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第二轮(七)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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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寒奋起余力跳出毒雾笼罩,一脚跌坐在地,缓缓劲,强打jīng神,喘息一口,双手颤抖的摸向腰间。
“小子,即便有师叔祖在那今rì也要先痛殴你一番,出出我心中这口恶气。”细眉道人此时已经带着黑蛇奔到云寒近前,见他如此,挥拳一击,直直朝着云寒面部捣来。
云寒手里捏着一粒药丸,心中转过几个念头,思忖如此局面定要麻痹那道人,才能争取时间解了身上之毒。
于是他便翻身一滚,咕噜噜滚到一边,翻身之际将那粒化毒丸吞进嘴中,侧着身子急急喘息不停。
细眉道人见他躲过,双眉一挑,呸出一口浓痰。“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说罢举拳又待来打。
“且慢,我为何会浑身无力?头昏脑沉,若是不明,我心中不服,你若让我心甘认输,便将其中缘由道来。”云寒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说道,其实那颗化毒丸吞下片刻他就觉的已好了许多,只是装着此等可怜模样拖延时间。
细眉道人哪里知道这小子有郎飞所给的化毒丸,只道他是自尊心作祟,好找个台阶顺势认输,不觉心中快意,哈哈大笑起来。“要怪只能怪你孤陋寡闻,先前就介绍我这灵兽乃是有黑水玄蛇血脉,岂能不会喷它几口毒液。”
“原来如此,只怪我当时未曾注意,落得败局怨不得旁人。”云寒轻叹一声,做出一副颓然的表情,他身上之毒这时已解得七八,心中有了几分计较,将计就计引那道人来攻。
细眉道人果真中计,摆了一副悲悯的表情。“见你倒也长的有几分秀气,我就不打你的脸面了,将就给我踢几脚,你认输既是。”说罢低眉看着云寒一脚踩下。
云寒双眼微眯,看着道人踩下,倏然将身一扭,一条腿架住道人,另一只脚狠狠踢出,正中细眉道人腿弯。
细眉道人本已面露喜sè,突然只觉腿间剧痛,霎时宛如从天堂跌入地狱一般,“啊!”大吼一声,身子一歪侧身跌倒在地。
“你使诈!”细眉道人悚然一惊,指着云寒暴怒咆哮。
“呃!”台下的朱罡列眉头紧皱,嘴角上翘,一副像哭又像笑的表情,不伦不类煞是诡异。
郎飞哈哈一笑,心道直肠子云寒今天竟然开窍,懂的使诈耍滑,将那细眉老道诱骗至斯。
雪娅拍拍胸脯,还在为刚才之势后怕不已,若是那道人不曾大意,云寒此际早已被其击败下台了。
此时台上又是一个颠倒的局面,云寒抚平袍上褶皱,淡淡的道:“兵不厌诈,此等伎俩也是由你所授。”说罢不再多言,祭起一张冰针符,向那道人打出。
细眉道人一脸死灰,看着数排冰针打来,正在他闭目由命之时,一声轻嘶,那条黑蛇不待他指挥,护主心切,喷出一道水球将冰针挡住。
“黑子!”细眉道人听得动静又睁开眼来,看着挡在他身前黑蛇,一时心中百感交集。“你的妖力也已不多,再斗下去只怕要伤,莫要再做挣扎,认输便是。”
道人幽幽一叹,转头就待向守台长老言输,却不想被那黑蛇将头缠住,转动不得,只得任其挡在身前。
“嘶”黑蛇吐信,一双三角眼闪着jīng光望着云寒,云寒仿若从中读懂一丝坚毅,摇摇头,对着那蛇道:“你当也听得懂三分人言,我便随了你之心愿,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那蛇又是一阵嘶鸣,凝聚全身妖力,聚起水球一个个喷吐而来。
如今云寒可不敢再托大,形成一个圈子围着一人一蛇奔逃,时不时还打出一两记符箓,逼的黑蛇只是守着道人不敢欺身来攻,一时场面呈焦灼之状。
“师兄倒是好运,有这等忠义的灵兽守护。”一个白衣弟子望着已然蛇身颤抖的黑蛇感叹不已。
旁边一个瘦小的白衣弟子轻轻一叹,看着台上黑蛇身后的细眉道人,眼光中尽是敬佩之情。“上次师兄为了给这黑蛇采集蛟涎草,差点在那堕魔谷被幽冥煞气浸体而亡,这人却是有几分yīn毒,但是对其灵兽出乎想象的珍爱。”
“嗯,嗯!他平时可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但是对峰上豢养的灵兽却俱都和颜悦sè,怪哉,怪哉“
“……”一时之间御脉弟子议论纷纷。
云寒跑动之际也将台下议论若有若无的收入耳中,心中情绪万千,思来想去,若破如此僵局实是困难,那蛇犯了狂,也不让道人认输,只是存了争胜报恩之心,唯有使其妖力用尽自动认输一途,但是如此一来那黑蛇必然受到重创落下隐疾,rì后再难有化蛟之机。
“难啊!”他不禁心下叫苦,奔走间又望向一人一蛇,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暗忖道:“这黑蛇既然如此着紧道人,何不设法欺近身形制住他,问题自然便迎刃而解了。”
又想的片刻,他突然想起雪娅之前比斗之局,计上心来,嘴角一笑,拍拍须弥带取出一张符来。
“嘶……嘶。”黑蛇已经妖力将溃,眼神涣散,却仍然强行聚出一个个水球shè出,身后道人越发挣扎不休,却被其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云寒暗算时机已熟,若是有半分机会,那黑蛇定会孤注一掷,奋起而击,于是他渐渐放慢了躲闪的速度,做出一番伺机来攻的假象。
黑蛇毕竟智力低下,哪曾想的这许多,见云寒作势yù击,忙摆好还击之姿,蓄势以待。
“噌”一声轻响,一道人影,急速奔向中间,云寒手脚功夫并不出彩,这“鹞鹰腾击”使的只有七分神似,他存了后手动作,明眼之人一看即知,可惜那黑蛇却不在此列,见他已不在躲闪,弓着盘旋的蛇腹直等他上前做最后一击。
“轰”一道火光腾起,一枚火球携着高温当先打去,那黑蛇依然聚拢一股水汽倏然打出,“嘶”两两碰撞在一起,又是尽皆泯灭无形,水汽笼罩,难辨前物。
朦胧间一道人影自雾气内猛然窜出,黑蛇瞬间凶眼一亮,蛇身一弹,如开弦之弓一般电闪而至,一口咬在其身。
“哧”一声脆响,蛇齿未遇半分阻力,将那人影洞穿,正在它小脑之中满是疑问之时,台下响起一声声惊呼。
此时便是如它也已知晓事情不妙,忙落下身子,转头观时,却见云寒平举着一杆银枪指着细眉道人,那枪刃直直抵在其颈前皮肉之上。
“事已至此,争之无益,认输吧!”云寒淡然出声。
细眉道人脸上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望望云寒身后远处局促不安的黑蛇,微微苦笑道:“不曾想你竟急智如斯,我认输!”
随着他话音一落,守台长老踱上台来,一脸满意的看着台上二人,罕有的出声夸奖。“想我丹门立派万年以来,枯枯荣荣,起起落落,遭过劫逢过难,也曾风雨飘摇过,也有如rì中天时,时至今rì,我们上两代人物凋零的凋零,作古的作古,宗门情势每况愈下,承蒙烟霞祖师庇佑,你们这年轻的一代却人材辈出,俊彦崭露,实是我丹门幸事。”
这长老感叹完,宣布云寒获胜,然后收了黑蛇,将细眉道人搀起,送二人至台下。转头对细眉道人言道:“莫做他想,于你而言胜败已不重要,若一直秉持着对自己灵兽的那份爱心,他rì必会大有成就。”
细眉道人一时间百感交集,轻抚着黑蛇白腹久久不语,末了感激的看了长老一眼,深深鞠了一躬,远远行去,云寒亦躬身见礼,道别后回转人群。
“嗯!嗯!此娃可堪造化。”玄羽老道三人之后一赤发道人看着云寒背影满意的点点头,心中多了几分打算。
天羽子亦看着远去的一人一蛇,回头轻身对身后弟子吩咐几句。
“云寒你刚才是如何获胜?雾气弥漫难以见物,怎就人影一闪,那黑蛇便扑了个空,你又如何突然出现在那道人眼前?”雪娅肉眼难辨,心中不解,只得待他回来开口相询。
云寒看着雪娅,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抬手挥了挥手中仍自攥着之符。
郎飞看他举动,又想想刚才台上的蹊跷,瞬间明了,不禁微笑点头,夸赞道:“云寒此举真乃神来之笔,‘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这话当送与你哩。”
朱罡列与雪娅一脸不解的看着二人,呆子见他两人就不明说,一把抓过云寒手中之符,左观右瞧也不曾在郎飞那里见过,只得喃喃道:“你们两个该招雷瘟的泼赖,故作姿态,有甚话不好名言,偏要作弄我等。”
那二人正在攀谈不曾听见,却被雪娅将符夺过,又白他一眼,睁眼观,不禁小嘴一张,玉手轻捂,吃惊的道:“哎呀,这符,《玄箓初解》中载有,乃是影引符,便是上回对战之时所遇对手使过,难怪公子如此赞叹。”
这时那呆子也明白过来,心中不服,嘴上嘟哝:“如何都言他云寒聪慧君子,没奈何俺就是那呆子夯货?恨恨恨,下回轮到朱爷上场,定要让你们知晓何为鸭蛋难吞。”
好在这句话没人听到,朱罡列好坏又躲过一劫,郎飞二人言罢,转头看看雪娅、朱罡列,指指战台,二人颔首领会,又聚神去观。
第六十二章 第二轮(八)求收藏
随着时间推移,台上比斗已过了大半,凡是第一场未被淘汰之人,尽都有着几分真才实干,这战局往往斗的冗长,如此来去与之昨rì,比较用时相当。
四人俱都看的有些乏味,筑基境以下,斗来斗去往往只是那么几种手段,但凡有那出彩的场次皆会赢得阵阵喝彩。
郎飞只是对那些筑基境比斗感兴趣,思忖以后少不得要碰到做为对手,故此看的仔细,细细揣摩应对之策。却怎想再未碰到两个筑基境相斗之局,本来这些人中筑基的就寥寥无几不到十数,又怎会轻易碰到一起。
朱罡列这呆子今rì兴奋,每逢一场比斗结束他都要自以为是的点评几句,却不想尽是些胡言胡语,愁的云寒直皱双眉,雪娅暗暗跺脚。
“快看,快看,子服师兄要上场了。”场内御脉人群之中传出一阵嘈杂之音,一个白衣男子分开人群步上二号玉台。
郎飞正眼望去,就见是第一轮之时引起他注意轻松获胜的白衣弟子,上次未曾看清,今次见白衣弟子是一个三十许的健壮之人,气势锋芒毕露,直若一把寒锋凛烈的出鞘长剑。他不禁心中一动,微微凝神,细观此场。
“那人俺认得,与俺乃是一个师父,委实有点傲得紧的一人。”朱罡列见郎飞全神贯注的望着白衣人,开口说道。
郎飞回头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有甚分说?你那呆脑如何记得这等清楚。”
朱罡列抓抓头皮,一脸的不好意思。“俺被那便宜师祖看重,心下自得,干了一件龌龊事,不巧被他撞见,过了一番手段,正打斗间被人告了罪,不想这人也是师祖面前红人,俺两个尽都被训斥了一番。”
雪娅听他如是一说不禁暗自惊奇,疑惑的望着呆子,问道:“你作何事了?以至起了争斗,同门相残断不应该。”
这呆子又挠挠头,只是装出一脸憨笑就不做声,眼神四顾,直若耳背一般。
雪娅不得其解,皱着双眉,撅着嘴嗔怪朱罡列,郎飞看不过,轻咳一声,一拍朱罡列肩膀。“你这呆子可是又去调戏女弟子?这才惹出事端?”
呆子忽闻此言表情一愣,心下错愕,脱口而出:“飞哥儿,又不曾见,你怎知晓。”
郎飞哈哈一笑,向雪娅摊手示意。“喏,这夯货能干什么好事,如今自己招了。”
“好你个飞哥儿,竟然诈俺,定不与你干休。”呆子挽挽衣袖装腔作势,被郎飞一瞪眼吓得瞬间溜到云寒身后躲在一边。
云寒止住郎飞,耸耸肩,朝身后道:“只怪飞哥儿太过了解你,若做得便不畏人言,此才谓之大丈夫。”
朱罡列被云寒救下,不敢还嘴,只能心中嘀咕。“大丈夫怎抵的过小娘子,赔钱的买卖哪个愿意去做。”
郎飞见这呆子不出声,安静的藏在云寒背后,这才撇撇嘴放过他回头观台上战斗。
此时那叫做子服的白衣道人与一个九尺高的黑衣壮汉早已战在一起,一个傲气凌人,一个臂力过人,两个人憋足了劲,俱都徒手相搏。
黑衣壮汉攻势勇猛,动作大开大合,尽是些以力搏力的招式,往往双拳舞过,风声呜咽,气劲如刀,将四周气流搅的四下涌动,凭空形成一个个龙卷。
白衣道人相比却沉稳了一些,手段亦刚亦柔,拳来柔劲克,拳走刚猛击,将一个巧字挥洒的淋漓尽致。
这一个鹰搏兔,哪一个兔蹬鹰,一个力猛刚强,一个劲若游丝,一时间好比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战的是上下难分,强弱不明。
郎飞心中暗暗叫好,这一番比斗真真的赚足了台下众人的眼球,其余三个场地的争斗早已被选择xìng的忽视。
“嘭”忽然间二人对了一拳,白衣道人“腾腾腾”退了三步,雪娅一声轻呼,心中吃惊,只有郎飞看的清,白衣人虽然看似吃亏,其实在他二人拳交之时便已做好了顺势而退的准备,待那壮汉拳劲已竭新力未起之际,将拳变啄,身形借力爆退,腰部一躬,上身前倾,一下啄在壮汉拳上。
“哼!”壮汉冷哼一声,揉着拳上一点青紫,一脸肃然的望着已停住脚步的白衣道人,壮汉心中却也是有几分佩服他随机应变之能。
“看好了”大汉一声爆喝,身形一扭,晃动之间,打出一套飘飘若絮的拳招,配着他那体型着实难看,惹得台下众人哄然大笑。
那黑衣壮汉却恍若未知,全然不顾取笑之声,将那拳缓缓舞来,徐步慢移,行到白衣道人身前,招式愈慢。“绣娘依栏!”声音也似变了几分,一式肘击自高处斜下击压而来。
白衣道人此时却脸sè大变,壮汉此招慢则慢已,但是却直若有无数后招一般,让他无从可破,无式可解。只好观及临身,招已用老之刻,将身一扭,一下滚到一边。
壮汉同样心惊,暗中称赞,手上却不停,踏脚前倾,止住下压之势,抡拳向前一挥。“绣娘凭栏!”又是一式打出。
这等俊秀招式,却由如此大汉使来,虽是大煞风景,却真真的是威力不俗,杀伤xìng极强。
白衣道人看着他那扭曲的样子,只觉心中烦躁憋屈异常,身影身形脑中一遍遍的浮现,心中作恶,直想吐血。
“好生诡异的招式,还是莫再逞强,使手段将之破了吧。”经了这两式,他的傲气也是息了几分,心中做念变招。
“喝”祭出早已藏在袖中的冰针符,白衣道人将大汉避退,又连连后跳几步拉开距离,自袋内又抽出一叠符箓。
郎飞看的清楚,暗暗点头,清一sè一打的冰针符。“看符!”白衣道人不忘提醒壮汉一句,将几张符祭起,cāo控成品字形一股脑的电shè而去。
黑衣大汉心中一慌,忙将招式停住,一下趴倒在地,那些冰针符直擦着他的后脑飞过,道声好险,这人一推双臂撑起,见白衣道人又待祭符,忙将手摸向身后,扯出两把奇形怪状的兵刃。
“竟是链锤!”云寒一声轻呼,惊讶至极,台上黑衣大汉的链锤,手柄与锤体之间并非短的锁链,而是一截长长的软索,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喝!”黑衣大汉虽是器脉弟子却未走法控兵刃的路线,拎着那一双链锤连连挥舞,将白衣道人打来的一排排冰针砸的粉碎,一时“叮叮”之音大做,冰屑崩的台面均是。
白衣道人心下悚然,又拿出一张符握在手中祭起,“啪”一声脆响,两条藤鞭倏然奔出,两抹墨绿直朝大汉抽去。
“来得好!”大汉心中不慌,手脚不忙,待那鞭影快到身前之际,将两个链锤左右一舞,颤颤一挥,两个锤头竟然悬空一转,锁住两条藤鞭,被大汉猛然一喝,向后一抽,白衣道人被拉了个踉跄,慌忙丢开手上符箓,星光点点,绿影无踪,藤鞭符又被破掉。
“还是拿出些真章来的好!”黑衣壮汉双眼一眯,神sè肃然的望着白衣道人,双手捏住犹自晃荡的软索,遥遥指向他。“知道你还有手段,亦未曾见你灵兽,若再如此托大,休怪我下手不识轻重了。”
白衣道人眼神缩了缩,踌躇一下,将手摸进须弥带,“如你所愿。”话罢抽出一条白惨惨的玉质长鞭,一十三条骨节,长足有二丈余,鞭身无风自摆,“呜呜”之声响起,若细听,直觉的头脑发胀,四肢酥麻。
一时间,议论又起,郎飞四人同时骇然,紧张的盯着那道人手中之物,远方老道亦是瞳光一闪,转头看向天羽子。
未等他开口,云羽子却突然出声。“师弟,那可是你的玉骨鞭?”
天羽子望了他们二人一眼,微微点头,道:“不错,却是我那宝贝,传给我这金属人灵根的徒孙手中。”
二人这才了然,心下暗道怪不得,五行灵根,土系最为常见,其次乃是木系与水系,火系再次,金系最次。
“听闻十多年前师弟出门与纯阳剑宗争抢弟子,今rì及见便是他?”玄羽老道嘴角一挑,蓦地想起前事出言询问道。
天羽子又点点头,道:“不错,就是此子。”
这时云羽子仿若想起什么,突然噗嗤轻笑出声,望着天羽子道:“师弟,怎你每个看好之人皆是徒孙之辈,何不收做弟子。”
天羽子面sè一呆,望望身后的弟子大军,老脸一红,讪讪而笑,就是不接话茬。
云羽子见他吃瘪,自忖占了上风,又瞄他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天羽子只做未闻,埋着头捏搓着手中玉珠默不做声,玄羽老道见得如此,同样呵呵一笑,向云羽子摆摆手,示意他收敛一分。
云羽子这才住了声,对玄羽老道颔首,之后转头望向战台。
“此鞭乃一条风蛇化蛟之时被劫雷劈死,多年后骨架玉化,被师祖获得,遍寻修真界名匠炼制而成,且多加小心。”白衣道人甩甩手中长鞭对大汉提醒道。
大汉略略点头,提起十二分的小心看着眼前玉鞭,二人尽皆冷然不语,一时间台上平添了几分肃穆的气氛。
第六十三章 第二轮(九)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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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鞭影连闪,夹着呼啸奔袭而至,黑衣壮汉乍听鸣音心中一呆,脑中嗡嗡作响,只觉身上已无一点力道,浑身僵直不堪调用。
鞭梢之处乃是一柄飞刀状的赤钢刃,整个鞭身晃动之间,殷红翻飞,直若一条玉蛇吐信,四周气流打着风旋一般注入玉鞭身内,赤练破空,呜声大做。
眼见大汉就要中鞭之际,蓦然见他脸sè一红,“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将身放空,直挺挺的仰面摔倒,正巧险险的躲过鞭影。
“哗啦”白衣道人一抖玉骨鞭,鞭身收缩,yù待蓄力,黑衣大汉此时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身,又吐出一口舌尖流出的血沫,伸手自须弥带摸出两团丝巾,在台下众人的错愕之下塞入两只耳中,大汉许是自觉羞耻,老脸一红,向台下望了一眼,粗嗓门喊的震耳。“这是俺练那绣娘拳所用之物。”
黑衣大汉这话出口不要紧,只是惹恼了一人,朱罡列哈哈一乐,摸着肚皮讥笑道:“我的儿啊,好倒是投错胎哩,错投了个男儿身,还是个粗壮的角儿。”
大汉堵着耳朵可不曾听到这些,注视着远处的白衣道人,后脚跟向后一抵,待要借力腾空而出攻他个措手难及。
却不想被他识破了手段,未及冲天之时,鞭身一展,白衣道人高呼一声,“鞭荡三军!”刹那间鞭身震颤,分身掠影,舞成一道光幕横向扫来。
黑衣大汉赶忙止住力道,借势向前一趴,又是狼狈的躲过鞭影,却未曾想这次那鞭宛若活物,“蛇信”竟然下摆,斜插而至。
慌得他单掌聚力与地面一拍,“咚”的一声,借玉台之力翻身而旋,咕噜噜滚出好远,这才躲过杀招。
白衣道人见又未伤着他,将鞭一抖,抬手收回,捏着鞭梢劝解道:“我这玉骨鞭乃是法宝之属,你还不认输怎地?莫不是还想着翻盘?”
黑衣壮汉起身站定,眯着眼望着那玉骨鞭,半晌幽幽一叹。“闲话休说,若想让我折服,便将绝招使来。”说罢捡起地上链锤,双手一分交错而舞,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白衣道人见他如此,也是一叹,捏着鞭梢之手一松,上下一抖玉柄,整个玉骨鞭直若弹荡之蛇,波浪起伏着朝大汉而去。
黑衣大汉见状,大吼一声。“来得好!”将两条链锤一前一后往身前zhōng yāng一挥,软索顺势搭在玉鞭之上,锤体打着转缠了几圈,将玉骨鞭锁住。
一击建功,大汉心中一喜,双臂外张,用力一拽,将玉鞭锁紧,又大喝一声,“扯手!”猛然将身后跃,双腕使力一拉。
“嘶啦啦”一阵异响,玉骨鞭却未如黑衣大汉想象中脱手而出,倒是他那链锤一瞬间滑过一道道骨节,“咚”的一声,软索下垂,砸落在玉台之上。
黑衣大汉双目呆滞,一脸的不可置信,百试百灵的拿手招数竟然半点作用未起,不禁心下有了几丝颓然,但是转眼又见白衣道人任那玉骨鞭软软垂下未有动作,心中又是一横,将两个链锤挥起,狠狠劈下,“噔”的一声闷响,砸在鞭身之上。
大汉只是换骨境的修为,哪有多少机会见得法宝之威能,满脑子想着这一锤砸下怎也要将他兵器落得个伤筋动骨的残症,他也不出声,一脸狰狞的静待结果。
“咚,咚,咚”猛砸过后几声轻响,黑衣大汉双眼瞪的轮圆,只见那滚开的锤体上镶嵌密布之刚刺竟然崩坏了好些,再反观玉骨鞭,白惨惨,玉莹莹,光彩依旧,亮可鉴人。
他还在那发呆,蓦然一道声音响起,“试完了么?”壮汉下意识的点点头,“既是如此便也见识见识它的绝招吧!”
话音刚落,那玉鞭直似一条活过来的玉蛇一般,腾空而起,环飞圈绕,将黑衣大汉围在其内,如几道玉绳一般虚空转绕。
“我歌九天,风蛇云绽!”一声呼喝,玉骨鞭身亮起一段段璀璨的青光,接着一道道弧形之物隐隐隆起,青刃如刀,风啸音起,最上一道缠绕其玉鞭刹那间喷shè出数道风刃。
黑衣大汉仍在发愣,“嗖嗖嗖”几声风音划过,几缕乌发绕着弯打着转随风缓缓飘下,那些风刃平平贴着他的头顶而过,大汉咚的一声坐倒在地,冷汗自额上汇聚而流。那玉骨鞭岂会只能出一圈风刃,怕不是白衣道人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他俯首认输。
“如何?”白衣道人上前一步,意气风发的望着坐于地上之壮汉,壮汉迟滞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颓然长叹,转头对这台旁长老道:“我认输!”
守台长老听得,这才三步走上前来,向白衣道人点点头,宣布优胜归属,顺带着下场弟子上台,这才并了二人下台而去。
此场比赛确实引人瞩目,盖因这比斗以来第一件法宝亮了相,也给那还未比之人提了个醒,使一众弟子见识了它的威能。
白衣道人得胜而回,朱罡列却是不忿,呸出一团口水。“我的儿,摆什么威风,早晚被雷劈,破相残根,呸呸呸!”
郎飞见他骂的yīn毒,一脚揣在他屁股之上。“多大的仇恨?如此yīn损,这等咒人,你这呆货好生该瘟。”
呆子眼神乱转,半晌搓,弄出个借口。“我这也是为你好,若碰上他,岂不是要一场恶斗,他要遭了劈,可便宜了大家,又能出我胸中恶气。”
三人见他愈发犯浑,俱都白他一眼不去搭理,回身看台上争斗,此时四个玉台比斗之人均已到齐,郎飞环视一周,仍是二号台吸引了他的目光。道是为何,只因其上站了一个熟悉之人,却是那云羽子的五徒弟方清寒。
方清寒今天仍是一身紫袍,只是笼起了袖口,束紧了系带,平添了几许干练,衬着他那俊俏的脸蛋着实令人喜欢。
朱罡列看的口水直流,“嘘嘘”抽了抽嘴角,将之吞回,嘴中直嘟囔:“活脱脱一在世小美男,潘安少他几分秀气,宋玉差他几许俊朗,若使他周游一遭,不知会夺了多少世间女子芳心,如此惊艳之姿,怎不生于俺身上。”
雪娅少见的白他一眼,开口讥讽道:“若真与你,便是苍天瞎了眼。”
那呆子表情愕然,半晌才回过神来,左右看着雪娅,恨恨道:“莫不是你看上那人儿,不过两rì之久便移情别恋,呜呜呜,飞哥儿好生哀哉。”
朱罡列是几句话便又转回他那老本行,还捎带加上一个郎飞,把个二人气的齐齐望来,作势yù打,唬的他慌忙跑的老远,远远吵嚷着,“朗朗乾坤,昭昭rì月,都说夫妻心齐,这两口子欺负老实人了,可叹我一个少疼缺爱的可怜人儿,处处难行步步凄惨,怎一个‘苦’字足以形容,时也?命也?”摇头晃脑侃侃陈词,他这夯货也不知哪里学的如此词汇。
郎飞二人望着不远处这呆子表演,一时目瞪口呆哑口无言,那呆子赚足了众人眼球,心下得意满满,脸上装出一副悲壮的神情,仰天长叹一声:“罢罢罢,交友不慎,我自一腔肝胆,任你捉酒下肚,全为一个义字,怎皱得半分眉头。”如此慷慨激昂一番陈词,又引得几道目光,他便整肃衣装,昂首挺胸走回人群,闭目静待,半晌却不见动静,睁开一只眼偷观,却见郎飞三人早就回望台上,将其视作不见,呆子神情一滞,自觉无趣,转眼讪笑一下,也侧头而观,转头将前事尽忘。
此时台上守台长老已将二人介绍完毕,言之可以开始比斗,便下台离场而去。
方清寒望着身前同样一身紫衣的尖腮汉子不知如何开口,搔首弄指七分怯,yù言又止三分羞,全然内向腼腆一个小后生。
尖腮汉子斜了斜眼角,嘴角泛起一丝诡笑,出音打破平静:“师叔祖,见我比你低了一个境界,是否想言让我三招?”
方清寒听闻神情一愣,好半天回神来,轻轻点头。虽然上次回去后被其师兄说教一番,知道比斗让招乃是大忌,也做下保证,信誓旦旦的应了下来,但如今直面其人却如何也提不起回绝的勇气,踌躇许久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尖腮汉子早就研究过方清寒上次比斗,知他脸皮嫩,不谙世事,便定下了若碰上就出言挤兑之策,没想还真被他得逞,一时间信心倍增,一脸的志得意满。
“唉”郎飞叹口气,心中感念。“好个单纯的人儿,哪识得人心险恶,直让人喜忧参半,难以品评。”
雪娅同样幽幽一叹,感慨自身命途。“想我身世,爹爹未曾出事之前,也如他一般,只是如今……唉!”
云寒同样摇摇头,心有感伤,却是不语,只是表情萧索,郁郁难欢。
朱罡列看三人如此,心中一紧,忙打破哀局,又拿郎飞调笑。“飞哥儿,这等的老实人你昨天还诛心欺他,做下这缺德之事。”
三人果然一呆,两人看向郎飞,这小子挠挠头,嘿嘿一笑,给了呆子一巴掌。尴尬道:“只是称呼上占了些许便宜,何曾过分欺他,莫听这呆子挑唆,观战,观战。”
雪娅与云寒见他表情,齐齐微笑,果真转还头观战。
呆子见举措得力,三人止住哀伤之情,心中也是一喜,同样转头仍观二号玉台。
第六十四章 第二轮(十)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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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祖,弟子便要动手了,还请留意!”尖腮汉子不忘提醒的道,礼数倒是颇周,只是心下却未安什么好意。
“嗯!”方清寒轻轻点点头,依旧站在原地,一双眼紧张的望着尖腮汉子,双手微微颤抖,俊脸涨红,平添了些许单薄。
尖腮汉子同样点了下头,自袖子中拿出三杆阵旗,与一方阵盘,赫然便是那三才青光阵所用器物。
“我儿,这三才青光阵想是那阵脉的看家本事,怎随便拿出个弟子就会布置。”朱罡列依旧改不掉他那德行,全然不顾阵脉弟子横目看来,骂骂咧咧的道。
“嗖嗖嗖”三声轻响,尖腮汉子抬手抛出那三杆阵旗将方清寒围困其中,接着将那阵盘祭起,悬于三杆阵旗之上,他又自袖内拿出三张土墙符,思忖片刻并未将其打在旗上,而是又收回袖内。
“此为第一招!”阵旗喷出一道光线连接在阵盘之上,接着青光一闪,三道光幕亮起,将方清寒围困在阵内。
“这小子在师叔祖面前卖弄阵道,岂不知死字如何所书!”一个紫衣弟子望着台上此时情形大摇其头。
“此言过早,前次师叔祖的那件法器五宝簪虽然是号称准法宝,但是这三才青光阵可也是筑基之下第一大阵,少时肯定又是一番恶斗,且细细观之。”一旁有个稳重之人开口道。
阵脉众弟子均议论纷纷,一个是峰内少见的年少长辈,一个是心机深沉的狡猾门人,一个凭名师手段高,一个逞心机怀智谋。这两个同脉之人作为对手碰到一起,倒真是惹得众弟子纷纷凝心观战。
“师叔祖小心了,这是第二招。”尖腮弟子顾不得去听台下众人的议论,又在袖中拿出几把青线镖,没头没脸的向阵内方清寒打去。
“咻……”镖身寒光闪,镖尾青线荡,那些青线镖在尖腮弟子真气疾甩之下急急破空而去,在那青光幕之上荡起圈圈波纹,一头扎入其内。
这三才青光阵作为阵脉弟子的必修之法妙就妙在一旦布成许进不许出,人若进只需迈步而入,若想出便是登天之难。同样的对那些攻击手段也是适用。
“天地法则之妙真乃言难语,绘难描。”天羽子看着场中二人一时感慨万千。
云羽子呵呵一笑,道:“师弟,这三才青光阵你都如此称赞,那可困你我这等的三才元光阵又该如何品评,更遑论那有着仙阵之称的三才玄光阵。”
玄羽老道看着身旁他们二人,默想古书所载。“这三才青光阵只是扭曲了一部分虚空之力,三才元光阵便能自成结界影响空间法则,三才玄光阵已不属凡人之阵,自辟一界,便是那仙人也不可能轻易脱身。”
云羽子与天羽子点点头,遥想三才玄光阵之记载,俱都一脸艳羡,默默神往。
远方三人在那点评,此时台上却已到了关键时刻,方清寒一开始应了尖腮道人,三招之内又不能食言破阵,只得龟缩防御,见那些青线镖打来,自须弥带内拿出一方袖珍盾牌,喝声“疾!”盾牌倏然变大。
“叮当……”几声金属相交之声,打向方清寒的青线镖被挡了下来,但令人诡异的是那些偏了准头的青线镖竟也划过一道道弧线打在其上,尽皆附于盾面。
“呃”云羽老道一阵错愕,回头望向身后左起第二个弟子。
“嘿嘿,师父莫惊奇,弟子见清寒上次争斗就有几分怯场,是故担心其安危,便将金母盾借与他防身了。”jīng瘦道人望着云羽老道,装出三分憨态。
云羽子摇摇头,狠瞪他一眼。“都是你们这些师兄,一向惯坏了,他若不经一些磨砺如何锻出几分担当。”
四个弟子闻他训斥,尽皆不语,斜楞着眼,互相瞅起,云羽子见他们如此,顿时心下无奈,只得恨恨冷哼一声回转头继续观看台上争斗。
方清寒躲在那金母盾之后半天再听不到声响这才露头来观,见那前方盾面之上附满了寒光闪闪的青线镖,他心中一喜,暗道这师兄所给的金母盾果然神奇。
这怯弱小子只是将之当做防御之物来使,却哪里知道金母盾乃是以千年磁石所炼,虽不是法宝却也与他那五宝簪相差无几,只要是那凡金或未祭炼的金xìng武器都会被其所引,附着其上,若是由筑基期之人逆转真元来使,便是那准法宝级飞剑也能使之略略偏上几许准头。
尖腮汉子见方清寒拿出金母盾之时便觉不好,此时见状倒不觉意外,只是暗暗感叹果真与这些得天独厚的jīng英弟子无法相比。
“即便师叔祖还有此等防御之宝,若使弟子认输却也不是易于之事。”尖腮汉子yīn沉着脸望着三才青光阵内的方清寒,心中满是不甘。
“既然如此,师叔祖便接弟子第三招一试。”说罢这弟子自袖内掏出一张金sè符箓,一脸不舍的看了半天,这才当空祭起,喝声“雷!”
一声炸响,一道游丝闪电飘过,电光盈盈,直往那三才青光镇中金母盾上劈去。
郎飞此时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张金sè符箓,心中不禁做念。“那不是小爷曾画的闪电箓吗,这道人却也不傻,知道这雷系之箓能够破那盾牌的防御。”
此时阵中方清寒也有几分慌张,他也知这金母盾定然阻不住闪电,若是还依其防御定会被闪电所伤,但若是丢了盾牌,自己便会无所防备的暴露在青光阵内,倘那尖腮汉子抓住机会再使青线镖,则自己又会陷入危机之中。
方清寒一时又陷入危机之中,眼睁睁看着那丝闪电划破长空刺穿青光屏障而来,他心中思忖片刻想起一物,将手在头顶道髻上一把拽下五宝簪,对准所来闪电连续几道道红sè气刃打出。
“咔”一声脆响,那丝闪电正被气刃打个正着,火花四溅,红光与蓝光一闪而逝,双双尽都在空中泯灭。
方清寒见状一喜,自盾后站起身来,脸sè微红的看向尖腮道人。“哪个……三招已过,我……要攻击了。”
尖腮道人在那闪电被击溃之时就知大势已去,这前三招都未制胜,方清寒又有那金母盾保护,五宝簪做辅,自己一个小小脱胎境的弟子又能如何。
“师叔祖请便!”尖腮道人早已心生败意,只是望望三才青光阵,待要看方清寒如何破此阵,也好长上几分见识。
方清寒听闻此话,见尖腮道人已停手不攻,只是双眼凝望着自己,心中略有一些不安,羞怯怯的自须弥带中拿出一个阵盘。
驻足立在金母盾之后等了半晌,见尖腮道人仍是不出手段,只是望着自己,方清寒心中也是了然,微微一笑,将那阵盘托起祭在半空,“哈!”一声叱喝,阵盘发出一道道无sè光芒,徐徐而转,速度越来越快。
方清寒环目四周,见众人尽皆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不觉又是脸上一红,片刻回过神来,暗自踌躇一番,赶忙收摄心思凝神施法。
此时悬在半空的阵盘早已旋转的不辨形状,只是一团五彩的光芒在那旋转不休,挥出五条不同sè彩的彗尾。
方清寒又静心呼喝一声,将那五宝簪对准阵盘,打出五道不同颜sè的气刃,使之尽皆没入那团五彩光晕之中。
那阵盘得了五道气刃旋转更急,弹指间闪过一点耀眼的光芒,旋转急停,五彩迷蒙在一起,半空划过一道白sè剑光,那三才青光阵的青光屏障如纸糊一般被其斩成两截。
三才青光阵的阵盘在得不到旗中青光汇聚之下啪的一声自空中摔下,落在玉石台面之上砸的闷声出响,至此,三才青光阵被破。
尖腮道人直愣愣的看着白光轻易将他所布之阵斩破,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方清寒,颓然道:“弟子认输,只是不知师叔祖所用为何?但请指点一下,让弟子败的明白。”
方清寒将五宝簪插回头上道髻,听得尖腮道人所言只得支支吾吾的解释。“我这……阵盘之上,乃是……简化的……五龙合击阵。”
尖腮道人听罢这断断续续之言一时大骇,看着还在空中悬浮的五彩阵盘脸sè凝重至极,末了,只得仰天长叹一声。“聪明算尽,不及天命。”说罢也不告罪,落寞的走下台去。
天羽子此时亦看着场中半空的阵盘摇摇头,对云羽子道:“师兄,那护山大阵中的五龙合击之阵果真被你参悟了?”
云羽子捋捋胡子,一脸得意的呵呵直笑。“自从踏入化气之境以来我便潜心钻研这烟霞祖师所留护山大阵,时至近rì才只悟得那其中五龙合击之阵的jīng髓,能够将之简化布出。”
“五龙合击阵,山门大阵中乃是以五行真元力激发出越阶一击的强力子攻击阵法,师弟果有惊艳之才,那下面清寒师侄的五彩阵盘配合五宝簪的一击便是筑基中期之人全力而为与其相比也要逊sè几分。”玄羽老道心中也是感慨,看着云羽子不禁出声赞叹。
云羽子得了赞誉不禁老脸一红,摆摆手道:“惭愧,穷半生光yīn只得烟霞祖师于阵脉一途的半点jīng髓,怎能昧心承赞,听闻师兄的筑基丹之材料已收集的七八,只等后山药院内的三叶天莲成熟便能启鼎炼丹,那可是筑基丹,一旦炼成便能领这方寸修行域的‘丹仙’之称,怎是我这小术可比。”
玄羽老道叹了口气。“唉,大限将至,也不知能否等到三叶天莲成熟那天。”
云羽子与天羽子听闻此言俱都露出几分悲伤之sè,眼神落寞的望着玄羽老道,心中凄凉,张张口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第六十五章 第二轮(十一)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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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吾幸,失之吾命,愚兄痴长你们百年之寿早已将这生生死死看的如过眼烟云,只是如今多了些许牵挂,却是那不成器的徒儿,这筑基丹成则成了,失也便失了,我心之中早已放下了那份执着。”老道微微一笑,宽慰二人。
“唉,师兄……”天羽子重重一叹,默然不语。
云羽子比天羽子年长不少,点点头道:“我等修士乃夺天造化,如此有幸活得这些岁月只该当问心无愧既是,师弟也莫要悲伤,便是明rì一朝死了,也有这些小辈秉承你我意志。”
天羽子听罢,心中这才放开了一些,回头观台上时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二位师兄言的是,今见他们便如回顾你我往昔。”
遥想年少之事,三人不觉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此时台上早有守台长老宣布方清寒获胜,又将那尖腮道人遗留的布阵器具收起,这才着下一场比赛的弟子上台。
台上比斗趋缓,rì头西行,转眼便近傍晚,待台上比斗又告一段落,守台长老依然上台指挥下场比斗事宜。
呆子看着养神的三人撇撇嘴。“那人儿们,俺上去活动活动腿脚再来相伴,莫要一时不见心中想念,若真是思念的紧,便给俺叫几声好。”说罢以他那臃肿的身躯撞开前方阻路之人,走上前台而去。
郎飞三人因这连续几场未有何出彩的比斗俱都在闭目养神,及听到朱罡列之话并未细想只是点点头,待他走上台去雪娅这才回过神来,猛然拽拽郎飞与云寒的袖袍。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言说所为何事,雪娅轻抬玉指点点台上,郎飞聚目而望,突然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吆喝,竟是那呆子的轮次。”
云寒亦察觉一号玉台之上所站朱罡列,不禁微微摇头。“原来已是到了如今时刻,一时也未曾察觉,与他提醒几句。”
郎飞哈哈一笑,对他摆摆手道:“切莫,切莫,若是不理他,自走的爽利,你但若多说几句,许不知又惹的他哪根筋不对与你纠缠不休。”
“飞哥儿言之有理。”云寒想想那呆子还真能做出此事,不禁摇头苦笑,深以为然。
此时四方玉台之上比斗之人尽皆站定,朱罡列的对手竟也是个满面油光的紫衣胖子,许是登台之时走的急,如今还七分气喘三分哮鸣。
“这丹门伙食本就差的紧,连那锅中都找不出几滴油花,你怎能生的如此猪头粉面满脸油光。”朱罡列对着那人一番品评,却不知他自己也是此番德行。
那紫衣胖子一时愣住,虽自上次比斗也知这位师叔是个妙人,但也未曾料到如此无赖,呆了半天他也犯了浑开口还嘴道:“弟子也不知上世做了何等孽事,生的直如师叔这般,真是上愧对先宗列祖,下愧对姘头相好。”
朱罡列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紫衣胖子,肥脸憋得通红,指着紫衣胖子骂道:“你个泼皮,朱爷一向说话直了些,只是生xìng如斯,你又如何这等口无遮拦,暗中骂我。”
紫衣胖子见他放话,故作不知道:“师叔说哪里话,弟子只是蹉叹自命,怎就辱骂了师叔,弟子心中万分不明,还请指示一二。”
朱罡列紧紧腰间束带,一指那紫衣胖子。“呔,你个泼皮,分明骂俺上长得有辱家风,下生的难堪人事,如此你还有何话说?”
紫衣胖子使劲忍住,憋红了脸,暗道:“这胖子委实不知羞,如此也只引得几声怒斥,待我再戏他一戏,若乱了他的分寸,之后的比斗也易得胜。”
思罢,这紫衣胖子,强按下笑意,幽幽一叹,故作悲凉的道:“师叔说笑了,弟子哪敢言您,只是感叹如我之辈人生蹉跎,像师叔您如此风流人物想必早经人事久历沙场了,您说是与不是?”
朱罡列一时大囧,这话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若是言否便失了面子,若是言是,又恶了众位女修,若是不接又被紫衣胖子掴了脸面。
呆子思忖半晌,越想越觉心下窝火,只觉浑身燥热,气不打一处来,怒吼一声。“小子,牙尖嘴利,且吃你朱爷爷一拳。”说罢将双拳握圆,舞的虎虎生风直向紫衣胖子攻来。
紫衣胖子见此计生效,心中一喜,脸上依旧挂着嘲讽的笑容,两手缩入袖中,任那呆子抡着拳冲到眼前。
朱罡列见状心中一喜,脸上闪现出一丝狞笑。“死胖子,朱爷今天就赏你一顿老拳,将你那猪头再雕圆几分。”
拳影一闪,风声呜咽,紫衣胖子心中镇定,脸上装出一丝慌乱,待那朱罡列的拳头将至面门之时一声大叫。“哎呀妈呀!”喊罢身形急退,逃窜途中双手一抖,自袖内掉落两张符纸。
“哈哈,乖儿,想是唬破了胆,连你那符儿都丢了。”朱罡列在其身后猛追,见其举动还不忘出声讥讽。
紫衣胖子也不还嘴,又奔的两步回头来瞧,眼中闪着几分惊慌,望着地上的两张符纸心疼不已。
朱罡列此时已奔到符前之处,距离紫衣胖子已是不足三尺之距,这呆子又是大吼一声,将身子猛然一窜,整个人腾空而起,直往紫衣胖子扑来。
紫衣胖子盯着朱罡列的身形,见他一扑之势瞬间越到两符之间不仅心中大喜,脸上再也装不出那副可怜的模样,哈哈大笑一声,喝声“停!”
就见朱罡列的身形果然一顿,直直往台上摔去,紫衣胖子顾不得再多言,这等cāo控重力的禁止之术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若不加紧将其击败待那禁止效用一过又会变得麻烦至极,他也是谨小慎微之人,也不欺身去攻,只是自袖子内拿出一张冰针符,照准跌落地面的朱罡列祭出。
寒光闪间,点点冰针朝着地上的呆子shè去,紫衣胖子脸上换了一副得意的神情,眯着两只眼,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叱,叱,叱”几声刺耳的响声滑过耳际,紫衣胖子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要遭,也不及细看冰针打中之人,将身子使力一扭,脚尖侧滑,自原地向左滑出几个身形之距。
一抹绿sè闪过,紫衣胖子刚刚侧身滑过,一条藤鞭便自他所立之处冲过。
紫衣胖子抹了抹头顶冷汗,这才抬目前观,只见那冰针俱都掉在地上,哪钉得半个人影。三张符纸静静横在玉石台面之上。
“影引符?”紫衣胖子又抹掉几滴冷汗,细观了一下那第三张符,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朱罡列一脸yīn沉。
“不错!你那身形虽则胖矣,这躲避的本事倒也还有着几分,竟然能在这种情形之下躲过朱爷的藤鞭。”朱罡列摩挲着手中所拿之符,脸上哪还有半分怒气。
“你是故意装怒麻痹与我好下手暗算?”紫衣胖子与朱罡列遥遥对峙,眼中jīng光连闪,再也看不出一丝嘲讽之sè,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不错,许你做计诱我便不许我将计就计?和你朱爷玩手段,小子你还嫩了几分。”朱罡列一脸淡然,平静的道。
“呃,朱罡列何时这等聪明了?”雪娅紧皱着秀眉,望着玉台上那个臃肿的身形满脸的不相信。
“嗯,刚才他假做愤怒连我都被骗过了,我道是为何之前他找我索要那影引符,若不是那紫衣胖子也是个心思缜密谨小慎微之人说不定此时已经败在他的手下,朱兄弟今rì委实令人赞叹。”云寒同样也是心中不解,今rì朱罡列全然颠覆了他之前留与众人心中之形象。
只有郎飞与之rì久,心中了然,轻轻点点头,嗤笑一声。“这呆子何曾变过,想是今rì众人皆出过了风头,他心中不服,一时藏不住拙故意而为,却不想他那对手也是个颇有心机之人,两个人如那针尖对麦芒一般碰到了一起,各逞心机,这才有了眼前之事。”
其余台下诸人也皆噤声不语,一脸诧异的望着台上二人,那守台长老也皱着眉,瞧紫衣胖子一眼又瞧朱罡列一眼,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师弟,你可收了个了不得的弟子。”云羽子望着台上的朱罡列摇摇头,看看身旁的方清寒又看看远处的郎飞,开口赞叹:“真是天佑我丹门,这些新秀尽皆有着过人之才,我丹门大兴不远。”
却不想天羽子此时也瞪着双眼,惊讶的望着那呆子,不禁喃喃自语:“哪个说他夯,谁言他夯才是真正的夯货。”说罢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他那二弟子一眼,将之羞的一脸通红,看着台上的朱罡列只觉心中羞愧,无地自容。
只有玄羽老道微微一笑,老怀欣慰的点点头,赞许道:“这些小家伙尽有其过人之处,他rì你我作古之时便可将丹门托付与其放心而去了。”
云羽子与天羽子听罢同样点点头。“师兄所言极是,丹门后继有人,去见先烈也会多他几分脸面。”说罢三人尽皆不语,各自又冥想片刻,这才睁开眼来观二人争斗。
第六十六章 第二轮(十二)求收藏
朱罡列与那紫衣胖子对视不语,二人心中皆有盘算,谁也不抢先动手,一时只听得其余台面上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
“师叔为尊,还请出手。”紫衣胖子踌躇许久,见朱罡列依然老神在在,忍不住开口道。
“师侄,你辈分偏小还是你先出手,莫要落人话柄取笑师叔我。”朱罡列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派头,做模做样的回道。
紫衣胖子看他着实无赖,心中思忖:“不若先试探一番他的虚实,也好再做打算。”想罢作答道:“既是如此师叔小心。”
谨慎起见他也不敢使近身手段,仍旧拿出冰针符来远远祭出,期望朱罡列躲闪之间能够露出几分破绽。
何曾想那呆子却是不躲,见那冰针符快到身前这才不慌不忙的自须弥带中拿出一张土墙符祭出。
一阵黄光闪烁,土腥之味弥漫四起,朱罡列身前之处瞬间出现一道土墙,“噗噗噗”几声闷响,那些冰针符尽皆被其拦下,钉在其上。
紫衣胖子眉头一挑,暗道那呆子好心机,这土墙符与那冰针符价值相仿,但用到此时一可防他进攻,又可以不变应万变伺机而动。
“哼”紫衣胖子冷哼一声,心中多有不服,不及等土墙消失,又拿出一张藤鞭符挥手祭出,指挥着那条墨绿长鞭自上而下劈去。“如此!我看你土墙如何来挡。”
朱罡列看着一抹绿sè鞭影临近咂咂嘴,嚷嚷道:“我的儿,如此心狠,着那处刑的皮鞭来攻,好不孝顺。”
他嘴中边嘟囔着边将脚尖屈前用力一点,真气轻吐之下,臃肿的身躯如鱼跃一般翩翩跃起,向后倒退而出,让那搭在土墙之上顺势抽来的藤梢劈了个空。
呆子稳稳落地,屁股一抖力道向下,将那玉台撴的“咚”一声。
此时藤鞭与那土墙亦化作点点光影消散无踪,朱罡列自觉赚了,哈哈一笑道:“我的儿,如此孝敬长辈,一个换你两个,这买卖做的值。”
那紫衣胖子脸面涨的通红,强自压下恨意,深吸一口气平复喘息,开口道:“师叔高明,这轻身功夫直使得罕有敌手,弟子可施展不出,佩服的紧。”
朱罡列听罢脸sè一冷,转眼又露出一分浅笑。“我儿啊,怎如此艳羡,若伺候咱家舒服了,便教上你一教,如何?这几个月未洗的裤袜穿于脚上委实难受的紧,来先将其脱了与我洗洗脚。”说着果真伸出脚来在那紫衣胖子面前晃了一晃。
他这声音刚落,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哄笑,几个与朱罡列熟识的女弟子瞬时涨红了脸,轻呸一口斜睨着那呆子。
紫衣胖子平静的看他这一番做作,冷然道:“原来师叔连个暖脚之人都无,却要弟子来做,既是如此弟子领命便是,还望师叔莫嫌烫便好。”
话一说完紫衣胖子竟自带里拿出一张火球符,当空祭起,火焰升腾间一指朱罡列脚面,那火球如有指使一般直直而去。
朱罡列大叫一声。“我的儿,莫想将俺烤做rǔ猪,拿出这等狠手段。”他边喊边掏弄,转眼自袋内拿出一张水流符,当空祭起,分成数道齐齐打在袭来的火球之上。
“嘶”水汽弥漫,雾气升腾,火球已然熄灭,几道扑空的水箭仍然向紫衣胖子打去。
这水流符是初阶符中实用xìng最鸡肋的一种,于攻威力不强,于防又不如土墙符与水幕符,只是能分成数道水箭,灵活xìng突出一些。
紫衣胖子见几道水箭shè来,心中虽是不惧,但被其打上也是件狼狈之事,摸摸袋中所余不多的符箓,咬咬牙闪身相躲。
朱罡列见他如此脸上更喜,嘴中依然嘲弄道:“我的儿将你朱爷的手段学的不错,孺子可教也。”
紫衣胖子刚站定,听他如是说,脸sè顿时又yīn沉了几分,重重呸了一口。“卖弄口舌之人,枉为长辈高人。”
朱罡列哈哈一笑,也不恼怒,仍自调笑道:“我儿,也不知是谁先逞那口舌之快,jiān计未能得逞便如此恼羞成怒,也不怕被人见笑。”
紫衣胖子神sè一窒,细想前事,这口舌之争还当真是他挑起,如今倒被那呆子得了便宜,不禁心下着急,他毕竟是阵脉之人,手中符箓本就不多,如此下去必不是长策,怎比得那呆子,只好压下怒气不去还嘴,集中jīng神思量有何方法脱此困境。
那胖子左思右想片刻,忽然瞅到玉台之上他那两张刻了禁止的符箓,一时又计上心来。
他清清嗓,换了一个自觉得体的表情,讪笑一下说道:“师叔,弟子符少比不得您,如此咱们比个手上功夫,近身见个真章如何?”
朱罡列两眼一转,仔细看了他半晌,开口作答。“好,朱爷手脚正痒呢,也好活动活动筋骨,论个长幼,给你添上几分教训。”
紫衣胖子听他言语刻薄,脸上怒sè一现又隐。“师叔莫要只逞这口舌之利,待要让弟子相敬,且先拿出几分手段。”
朱罡列哈哈一笑,将拳又握了握。“我儿,那还不容易,且吃你朱爷一拳。”说罢抡拳揉身便上。
两人站的距离颇远,朱罡列这厮腿短,脚下罡步却不凌乱,眨眼的距离便被他欺近紫衣胖子身前,一双老拳直往他脸上招呼。
紫衣胖子见呆子出拳yīn狠,他咬牙将头侧闪让开,左手一式缠手锁住朱罡列右臂,右手同样出拳疾攻。
朱罡列高喝一声“来得好”左手用个巧劲,以柔力轻引,使个太极式将之引偏几分,欺身又近,屈膝便撞。
“哼”紫衣胖子见他又使狠招,左右两手救援不及,同样也是屈膝侧击,两相“嘭”的一声撞在一起。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各退几步,朱罡列咧着嘴骂道:“我儿,果真身手不赖,颇有你朱爷几分风采。”
“弟子愚憨,哪有师叔下手狠毒。”紫衣胖子一脸紧张的看着朱罡列,生怕他一时又暴起来攻。
“休得多言,再跟你家朱爷过几招。”见那胖子也不是个易于的主,朱罡列索xìng不再与其纠缠,使招“分光错影”将一双老拳挥的只辨拳影。
紫衣胖子眼神一缩,望着飞袭而来的拳影将头一低,双脚用力急扑而出,恰巧躲过攻他面门之拳,一把抱住那呆子两腰。
朱罡列见状一愣,实在想不通这胖子竟然送上门来,顺势提膝上顶,向他胸部攻去。
紫衣胖子也不去拦,咬咬牙,将两手环着朱罡列一握,身上用力急向前顶去。
“哼”一声闷哼,紫衣胖子被膝顶撞个正着,一脸痛苦的表情,朱罡列却也站立不稳,被他扑到,双双滚落在地。
二人近身倒地,朱罡列见状又待补上一脚,紫衣胖子见机深吸一口凉气,忍下腹中翻滚,一骨碌躲开,强自挣扎着站起身来。
朱罡列见他躲远也沉着脸站起身来,拽拽褶皱的道袍眯着眼看向紫衣胖子。“我儿,如此想不开,偏要挨你朱爷一击。”
紫衣胖子也不答话,同样眯着眼睛看他,嘴角划过一丝弧度,一声冷笑。“师叔可曾将口舌卖弄过瘾?”
朱罡列一阵错愕,见他如此表情,心中有了几分惴惴,但仍是不忘调笑。“不曾尽兴,只是才将几口唾液润喉而已,若是不嫌,就待朱爷再说几句?”
“师叔还是少言为妙,怕是待会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紫衣胖子轻轻抚落身上的灰尘,悠然说道。
朱罡列心中更觉不妙,脸sè渐渐冷了下来,瞅瞅身旁也未见什么布阵器具,心下疑惑,开口道:“但不知我儿有何依仗,便将手段试出来既是。”
紫衣胖子微微一笑。“既然师叔如是说了,我便chéng rén之美,好让师叔见识一下我们阵脉之人的手段,也莫怪弟子没给您放出灵兽来的机会。”
说罢将手一招,掐了一番指诀,朱罡列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未开口讥讽,他心下也是奇怪只是刚才一番接触便给了紫衣胖子如此自信,他将整个情景思虑片刻,蓦然心中一紧,暗道不好,刚才被那胖子抱住之际想必被其做了手脚,脸上神sè一慌,忙巡视身躯各处。
“晚了!”随着一声大喝,紫衣胖子的指诀已成,双眉连挑,眼神肃然的望着朱罡列,又大喝一声。“禁”
一道光华自朱罡列背后升起,他只觉身上一紧,宛如负了千斤的重物,再也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浑身上下提不起半丝力量,胸部起伏,急剧喘息的望着紫衣道人。
“师叔,我这九封禁的滋味如何?还能让师叔满意否?你却不知刚才让你故意占了便宜便是为了此刻。”紫衣胖子脸上得sè愈浓,嘲弄的望向那呆子。
朱罡列心中暗恨,聚集全身力气咬牙迸出一句话。“你如何将那禁制施与我身?”
紫衣胖子哈哈一笑,上下打量了朱罡列一眼,对他此时的狼狈姿势很是满意。“在刚才近身之时我早已将那九封禁的刻符贴于师叔身上,奈何您只顾攻击弟子,半分也未觉察。怪只怪您自己枉逞口舌,不唤灵兽,做出这等托大之事。”
“哼,卑鄙。”朱罡列一声冷哼,恨恨的望着紫衣胖子,眼中直若冒出火来。
紫衣胖子摇摇手指,道:“师叔说哪里话,如此乃是智取,如何算是卑鄙。”如今形势尽再其掌控之下,紫衣胖子一时变得狂妄起来。
“朱爷我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不小心被你小子占了便宜,悲惨至极!”说罢仰天长叹一声,努力挣扎着翻身仰面朝天而卧。
“还有这等力气放此厥词,师叔放心,弟子断不会太使您落了面皮,只要您卖个乖道声‘服了’再向守台长老自言认输,我便放了您如何?”
“休想!”朱罡列厉声高喝,那几分力气都用在其上,胸脯又是一阵起伏。
紫衣胖子脸sè一寒,语气生硬的道:“这便是师叔自找了,休怪弟子下手狠毒。”说罢拍拍双手,一脸狰狞的走向朱罡列。
第六十七章 第二轮(十二)
紫衣胖子边走边将五指舒展几下,两眼jīng光连闪注视着朱罡列,时至如今他也提起十二分的小心,生怕那呆子再耍诡计。
及至跟前,再无半分变数,紫衣胖子嘿嘿一笑。“师叔,您这次算是栽到弟子之手了,且吃我一拳。”说罢抡拳便打向朱罡列。
此时台下早已无声,众人尽皆望着台上二人,静待结果。
“公子,朱罡列怕是要输,谁想他这等托大连那当扈都未放出,左右看还是个呆子。”雪娅轻颦双眉,心忧不已。
郎飞微微一笑,向雪娅摇摇头,安慰道:“虽然紫衣胖子使得是禁制而不是阵法暗算了那呆子,但若是言胜还早。”
雪娅心中奇怪,不禁问道:“公子此话何解?那呆子摆明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怎还能有翻盘之策?”
郎飞却是不言,只是将手指指天上。雪娅循目望去,就见直若碧洗的天空之上一个小黑点渐隐渐现,在浅浅的云层之间载浮载沉。
“公子,这……”雪娅望其大惊,仔细又打量了两眼,不禁惊呼出声。“那不是他的当扈?几时放于天际的?”
郎飞亦抬头看了那当扈几眼,道:“这傻鸟,如那呆子一般作践,竟是不喜入灵兽袋休憩,倒是与小羽儿学了个十足。”
“呸,呸。”雪娅肩头的小羽儿听郎飞将那当扈与它相提并论立刻出声宣泄不满。
郎飞瞅它一眼没去搭理,又看着身形越来越清晰的当扈说道:“且看它解救那呆子。”雪娅与云寒听罢抬头望,果见那当扈已然临空不远,疾如电掣俯冲而下。
朱罡列看着眼前的拳影越来越大,却没有几分惊骇,只是两只眼直勾勾的看着天际,嘴角划过一丝浅笑。
紫衣胖子见他如此,悚然一惊,暗道不好,拳势微住,急急忙忙向天上张望。
“唳……”一声长鸣,那当扈见紫衣胖子已发现它开口一声长啸,长髯飘然而动,俯空起舞一般渐渐变长,倏然之间当空抽下。
“啊!”紫衣胖子瞬间大骇,不想那当扈相距甚远却也有如此攻击手段,慌忙抽身后撤,双足连点窜的老远。
长髯如鞭,掠影流光。“啪”的一声抽中玉石台面,力道之猛将那玉台抽的都有几分震动,回声不休。
紫衣胖子心中暗松一口气,后怕不已,若被那长髯抽实岂不要落个伤筋动骨的下场,还好他发现的早,躲得快。“这胖子委实可恶,他那灵兽早就放出却埋伏下这等杀招来诱我。”
“哼!”朱罡列冷哼一声,眼神冷冽,口中念念有词,以御脉秘法沟通当扈。
长髯颤动,颠颠而舞,不一会的功夫竟然又长长几分,如游龙一般扭曲晃动着直朝紫衣胖子冲来。
紫衣胖子如何也想不到那当扈的长髯竟如此难缠,慌忙跳窜来躲,将阵脉所传身法使到了极致,身躯扭动直若游鱼一般。
此时当扈早已来到台上,鸟身浮空,翔于朱罡列上空,那呆子也不招呼当扈救他,只是任它优先攻击紫衣胖子。
紫衣胖子左躲右闪,“抽,颤,劈,扫……”当扈cāo控着它那长髯将攻击的花样尽都使来,将胖子逼的冷汗连连,狼狈不堪。
朱罡列嘴角噙着几分冷笑,看着那紫衣胖子的身影,半晌竟然坐了起来,“给朱爷全力出手,看你再暗算与我!”
紫衣胖子心中咯噔一下,看来那九封禁的效力已在渐渐消失,这当扈的长髯就够他喝一壶的,若再加上个朱罡列,那么情形岂不更糟。
他心中慌乱,未曾留意那当扈在呼喝之下又将本来护着朱罡列的长髯伸出攻来,一个措手不及被那几条长髯缠上身来。
“啊!不好!”紫衣胖子大叫一声,使劲挣扎几下,却也只是徒劳,转眼又被那其余长髯缠上身来,四肢身躯被颤个结实,再无法动弹分毫。
“哈哈哈哈!如今便落到朱爷手中。”呆子两手撑地,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咧着嘴在身后抓了一把,将两张符箓抹了下来。
细观那两张符箓,只见非是那符脉法符所用符纸,而是如玉如丝一般略厚的帛纸,上面镶刻了一些简易的阵法,特有金属感的线条光华闪耀。
“啧,啧,好东西!”这呆子口中说着,却将那符翻手塞入自己须弥带中,台下众人看着惊呼不已,一个个暗骂那呆子惫懒。
紫衣胖子此时难以动弹,眼中直若喷火一般,气急败坏道:“好你个死胖子,为何不将其还我,反手自己贪墨了。”
朱罡列一愣,看着他撇撇嘴,反问道:“何有贪墨一说?这比斗规矩可有说战利品需要交还的?朱爷为啥定要还你。”
紫衣道人果真一愣,细想前情,那丹碧子还真未言过比斗之时战利品应与返还,不成想这呆子还真不顾同门之谊以此拿捏。
“嘿嘿,如今之势,乖乖给朱爷认输,若牙迸半个不字,定要尔后悔爹妈将你生出。”朱罡列此时胜券在握,学着紫衣胖子嚣张无比。
那紫衣胖子直恨得牙痒,仇深似海一般盯着呆子,朱罡列见他仍是不乖,拍拍落到玉台之上的当扈。“给这墩子点颜sè瞧瞧。”
当扈得令,将长髯一绷,直若臂膀一般将那胖子分缚半空,两臂、两脚上俱都缠着长髯,整个人如一个提线木偶被摆个大字型悬于半空。
朱罡列看的高兴,干笑几声。“我的儿,这等姿态好生恼人,给你家朱大爷跳几段舞如何。”这呆子想到这,又一拍当扈,示意它玩弄紫衣胖子。
那当扈得他使唤,果将几条长髯拨来弄去,将紫衣胖子在半空之中摆弄着各个姿势,时而搔首弄姿,时而轻捻兰花,时而玉馨曼舞。
将那紫衣胖子臃肿的身子折磨的不chéng rén样,惹得台下众人哈哈大笑不已,阵脉几个与紫衣胖子相熟之人满脸通红,一脸仇视的望着呆子。
朱罡列却如未见一般又将当扈使那人摆了几个羞人的姿势,他自个儿站在一边捧腹哈哈大笑,将之前的仇报了快意。
“我……认输!”紫衣胖子不甘忍受,颓然无比的转头向守台长老说出此话。
“唉!”守台长老长叹一口气步上台来,挥手打出一道真元,当扈吃痛,将那些长髯俱都收回身边。“你这胖子,端得是个惹祸jīng。”
朱罡列冷哼一声,撇撇嘴道:“师叔说哪里话,你怎不见他之前羞辱与我,话说会哭的孩子有nǎi吃,只因他装了这一副可怜的模样便将责罪都推与我身,这货该打。”
“呃!”守台长老立刻哑口无言,如何也想不到呆子竟能搬出这等借口,愤愤然看他一眼也没说话,将那紫衣胖子接在手里,转头道:“此局是你获胜。那九封禁……”
“莫来,莫来,休想将入我口的东西再吐将出去,便是爹妈来了也是不可,这比斗的规矩又未做此限制。”朱罡列见守台长老提起那两张符禁,一时情急,忙出口打断,生怕那长老将之讨要回去。
守台长老一瞪眼,拿这呆子无奈,回头看向紫衣胖子,却见那胖子向他摇摇头,又咬牙切齿的看着胖子。“师叔厚赐,今rì之恨,来rì必十倍讨还。”
朱罡列见他如此放言,斜睨他一眼。“我儿,何必来rì,若是不忿,便再来一场,你划下道来,朱爷我接下便是,若皱下眉头便不是那好汉。”
“哼!”紫衣胖子见他牙尖嘴利,刚才丢了面子,越发不是那呆子对手,只得呸出一口唾沫,咬咬牙拂袖下台而去。
那守台长老摇摇头,走将过来将台面清理了一下,转头对朱罡列道:“如此可从了你的心愿?惹下那等对头,与你可有好处?”
“要你管!”朱罡列是个刺头,除开郎飞能治他一治,连那天羽子都赶当面腹诽几句,何况是他,一时将那守台长老气的涨了一脸酱紫,这呆子才卖个得sè,志得意满的走下台来。
“下一场!”守台长老吃了呆子的憋将一腔怨气尽皆发泄到下一场出战之人身上,眼若利剑一般,将那上台之人寒的一个个心下发慌。
“这老头,脾气忒差劲了些。”朱罡列走回人群,与郎飞身边站定,还不忘调笑台上的长老。
郎飞一脚将他踹了个半扑。“小爷自知是个惹事的主,好事你学不来,偏偏此等事还要学小爷一般,嫌招灾不够是不?”
朱罡列默默爬起,拍拍屁股之上的灰尘,抱怨道:“飞哥儿,好教你知,那远处三个老家伙都未怪罪于俺,怎你先教训了。”
郎飞表情一窒,抬眼望去,果见远方那三个老家伙平心静气的在那开颜畅谈,混无半分怪罪呆子的意思,他不禁心中一愕,抓抓头不明所以。
那呆子见他吃瘪,挑挑眉头,心下得意至极,再观远方几人神态,也是心中充满了疑问,一时又有几分惴惴不安,台上之时只顾快意,哪曾顾得这许多,怕不是天羽子那老道想要秋后算账,唬的他将那眼角余光有事没事便向三老道之处扫几下。
第六十八章 周天剑法
“师弟,你那徒孙可是个不肯吃亏的家伙,着实是个异数啊!”云羽子望着朱罡列鬼鬼祟祟的神态不禁哭笑不得。
“偌大一个宗门,便也该有几个这等xìng子之人,若都一味的和为贵、行仁治,岂不是落了这大门大派该有的威风。”天羽子摸着膝上平方的巨剑,眼中jīng光闪烁,却是对朱罡列有着几分赞许。
玄羽老道瞅瞅躲在郎飞身后的呆子,不禁哈哈一笑。“此让我想起师弟年轻之时,也是此等xìng情,一人一兽一柄巨剑,就因那大秦帝国皇帝口无遮拦,恶了丹门几句便被你生生将之在内宫寝殿击杀,当时以你那小小身份惹出轩然大波,若不是师叔护下还不知被大秦境内宗门追杀多久呢。”
“咳,咳!”天羽子老脸一红,遥想当年,不禁感慨万千。“当时年少气盛,因那大秦君主四处寻什么长生之法,后来还真被其征讨四方之时偶得一丸长青丹,说什么延寿百二乃是小术,污我丹门没甚手段,正巧当时下山历练,此时被我听闻,心中忿怒,这才夜入秦国宫闱,赏他转生之途,好教他知晓什么叫做手段。”
“师弟杀xìng不减当年啊,那狰如今可好?久未见师弟唤出。”云羽子看天羽子抚剑之时神情,心中平添几分寒意。
天羽子叹口气,将剑收起,腹诽道:“那傻货,如今都化形了,却还如当年一般贪那酒物,整天流连在丹门辖地酒肆之中,如无急事,便是我唤它都半搭不理的!”
“想是还在醉酒!”云羽子打个哈哈,想想还是灵兽期的狰,半点也不奇怪如今化形的它做出这等事情。
玄羽老道也想起了以前的几分趣事,同样哈哈笑个不停,天羽子心中再添几分堵,又默默嘟哝几句,摆摆手道:“莫提他,莫提他,该他醉死过去。”二人这才止住笑意,转头又观台上争斗。
台上争斗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又比了几场,朱罡列那呆子见远方老道果然对他并未深责,不觉安心下来,又是跑到他那御脉之中相熟的师妹师姐中一阵卖弄。
天sè渐晚,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温柔的洒下,雪娅轻揉着秀额看着最后一场比斗之人走下场来,轻轻道:“公子,去寻师祖,且回峰去吧。”
郎飞摇摇头,安抚下雪娅。“稍安勿躁,今rì就不跟师父一起返还。”
雪娅奇道:“公子细言,为何不与师祖一起回转?可是还有事情要办?”
郎飞打量了雪娅肩头小羽儿几眼,道:“我思今rì你胜的惊险,昨rì只顾与你长剑了,因我也不会甚剑法,故也未教你一招半式,今rì且先不回峰,去那经藏阁看看有何高明的剑法,也好拿来参详参详。”
雪娅听他说罢心中立刻大喜,此是她早已期盼许久之事,忙将臻首点若捣蒜,脸上笑的直若初绽芙蓉。
郎飞呵呵一笑,一时看的痴了,雪娅半天不见他言语,抬头一看,见他此等神sè,立刻俏脸一红,捏撮着裙角不时偷瞧几眼。
“嘿嘿!”郎飞半天才缓过神来,想起前情傻笑不已,幸亏朱罡列此时未在,若不然少不得又要调笑几句。
“云寒兄弟,一会随我去那经藏阁走一遭,也好回峰一叙,饮他几杯庆贺一番。”郎飞见丹碧子说完感言,众弟子纷纷离场,出声与云寒商议道。
“嗯,也好,但凭飞哥儿做主便是。”云寒点点头,一口应了下来。
郎飞于是着他们俩稍等,几步跑到老道跟前言说要去那经藏阁之事,请老道先行回返,老道并未作答,只是点点头,倏然腾空而起御风去了。
云羽子与天羽子见老道飘然而去,也都起身相随回峰,郎飞亦行礼相送,待三人走的不见踪影,这才闪身而回。
此时朱罡列也已回转,郎飞见他一脸贱笑,不禁开口道:“不去找你师姐又来作甚?此处可没你的相好。”
朱罡列嘿嘿一笑。“她因那灵狐正在进阶,闭关期不好参加比斗,俺便说好了,若是此次得了名次,她就答应与俺下山寻月华草。”
“月花草?”郎飞眉头一皱,想及近古记所载。“可是那提升灵兽与月华亲和力之物事?”
朱罡列点点头,道:“正是那物,她那灵狐乃是yīnxìng之兽,可以通过吸取月华来提升妖力,若是将那月华草采来,其灵狐突破耗时当可大大缩短。”
郎飞轻轻点头,转眼又想起一事,问道:“此物门内各脉库房没有?”
朱罡列点点头道:“库房此物已用的干净,那后山药院又需几年才可收获,她等不及,便打算去山下百里之外玉烟谷亲自采摘。”
郎飞顿时了然,又点点头道:“那玉烟谷也没甚凶险,是些散修与修真世家的子弟们采药之所,倒也是可去之处。”
那呆子嘿嘿一笑,打蛇随棍上,谄笑道:“如此,飞哥儿一起来否?有你相帮当又添几分助力,此去必将如愿。”
郎飞一巴掌拍在他那头顶。“你这呆子,便是你去勾引人家妹子,捎带上我做何?打搅你的好事,岂不又要怨我。”
朱罡列摸摸头,瞅瞅雪娅道:“哪里话,不若飞哥儿也携雪娅妹子一起,你我做一对携美同游的勾当,岂不美哉。”
这呆子三两句又犯了浑,雪娅俏脸直红到耳根,恨恨的望那呆子几眼,抬脚就踩。
却不想朱罡列早就有所防范,身子一晃便躲了开去,打趣道:“雪娅妹子,你嗔怒做甚,想是心下中意又不肯出言作答,你家朱哥哥与你撮合个机会偏又来作践与我,当真叫俺难做。”
三人这番言语云寒在一边看得直摇头,无奈出声劝解道:“这等事,晚上吃酒之时再行相商不迟,这时间已是夕阳斜下,周围之人尽都走了个干净,飞哥儿你还不急?若再等个一时半会,想那经藏阁也开禁闭门了。”
郎飞环顾四周,果见众弟子已走得个七八,慌得他忙一把拉起雪娅小手,向传送阵奔去,后面云寒紧跟而上,只有朱罡列摸不着头脑,问云寒见他不答话,无奈也只好闭了口紧紧跟上。
几人走到山间的传送阵处,几个低阶弟子见是郎飞慌忙让开身形使其先过,郎飞拉着雪娅并云寒三人倒是过去了,只剩下朱罡列,这小子插队,惹得众人怒目而视,呆子一瞪眼。“哪个想跟你朱爷过两手?”
那低阶弟子不敢与之出手,高阶弟子又都知他身后有天羽子老道撑腰俱都装聋作哑假作不见,那呆子见状心中更爽,又叫嚣几句这才扭身进了传送阵。
郎飞三人一路小跑来到经藏阁,果然见那看守经藏阁的老道士正要激活守护大阵,慌得他边跑边喊。“那老道,你且停手,待我先上去看看。”
那老道士闻声回头观,见是郎飞,他认得这小祖宗,慌忙停手侍立一旁。“师叔好,这等时刻师叔所为何事而来?”
郎飞轻咳一声,带着些许尴尬道:“特来借阅几本经书,今rì事急,差点错过了时辰。”
那道人飒然一笑,恭敬道:“既是如此,弟子便在这静候师叔,便请楼上挑拣,切勿挂念弟子。”
郎飞哈哈一笑,向老道人点点头,转身与云寒三人上得楼去。
“公子,这书好多,哪里才是那剑法存放之处?”雪娅俏脸微红,看着二楼这许多书籍激动不已。
郎飞左右转了几圈,对雪娅指指一个角落。“喏,那处便是。”
雪娅脸上嫣然一笑,点点头,莲步曼移,袅袅而去,到得郎飞所指之处,果见书架上标着“世俗秘籍”
“嗯,拳法,轻功,掌法……有了,有了,剑法在这。”雪娅循着书架所标一路寻去,找到剑法书册之处,如获至宝一般兴奋至极。
郎飞听他叫喊,呵呵一笑走到其身边,见那剑法秘籍密密麻麻占了大半个书架,比那刀法、掌法什么的都要多。
“嗯,三才剑式、七绝剑、九龙剑诀、紫薇剑法……”雪娅走走停停,嘴中小声嘀咕着。
郎飞也不打搅,任其自己挑选,雪娅此时早就看花了眼,哪能分辨合适与否,见到眼前一本厚厚的剑诀,上书《北斗七剑》,她立刻将之一把抱在手里,返身走到郎飞跟前献宝似得递与郎飞。“公子,这本如何?”
郎飞将那册子拿过细瞅几眼,皱皱眉看向雪娅,哭笑不得的道:“雪娅,这乃是一本剑阵,你如何能练?”
雪娅一愣,轻张檀口,一副吃惊至极的表情,自郎飞手中拿回翻开来看,果见上面记载了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套剑法。以及布成剑阵的诀窍、步法。
撅撅嘴,雪娅闷闷不乐,将那《北斗七剑》塞回书架,回头看向郎飞。“公子,还是你帮雪娅来选吧。”
郎飞微微一笑,走过来左右瞧了瞧,从书架中抽出一本册子递与雪娅。
雪娅接过轻轻翻看书页,见上面书《翩影剑法》四字。
“此剑法乃走轻盈路子,适合女子修习!”听郎飞如是说,雪娅又翻的几页,过见图解中是个女子舞剑,不禁心中欢喜,将之一把抱在怀中,珍重之极。
郎飞见她举动不禁呵呵一笑,“又无人与你争抢,怎摆如此姿态。”
雪娅听罢脸sè又是一红,娇嗔道:“公子又取笑人家,恁的讨厌。”
郎飞哈哈大笑,也不还话而是返身又将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册,只见上面写着《周天剑法》,他将之拿在手中翻开目录,却见竟是二套剑法,分别是那《小周天剑法》与《大周天剑法》。
“好!好!好!”连续叫了三声好,郎飞将其拿在手中,又转头对云寒道:“云寒兄弟,你有想要借阅书籍否?”
云寒摇摇头,看看那无边的书架,道:“师父所教云寒穷一生都难以jīng微,如何再贪其余之法,还是罢了。”
郎飞深深看他一眼,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便下楼去吧。”三人遂转身yù行。
“且慢,且慢,飞哥儿等俺一等。”伴着沉重的喘息声,楼梯之处传来朱罡列的声音,接着一阵“噔噔”之声,那呆子转眼上的楼来。
郎飞一愣,不禁好奇的问道:“言让我等相候,你要做甚?”
那呆子将殿内扫视一圈,又擦拭一下额头汗液,不紧不慢的道:“俺也想挑拣一套轻身功夫来练,今rì委实有些狼狈。”
郎飞听他此话,心中不解。“你今rì又未落败,怎出得此言?”
朱罡列支吾半晌,这才轻轻道出:“今rì若不是那当扈,俺便有手段也无施展的机会,竟会被其一扑便中,思来想去还是练他一套轻身功夫才好。”
三人听他罕有的承认自身不足不觉俱都莞尔,那呆子也不去理他们,分开三人,几步走到书架跟前左挑右选拿捏不定。
郎飞见他耽搁时久,不禁心中恼怒,走上前将之拨到一边,细瞅了几眼书架,抽出一本扔与他。
朱罡列一愣,捧起册子来观,就见其上书名《当康变》,这小子不知当康为何物,不禁挠挠头,眼神乱转。
“钦山,有兽焉,其状如豚而有牙,其名曰当康,其名自叫,见则天下大穰。”郎飞想起《上古记》中所载不禁吟出此句。
那呆子正在翻书页,见此套身法着实合适,宛若给他这等身材之人量身定制一般,突然闻及郎飞所言脸上一阵剧变,一会青,一会蓝,最后咬牙忍住,将那书狠狠攥了几攥奔下楼去。
云寒与雪娅待他走后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公子,你是不是故意挑选的那本秘籍?”雪娅脸上犹自挂着几分笑意出声询问。
郎飞摆摆手,无奈道:“实是那本轻功秘籍正适合他,你不见他虽然不忿却也忍了下来吗?”
云寒亦点点头,道:“若真是糊弄与他,依那呆子的xìng格早就闹将起来,想是那书册果真与他重要。”
郎飞呵呵一笑,一拉雪娅小手。“休要多想,此间事了,便回转玄羽峰吃酒去吧。”
三人遂走下楼来,将那借阅书籍登记入册,出门来果见朱罡列已等在门外,宛若无事一般嘻嘻哈哈的凑了上来。
一路无话,四人相伴而回。
“飞哥儿,前时与你所言之事你待如何?”朱罡列端着酒杯轻抿一口,心不在焉的问道。
郎飞看看身旁之人,向云寒问道:“云寒兄弟,可愿相伴而去?”
云寒摇摇头道:“值此大比,赤云子师祖才出关,待其闭幕定有一番忙碌,我便不去凑此热闹了。”
郎飞轻叹口气,又转头望向雪娅。“雪娅,便由你说,去或不去?”
雪娅见郎飞征求她之意见,左右望望三人,不知如何作答。
“好妹子,你心中所想但请言来,飞哥儿对你如何?做这等扭捏状。”朱罡列打个饱嗝,浑身酒气,醉醺醺的道。
雪娅闻言又看向郎飞,见他点点头,这才轻言出声:“公子,雪娅在这山上呆的也有些气闷,不如一起下山走走,权当散心。”
“如此!这才痛快。”朱罡列将桌子拍得作响,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郎飞见此亦点点头,将酒一口饮下。“既是雪娅所言,大比之后便与这呆子走一遭。”
“飞哥儿,你不厚道。”
“我如何不厚道?”
“偏听那雪娅所言,我之话便不甚重要,该罚,该罚!”
……
“你这呆子与我倒如此多。”
“少来,少来,饮下便是。”
“云寒兄弟,还有你,不许耍赖。”
……
转眼三个人喝的烂醉,与桌边酣睡过去,雪娅轻轻一叹,将桌收拾干净,又着小白儿将其各自背到偏殿安歇,她也理理秀发返回住所休息。
第六十九章 箜篌“澄空”
翌rì,四人一早起来,匆匆食罢,径自别过玄羽老道,一行人说说笑笑向天削峰顶天台之上行去。
四人去时尚早,又攀谈些时分,这才见众弟子熙熙而来,再过得片刻一众长辈也都御风到来,因其比斗已是淘汰多半,故今rì所来弟子明显少于昨rì。
朱罡列嘟嘟囔囔满嘴胡话,一脸的不愿意,嗔怪那些不来之人不当人子,不来看他朱大爷耍威使风,惹得那不巧听到的弟子怒目而视,各个视他直如仇敌,那呆子却也不当回事,撇撇嘴仍自浑话不绝。
郎飞三人拿他无奈,只得装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呆子独角戏唱了半晌,自觉无趣,瞅瞅三人只得闭口不言等待开赛。
不一会的功夫,待三老道姗姗而来,丹碧子这才步上高台依旧废了一阵唇舌,着众晋级的弟子上台挑选玉牌。
众弟子鱼贯而出,纷纷上前抽取玉牌,等不多时,四人也都挑选完毕回转原地聚首商议。
郎飞之玉牌号七,雪娅号二十三,朱罡列号三十,云寒号十五。
郎飞揉揉眉头,一脸烦闷。“恁的命苦,小爷又打头阵,为何不使我与你们压阵。”
“好教你逞几分威风,如此不愿,啰嗦至极!”朱罡列又排了末座,心中不喜拿话挤兑道。
“你这呆子又犯浑,找打不是?”郎飞搓搓拳,一双眼狠狠的瞅着那呆子。
朱罡列嘿嘿一笑。道:“飞哥儿,但请留他几分力气,一会上台之时运使,今便欺我算何能耐。”说罢后退几步躲于雪娅身后。
“飞哥儿,莫要理那呆子,场中情形已是明朗,马上便是你之轮次,且做好准备吧。”云寒皱着眉看向二人,劝解道。
郎飞听得此话忙回头细观,果见场中三场早已分出胜负,剩下的那一对也已进入尾声,他不禁挑挑眉,将衣衫整理一下,念了几遍静心诀做好出战的准备。
“请下一场次玉牌得主入场比试!”随着守台长老一声号令,郎飞向三人拱手作别,分开眼前人流缓缓步上台去。
“快看,师叔祖哎,还是那等俊朗。”却是有几个早已淘汰的女弟子前来观战。
“你这小妮子又思chūn了不是?自忖比那师叔祖的徒弟如何?”旁边一个明显年长的女弟子忍不住出声打击。
“师姐!!他们那可是师徒,有违伦理。”
“这修真界何曾沿用世俗礼法,依我见你还是熄了这门心思的好。”
“哼……”那一身宫裙,鹅蛋脸的女弟子愤愤不语,只是一双美目聚在郎飞身上半寸也难以移开。
“师叔,弟子请礼了,还望手下留情。”一身黑衣,粗眉郎目,满脸肃容的器脉弟子向郎飞拱手作揖。
郎飞见其礼数颇周,对其甚是满意,轻轻点头,淡然道:“无妨,我自有分寸。”
“如此,师叔见谅,弟子动手了。”说罢不待郎飞答话自袋内拿出一件奇物。
霎然,在他抬手间郎飞只觉耳中响起一阵鸣奏,聚目望去细分辨,见那物却是一件箜篌,金jīng檀木雕龙身,脂玉翡翠铭凤首,缨霞彩,络藻碧。端端的好卖相。
郎飞心中一惊,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注视着那黑衣弟子。
“师叔,此物乃是自我师父处暂借而来,其名‘澄空’,威能远超一般的法器。”黑衣弟子甚为爱惜的轻抚篌身,不忘提醒郎飞。
“啧,啧,竖箜篌,真个是好物什,怎不是他家朱爷与其放对,若将那箜篌做一个添头,送给雪娅,也可夜夜听曲rìrì笙歌,岂不快哉,可惜啊,可惜,想那飞哥儿这等迂腐之人须做不出夺人之美的事。”朱罡列摇头晃脑,一副可惜之极的表情。
雪娅少时也曾学得音律之道,一双美目怔怔的望着那件竖箜篌艳羡不已,听那呆子说话,只是娇嗔一声,瞪了他一眼。
“嘿嘿,如此看来当真是喜欢的紧,雪娅妹子但请放心,待那飞哥儿下台我便言于他,好坏将其给你去讨上一件。”呆子见她表情心中会意,忍不住一旁煽风点火。
雪娅轻咬了下贝齿,也不答话,想起郎飞还在台上,关切之情又起,别过头观战,不去理那呆货。
朱罡列嘿嘿干笑一声,扯扯云寒衣袖,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一番,待其点头,这才满意一笑,侧首同观。
此时台上那黑衣道人已经连退数步拉开了与郎飞的距离,盘坐下来,将那箜篌立于身侧,五指平张,轻按在管弦之上。
郎飞神sè凝重,一脸戒惧的望着远处的黑衣弟子,运真气行于全身,尤其是双耳之处,更是护持有加。
“叮……”一声如滴清泉之音传来,郎飞只觉全身舒爽,如闻天籁,不禁面露享受之样。
“叮叮咚……”那黑衣道人见状五指轻轻一抚,二十三根琴弦先后晃动,一枚枚动听的音符宛若起舞天人般跃出箜篌,飘飞入众人耳中。
“嗯!嗯!”朱罡列晃着肥头,随着韵律而摆,云寒亦听得直点头,只有雪娅深深的皱着眉头,曲子舒缓,弦声轻扬,不过颇通音律的她却分明自其中听出了几分危机,平缓中暗藏杀机,悠然中隐有凶意。
“咚咚叮铛……”曲声渐高,一时若金戈铁马,战意昂昂,郎飞手握冰鲸钢锋,目光深邃,提心平时前方,此时那曲尚未显出一丝杀伐之意,反倒是使人如饮甘露,沁人心脾。
他正在那回味,对面黑衣道人眼中蓦然闪过一丝jīng光,又急急抚弄几下管弦,待其音去,急急抓下,瞬时将那颤动的弦丝稳住。
声音乍停,郎飞只觉如被生生吊于半空之中,心中翻腾,上也不得,下也不得,胸口淤积了一口闷气,将整个身体中的真气搅的紊乱不堪。
“想必这就是那火云子的得意之徒了,啧,啧,金系真气,再配合这等杀伐之物,却有过人之处。”天羽子不禁开口赞叹道。
“冰、雷、音、云、毒,这五灵根皆是世所罕见,那火云子师侄已提升音质之灵物打造的箜篌,配以金系主杀真气,模仿音韵之道,却也有几分可取。”云羽子心中亦颇为满意,同样点评道。
玄羽老道摇摇头,轻声道:“音律一脉博大jīng微,又怎是模仿能及,师弟们是未见音系灵根之人使那韵法,想为兄年轻之时由长辈带去方寸圣宗参加万仙朝会,曾有幸见到天音宗宗主之徒比斗,仅一曲,半分攻击手段未出,对手便六神自损,五脏皆伤,哪是此等小道所能比拟。”
“所谓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凭其地品音灵根最后得了万宗大比第十八名,得以离开此间,往那zhōng yāng星海觅求大道。”玄羽老道遥想往事,不禁又是一番唏嘘。
“然也,师兄所言极是,为弟去参加之时却无缘见到音灵根,只是那等惊才绝艳的天灵根之辈却也难以出人头地赢得好名次,各种稀奇体质,古怪灵根层出不穷,真真长了不少见识。”云羽子亦想起当年他去参加之时同样感慨万千。
三人有感年少见闻,怔怔出神,半晌的功夫,天羽子率先回过神,出言道:“好了师兄,莫谈那等遥远之事,还是先顾眼前要紧。”
“诤……”一声颤鸣,箜篌之声又起,只不过此次那黑衣道人手上弥漫着一股白sè之气,狠狠拨在那箜篌的第一根管弦之上。
狂风乍起,一股肃杀之气腾空而起,那弦急剧颤动,一道肉眼难以分辨的白sè气刃突然弹shè出去,直奔犹自发呆的郎飞。
他此时早已被那音律夺了心神,脑中被那声“诤”所摄,虽眼能见,耳能闻,且也恍惚的看到白sè气刃,却提不起身中真气,只能勉强颤动肉躯,奈何这等微不足道之功如何能躲那气刃,只好眼睁睁看其打来。
“啊!……”台下响起一片惊呼声,那黑衣道人先前比斗之时未曾拿出这等利器,此时甫一拿出就有这等威能,尽都为郎飞捏了一把汗。
“锵……”一声脆响,冰鲸钢锋掉落玉台之上,颠颠震动,撞击之下寒气弥漫,水珠涌现,郎飞手上布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霜雪。
“嗖!”气刃劈过,扭曲的光线折shè出道道yīn影,将那划过的轨迹映的骇人之极。
郎飞脸上冷汗直流,若不是刚才他奋力丢开钢锋,寒气涌上使其清醒了几分,忙运真气躲开,此时怕不是已经落败,不禁心中感叹,那些能挺到如今的弟子各个皆有几分过人之处。
“诤……”又是一声脆响,那黑衣道人已经拨动第二根管弦,同样的一道气刃虚空划过,趁郎飞站立未稳之时打来。
郎飞又觉耳中一鸣,思绪一乱,身躯恍若难控,忙一咬牙尖以刺痛唤醒神经,触地一翻,滚到钢锋之处,一把将之攥到手里,他未握住温玉剑柄,而是抓在钢锋剑身之上,任凭其寒力透过手掌侵入体内。
“喝,喝!”蓦然打个寒战,郎飞运真气抵挡寒意,如此,他虽然寒冷难耐,但总算是缓解了那箜篌之音对他的影响,能够夺得几分动手之机。
“如今寒意入体,断不能持,需尽早分出胜负,若是不然定会伤在这寒气之下。”郎飞思量一下眼下情形,不禁心中暗忖。
第七十章 闪电箓建功
“诤,诤……”黑衣道人见郎飞站在那出神,指尖依次划过,白sè真元轻吐之下,那气刃成一排电shè而来。
音响之时,郎飞脑中一呆,立刻便被刺骨的寒气激醒,忙倒踩七星,顺势闪过,yīn沉着望着那黑衣道人的箜篌。
黑衣道人见再击未中,指尖微微一抖,轻轻一划,又是一道气刃打出。
郎飞看清它那shè来轨迹,提身形,侧跃而出,还未待其落地,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那气刃竟然变了方向,弯成一抹弧线又向他shè来。
他心中大骇,此时躲闪已是不及,空中又无借力之处,想到手中钢锋,狠狠心将其擎起挡在身前。
“啪”一声闷响,钢锋将那气刃打散,郎飞却也被后冲之力击倒在地,滚了几滚方稳住身形。
见黑衣道人未继续动手,郎飞单手击地,顺势站起身来。
“师叔,还请拿出手段,若再如此当情势危矣!”黑衣道人知道郎飞断然藏了手段,不觉开口提醒。
郎飞深深望他一眼,仍然逞强。“师侄但要出手,区区此等攻击尚迫不得我使那杀手锏。”
黑衣道人霎时变了脸sè。“既是如此,那师叔接招。”说罢,黑衣道人将五指皆张,二十三条管弦前后一抚。
“森罗万象!”高喝过后,“诤,诤,诤……”一阵迅疾之音响过,二十三道气刃相互交织成一张巨网,铺天盖地朝郎飞袭来。
郎飞悚然一惊,单用轻功怕是无法躲过,暗恨早时未曾携了小白儿一起而来。
他正在那嗟叹,忖量如何躲闪,这等密集的刃网,怕不是只有御风才能躲到高空,思虑之间想到袋内还有那小芸给的御风符,忙一把抓出,将之贴在脚上,真气聚与腿部,急吐间“腾”的一声高高跃起,安然躲过那气刃巨网。
黑衣道人见此一呆,待要再变招,郎飞抓住时机将几张冰针符祭出,那黑衣道人冷哼一声,只得先解自身之危,屈指连拨,几道气刃与冰针碰在一起双双碎散。
“哈!”冰屑纷飞之间从中窜出一个身影,却是郎飞在那半空中又祭出一张御风符,顺着力道电掣一般shè向黑衣道人,钢锋平举,斜刺而去。
黑衣道人大惊失sè,此时若再弹气刃已是不及,脸sè变幻之间,却听他一声大吼,将两手尽都拉在弦上,真气猛吐,用力疾扯。
“嗡”一声弦鸣,一道肉眼难辨的声浪涌出,瞬时,郎飞只觉眼前一黑,脑中晕眩不已,那醒神的寒气都被压下几分,一头自空中栽下,“咚”的一声摔落地面。
“哬,哬!”黑衣道人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下的郎飞,见他半晌不动,挥手又拨了一下管弦,一道气刃向他背部打去。
郎飞却如身后长眼一般,噌的一声翻身跃起躲过气刃。“如此小心!就不知上前来探视一二。”
黑衣道人眼光一亮,嘿嘿笑道:“师叔说笑了,遍台下之人都知您难缠,弟子怎敢不加十二分小心应对。”
郎飞揉揉还在做鸣的耳朵,一时又没了对策,那黑衣道人防御用的音波委实厉害,虽然攻击不强,但却摄人心魂,连钢锋亦没多大作用。
黑衣道人也不出手,在那喘息蓄力,刚刚那一击差不多耗掉了他一半的真气,见郎飞只是yīn着脸沉思,他更巴不得有空调息一番。
“这个?不行,这个?不行……”郎飞摸摸袋中符箓,否决这个,又否决那个,看了那山寨爆裂符几眼,又摇摇头,拨了拨装那赤水毒雾的玉瓶,又觉犯不上动此杀器,末了在一个角落翻出了那闪电箓,不禁计上心来。
他将那闪电箓偷偷抽出,藏于袖口,又拿出一把冰针符、水流符,看黑衣道人一眼,他也不思量,将那冰针符没头没脸的祭去。
黑衣道人眯着眼,注视着打来的数排冰针,镇静的将那管弦徐徐拨来,一道道气刃与冰针相撞,叮叮当当碎响连连,见此情景他心中满意,暗道郎飞是个败家子,正快意间却见对面郎飞又将一道道水箭打来,掺着满天散碎的冰屑,水花四溅,雾气迷蒙。
“噗,噗。”几道气刃将水流打散,水气更浓,隐约间已不见了对面的身影,“不好!”黑衣道人惊呼一声,也不思索,又是一记拽扯,重击在管弦之上。
“轰,嗡”两声巨响传出,直震得那些离台较近的弟子耳中回音不绝,鼓膜刺痛。
“哦!”玉台侧面一声惊呼,正面的众弟子纷纷侧目,那台上水气还未消散,他们分辨不出结果,听那侧面之人惊呼,不禁心中大奇。
“嘶”丝丝电蛇在那水汽之中游走,雾气渐消,时可见物,众人举头望去,就见那郎飞将钢锋抵在黑衣道人胸口,丝丝电花在那箜篌锦弦之上弹跳不休,道人右手颤抖,一脸苍白之sè,漠然的看着郎飞,心中还未回过神来。
“你输了!”郎飞将钢锋收回,看着愣住的黑衣道人轻声道。
“为何你不受篌音所惑?那电离你尚远,远水怎解近渴?”黑衣道人双眼无神,缓缓的道出心中疑虑。
郎飞慢慢将左手抬起,颤抖着张开手掌,一张符箓映入黑衣老道眼脸,再见那只苍白颤抖混无半点血sè的双手,心中恍然大悟,苦笑一声。“弟子认栽,师叔好手段。”说罢小心翼翼的将那箜篌收起,向守台长老轻言几句走下台去。
郎飞见他走后,亦向那守台长老点点头,不待他说话走下玉台分开人流回转雪娅身旁,刚站住脚,未及说话,蓦然喉头一甜,脑中一昏,直直向地上倒去。
“公子,公子!”雪娅一把将郎飞扶住,顾不得去擦那嘴角溢出之血,慌忙大喊,两行晶莹的眼泪顺着两颊滑下。
朱罡列与云寒也慌了,两人来到身旁将其一阵摇晃,却始终不见其醒来,号了脉象只觉时断时续,宛若游丝。二人亦同时大惊,六神无主起来。
“闪开!”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二人慌忙拉着雪娅让开身形,一道灰影掠过,老道一把扶住郎飞,手上散出一团红光,一掌印在郎飞后背。
此时那云羽子与天羽子也赶到一旁默默相待,半晌之后老道抽回手微微一笑。“无甚大碍,只是震伤了五脏,动了肺腑之气,那口淤血吐出来也就无碍了。”
“那,那公子为何还不醒转?”雪娅在一旁颤音泣语的问道,俏脸之上早已是哭的梨花带雨。
老道一脸古怪的望着她,又看看身后郎飞,洒然一笑,不禁笑骂道:“你这小鬼,要装到何时?叫这众人一个个为你担惊受怕。”
老道话音刚落,那边郎飞嘴角已经划过一丝笑意,眨巴眨巴两眼,睁开来瞧了众人一圈。
雪娅见他醒来,一腔悲伤霎时化作委屈,扑身上去便就捉打,一时又泪如雨下,流的郎飞胸前尽湿,这小子一脸尴尬,不好意思的看着身旁之人。
云寒将心放下,无奈的笑了笑,那呆子呸了一口,骂骂咧咧的道:“就是个浑人,都说朱爷无赖,能比这小子几分?赚个吃美人豆腐的美事。呸,呸,呸,不当人子!”
云羽子与天羽子也同时摇摇头,这两人尾随老道而来,本也是忧心忡忡,转眼见到这一幕,尽皆哭笑不得。
“还好,还好!”瓮声瓮气的一道声音传来,众人转身看去,这才见那火云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赶到了近前,此时正拿着一块丝涤轻轻擦拭额头汗液,见众人望来老脸一红,呐呐不语。
那趁机恶作剧的小子将周围众人戏弄一番,待心中得意渐消,这才轻轻拍拍雪娅后背,抹掉其脸上泪痕,轻声细语几句,将其带到身后。
“臭小子!还好只是那初阶符,若是威力再大几分怕不是要落个重伤的下场,如此不知轻重怎地?让一群人为你担心?”老道虽有几分恼他借题发挥,但也却是担心的紧。
那小子嘿嘿一笑,转身对周围长辈作个揖。“二位师叔、师兄,让你们费心了,小飞已是无碍,切莫挂念。”
“你这小子……”天羽子看他半晌,轻摇了下头,转身向云羽子使个眼sè,二人飘然远去,玄羽老道又对他叮嘱几句也跟着而去。
那火云子冲他干笑几声,瓮声道:“师弟你这一倒,可吓死师兄了,待我回去定要将那徒儿惩治一番让你消气。”
那小子打个哈哈,开口道:“师兄啊,惩治便不必了,你若真是有心,便将那箜篌予了小弟可好?”
“啊!”那火云子宛若被踩了尾巴,同样打个哈哈。“师弟你说笑了,为兄记起手里还有件急事,待将其做完再来探望师弟。”说罢不待郎飞答话一溜烟跑的无踪。
雪娅本还噙着泪珠,看到此幕立刻忍俊不禁破涕为笑。
郎飞见她笑出,拍拍那雪娅香肩。“见雪娅之关心,我心甚慰,适才累你收了委屈,当是我的罪过,但能使雪娅开颜,不论何时只管言来。”
雪娅听罢,这才想起刚才举动,不禁大囧,俏脸通红,直至颈根,芳心大乱之下,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飞哥儿,你好不义气,只着紧那美人,将你这两个兄弟丢与一边,恁的不气人!”朱罡列挤过身来,一脸的不忿。
郎飞罕见的没有恼他,对他与云寒拱了拱手。“适才的确是腑气攻心一时昏了过去,醒来后没有及时提醒你们是我之过,切莫见怪。”
云寒淡然一笑,道:“怎生如此见外?我等受惊倒无甚紧要,只要飞哥儿下次莫做那等凶险之事便好。”
郎飞忙点点头,想想自己那一时的心血来cháo也是后怕不已,当时只顾着拿下争斗,将那闪电箓攥在手中念了祭符咒,好在是他自己所画的次品符箓,若是错拿了雪娅画的,小命还真是危矣,自我检讨片刻,暗暗思忖下次还是莫要再做那等不计后果之事。
第七十一章 萧宝卷
“若想与那雪娅赔罪,俺便有一策,飞哥儿你可愿听否?”那呆子瞅瞅雪娅,想起刚才之事眼珠一阵乱转。
郎飞侧目看他一眼,心想这呆子指定又未安好心,无奈刚才应出那等话来,只得皱皱眉言道:“你有何法?且说来一听。”
朱罡列嘿嘿一笑,脸上直若生了朵鲜花,吭声道:“雪娅刚才观那箜篌,不小心露了几分心思,想是喜欢的紧,飞哥儿怎也要弄几件乐器耍耍,也好与她温习一番少时所学。”
郎飞立刻恍然,将那呆子心中所想猜个七八,笑骂道:“想必是你这夯货又动了歪念头,图甚快活之事。”
呆子见被郎飞言中心事,一瞪眼分辨道:“莫只说俺,便是你飞哥儿就未有这等心思?适才出言挤兑那火云子要讹人家的宝物。”
“呃”郎飞被他一阵抢白,错愕当场,刚才却也是存了几分这等心思,没想竟被呆子拆穿,一时无言以对。
“公子,切莫因此事烦心,雪娅只是粗通音律,况且那等奇物又怎能奏响。”雪娅自郎飞身后步出,忙出言为其开解。
朱罡列却又将之拉到一边,依旧嚷嚷道:“雪娅休要这等谦虚,那飞哥儿既言了刚才之话且去让他费心便是,你此不是陷他于不信?”
这呆子将那煽风点火的伎俩卖弄起来,郎飞只好对其故作不理,转头对雪娅道:“雪娅,要何乐器但请说来,尽都包在我的身上。”
“雪娅,快快说来,莫要落了那郎公子的脸面。”朱罡列拽拽雪娅衣袖,挤眉弄眼的道。
雪娅瞥他一眼,又看看一脸认真的郎飞,半天才轻轻道:“便是些琴箫鼓筝、瑟篌钟磬雪娅尽皆略通一二,只请公子方便行事。”
二人听他此话一时愣了,连那云寒也都侧目来观,三人暗叹佳人多才,把那雪娅又是看的一脸通红。
“嘿嘿,那飞哥儿,莫要装作耳背,她那话你可要记在心中,前事俺便也不与你计较,原谅你罢!”
郎飞心中早已起了计较,只是听那呆子出言,恨的牙齿直痒,眨眼间,一把拎起朱罡列,运劲扔到一边。
那呆子却也不恼,嘻嘻哈哈一笑,翻身站起,拍拍屁股,恍若未觉,只是出言:“飞哥儿,你轻些,撴的俺腚疼,若再如此欺凌,便去你那寝殿住下不走了,到时你需管吃管喝,还要陪睡。”
这呆子是个浑人,说得出也做得到,郎飞无奈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搭理,雪娅亦抿嘴偷笑,云寒将那呆子抓着肩膀拧过头来。“且看比赛,若是将那飞哥儿逼的紧了,小心又要赏你一通老拳,那时莫要再来哭嚎。”
朱罡列这才嘿嘿干笑几声,别过头去看台上争斗。
三人这一番嬉闹已是耗去不少时间,这第三轮次比斗也已开始,朱罡列撇着嘴盯着三号台,嘟囔:“该瘟的小白脸,怎不让那小娘子一脚蹬下台去,方消我心头之恨。”
郎飞三人听其言,侧头观,果见远处那三号台上是个白衣道人,仔细分辨才了然,原来便是那朱罡列的冤家对头。
那白衣道人的对手是个一身黄sè宫装的法脉女弟子,她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正目观,做出几分羞涩之态,白衣道人名声响亮,他可不像郎飞一般躲在玄羽峰,经常去其余五峰乱转,人威武,德深厚,在众弟子之中有着偌大的声名。
“姑娘,请先动手,子服相敬。”白衣道人正容而言,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气概,半点也不摆长辈的架子。
那女弟子在他言时便已芳心慌乱,将那手中法诀捏了半天都未成形,一道水箭术施展出来却只蹦出几滴水珠,惹得台下之人嗤嗤偷笑不已。
宫装女子听到台下之声更是窘迫不堪,兰芷轻捻,施出个冰针术,比划半天这才将之打出,那冰针去势迅猛,破空之声大作。
白衣道人镇定自若,全然也无半分慌张,宫装女子见他如此心下一颤,那冰针本已到其身前却突然倏忽转向,“啪”的一声斜斜打在玉台之上撞的粉碎。
“这是为何?”白衣道人双眉紧皱,一脸惊奇的望着宫装女子。
“这该瘟的王子服,一副清高的嘴脸也就罢了,如今又来卖萌,看的你家朱爷恁的闹心。”朱罡列抖动着两只招风耳,那三号玉台离的众人最远,他倒也能听清那台上二人对话。
此时宫装女子yù言又止,眼神飘忽着瞄来瞄去,看看台下众弟子脸上的不解,心中升起几分尴尬,轻咬了下玉齿,挥手又捏个法诀,指尖灿然跃出一圈黄蒙蒙之光。
她定定神,看看手中已成的法诀,又看看对面自若的白衣道人,葱葱玉指晃动半天也未将那土刺术释放出去,到最后“嘤咛”一声,撤了法诀轻捂着小嘴奔下台去。
台下之人霎时面面相觑,白rì见鬼一般,那王子服也半天摸不着头脑,无奈干笑几声,一脸不自然的下台而去。
“那杀千刀的这等好运,我的乖儿,朱爷怎就无此等运道!”朱罡列盛怒之下,依然骂骂咧咧满口胡话。
雪娅轻掩小口,眼睛笑出一弯新月,轻轻道:“你未有那等魅力,这幅样貌,哪个也都想将你痛扁一通揍下台去。”
“那飞哥儿便有?也未见他不战屈人哩!”
话落,见郎飞眯着眼望来,这呆子暗道不妙,立刻改口道:“朱哥哥实乃俊才,这一身的霸气还未曾显露哩!”
“呸,呸,呸”雪娅连啐几口,郎飞接过话道:“你那哪是什么霸气,摆明了一身sāo气,没羞的呆货。”
二人联手朱罡列瞬时吃瘪,这呆子无奈之下只得去找云寒诉苦,谁想那温润君子看他两眼将其推到一边迈步走出人群,舍了那备受打击的呆子而去。
郎飞见云寒走出,心中一愣,再观台上却见第三轮次均已分出胜负,那守台长老正站在台上宣言,他摆摆手又轻言两句止住朱罡列,三人转头瞩目云寒所在。
“萧宝卷,是你!”云寒站与台中,待那对手自台下而上,仔细一瞅心中不禁恨意急聚。
“贱民,竟是你!冤家路窄,正巧今rì借此之机了断你我恩怨,也好为我师父报那怨仇!”萧宝卷上得台来,见其对手竟是云寒,同样是火气上涌,恨意升腾。
“好,好,你这种无良公子竟能捱到如今场次,还偏偏碰上我,倒叫人意外的紧。”云寒狠言过后渐渐平静下来,一脸淡然的注视着眼前对手。
萧宝卷激动的瑟瑟而抖,眼中宛若喷火一般,指着云寒咬牙切齿的道:“贱人,你这等吊尾之人都能坚持到如今,更遑论身家富足的公子我。”
原来这小子的师父虽然被罚到后山看管药院,但是这许多年来把持符库,或是克扣月供,或是私吞符财,甚或监守自盗,却是攒下丰足的家当,如今全部便宜了萧宝卷,值此大比,他也不学人斗智,也不学人拼巧,将那符箓不管浪费与否,尽是一股脑打去,直到对手认输,说来他也有三分运气,此等一路而来倒也未碰上如郎飞这等jīng英弟子或是那筑基境的高手。顺风顺水直闯到此关与云寒这个冤家对头碰到一起。
“若不是你师父那狼狈之人克扣我的月供,我怎会那等不堪,休再言这许多废话,只攻来便是,且让我报仇雪恨。”云寒想到这对师徒所作所为心中愤恨又起。
“哼!贱民好胆,敢放这等厥词,如你所愿,只望你过后莫要求饶。”萧宝卷冷哼一声,不再答话,反手自须弥带中掏出一叠符箓,抽出几张念动祭符咒,全部当空祭起,看的台下众弟子一个个惊呼这小子败家。
“喝”一声大喊,各种光芒闪动,一道道花式各样的攻击扑面打来,云寒面sè一沉,也自带中掏出符箓祭起。
“啪”“噗”“叮当……”各种异声响起,冰针对冰针,水流对水流……。那些直冲云寒而去的攻击尽皆被他化解,而那些打偏的攻击便任其呼啸而去。
“看你符箓能有我多?”萧宝卷又是一声大喝,红红绿绿各种攻击纷至沓来,以土克水,以水克火……,黄芒黑芒等等依次闪过,云寒以土墙,水幕,藤网等种种防御符箓一一应对。
萧宝卷攻击未果,其浪费的符箓超过云寒几倍有余。台下观战众人霎时喊出一片叫好之声,骂萧宝卷不争,赞云寒举措得力。
“哼,凭此等防御符箓龟缩不出算何英雄,果是那等贱民才有之勾当。”萧宝卷听着台下议论之声,脸sè微红,出言讥讽道。
云寒淡淡望他几眼,肃然道:“如此挥霍,也只有你这种纨绔子弟才做得下,符箓有灵,行事如斯,有朝一rì必遭天谴。”
“贱格之辈,也配言此狂语!”萧宝卷恼羞成怒,收起水流藤鞭等符,却将那金系兵戈符混着冰针符祭出一打在半空,脸sè狰狞,目光冷然的望着云寒。
第七十二章 兵戈符
(下一更晚9点,求收藏,小澪拜谢了!)
云寒心中一惊,这兵戈符乃金系符箓,所需符艺之复杂,绝非其余四系可比,炼制之时必须采集矿石,祭炼许久,取其末以做符材,凭矿石的硬度不同成符的威力也是不同,即便是最低级的铁矿石所炼,其威能也不是一般的冰针符可以比拟。
“哈!”一声爆喝,符能显现,数道长短不一的白光当空划过,冰针迅疾,铁戈豪烈,阵阵破空之声淹没了台下议论。
云寒面sè一沉,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白光,思忖左右无处闪躲,咬咬牙,两手分别夹着数种符箓,念念有声,随着音节的急变,那一张张符箓升空而起,先是数道水幕出现在身前远处,接着是数道藤网,再然后便是数道土墙,他皱皱眉,还不放心,手摸入须弥带中取出一张符箓攥在手心。
“哗,哗,哗”波光连闪,匹练如注,那些冰针成排的刺穿一道道水幕,截断水流,带起一蓬蓬浪花。
“咄,咄,咄”草屑纷飞,丝藤连颤,一些穿过水幕的冰针钉在藤网之上,刺断不少藤条,一时间簌簌作响。
冰针撞击之声渐歇,那铁戈也已不远,“蓬”巨响鸣处,那一杆杆铁戈毫不费力的将水幕刺穿,泛起更大的浪花。
“咔”藤网也承受不住那等猛劲,被锋利的戈尖尽皆戳穿,霎时间,草叶四溅,藤断网崩,一条条藤索散荡开来。
“噗噗噗”铁戈余势不减,又将一个个土墙捅穿,泥渣飞溅,裂纹四起,转眼间便一个接一个的土崩瓦解。
“当啷啷……”一些早至的铁戈被那土墙缓了力道,势衰之下无法前进掉在玉台之上,磕的金星四shè,火花爆燃。
“哼!”云寒见最后几杆铁戈将最后的土墙瓦解,依然当胸刺来,他冷喝一声将早就捏在手中的符箓祭起。
同样是土墙符,同样的黄光,只是中间却有丝丝金属光泽游荡而过,一道土黄sè又泛着斑斑黝黑的土墙蓦然出现在身前之处。
“噗……咚”一阵连续的闷响传来,却是那仅剩的几杆铁戈扎到这最后的土墙之上再也无法前进分毫,戈尖蜂鸣,戈杆震颤。
“啊!”萧宝卷一声惊呼,指着云寒身前的土墙大惊失sè。“这便是那符匣……符匣所成之符箓?”
“你倒也有几分眼光,不错,正是此物!”云寒挥挥手,土墙化作点点光斑消散,那些铁戈落在地上脆响一阵,光华闪过也悄然无踪。
“该死!”萧宝卷怒骂一声,不待云寒答话,又将那冰针符祭出打来。
云寒见他仍不死心,自须弥带中抽出一张符箓。“便让你见识见识你我之符的差距何在。”说罢也当空祭起,正对着萧宝卷攻来的冰针而去。
“叮叮当”连续脆响,冰屑倒飞,三十六根冰针齐齐泯灭,“哈……”萧宝卷待要讥讽,却见晶光闪动间四道寒光电shè而来。
他心中一寒,若要祭出符箓相抗已是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将身子一扭,打着旋翻转而出,“咕噜噜”滚的似个冬瓜一般,这才堪堪躲过。
“哈哈哈,啧,啧,躲得真够漂亮的,这一式是不是叫做个驴打滚?”几个被其欺辱过的符脉弟子落井下石出言讽刺。
“什么驴打滚,若我说,便是个滚冬瓜!”
……
“好你个下贱之民。”萧宝卷爬起身来,怒不可遏的冲着云寒干嚎,见其不无所动,转眼又抓出一张兵戈符来。
云寒也不答话,见他又拿出兵戈符来也将手掏入袋中,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兵戈符。
“哈”一声大喝,两人几乎同时祭出,萧宝卷的铁戈闪着幽幽黑光,那云寒的却是青sè寒光。
“青sè!铜矿石?与那铁戈相碰岂不是要遭?”又是几个深谙符道的弟子低声议论,一脸担心的望着云寒。
“云寒师弟从来便不是鲁莽之人,如此而为必有他之道理,且安心静待结果便是。”萧宝卷那等蛮横之人,早便将符脉弟子得罪个尽,此时却无一人为他担惊。
“呲……”一阵令人耳膜刺痛的声音响过,那两杆长戈撞在一起,火花四shè,异响连连,力道耗尽之后同时坠地,有那好事的跳起细观。
“竟然双双崩出缺口,那铜戈竟能比拟铁戈,委实神奇,云寒师弟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可让人大吃一惊啊!”
“少见多怪,不知几时这家伙与那小祖宗混到了一起,若无半分奇诡才是令人古怪之事呢。”
第一次开口称奇之人望望郎飞所在,一时了然,赞同的点点头,心中感慨之极。
“也该我来先攻了吧!”见萧宝卷仍在惊讶,云寒从容拿出一张符箓,念动咒语,祭在半空之中。
萧宝卷闻言一惊,这才会过神来,冷然的望着云寒,仔细分辨他祭出之符。
“唰”一抹墨绿sè的鞭影袭来,萧宝卷心下了然,镇定自若的又拿出一张兵戈符,默念祭符咒,于身前之处祭出,待那鞭影抽到身前,这才双目一凝,运使真气指挥那铁戈斜向划过。
“刺啦!”藤鞭应声而断,前面一截荡出好远,落在玉台之上。
“便只是粗了几分,又如何抵挡金器。”萧宝卷得意的看着眼前铁戈,“就算你之符箓威力高出几分又能如何,我只需以量取胜,看你能耐我何。”
云寒望他一眼,默默言道:“未必!”说完祭出几张冰针符向萧宝卷shè去。
“此乃小计!”萧宝卷出声道,翻手自带中拿出几张土墙符祭出。
漫天寒光闪耀,几道土墙排成一道狭长的盾牌,将萧宝卷身前空隙全部遮住。
“噗,噗,噗……”一阵闷响,那些冰针尽皆shè入土墙之内,再无法前进分毫。
“如此再多又有何用?”看着那土墙之上的点点凸起,萧宝卷在土墙之后好整以暇的出言讽刺。
“哼!”一声冷哼响起,萧宝卷蓦然大惊,听其声音已在身旁,忙侧目望去,果见其身左侧之处闪过一道人影,接着一道火光腾起,一个足有脸盆大小的火球向他飞来。
萧宝卷一时慌了,热浪炙人,汗如雨下,待那火球已来到身前三尺之时这才自带内翻出两张水幕符祭出。
“噗……嘶!”火球高温,将流水蒸发,致使雾气弥漫,幸亏他连接祭出两道水幕符,这才将那火球挡住。
“哼!”拍拍胸脯,萧宝卷定下神来,双手连挥,带动气流拨开眼前雾气。“偷袭之道,小人行径。”
“但能取胜便是良方,萧宝卷你败了!”随着话音落下,天际一声雷响,一道闪电当空劈下,直直窜入那雾气之中,电蛇四shè,火舌作响。
等待半晌,见那水雾之内了无声息,云寒祭出一张唤风符,风过雾散,水汽渐消,显露出场内情景。
视线处闪出一物,一具扭曲的人形身影,众人举目细观,就见是那遭了雷劈的萧宝卷,簇簇毛发蓬松,块块筋肉抖动,身抽颤,口呻吟。横躺在玉台之上,狼狈之态尽显。
“哈哈哈,云寒兄弟前言,这小子果真遭了天谴,飞哥儿,你那次可比他轻微多了。”朱罡列揉,搓着双手,看萧宝卷那痛苦之像他兴奋无比。
“你这呆子,不识你那三分三,又卖弄口舌,找打不成?”郎飞双目一瞪,不善的望着那呆子。
朱罡列忙挥手,闪身躲到雪娅身后,嘴中默默嘟囔道:“这等霸道,俺便只是揭了你一短罢了,活该被电!”
好在此话郎飞未曾听见,那雪娅闻得,却也只是皱皱眉,回头白了呆子几眼未向郎飞汇报,让其逃过了一劫。
“你……死了没?”那闪电箓一击建功,云寒几步走到萧宝卷跟前,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之上。
“你……你……”萧宝卷颤抖的指点着云寒,那手指分明还打着弯,不曾伸直,他费劲力气大着舌头喊出此话,却半分也分辨不出说的是什么。
云寒倒也不是那等落井下石之人,见其已无再战之力,摇摇头,轻叹一声。“倘知今rì,何必当初?若不是你师徒存心不良,哪有你今rì这等丑态,以至双双身败名裂。”
他这话乃是有感而发,却未曾想那萧宝卷听罢,蓦地喷出一口鲜血,身躯一挺晕了过去。
云寒一时愣了,眨巴着眼,全然无法理解眼前之事,朱罡列那呆子却又窜出来叫嚣。“俺先前便说那文雅书生是个蔫坏之人,如今怎地?却不迸半句脏话,生生将那小子气晕过去。”
郎飞与雪娅也都愣了,两人面面相觑,听那呆子一说,想想前事,二人俱都一脸古怪的看向云寒,全然不解这谦谦君子怎连续两回将其对手戏弄至斯。
他三人这一番对话云寒自然无法听闻,在那台下议论声中他回过神来,看看脚下之人又是一声轻叹,转身对守台长老道:“师叔祖,弟子确实未想至此,怎奈事不由己,切莫见责,还请为其诊治。”
“这……”守台长老一脸古怪的望他几眼,走上玉台为萧宝卷号了号脉,回身道:“无甚大碍只需静养些许时rì。”
云寒这才放下心来,道:“如此便算分出胜负了吧?”
守台长老点点头,着那值守弟子上台将萧宝卷抬到一旁,顺手清理了下场地,这才轻轻嗓宣布云寒获胜,同时着下一轮次的弟子上场比斗。
云寒听罢于一边轻施一礼,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台来,此时前仇已报,心中只觉舒爽轻快,连那步伐都有几分飘飘然。
第七十三章 朱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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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此子刚才所用可是极品符箓?”天羽子指着云寒的身影不解的问道。
云羽老道捻了捻腮下胡须,轻轻摇头。“观其威力还未超出初阶符箓之范围,应不是那极品符箓,思及前时争斗,倒像极了上一轮中郎师侄所用过的冰针符。”
云羽子说罢眉头轻皱,带着些许疑虑看向玄羽老道,寻思他可能知晓一二。
“嗯,那符为兄略有听闻……”于是老道将郎飞与那云寒之事细言一遍。
“还有这等事,为何我等都不曾听闻符脉竟出了此等奇才,赤云子当真该罚,有失察之过。”云羽子望着远方的赤云子脸sè不善。
“谁?为何突然心绪不宁,想是有人咒我!”赤云子突然打个寒战,心中不觉暗忖。
玄羽老道瞅那赤云子如此,微微一笑道:“想是那云寒的师辈低调,不曾使人尽知,又如何传到你我耳中。适才得机见到一事,你且细观赤云子,泥丸敞亮,顶灵华光,分明乃是将要进阶之兆,想是不久便会突破到化气境,神识有灵,你在这里言他是非,怕是要被他觉察哩。”
云羽子与天羽子听罢一惊,凝神眼观,见果是如此,不禁道声:“不得了,果如师兄所言,想来不久我丹门便又添一化气境之人,赤云子果不负大师兄所望,这云字辈化气第一人之名头怕是要归他了。”
这三人在那围绕赤云子言来言去,远方那赤发道人只觉身后冷风飕飕,寒战连连之下四周环视,见那三个老道鬼鬼祟祟,不禁心中腹诽。“师叔三人如此年纪,也学人八卦不成?许不是议论哪个捎带上我,想是今早起的急了未给师父上香,他不得安息也与我弄一身的晦气。”
略过四人之事,云寒此时也已回到郎飞三人聚集之处。
“云寒老弟得胜归来可喜可贺啊!”朱罡列嘴角挂着一缕值得玩味的笑容,做模做样的恭贺道。
云寒却也不傻,睨他一眼,撇撇嘴,没有有接话,只是转身对郎飞道:“比斗事了,已雪前耻,念及往事还要再次言谢,感念飞哥儿当时将那浪碧子定了罪,才得今rì之机。”
郎飞微微一笑,摆摆手道:“云寒兄弟说哪里话,这等事情既然遇上哪有不管的道理,莫要一直纠结于心中,若再如此矫情,莫怪我等三人着恼与你。”
云寒点点头,尴尬的笑笑,又向三人见个礼。朱罡列受的坦然,拍着他肩膀道:“俺送与你的那些符儿,可还好使?最后那张闪电箓,可不是多亏了俺?”
“你这呆子,又欺云寒面皮嫩,这等放言,不说那符匣还是他的宝贝哩。”郎飞一脚将那呆子踹倒在地,怒目圆瞪,一脸愤恨。
朱罡列瞅他半晌,见郎飞不予理睬,他又犯了无赖,气势上坳不过郎飞,便躺在地下撒泼。“你个该瘟的飞哥儿,比斗开始也不想着送他一些,还是俺心中牵挂着云寒兄弟,将那符箓分了一半与他,却还落个欺人的恶名,左右无些赞叹也就罢了,便还白挨了一脚,三清祖宗在上,弟子一腔的忠义却换来如斯凌辱,这满腹委屈却向谁诉来,呜呜呜!蹭蹬啊!”
呆子演的倒也逼真,捂着脸,将那一淌口水化作两行清泪,自指缝中缓缓流出。他这一番假做的姿态倒也骗过不少人,引得那众弟子问责一般,齐齐向郎飞望来。
这小子知他犯浑,却仍被周围聚集而来的目光看的一脸尴尬,面sè一阵yīn晴变幻,气的说不出话来。
却是那云寒与雪娅,见呆子一发不可收拾,一个上去劝阻郎飞,一个去掰扯呆子。
云寒说了一番好话,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郎飞不会秋后算帐,那呆子这才收了愁容,霎时雨过天晴,将那胸脯在郎飞面前拱了几拱,一副占了莫大便宜的模样。
郎飞恨得牙直痒,若不是一旁雪娅搀着他的臂膀,怕不是早就忍不住上前厮打一番。
呆子赚足了眼球,又得了便宜,看到郎飞那等模样,他倒也知趣,卖个乖。“飞哥儿,俺却是委屈,好歹那云寒之胜里面也有俺几分功劳不是?休要气了!犯不着。”
“哼!”郎飞冷哼一声,心中倍感无奈,赌气别过脸去看台上比赛不去理睬他。
那呆子见他不追究,嘿嘿一笑,又调笑云寒几句,这才作罢,同样转头观台上争斗。
此时台上比赛早已开始,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三号玉台,却见上面正是云羽子的五徒弟方清寒,一手捧着五sè阵盘,一手拿着五宝簪。
那对手乃是一个御脉弟子,一袭白衣,体型瘦削,其身旁而伴乃是一只硕大的飞蛾,足有狮虎之巨,翅膀之上五sè斑斓,一对复眼在阳光映衬之下jīng光闪闪。
“朱蛾?”郎飞惊异的怪叫一声,脸上闪现出一丝凝重的神情。
雪娅见他如此,开口问道:“公子缘何惊异?可是你说那朱蛾乃是棘手之物?”
郎飞点点头,道:“此物古书记载也是寥寥,只是言其身巨如象,状似蛾,可惑人。”
雪娅轻轻点头,一阵恍然。“不想乃是上古奇虫,难怪有如此样貌,委实骇人。”
郎飞摇摇头,解释道:“这眼前巨蛾应只是有朱蛾血脉,观其体型只如狮虎一般,不曾如那巨象,但不知神通如何。”
“公子只需观战便可,想那战斗之时必会显露一二。”雪娅颦眉,看着台上二人一兽。
此时台上二人却已动手开来,方清寒将五宝簪激发一道道不同颜sè的气刃shè去,一道紧似一道,气刃将虚空气流割的嗤嗤作响。
那白衣弟子却是不慌,脚上连贴御风、轻身二符,蓦的打个呼哨。巨蛾得令翅膀霎时抖动,只是一扇,狂风大作,白衣弟子随风而起,轻松躲过几道气刃。
“嘘”又是一声呼哨,巨蛾双翅鼓动,身形疾闪间竟将那白衣弟子驮在背上,转眼升入高空。
方清寒面sè一愣,急抬头望向空中,见那巨蛾依然化作黑点,此时气刃已然难及。
他却也不急,耐心等待,那白衣道人果真几个呼吸间又降落半空,拿出一张冰针符祭出打来。
他在半空中,情势对其有利,那冰针符闪着耀眼的寒光激shè而下。
方清寒皱着眉,手搭凉棚,将那剑刃打去,却因实在难以睁眼,只将那冰针打断几根,仍然有着许多向其攻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动脚步,施展轻身功夫将之躲过。
那白衣道人得势不饶人,停在向阳之处,又将数排冰针混着火球打来。
方清寒无奈之下只得继续躲闪,不敢于一处稍作停留。躲避之中,但有空隙他便将那五宝簪打出一道气刃储于阵盘之中。
两人又过数招,转眼方清寒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那道人心中一喜,正待施绝妙手段,突然一道五彩气刃嘶鸣着当空打来。
“哈哈哈,师叔祖,想是躲的累了,凭空失了准头,还请莫要再斗,自言认输如何?”原来那五龙合击阵所shè出彩刃全无半分准头,白衣道人躲都未躲,仍自安然无恙的坐在巨蛾背上。
“这……讨厌的……阳光。”此时已近正午,阳光正烈,抬头之时难免被其幌眼,他刚才催动五龙合击阵攻击之时便因此失了准头。
方清寒气不过,那白衣道人凭地利让他难以辨物,他便也施个手段还击,于是在腰间须弥带中一阵划拉,又捏出一张云体符,念出祭符咒。转眼一阵雾气涌起,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后又扩散开去,几丈范围之内难以视物。
白衣弟子一呆,见下面云雾弥漫,烟气朦胧,不禁心下好笑,那师叔祖吃了视线不清的亏,也要给他一个同样的处境。
“哈哈哈哈,那俊俏哥儿想是死要面子的主,刚吃了亏便想讨还回来,第一次比斗之时也是不想落了长辈的威风,非要学那飞哥儿让对手三招,吃了个闷亏不是?这次便又犯了糊涂,做下这等傻事。”朱罡列这厮才安静半晌便又坐不住,得个机会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雪娅听他说完,心中疑惑,不禁问道:“此话怎讲?何为犯了糊涂,做下傻事?此在那第一次比斗之时却是上好的手段,若不是他太过良善被对手所欺,又怎会那等狼狈,怎便被你说的如此不堪?整rì里煽风点火,卖弄是非,除却冷言冷语你还会什么?”
“怎地?你又着紧那俊俏小子?也不怕飞哥儿吃了酸醋!哼,俺说话一向有远见,偏不与你解释,且好奇去吧。”朱罡列好容易赚到个机会,派头摆的极足,撇撇嘴,装出羞于她一般见识的表情。
云寒听得二人叙话,深感无奈的摇摇头,对他说道:“你这呆子,如此一会便将那两人同时开罪,无怪言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端的恨人。”
那呆子扣扣鼻孔,嫉妒的看了台上一眼。“如何?俺便看不惯那些长相俊俏的人儿,直似雌儿一般,惺惺作态,呸呸呸。”
“唉”云寒轻叹一声,摇摇头,拿他实在没辙。雪娅左右不得答案,跺跺脚白他一眼,转身一脸疑惑的看向郎飞。
第七十四章 五龙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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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飞见雪娅望来,微微一笑,指着那半空中的巨蛾道:“你未见前时那阵狂风,他弄个云雾,只一阵风便给刮走了,岂不是犯了糊涂,也无怪那呆子言他做了傻事。”
“啊,我却是将前事忘了。”雪娅惊讶的喊了一句,心中顿时恍然。
“如何?便似我说,他傻乎乎的做那多余之事。”朱罡列得了郎飞的赞同,立刻喜上眉头。
“哼!”雪娅轻哼一声,回头观战,故作不理,呆子搔搔头,干笑几声,也不再言语。
“呜……”突然风声响起,好似应验郎飞之话一般,巨蛾将一双翅膀猛然狂扇,一阵阵狂风呼啸而过,将那些烟云转眼间吹的无踪,显出那一脸懊恼的方清寒。
其实在那符祭出之时他就已知办了件傻事,无奈木已成舟,只得期许白衣道人忘却,怎想未遂其愿,白白浪费了一张云体符。
“师叔祖还请认输,此蛾有一绝技,比斗以来还未曾使过,若出此招,弟子也不知会出现何种情形,只怕是恼了师叔祖。”白衣道人将手抚在巨蛾头顶,刚刚占了上风,不禁出声劝解方清寒自行认输。
“不要,你……只管攻来。”方清寒脸sè凝重,声音仍然怯懦之极,躲躲闪闪的目光配上他那严肃的表情当真不伦不类,教人可笑。
“如此便得罪了!”白衣道人告声罪,口中默念通灵咒,一拍巨蛾头顶,那巨蛾蓦地喷出一圈华彩注入翅膀之中,然后闪着两翼在那空中翩翩起舞。
一点一点斑斓鳞粉自空中缓缓飘下,若朵朵未绽的花蕾一般,异香扑鼻,纷纷扬扬,洒落到整个玉台之上。
方清寒禁不住轻轻一吸,将那鳞粉吸入身中一缕,立刻香气入脑,只觉身轻似絮,飘飘然舒爽万分,眼前转眼出现一座座七sè宫闱,脚下一缕缕霞彩祥云,微风拂面,异香扑鼻,只觉什么天宫瑶阙也不过如此,得入仙境不思归蜀。
“嘿嘿,嘿嘿,见那小子之模样,也不知遇到何等事物,若是朱爷指定强他百倍。”朱罡列总是看那俊俏小子不顺眼,一有空闲便出声讥讽。
云寒听他嘟囔,回头瞅了他几眼,将身微微一偏,附耳道:“若是你,此时当已口水横流浑然忘我了,前听飞哥儿所言,那空中翻飞的鳞粉应是使人产生幻觉之物,所谓美人怀里英雄冢,就你那等定xìng,早便着了道。”
朱罡列闻言一瞪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云寒。“早便说你是个蔫坏之人,这便想到那等地方去了,甚么谦谦君子,呸呸呸!”
见他满口浑话,云寒却也不恼,淡然道:“我那只是就事论事,与你相处许久如何不知晓你那为人?”
呆子言语带刺又说了半天,见那云寒不为所动一脸淡然的神情,恨得他咬牙切齿,愤然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理他。
雪娅看的惊奇,暗道这呆子却是碰上了克星,不禁多看了云寒两眼。
此时台上的方清寒在众人眼中如那木偶一般,双目呆滞,表情木然,直愣愣的立在台中。
“唉!”白衣弟子轻叹一声,正待取出符箓以定乾坤,却突然瞥见那台中方清寒胸口闪出一数道毫光。
光耀四野,竟将其余三个玉台也映的翠亮,连那其余两个还未分出胜负之人也都侧目望来。“嗯……”方清寒一声呢喃过后睁开眼来。
“呵呵,心月佩!师兄倒也真是舍得,小弟一直以为那件宝贝随着大嫂去了,却不想师兄竟将它赐给了弟子。”天羽子见那光芒想起一物,不禁开口道。
“唉”云羽子脸上罕见的带了几许落寞。“瑶儿离世之时唯留下此物做念,怎道睹物思人,清寒见我时常拿着它黯然伤神,便寻个借口,说甚么有心魔作祟与我讨要,想他只是一换骨境的修为能有何心魔,怜其心,我不忍苛责于他,一时心软便答应了下来,他却也珍惜,将之整rì挂在胸前,未曾想今rì竟助他破了幻象。”
天羽子见提及此事惹得云羽子伤情,想起那俏丽的人儿,无奈的摇摇头,住嘴不言。
“嗯?”白衣道人心中一惊,见方清寒心神未定,忙又念动咒语一拍巨蛾,巨娥会意,却将那腹部一抖,仍是鳞粉飘落,只不过却均是黑sè,点点墨斑,十分诡异。
“竟是毒粉!”郎飞吃了一惊,怔怔的看着半空的巨蛾,嘴中喃喃道:“想是朱蛾与某种毒蛾所产后代,竟同时继承了两者特xìng,委实令人惊讶。”
他思忖一下,只道这大比看似低等,却也藏龙卧虎,能够杀到如今轮次,任谁都该藏有几个杀手锏,回头又看两眼巨蛾,他突然转头对朱罡列道:“你那御脉是如何分配灵兽,怎有那等罕见的灵种?”
朱罡列一愣,反问道:“你问这做何?”
郎飞急道:“只是好奇,休要多话,但将之详细道于我听。”
朱罡列只得缓缓道出原委,原来那御脉有一万灵谷,凡是筑基境以上弟子外出之时,或捕获或赎买,只要活的便尽都扔进谷去任其繁衍生息,丹门那些预备弟子一旦突破到脱胎境若是拜到御脉,修行一段时rì通灵秘术后皆要前往万灵谷,以灵识吸引对其敢兴趣之灵兽,然后再以通灵术沟通神念,最后定下灵契,如此一来,那御脉弟子便各有机缘,其灵兽也不不尽相同。
郎飞听罢恍然,忽又想到半年之前刚回山门之时呆子所言,问道:“如何你那当扈便是别人介绍与你?”
呆子一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支吾半天才道:“你也知俺几分,自小嗜睡,怎想与同门一起去那万灵谷挑选灵兽,俺一时睡了过去,等醒来之时却发现已近时限,无奈之下唯有请教滞留未走的师兄弟,便有个该瘟的师兄将那傻鸟指点给俺,后来才知,但要有人进谷,那傻鸟不论是谁,皆会倾心,只是尾综骨折了,又加上其长髯如雉,卖相不佳,无人要它,再则因出谷之人风传其身有疾、翅不能飞,后来越传越邪乎,久而久之便更无人问津,也只有俺这等不明所以之人才会上当受骗选了它。”
“哈哈哈”一阵大笑传来,却是这呆子说着说着,云寒与雪娅心中称奇,也侧耳来听,待他说完实在忍俊不禁一起哄笑出声。
“那等傻鸟岂不当真配你,也不枉它等了这许多年头,果真绝配,哈哈哈哈!”郎飞两手捧腹,笑的前仰后合。
“你们!统统是败德之人,看人家的笑话,以此作乐,全是些孬人,孬人!”朱罡列吐出一口口水,恨恨难平,转眼将那灵兽袋中的当扈放出,一脚踢在它屁股上。“傻鸟,皆因你,使朱爷丢人到家,去来,去来,看着眼烦,瞥着闹心。”
那当扈不明所以,任他踹了一脚也自无事,瞥了气急败坏的朱罡列一眼,双翅扑棱,长髯飘飞,果真飞空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郎飞回过神来,嘀咕道:“你俩前世莫不是一对激情好兄弟。”
“莫在嘀咕我,那台上俊俏小子扳回颓势了。”朱罡列见他没完,忙寻个借口指着玉台转移三人注意力。
郎飞再观台上,只见那绿sè鳞粉仍然满空游荡,只是那方清寒头顶之处却有一道急速旋转的彩轮,将绿sè粉末挡在身外,彩轮边缘划下一道道的气线,同样围绕其身躯旋转不休,形成一个贴身的护罩。
“可攻可守,端的是好手段,观其zhōng yāng却是那刻印着五龙合击阵的玉盘,乖乖,当真好物什儿。”郎飞不禁赞叹道。
黑sè的鳞粉飘落许久也未建功,白衣道人见此一拍巨蛾,收了手段,yīn晴不定的望着方清寒,如今绝招俱被破掉,一时没了主意。
那方清寒见白衣道人不再出手,他也掐个手诀,将那玉牌收回,思忖片刻又取出一张云体符,转眼祭出。
雪娅望其又皱眉头,张嘴道:“如何……”刚言出两字却被郎飞挥手止住。“莫急,且看态势发展,想是那小子有了应对之法。”
“嗯?”一声惊疑不定的呼声,白衣道人在半空望着台下云雾不解,先前已经破过此法,如今方清寒再次使来不知意yù何为。
百思不得其解,白衣道人也不再猜测,此等距离,想那方清寒也玩不了什么手段,依旧念几声咒语,拍拍蛾头。
那蛾又将一对翅膀闪动,狂风乍现,呼吸间将浓雾吹散。白衣道人露头观,待薄雾内身形渐显之时突然一道刺目强光袭来,眼中刺痛,脑中恍惚。
“喝”趁此时机,方清寒将一把铜镜塞回须弥带,右手捏着五宝簪连点在五龙合击阵盘之上。
一道五彩气刃伴着一声闷响,疾如奔雷,气势万千,直冲天空白衣道人而去。
那道人早已迷茫,此时还未醒过神来,任那气刃笔直打来。
“嘭!”气刃消散,却是那守台长老打出一道真罡刃,将白衣道人解救下来。
“师弟,你胜了。”守台长老走上台来,对方清寒言道,此时白衣道人也已回过神来,再观场下时已是了然,他先将巨蛾遣落玉台,长叹一声,对方清寒与守台长老行了一礼,这才将巨蛾收入灵兽袋,一脸黯然的走下台去。
方清寒待其走后,对守台长老支吾了半天,却不知如何答话,最后只得点了几个头,一溜烟跑下台去,藏到云羽老道身后。
第七十五章 空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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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侄端的聪慧,以那幻灵镜反耀太阳光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轻松拿下优胜,当真使人叹服!”玄羽老道望着云羽子身后躲躲藏藏的方清寒赞叹道。
“五龙合击阵第二种变化五龙轮斩也用的时宜,的确是高明。”天羽子待玄羽老道说完同样出声点评,赞赏的看着那怯怯小后生。
云羽子笑的嘴都合不拢,捋着胡子,打个哈哈。“谬赞了,清寒他小聪明倒有几分,小术尔,怎当的起如此赞誉。”
玄羽老道笑了笑,未再出言,那天羽子却接话道:“我二人所赞乃是清寒,师兄,你摆出如此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作甚?这等年纪名利之心也丝毫不减。”
“师弟,你还不是同样,争强好胜之心愈强。”两个人又红着脸扯起皮来,针锋相对互不忍让。
“休要再互相揭短,一众小辈面前也全无半分顾及,你们二人却还如年轻之时一般。”玄羽老道毕竟年长,开口劝慰道。
那二人这才住了口,侧头看众弟子果是强忍笑意,不禁互望一眼俱都冷哼一声,双双偏过头去,住了言语。
“请下一轮次比斗弟子登场。”随着守台长老的声音,台下响起一阵sāo动。
“公子,雪娅上台去了……”雪娅望望肩头的小羽儿,向着郎飞屈身一礼作别。
“切记万事小心。”郎飞提点她一句,又对小羽儿道:“莫要如上次一般,当好生看护雪娅,若是她损得半个毫毛,我便将你摘成秃鸟一只,捉了下酒。”
那小羽儿哆嗦一下,一脸戒备的看着郎飞。
“如此甚好,还不曾尝得那等稀罕鸟肉,也不知是何滋味。”朱罡列眯缝着一双眼,凶光连闪,瞅着小羽儿舔舔嘴角。
“呆子,呆子!”小羽儿却也不怕,张嘴叫唤两声,尾羽之处闪过一道七彩流光。
呆子悚然一惊,慌忙抱头往郎飞身后一躲,转眼见无事发生,探出头来再瞧,却见雪娅提着长剑与那小羽儿早就步出人群向台上走去,他闪出身形,整整道袍,冲着雪娅背影道:“该瘟的傻鸟,便只会欺负我这老实人,他rì老子翻身,有你倒霉之时。”
在那呆子骂骂咧咧之时雪娅已走上玉台,见到眼前对手,蓦地一呆,不曾想竟是那筑基境的空碧子,他一袭蜀锦靛蓝袍,头上挽了个道髻。
看到雪娅上台,那空碧子也是一呆,转眼见礼道:“师妹,师兄有礼了!”
雪娅轻点臻首,也不怯场,屈身回礼,道:“师兄安好,小妹回礼。”
空碧子见状微微一笑,上下打量雪娅一番。“我观师妹身无半分修为,还是莫要比了,下台去吧。”
雪娅习惯xìng的轻轻捏了下小羽儿鸟喙,惹得那鸟儿又是一阵不满。“师兄此言不妥,休怪雪娅直言,便是我依言下台去了,这肩膀所立鸟儿怕也不肯。”
那空碧子早时也曾观雪娅比斗,知道他那肩膀上的鸟儿不是个简单的角儿,无奈一笑。“既是如此,还请师妹出手,愚兄便先让你三招。”
雪娅闻得此言,先是一愣,后将手中剑攥紧几分,道:“师兄,小妹得罪了!”说罢平举剑身急刺而去。
空碧子微微一笑,背着双手侧身躲过,还有闲暇点评道:“师妹想是未曾习过剑技,却将招式用老,后劲半分不留,如此怎伤得人?”
雪娅听罢剑势一顿,细琢磨,道声当真如此,将那长剑变招横扫,留了三分余力,待空碧子仰身躲过之时,不等招式变老侧斩而下。
“师妹好悟xìng!”空碧子赞叹一声,脚下一蹬,身形急速向后滑去,屈身擎臂拍在玉石台上,一个后空翻安然着地。
“多谢师兄指点。”雪娅三式未中,便不再抢攻,长剑横在胸前开口称谢道。
空碧子同样淡然站立,作答道:“指点不敢当,只是为兄活的时长,经历较多,说出几分心得罢了。”
“即便如此,于雪娅而言亦是受益匪浅,无论如何言谢便当应该。”雪娅见他谦虚,缓缓道出心中所想。
空碧子见此,只得无奈道:“那师兄我便领受了。”他瞅瞅雪娅长剑接着又道:“第一招已过,师妹再来便是。”
雪娅闻言将剑一撩,摆个起手式,不再答话,将那九宫步与七星步掺混使出,手中长剑配合着使出一些基本剑招。
“来得好。”空碧子面sè略带几分凝重,轻喝一声,同样施展起轻身功夫,腾跃纵跳,屈扭盘舒,将那剑招一一躲过。
“喝,哈……”娇叱连连,雪娅将那刺、劈、扫……等招式一一演尽,渐渐掌握了几分出剑节奏,在战斗之时磨练剑技,将那时、形、巧、力道等等诀窍熔于一炉,再加之上次比斗的经验,其于剑术一途已是初窥门径。
她二人不温不火的在那试招,台下早就有人看的不耐烦。“这等剑技有甚看头,不若使些出彩的攻击,恁的教人扫兴。”
“空碧子师叔乃是故意相让,凭其筑基境的修为,若真出手段,断然一击建功。”
“强弱却是难言,你不见那鸟儿尚未出手哩,观其上次争斗,哪里是筑基境以下修者能够抵挡的?”
“若如你所言想是又免不了一番龙争虎斗了?却是让我们饱了眼福。”
……
“飞哥儿,你就半分也不担心?那可是筑基境的对手!”朱罡列见郎飞一脸平静,半分也不担心,不禁开口问道。
郎飞挑挑眉头,望着那不论雪娅如何变幻身形都牢牢立在其肩的小羽儿古怪的道:“傻鸟自从弄了根羽毛回来,就突然长了本事,半年前连那大风都耐它不得,今时观它前次争斗竟又长进许多,便是连我都摸不到它的底细,若与之放对更不敢断言必胜,雪娅有它守护,如此还有何好担心的?”
呆子听他如此说,侧着头望望台上傻鸟,“好嘛,老母鸡抱空窝,平时看它不显山不露水,藏的还真深哩。”
还是云寒瞧的仔细。“观其尾羽,中间那根比其余的长出许多,光华也是不同,飞哥儿,它是从何而来?”
郎飞摸摸鼻翼,看了眼一脸疑问的二人,无奈之下将那赤水之行详细讲了一遍。
云寒听得直皱眉,此事怪异之处甚多,教人思索不透,那呆子却混无这许多想法,只是嘟囔着浑话嗔怪道:“这等好耍之事却不叫上俺,只一粒驻颜丹便将俺打发了,做那等无良之辈,可恨,可恨!”
“这呆子,又胡言,怎怪得我,当时你只顾得劳什子师姐,在那悬梁行功,可有认真听我言话?”
朱罡列听他如此一说,表情一呆,细想那时果真未细听其话,满脑子只想着突破至脱胎境好拜入御脉之事,郎飞走后他还曾去那传送阵试过,鼓捣半天都未入得玄羽峰,这才隐约想起郎飞走时提醒过他。
呆子想通关节,不禁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道:“全怪俺,全怪俺,便只要下次再有这等好事莫将俺忘了。”
郎飞摇摇头,挥手将其拨拉到一边,对尚在沉思的云寒道:“莫再忖思,便是师父都想不明白,何况是你,徒伤心神。”
云寒这才轻叹一声回过神来,不再思索那事诡异之处,看二人聚目直观台上,他也定定神抬头看去。
“喝,喝……”此时雪娅将剑杵在地下一阵娇,喘,攻了许久她也有些累了,不觉停下来略略休息。
“第二招。”空碧子在雪娅攻击时一直不曾还手,此时两鬓之上却也有几滴汗珠,只是他真元深厚,还不觉疲惫。
“师兄,我攻了这许多式却如何只是第二招?”雪娅十分不解,嫣红的小脸上滴滴香汗滑落,秀鬓亦有几分凌乱,缕缕青丝飘来荡去,透着几分摄人心弦的慵懒神态。
空碧子淡淡一笑,道:“师妹休再争辩,我说是便是,为兄这筑基境的修为本就高于你,又如何再忍心欺你不会剑技,这第二招且算是陪你熟悉招式。”
雪娅秀眉一颦,默然半晌,幽幽一叹,道:“如此,便多谢师兄了。”
空碧子摆摆手,将袖袍一挥,右脚侧前一滑,伸手遥托,开口道:“师妹,还剩一招,但请攻来,这一招过后师兄当不再相让。”
雪娅点点头,从容将玉额上粘连的几缕秀发拨开,一抖剑身,跃然出击。“鹤鸣九皋”伴随着“锵”的一声,长剑划过一抹流光直袭空碧子而去,却是雪娅昨rì所得,将那翩影剑法的第一招施了出来。
空碧子眼神一缩,叫声好,忙脚下妙旋,纵身提气闪身躲过。
“凤飞翱翔”又是一声娇叱,剑影当空,倩影绕转回环,一抹抹寒光交织斩出。
空碧子心头一骇,这剑法攻势迅疾,往复间难辨剑身,眼中看到一道道剑影直直攻来,却转眼间又变幻了角度,一抹抹残影伴着寒光使人惊惧。
一来二去,两人又交手数合,随着雪娅将昨晚参悟之剑招使的越来越熟练,空碧子再也难以从容躲避,有几次险象环生之时竟使出真元力硬抗一记才堪堪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