍未动弹,郎飞不禁暗中嘀咕。“这老泥鳅不会死了吧?”
心中升起如此念头,郎飞探出颤巍巍的右手,两指平伸,缓缓放到洛河龙王鼻下。
“果然没有鼻息。”待感觉不到洛河龙王的鼻息,郎飞顿时放下心来,再不表现的小心翼翼,反而哈哈大笑两声,盯着洛河龙王道:“老泥鳅啊老泥鳅,你果真还是翘辫子了。”
“嘿嘿,还是先看看有没什么宝贝留下。”看了一眼那大阵上悬浮的明珠,郎飞没敢轻举妄动,反而是蹲下身子在洛河龙王尸身上摸了起来。
“小爷偷过酒,盗过油,这翻死人的口袋还是头一遭哩。”郎飞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嘴中叨念着:“老泥鳅,九泉下你若有知,须不可怪我,俗话说的好,宝物有灵,它们在这龙宫中尘封了数万年,也该到扬名的时候了。”
鬼小子边说边摸,半晌后,待他摸遍了洛河龙王每寸皮肤,连脚趾缝都没放过,却连根毛都没发现。
“老泥鳅,你好歹是个神仙,怎么也穷的叮当响?和你这仙府一般无二。它只剩个空壳子,还好灵气充沛,而你呢,也只剩下个仙身,即便是万载不腐,可我又能将你如何?蒸着吃了?还是煮着吃了?”
对着洛河龙王的尸身,郎飞胡言乱语一通,正在他大感失望直腰起身之时,目光透过紫气,突然发现洛河龙王身后一道黑纹汇入明珠下方的主阵内。
“咦”郎飞心头一惊,舍弃龙王尸身,顺黑纹迈步向后走去。
转眼间行得十数步,紫气迷蒙中郎飞突然看到前方不远散落着一地物什儿。
“那是?”疾走两步,鬼小子来到那些物什儿跟前,待见得物件模样,他立刻蹲下身细细翻检。
“这是锁云囊,这……这是什么?仙剑?这瓶内何物?仙丹?”顺着那些东西一件一件望去,郎飞在最边缘处又发现一个他认识之物。“水经盏?”
抬手将其拿起,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只见其表面上暗淡无光、sè泽浑浊,一副灵xìng全失的模样。
叹口气,郎飞将其放下,又另外拿起几件物件,待发现同水晶盏一般无二后,这鬼小子再也忍不住,一纵身跳脚而起,指着洛河龙王的尸身骂道:“你个老泥鳅,活脱脱一个败家玩意儿,先不说那满园的灵材,单只眼前的这些仙器仙丹,它们怎么招惹你了,何至于弄个劳什子法阵全给糟蹋了。”
前后骂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直到他觉得口干舌燥这才止了叫骂,哀声道:“老泥鳅,就算这些东西对你而言不算什么,但是你好歹给小爷留一件啊。”
郎飞一时哀叹不休,紫气迷蒙的殿内除了阵阵药香,只有那柔和的光亮回应着他的幽怨。
“得,老泥鳅,虽然你不仁在先,但我不能不义,怎么说也是小爷占了你的仙府,你这具臭皮囊小爷便发发善心,帮你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吧。”
话罢,郎飞走到洛河龙王尸身跟前,详细打量他几眼,叹道:“你一死,这仙府的种种谜团可就无法揭开咯。”
以幽怨的目光又看他一眼,郎飞拿出一个空的须弥带,正将其挪动,想要收入须弥带之时,突然以他盘坐之处为中心,那些辐shè而出的黑纹以及符文竟一点点变淡,最后尽皆消失不见。
“啪”明珠掉落地面的声音将郎飞惊醒,这小子回过神来,看着一连串变化的源头------那被挪动的洛河龙王尸身,喃喃自语道:“老泥鳅,莫不成你将自个儿当做阵眼了?观此情景,既然你这幅身躯中的仙力同样被抽的干净,那又为何经数万年不腐、安存至今?”
郎飞心中不解,只得望向那殿中唯一还有灵xìng之物。先前他对大阵一无所知,不敢轻动,此时见到那粒明珠落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药香,这小子心中疑惑的道:“难不成老泥鳅尸身不腐和这珠子散发的药香有关?”
第一百八十章 黑天魔王
揣着心思,郎飞上前两步来至珠子跟前,俯身观,只见如碧玉一般晶莹剔透的珠子上绘满了山川河岳,rì月生灵,形似绘描又仿若天然生成,栩栩如生,传神之极。
“这是个什么珠子?”心中疑惑,郎飞蹲下身,伸手轻轻捏起那枚玉珠放置在手心细观。
正在他心中概叹,弄不清玉珠来历之时,突然玉珠表面shè出一股柔和的光芒,紧接着一丝黑光溢出,沿着郎飞手心经脉侵入体内,直朝脑门而去。
“轰隆。”郎飞只觉心头巨响,一阵晕眩后,接着整个人仿佛感觉不到躯体的存在,轻飘飘不着力道一般游弋至入眼一片雪白之处。
这种如灵魂出窍一般的感觉郎飞已经历过一次,待心头的迷蒙缓缓消散,他望着身周刺眼的雪白不禁疑惑的自语道:“这是哪里?识海?不对,识海可不是这个样子。”
“桀桀桀,小子,我来告诉你吧,此乃‘神关’,识海的入口。”
听着那传自虚无的陌生语音,郎飞心中大惊,喝问道:“既然是我的身体,那你是谁?”
“我……?我是谁?小子,我便是那洛河龙王。”
“洛河龙王?”郎飞心头巨震,骇然的对着虚空道:“你……你还没死?”
“哈哈哈哈,十数万年了,本王已十数万年没见过活物了,今rì总算是等到了。脱困的时机已然到来,哈哈哈哈,虽然晚了些。”
听着那前言不搭后语的陌生嗓音,郎飞环顾一遍四周,入眼之物除了一片雪白再无任何东西,一丝惧意渐渐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沉声道:“洛河龙王,你在那?既然进入我的‘神关’,为何不敢现身?出来。”
“何谓不敢,小子你仔细看好。”
陌生人的话音一落,郎飞眼前两丈之处缓缓凝聚出一个人影,观其装束与样貌却与前时郎飞所见的洛河龙王一般无二。
“小子,本王如今现身了,怎还不上前跪拜?”
郎飞闻言,细打量身前之人片刻后突然脸sè一变,指着眼前的‘洛河龙王’道:“你不是洛河龙王?古书记载神仙气质多为飘逸自然,而你,你身上却散发出一股yīn毒,骨子里深藏着一丝yīn霾。你……你定然是假的?假扮洛河龙王欺骗小爷,说,你到底是谁?”
“小子,眼力不错,可惜你猜错了,本座既可以说是洛河龙王,又可以说不是洛河龙王。”
郎飞闻言一愣,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洛河龙王”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桀桀一笑,道:“反正你注定要沦为本座的傀儡,本座在那珠子里忍受了十数万年的孤独,念在你放本座出来的份上,便让你死个明白。”
听得此话,郎飞心中咯噔一下,懊恼道:“晦气,晦气,还是大意了,竟敢在不知玉珠的底细下去动它,这眼前的‘洛河龙王’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今次可怎么脱困啊。”
眨眼的功夫他在心中转过数个念头,而身前的‘洛河龙王’继续说道:“本座乃是黑魔狱中的黑天魔王,而眼下这洛河老龙的灵魂已被本座占据。因此,本座既可以说是洛河龙王,又可以说不是洛河龙王。小子本座的话你现在明白了吧?”
“不行,眼前那什么魔王不是我能匹敌的,必须要拖延时间,待那两条傻蛇等的不耐烦了定会入殿探寻,届时或可有一线生机。”
郎飞心中寻思一番,顺着黑天魔王的话问道:“黑天魔王?那是什么?你到底是何来历?”
“桀桀桀”黑天魔王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郎飞只感觉犹如被剥光一般,心中所思尽皆暴露在黑天魔王眼前。
“小子,跟本座玩心机你还嫩点,不过,今rì本座心情好,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黑天魔王虚悬在半空,俯视着身下的郎飞,徐徐说道:“小子,我问你,你可知何谓天魔?”
郎飞闻言点点头,道:“便是趁劫数来时,顺天道之意前来阻挠修仙之人进阶的魔头。”
“不错,本座便是你口中的天魔。”
“你……你是天魔?”郎飞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黑天魔王道:“你……你,洛河龙王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黑天魔王yīn测测的一笑,道:“因吞了这老东西的魂魄,本座自然知道事情始末,只是此事说来话长,既然你小子想知道,本座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十数万年前,天道不知因何遭受重创,大劫一起,天地开始崩坏,天仙之上尽皆死于五衰,只留下一些神仙,地仙之辈苟活。只不过当时天道已经衰微,对于仙人而言,每五百年降下的不再是可以捱过的仙劫,而是不死不休的陨雷劫,于是存留于残破的地界的仙人越来越少。是故,那些还未历劫数的仙人们人人自危,一个个谈劫变sè,俱都想方设法的逃避陨雷劫。”
说到此处,黑天魔王见郎飞听的认真,他话音一顿,邪邪一笑后又继续说道:“多数仙人如此,自然,这洛河龙王也不例外,说来这老泥鳅也是幸运,在天地崩坏后形成的无数星域中游走百年,竟然在一处薄弱的‘虚空’节点发现了这枚‘无价珠’。”
“‘无价珠’啊”说到玉珠之时黑天魔王竟然微微一叹,挑眉问道:“小子,你可知大劫之前‘界’之划分规则?”
郎飞闻言一愣,沉思片刻后道:“古书所载,天分三十六,地划八疆,人有四洲。”
黑天魔王点点头,道:“不错,你所说的乃是天地人三界。只是你可知除了天地人三界外还有一方世界,乃称作诸天万界?”
“诸天万界?”郎飞沉吟半晌微微颔首道:“看到过,只是并不了解,古籍中多无注解,均是一笔带过,我曾问过师父,便是连他老人家也不清楚。”
黑天魔王脸上罕见的露出一种追忆的神情,缓缓说道:“大衍数五十,其中四九成道,衍化为天地。其实大衍之外还有小衍,其数五,化作宇宙膜胎。而天地与膜胎之间留有空隙,其名便称作‘虚空’。”
听到此处郎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喃喃道:“想必此‘虚空’非寻常所说的虚空。”
黑天魔王嘴角一咧,满意的看他一眼,道:“不错,在此‘虚空’中开辟的一些小界便叫做‘诸天万界’。”
郎飞闻言一笑,道:“如你所言,在这‘虚空’中开辟一界怕不是一般仙人的本领能及?”
“小子,你倒也算聪明,在‘虚空’中独辟一界却是只有那些法力通天之辈才能做得的,比如说佛教的‘灵山’、‘极乐净土’、‘二十四天’等。瑶池圣母的‘大、小方诸天’,幽冥教的‘血河’,古龙族的‘龙枢’,古凤的‘凤巢’、夜叉族的‘夜海’以及古神建立的一些神国,当然,还有一些神通广大的散仙开辟的小界,这些世界相加林林总总有着上万之数。”
郎飞在一边听的是目瞪口呆,诸天万界的来历可是秘辛,古籍中都没有记载的事情。
“黑天魔王,扯远了吧?你刚才说的是洛河龙王之事怎么和诸天万界扯上关系了?”
黑天魔王闻言大怒,一指郎飞,道:“小子,想听就不要质疑本座,否则别怪本座立刻将你的神魂吞了。”
郎飞闻言立刻后退一步,唯唯诺诺不敢再言。
见此,黑天魔王怒容渐消,继续说道:“天地大劫过后,有些奇异之地可以温养仙器的灵xìng,其实这些奇异之地便是破损的诸天万界,因其并不是只托庇于天道之下,还得了宇宙膜胎的滋润,故此,其中的灵气并未流失殆尽,可以保存仙物灵xìng。”
话罢,黑天魔王看了郎飞一眼,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可知在‘虚空’开辟一界不单单只要通天的法力?”
见郎飞转眼又换了一副疑惑的表情,黑天魔王的虚荣心大感满足,yīn笑道:“这除法力外所需之物便是天道诞生之前,宇宙膜胎中孕育的先天之物,因其自膜胎之中孕育而出,先天便带着一种与宇宙膜胎的联系,所以诸天万界均是以其作为基石,然后在用法力开拓。而洛河龙王十数万年前游历之时得自薄弱的‘虚空’节点之物便是那枚玉珠。”
“这……这么说那珠子乃是了不得的先天之物了?”
黑魔王点点头,道:“不错,此珠有个名字,叫做‘无价珠’。其来历同样不凡,乃是佛教药师琉璃光如来左手所执药器,衍生出佛教‘净琉璃世界’之物。想来大劫中药师佛身陨,这‘无价珠’没了主人后流失在‘虚空’之中,最后不巧被洛河龙王寻得。”
郎飞闻言嘿嘿一笑,道:“这老泥鳅运道倒是不错。”
黑魔王闻言,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听他话里的意思,郎飞知道后面定有变故发生,打定尽可能拖延时间的主意,这小子微微一笑,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