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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小澪     剑翼txt下载     剑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易香阁

    洛水出美女,数不尽天香之姿,道不完倾城之貌------《近古记杂览》。

    那台上的众女一字排开,台下众人尽皆住了声,主持的大汉轻轻嗓子喊声:“来啊,摘掉盖头。”十多个壮汉拣定位置,齐手掀了盖头后闪在一旁。

    台下众人在短暂的噤声之后,齐齐喝了声彩,一时之间各种喧杂沸腾起来。郎飞也将台上众女看个仔细,果是,桃李杏梅貌各不相同,清新婉约妆俱是佳丽。

    那主持待台下议论之声渐歇,高声喊道:“列位,咱还是按老规矩办事,我介绍完一位姑娘,你们就可报价,不管你是那远来的客商,还是近住的乡绅,咱们童叟无欺全凭价高者得。”那大汉顿了一顿又道:“还有番丑话咱提早说将出来,若有那不开眼的捣乱之人,咱这易香阁也有相应的手段料理。”

    见他讲完,台下有那相熟之人高叫道:“贺三牛你这话大家听得都快背过了,还是尽快进了主题吧。”那大汉听后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可看仔细咯。”

    说完那贺三牛向着身后左方大汉使个眼sè,那大汉带着他身旁眉角有几分忧郁的女子步到台前,贺三牛转身指着那女子道:“此女身段样貌无不出众,二八年岁,可吹,可弹,可唱,您若买了不做添房之用,也可将她做个清倌人的身份赚取几分财帛。”

    待贺三牛说完台下又起了议论之声,有那做趣之人取笑道:“四狗子,你这都打了三十年的光棍了,怎么地今天不要开开荤?”那四狗子倒也上道,跳着脚挥手向台上喊道:“俺只有三十个大子,贺三哥能不能将她许了俺。”

    贺三牛哈哈一笑也不着恼,道:“四狗子兄弟,你那三十个大子还不够这小娘子亵衣的钱哩,你还是去花在那百花楼相好的凤姐儿身上吧。”

    四狗子听后糙脸一红,嘴里嘟囔着:“这你也知道,好凤姐儿还去大周国献过舞哩。”旁边有那听见的讥笑道:“那被大周七殿下敲碎门牙的感情不是她?”

    见闹剧收场,有个员外打扮的老者扯着嗓子喊道:“我出一百两。”角落又有个花枝招展的徐娘尖声道:“老娘出二百两。”那老者瞪她一眼道:“你这老鸨又来祸害人家?我出三百两。”那徐娘还嘴道:“就凭这姑娘的样貌好歹一准能混出个角儿,总好过被你这糟老头子添做个十一房,老娘出四百两。”老者轻哼一声道:“六百两。”徐娘拉着脸思忖了片刻没再往上加。

    贺三牛复又重复问了还有无加价之人,见无人接话,一指老者道:“好,庞员外,这俏娘子归你了,请后台看茶,待拍卖结束自会奉上美人。”

    庞员外乐的合不拢嘴,频频向周围之人拱手施礼,身周相识之人也纷纷向他道贺。“庞兄,几时讨杯喜酒来喝?”庞员外笑着道:“好说,好说,定少不了你的。”

    一会的功夫那庞员外被易香阁之人请去了后台,台上拍卖继续,那贺三牛叫人将此女带到一旁站定,又使眼sè让你第二个女子台前站立。

    “这第二个年方十四,你看她俏生生,羞怯怯,含苞未绽衣带露,定是洛梁完璧娘。”那贺三牛别看生的五大三粗,却不想也粗通几番文章。

    台下有那特殊口味的一时呆了,转眼回过神来争抢加价,“我出三百两。”“五百两。”“八百两。”“我出一千。”一时间纷乱杂沓,忽然有个客商模样的富态之人开口:“二千纹银。”一瞬众人俱都噤了声侧目看向他。那客商紧了紧腰带狠狠瞪回。

    贺三牛微微一乐,又喊了几遍见无人回应,又将手一招那人,道:“好,这小娇,娘就是你的了。请后台看茶。”那客商高声问道:“你这易香阁有没有保镖的营生?”贺三牛闻言更乐了,张口道:“想是这位老爷紧张自身安全,只要您出得起价钱我们就能找来相应的看护。”客商满意的道:“好,果然如意。”这才转身随了接待而去。

    接下来之事又是几分波澜,几分乐趣,那拍到的兴高采烈思美妙,没拍到的垂头丧气难逍遥。有钱的翘首还待,没钱的瞪目狠瞧。

    一来二去到了第八个的时候,待她站到前台,郎飞看的心惊,你看她皆是红装别样俏,莺娇燕舞凤朝阳。轻点臻首百花羞,梨花带雨万人怜。那红裙,红靴,红腰带尽都掩不住悲伤情,翠镯,翠环,翠珠攒俱都抹不掉凄苦意。

    贺三牛皱皱眉,无奈依旧介绍道:“这许所站佳人,芳华之龄,琴棋书画俱都jīng通,诗词歌赋无不在行,她笑百媚倾城,她哭我见犹怜,大家也莫问出身,只道是个凄苦命的人儿就行了。”说完也是颇感遗憾的摇摇头。

    台下众人听他说完又议论起来,许久也没人应声,几个秀才模样的人合计半天,其中一个道:“我出纹银五十两,还这位姑娘zì yóu之身。”

    贺三牛叹口气,重复问了三声,待要宣布所属,忽然街角拐弯处响起个尖刻的声音:“如此盛事怎能少了我南岭薛二爷,这妞五千两我要了。”

    人群中立时一阵sāo动,有几个消息灵通之人嘀咕:“南岭薛二爷?莫不是河东三郡绿林盟坐第二把交椅的鹰见愁薛二彪。”转眼那人走进人群,又是一阵叽叽喳喳的谈话“可不是他,你看他那光头。”郎飞听罢垫脚观,果见外面来了一个光头的消瘦汉子,后面还簇拥着不少手下,台下众人见他来了慌忙让路,这恶人可是个练出真气的武道高手,更何况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那贺三牛也大皱眉头,无奈他在阁中也做不得主,只好依了规矩行事,那薛二彪眯着眼环视众人,唬的谁都不敢出声,前面出声的秀才待要探身被周围相熟之人一把抓住捂口拽衣禁锢一边。

    “五千两有没有加的?”“五千两!有没有?”“五千两三次,好,这位。”

    “等等,之前还此女子zì yóu那应承我接下了。”一个俊俏的哥儿一下跃到台上,止住了贺三牛宣言。薛二彪脸sè一沉,凶眼盯着他道:“你是何人?年纪轻轻活的倒是不耐烦了。”

    “你家小爷的名姓也是你配问的?趁早回家撒泡尿照照自个儿,再来言语。”却是郎飞忍不住拦下此事。

    薛二彪大怒道:“小子,你果真是活腻了,趁早着人替你准备后事吧。”又一挥手,周围一众帮手眨眼驱散前方人群将高台围住。

    贺三牛倒有三分偏向郎飞,对薛二彪道:“二爷,今儿个是我们易香阁开场的rì子,这位公子刚刚叫停了宣言,想是能出得更高之价,于理于义您也不能在这轻起争斗不是?”

    薛二彪冷哼一声道:“就给你们县太爷几分薄面,我现在改口了,加到十万两纹银,我看你这小子拿什么与我相争。”台下众人听罢俱都倒抽一口凉气。那可是十万两,足够买下这小县城半条街的铺子了。贺三牛也一副可惜的表情,又为郎飞惹上如此大祸暗自蹉叹。

    郎飞淡然的看着满脸凶煞的薛二彪,自须弥带中拿出一只未盛丹药的玉瓶丢给贺三牛。“你这里应该有那做鉴定的人吧。”

    贺三牛忙双手小心翼翼的接住,只觉入手温润,莹逾如雪。慌得他赶忙将之请下后台。郎飞见他走后双手环胸与薛二彪对峙。

    一会的功夫贺三牛带着一位老者出来,那老者到了前台还摇头晃脑嘴中叨念着:“仙意碾琢,可见jīng绝灵韵;鬼工镂刻,斯得琼瑰琳琅。”

    贺三牛一巴掌将那老者扇醒,指着郎飞道“喏,这就是那玉瓶的主人。”老者听后颤巍巍抚摸着玉瓶道:“好玉,好玉。”贺三牛见他哆了半天的嗦只蹦出这几个词气得又给他一个巴掌,道:“老徐头,叫你来是让你给估价的,你这又吟诗又做叹个什么劲。”

    那徐老头听罢这才清醒,双手兀自紧抓着道:“单这玉sè玉型都已值数万,再观这上面的雕刻,仙山云海兽珍无不jīng妙绝伦,又值数万,两厢合一怕不是要十万数。”

    薛二彪冷笑一声道:“不过如此,也是我所提之数,既是如此我再加一倍就是。”待他说完身旁众人中闪出一儒生耳语道:“二爷,十万之数已是重金,若再加,回去恐被大爷呵斥。”薛二彪一摆手道:“你莫管,就二十万两。”

    贺三牛叹口气,未等开口那徐老头晃了晃头道:“我说的是金子。”“跐溜。”旁边一个大汉站立不稳滑坐在地,贺三牛也眨了眨眼睛道:“徐老头,你再说一遍,刚才莫不是我听错了?”徐老头闻言转身对着他大声道:“我说这玉瓶值十万黄金。”贺三牛呆眼盯着那玉瓶一时怔住了,台下众人也听到徐老头所言一时引起轩然大波,惊讶的有,贪婪的有,羡慕的有,嫉妒愤恨的也有,还有几个明理之人纷纷猜测郎飞身份。

    薛二彪脸上yīn沉的好似滴下水来,旁边又是那儒生闪出道:“二爷,这小子怕不是有甚大的背景,倘或是哪个王公世子的话,不值当的太过开罪了。”

    薛二彪沉吟了片刻又看看泫然yù泣的女子,心下一横暗道:“我那绿林盟早就和这大梁王朝结了仇,他们上次出兵十万都不曾得胜,还怕他怎地?一会瞅得时机杀了就是,那洛河县令又拿不住我,为了推卸责任自会帮我擦得干净,他那正得宠的小舅子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理。”心中计较出个一二,他也定下心来,只是绷着脸静待动手的时机。

第三十二章 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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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河水美,可养人,少疾润颜,所过之处沃野千里,莺飞草肥------《近古记长青地理志》。

    “那玉瓶果真价值如此?”易香阁后堂一个体型丰腴的妇人问道,旁边一个仆从打扮之人道:“却是如此,那老徐头言值金十万。”

    那妇人沉思片刻道:“且随我一观,是否为我大梁哪方贵族子弟。”那仆人又道:“夫人,若真是如此,您当早做打算,莫要使那女子泄了我们的底细。”

    妇人道:“哼,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那女子见不得光,那小子要真将她买了去还算种下祸根哩。”仆人略一细想,心中恍然,与那妇人相视而笑。

    两人自后门绕了个圈走到高台外围细观,那妇人瞧得郎飞几眼,嘴上嘀咕:“听其音,观其行,可不像我大梁之人,再者,凡是大富大贵的子弟我也俱都在弟弟大婚之时见过,这人断然是个外域之人。”那仆人道:“既然夫人识得深浅却好办了。”妇人奇道:“此言何意?”仆人低笑一声答道:“夫人何不将那女子送于薛二彪,再教人告知那小子身份,薛二彪那莽夫断然会痛下杀手除了他。那时妇人一卖了绿林道的情面,二又得了宝贝,岂不是两全齐美?”

    妇人思忖了片刻,欣喜道:“秒啊,秒啊,屈财,你果然是个人才。”屈财忙躬身赔笑不语,两人待回到后堂,那妇人果然使人行事。

    台前薛二彪正静待之时有随从闪到近前耳语几句,这莽汉听得双眼jīng光连闪,斜睨着两眼连连瞄向郎飞,一双铁爪捏的咯咯作响。

    郎飞故作未见,对贺三牛道:“如今得了结果,该有个定论了吧。”贺三牛回过神来忙道:“公子莫急,待我呼喝三声。”说罢做模样连问三次,yù待定论之时后台突然奔出一个人来,高声道:“夫人有命,这女子不卖了,感吕大爷声威,送与薛二爷为婢。”

    一语激起千层浪,又是一阵沸沸扬扬的议论,郎飞一皱眉道:“你这商阁好生不讲信义。”贺三牛一脸尴尬,只得摊手示意他也不知为何阁主变了卦。

    郎飞又待质询,那女子突然近前向他屈膝一礼,细语悲切道:“公子厚恩,雪娅本就是个薄命的人儿,若因此事再祸及公子,虽万死亦难赎一二,万求莫再相争。”

    那台下薛二彪听罢不待郎飞出声,先自哈哈一笑跳上台来,眯着眼看了雪娅几眼,转身yīn测测的对着郎飞说:“这位公子,既然这是商号的意思那我只有愧领了,来,咱们亲近亲近一笑泯恩仇。”旁边有贺三牛脸sè大变,一把带过老徐头,正待上前说合,突有几个大汉后台窜出将之并着众女拖下台去。

    郎飞嘴角挂着一丝讥笑,看着一切未曾做声。薛二彪近前张臂抱来,及到眼前见郎飞仍自不动,脸上突然现了狰狞,两肘向上一曲,虚握变掌,一招双风贯耳使出。

    台下众人见状一阵慌乱,时有那薛二彪的随从将易香阁门口堵了个严密,唬的一众只好心惊胆战的驻留原地静待事息,有那好心的人一个个望着郎飞叹息不已,又有那满肚子坏水的冷言冷语嘲弄个不停。

    再说那薛二彪将双掌贯向郎飞双耳,眼看要中正待得意之时,郎飞轻踏九宫,转眼便没了踪迹,那光头大惊,侧身一转看定郎飞所在,道了声:“还是个练家子,怪不得你要做那出头鸟,来试试大爷的真功夫。”说罢提掌变爪摆个鹰翔的姿势。

    郎飞呵呵一笑指着光头道:“不曾想你这秃鸡dú lì摆的还真像那么回事。”薛二彪大怒,抹了一把光头,也不答话抱身一纵一爪抓来,郎飞侧身让过一指点向腋下,薛二彪左手探爪抵住,右爪环外一划,郎飞仰头躬身躲过,一脚点地一脚踹向光头下盘,那光头不及躲被踢中腿弯,下盘不稳,又被郎飞一脚抽在臀部,踹飞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郎飞哈哈一笑又道:“小爷前几rì学了个踢腿法,也不知管用不管用,不成想你还真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让小爷检验检验。”

    光头手脚并用爬起,“呸呸呸。”吐了几口沙土,沉脸盯着郎飞,扔不答话又一错双掌扑上前来,左一挥右一舞,直抓的虎虎生风,郎飞全然不惧,踱着九宫步法,指点掌拍,肘击膝撞,见招拆招见隙而击,两人来来回回好一阵打斗。

    左右斗了三五十个回合,光头稍有气力不济,闪身一旁喘息,你看他脸上几点酱紫,头顶一片瘀红,身上的锦衣窟窟窿窿,腰上的宝带零零落落。

    再观郎飞,俊颜皓齿笑,明眸剑眉挑,脚上混无半点烟尘,束发不见一丝缭绕。两人好较是家鸡凤比高,恶犬虎来啸。

    那光头心神颤,肝胆寒。跳跳两脚又yù上前。忽有之前儒生带了几个帮手过来,他倒也硬气,挥手止住那些人。又将双手一摆,运力使双爪出了一股金气,远观过去,直若利刃。

    他凝重看着郎飞道:“小子,你倒是也有几分手段,再来尝尝我的鹰爪劲,你若死了,我许你下葬,不去喂鹰就是。”

    郎飞一整身形,单手虚招,道声:“来吧,多说无益,毕竟孰强孰弱试过才知。”那光头闻言一脚将高台点个窟窿冲天而起,双爪一摆,使一招鹰击长空,郎飞一个虎盘步稳住下盘,一式丝缠手架向光头,光头心中一喜,“你那肉掌被我印上,真气入体还能有活路?”

    “啪”两人一时纠缠在一起,薛二彪见双爪被郎飞锁住,便将真气使劲渡向郎飞体内,还未待他欣喜,突然一股浩瀚之力摧枯拉朽的把他那点真气破坏殆尽,返侵入他的经脉。薛二彪大惊失sè,看向郎飞,就觉这小子的笑容直似魔鬼,唬的他慌忙抽身,郎飞也不阻拦,任他退却。

    薛二彪抚弄了半天的光头才定下神来,强自忍耐下惊惧,再运真气,只觉身内空空如也,哪还能调动半丝,却是被郎飞的水系真气封印了个一干二净。

    旁边儒生见薛二彪表情,心中知晓这二当家的肯定吃了亏,于是不待他吩咐,呼喊一声领着众人冲来,挥剑的挥剑,舞刀的舞刀,使棍的,抄枪的……吵吵嚷嚷十数号人一窝蜂拥而来。

    郎飞看的直皱眉,心道这些贼人委实讨人厌,他也不浪费力气,只是自须弥带中取出那箍儿,使个咒语眨眼将那些人捆了个结实。

    这下众贼人是真的怕了,有的喊妖怪,有的喊神仙,有的喊爷娘,有的喊大王。俱都磕头如捣蒜,告饶若猪狗。

    郎飞看的心烦,一瞪眼吓唬道:“给我安静点,若再喧哗将你们一个个剐了喂狗。”众贼人听后果不敢再吵嚷,只是期期艾艾互相埋怨。

    光头看完这一幕心中凉了个透,颓然道:“今次我栽了,输在你的手里也不算冤枉,诚如你所说果真也不配问你名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郎飞看他一眼淡淡的道:“你要死要活关我何事,如今你已不能为恶,自有与你仇怨之人找你算账。”

    光头道:“你好狠。”

    郎飞也不理他抬手收了箍儿,对地上众贼人道:“带着那秃脑袋,都给我滚吧。”一众贼人如蒙大赦架了光头转眼跑的干净。

    这戏剧xìng的事情被台下众人看在眼里,一时满场惊的鸦雀无声。忽然之前那秀才高叫道:“少侠,你看那易香阁之人跑了。”

    郎飞转头观,果见刚才后台之人已跑的一干二净,只有那几个员外郎还在那哆哆嗦嗦的坐着,郎飞呵呵一笑道:“你们为何不跑?”那庞员外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好教少侠得知,我们也想跑啊,可这腿不听使唤啊。”

    郎飞听的哈哈大笑,又道:“这事与你们无甚关联,可曾看到那些女子被带到哪去了?”又是那员外指着旁边院落道:“之前少侠和那光头打斗之时,俱都躲到院中去了。”

    郎飞点点头掠过后台,直奔院子而去,待进了院内左右不见人影,找寻许久方在柴房发现那被捆着的贺三牛还有一脸茫然的老徐头。

    那老徐头脸上泪痕隐现,转眼又挤出几滴老泪,郎飞看的奇怪问道:“你这老头,我将你救出,你不但半分感谢没有,又落什么眼泪?”

    那老徐头支支吾吾的道:“那玉瓶,我那玉瓶,被他们抢走了。”刚解开麻绳的贺三牛一巴掌排在他后背,“我教你个糊涂的痴货,那玉瓶本是这位公子的,几时又成你的了?”

    那老徐头这才醒悟过来,摇着郎飞手臂道:“少侠,你一定要抢回来,许不能落在那些人的手中,德才不备,糟蹋灵物啊。”

    郎飞呵呵一笑不以为意,这种玉瓶他那须弥带中还有百十个呢。又转头向贺三牛问道:“你可知那些拿来拍卖的女子在哪?”

    贺三牛道:“适才听声音那些人走的匆忙,拍卖的女子许是给弃在地牢了。”郎飞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你来带路。”那贺三牛听罢拽上老徐头径出房门前行相领寻人。

第三十三章 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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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根之下,一或二根得先天之神者乃称有悟xìng者,可修武------《近古记杂览》。

    那贺三牛左引右领来到后院左进一间厨房,使力将一水瓮搬开,将下面两块青石板撬开,果见现出一条幽深的甬道,他又自怀里摸出火折子,欠身向下走了几步引了火点着壁上的油灯,又回头对郎飞道:“公子,请行。”郎飞点点头跟着他步下。

    待下了阶梯,只见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通道,贺三牛依旧带了前行,拐过几个弯后,前方闪出一片微黄,隐隐约约还有啜泣的声音传来。

    三人加紧几步赶了过去,等走到地头,就见几间牢房里三三两两的关着刚才台上众女,这牢内倒也爽利,有那通风烤火之处,还不觉湿闷。

    众女听到脚步声齐齐隔着牢栅张望,渐近瞧的是贺三牛这才放下心来,有几个还亲热的称呼贺三哥。

    那贺三牛脸上堆满笑容对众女道:“那阁主如今已奔逃无影,这位公子是来搭救你们之人。”众女听罢齐齐谢了,脸上却也无多少喜悦之情。

    郎飞不解道:“诸位姑娘为何无多少欣悦之情?”贺三牛叹口气正待接话,那雪娅开口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姐妹不是那犯官之后就是延祸之亲,在这大梁国又举目无亲,实是不知如何自处啊。”

    郎飞皱眉沉思,半晌也没想出个一二,无奈道:“先莫管那事,放了你们在说。”贺三牛转身找了个铁棍拎在手里,郎飞疑惑,问道:“你这是作何?”贺三牛道:“撬锁啊,那钥匙一准被值rì的看守带走了。”郎飞微微一笑道:“怎要得如此费心,你且一旁静候。”

    贺三牛依言将铁棍扔了闪在一边,郎飞自须弥带内抽出那冰鲸钢锋,一时间牢内温度骤降,众人一脸骇然的望着那物什儿,郎飞抬手比了比锁头,对牢内众女道:“且躲远一些。”

    众女带着三分畏惧贴在壁间,郎飞将钢锋对着锁芯运气一吐,那钢锋猛然喷出一道一尺长的剑芒,将那锁头钻的稀烂。贺三牛过去一把推开牢门,几位姑娘一一而出,纷纷向郎飞做个万福,郎飞淡然一笑也不多说,转眼又将其余女子救出牢来。

    待众佳人俱都定了心xìng,郎飞道:“随我出去吧,去见见我那师父,兴许会有几分办法。”众人点头应是,一行人又自原路返回前台。

    自郎飞走后,早有那怕事的一哄而散,如今台前已无几个人,几个衙役着装之人前来勒索好处被郎飞一顿拳脚,打的抱头鼠窜,那老徐头惊道:“那官家之人,若是引了县太爷来如何是好?”贺三牛冷笑道:“他躲都来不及呢。”

    郎飞正心烦,贺三牛的话也没往心里去,那台下兀自留着几个书生,起先的秀才见众人平安无事向郎飞抱拳道:“公子高义,小生敬佩。”说完转身离去了。

    郎飞看着他的身影瞠目结舌,心道:“这秀才委实傲的紧。”贺三牛哈哈一笑道:“可不就是那倔书生许勃嘛。”郎飞一下来了兴趣,示意贺三牛详细叙说,贺三牛道:“这书生的文采那是大梁国出了名的,只是偏巧生了副傲骨,大考八年也无一次中第。”郎飞奇道:“你不是言他文采非凡吗?怎生如此背运?”贺三牛叹口气道:“还不是他那傲气作祟,别人的文章都是堆砌辞藻极尽赞美之能事,偏生他要写什么治国方略,把个大梁的政事批的是体无完肤,小命没丢那都是上面有几个老臣照拂,若不然早被寻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扔到大牢养老去了。”

    郎飞倒被逗乐了,嘴里嘟囔句:“这小子,有趣的紧。”贺三牛道:“公子,现今之事该当如何?”郎飞道:“被他这一搅,险些忘记。你们随我来。”说完当先而行。

    郎飞带了一众的莺莺燕燕街上前行,左右晃荡的汉子俱都大饱眼福,一个个恶狠狠地瞪着郎飞,搞的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贺三牛一旁看的清楚只是贼兮兮的偷笑。

    拐过街角又行了片刻,来到之前喝茶之地,郎飞推门进去,见老道仍在那闭目养神,说书先生还在那说秦琼斗关公,他两步走到老道近前,先抄了茶盏,也不管冷热胡乱饮了几口,这才开口道:“师父,您来给徒儿出出主意。”

    老道缓缓睁开眼道:“出了何事?”郎飞朝门外挥挥手,众人得了指示,鱼贯走入厅内,一时间说书先生咬了舌头,那喝茶的客人呛了口鼻。这满屋子人惊奇的看着他们一众。

    老道揉揉鬓角道:“你这又唱的那出?到哪拐带了这许多姑娘家?”郎飞讪讪一笑,接着将整件事情略略一说。

    老道思虑了一会也不顾及馆内众人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要看她们的意思。”郎飞道:“这话怎讲?”老道答道:“过了这大梁地界便是我丹门所辖,若是她们只求个投靠,只需嘱咐俗世弟子照拂一二便可,若是思念故土,倘实无大罪,既以丹门名义修书一封送与其乡皇室亦成。”

    郎飞听罢遂转头对众女道:“我师父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如今就由你们自己做决定吧。”众女立刻叽叽喳喳乱作一团。

    盏茶功夫尽皆有了结果后住了声,郎飞示意他们说出所做决断,多数尽皆同意到丹门周围生活,只有两位希冀返乡,还有一位颇为恬静的竟出言要跟着贺三牛度rì。一时搞得这三十好几的汉子满脸臊红,磕磕巴巴难以启齿,旁边老徐头也不犯痴了,指着他取笑个不停。

    老道道:“既然如此,明天一早启程,那两位要返乡的小姑娘待到了丹门范围,再着人护送回故土。”众女听罢忙施礼相谢。

    这时贺三牛缓过劲来对那姑娘道:“燕妹子,不是我三牛子不喜欢你,而是你若跟着我过活,这说不准那天便又被阁主掳了去,到时不是又害了你嘛。”那女子听罢也有些无措了。郎飞冷哼一声道:“易香阁吞了小爷的东西,怕不是要给我囫囵吐出来。”

    贺三牛闻言嘿嘿一笑,道:“既然有公子费心,那我就没什么多虑的了。”郎飞嘴角一挑道:“你就等小爷这句话了对吧。”那贺三牛又是嘿嘿一阵憨笑,惹得那燕妹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老道看着众人摇摇头道:“我先回客栈了,完了事你自行回来便是。”说完起身走了。众女躬身送出门外,郎飞回头对贺三牛道:“你对这洛河县熟,先将众人安排下吧,事毕去那酒楼寻我。”贺三牛应是领众女去找寻过夜之所。

    郎飞付了茶钱闪身回了客栈,也不去搅扰老道,只是一脚踹醒小白儿,领了二小出了店门,一路行到酒楼,轻车熟路的拣了二楼雅座,又点了一桌的丰盛菜肴,那掌柜和小二瞧得是他忙殷切招呼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伴随一阵蹬蹬声,贺三牛推门走进来。郎飞举筷示意他坐了用餐,这汉子也不客气,抱着菜盘一通海吃,待填满五脏庙这才抬起头来与郎飞商议。

    郎飞道:“你可知那阁主身份?”贺三牛冷笑两声道:“就是这县太爷的夫人。”郎飞听后大怒道:“这岂不是知法犯法?”贺三牛道:“那县太爷的小舅子去年不知怎么攀上了大梁皇帝的一个女儿,被封为驸马,这县令与夫人胆子便大了起来,勾结外朝的人贩子行略卖人口之事,好在时rì尚短,他们也只敢在这洛河县胡来。”郎飞点点头忽然道:“差点忘了,我还没治你个助纣为虐的罪哩。”贺三牛听罢苦笑道:“公子,咱那也是混口饭吃,伤天害理的事俱不曾做得。”郎飞又酌了口酒道:“也罢,见你对那些女子颇为恩义就先饶了你吧。”贺三牛忙苦笑着谢了。心道这小祖宗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郎飞见该问的尽都知道了,起身就要出门,那小白儿自桌下一骨碌爬起来,贺三牛来时未曾看到,如今乍一瞅见吓得一屁股墩在地上,乐的郎飞捧腹大笑。

    那贺三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满脸戒备的跟在小白儿虎屁股后面下了楼,那小二和掌柜见他的表情只掩嘴偷乐,贺三牛锊锊衣袖,吓的二人慌忙低头行事,不敢再取笑于他。

第三十四章 雪娅

    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jīng卫”,其名自詨。------《太古记生灵卷》。

    二人出门来到街上,郎飞问清县衙地址,直奔而来,才到衙门口就见里面早已乱作一团,一干丫鬟家丁四下收拾细软,郎飞一把抓过一个小厮道:“这县令何在?”那小厮见了小白儿早已惊惧的缩成一团,结巴的道:“在……在……后厅,正准备……准备走呢。”

    郎飞一把将之扔在一边,急步赶往后厅,待走到厅门正巧一人步出,一头撞在郎飞身上跌坐在地,郎飞低头见他打扮便知是那县令,原来那妇人也是无良,她昧了玉瓶后只顾自己逃了,也不曾去通知她家老爷,待郎飞众人在茶馆合计完后,才有那地头蛇不紧不慢的前来告知,怎奈这县令贪心,硬要收拾了值钱之物才好开腿,不成想刚出门便跟郎飞碰个对头。

    郎飞站在厅门对着地上县令道:“你这狗官可知自家做的孽事?”那县令还自狡辩,“小哥你说笑了,我何曾做了什么孽事?”

    郎飞冷笑道:“那易香阁行略买人口之事你可知晓?如今还昧了小爷的宝贝。”县令眼珠转了转道:“好教小哥知道,那易香阁与我可没半点关系啊。”

    郎飞讥笑一声,又道:“那你收拾细软作何?”那县令仍自撒谎,“只因祖上有亲出殡,特去回乡探视探视。”

    郎飞怒极反笑一把抓过身后的贺三牛道:“你且看看他是谁,敢说你与那易香阁没有关系?”那县令依然扯谎,“那是我贱妻私自所为,本官一向不知情,只是今天才刚知晓。”

    郎飞对他已是忍无可忍,恨声道:“在你辖下有这等罪行你竟然推说不知,你骗的了哪个?”那县令张了张口还待卖弄借口,郎飞突然转身闪开向身侧微微招手。

    “吼。”一声虎啸,一道迅即如闪电的白影窜进厅内,四只虎爪扒住那县令躯体,虎嘴喷出一口腥风,直直往那呆滞的脸上咬去。

    那县令恍惚间就见一条吊睛圆头猛虎扑来,那腥风呛得他直yù作呕,扒住身体的虎爪上鬃毛如钢针扎的皮肉生疼,一只巨口缀着两排钢牙径朝头颅咬来。

    猛听得一声惨叫传来,小白儿收回头,虎爪拨拉了几下,郎飞斜踏两步,就见那躺在地上的县令两眼圆瞪,已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贺三牛混忘了他刚才的德行,开口道:“这狗官太不堪用,这便吓死了。”郎飞冷哼一声道:“便宜他了。”贺三牛又道:“那公子您的玉瓶?”郎飞摆摆手道:“那东西还有不少,犯不着多方追讨浪费jīng力,想必那妇人也没胆再回来了,此事就算了了吧。”贺三牛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去吧。”二人也不管sāo乱的县衙,一路说笑着沿原路返还。

    又是一夜朔月明,转眼雀枝艳阳乘。作别贺三牛和老徐头后一行众人出了这洛河县城,众女之中那胆大的对小白儿摸摸将将上下其手,郎飞半卧在虎背上眯着眼也不去管,后面马车吱呀吱呀的前行,那雪娅倒是灵巧,骑着多出的那匹騊駼独自前行。

    这一众的拖累,将个一天的路程做两天来行。老道看着前方界碑松了口气,自须弥带内拿了张鸣焰符祭出,一声脆响空中聚起霞彩凝成一个丹字。

    盏茶功夫就有值守弟子前来探视,见到众人先是一愣,又瞅见老道慌忙行礼,老道问明这最近的分坛所在之地后继续前行。

    又过半rì到了驻地,早有那掌坛弟子远远相迎,待俱都入院安坐停当后老道言出诸事,那弟子忙应了差事去应对诸女,老道见事毕也不做停留,起身带了郎飞出院前行。

    时正有那雪娅等在院门,见二人yù走,忙步前而跪悲悲戚戚的道:“乞仙长收我为徒,乃能洗我冤屈。”老道听罢直皱眉,郎飞道:“你且细说一二。”雪娅啜泣道:“小女子本是那大周国御史欧阳牧独女,只因朝中jiān臣当道,我父上疏揭露旬州各府官互相勾结贪墨御上所拨筑坝款项之事,被那狗宰相秦文扣了折子,反诬个私通外邦之罪下了大狱,又判我家老小尽皆充军,后来我爹爹被他们在狱中迫害身死,其余家人在充军路上,饿死的饿死,打死的打死。有那押解之人见小女子薄有几分姿sè,于是高价卖于外邦jiān商,辗转才到易香阁手里,小女自小熟读圣贤经论,知礼仪廉耻,本就存了念想,若果真入了烟花,随了贼人,便自当一死以铭志,怎想幸被公子所救,复得zì yóu,原该存思庆幸,平凡过活,无奈每于安睡之时思及父仇家恨,着实不得心安,故此才不羞廉耻,叩首呵求。”

    老道道:“即是如此,差人修书一封于大周皇帝,待他细查便可。”雪娅又叩头嘶哑的道:“万望老神仙垂怜,小女子凄苦便凄苦了,却也有三分刚强,这比天的仇,似海的恨,总想自个儿报了,若难成全,便不起来了。”

    老道听完沉吟不语,郎飞却不管许多,不禁在一边撺掇道:“师父,你就帮帮忙呗,那丹门这许多弟子,多她一个也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哩。”

    老道叹口气道:“不是为师不想帮她,只因她身不具灵根,无人肯收她为徒,怎生修行?”郎飞道:“若是如此,师父收下得了,给我做一个师妹,也是件快活的妙事哩。”

    老道睨了他一眼道:“胡闹,为师收徒也要有个祖宗训法,你若不是那地灵根,也不合师父我这化气之人亲自来收徒了。”郎飞听罢眼神一转道:“师父,您看您一个人在那玄羽殿住着,徒儿功课忙,也无多少闲暇来陪您,不妨让她给您做一个服侍的人儿,也可陪您散散心解解闷不是?”

    老道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道:“你这鬼子小,为师清修惯了,哪受的身旁有人搅扰,再言她一个无灵根的女子,修不得道,一副孱弱的体格也练不了武,上了峰去她又如何自处?岂不是白白耗尽了青chūn?”郎飞一咧嘴犯浑道:“师父总归有这许多推辞,你既然说她不行,那便让他给徒儿做个弟子耍耍。”老道一怔,立马骂道:“你这小鬼,智齿都未长全,还学做长者了?”郎飞转了脖颈气嘟嘟的不去理他,嘴中嘟囔不清的道:“教个美女当徒弟,落了云帐做老婆。这种美妙想来你也没听过。”

    那老道见他犯了浑,左右无法也不去理他,道声:“随你就是,一概琐事莫烦为师便好。”这小鬼见老道松了口,得个乖道:“嘿嘿,就知道师父您面硬心软,是个实诚人儿。”老道拿这鬼灵jīng无可无奈,只得又是一阵笑骂。

    那雪娅一旁听着二人谈话,待住了声,转身一步跪在郎飞面前叫声:“师父。”郎飞这小子虽是多了几分机灵,却也慌了神,手忙脚乱一阵比划,搀也不是,不搀也不是。旁边值守的弟子一旁哧哧偷笑,郎飞一板脸唬道:“笑,我让你们笑,都过来给我这大弟子,也就是你们的师叔见礼。”

    那些弟子听罢一个个蔫了头,苦着个脸,果真走过来向雪娅行礼,弄了雪娅一个大红脸,直美的个郎飞哈哈大笑。

    这一幕刚收场,郎飞便又起了心思,捣鼓半天推着雪娅来给老道见礼,老道禁不住只好点点头,郎飞在一边挤眉弄眼的道:“师父,您对这徒孙可满意?”

    老道只得道:“满意。”郎飞道:“那师父您怎么个满意法。”老道不耐的道:“很满意。”郎飞坏坏一笑“既然师父都很满意了是不是该有点表示才对?”

    玄羽老道倏然睁开双目,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小无赖,你自己这做师父的都没表示,竟然来算计为师。”那小鬼头听罢突然自须弥带中拿了五sè笔递给雪娅,“乖徒弟,这便是为师予你的拜师礼了。”

    老道瞪圆了两眼,指着那笔道:“你……好你个小子,挤兑为师对吧。”那郎飞讪笑道:“礼数,礼数,谁叫徒弟除了那箍儿就没法器了呢,您也知道徒弟无事便好一口野味,若把那箍儿送了那不是少了乐趣,再者说那也是师父您给徒儿专门炼制的第一件宝贝,这意义更甚于实用嘛。”

    老道一时哑口无言,在镯子上抠唆了半天一脸不舍的拿出戊土旗。咬牙切齿的道:“拿去,我看她怎么用。”郎飞心中暗自得意,“她用不了还不是便宜了我这师父。”嘴上却开口道:“咦,师父,您这旗,还是个破烂货哩,你看这中间不就是个窟窿。”

    那老道脸sè越来越yīn沉,郎飞见状暗道不妙,“这老头要恼。”忙伸手捋捋老道的胡子道:“师父休要着恼,徒儿跟您可是一家亲,翻来覆去也到不了外人手里不是?”老道这才略缓了脸sè不去搭理他。

    这小子转头又卖个乖,牵了騊駼服侍老道上马,又安顿好雪娅,这才上了虎背,一行三人继续往那丹门而去。

第三十五章 当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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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扈,其状如雉,以其髯飞,食之不眴目。------《上古记生灵卷》。

    老道犹自生着闷气当先而行,雪娅心中多有不安,只好远远跟着,那郎飞混没这许多瞻顾,在那天上摇头晃脑好不得意,嘴中念念叨叨,你道他说的啥,却是如此几句,“白天当徒弟,夜里做老婆,芊芊玉手朝来摸,款款柳腰晚来握。”

    这三人前面的养神,中间的观景,上面的自得,慢慢悠悠便行到了那天柱山脉之下,老道解了禁制,那待客的弟子见了忙迎上峰去。

    待回转玄羽峰老道将騊駼随手放归林野,走到玄羽宫坐定道:“你带她熟悉熟悉这峰上的事物,既来之则安之吧。”

    “嘿嘿,师父,您倒是挺体贴这徒孙的嘛。”郎飞不待老道发怒抓了雪娅的小手跑出殿外,老道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脸无奈。

    奔走之间,郎飞就觉手里多有润泽,顿时回过神来,却还拽着雪娅的小手哩,一时心猿意马情绪万千,便更觉得滑腻温润。

    “师……父,你抓的有些紧呵。”郎飞嫩脸一红,慌忙撒开手来,果见那小手之上几点香汗,真个如露湿青莲,琼染云霜。温润犹胜瑶脂,细腻还比秋水。浑然一握削葱,盈约几缕chūn笋。

    那郎飞慌了神,抓额搔首不知所措,只好吃吃的道:“可曾伤了?若有不适但讲来?我这里医伤的药石可多着那。”

    “禀师父,不打紧的。”雪娅嘴角泛了一丝微笑,稍微活动了下有些僵直的手指。

    郎飞那脸儿也恢复了三分,又来了几分心xìng,说道:“这师父叫的老来,还不若公子相称,既有了师徒之实,这称呼嘛随xìng就好。”这小子也是个一时xìng起,混没个做师父的责任,只图那心中快意。

    雪娅摆腰一礼甜声叫个“公子。”这小子喜上眉梢,回道:“雪娅妹子,莫要如此拘礼。”转眼便又乱了辈分。

    “公子,这两个东西要怎么处置?”雪娅自裙袖拿出五sè笔与戊土旗,一脸的迷茫。

    郎飞思忖一下道:“你先收起来吧,暂时又用不到。”雪娅只好又收入袖中。

    这二人一时无事,便漫山的闲逛,郎飞将些殿宇楼阁曲径幽巷尽皆介绍一二,又叮嘱了哪里有蛇虫虎豹涧泉岭崖,一路上说说走走,二人也相熟起来。

    雪娅许是多有几分感恩,在郎飞面前总有几分卑下,郎飞劝解了许久见她依然如此也只得作罢,任她如是。

    这山有灵,这境有仙。二人闲逛多时都有些饥饿,于是又猎了几只野味上火烤制来食,待食毕回转殿舍,郎飞又讲了些门内规矩,雪娅也一一记了。

    少待,郎飞安顿了她又去看望老道,这雪娅便把那寝殿,杂间打扫的干干净净,还给小白儿洁了身,小羽儿梳了毛。一会儿郎飞归来心中暗喜,“果道是有女方为家呢。”

    那殿外和风徐徐,二人俱觉舒爽,于是又端坐在院中攀谈。

    “我受不了了,你莫再这样动。”

    “乖,小心肝儿,再动这么激烈你家朱大爷真要去了。”

    那朱罡列左晃右晃,肥脸上荡着青绿扭曲至极,几个呼吸间出了云端就见他那圆墩墩的身下一只大鸟,若一只大雉,晃动着数条几尺长的巨髯在风中翻飞。

    朱罡列强自忍着胸中翻滚,急急给了那鸟一顿老拳,这鸟说来也是下贱,也不乱晃了,飞的平稳了许多。这胖墩儿又得意起来,不禁喃喃道:“若飞哥儿回来了,还不羡慕死。如今俺也是人帅鸟威风哩。”

    “咦,那平时遮挡的禁制如今怎么开了?一准是那飞哥儿回来了。”朱罡列忙忙的一指玄羽峰的方向,那鸟又开始斜斜歪歪的冲撞而去。

    郎飞正跟雪娅谈的高兴,就见天上直直下来一个黑影,伴着一声惨嚎一头扎进峰顶一片松林。

    两人看的奇怪忙起身去探,转过几道弯,远远便看见,一只鸟雉在那树上挣扎不休,还有个人形头下脚上的卡在枝杈间。

    “你这呆鸟,莫再摇晃了,若再如此挣扎不休,朱爷就要掉下去了。”“吼。”一声虎吼,那鸟如惊了的野马,死命的又扭动巨髯,朱罡列果然撑不住,一头扎进树下的灌木丛里。

    小白儿垫着虎爪一路轻快的跑了过去,虎口叼着朱罡列衣领拽出草丛,一只虎舌在他脸上直舔来舔去。

    “哎呦……哎呦。”郎飞和雪娅二人走到跟前之时,这小子正刚缓过气来呻吟不已,雪娅担心的道:“这人伤得好重。”郎飞笑了笑道:“死不了。”

    两人正说话间那朱罡列睁开眼来,斜着头大骂到:“好你个遭瘟的猫儿,俺在那树上安生生的挂着,你好死不活的吼那嗓子,害俺摔将下来,还亏俺当初于你疼惜有加,你不知思恩当报也罢了,反来祸害朱爷,活该你这辈子讨不到母老虎。”

    郎飞听罢道:“看这德行是无大碍了。”雪娅乐的直掩嘴,一双凤眼喜的似那弯月。

    朱罡列这时注意到旁边的人儿,也不吵嚷着疼了,一缕口水溢出嘴角直直的流了个满脸都是,眼睛左瞄右瞄看着雪娅。

    郎飞上去一脚踹醒这呆子,挥手丢给他一瓶药石,“敷在刮伤之处。”朱罡列这才缓过神来道:“呀,飞哥儿,你几时回来的?可想死俺了。”

    郎飞道:“先莫叙旧,赶紧起来将那树上的鸟儿救下来吧。”朱罡列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捡了一把石砾劈头盖脸掷去,那鸟果然不挣扎了。

    一会的功夫几人将大鸟救下树来,那鸟jǐng觉的站在朱罡列身后,jǐng惕的注视着旁边的小白儿。小羽儿这时自远方飞了过来,一脚踩在大鸟头顶道:“莫怕它,莫怕它。”

    那大鸟果真放松了许多,任由小羽儿踩在头上。朱罡列糙肉上了药,咧嘴一笑,摸摸那鸟颈项,显摆道:“飞哥儿,我这只当扈不赖吧。”

    郎飞并未说话,只是细细打量了朱罡列几眼后若活见鬼一般,“你几时到脱胎境了?”朱罡列嘿嘿一笑道:“不瞒飞哥儿说,你走之后俺每天就那么吊着行气,果然制住了睡虫,不曾想有一天却突然又睡着了,待醒来就突破得气境了,说老实话,俺自个儿都稀里糊涂的。”

    见这惰货自己都讲不出个所以然,郎飞也不再盘问了,再看向那只当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个遍,突然哈哈一笑,道:“你这呆货怎么弄只身上带残的鸟儿。”

    那呆子一愣拨棱着头道:“你看俺这当扈好生英武,怎生就叫你说的有伤残呢。”

    郎飞道:“还真是个呆货,你骑乘之时有无左右不稳,难掌平衡?”朱罡列猛一扭头道:“你怎么知晓?”

    郎飞将他一把拽到那当扈身后指着鸟尾。“这鸟尾折了还能安稳的风翔?”那呆子顺着他所指果见尾综骨折了一块。

    朱罡列立时大怒道:“那该千刀的执事骗俺,说什么此鸟不只生的英武,还有特殊的能力,俺问他还说rì后便晓,原来是这摔跟头的把式。”

    郎飞灿然一笑道:“这你可猜错了,此鸟还真的有特殊的功用哩。”

    那呆子晃到郎飞面前道:“请说,请说。”郎飞一巴掌将他推到一边,又拍拍那当扈。“这鸟食之可眴目。”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朱罡列满脸羞红支吾半天吐出一句话。“好歹俺有这鸟儿代步,再不济还可御空过过瘾,飞哥儿你还不曾有哩。”

    郎飞闻言讥笑更甚,抬起手来拍了拍,那小白儿意会,爪上生风,一跃好高,在那空中闪跃腾挪一阵卖弄。

    朱罡列大吃一惊,下巴拉的好似能塞下颗鸡蛋,指着小白儿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见他如此不堪,郎飞心中自得道:“如何?比你那当扈可威风?”那呆子垂头丧气一声不吭。

    郎飞见状道:“罢罢罢,见你着实可怜,这两瓶药你拿去吧。”说罢拿出两个玉瓶扔给朱罡列。

    朱罡列赶忙接了疑惑道:“这是?”郎飞瞪他一眼道:“治你那鸟伤的药,白瓶内服,红瓶外敷,七rì必见奇效。”

    朱罡列肥脸笑成了一朵花儿,捏着两个玉瓶对着当扈嘿嘿傻笑。又被郎飞一巴掌拍醒,笑骂道:“你这呆子,笑的如此嘴脸,也不怕被人见嘲。”

    那呆子挥挥肉嘟嘟的拳头道:“也便是飞哥儿可以如此玩笑于俺,若果换了他人,朱大爷这双钵盂大的拳头定要捣的他满脸开花。”郎飞瞥他一眼朝雪娅努努嘴。

    呆子才想起还有个貌美的人儿在一边,不禁心下埋怨自个儿今次为何如此怠慢了佳人,这才急道:“飞哥儿你快快帮俺引见引见那美娘子。”

    郎飞这才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一引雪娅。“这是我山下收的徒弟,论辈分你应称她做师叔。”朱罡列拽拽青衫道:“飞哥儿你有啥本事收得如此美娘子为徒?,也休拿辈分说事,俺才不怕你哩。”

    说罢也不管郎飞表情,径直走到雪娅跟前拍着胸脯道:“俺叫朱罡列,是你那便宜师父的挚友,小娇,娘称俺朱哥哥便罢,无事咱们多亲近亲近,若是两厢情谊做他一对快活鸳鸯,便不需矮他一辈了。”雪娅听罢俏脸微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郎飞见这呆子转眼又胡言乱语起来,掰过来举拳便打,那呆子只得抱头护面,嘴里嘟囔着:“莫打脸,倘若破了相如何见俺那师姐。”郎飞恍若未闻依旧搓拳来打,两人霎时乱作一团,直唬的雪娅手足无措。

第三十六章 极品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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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符天成,有箓偶得,是所谓之极也------《远古记器物录》。

    二人撕扯半晌,郎飞收了拳头,“你这呆货,若再敢胡言乱语,就缝了你那双肥唇。”朱罡列忙抬脸讨好道:“飞哥儿,你将就给俺顿老拳便了,这皮糙肉厚的也不打紧,倘若真缝了俺这上下嘴唇,怕不肿的如那牛肠一般,吓到这满山的莺燕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郎飞见他还敢贫嘴挥拳又待捉打,那呆子忙道:“莫打,莫打,怕咯的你那手疼哩,俺定不再说胡话便是。”

    “哼,莫要被我再听到。”郎飞舍了朱罡列转头对雪娅道:“这天也不早了,走吧,回殿。”说罢二人当先而去,朱罡列讪笑一声,回头扯住那当扈的髯一起跟上。

    晚间时分,郎飞和雪娅准备了一桌菜肴,那朱罡列自告奋勇的去山下打酒,死活非要小白儿载他一程,郎飞被他缠的无奈,遂吩咐小白儿随他下山。

    那呆子欢天喜地的骑着小白儿御风而去,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鼻青脸肿的奔进殿来,及见到郎飞一把抓住满脸委屈的哭诉小白儿是如何折腾他。

    他这正自诉苦,小白儿嘴上叼着酒葫芦进来,看也不看他,将那葫芦放到桌上,安卧在一旁。

    这呆子指着小白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郎飞将个鸡腿一把塞在他口中,道:“吃酒,吃酒,你那体型的,一准儿明天便好了,权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那呆子这才愤愤的吃起酒来,雪娅立于一边斟酒倒茶,把个朱罡列美的将前事忘个一干二净。

    郎飞看她辛苦,一指旁边席位道:“雪娅,你也来用食啊,莫做如此拘谨。”雪娅摇摇头道:“公子请食,雪娅不饿的。”再三相邀见她始终婉拒,只得作罢,任她去了。

    朱罡列倒也是体贴,抻了些jīng瘦的肉,递给雪娅,雪娅只是接了也不去吃,全部堆在面前桌上,还是郎飞看出个一二,自须弥带内掏出几个香果,递给她道:“不曾想你还食不得荤食。”雪娅接了,甜甜一笑道:“多谢公子。”莞莞的捧了果子,轻咬了一口,只觉落齿轻脆,满口生香,果液甘甜,果肉润爽。不觉又吮啜了一下。那姿容看的朱罡列呆了双眼,直直的,杯筷不辨鼻口,津酒难噙混流。

    郎飞一把丢过一根鸡骨砸在这呆子头顶,朱罡列这才缓过神来,谄着脸,臊的通红,郎飞道:“你也晓得害臊哩?”那呆子搔搔头道:“哪个叫她长的恁好看。”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雪娅细口吃掉整个果子,嫣然一笑道:“公子却是哪里寻得这等好吃的果子?”郎飞道:“这是我去那云霞宗之时拿的,你莫要贪嘴,吃光可就没了。”

    雪娅轻张檀口道:“雪娅记下了。”郎飞尽数将香果拿出,又摸索了半天掏出那得自铁奎的须弥带递给雪娅道:“这个你拿去,有甚要紧的物件便放入里面。”

    雪娅接过,看着那脏兮兮的腰带一脸疑惑。郎飞道:“我留着也没用,你拿去,虽然你运不出真气只得当普通的储物带,但也算是有备无患。”

    雪娅又点了点头,却不将那果子放于里面,只是收在一方锦帕之中,那朱罡列看的眼热,道:“飞哥儿,怎就不也帮俺寻一个。”

    郎飞瞪他一眼道:“你又非我徒弟,找你那师父去要。”朱罡列使劲咬了几口烤肉,道:“罢罢罢,不给便不给,莫提我那遭瘟的师父,忒小气了些。”

    郎飞道:“此话怎解?”那呆子道:“我讨要他那法剑,他说是争斗用的,讨要那云锦的行头,他说不合我穿,我一发狠心讨要他殿上的金罐儿,他竟说那是侍寝的夜壶。”

    郎飞听罢禁不住哈哈大笑,“你这呆子碰到个如斯龟毛的师父,实是该着你们两个有缘。”

    呆子又道:“恁地命苦,莫不是合该着他朱大爷,处处遭灾,时时逢难,愁也,愁也,若问我愁有几多,恰似一江chūn水东流去呵。”

    朱罡列又喝了几口黄酒,便一发的止不住那浑话。郎飞见他酒足又犯迷糊,着小白儿衔着他到一偏殿休憩。

    雪娅又陪着郎飞饮了几杯后,撤了酒肉收拾停当,也找了不远的殿宇安寝,郎飞心中安稳,一夜酣睡直至天亮。

    第二天一早待郎飞去玄羽殿请安回来,早见雪娅已经整理好桌椅,预备了吃食,这小子心中温暖,不觉道:“雪娅,你真好。”

    那雪娅羞的小脸通红,郎飞这才意识过来,忙转口道:“朱罡列呢?”雪娅道:“早先去喊,便无人应。”郎飞三两步走到朱罡列昨rì过夜的偏殿,一把推开殿门,却左右不见那呆子的人影,回身道:“也不知又疯到何方去了,休要管他,你我去食。”

    二人食毕,郎飞将以前老道对自己所讲依着葫芦画瓢于雪娅学说,雪娅听的煞是认真,待让其试运真气,那雪娅来去总也摸不着门径,找不见气感。直急的她一脸焦躁,满头香汗。

    郎飞见果真如老道所说,只得先安抚了雪娅,自须弥带内拿出老道给的药方册子,又取出那玄箓初解一并给了雪娅,道:“修行之事先急不来,你先熟悉熟悉一些常识,在我行功画符炼丹之时做一个帮手,或许能有所悟。”雪娅点点头心中思索也只能如此。

    郎飞又讲了一些前些时rì与老道出行的经历,雪娅这才撇开心中之颓废。

    转眼午后,郎飞带了雪娅来到炼器殿,将那些道具尽都一一介绍的详细,后又赶到传送殿,炼丹殿,书符殿依然讲解一番。

    待到雪娅尽皆知晓器具的功用特xìng以后,郎飞带着她返回书符殿,原来之前与那大风交战之时那山寨爆裂符早已耗损的干净,感其威力之猛,郎飞yù要再备下一批。

    硝石与那符水,以及通火液郎飞手里多少还有些存货,故只要依样来画便可。你看那郎飞讨要过五sè笔,拿出黄纸,砚墨,净了手,口,纸。又使了除秽的手段,再念了祝纸,笔,墨真言,还有净身,心,口的咒语,这才催动真气使那五sè笔在黄纸上一笔画下,最后又铺上硝石,淋好通火液,将那符水含成雾状一口喷在符上。

    郎飞手指弹了弹这山寨爆裂符,一脸的满足像,那五sè笔果真大有妙处,那纹路画的漆黑锃亮,隐现流光,透着不凡,飘着华章。他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烘干后收起。

    雪娅在一边张着小口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我这画符的步骤可记下了吗?”郎飞颠了颠五sè笔看向她,雪娅轻点臻首道:“雪娅记住了。”

    郎飞点点头,又拿出黄纸准备好,这次雪娅早就将资材准备妥当,于一边帮衬。郎飞画这荧光符熟练,一会的功夫便将通火液用的所剩无几。

    正待画那最后一张,这时雪娅却出声道:“公子,这次落笔便由雪娅一试吧。”郎飞听罢一愣,犹豫了片刻将那五sè笔递给雪娅道:“第一次试手罕有成功者,之前我画这荧光符也是用了半天的功夫才成事,若是不成,你莫要心存懊恼。”

    雪娅知是郎飞关心,忙甜甜的微笑点头,双手接过那笔,提笔净心,纤手一动,UU小说如有神意凝,纸上宛若鸾凤飞,及罢,那描的如chūn风抚丹青点点飘洒,画的若美女簪玉花娟娟明艳。

    雪娅轻吐一口芳兰,那郎飞将符一把揭过,左看右看,不禁赞道:“雪娅真乃好笔法,鉴这所书,端端的可比那汉琰晋铄。”雪娅闻言盈盈一礼道:“公子过奖了,且还是先看看效用如何。”郎飞忙又上了硝石丹液成符。

    符成之时那周围的轻灵之气,宛若几条游龙一头扎入符内,又是一声chūn雷响,惊的郎飞差点将之丢与地下。

    这小子一时懵了,雪娅晃了他半天,“公子,你没什么事吧?”郎飞这才缓过神来,也顾不得跟她细说,“雪娅你这少待,我去师父那询问一二。”说完拔腿就跑。

    出了殿门,这小子一溜烟跑到玄羽宫,时老道正在打坐养元,郎飞抬脚跑进门来,急急道:“师父,您帮我瞧一瞧这张符。”

    “飞儿,何事如此惊慌。”说罢缓缓收功睁开双眼,就见郎飞两手捧着一张符箓献到眼前,老道仔细观瞧,突然眼中jīng光一闪,劈手抓过细细查验,及毕,神sè凝重道:“飞儿,这符你是得自何处?”

    郎飞道:“可是不对劲?”老道道:“大大的不对劲。”郎飞傻眼,不知所措。“是师父您那五sè笔画成的啊。怎就成祸害了。”

    老道摩挲一下那符,“我几时说这符是祸害了?却是大大的玄妙。”郎飞吃了一惊,心中又喜,道:“请师父细细述说。”

    老道道:“符有天成,箓有偶得,凡这两种均乃万中无一之jīng品,偶有一两个炼符师妙手得成,无不珍若至宝,实乃符中之极品,箓里之王者。”

    郎飞听罢,两眼放光,一双星目直勾勾的看着那张极品宝符。

第三十七章 爆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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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五百里生草,炎rì闻有爆裂之音,故曰爆裂草------《远古记生灵卷》。

    老道忽又皱眉道:“那五sè笔对画符确有帮助,但也无如此大能,你这低阶中级的符怕不是有后期的威力。”

    郎飞回过神来,道:“那岂不是说若再遇上那大风只需几张便要了它那鸟命?”见老道点点头又道:“好教师父知晓,这符乃是你那徒孙,雪娅所画。”

    “怪不得见这纹路有一股娟秀之气在里面,画的果是妙的紧。”老道摸了摸那符上的纹路不禁赞叹。

    郎飞嘿嘿直笑,道:“可捡到宝哩,不成想雪娅还有这手艺。”老道挥挥手中符道:“暂还无法确定这符是偶然而得,还是雪娅的功劳,何不再画上一张来瞧?”

    郎飞道:“这却是不成了,那通火液已经用完,无材以成符。”老道一指点在郎飞额头,“你这混小子,那通火液炼制极快,再去炼制一些便是。”

    “嘿嘿,还不若试一下旁的符哩。”见老道验完,郎飞又将那山寨爆裂符拿回,珍视的塞入须弥带中。

    “那通火液为师这里有现成的,若是别的符,你不是还要去丹府挑选材料?”郎飞想想却是如此,于是接过药袋,跟老道道别出门去了。

    郎飞走后,老道喃喃道:“怪哉,怪哉,那雪娅明明没有灵根,怎生所画纹路上灵气盎然。”老道摇摇头挥去念头,仍自炼神养元,片刻后突然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咦,这周围灵气怎就有些稀薄了。”

    “雪娅,等的急了吧。”郎飞一脸喜sè的道:“跟我去那炼丹殿,待我再炼一些通火液,来试试你的手段。”

    雪娅一脸迷茫,却被郎飞拉着小手,几步走出书符殿,直奔不远的炼丹殿。

    二人走进殿来,郎飞抽动着鼻子嗅了嗅道:“过了如此许久,却仍还留有余香,丹药之力果真胜过药石千倍百倍。”

    雪娅也嗅了几口道:“公子,果真哎,有股如兰的清香。”郎飞反手抓出一粒丹丸。“是不是这种香气?”雪娅凑前一步,鼻翼略动,一脸惊喜的道:“果真哎,若幽若兰。”

    郎飞将那丹在她面前划个圈,正思量如何送与她,雪娅双手轻捏裙裾羞怯怯的说道:“公子,那丹可不可以予了雪娅?”

    郎飞心中暗暗惊奇,说道:“你还未曾知晓这是什么丹丸,怎么便开口来讨,若是毒药的话,便当如何?”

    雪娅忙道:“不会,不会,一则公子断不会加害雪娅,二则那丹丸真的不是毒药哩。”

    “你怎生晓得这丹丸不是毒药,你又未曾见过,也不曾吃过。”郎飞心中愈加惊奇。

    雪娅注视着郎飞手上丹,又道:“雪娅确不曾见过,也不曾吃过,只是闻得那股丹香便知它是仙丸,还知晓它对雪娅大有好处哩。”

    郎飞一皱眉道:“你怎生知晓这丹于你有益?”雪娅思忖片刻,斜着小脸玉指请点在嘴角。“哪个……如何说呢,雪娅也不知为何,嗅了丹香便觉该是对这姿容大有裨益。”

    郎飞心下骇然,一脸古怪的看着雪娅,“公子,雪娅真的不知为何,只觉便是那抹丹香直接印入脑子一般,你莫再如此看着人家,雪娅心慌的紧。”雪娅一时手足无措。

    郎飞见左右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雪娅也确是一副害怕的神情,只好晃晃头,强自将那份疑心按捺下去。将那驻颜丹放入雪娅手中。“我那只是好奇,你莫要多心,既然真的不知,就不要再强迫自己深究。”

    雪娅这才放下心来,轻张了檀口将那丹丸放进去,待那驻颜丹化作津,液顺口滑下,这才款款一礼道:“多谢公子。”

    郎飞笑呵呵的将她搀起,说道:“告诉你这丹丸叫做个驻颜丹,最善固颜,你就是长到八十也都是这个容颜哩。”

    雪娅不禁心中一喜抚了抚脸颊,忽又想起好笑之处“好变好了,可若是被人知道,好教成个老妖哩。”郎飞听罢哈哈一笑道:“这便说来,我亦是一个不老的怪哩。”一时两个人俱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雪娅突然俏脸一红,也不知想起何事,郎飞待要相询,雪娅突然岔道:“公子,不是要来炼通火液的么,今可耽误了许久的功夫。”

    郎飞不禁一拍头道:“险些忘了正事,我上午予你的册子上有那通火液的药方,你先看上一看,我整理下师父的药袋。”说罢拿出老道所给的药袋翻检所需药材。

    片刻之后,郎飞挑出辅料,待要去拿那主药火焰草之时,雪娅突然出声道:“公子,我刚才观师祖的袋内可是有那爆裂草?”郎飞又翻了翻果然找到一份爆裂草,拿出来在雪娅面前摆了摆奇道:“确实在这,你今何有此一问?”

    雪娅道:“刚才翻看书册之际,偶有看过此草介绍,公子前番对雪娅解释过,说那通火液只是起了压缩和传递热效的功用,雪娅便由此想到,不若将那火焰草,换做此爆裂草。”

    “为何如此?”郎飞着实猜不透雪娅心中所想,雪娅将两株草拿到掌心。“这火焰草xìng温,爆裂草xìng烈,公子讲过,那所画的爆裂符多是靠着爆破之力伤敌,既是如此何不用这爆裂草来替换火焰草炼那通火液呢。”

    郎飞一副如白rì见鬼的表情看着雪娅,心中暗忖:“我这徒弟原是个大家闺秀,几时有了这许多心思,莫不是连rì个造化低了,撞到个什么鬼哩。”

    思罢果真在那须弥带倒腾半晌,叫声有了有了,转眼拿出一张符箓,踏一遍九宫罡步,后于中宫站定,掐了一通法诀,又叫“恭请司掌幽冥十方宗布大天圣。”然后又是一连串的手舞足蹈。

    雪娅看着他在那好一顿折腾,直捂着小嘴哧哧的笑。“公子,你这是哪厢学的如此花样,委实教人忍俊不禁。”那郎飞也不理他,上抄下招一手捏了符,一手捧了水,三步走到雪娅近前,在她那不解的目光中一指将那符贴到雪娅秀额之上,又将那符水一把撒去,嘴里喝道:“呔,各方鬼神,宗布神有旨速速归位那。”

    那雪娅被符水激了个一愣,也不恼只是满脸的忧sè,将那皓腕轻轻粘在郎飞额头,口中轻声道:“公子,莫不是撞邪了?怎的如此疯癫。”

    吓得郎飞一纵,跳脚出去,指着雪娅,“你这何方的鬼怪,霸占我那乖徒儿的灵躯,还是速速退去,若果有个不然,小爷就算踏遍yīn曹六宫十八狱也定要打的你妈都不认得。”

    雪娅扑哧一声笑出,指着这混小子,只笑了个娇,喘连连,阵阵芳兰香,酥胸颤颤,纤纤倩影长。“公子,雪娅真的没事,反倒是公子,莫不是有个长短?”

    那郎飞见雪娅行动如常,将信将疑道:“你果是我那徒儿?一准儿的没有半分不适?”雪娅点点头,郎飞又道:“我且问你,为何今rì你如此的奇异?”

    雪娅摊摊手道:“雪娅亦不知为何,见到这许多药材只觉相熟无比,凭那味道便几能分辨出药效,年份。”

    郎飞指着那些药材问,“你可曾见过?”雪娅道:“未曾见。”又问:“你可曾闻过?”答曰:“未曾闻。”“那你说是你有异往常还是我有异往常?”

    雪娅手掌托腮道:“都说鬼怪附体是忘了前事的,我便把拜师的事情叙说一遍看看是否有误,这样便能确定真假了。”说罢果真将易香阁至如今发生之事言了一遍。

    郎飞听罢围着她转了个圈,“你果真是我那徒弟?”“果真。”“果真不是诳我?”“果真。”

    这小子如此一番才放心下来,两人又探究了半天仍是道不出个一二,无奈只有将之归于天赋异禀。

    复又回到之前的话题,郎飞抄起那两株草,左比右较,一副怀疑的表情道:“你真的确定如此这般可以?”雪娅点点头。

    郎飞又道:“那丹方乃是几万年传下来的,若是炸炉还好,你用这爆裂草,万一拿出来后炸丹可怎办?轻者残躯断肢,重者小命休矣啊。”

    雪娅忽然犯了她那刚强的xìng子,叹口气道:“雪娅言行便是行了,是时我来护住公子xìng命,若真炸了我便先去了,也好过看公子在这里犹豫不决。”

    那小子被她这一顿抢白顿时羞红了脸,心中思量:“若真让这娇弱的人儿帮我遮风挡雨,我这嫩脸可往哪搁,罢罢罢,左右就赌他这么一会,成了,万事大吉,不成,牡丹花下撩裙鬼。”

    这小子做下决定,一正神sè,认真道:“小爷好歹也是个有担当的主,岂能让你一介女流来扶持,你且闪在一旁,看小爷的手段。”

    雪娅正待答话,被这小鬼一把带过身后,学那老气横秋的口吻唬道:“雪娅,你站我身后,若有半步挪动,我就收了你这弟子的名头,逐出门去。”

    雪娅只好应了,轻咬着贝齿立于郎飞身后,手中拿着那杆戊土旗,心中暗忖:“本来有那一百分的把握,被公子问的如今我便也没了底气,若是真有个不测,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救下公子。”

    郎飞瞥她拿着戊土旗也不去理,将那火焰草放回袋里,拿了辅料和爆裂草,细细称过斤两,待配比完了,揭开殿中丹鼎投了进去。

    又返身熟练的拿来镇火匣,将那四个火孔全部激活,将之放在丹鼎之下,一催猛火,腾起三尺的火焰炙的鼎底透红。

    一会的功夫,见时刻已到,郎飞待要转为文火,雪娅在背后忙道:“公子休要立刻转为文火,再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可。”郎飞只得依她所言继续煅烤。

    抽空问“为何要多费半柱香的功夫?”雪娅道:“那爆裂草不比火焰草,需要较长时间方能去芜存菁,留一汪药液jīng华。”郎飞想起册中所载辨药总纲,略有所谓的点点头,好道是药xìng如人xìng,烈者顽固,温者圆滑。

    又过半柱香时间,雪娅抽动下口鼻,嘴角一喜道:“药化了,公子可以换火头了。”郎飞忙将那镇火匣熄灭三孔,只得一孔在那烈焰冉冉。

    郎飞忙完回转头来,不及问,雪娅甜甜一笑道:“雪娅刚才嗅到药香哩。”郎飞这次也学乖了,多余的也不问,只得暗道一声,“这鼻子不仅生的漂亮,没成想还有大作用。”

    这文火不需专注,两人又聊了些题外之话,须臾之后,又是雪娅。“刚刚好,请公子速速控火塑形。”

    郎飞赶紧凝了jīng神只以身体内之真气细细控制那火势,经过前些rì子的历练,尤其便是那几次争斗,郎飞如今驭使真气的功底有了明显的提高。一边细致的cāo控,还能一边将个身子挡在雪娅前,嘴中默默念道:“三清天王,六御帝君,三十六洞上真,七十二路尊神,一百单八星主,满天的仙佛,祠堂的爷娘,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可要保佑弟子,炸炉,炸丹什么的最讨厌了,若得平安,清蘸三牲,上到大罗天,下至刀锯狱,中间城隍地公庙,一概不得亏欠。”

    雪娅见他神神叨叨个没完,无奈道:“公子,你若再不启鼎,这药可真就废了。”

    郎飞这才敛神静心,收了真气停了火头,望那鼎上伸伸头,露露手,猛然大喝一声“拼了。”将那鼎盖掀将开来。

第三十八章 轻灵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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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有气,浮空乃轻,蕴华为灵------《近古记奇珍集》。

    那鼎中霎时一片雾气升腾而出,郎飞将袍袖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巴巴的向里面张望,雪娅咯咯一笑道:“公子,雪娅已经闻到药香哩,这炉须炸不了了。”

    郎飞这才落了袖子细观里面,只见里面黄橙橙一滩药液,上方飘着一抹焰晕,确是与那赤红的通火液不同,一股刺鼻的药味传来,郎飞挥手捏鼻道:“好烈的味道。”

    雪娅道:“那可不!这爆裂草可不比那火焰草。”郎飞待要装瓶,被雪娅一把扯住,道:“公子莫急,待它再冷却一会。”郎飞道:“为何?”雪娅掩嘴一笑道:“我怕它炸喽,这会正热着呢,若有个动静不指定出什么意外呢。”

    郎飞听罢忙一拉雪娅躲了个远,两人又等了一会,待那药液冷去,郎飞这才将之入瓶封存,完事向着门外一阵作揖,“列位上圣弟子当记得之前誓言。”

    二人又急急忙忙的跑到书符殿,郎飞依旧让雪娅画上符文,待上了硝石药液,喷上符水,却没有了之前的异象,这小子还不放弃,又到外面实验,威力却是有所增加但也没老道说的玄妙。

    这小子不禁疑惑,自语道:“莫不是之前真是偶来神笔?”雪娅在旁边听到忙垂头道:“公子,只怪雪娅没用。”

    郎飞安慰道:“休要着恼,既是偶然也比我好运哩,我这画了许久都不曾碰到。”雪娅点点头,两人又回到书符殿收拾了器具。郎飞道:“今rì便罢了,剩下那些且等明rì再书。”

    两人遂原路返回住所,郎飞又到玄羽殿向老道言了事情经过,老道也惊奇雪娅之能力,却左右也想不出个眉目来,只得也归咎到天赋秉异。

    待回到寝殿,两人将就食了些晚膳,又与一虎一鸟嬉戏一通,这才各自回屋安眠。

    第二rì这小子起的颇早,去山林里又猎了些野味补充食材,回到住所雪娅也已洗漱完毕,二人匆匆食罢又去书符殿画符。

    郎飞这次耍了个心机,他自己施术念咒,却将画符之事交与雪娅,待那爆裂符积攒的不少,这才让雪娅停了笔。

    拿过画好的符箓,郎飞又掏出硝石、通火液,准备做那成符的最后一个步骤,单手捏过一张,熟练的上了材料,又是一口符水喷出,蓦地响起一声炸雷。

    这小子混以为通火液炸了,一把拉住雪娅抱头鼠窜,一溜烟的跑出门外,在那窗外瞅了半天既没见到冒烟,也没看到着火。又前前后后瞅了瞅手上的那符,这才确定是他手中之符的问题。

    雪娅近前道:“公子,可是这符又有异常?”郎飞不禁晃晃那符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符又跟昨rì一般。”

    雪娅俏脸也是一喜道:“公子还是速速将剩下的符完成吧,或许福星又在上面经过哩。”郎飞狐疑的抬头看了看天,天高云低,白鹤戏飞鸿。

    上下瞅不到一丝异常,只好又返殿摆弄剩余的符,却谁知第二张便没了刚才的威风,郎飞将那符一把拍到桌上,抬手指着头顶道:“不知哪路的神仙,来这消遣小爷。”

    他这正闭了眼的漫天瞎诬赖,门口步入一个人,郎飞正眼瞧却是老道来了,老脸上挂着一丝凝重对郎飞道:“可是今天又成了一张极品的符儿?”

    郎飞一愣,张嘴道:“师父,你今天掐卦了不成?怎知又成了一张。”老道没理他继续问道:“可又是雪娅所书?”郎飞迷茫的点点头。

    那老道转身抓住雪娅玉腕,捏脉掐骨,看的郎飞一阵心疼,半晌,老道开口道:“怪哉,怪哉。”郎飞心中一急不禁催促道:“师父,你倒是说个清楚啊。”

    老道才回过神来舒了双眉,“为师在那殿中打坐,只觉天地间的轻灵气突然稀薄了些,这才来探问。”郎飞不解道:“那轻灵之气的变化怎生与徒儿有关了?”

    老道道:“还记的昨rì你拿符来给为师观否?”见郎飞点点头,老道继续说道:“你走之后为师亦察觉到轻灵之气的变化,这才有此怀疑。”

    郎飞将手中符看了看道:“师父可是怀疑此符的关系?”老道点点头答道:“书符其实便是将天地之力封于符内,那符诀,符咒,符纹其实便是沟通这天地之术,那箓乃是恭请天地中掌握一方本源的仙神,封存其神力的道具。”

    郎飞恍然的点点头,老道继续说道:“你昨rì曾言那符成之时看到一股龙形之气,想必便是天地间的轻灵之气汇聚的结果,这气平时肉眼难见,若是到了可观其形的地步,那该是聚集了多少!”

    郎飞又看看手中这第二张符犹自不解的道:“那这第二张怎就没有第一张的奇妙了?”老道叹口气道:“这极品符箓乃是打破阶级法则之物,天妒地恨的宝物,只有那大天圣,真仙神之属才能够企及一二,如此一张符要突破法则束缚怕不是将这上下千里内的轻灵气吸的一干二净,你若再妄想得其二,委实难喽。”

    这小子仍自皱着眉头又问道:“那为何昨天成了一张,今天又成了一张?”老道一巴掌拍在郎飞后脑。“为师以前曾跟你说过,这天地交泰,yīn阳调和,rì月每更替一次便会由yīn阳两气交,合出轻灵之气,是故所谓之生生不息也。”

    摸摸头这小子咧嘴一笑,道:“师父说的是,徒儿不小心给忘了。”说完走到雪娅身边道:“师父,你说雪娅算不算是佳徒?先说清便是,莫要和你徒弟抢弟子。”

    老道笑骂道:“你个鬼灵jīng,忒没个好心眼儿,为师哪有如此不堪。”郎飞嘿嘿一笑道:“这叫备得油伞,不怕雨天。”

    老道见他贫嘴,笑骂一声,过后表情突然一凝看着二人严肃道:“雪娅的天赋莫要使人知了,那极品的符箓不到万不得已且莫施用,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郎飞大咧咧的道:“有师父在,哪个敢动这心思?”老道嗔怒道:“你这小鬼,为师还有几年活头?若再行事肆无忌惮,有你好受。”

    郎飞这才吐吐舌头讨好道:“师父莫恼,莫恼,也别说那不应景的浑话,徒儿记下了便是。”

    老道这才缓了脸sè,又千叮咛万嘱咐一番,这才闪身而回。老道走后,这郎飞围着雪娅左瞅瞅右瞅瞅,两眼直若放光。雪娅脸薄,害羞道:“公子如何这般?”郎飞也不作答只是嘴中吃吃的自言自语。“好宝贝,好宝贝。”

    雪娅一撅小嘴道:“公子便又来取笑雪娅。”郎飞这才转过神来,一把抓了雪娅向外走,雪娅道:“公子,不继续画符了?这是要去哪里?”

    郎飞拍了拍须弥带道:“这极品的爆裂符如今已经有两张了,还不曾知晓威力如何,如今便去把量把量。”

    雪娅安心,由着郎飞带了行到山腰,在那潭边寻了一块巨石将符贴了上去,郎飞将箍儿按定一头,溜溜的拉着雪娅跑了很远躲在岩块之后。

    一催真气,一声爆响,一时间碎石如雨落,碧波似花开。那两个人儿躲得严密,待周围平静之后这才露头观,但见那巨石早已无踪,地上还有一个深坑,嵌着几块碎岩。

    郎飞不禁惊呆了,呐呐自语道:“乖乖,这威力,怕不是炼jīng境的都要暂避锋芒,若是有上一打,在这长青界可以横着走了。”

    “公子,你看,你这绳子断了哎。”郎飞循着雪娅声音望去,就见那箍儿的一头已经破破烂烂,又比了比长短,发现短了好长的一块。

    不禁悲从中来,捧着它唉声叹气,雪娅道:“公子,它又不是不能使了,为何如此伤情。”郎飞轻抚着那绳儿道:“你是不知,这箍儿可是伴了我三年多哩,平时口粮的着落大半都要应在它身上,如今受损,念及前情,不禁心中伤悲,唉。”

    雪娅见他又犯混,也不去理他,垂手立在一边,这小子转眼又好了,将那绳儿收入带中,一把拉过雪娅笑嘻嘻的道:“总归是得大于失,莫做如此姿态,走走走,回去吃酒。”说完牵着玉手向山上走去。

    回到住处雪娅去准备食物,郎飞又去向玄羽老道讲了那符的威力,老道听后点头道:“威力确是不错,炼jīng境的人若是不运真罡相抵亦会吃个大亏。”郎飞得了赞许呵呵直笑,转眼老道又泼他凉水,“这威力是大了,就是莫要波及自身才好。”

    郎飞想想现下情况还真是“鞭长莫及”了,若是再遇到上次的境遇,那大风死是死了,自己小命怕不是也要交代在那里,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有何办法,只好辞别老道闷闷不乐回到寝殿。

    几杯黄酒下肚,这小子浑然忘了之前的烦恼,雪娅不会饮酒,他便将小白儿,小羽儿拉做酒友,小白儿还好,舔着黄酒喝的不亦乐乎,那小羽儿几滴下肚已是昏昏沉沉不辨东西,鸟语混着人言说了几句胡话一头跌在桌上睡将过去,直笑的雪娅花枝乱颤捧腹不已。

第三十九章 闪电箓

    易离为电,为中女yīn也,而电出地之yīn气,故电母------《太古记神灵篇》。

    自老道于他讲解了轻灵之气后,这小子便留了心思,将那雪娅画的符儿,不多不少每rì完成一张。剩下的时间除了行气,便是指导雪娅学了一套轻身的步法,便是那之前他曾使过的九宫罡步,这步法本是结坛做法之用,倒也有几分玄妙。

    雪娅悟xìng颇高,几天的功夫就学了个七八,又欢喜的叫嚷要郎飞再教她几手剑法,以后下山之时便能做一个为民除害的女侠。

    郎飞只当那话是耳边风,自经藏阁回来以后,单单教她如何躲暗器,破机关,飞檐壁,绕暗桩。委屈的雪娅撅着小嘴直吵嚷她想做的是女侠不是女贼。

    郎飞却编个浑话来唬她,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若想飞先学走,哪个大贪豪贼家不是处处机关,步步哨所。”

    雪娅左右争辩不过只得顺他所教来学,却不知这小子实是想过一把贼瘾,一个人又无乐趣,权且训出个帮手才好耍过。

    时光匆匆,转眼又过了十来rì的光景,这天那通火液又用的干净,这小子攒了十多张极品的爆裂符,觉得已是够用便寻思其他之事。

    于是在那殿中研读《玄箓初解》,正巧看到一张箓,却是叫做闪电箓,待想翻到所载之页时门前闪进一人,“飞哥儿,几rì不见,你这气sè越好啊,有佳人相伴确是赏心悦目,提神更提jīng啊。”

    原来是那朱罡列登门而来,手里还拎了一条足有二尺的锦鲤,郎飞看的稀奇,问道:“这鱼儿你是哪里捕的?玄羽山上至今未曾见过。”

    朱罡列哈哈一笑拎着那鱼在郎飞面前晃了晃,道:“这可是一方的土产哩,咱们玄羽山上可没有如此货sè。”

    郎飞见他卖弄,一巴掌拍在他后脑道:“谁知你这呆货又哪里骗了这么一条鱼,莫不是自哪位师兄手里偷来的?”

    “莫说不与你分解,好教你知道,这是那西海秋蓬岛上之物,哪是什么赃物。”

    郎飞道:“原来你这厮旬rì不见,却是跑出去快活了?”朱罡列一瞪眼:“休提甚么快活,只是俺那便宜师父缺个拉脚的苦力,使了俺去送什么信,完了人家给的回礼便被咱克扣了这么一条鱼。”

    郎飞将那鱼先递与雪娅收好,转头道:“你那当扈可是痊愈了?”朱罡列点点头道:“也未等到那七rì,便只三rì好了,若不然此去西海可就有俺受了哩。”

    郎飞又笑骂。“这山高水远,你就不怕哪个妖jīng将你叼了去,做一餐下酒了。”朱罡列歪脖瞪眼道:“若是只美狐jīng不需她拐带,朱爷自跟她去快活几rì,倘是来的猫儿啊,犬儿啊的朱爷使个泰山压顶的手段一并打发了。”

    郎飞见他又放厥词一步凑到跟前道:“这离晌午还远,你可有空?”朱罡列道:“飞哥儿,但讲,是去说合个暖床的雌儿,还是洗脚的妹儿尽都言来便是。”

    时雪娅正在打扫,未及郎飞言语,将个扫把上的土抖搂了朱罡列一身,那呆货嘿嘿一笑道:“赶巧不巧,说错话哩。”雪娅白他一眼,径出门去了。

    郎飞道:“你这呆货,若有时间便去那丹府帮我讨要三牲,我这正看到妙处抽身不得。”

    朱罡列道:“不去,不去,那丹府的人儿都是些馕糠货,看了徒惹人厌。”郎飞将那《玄箓初解》拿起,也不抬眼皮,道:“那三牲你帮我解决便罢,若使个不字,教你开染sè铺子。”

    朱罡列忙退开三步道:“莫来唬我,你要那三牲作何?”郎飞道:“清蘸祭天之用,若是得空,你亦帮我做了吧。”

    朱罡列将胸脯拍的咚咚作响,“好说,好说,正好去山下打酒,一并买来便是。”郎飞将书一放,道:“既是如此,那法坛在南院西殿,买来你自去,且将满天神灵尽都拜来。”

    朱罡列听罢苦着脸道:“飞哥儿,如此这般可不是要了俺的小命,那头叩的该找不到颈项哩。”郎飞想想也是,于是便道:“罢了,你且都呼喝一遍名讳吧。”朱罡列这才缓了脸sè,道声:“说走便走,俺去了。”说完奔到院里骑了当扈飞下山去。

    待他走后,郎飞将那闪电箓细细读罢,拉起在那帮小白儿抓痒的雪娅奔向书符殿。

    进了殿门,将那页翻给雪娅看,雪娅道:“公子,你莫不是想画这个箓哩?”郎飞点点头道:“可使得?”雪娅点点头。“便由雪娅一试即知。”

    于是郎飞找来器具一一摆好,一应手段全部就位,雪娅提起五sè笔照着册子在黄纸上写了个名讳。

    郎飞拿过那写好的箓,盯着那复文看了又看,道:“还是雪娅好手段,跟那书上所画一般无二。”雪娅笑笑道:“公子谬赞了,还是赶快结了印吧。”

    郎飞听罢点点头,将之放在木案之上,捏掐捻握双手一通比划,又有法诀,剑诀,神诀,最后结了个雷印,一掌拍在箓面,嘴中念道:“天苍苍,地苍苍,神明在何方,弟子郎飞恭请神霄雷部闪电娘娘金光圣母天君仙架降临,万请垂怜,护佑,赐以神力以成此箓。”

    如此三遍,又念:“弟子郎飞谢过神霄雷部闪电娘娘金光圣母天君,助弟子得成此箓,愿此箓威力无边,神威浩荡。弟子恭送,rì后若有相求,再行诚心恭迎。”

    言罢将符水一口喷在其上,待一阵流光闪过,郎飞擦了擦头上的汗,道:“辛苦,辛苦,本存了体验一把上古前辈之意,怎想得如此劳心。”

    雪娅抿嘴一笑道:“成了便好,公子去试一试威力如何吧。”郎飞点头带了雪娅出得殿门。

    二人摆正方位,郎飞于右手掌心贴上箓远远的对着前方喊声:“呔!电母有敕,五雷震八荒,电灼闪华光,一声雷鸣,一光电闪,急急如律令。”

    声音刚落,就听前方一声雷鸣,一道闪电将前方不远一株松树的枝杈劈了个半折,郎飞点点头。原来这箓连初级都算不上,只是一些凡间的游方道人降服游荡作乱幽鬼所用,有此威力已经算是难得了。

    正此时,那回转峰来的朱罡列将最后一牲自当扈背上搬下,嘴里嘟囔着:“这都三次了,快累死朱爷了,这山下尽是些农户,哪给你寻马去,弄头猪来便罢,都是荤腥,想那漫天神佛也不忌口,且将就着。”

    那猪仍挣扎的欢,被朱罡列搓搓手拉起猪耳拖进殿去,摆好香案,将那猪牛羊放于上面,一应法器俱都摆放停当,香,烛,油,纸各归其位,这小子便开坛请神,真个将那漫天神佛的名讳一一道个尽。

    话说这闪电符郎飞颇为满意,又吩咐雪娅再画它几张,看着雪娅动笔这小子也有几分意动,寻思着若凡事都由雪娅来绘,他这手段怕不是落下,于是他也拿了纸笔在一旁书来。

    盏茶的功夫,雪娅拍拍手,将那五sè笔放下,眼前已是摆着一打书好的闪电箓,郎飞此时也已住笔,拿着画的歪歪扭扭的箓点点头,自语道:“且试试,当有几分效力。”

    雪娅看着他画的箓道:“公子,你这箓怕不是没几分威力的。”郎飞一笑道:“也没指望它,且试个鲜,应个景,莫待rì久手生,便不好再拾了。”

    说罢将雪娅所画的箓尽皆结印激活,那咒语他也不念了。转眼妥当,把那符随手丢入须弥带,手里捏着他自己所画的那张出得门来。

    二人步出,依然选了原来方位站定,郎飞又念了一遍敕令,“啵”的一声却是在手里想起来,半晌也不见有雷光,郎飞只好自嘲道:“呵呵,这掌心雷的法术小爷倒也会了。”

    雪娅正待陪笑,就见一道若游丝的电光闪过,直奔郎飞而去,这小子不及躲,被那闪电劈个正着,头上青丝被电了个簇簇蓬发,脸上尽是些灰。

    雪娅心中一慌急道:“公子,公子,公子。”郎飞睁开眼来,启齿道:“莫叫魂,莫叫魂,天可怜见没死成。”那尖发,红眼,白齿,黑脸,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朱罡列蘸祭完毕在那山顶群殿四下寻不见郎飞,于是一路跳着脚寻来,正好将这一幕收在眼里,直乐的他坐倒在地,指着郎飞道:“飞哥儿,你做了何许缺德事,今rì犯晦,弄个天谴来耍,说来听听,好教俺也长长见识。”

    时雪娅正拿着手帕清清的帮郎飞擦拭,这雷其实无碍,只是电的他有些酥麻,却忽然听到朱罡列的讥笑,止了雪娅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扯住那呆子的耳朵。“我把你个呆货,小爷这面慈心善之人能做甚亏德之事,怕不是犯了你这纥刺星哩。”

    那呆子斜着头,咧着嘴,疼的嗷嗷直叫唤。“蹭蹬啊,可可的那电一下劈中你,却来俺这讨还,好哥儿,全凭老朱自个儿做的孽。”

    郎飞见他求饶这才住了手,任由雪娅擦掉剩余灰迹,回头又对呆子言道:“三牲祭了?”那呆子点点头,郎飞道:“如此便好,且回净身。”

    朱罡列道:“是极,是极,完了好吃酒,”一行三人遂原路而去。

第四十章 天符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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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土生苔,sè黄,味苦,可成药------《远古记生灵卷》。

    三人回殿,郎飞自去山腰潭内清洗,回后与朱罡列对月而饮,那二尺的锦鲤被二人吃掉一半,剩下的全部便宜了小白儿。几个须臾之后,酒足饭饱各回住所安睡。

    第二rì一早,郎飞便将那闪电箓又成一张,试了威力,果是提升不少,约莫着筑基之人若不曾防备,着那么一记须逃不过里焦外嫩,头昏脑沉的命。

    “小白儿,莫不又是你这泼辣猫儿打搅爷的chūn晓美梦,作孽,作孽,该瘟,该瘟。”朱罡列睁开眼,却见是郎飞捉着个掸子在呵他痒。

    这呆子一骨碌爬起来,挣挣眼,道:“飞哥儿,莫做这不当人子的事,俺那好事还未成哩,便被你折了chūn梅枝,哪厢再去寻那招喜儿南柯?”

    郎飞一掸子敲在他头顶,“你这发,chūn的猪豚,rì头早就爬的老高,莫在这偷懒。”那呆子一听猛然醒过来,抻抻缀子,口里道:“这厢怕是要过了点卯的时节,去来,去来。”说罢也不道别,跳过门槛儿,将个袖子左摆右晃撇着腿一骨碌爬上当扈飞天而去。

    雪娅见郎飞一个人回来,道:“公子,怎就你一人回来?那朱罡列不食这早膳了?”郎飞道:“休要管那惰货,筋头不对的呆子,请食,请食。”两人遂入座吃了些鲜果稀粥。

    饭罢,郎飞又捧起那《玄箓初解》研读,雪娅左右无事便做些女工刺绘,不大一会,那小子抄着册子站起身来,道:“如此这般,妙啊,秒啊。”雪娅抬起头道:“公子,何事作乐?”郎飞近前指着册子上道:“你看这套符。”雪娅细眼观瞧,就见书上最后几页载了五种符。

    是那,避土,避水,避火,避金,避木五张符,雪娅道:“有甚么妙处?”郎飞于是将老道在东海大战那鲸妖的事情添油加醋述说了一遍。雪娅这才恍然,原来这小子是思及争斗之中控制周遭环境的重要xìng,见到这册子上有如此一套初级符,才忍不住出声赞叹。

    “你先安坐,我且去书符殿寻一寻,看那材料是否齐备。”说完不待雪娅应是,几步跑出殿完,及到书符殿翻箱倒柜一番找寻,只寻得,土符纸,水符纸,火符纸,金符纸,木符纸,这五张五行符纸,这小子又看看书中所载材料,不得已步入传送殿,直奔丹府而去。

    步入库房,那管事认得郎飞,忙恭敬的迎进库里,郎飞依然三两句将其赶了出去,四下遍寻那所需材料,半晌的功夫,找得黄土苔,水蓝藻,火焰草,青木根,四种材料,却独独缺了银戈草。又翻找半天仍未见到,这小子皱眉不已,转身步出门来。

    “我且问你,这库房内为何没那银戈草?”那管事听后思忖一下,道:“禀师叔,那银戈草从未有丹药以它为材,是故未曾收录。”

    郎飞将那册子在手中拍的作响,又道:“那你可知何处能寻?”管事听罢道:“但不知师叔要它何用?”郎飞道:“画符所用。”

    管事颔首,道:“即是如此,师叔何不去那天符峰上一寻?”郎飞双眉一挑,“天符峰?那是何处?”

    那管事微微一笑,道:“看来师叔还不曾知晓。”郎飞道:“休要卖弄,速速言来。”那管事这才徐徐道出。

    原来这丹门六脉,天削峰中自丹府向上为主峰,丹府周围环绕五座子峰,为天符峰,天器峰,天阵峰,天御峰,天法峰,这五座子峰以天削峰山腰丹府为交汇点。丹门中丹道一脉为长占了天削峰,其余五脉各占一子峰,乃为众弟子聚居之所。只有若老道那般凌驾众门人之上的师祖之辈才有权在天削峰周围伴峰居住。

    郎飞听罢这才恍然,心下不禁腹诽:“我那老师父,为何不曾与我述说,怕不是担心小爷好热闹,舍了他去吧。”

    待回过神来,问明去天符峰的传送阵,郎飞辞别管事急匆匆行去。华光一闪,郎飞现了身形,步出传送阵,抬头张望四周。

    只见,峰若天符书云篆,霞似神箓放光彩。水是纹,树是画,绝笔断天涯。道声不得了,继续前行,刚走几步又见立一石碑,笔法有如龙蛇走,气魄宛若虎豹行。上书,云符峰三字,下一行小字书,赐二徒符寅子。郎飞心中暗叹:“怕不是烟霞祖师所留了,真个是仙神的手段,道尊的神通。”

    这小子整整装束,怀了一份恭敬之心前行,路口有值守弟子见郎飞走来,其中一个拽拽旁边那人衣角嘴中小声道:“这小祖宗怎就耍玩到咱们天符峰了。”另一个不解道:“那人莫不是大有来头?你为何如此说话。”

    这个开口道:“以前在那初霞殿当值,被他折腾个肝儿颤,可莫要恶了他。”那个道:“有赤云师祖在,他还能上房揭瓦不成?”这个又道:“你小声些,若真惹恼他,那房都能给你扒喽,师祖又如何,还只是他师兄哩。”

    这两个守卫正在那嘀咕,郎飞迈步过来,慌得二人忙上前见礼:“师叔祖安好。”郎飞低头细观,心中一乐,“嗬,还是熟人哩,正好,我且问你,这天符峰库房何在?”

    那认得郎飞之人一指峰腰道:“便在那峰腰南面,师祖到时一望便知。”郎飞点点头,转身继续前行。

    又走片刻到得峰腰南面,果见远方一敞亮大殿,门前石碑书两个大字,“符库。”郎飞一喜加紧前行。

    走到不远处时,忽的门内跃出两人,前面是个黄脸青袍,面带菜sè的消瘦小道,后面是一锦衣华服,一脸轻浮的白嫩公子。

    两人对面而立,一会殿内又出来几个道人站在那华服公子身后。郎飞见有热闹可观,一阵小跑走到近前,拔开人群钻进里圈。

    “萧宝卷,你莫要如此欺人,这天符峰又不是你一人的地头,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那黄脸小道满脸怒气指着华服公子道。

    那被叫做萧宝卷的公子拭了拭衫领,道:“云寒,你这贱民,莫以为入了丹门便不知贵贱了?若你肯叩头认了我这三殿下,便不为难与你,如何?”

    云寒听罢冷笑道:“既是修行之人便自当舍了世俗的身份,你就算贵为大梁皇族又如何,莫不是能改了这整个修行界的规矩礼法?”

    萧宝卷冷哼一声道:“你这个害死师父,不辨君臣,不忠不孝之人,还配谈甚规矩礼法?”

    云寒脸上一黯,开口道:“休得污蔑,任你百般刁难,若想我也投靠与你,做梦!”萧宝卷脸上一寒道:“别给脸不要脸,我师父是这库房管事,你若真投靠了我,要物给物,要权给权,不比你一个人清苦修道强上百倍?”

    云寒哈哈一笑道:“你便是贪图我那符匣的铸炼之法了,扯这许多没用的作甚,小道爷死都不会给你。”

    萧宝卷一指云寒,怒道:“那你就莫想再领取这月供了。”云寒道:“你师徒难道敢私自克扣符材?”

    萧宝卷又道:“师伯祖冲击化气境已闭关五年有余,这库房一概事务均由我师把持,你还待泛起甚么浪花,况且符脉哪个不知道你的成符率低的可怜,符材予你断然是糟蹋殆尽。”

    云寒一窒,指着萧宝卷的手指直颤,一脸赤红,气的说不出话。那萧宝卷搓搓手,微微一笑道:“我便再予你几rì时间思虑,若是应了便来找我,倘或不应,这符库你也就莫来了,免得受辱。”说完又哈哈大笑几声转身走了。

    云寒一声不吭,待萧宝卷走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直直的盯着地面,满脸无奈。

    “嘿嘿,这浪碧子师叔的徒儿可真是霸道啊。”

    “走吧,走吧,莫被师叔听到,月供给少了有你乐的。”

    周遭围观之人转眼散了个干净,郎飞叹口气,迈步走到云寒身边,一搭他肩头道:“莫要如此颓唐,天无绝人路。”

    云寒摇摇头道:“兄弟莫要管我这祸事,怕是被浪碧子师叔看到着恼于你,便害了你了。”

    郎飞呵呵一笑道:“妙啊,妙啊,小爷正愁没甚乐子好耍,如今便有一桩祸事摆在眼前,且去引火烧一烧,锻锻我这身顽骨。”

    云寒赶忙将郎飞抓到一旁道:“兄弟,你怕不是上山才没几天,怎说出如此一番招灾的话,那浪碧子哪是你能够开罪之人?他还有个师父惠云子,乃是那炼jīng境的高人,就是这赤云子师祖都要卖他三分颜面,莫说甚浑话,赶紧闪过一旁,休要被人撞见告了短。”

    郎飞将他手一掰道:“刚才还见你志气颇坚,为何转眼便变得如此怕事的嘴脸,莫不是糊弄你家小爷开心?”

    那云寒见他说出如此一番无赖话,一把甩开手怒道:“你这家伙,我好心劝你,怎就成了怕事之人?我那自己的事儿自有一番分说,只是怕将你也牵连进来,好心当了猪肝,好不气人。”

    郎飞见他如此,嘿嘿一笑道:“兄弟原来是番好心,莫做小女子生气模样,且来,且来,那浪碧子断不敢将我怎样,但请宽心便是。”说罢也不待云寒作答,一把拽过直奔殿门。

第四十一章 对薄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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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草做银白sè,坚若兵戈------《远古记生灵卷》。

    二人入得殿来,就见正中木案之后坐了一青脸道人,那道人正抬头观来,待看到云寒之后脸sè一沉,心中先便不喜了。开口道:“你又来作何?符材紧缺,下月再予吧。”

    云寒脸现怒sè,正待说话,这时郎飞开口言道:“莫做他想,断不是来索要月供的。”云寒心中一松接口道:“是极,我便是个引路之人,师叔休要怪罪。”

    浪碧子一皱眉道:“所为何事?且道来。”郎飞道:“但求一株银戈草。”浪碧子押口茶,不紧不慢的道:“既是如此,姓谁名谁?师承哪位师兄弟?”

    郎飞扯谎道:“教您知晓,我那师父身孱力弱垂垂老矣,怕说出名头徒惹人笑,是故三令五申莫要言他那名讳。”

    浪碧子嘴角讥笑愈浓,道:“既是如此,可有师祖辈的信物携来?”郎飞道:“不曾带得,我是那炼丹一脉的弟子,今需那银戈草救急,故只有来此讨要,万望方便一二。”

    浪碧子将茶盏拿起,抿抿茶饮得一口,道:“银戈草?没有。”郎飞眼珠一转,道:“掌门曾说过,六脉亲如一家,这……”

    浪碧子将那茶盏放下,敲敲桌面到:“此话不假,但唯恐这各脉库房只出不入,不能持久啊。”

    郎飞心中冷笑,嘴上却说,“是极,是极,今睹上颜,心中情怀,无以相敬,备有药石两瓶以谢。”说罢自须弥带中掏出一瓶九阳丸,一瓶通火液上前递与浪碧子。

    浪碧子一拍郎飞肩头哈哈大笑,道:“师侄当真明理之人,小小年纪如此守礼,是个妙人。”言罢将玉瓶收入袖中,回头差了侍立弟子入库房取材。

    郎飞虚与委蛇与他又聊得几句,那弟子出得库房将一锦盒交与浪碧子,浪碧子将锦盒又递与郎飞道:“师侄以后若有所需但来无妨。”

    郎飞陪笑的点点头,返身领了云寒离开,出得符库,云寒道:“还好你机灵,不曾冲撞于他,此间事了我便回去了。”

    见他要走,郎飞一把抓住道:“莫急,莫急,且跟我走一遭。”那小子一怔,道:“还有何事?”郎飞道:“去了便知。”说罢又拽了云寒而去。

    自传送阵出来,云寒四周张望一下,奇道:“你带我来此丹府作何?”郎飞道:“且再走两步便知。”说罢当先而去,云寒无奈的摇摇头迈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步进执法院,有守卫弟子相拦,郎飞挥手丢出一块令牌,待看罢,慌得两个齐齐躬身行礼叫声师叔祖,瞧的后面云寒目瞪口呆。

    “浮云子师兄可在?”郎飞望着两个守卫弟子道,“师叔祖此时正在,待我等去禀报。”郎飞一皱眉道:“忒是麻烦,我自个儿进去便可。”说罢拉了不明所以的云寒迈步而入。

    及进厅中,上首浮云子正在研读丹书,见门口步入两人,抬首观,愣了片刻,一脸错愕的道:“凌云师弟……怎么是你来了?”

    郎飞呵呵一笑道:“师兄一向可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特来探视探视。”浮云子苦笑,道:“师弟怕不是真个想念我这身老骨头,却是给我招了什么麻烦事哩。”

    郎飞哈哈一笑,几步上前道:“师兄忒知人心了些,师弟碰到几分不平之事特来问询问询。”浮云子道:“师弟请说。”

    郎飞道:“这各脉的库房申领资材,有无见面钱一说?”浮云子一愣道:“师弟,还有那个库房敢不予你的?”

    郎飞又道:“这你莫管,你只言有无此规便可。”浮云子将丹书放下,道:“这普通弟子申领资材只要不过了月供的份额哪需什么见面钱,只是月供之时扣除便是了。”

    郎飞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见面钱一说当属受贿行为哩,罪责几何?”浮云子道:“轻者免其职司,重者禁闭除名。”

    郎飞思忖片刻道:“既是如此我便告那天符峰库房管事浪碧子。”浮云子奇道:“他一个小小的管事如何恶了师弟?”

    郎飞冷哼一声道:“其罪有三,一,私自克扣弟子月供。二,收受贿赂。三,忤逆犯上。”浮云子一听大惊,道:“若果真如此,三罪合一责罚不轻啊,师弟,此事却是属实?”

    郎飞道:“将他拿来便知,速差人去便是。”浮云子见如此之好吩咐殿外执法弟子前去拿人,回身又招呼郎飞坐了。

    云寒看着郎飞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郎飞笑笑将那令牌给他看了看,慌得那云寒赶忙就要见礼,被郎飞一把止了道:“休要多礼,若这多规矩,我便见罪了。”云寒苦笑一下只得作罢,侍立一旁。

    不大的功夫就见门外进来三人,那浪碧子赫然站于中间,及抬头看到侧畔端坐的郎飞脸sè大变,抬手一指,道声:“你……”

    郎飞冲他冷笑一声,道:“自己说了吧。”那浪碧子将牙咬的咯咯作响,道:“说什么?”

    郎飞也不着恼,淡淡的道:“你私自克扣云寒月供此事乃我亲见,你还有何话说。”浪碧子冷哼一声:“便承认了怎地,问我个免职之罪而已。”

    郎飞点点头道:“不成想你还有几分骨气,这忤逆犯上你有何分说?”那浪碧子眼睛转了转道:“浪碧子何曾犯过上?”郎飞抬手将令牌丢与他,浪碧子接住瞧了瞧,脸上顿时慌了。

    半晌脸sè一缓,抬头道:“师叔祖去之时却未曾告知弟子身份,不知者当不见罪。”浮云子皱皱眉,向郎飞道:“师弟可真是未曾表明身份?”

    郎飞暗忖:“当时为了方便行事,确实未曾言说,却不想被他抓了把柄。”无奈之下只得向浮云子点点头。

    浮云子叹口气道:“这项罪名便无法成立了。”郎飞回转头瞥了浪碧子一眼又道:“那便作罢,你且再于我分辨受贿一事。”

    浪碧子将个头摇的拨浪鼓一般道:“师叔祖,何曾有的事?你便诬了弟子。”郎飞脸sè一寒,道:“那通火液和九阳丸想必还在你身上。”

    浪碧子伸手自须弥带掏出两个玉瓶道:“弟子手中确有两瓶,只是从贤诀子师兄那里讨来的,哪曾见过师叔祖的东西。”

    郎飞见他仍自狡辩,两手捏的作响,道:“既是如此,传贤诀子来对质便可。”浮云子又叹一口气道:“师弟,那贤诀子已于上月寿尽坐化了。”

    郎飞不禁瞪着浪碧子连哼数声,那浪碧子假作未见只是低着头,心中一片得意。

    浮云子见状道:“既是如此,便判了吧。”郎飞一摆手道:“且住。”浮云子道:“师弟还有分说?”

    郎飞走将过去拿过浪碧子手中玉瓶道:“浪碧子,你既是讨来,必然认识此物,你且将这两物的特征详细道来。”

    那浪碧子无法只得道:“九阳丸,sè红辛香,可状阳事。通火液,sè红味清,可使镇火匣中火焰得心应手。”

    郎飞道:“没成想,你还颇通行哩,记的倒是准确。”浪碧子道:“如此师叔祖便无疑问了吧,该当放我归去。”

    郎飞将手拍的啪啪作响,道:“浪碧子,你好心机,好急智,真乃人才也。”浪碧子亦颇为得意,这番指控被他化解的巧妙。

    “哼,你且看看这瓶可是你所言的通火液。”郎飞取出一个玉碟,将通火液尽皆倒入其中,就见黄橙橙一泓药液,一股刺鼻之味飘得满厅都是。

    浮云子大奇,道:“师弟,这是?”郎飞道:“这是我将火焰草换做爆裂草所炼的通火液,便有了许多出入。”

    浮云子恍然大悟,看着浪碧子道:“你还有何话说。”浪碧子一下瘫软在地,目光呆滞的望着那盘黄液。

    见浪碧子无言以对,浮元子道:“既是如此,私扣月供与受贿罪名成立,二罪并罚,去后山禁足二十年吧。”

    旁边执法弟子闻言拉起浪碧子出了执法院。郎飞展颜一笑,对浮云子道:“师兄,这判的还算公正。”

    浮元子笑骂道:“忒是鬼jīng,一年之期你便送了两个去后山。”郎飞哈哈一笑道:“那些祸害,且莫去管,此间事了,师弟便告辞了。”

    浮云子道:“烦劳师弟代为向玄羽师叔请安。”说罢起身送至门外。郎飞拱手道:“一定,一定。”接着领了云寒出院而去。

    才走几步,云寒躬身一礼认真的道:“谢过师叔祖,若任他返回,必然若虎归山。”郎飞道:“莫做如此姿态,着实恼人,便和朱罡列一般喊我飞哥儿便好。”云寒支吾了半天,口中才若蚊声道:“飞哥儿。”

    郎飞哈哈一笑,拍着云寒肩头道:“如此才是个爽利之人,左右无事,便去我那玄羽峰转转。”云寒道:“我这身份,不便吧?”

    郎飞一把抓过衣袖道:“刚言你爽利,又做如斯,且去,且去,休要如此扭捏,如那女人一般。”说罢未等答话拉了便行,真奔传送阵而去。

    (今天状态不好,卡了一下午,就这一章了!)

第四十二章 符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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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矿之祖脉,生玉晶,光耀千里,以通灵------《近古记奇珍集》。

    郎飞手中把玩着这方碧蓝的匣子,青金铸造的匣身光可鉴人,一条条的纹路勾画出玄奥至极的图案。

    “飞哥儿给俺也瞅瞅。”朱罡列一把自郎飞手中抓了过去,瞪着一双鱼眼一阵猛瞧,这呆子左右也瞧不出什么玄机,扭头问道:“这匣子当真有你说的那等玄妙?”

    云寒点点头,伸手拿出张冰针符。“兄弟试试便知。”

    那呆子抬手夺过冰针符,斜睨着他道:“哪个是你的兄弟,但只一起坐了半刻钟你便套上近乎了。”

    郎飞一脚将朱罡列踹个趔趄,指着他鼻子骂到道:“你这呆货,莫不是又哪根筋抻着了。”

    朱罡列嘿嘿一笑,抬抬屁股又坐到石台上。“俺便与他开个玩笑。”又转头言道:“云寒兄弟,莫气,莫气,老朱在这厢给你陪不是了,莫要往心里去,俺便是这混顿的xìng子。”

    “朱兄弟说笑了,云寒怎会如此心窄。”朱罡列这变脸如翻书的戏法惹得小道人哭笑不得。

    原来郎飞二人回到玄羽峰正巧碰到前来蹭饭的朱罡列,见时候尚早,三人便落座攀谈起来,郎飞言及前事,小道士自然将符匣拿出于他细观。

    “且试试威力如何。”郎飞催促道,朱罡列闻言将冰针符塞进符匣盖了,平置于身旁,不大功夫便见匣上刻纹流光闪闪而动。

    朱罡列脸上一喜,道:“果真有些玄妙,如此这般需多少时rì?”

    云寒微微一笑,一指殿内香炉。“那根香燃到尽头便可。”

    朱罡列挪了挪屁股,换了个能够望向殿门的青石台,道:“便只需如此时辰,妙哉,妙哉,真乃宝贝。”

    郎飞瞥他一眼道:“你这呆货,与你有何关系,如此着紧。”那呆子嘿嘿一笑,开口言道:“这云寒兄弟既知铸造之法,可不许亏了我等,每人便予一个耍耍。”

    云寒听罢一脸的苦涩,又看一眼符匣叹了口气。“这东西却是个祸害。”郎飞奇道:“此话怎讲?”

    云寒摇摇头道:“这方符匣,乃是以青金为躯,混入通灵玉晶,云蚕丝,再将那聚灵,润灵二阵融刻其中,后于匣底封入高阶衍灵符,地火煅烧七七四十九天才可功成。”

    朱罡列听完咂咂嘴,不禁口中做叹“好家伙,真个如此麻烦。”

    云寒又轻叹一声,脸上浮了一丝悲苦,轻声道:“若只是麻烦便好了,那魂灵玉晶,与云蚕丝乃是不可多得的极品炼材,成此一方,便耗尽了师父乃至师祖所留的全部家当。”

    郎飞听罢一皱眉,道:“那云蚕丝我便有几分着落,这通灵玉晶却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云寒听罢一呆,开口道:“云蚕丝乃是云繁修真界的炼材,飞哥儿怎说得如此易得?那魂灵玉晶却是锐金星上所产,炼器只时加入一些,可使器成后如心如意,灵动至极。”

    “云繁界云霞宗正有相熟之人,讨要一二又有何难,如此便只差那通灵玉晶了,rì后托师父留意便是。”郎飞呵呵一笑,摸了摸衫内云蚕衣。

    云寒突然神sè一黯,开口道:“却还需御地火炼他七七四十九天,我那师父便是锻成之rì油尽灯枯,几rì便坐化了。它还不是个祸害吗?”说完又恨恨的瞪了符匣一眼。

    朱罡列嘿嘿一笑。“既是如此,何不将他予了俺来,也莫招你眼恨,便是个两相得利的交情。”

    郎飞一脚将这呆子踹到一边,道:“你这夯货,又说那浑话,颠颠的不安好心,图人家的宝贝。”

    朱罡列爬起,拍了拍屁股道:“飞哥儿,你这便不对了,俺那乃是发善心,替云寒兄弟消灾哩。”

    郎飞见他又犯无赖,便要过去厮打,此时云寒出声。“时候到,可以开匣了。”

    二人闻言住手凑了过来,云寒将那符匣轻轻抽开就见一道灵光冲天而起,转眼又化作点点消散,不待二人惊讶,探手将匣内符箓取出置于掌上。

    朱罡列咧着嘴道:“好符,好符。”被郎飞一巴掌扇在后脑,“好在哪里?”

    “这,天象,刚才指定便是天象了。”郎飞睨他两眼不做回答,对云寒道:“且试试威力吧。”

    云寒点点头,将之对准青石台念动祭符咒,那符凭空烧起,化作一道光华,接着空中浮现出数排冰针,叮叮当当的打在青石台上。

    “扯谎,扯谎,原来是个假做的宝贝,你那针儿打的倒是叮叮作响,却未留下半点痕迹,唬了你家朱爷开心怎的?。”

    郎飞一把拽住朱罡列前襟,道:“你这呆子,说甚么假作的宝贝,你且去将那冰针细细数来。”

    那呆子一愣,果去数来,半晌挠着头道:“不多不少,四十刚好。”郎飞道:“那初霞殿授符的课时你也曾去听,我且问你,这一般的冰针符得针几根?”

    “那该瘟的老道唬我等,言是三十六,便少了四根,该打,该打。”呆子翻翻眼满脸怒气。

    郎飞一脚将之踢了个狗吃屎,恨恨的道:“你这呆子,哪个唬你了,本便是三十六根,那多出的四根便是这宝贝来的。”

    朱罡列抖抖屁股坐起。“如此说来还真是个宝贝哩。”郎飞亦点点头,赞叹道:“这威力提升了十之有一,端的是个好宝贝。”

    云寒摩挲了下符匣,突然向前一递。“这符匣便予了飞哥儿吧。”郎飞一惊,忙推手道:“此物也算是令师遗物,云寒这是作何?莫不是陷我于不义。”

    云寒脸sè一急,忙道:“飞哥儿切莫作此一想,这符匣与我手中却是个祸害,说不得以后便被谁谋去,若予了你我便也宽心了。”

    那呆子亦上前,推推郎飞后背,耳畔语。“这宝贝合该你得,你便取了怎地,也不枉做那一遭好人不是?”

    郎飞一把揪住朱罡列肥耳。“你这呆子转眼便又做个泼赖货,什么叫合该我得?休得一旁扇风点火。”

    云寒见他不收,跑将过来,一把塞在郎飞怀里,道:“既是如此,飞哥儿便暂帮我保管,待我到了那筑基境再来讨还既是。”

    郎飞一愣,不解道:“缘何到筑基便成?可是别有分说?”云寒点点头抚了抚匣口。“这匣也只算是筑基境的宝贝,比那冰针高级的初阶符箓也还有几分效用,若是换了中阶之符便无甚用处了。”

    郎飞这才恍然,想想便是此理,云寒的师父也不过是个筑基境之人,能炼成如此宝贝已属不易,若再做妄想,便委实难了。

    云寒见他一时沉思,拍拍郎飞肩膀,朱罡列也在一旁相劝。“俺便说那是他的灾星,这丹门筑基境的,多半是些杂碎之人,也单是飞哥儿你,他们才不敢动甚歪念。”

    郎飞闻言又沉思片刻,这才将符匣塞入须弥带,向云寒道:“那我便暂时于你保管些时rì,若凑得第二方之材料,也须将它还你。”

    云寒闻得此言,只得无奈点头,那朱罡列见他如此,勒勒衿带道:“休怨,休怨,他若还时尚早,朱爷亦可代存几rì。”

    郎飞剜他一眼,左手抓过云寒道:“莫去理那呆货,且去吃酒。”说罢拉了便走,

    朱罡列嘿嘿干笑,也无半分恼sè,跺跺脚,几步追着二人进殿去了。

    三人进门,正赶上雪娅置办停当,甜甜一礼道:“公子,饭菜业已备妥,入座请用吧。”郎飞点点头,又拉了扭捏的云寒入座。

    那朱罡列闪身挡住雪娅,“俏人儿,刚才不曾瞧得清明,不若再给朱爷笑一个,便放你离去如何?”雪娅轻咬了下贝齿,将那玉足用力一踩。

    那呆子杀猪般的大叫起来,一屁股做在门槛上,捧着左脚直嚎。雪娅霎时嫣然一笑,侧侧身走出门去。

    朱罡列伸伸脚趾,道声:“值了,值了,这疼能有几分,哪若如此,便似饮了蜜一般。”

    郎飞抬手丢过一块鹿骨。“你这呆子,天生犯了遭贱星,如此个夯货。”

    那呆子将鹿骨拨拉到一旁,几步坐在云寒下首,见桌上还未上酒,敲得咚咚作响。“俏人儿,那温的酒呢?有肉无酒怎能下肚。”

    如此吵嚷三遍,雪娅这才拎着酒壶寒脸入厅,若花儿般的甜甜一笑,将郎飞云寒二人斟满,便不去管他。

    朱罡列将酒杯撴的直响。“雪娅妹子,好生没有道理,为何不于俺也斟满?”

    雪娅恍若未闻不去理他,那呆子等了半天不得,讪讪一笑,自己拿了酒壶斟满,嘴里直嘟囔:“这河东的雌儿,踩我一脚便罢了,这斟酒的勾当还要朱爷自个儿来,可道是花娇茎带刺,蜂艳尾有针。”

    不成想正好被雪娅听到后面两句,便端起酒壶,若云寒与郎飞杯中空了,只是浅浅一斟,若朱罡列杯中空了,便是满满一盏,还频频在那劝饮。

    郎飞也坏,说甚么三人初次相会,举杯便须干的爽利,那呆子一会的功夫便滑落桌下,醉了过去。

    之后,二人又边喝边聊,直到月上柳梢,酒足饭饱,云寒便拱手作别,返转天符峰去。

    郎飞依然使小白儿将朱罡列负到客殿休息,这才与雪娅各自归寝。

第四十三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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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山生千年青木,根做参状------《近古记生灵卷》。

    第二天郎飞起了个大早,将银戈草,青木根,黄土苔,水蓝藻,火焰草俱都研磨为粉末,点在符墨之中,做完这些便去唤雪娅起身,将那,避土,避火,避水,避金,避木五种符统统画了几张。

    待符成之后,拿着第二张所成避火符试验威能,只见方圆一丈范围之内,赤红之气俱都笼罩在符身,在如此范围内星火术根本便无法释放,而最基础的火球术凝结的火球也只有鸡蛋大小。

    这小子皱皱眉,又拿出第一张极品符,却是那避土符,祭出后就见两丈范围内土黄sè之气亦一扫而空,全部汇聚于避土符上。

    “公子,这符之威力,好生鸡肋!”雪娅望着避土符满脸的惋惜。

    郎飞又捏个法诀,却是那晃地法,就感觉地面轻微一动,叹了口气,望着已经将要燃尽的符身,道:“如此一套方才算是初阶符,能有如此威力亦算是意料之中,雪娅莫要做恼。”说完将其余几张符塞入须弥带中。

    雪娅点点头,说道:“公子,这些天来玄羽峰呆的好生气闷,但不知哪里可以走动走动?”

    “正好,这《玄箓初解》也已读完,如此便随我来吧。”说罢拉了雪娅小手便行,一旁小白儿爬起,伸个懒腰缀行而去。

    不大会的功夫来到初霞别院,雪娅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颇为意动,郎飞呵呵一笑,道:“若是有心,你便在此处等我归来,我去那丹府经藏阁一趟,你当小心,切莫走远。”

    雪娅乖巧的点点头,嫣然一笑。“公子,但去忙便是,雪娅无碍的。”

    郎飞点点头,招过小白儿,迈步走向上院。单说雪娅见郎飞走后在这初霞别院四处散心,行不多时来到初霞殿门口。

    “这小姑娘,怕不是今rì刚入门的?为何来的如此晚,且快点进去,今天掌门前来巡察,再晚便被见罪了。”惠诀子老头也是好心,看到雪娅在这殿前逡巡,误以为是那前来听课的女弟子,将之一把拉到殿内。

    雪娅正待分辨,那殿上授课道人冷哼一声。“速速坐了,一会掌门见了不悦怪罪下来,你可担当不起。”

    雪娅轻咬贝齿,他也不知掌门身分,只是担心给郎飞惹了麻烦,无奈之下只得寻了个蒲团坐下。那老道见她坐定,这才点点头开讲药材的辨识之法。

    这下面雪娅听的秀眉频皱,却也不敢打断,只是撅着玉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老道眼也不抬,自然见不到这些,枉自在那自顾自的言语。

    片刻之后,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道人步入殿内,那台上老道慌忙走下,躬身将一锦衣道人迎上台去。

    雪娅也是好奇,抬头望去,却见那人一双后挑眼,稀疏的眉毛,略勾的肉壁,嘴角上留了一撮胡子,穿着身锦丝道袍,手上挽了把浮尘。

    那锦衣道人走到台上,坐了中间的蒲团,望着台下,轻轻嗓子,道:“你们今后便是丹道一脉的未来,我这做掌门的今rì来此,也无甚重要之事,仅为探视一番,顺道考校一二。”

    台下众弟子之间顿时响起一片议论之声。“造化,造化,真若被掌门看中,以后便出人头地,鱼跃龙门哩”

    “一会可别出了丑,被其余之人看了笑话。”

    “难怪早间枝头喜鹊叫呢。”

    ……

    “就从第一个来吧,你便说说我丹脉总纲吧。”锦衣道人指着最前排左手第一人问道。

    那道人脸sè一喜,站起身来,一脸恭敬的道:“丹分yīn阳,火有文武,炼丹最忌大意,御火最恼心扰,丹成一瞬要凝神,塑形之时需分明。”

    “好,说的不错,你且坐来。”锦衣道人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又指向第二位道:“你且说下火焰草的辨识之法。”

    那第二人站起,躬身见礼,开口道:“草sè赤红,有穗,做火焰状,遇水气有焰晕生。”锦衣道人微微一笑,依旧示意他坐了,又指定下首一位。

    ……

    雪娅心中焦急,这眼看便轮到她的次序,望向殿外却无半点郎飞形迹。

    “下一个,且问你,这火焰草为何遇水有焰晕生成?”雪娅见锦衣道人点向她,无奈站起身来,道:“水遇火焰草挥发,所成水汽带出草中jīng华,故出焰晕。”

    声音刚罢,殿内一片哗然,众弟子均回头观望,雪娅一时手足无措。锦衣道人皱皱眉道:“这焰晕乃是水汽映shè阳光,穿透草缘而成,此乃古书之载,岂会有错?你这女弟子是何姓名,谁人引荐入门,如此不思进取。”

    雪娅不敢道出郎飞名号,期期艾艾难语,那锦衣道人一皱眉,道:“着明诀子师侄将花名册拿来,辨识此女。”

    有道人忙走出殿门,转眼将明诀子请入殿内,明诀子翻看花名册许久,向锦衣道人拱手作答:“禀掌门师叔,此女子之名,未见于册中。”

    锦衣道人一听,疏眉一挑。“莫不是混入了jiān细。”说完两步走到雪娅跟前,凝神观瞧,转眼嗤笑出声:“还是个无灵根之人,这山上莫不是哪个长老不尊规矩,私自行了方便。”

    旁边一个玄衣道士走到锦衣道人身旁轻声语:“该不会是哪位师叔伯的后人?”

    锦衣道士摇摇头。“今年各师叔伯均无收徒之举,此万不会有差错,好坏我也是这丹门掌门,若有,便早就知晓了。”

    那玄衣道士听罢这才闪到一旁,锦衣道人脸上一怒,“你这女jiān细,跪下!将入我丹门有何图谋,又与谁串通一事细细道来,若俱都坦白,便将你折了手脚扔出山门便罢,倘做半分抵抗,道爷叫你毁容受杖,拶指幽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雪娅听罢花容霎时惨白,心中做想,便是死了亦不能害了公子一分,于是将凤目闭了,悲切yù绝。

    门口闻讯而来的惠诀子多有不忍,上前道:“掌门师叔,如此当有几分过了,她一个羸弱女子,便能搅起多少风雨?”

    锦衣道人瞥了惠诀子一眼,嘴角挤出几分讥笑:“惠诀子,你缘何有这慈悲之心,莫不是那串通之人?”

    惠诀子脸sè一窒,摇摇头道:“师叔慎言,我一将作古之人,已无雄心参合那等事。”

    锦衣道人冷哼一声:“既是如此,那你便一方站定,且看戏就是,来啊,给我先剥衣刑杖五十,我倒要看看她嘴到底有多硬。”话落间身后便有弟子步出。

    雪娅脸sè大变,惠诀子心中不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锦衣道人看着他那伛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那俩弟子将雪娅一按跪倒,待要触手去解衣衫。殿内弟子多有不忍,纷纷别过脸去。

    “公子,雪娅如今便也羞于活在人世,只愿来世再保今生之恩。”雪娅脸上一片决然,待要咬舌自尽。

    殿外一声若雷惊云的虎吼传出,直震得殿檐扑扑索索做抖。那俩弟子一时怔住,未等回身,厅外疾窜出一道白影,两条白痕闪现。两个弟子被抛飞数丈,“咚,咚”两声撞在殿墙,七孔流血,生死不知。

    锦衣道人混没想到在这丹门还有敢在自己面前逞凶之人,一时救援不及,眼见两个弟子怕是活不成了,心中翻腾不休,抬手拍出一道真元像那白影shè去。

    “呜……”泛着青光,一道残影与那真元撞在一起,“嘭”的一声真元消散,嘀当当一粒乌黑的珠子弹在地面作响。

    锦衣道人瞳孔一缩,yīn沉着脸盯着门外。“咻……”“哗……”伴着种种响声,一排排冰针,一道道水箭,一个个火球,一根根土刺,一柄柄利刃映着骄阳,闪着毫光shè来。

    锦衣道人将真元力运在双手,舞的密不透风,将那些攻击尽皆挡住。此时殿外闪进一人,你看他剑眉斜分三度,星目微阖jīng光,挫咬着健齿咯咯响,涨红了面庞青恍恍。

    雪娅嘤咛一声,一步扑到郎飞怀里,霎时啜泣起来,三两声又没了音息,原来却是心中一松昏了过去。

    锦衣道人冷哼一声:“你是何人?却不知死字如何书成。”

    正待起手来攻,刚刚玄衣道士急匆匆闪到身旁,脸sè铁青,附耳道:“掌门师兄,可使不得,那便是玄羽师叔祖的徒弟,凌云师叔。”

    锦衣道人脸上霎时变得jīng彩万分,心中庆幸,好在没动手,若不然便是个忤逆犯上的罪名,这掌门一位也做不得了。

    无奈只得躬身见礼道:“师叔,丹碧子,未曾注意,适才多有冒犯,万望海涵。”

    “海涵!海涵!好你个丹碧子,我这徒弟都要被你逼的香消玉殒,你今想拿一句海涵揭过?你家爷爷从小便不知海涵是做何用的。”郎飞盯着他,双拳捏的咔咔作响。

    丹碧子心中微怒,便是那师叔、师伯辈之人也不曾如此斥责于他,今次郎飞当着这满殿子弟子之面,实实在在的给了他一个不自在。

第四十四章 木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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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元凝,谓之罡,速疾,锋锐。------《近古记杂览》。

    “呃,那师叔您看?”丹碧子压下心中的怒意,恭敬的问道。

    郎飞将晕过去的雪娅放到蒲团之上,回头盯着丹碧子,脸上怒意难消。“这女子本是我下山所收之徒,按理便当是你师妹,今如何使她跪你?”

    丹碧子心中一慌,欺压同门那可是大罪,忙急急辩解:“因前时相询,师妹并未言出身份,是故才有此等误会发生,师叔明鉴。”

    郎飞回头瞪明诀子一眼,道:“他所说可是属实?”明诀子慌忙作答:“属实!属实!”

    郎飞一皱眉,指着墙角两个半死不活的弟子。“那你便使他们强用私刑?且是如此糟蹋一个姑娘的手段?”

    丹碧子瞥了一眼墙角两人,心中理亏,只得辩解道:“弟子也是为了师门安危着想,不怕一万便只怕那万一。”

    郎飞大怒,剑指横对。“如此便是你对一羸弱女子做下此等禽兽行径的托词?”

    丹碧子自知若闹到执法殿怕不是也轻饶不得,若是普通弟子便也罢了,无奈偏偏惹上这小祖宗,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也不敢明里相护啊。

    丹碧子苦思许久,只得一咬牙轻轻对旁边玄衣道人使个眼sè,那道人乖觉,不大的功夫将殿内众弟子尽皆赶出。

    见殿内仅余心腹之人,这道人双膝一屈跪了下来,道:“师叔,弟子真的不知,还是念在份数同门的情谊上,饶过师侄这回。”这道人倒也是一个厉害之人,能屈能伸好心机。

    郎飞撇撇嘴。“你跪我却也有三分应该,怎能显得你有多少悔过之心?”丹碧子心中挣扎半天,恨声道:“但不知还要师侄做到何等地步,才能消了师叔的心头之恨?”

    郎飞看看蒲团上的雪娅,开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先让我徒弟原谅你才可。”

    “那还请师叔救醒师妹,丹碧子亲自致歉。”

    郎飞走过去掐了雪娅人中,片刻后雪娅悠悠醒转,开口便问:“公子,你可还好?他们可曾将你伤到?”

    郎飞拍拍雪娅肩头,道:“哼,便是给他们十个胆子可敢将我如何?你且起来,待要伤你之人给个说法。”

    雪娅闻言由郎飞扶起,就见刚才那神气至极的掌门低声下气的一旁躬身见礼。“师妹请了,刚才是师兄不知深浅,险些铸成大错,还望师妹宽恕一二。”

    雪娅见此场面立刻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郎飞淡淡瞅了丹碧子一眼。剑眉一挑。“丹碧子,便欺我徒娇弱?前时雪娅可曾如此受辱?”

    丹碧子不禁心中一呆,一时不知如何做好,郎飞冷哼一声。“不思悔过,既是如此,便去那执法院走上一遭。”

    丹碧子心中思忖:“若去了,虽说不能治我个大罪,但被旁脉抓了把柄,怕是要分出手中一些权利,如此岂不大亏。”

    思忖片刻,这道人惨笑一声,屈膝跪在雪娅面前。“万请师妹垂怜,原谅师兄了吧。”

    雪娅见得如此更加惶恐,转头望向郎飞,见他点头,轻启朱唇:“既是如此,师兄快快请起,雪娅已不记恨在心。”

    丹碧子心中暗恨,脸上装出一副喜不自胜的表情。“如此便多谢师妹了。”说罢爬起身来。

    刚站定,待要出言,一只拳头迎面捣来,这道人正待还手,一声冷哼传来,慌得他赶忙变招相躲,但何曾想到郎飞与小白儿玩闹了三年时光,将个手脚上的功夫练的jīng细入微。那道人左跨一步,躲过拳头,却被郎飞屈膝撞了个正着。

    丹碧子一瞬间疼的抱腰下蹲,又被郎飞一记勾拳命中面门甩出好远,他身后弟子见此场面一个个躲在墙角,生怕招惹了是非。

    郎飞见他爬将起来,又蹂身而上,那道人也不敢运真元,万一伤了郎飞,惹出玄羽道人,怕不只是皮开肉绽的下场,只好定定神,闪身相躲。

    口中喊道:“师叔,师妹都已原谅弟子,您怎生还要这般相逼?”郎飞啐了一口,错错手继续猛攻,嘴中兀自恨恨的喊道:“你这做死的赘阉遗丑,雪娅说原谅了你,小爷可还没说,且让我爽快爽快,休躲。”

    那道人大惊,叫苦不迭,只好抱头鼠窜,这殿内前后也无多大地方,小白儿还时不时故意挡在他前路,一会的功夫便被郎飞蹂躏的不chéng rén样。雪娅在一旁看的清楚,就见那道人,打落了门牙三两颗声声风漏,拳捣的眉眼仈jiǔ记片片淤紫。

    这里面鸡飞狗跳,外面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明诀子与惠诀子拦在殿外阻止一般弟子进入,那朱罡列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御了当扈直接自天中落到院里,两步奔进殿内。

    看着到处乱跑的丹碧子,一阵哈哈大笑,一屁股做在门槛正中。“飞哥儿,你若再打下去,她妈便真快认不出他来哩。”丹碧子于奔跑之时狠狠瞪了朱罡列一眼,那呆子将胸脯一挺,一瞪鱼眼。“你莫装模作样,俺才不怕你哩,若得个乖,喊上声朱大爷,便给你美美言上一句,将飞哥儿放了你,若再如此瞪俺,便再给你添它几把火头。做一个油泼的刀滚的彩人儿,岂不美妙。”

    丹碧子直恨得牙根做痒,没奈何被郎飞打压的紧,只好将朱罡列暗暗记在心里。

    院外聚集的人群愈多,一会的功夫门口闪进一人,挥手便是数道罡气止住郎飞,将丹碧子带到一旁,郎飞心中一惊,停下脚步,细观来人。

    见那老道人,青脸高鼻,一双深窝眼,大嘴咧到脸颊。眯着眼望着郎飞,半晌才出声。“师弟,你做的也忒过分了些。”

    郎飞瞅他几眼道:“你是何人,敢管小爷之事。”那老道人脸sè一寒,一指丹碧子。“他便是我那不成材的徒弟。”说完眯缝两眼盯着郎飞。

    “呵呵,打了小的便来个老的,小爷今天倒是发了个利市,捅到一窝。”

    道人脸sè一寒,不禁道:“牙尖嘴利,若不是我那徒弟畏惧门规,便是十个你也休想将他怎地。”丹碧子听罢颔首,露头来观。

    郎飞冷笑一声:“败德之人,怎配言勇,且问问你那乖徒儿干了甚么好事。”那老道人脸sè一肃,转身相询。

    丹碧子无奈,只好据实以告,那老道人抬脚将他踹个趔趄,冷着脸回头望向郎飞。“便是他有错,也该由我这当师父的教训,师弟怕不是有些多事了。”

    “忝为长辈,为师兄代劳一二,不必称谢了。”郎飞撇撇嘴,半点也未将老道放在眼里。

    老道脸上一怒,横眼看着郎飞,道:“既是如此,还有个长兄为父的说法,今天我木云子便也教训你一二,免得rì后惹了不该惹之人。”说罢便要动手。

    郎飞心中惊惧,后退三步,指着木云子。“老贼,你敢动手?莫不是不曾知晓我那身世?”

    木云子皱皱眉,咬牙道:“便是拼着玄羽师叔责罚,也要将你教训一二,害我颜面如斯,岂能与你善罢甘休。”就见他双手连挥,几道真罡气形成的晶墙转眼将郎飞围困在内。

    丹碧子青肿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着墙内郎飞,不禁心中快意。恨恨道:“小杂种,不曾想,你也有今rì。”

    木云子几步走到晶墙前,抬手便掴。雪娅yù要去挡,被朱罡列一把拉到一旁,扯着嗓子喊道:“杀人了,木云子师伯你怎能如此狠心,便不顾那同门之谊,手足之情了吗?”

    木云子动作一僵,沉着脸望向朱罡列。“你是何人?敢如此污蔑贫道。”那呆子打岔。“师伯啊,您那徒弟便是掌门,怎能言贫呢?却不像俺这种无处安家,吃喝犯愁之人。”

    木云子一声冷笑,道:“你便能拖延几分时间?那殿外早有我布之阵,当传不出半点声音,你若再敢如此放言,便将你全身打折。”

    那呆子一听此话,将双手一捂胯下,肥头摇的拨浪鼓一般,直道。“不了,不了。”

    木云子这才回转身形,正待抬手掴下,那呆子又叫:“玄羽师伯祖,朱罡列给您请安了。”

    木云子心中一惊,赶忙住手,转身观,门口哪有半个人影,一时不禁大怒,yīn着脸盯着朱罡列,那呆子被盯的发毛,只得哆嗦着道:“不……不成想,今……rì患了眼疾,难……难以辨清,恫……恫吓了师伯。”

    木云子眼中一道凶光闪过。“既然这般,如此狗眼你还要他作甚。”说完双手一挥,两道真罡刃直shè朱罡列而去,那呆子吓的面sè煞白,口中嘟囔。“飞哥儿,俺这双眼若毁了,你便赔俺无数个美人儿,却以何成事?难不成用手摸?罢罢罢,遂她们捣鼓吧。”

    这呆子颓然无助,郎飞无法动弹,圆睁双目,眼角直若迸裂。雪娅又yù去救,被丹碧子弹出真元打在膝盖,跌倒在地。

    那两道真罡刃放着毫光,拖着彗尾,映的满室皆红,转眼便到那呆子眼前,直往眼中刺去。朱罡列一脸死灰,闭目待毙。

第四十五章 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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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丹养颜,味清,sè黄,食之肌若脂玉------《近古记奇珍集》。

    “木云子,你敢?”

    “木云子,好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天空“啵”的一声响过,木云子的两道真罡刃在朱罡列眼前一寸之处被打的消散,那呆子见得救,心中一松,腿上一软,坐倒在地,大口喘息。

    “两位师叔,安好。”木云子yīn沉着脸看着走进殿内的二人。

    “啪。”一声脆响,木云子脸上印了一个掌印。“你可知同门相残罪责几何?”玄羽老道目泛jīng光盯着木云子。

    木云子轻抚脸颊,一脸恭敬的说道:“禀师叔,弟子本想提点师弟几句,并未做何对其伤害之举。”

    玄羽老道皱皱眉,待要再言,身旁突然闪过一人,紫须风髻,玄sè道袍,身后背了一柄无鞘巨剑,一步跨到木云子面前。

    “莫不是我们两眼昏花,这肥小子之事你又做何解释?”

    木云子刚才确实恼了朱罡列,下手之时也未多做思量,此时只有为自己辩解道:“因其诳骗弟子,便未多想,本为下意识之举,还望天羽师叔原谅。”说完双膝跪倒在地。

    天羽子一拂袍袖,道:“此便是你,恃力强行的托词?门规何在?同门之情何在?若不是我等赶来及时,我那徒孙今便失了双目吧。”

    木云子心中更怯,却不敢作答,只是将头磕的更响,旁边丹碧子也跟着直将头埋在他师屁股后面,半点也不敢再做姿态。

    郎飞见得此景开口道:“师父,先将我救出才好分说。”玄羽老道这才想起鬼小子还被封于罡气所成晶墙之内,于是抬手挥出一道殷红的罡气将那晶墙炼个干净。

    “你这遭瘟的老贼,吃小爷一脚。”郎飞刚得zì yóu,便要上去报仇,被老道一把带到身旁。“还未闹够?说,是因何事?”

    郎飞于是将所发生之事说了个详细,老道听后眉梢一挑,转头问道:“木云子,他所言你可承认?”

    木云子回头狠狠瞪了身后丹碧子一眼,无奈道:“弟子承认,丹碧子行事鲁莽了。”

    “哼,哼,便只是鲁莽就想揭过?你怎不辩解你之罪过?”郎飞将雪娅让到蒲团上坐定,听到木云子如此分辨,立刻转身质问。

    木云子心中恨急,如今嘴上却半分也不敢多说,只是不停的道歉。“师弟见谅,为兄也是一时xìng子急了,这才做下此等糊涂之事。”

    郎飞冷笑一声,一指朱罡列。“他之事便又该当如何辨言?若不是师父,师叔及时赶到,怕是小命也难保全。”

    木云子不敢再言,只是将头低了闷不作声,郎飞见他如此馕糠,一时心中之火又起,便想再去动手,却不成想被缓过神来的朱罡列抱住,对他眨眨眼。

    “飞哥儿,莫气,先看师祖如何发落。”

    郎飞瞅他一眼,心想这呆子怕不是心中又存了歪计,既是如此便随他发挥。

    玄羽老道见郎飞不在出声,转过头去对天羽子道:“师弟,我那徒儿的确未曾有事,便由你来发落他们二人如何?”

    天羽子思忖片刻。“如此也好,那肥小子今rì遭难,我这做师祖的便与他做主一回,也莫说我等淡泊无情。”

    “丹碧子,你不分缘由责难同门,此有失察之过,你可认罪?”天羽子望着丹碧子说道。

    “弟子,知错,愿领师叔祖责罚。”

    “又念你多年以来执掌丹门之苦劳,如此,便将宗门矿产,与后山丹院之管理让与符脉与阵脉,你可有异议?”

    丹碧子将头一阵猛磕。“弟子无异,谨尊师叔祖之言,待返丹府,便与符脉,阵脉二位师弟交接。”

    天羽子见丹碧子领了罪,又回头言道:“天云子,你目无尊卑,公然欺凌同辈师弟,又施重手yù伤晚辈,虽未得手,亦该当重罚,今便责你后山面壁十年,你可服气?”

    木云子心中松了一口气,慌忙叩头。“弟子服气,谢师叔。”

    “既是如此,你二人自去执法院领罪去吧。”天羽子挥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木云子站起身来,躬身向玄羽老道和天羽老道一礼,正待拉起丹碧子离去,此时却听“哎呦”一声。

    循声观,就见朱罡列捂着大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还不是念叨:“疼煞朱爷,疼煞朱爷。那该瘟的老道,你给朱爷下了甚么咒,如此难当。”

    木云子一愣,不知所措。郎飞此时心领神会,上前一把抓住他前襟。“木云子,你刚才可是使了何等yīn招?如此卑鄙下作。”

    “哪有,哪有。”木云子慌忙解释。“那为何他如此痛苦?你需将他医好,否则,断不与你干休。”郎飞一把将木云子拉到朱罡列面前。

    木云子只得去查验,观面,号脉,等等一番尽皆找不到病源,却见朱罡列还是如此痛嚎,无奈之下只有转头去看玄羽二人。

    郎飞将之一把晃正。“去看别人做甚?如此情形摆于你之面前,但去解决便好,休要左顾右盼。”

    木云子轻叹一口气。“师弟,为兄我查不出病源,如何医治?倘或药不对症岂不是错上加错。”

    “那需不是我担心范围,你且医来,死了你偿命,不死就与我将他治好,休要如此多言。”郎飞撇撇嘴不去理他。

    身后两个老家伙嘴角泛笑,看着二人在此做戏却不说话,丹碧子左右看出点门道,三两步跑到木云子身旁,附耳道:“师父,怕不是那二人想要一些方便?”

    木云子一瞪眼。“那是何物?但直说来,若再如此定将你重责一番。”丹碧子一慌,急道:“师父,你怎如此糊涂,他们乃是想索要好处。”

    木云子表情一窒,恨得牙根直痒,将丹碧子一掌推出好远,在那须弥带中掏了半天摸出一瓶丹药。“师弟,这长青丹,可是当初我师所留,如此便做师侄压惊之物。”

    郎飞一把抢过。“如此甚好,甚好,便是压惊的物事都有了,就只差这医病的手段了。”

    木云子直若抓狂,怎想到这小鬼如此无赖,狠狠心自包里又掏出一瓶。“这养心丹乃是平复心魔的无上妙药,如此便该当可医了吧。”

    郎飞点点头,又是一把抢过,将朱罡列拍得啪啪作响。“兄弟啊,你看这药都齐备了,便先忍了几分痛苦可好?”

    那呆子听后又呼喝几声,果真咧着嘴坐起身来,那表情,天知道是在乐还是吃痛。“飞哥儿,为你这句话,便是天大的痛楚,俺也忍了。”

    木云子将牙咬的作响,嘴里嘣出一句:“徒儿,如今事了,走吧,走吧,全怪你我。”

    “哎,慢,慢,木云子师兄,我那徒儿腿上之伤如何是好?”木云子回头看向雪娅,一巴掌拍在丹碧子头顶。“我让你多事。”

    又自须弥带中掏出一瓶养颜丹丢过,将手负在身后捏的作响。“如此,师弟可满意否?”

    郎飞点点头。“师兄真是豪爽之人,请行,请行,若是治不得,再去讨来便是。”

    木云子真怕一时禁不住出手毙了这小子,拎起丹碧子一脸铁青的步出殿去。郎飞见他走后一把拽起朱罡列,道:“莫再装了,人已走远。”

    朱罡列这才嘿嘿一笑,抖抖身上的土站起来,将郎飞肩膀拍的作响:“飞哥儿,你真上道,此番好大的收获。”

    郎飞手里摆弄这三瓶丹药,不以为意的道:“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要留下几分见面钱与我,何况是他,若不敲诈一二,岂不落了小爷威风。”

    “你们这两个小鬼,本事未曾学得多少,一肚子坏水倒是满满。”天羽子望着二人着实无奈。

    朱罡列两步近前晃晃肥肚。“师祖,幸亏您老人家来的及时,若不然你乖孙的小命尚不知保不保得住呢。”

    天羽子一巴掌扇在他那肥脑上。“你个作践货,那郎飞,木云子断不敢拿他怎样,你却偏要如此多事,坐等我与你师祖伯来便可,却非要凑什么热闹。”

    朱罡列摸摸头,憨笑道:“俺那也是担心飞哥儿,便只遣了云寒兄弟去言与师伯祖,自己跟师父相告一声就来了,哪曾想如此之多,好在虽受了惊,但也赚足了好处。”

    天羽子看着他那憨样,摇摇头。“你这小子,便会摆出如此模样,却不是唬人的勾当?”那呆子哈哈一笑,道:“师祖,莫要如此知俺心思,羞煞人也。”

    这小子摆出yù拒三分羞的模样又惹得天羽子一阵笑骂。郎飞趁此机会将雪娅一把抱起,道:“师父,此事已了便回转吧?”

    那老道一脸古怪的看着郎飞,只得点点头,朱罡列在一旁直嘟囔:“好处便都给你占尽,救美的是俺,偏生享美的是你,怎生与你快活,当真交友不慎,不当人子。”

    郎飞似曾耳闻,回过头来道:“莫不是之前你在言语?”那呆子忙将头摇个厉害。雪娅耳聪,只是羞红脸将头埋在郎飞胸间,也不敢看众人,由着他抱出门来。

    出来后汇了门外被阻的云寒一行四人回转玄羽峰。老道目送他们步入传送阵这才遂天羽子之邀一并去了天御峰。

    (今rì有事,提早只此一更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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