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剑翼TXT下载剑翼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剑翼全文阅读

作者:小小澪     剑翼txt下载     剑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影木

    昆仑山东南,有水出焉,曰:“赤水”。赤水生木,曰:“影”,食之骨轻,可入药------《上古记生灵卷》。

    师徒二人回转长青界,辞别松涛子,引剑而行,行了多时,郎飞疑惑,问道:“师父,此方向可不是回山之路,这是向东,山门当在西北哩。”

    老道道:“此行先不返山门,为师十年前留意一株入药之木,今次当可伐摘了。”说完不语继续前行,又行得几个时辰,按下飞剑,落在一座海岛之上。

    这海岛清清冷冷,岸上松纹阵阵,滩边海浪涛涛,混然然一方孤土,独零零一座海岛。老道转眼下了剑,指着这岛道:“此岛便是发现小羽儿之处了。”

    郎飞听罢又细打量一遍,小羽儿好似听懂一般,飞了半空围着小岛一阵盘桓,郎飞扯着嗓子高喊:“那鸟儿莫要撒泼,小心被那鹰儿,鹫儿捉了去下餐。”

    小羽儿抓起几块石砾迎着风丢将过来,惹的郎飞破口大骂,老道抬头看,见rì已正中,挥手一引木剑窜进海里,等出来时剑上挂了几尾鳞鱼,郎飞见状剥下鱼将剑还了师父,又去生火做那烤鱼的营生,不多时烤的喷香,抬手递了递,见老道摆手,遂放到嘴边啃将起来。

    晃眼食罢,收拾起器具,言道:“师父,走吧。”老道整身形前行而去,郎飞招呼下小白,闪身跟上。

    步行几里,眼前现了一座山峰,抬头观,下山一片翠黛sè,中山覆了些霜雪,上山赤红红一点。

    复又走了些里程,转过山脚就见山侧淌了一溪赤水,郎飞顺着来路瞅去,就见直直的上了山腰,老道沿溪上行,渐行渐远,约莫过了几个时辰,行得及近山腰,郎飞低头观,见得山下林立,海浪舒然,远方几点鸥燕。

    老道这时望到一棵树,止了身形走过去,好一阵观瞧,郎飞道:“师父,你观它作甚?”老道抬手摸了摸树干道:“飞儿,过来细观。”

    郎飞走近一阵猛观,见此树主干赤黑,杈叶赤红,只长的一人高,粗细也仅有一握,转个圈看了还是如此,郎飞道:“师父,此树如此疏才,何堪大用?”

    老道微微一笑道:“此树叫个影木,赤水畔傍生,十年宽长半寸,三十年才堪小用。”郎飞复又比量了下道:“师父,这树可还没寸半哩。”

    老道道:“为师计算,三十年整当在这几天,且安心稍待几rì。”郎飞又问道:“师父,你还没告诉我这根树木的作用哩。”老道轻抚了枝杈席地坐下转头对郎飞言道:“此木人食之骨轻如燕,可滑翔腾挪,入药则有换骨之效。”

    郎飞听罢道:“换骨?可是换骨境?”老道道:“徒儿所想不远,此药是我毕生最想炼制的一方丹药的一味主药。”郎飞道:“何药?”老道答曰:“筑基丹。”

    郎飞倒抽一口冷气,丹经有载,此丹得气之人服之可跨过脱胎,换骨二境,直接步入修真者的行列,实乃上上品之丹,但因其主材皆是世所罕见之物,是故修真界能炼成的几千年来也寥寥无几。

    郎飞抿抿嘴,不复轻慢,一脸炽热的看着眼前的苗木,半晌又道:“师父,既然此树如此珍贵,那我们何不将他移到山门?”

    老道一指旁边的赤水道:“此,地水,乃是地底冥煞经九幽地火锻炼化作幽冥煞气融入地泉流出地表而成,影木一般皆是伴赤水而生,远离此水不复生耶。若不是我寿元将近,断不会截此幼苗。”郎飞听完也唏嘘一阵,甚感惋惜。

    老道左右无事想起许久不曾考察郎飞功课,于是着郎飞坐了拷问修行之事,师徒两个在这荒岛上暂时住了下来,渴了引几口山涧水,饿了摘些野果充饥。

    这一rì郎飞嘴里偏淡,想起几天不曾进得荤食,禀明师父下了山来寻猎物,还是箍儿方便,一会的功夫便捕得几只山兔,还未烹煮,小白儿便在一边馋的口水横流,郎飞拍拍它颈毛笑骂道:“你这吃货,都没这箍儿好用,奔了这许久也未抓得半只山鸡野獐,还地小爷来顾你一顿吃食。”

    小白儿理亏,伸出舌头对着郎飞手掌一阵舌舔,呵的郎飞直痒,待行至沙滩,郎飞挥手丢给小白儿两只山兔,道:“去剖洗干净。”

    小白儿转头叼住山兔的耳朵走到滩边,利爪合着浪水不大的功夫就弄的两只山兔清洁溜溜,郎飞接过山兔复捚去几根兔毛,点点头穿于刚才生好火的烤架之上,仔细翻转烧烤,一会的功夫烤熟,先撕了只后腿,然后将剩余的扔给小白儿,复又去串了另一只来烤。边烤边啃着那条后腿,只觉甚是美味,相比下云霞宗的菜肴也不过如此。

    过了一会,一人一兽食毕,看着一地的骨头渣子,郎飞拍拍肚皮甚是满足,待回到影树旁见老道依然闭目入定,一人一兽无趣之极,这时却听得头上不远传来一阵声响,郎飞抬头观看,就见小羽儿站在一块大石之上不知在瞅些什么,郎飞看的担心示意小白儿先行上去护着小羽儿,然后自己才双腿快步前行。

    这山上行坡陡,郎飞只好手脚并用的爬行,行的一段抬首观一兽一鸟俱不见了踪影,心中一急,加快前行,待一会气喘吁吁上得大石,放眼观石后有一洞窟,想必二小是入洞去了,也不待休息猫着腰进了洞来。

    洞内昏暗不见五指,只是有股燥热传来,行得几步被脚下碎石绊了个跟斗,磕在洞壁,郎飞咧着嘴自须弥带内摸出几张荧光符,运真气祭了一张,一股青茫茫的荧光闪起,微微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迈步走了几步,又喊了二小几声,见不得回音,于是加速前行,洞内愈行愈热,不一会郎飞就觉身上有汗逸出,顾不得擦拭又行的片刻前面开朗了许多,前方的路渐渐向下弯曲,见状只好双手撑着洞壁缓缓下行。

    也不知行了多久,荧光符都用了数张,除了传来愈热的气息仍是不见二小踪迹,心中异常烦躁,郎飞不得已拿出一张冰心符贴于前胸,果然感觉略舒适了几分,遂继续下行,洞中无可计时,也不知行了多久渐觉脚下之路又平整过来,拐过一个洞口就见前方豁然敞亮。

    郎飞恍然,暗道:“山腹内竟然中空。”又向远方观,就见远处有个地方隐隐泛起红光,遂重新祭张荧光符快步走去,将近,就觉燥热扑面而来,郎飞骇然,身上穿了云蚕衣,还贴了冰心符都能感觉如此酷热难当,这等去处就算是地火也不该如此。

    这时忽然隐约听得一阵虎吼传来,急忙顶着热浪快步上前,待走到红光旁,前方地上现了一个垂直向下的洞口,阵阵虎吼由下传来,郎飞站在洞沿屈身观,就见下面小羽儿扑棱着翅膀紧紧提着小白儿,嘴上还叼了个东西,小白儿虎爪钩在洞壁,虎吼连连。

第十七章 地底冥煞

    长青八法,金、木、水、土、火、冰、雷、音、云、毒------《近古记杂览》。

    二小挣扎着悬于甬道正中,再下观一片暗红sè的炎流,小白儿身上缠了根灰蒙蒙的物什,好似绳索,另一头扎入炎流之内,郎飞看的大惊慌忙喊道:“莫慌,我来救你们上来。”

    说罢掏出箍儿作势yù向小白儿套去,却听得小白儿更加急切的吼声传来,还未来的及多想,这时炎流内却忽然又钻出一抹灰sè,转眼便饶在郎飞身上,霎时一股大力传来,郎飞大惊失sè,急切间使箍儿缠在甬道口旁一石块之上。

    那灰线缠在身上,郎飞就觉浑身沉重之极,那线儿上一股吸力传来将自己向下拉去,幸喜被箍儿缠住下坠不得,低头观就见灰线轻缠在腰间,挣扎许久才将身子偏担在洞口上,掣出一只手去拽那灰线,却不想一抓而过宛如无物。

    郎飞心中惧怕,暗道:“这是个什么物什,如此邪异。”又看着岌岌可危的二小心中大急,复又去抓那灰线,抓了半天兀自无用,仅是虚握在上,“难道老天让我死在此处?叫天不应,喊地不灵,那云蚕衣也如此不济用。”

    无计可施的郎飞心中乱了方寸,符箓,丹药各种手段尽皆用了一遍也丝毫作用没有,急切间病急乱投医的运了真气去抓那灰线,就见青蒙蒙的真气与灰线一接触,瞬时灰线变得破败不堪。

    郎飞一呆继而大喜,赶忙猛催真气,果真断了那条灰线,没了灰线的阻碍翻身滚过一边,惊魂未定的道:“小白儿坚持住,我去找师父救你。”说完抬起脚来一路磕磕撞撞朝来路奔去。

    须臾,跑出洞口也不下山两手合卷向山下喊到:“师父,救命。”山下的老道听到喊声霎时睁开双眼,引剑向上而来,及到郎飞身畔,还未发问便被郎飞一把拽过拖进洞去。

    趁着疾行的时间郎飞简单叙述了一遍经过,老道听的惊疑,想着时机不对,只闭口猛进,过了片刻到得山腹通道之前,郎飞止住前凑的老道使箍儿把两人和山石栓在一起,老道这才得机凑近观瞧。

    只见洞口下面小白儿仍被缠住,剜入岩壁的虎爪上血殷殷的一片,小羽儿两爪抓住小白儿颈部使劲扑棱着翅膀。老道看的心惊,还未及出声,果见炎流内又飞出一股灰线向他而来,未待反应便被缠住。

    幸得郎飞见机的早箍住了二人,老道又去摸那灰线果真如郎飞所言,倏忽间想起一物脸sè大变,待想让郎飞奔逃,就见一股青蒙蒙的真气霎时便腐蚀掉了灰线,见状老道呆住了,还未曾缓过神来便被郎飞一阵摇晃,耳畔传来一阵嘶喊之声:“师父,你倒是赶快救他们啊,再晚点小白就要掉下去了。”

    老道听罢止住一切猜疑,忙将心神转移到救助二小之事。待走近洞口又观了观,那灰线没再袭来,老道掐诀使了个聚火法,一道火柱在流炎于小白儿之间的灰线滑过,郎飞瞧得清楚,半点作用也没。

    老道后又使了引水术,唤木术,叱金术,敕土术等法术,直到累的气喘吁吁亦没损灰线分毫,转手掏出一打符箓,一起祭出就见金,木,水,火,土,冰,雷,云,音,毒等等各种属xìng的攻击炸的流炎四起,回音隆隆,也是无可奈何。

    老道见状反手掣出木剑着郎飞拍上真气,引了去刺那灰线,但见飞剑徐徐而下,对准灰线待刺之时,下方猛的窜起几十丈高的流炎火龙,一口吞了飞剑,老道脸上一红一口鲜血喷出,飞剑寄着心识,被毁之后伤了神魂。

    这时但听得“哗啦”一阵轻响,就见小白儿的虎爪开始下滑。还未待郎飞说话,老道抹去嘴角鲜血,一咬牙自虚空镯内掏出了几件物什儿,郎飞一看,认得是师父的法宝,九阳罩,太阳钉,还有一些纯阳的法器。

    只见老道不舍的看了两件法宝几眼转连一起祭出向下方流炎而去,及到近前老道哑着嗓子喊了声“爆”。

    郎飞耳畔传来一阵爆响,又感觉脚下一阵摇晃,这时老道又拿过一件法剑递过来,郎飞醒得,运了几团真气在上面。

    老道速引剑诀,趁着真气尚未纷散一剑斩过灰线,翻手甩出一条丝绦,卷了即将抓空的小白儿出得洞口,这时老道还未停,又拿出一套器具,几张符箓,唤过郎飞,着他在几块上等玉石上储了真气,转身在洞口布置了一个封印法阵,一阵法诀连打,等洞口上涌满青气,这才罢手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

    待略微缓了缓,老道起身,一行人兽且扶且行的步出洞来。少待,被封印的洞口隐隐传来一阵声息。“哼,想不到还有孽种留存下来。刚才那股青气,好生古怪!”

    一行人出了洞口,翻身下到露宿之地。老道也不言语径去打坐恢复,郎飞倒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小白儿侧身翻卧喘着粗气,虎爪上鲜血直流,小羽儿亦脱力倒在一边,嘴上犹紧紧叼着那根彩羽。郎飞休养了半晌,起身自须弥带中掏出一瓶药粉洒在虎爪上,疼的小白儿直抖,复又去远处林内摘了几颗果子走回来分与二小食之,食罢俱都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郎飞睁开双眼,观得老道扔在调息,小白儿也伤痛未动,再去望小羽儿,就见它嘴里叼着根彩羽睡的正甜。

    郎飞心里窝火,暗忖:“都是你这遭瘟的傻鸟惹出此等事端,我还好教你酣睡,”想罢一把扯下小羽儿嘴上的彩羽,不待他醒转抓了就走离露宿之地,小羽儿醒来见眼前是郎飞放下心来,又察觉嘴上少了东西,直急的叫道:“羽毛,羽毛。”

    郎飞捏着它,一巴掌拍在鸟头“我叫你羽,我叫你毛,你这遭瘟的傻鸟害的我们如此狼狈。说,到底怎么回事?”小羽儿张了张小嘴,未喊的几声话,却圆溜溜滑落了几滴鸟泪,郎飞看的一愣心里思到:“这傻鸟何时学了这手。”

    无奈挥挥手上的彩羽,也不管它仅是只鸟儿,说道:“在这呢,说清楚便还你。”小羽儿看到彩羽无事立刻止住落泪。

    鸟喙点点郎飞手中的彩羽,又转头点点山腹,接着道了声:“那里,那里。”见它说完郎飞举起手中彩羽,然后指指山腹道:“你是说这个羽毛是在山腹里炎洞内得的?”

    小羽儿听罢直点鸟头。郎飞疑惑,将彩羽放到眼前看了又看也没发现几丝异常,瞧了又瞧亦没瞅得几分不同。忽然瞥的一丝阳光照在彩羽上,霎时流光溢彩,琳琅纷呈,见得如此便知晓却是件了不得的宝贝,转过头复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在那里?”

    小羽儿鸟眼转了半天,张了几次嘴楞没蹦出一个字,许是它的小脑袋里装不得如何形容之词,只是急切的跳晃着两只脚爪。

    郎飞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一把将彩羽塞回鸟嘴,指着它道:“要是下回再有此等之事,我定要将你剥个清洁溜溜。”唬的个小羽儿护着前胸哆嗦了半天。

    郎飞放还小羽儿,箍了几只野味剖洗完走向宿营地,一边走一边摩挲着箍儿道:“好宝贝,今次可是多亏了你,否则我早就葬身火海了。”

    少时回到营地远远找了个清净地拿出烹具炖了一锅肉汤,待熟了,盛过一碗走到萎靡的老道跟前道:“师父,您喝点东西补补元气吧。”老道缓缓睁开眼点点头,示意放在面前。郎飞又回去盛了一碗放到小白儿嘴边,小白儿歪着头伸个舌头一阵的舌舔,搅得汤水四溅。待俱都饮罢,郎飞收拾了器皿,并老道一起打坐行气。

第十八章 赤水

    地底有冥途,有煞,极yīn有幽池,有火------《近古记长青地理志》。

    三rì之后,老道恢复了大半的元气,才收功得空问道:“徒儿,此事详细,你且说与我来。”郎飞止了行气,向老道前前后后讲了个通透。

    老道听罢沉吟半晌道:“徒儿可知那灰线是何?”见郎飞摇摇头又说道:“据近古记载,想必那边是地底的冥煞之气绕结而成,也便是这赤水的源头了,那暗赤的炎流应是九幽地火无疑,古书讲冥煞定神魂,幽火焚躯壳,就是那等炼jīng化神之真人在其中待得一时半刻也会神形皆损,元气大伤。

    今次之事那煞气定是有人指使,但隔着地火也能传来法力,虽仅是一丝半点也委实令人惊骇。”郎飞不禁也是一阵后怕,说道:“却是一处凶险之地。”

    老道闻言点点头,少待忽又问道:“徒儿且放出真气让为师一观。”郎飞依言掌心现了真气,老道近身细观,又凭真元感受一番,不禁惊奇的道:“怪哉,怪哉,那煞气有形无质,有sè无量,刀兵难断,元力难伤。

    就凭你这弱弱的一股真气便能将之两段。观这股青蒙蒙也无大多能量,端的是使人惊叹。”老道言罢又思量许久也找不出解释之道理,末了只得作罢道:“你说的小羽儿为了根彩羽才遇到此事?”

    郎飞点点头,恨恨的道:“那遭瘟的傻鸟却是为那劳什子杂毛惹出这些祸端,师父且待我唤了它来。”说完运真气喊了几声,不大的功夫小羽儿便自天上飞落郎飞肩头,郎飞道:“你这傻鸟,且把你那宝贝的毛儿给师父看上一看。”

    小羽儿抖了抖身上羽毛,就见尾翎下掉落一根彩羽,郎飞捏起羽尖道:“你这傻鸟,莫不是把他戳在菊花了?怎从那处掉落?”小羽儿听罢转头啄的郎飞几喙,自觉占得便宜振翅飞走了,郎飞呲牙咧嘴对着小羽儿一番作势,奈何不得只好转头将彩羽递给老道。

    老道接过后仔细瞧了又瞧道:“此羽流光熠熠端的是见稀罕物什儿,但却感觉不到半分的灵力,奇怪。”又是百思不得其解后转手递还郎飞,接着道:“这些奇怪先行放下,待影木得手后,当及早离开此等诡异之地。”郎飞闻后一脸赞同的点点头。

    是rì夜,郎飞被老道一阵呼喝之声叫醒,顺着老道所指望向影木,只见根部冉冉升起一团团赤红的水雾,慢慢罩住了整株影木,郎飞突然发觉少了些声响,再望向赤水,但见溪中哪还有水流的踪影,只剩下一片干涸,那自山腰而下的赤水凡是近了影木十丈之内,尽皆好似突然蒸发,变得无影无踪。

    郎飞张圆了嘴,但觉这夺天地jīng华的灵物恁地非凡神奇,那些赤雾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老道挥挥手示意远离此处,郎飞拍醒伤愈的小白儿让其躲开那片赤雾,然后取出一个玉瓶走到赤雾边缘,拍了一张收摄符在瓶底,叫声“收”,就见一缕赤sè被入瓶内。

    待瓶内储满,刚收起玉瓶,却不察吸入一丝赤sè,只觉一阵目眩头晕,恶心yù呕。郎飞心内一惊赶,忙强提jīng神几步跑到老道跟前。

    一会过后但觉jīng神稍好问道:“师父,这是什么雾,如此厉害?”老道道:“此雾是影木吸收赤水散发形成,吸入多了会灼伤神魂。”

    郎飞心下恍然,暗道一声“厉害。”又过了片刻,就见雾气开始回缩,赤红渐少,待觉赤雾已净,二人闪身上前观之,只见那先前寸许的影木,此刻已经变得寸半之宽,一条黑线自根部蜿蜒而上,漫在整支主干。

    老道看罢点点头,道:“如此便成了。”翻手自虚空镯内拿了一应药园的法器,盏茶的功夫便把整棵影木掘出,去根去头,只留了中间黑线蜿蜒的主干收入镯中,然后一指地上的残枝对郎飞说道:“这些枝杈若是炼入法器法宝之中可以减轻重量,是一些重兵器与飞行法宝的不二之材,你且收了,rì后肯定用的上。”郎飞闻言赶紧收拾起地上的残枝败叶装入须弥带。

    老道看郎飞做完,又自镯内取出一杆旗,轻抚着道:“如今就剩你了。”说罢又对郎飞言道:“徒儿无事的话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郎飞道:“师父少待。”从须弥带中又取出一只玉瓶两步走到复流的赤水旁装了一些。老道奇道:“徒儿,此水饮之于神魂有损,你要它作甚?”郎飞收了瓶。两步走到老道近前,道:“这水若提炼成刚才的雾气岂不是争斗之时有大用?”

    老道脸sè一正,严肃的道:“这等yīn损的手段你学他作甚。”郎飞见此忙解释:“师父宽心,此物也是个后备的手段,弟子保证这等东西只用在那些恶极之人身上就是了。”老道闻言这才脸sè稍霁,念动真言祭起那旗,霎时变得如长毯一般虚浮在脚旁,又对郎飞道:“徒儿上来,这旗虽比不得飞剑迅速,但也是个赶脚之物。”

    郎飞听罢忙向远方打个呼哨,然后带过小白跳上旗,待一会小羽儿飞来,老道盘坐在前催动法诀,御旗离开荒岛。

第十九章 海岛激战

    极北之地四季皆雪,有海,冰覆之,故名:“冰雪”------《近古长青地理志》。

    这旗遁速比不得飞剑,故只能言之翔于空中,郎飞闲来无事便四下张望,海波盈盈一望无际,石礁点点三两成群,偶有那海鸟低空滑过惊的些鱼儿四散而逃。

    还有那yīn云阵阵雷鸣声声惹得个郎飞心烦气躁,但有yīn云滑过身旁便赏它一记火符搅散了事,看的老道直摇头。

    又飞了几个时辰,看够了这单一的景sè,郎飞又觉气闷,这时随风传来一阵吵杂之音,这小子顿时来了jīng神,忙细眼打量,前方不远处一个海岛之上约莫见了些人影。

    忙对老道说:“师父,这么多人在下面也不知为了何事,我们且下去观赏观赏。”老道一路御器也是有些乏了,点点头将旗降了云头,缓缓向海岛行去。

    及近,许是有人看到老道的遁光,有几道人影浮空迎来,待来到旗前,最前面一皂袍大汉拱手一礼对老道:“敢问前辈何来?”老道未答反问道:“你们在这岛上喧哗所谓何事?”

    那大汉回头看看后面几人,见几人点头遂回身言道:“此处不便,恳请前辈上岛一叙。”老道点点头,淡淡的道:“前方引路。”大汉回身向几人一招手,老道御旗跟着几人降落在岛上。

    待下了旗郎飞就见岛上三三两两站了些人,尽皆是些筑基境的人物,那带头的大汉引着二人来到宿营之所,等的众人坐定,向老道恭敬的道:“敢叫真人得知,我们尽是这岛周围百里之内的修真门派。

    晚辈是天浪岛风岩,这位是海魂道宗主海三乾,这位是碧波宗宗主刘佑……”待风岩介绍完周围几人老道捋了下胡须道:“你们聚于此岛所为何事?”

    风岩闻言道:“前辈如何称呼?”老道道:“贫道丹门玄羽子。”风岩大吃一惊道:“莫不是人称丹王的玄羽上人?”老道道:“谬赞而已。”

    风岩听罢郑重一礼道:“好教上人得知,我们这些海岛小派齐聚于此,皆是因近rì这东海之上不甚平静。”老道皱皱眉问:“这是为何?你且细说。”

    风岩又言:“自旬rì之前,每天均有海震发生,有时在黑夜,有时在白rì,一开始我们以为是那座海底火山喷发也没去在意,不过这些天来却始终如此,沿海之人伤亡严重,于是遣了人手去调查,那些弟子巡海多时也不曾发现哪里有烟气升腾,晚辈只觉此事甚是蹊跷,故联系了这周围的道友一起探查,发现好像此岛便是在那震波正中。这才在这里安下营,不曾想还未细细探寻便遇到了前辈。”

    老道听罢点头不语,这时外面匆匆步入一个弟子,向风岩道:“掌门,不好了,那些海兽不知怎么受惊了,正在四散逃跑。”

    风岩听后大惊,他们这些化气境以下的只能浮空飞一阵,如今那些骑乘之物没了还如何返回宗门。几个掌门赶忙奔向海湾,老道并郎飞也跟着出来,还未到海边,就见天空乌云滚滚,一会的功夫便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远远向海湾望去就见各派的海兽早已乱作一团。

    老道见状双眉紧皱一脸沉思的模样。风岩他们来到海边见了这等场面慌忙呼号自己宗门的海兽,却半分作用都无,自残的自残,逃跑的逃跑。

    见稳不住场面,几人翻手拿出法器,风岩也拿出一物,却是件环形法宝,待要祭出却猛听老道一声呼喝:“你们赶快收拢弟子,一边结阵。”

    几人听到老道呼喝一脸茫然,老道见状又喊道:“海底有东西,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还不快去。”几人大惊,慌忙应老道所说去收束弟子。

    老道又回头对郎飞道:“你在岸上找个地方躲好,切不开来这海边。”郎飞听罢点点头走向岛内。看到海滩上已无人停留老道祭出戊土旗飞到海面之上,脸sè凝重的看着海面,高声喊道:“何方高人,在这里兴风搅雨,请上来一叙。”

    老道等了片刻见无人应,这时就听“咚”一阵闷响传来,整个海岛颤的一颤,一圈圈的海波渐渐传到远方,掀起滔天的巨浪,老道见状大怒,自镯内取出一件伞形的法器,扬手祭出打入海面,左手掐着法诀,右手手指转动,就见海面上自法器为中心开始缓慢旋转,法器之处出现一个海眼,左右海水围着它绕转形成好大的漩涡。

    岛上各派掌门站在山上见此场面惊得目瞪口呆,风岩道:“怪不得都说炼jīng境和化气境有如天壤之别,这次见了诚不欺我啊。”

    旁边几个掌门听的直点头,一脸的赞同。少时,漩涡越转越快,就在老道思忖要不要再加几分力的时候海面“噌”的一声蹿出一个身影浮于半空。

    老道住了法诀定睛去瞧,却见是个魁梧的大汉,远看是个人形,细打量直似一大一小两个椭圆滚滚的圆团,小圆头上生了一对巨目,下面竟只有一个鼻孔,一张巨口横贯脸庞左右,身上着了一件绡衣,自水中出来竟无半分湿透。

    这怪人打量了几眼老道,巨口一张嗬嗬出声道:“那人,可是你搅扰此片水域?打断我行事?”老道看着他的样子皱眉道:“你这哪里修chéng rén身的妖怪,在这造孽生事?”那怪人识得老道厉害,开口道:“我是个水中得道的金大王,化气成形的海祖宗,这海中本是我的天下,要你这道人来管?你且去炼你的金丹休要多事。”

    老道一听微怒,道:“你在这岛底做得的动静,害的多少xìng命,如何说我管不得?”那怪人又道:“些许凡人又不碍你之事,平常大爷一口也吃掉百十个,何曾有人敢管?”

    老道脸上怒sè愈浓,剑指一指怪人道:“你要是这个东海的水中大王为何这附近数个修行的门派无人识得你?”那怪人斜睨了岛上众人一眼,鼻翼颤动,一声“哼”,直如闷雷般炸响,惊得岛上一行人人大骇,复又转头对老道道:“大爷在那冰雪之海呆的腻味,来这东海耍弄耍弄还要向那些赢虫之辈请告不成?”

    老道听罢大怒,喝道:“你这妖怪当真该死。今个我便好教你知道赢虫之辈的厉害。”说罢单手一引,只见海中的伞状法器直奔怪人而去,“啪”只听一声响,那伞状法器一拳便被捣的稀烂。

    那怪人揉揉手腕低着头说了句:“既然都出手了,还是拿出点真功夫来吧。”老道见状冷哼一句,一挥手拿出一张符箓。

    清清吐了口浊气,一手拍在符面,真元一吐,喝声“疾”,就见一道波纹自空中荡漾,眨眼的功夫中间裂开一道三寸左右的纹缝,纹缝渐渐变大,显现出一片深邃的黑暗,接着一把环绕雷光的古朴长剑缓缓而出,老道剑诀一竖喝道:“雷剑。”

    那剑倏然灵动的自虚空中一冲而出悬在老道身旁。老道复又挥出一道符,大喝一声“驰”,又是一道虚空裂纹浮现,接着一柄浑身黑风环绕的长剑伸出,老道一变剑诀,念到:“风剑。”那剑又悬至老道另一边。

    那怪人见老道这一番动静脸上换了一副凝重的表情,将手一招海面,就见海水升到半空转眼形成一排排的水幕,眨眼的功夫水幕又凝结成一幢幢冰墙。老道这时右手剑指一划,雷剑伴着一阵耀眼的强光刺在冰墙,一阵电光闪耀,穿过一幢幢的冰墙,余势不减的向怪人刺去,那怪人大惊,双掌一合一把夹住了雷剑,电光在他手上跳跃不休,却无法前进分毫。

    老道见状左手又是一指,那风剑伴随着“咻”的一声,自侧面shè向怪人。那怪人两眼一缩,待风剑及至身前,急提双脚,霎时变做一只巨尾抽飞了风剑。

    这时两符燃尽,两把剑亦化做点点光芒。怪人松了口气,将巨尾变回双脚重新站在虚空,低头看时就见数丝血线滑到脚上,却是刚才被风刃所伤。

    怪人脸sè一寒道了句:“你也尝尝我的手段。”说罢灰黑的双掌自水面一吸,立时海中腾起一个水球,那怪人左手一掌拍碎,又向前一指道了声“去。”

    就见崩碎的水珠一粒粒的向老道的方向溅shè而来,途中凝成点点荧光,却是全部凝成了冰刃,老道见状右手在脸前划过一圈,转眼出现一道土墙,那些冰刃噗噗的插入土墙。见得如此怪人又引上一线海水。

    同样向老道点去,那海水眨眼变作一杆冰枪“嘭”的一声穿透土墙当胸刺来,老道忙低头张口喷出一股火来,那冰枪转眼化作一片虚无。

    怪人见又是无功,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反手掣出一杆画戟,一指老道道:“便让这寒冰画戟来饮一饮你这道士的鲜血吧。”说完举戟来挑。

    老道皱了下眉,瞬间手中多了一件剑轮,只见这剑轮一圈密密麻麻排列了几十把细剑。老道双手抓定剑轮迎着画戟向前一带,以剑轮中间方孔锁住了戟尖,然后单手一转,怪人就觉一阵旋转之力传来。慌忙双手一握才没使武器脱手而去,不禁心下赫然,“这老道的近身功夫也是如此了得。”

    又斜跨一步,顺着轮孔一抽,这才撤出武器,半途又侧旋身子变抽为劈斩向老道,老道轻哼一声,横过剑轮迎上,两件兵器霎时撞在一起。不等怪人变招,一手取过轮上细剑,一剑刺去,剑势迅疾,等怪人反应过来已到眼前。

    怪人脸sè大变,慌忙歪头侧闪,剑尖自耳边而过。吓的他忙抽回兵器退了几步,一脸的惊魂未定,又觉耳旁风凉,用手一摸沾了些血,原来被刚才那剑划破了面皮,怪人心中怒急,稍定神魂又持戟刺来,二人你来我去又战在一起,几个回合后怪人不敌,又被子剑一下刺中肩头,怪人吃痛闪到一边。

    见近身相搏也战不过老道,他yīn沉着脸,反手放回画戟,抬头仰天,双手拍向大海,一声响彻天际的大吼,就见海面上三股水龙冲天而起,互相纠缠旋转着腾起几十丈高。水龙旋转溅出的水花形成一把把的冰刃,远远看去直如一股翻腾的飓风,这股冰雨飓风一成形便呼啸着向老道扑来,老道大惊,翻手去引戊土旗,却还未祭起便被飓风吞没。

第二十章 赤水建功

    采葵水,入体祭炼,得水曰:“六yīn”,善夺生机------《上古记杂览》。

    见老道被吞没,岸上众人尽皆大骇,万一老道不敌,他们这些人还不是任那怪汉蹂躏。郎飞在一边看得也是担心不已,待要走下山丘细观,就见水龙渐渐停了下来,等水雾散了显出一片暗黄的yīn影。

    众人忙目运真元远观,及细细打量,却是一座光秃秃土山,还未感叹之际那土山突然之间又不见了踪影,老道身形又显露出来,手上那杆戊土旗上还弥漫着黄蒙蒙之气,怪人见状大惊,喊道:“戊土山?”

    老道道:“不错,你倒也识货。”大汉听罢脸sè变了又变,突一咬牙翻身冲进海里,老道一皱眉收了戊土旗,捏个避水诀也跟着钻进海里。

    郎飞见没了道人的踪影,只得向更高的山头走去,寻思等师父出来他好可以第一眼便看到。却说老道进入海水一路跟着怪人向下,没多久怪人便停下身形,回身弹出几股激流,老道挥了挥戊土旗轻易挡住。

    怪人冷哼一声,双手又是一合,老道就感觉周围海水骤冷,一眨眼的功夫化为一块坚冰将其困在其中。怪人略露得sè,待要再施手段就见坚冰“嘭”的一声破碎开来,双手握着剑轮的老道显出身影,四周几十把子剑在他身周翻飞。

    怪人见了心中一惊,转身又向下游去,老道收了剑轮依然跟上,两人越潜越深,盏茶的功夫来到海岛底部,那怪人径直钻进了一条水洞,老道晃身跟进,就见这条坑洞异常宽广,行得一会前面闪现出怪人的身影,使画戟便迎面刺来,老道慌忙握轮相迎,两个人又是一番好斗,几个回合怪人果又不敌,被老道一脚踹出洞口。

    老道还未待迎出再战便觉一股水压袭来,慌忙施法稳住身形,蓦然听得一声巨吼传来,洞口方向隆隆作响,立刻脸sè大变,挥出戊土旗在自己面前立了好几道土墙,还待再施几个防御法门,就听“噗噗噗”几声,前面的土墙尽皆崩溃,眼前恍然出现一只锃亮的尖角当胸刺来,其势快逾闪电。

    匆忙间挥旗相迎,但听“嘶”的一声被刺了个穿,当这略微一阻的功夫老道向旁移了几分让开尖角,却又觉身前一股大力撞来,霎时向洞内弹去,一口鲜血喷出,却是断了几根肋骨。

    抬目观,前方显现出一棵硕大的鲸头,嘴部伸出一根细长的尖角,隔着如此远便能感觉到阵阵的寒意,老道心中一惊,暗自了然,怪不得只是化气境中期的修为便能和自己相斗如此之久,原来却是个海中的巨妖成jīng。

    那怪人见现了鲸身一撞建功便继续撞来,在如此地形相斗着实对他有利,老道无法应对,只有全力后退,渐渐前方通道现了一弯拐角,隐隐有亮光传来,老道撑住伤势,加速转过弯,就见前方一块百丈方圆的空洞,洞底岩上闪闪发光。

    老道近前一瞧,道声不得了,原来那发光的岩石皆是玄玉砌成,正此时那鲸怪也拐过弯一头撞在洞内一物上,洞底深处立刻隆隆作响,老道只觉周围天旋地转,岩块如雨一般落下,空洞隆隆,海岛摇晃。

    值此时,老道下去许久,岛上众人正在焦急难耐,这阵晃动传来一个个唬的面无人sè。郎飞本自往山上而行,就见前方不远处,一阵轰隆传来,却是一大片山岩陷落下去。见状忙加紧脚步向前走去。

    待摇晃渐歇,老道透过玉光隔水望去,就见那独角鲸一头撞在了洞底凸出之物上,那物方圆将近十丈大小,却是一块硕大的玄玉冰晶,通透的玉晶内有一圈七彩流转,老道看着那圈七彩蓦地记起一物,压下心中狂喜,再见玉晶之上有着一道道浅浅的痕迹,心下恍然,原来是这鲸妖图那七彩之物,却又运不得真火破开外面的玄玉冰晶,只能试图用它那根尖利的独角来撞,这便是那海底动荡的根源。

    老道见那鲸妖还撞的七荤八素,立刻从虚空镯内取出一个五sè的阵盘,在玄玉地上放好,又肉疼的放了十几块晶石。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法诀。最后一指点在阵盘zhōng yāng,高喝了声“拒水。”

    就见方圆百丈之内的海水倏然退却,形成一片中空之地,那鲸妖这时也看到了老道,因驭不得水只好回复了人形,但是嘴上突出一根三尺长的刚锋,yīn沉着脸望着老道身后的阵盘,他又将手一招,百丈外水里仅腾起一股纤细的水流进入阵圈,见状鲸妖脸sè一寒,举戟便又来和老道相搏,这个是海中的巨霸王,那个是陆上的真修者,两人剑来戟去斗在一处。

    郎飞看着身前的天坑不语,抬手拣了块大石扔下,许久之后方才传出“扑通”一声。他还担心师父的安危,正要绕路离开,便听得天坑之下隐隐传来一阵呼喝之音,心中一惊赶紧俯身细听,只是隐隐约约的好似有师父的声音传来,他又看看身旁的二小道:“小羽儿,你飞下一些细细去听可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声音。”

    小羽儿听罢扇着翅膀缓缓没入黑暗,不大的功夫又是几声呼喝传来,小羽儿过后飞了上来,冲着郎飞叫道:“师父,师父。”郎飞听罢思忖了片刻一咬牙,对着二小道:“你们这里等我。”

    说完拿出箍儿拴在一块岩石上,另一头系在腰间,顺着绳向天坑之下溜去,渐行渐黑,天坑内早已不见五指,他只好染了荧光符照明,又下得不知多少丈,呼喝之声渐渐清晰,知道下面确是师父,忙加速下滑,复下许久渐渐听到水声,郎飞将荧光符扔下就见下面是一片海水,忙念个咒收了箍儿,跌入水中。

    一入水中郎飞就见身上的云蚕衣闪烁起蒙蒙的白光笼罩了全身,就算闭了呼吸也不觉憋闷,心中啧啧称奇,道声果然宝衣。

    他将身一扭向深水游去,借着衣服上的微光渐游渐深,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前面闪出一丝光亮,老道的呼喝之声也清晰可闻,又游进许多,郎飞拿出一瓶明目液涂在眼上,睁目凝光观瞧,只见下方不远处凭空形成一圈无水带,老道和那鲸妖在下面你来我往相斗正欢。

    鲸妖多了嘴上一根刚锋竟然跟老道斗了旗鼓相当,那刚锋剑劈不断,轮砸不折,法术打在上面也只泛起点点闪光,老道越战越惊,他的jīng力渐渐不济,胸口又隐隐作痛,鲸妖却虎虎生风,劲劲游龙。

    郎飞在上面看的也自着急,又斗了一会,老道头上道髻散乱,这会儿是招架的多,进攻的少,那鲸妖也察觉老道后力不济,一边挥着画戟逼老道硬磕硬碰一边咧嘴嚷道:“让你这老道闲着无事招惹大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rì。”

    老道见状不妙,尽力刺得几剑逼退鲸妖,猛运真元自口中喷出一股丹火,那鲸妖晓得厉害不敢以海水相迎,而是张口自远处吸入一道水流,眨眼从那硕大的鼻孔喷出,水火相遇俱都无声消散,几点水珠溅到洞底水草间,只见霎时一股灰气升起,那片水草转眼枯萎衰败。老道一惊,不禁道:“六yīn之水?”鲸妖冷哼一声道:“算你识货。”说完又挥戟而上。

    郎飞看到老道形势暗自焦急,想了半天忽然得了个计较,他慢慢游到鲸妖身后水域,自须弥带中掏出一只玉瓶,喃喃道:“好宝贝,就看你的了。”

    说完拔起瓶盖,只见一缕赤红自玉瓶中没入周围海水之间,转眼染得一片水域淡赤,郎飞做完这些闭了口鼻,起身钻入那方无水的地带。

    老道鲸妖两人本来斗的正酣,转眼看到一个人自穹上掉下,鲸妖一愣,老道却大惊失sè,慌忙退了几步,浮空而上接助郎飞,斥道:“让你在岛上等着,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郎飞张张嘴不知如何回答,这时鲸妖却哈哈一笑道:“好,打了老的,小的也出来了,今天就给你来个斩草除根。”说罢又拎戟而来,郎飞见此情景急向老道道:“师父,使那丹火。”

    老道听闻心里甚是疑惑,不过想想此子一向jīng明,既然他如此说了定是有了什么法门,于是聚起余力又喷出一口丹火,那鲸妖见丹火又来,果真又去汲取身后海水,待一股水流进入口中,刚想祭炼就觉一阵无力感传来,忙凝神内视,就见水内分出二股赤sè之气,转眼之间,一股赤气已侵入丹田,缠绕在真元凝结的法相上,接着浑身真元紊乱无序,另一股一路向上来到天灵所在,与神魂纠缠在一起,继而脑中晕眩不已。

    此时老道御使的丹火已到眼前,鲸妖却恍如未觉,任凭丹火烧在身上,轰的一声烈焰腾起,不一会的功夫便恍若木头一般被烧为虚无,只留下一根刚锋,一杆画戟掉在玄玉上乒乒作响,这一幕老道看的毛骨悚然,转脸看向郎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郎飞微微一笑,耸耸肩,晃了晃手中的空瓶,答道:“这是装那赤水的瓶子。”老道听完恍然大悟,哈哈一笑,道:“不曾想还被它救了xìng命。”

    郎飞摸摸鼻翼,心里暗自腹诽:“当初你还嫌弃呢,却没想到这玩意儿反手便帮了大忙。”“啪”,就在郎飞出神之际,一声响传来,老道回头一观就见那阵盘上的十几块晶石全部碎裂开来,老道一惊,忙引起阵盘,一把抱了郎飞向上飞起。

    刚冲出水面就听下方水中“轰”的一声,巨浪翻滚,波涛四撞。郎飞拍拍胸口,一阵后怕,刚才要不是老道拎了他出来,在这强烈的水压下哪还有命活。少待歇息,老道施法照亮周遭后,运使法力托了两人冉冉上升,一会有天光照下,再上得数十丈出了天坑。待二人落于一边站定,旁边焦躁的二小猛扑过来一阵亲热。

第二十一章 七色冰

    南海五彩石,极北七sè冰------《太古记奇珍集》

    几个时辰后,风岩向营帐行了一礼,对郎飞道:“既然前辈在打坐疗伤我们也不便当面告辞了,还望禀令师,我们东海众宗门万感上恩,rì后若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郎飞点点头到:“风宗主,放心好了,请行。”

    风岩拱拱手又道:“海兽也已备好,就在岛内海湾。”说完转身离去,目送东海众人离去后,郎飞回到营所运气打坐静待老道。

    三天后脸上多了几分血sè的老道步出营帐,郎飞听到动静赶忙迎上,关切的问道:“师父,身体可好些了?”老道苦笑道:“这次可算是元气大伤了,胸口肋上之伤已接合,但是体内jīng元损耗严重,断不是一时三刻能恢复的。”

    郎飞听完道:“那该怎么办?”老道道:“此事急不得,近期内只有少运使真元,待回到宗内细细调理。”郎飞扶住老道走出营地,“师父,那我们现在离开此地?”“还有些事情,暂时离开不得,你知我为何支开那些人吗?”郎飞摇摇头,老道继续说道:“你且跟我来。”

    说完领着郎飞来到岛上天坑所在,郎飞看着天坑疑惑的问道:“师父,你又回到这里作甚?”老道道:“跟我下去。”郎飞转头道:“师父,你的伤?”“这点真元损耗算不得什么。”说完拎住郎飞徐徐向下飞去。

    盏茶功夫下到坑底,老道拿出阵盘放在手中,又填了块灵石,只见身周一丈范围内撑起一片无水区,郎飞看得眼热,老道道:“这可是个吃灵石的大户,你现在要了也无用。”郎飞嘿嘿一笑道:“师父莫怪,徒儿就是觉得此物奇妙。”

    老道一抚阵盘,接着道:“此物叫做五行盘,乃是门内阵宗有名的宝物,却是当年你师祖赢来的,如今传到我手里已有百年时光,再过些年就要归你喽。”说完一脸的唏嘘,郎飞见老道感伤,只好转移话题,问道:“师父,此物有何用处?”老道道:“这五行盘可配合各种阵图布置成五行大阵,还可单独使用,比如这避水,避火,只要你灵石够多它的威能也就够大。”郎飞看着五行盘暗自称奇。

    两人走着走着,老道忽然停下脚步,捡起一物,郎飞一瞧,却是那鲸妖死后留的那根刚锋,老道颠了颠,道声:“好宝贝。”郎飞看地下还有一杆画戟,走过去一把抓在手里,但觉入手生寒,凛冽的寒气顺着两手直往身上而来,吓得慌忙扔了它运气抵抗,老道见状哈哈一笑,行过几步抓起画戟道:“此乃千年寒冰打造的,可不比那寒玉,如今你的修为可运使不得。”

    郎飞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不在去碰它,老道把画戟收入镯内,把那根刚锋扔过来,郎飞双手来接,就觉一股大力下压而来,差点脱手丢与地下,心里骇然,如此三尺的刚锋怕不是有二百多斤。“此根刚锋是那独角鲸的刚角,我那丹火都不曾损它分毫,也是个法宝左右的东西,你且拿去做杆兵器使用,rì后如果有机会再将它炼成飞剑。”

    郎飞听罢点点头,运起真气才堪堪挥舞的动,青蒙蒙的真气透过锋尖形成一尺长的剑芒,老道看得啧啧称奇,郎飞这青sè的真气他到现在都莫不清楚深浅,这真元一般的剑芒看得郎飞大喜,左右挥舞一阵,但觉锋上寒气四溢,五尺之内sèsè生寒,自己都打了个寒战,弄的郎飞思忖是不是出去以后做一杆长枪,这种未伤人先伤己的东西委实让人难以消受。

    老道许是猜到郎飞的心思,接过手里挥舞了阵,点点头后道:“此物只需装一温玉剑柄便可御寒,待回去后,为师去炼器宗帮你讨个来。”“嗯,那就有劳师父了。”郎飞接过刚锋抬手放进须弥带中,师徒二人继续前行。

    地下玄玉映的水光粼粼,郎飞展颜一笑道:“师父,我们何不弄些玄玉回去当做照明之物?”老道道:“你去撬撬试试。”郎飞闻言拿出个锋利的凿子果去撬弄,使出吃nǎi得劲撬了半天也没动那玄玉分毫,气的挥起凿子砸在玉面,直震得虎口生疼,玉面上却连个痕迹都没有,郎飞咋舌,心道:“好硬的石头。”

    老道看着好笑,指着远方一方光亮道:“你看到那个冰晶没?那鲸妖现了原形用那刚锋撞了多少天也没将它撞碎,这玄玉尽管不比它,也不是你可以拿寻常利器凿的动的。”

    郎飞听罢这才一脸晦气,打消了撬几块当蜡烛使的念头,及抬头看到那方光亮,不禁开口叫道:“我的乖乖,好大一块明玉,这要搬到咱们峰顶去,怕不是夺了太阳的差事了?”

    老道一巴掌拍在郎飞的后脑,道:“你个贪活,怕是不晓得怎么个死字,这东西要是当真那样搬回去,连那方寸圣宗都会垂涎三尺。”

    郎飞吐吐舌头,转脸问道:“师父,这是个什么宝贝?让您如此看重。”老道轻吐一口浊气,说道:“太古之时天曾破过一个窟窿。”郎飞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老道继续道:“当时母神女娲氏曾炼石补天,那石产于南海,叫做个五彩石。”

    郎飞听罢不禁插嘴道:“那石头却又和这冰块子有何关系。”刚言罢,转眼后颈又挨了老道一记巴掌,“你这混小子给我仔细看看那可是个冰块子。”郎飞吐吐舌头,又走近几步举目细观,就见,莹莹皎胜明月,煌煌霞比彩虹,万千晶莹中一点通透,天地冰寒中一息本源。左观右瞧,道声:“果是不凡,好奇珍,真宝物。”

    郎飞感慨一通又复前行,过得几步,但觉一阵刺骨的寒冷袭来,那寒气竟然透过真空传递而来,郎飞暗道:“真是邪门。”老道亦皱皱眉又放了一颗晶石在五行盘的红sè一边,霎时一股热气自盘上弥漫开来,郎飞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到得冰晶跟前时,盘上热气依旧弥漫,郎飞只觉身上尚温,但心若坠冰窖,口齿不清的问道:“师……父,这可是个……祸害。”老道见状皱皱眉挥手向郎飞体内打入一股真元护住心脉,郎飞这才觉好了许多,口齿又复伶俐了起来“师父,您刚才只说了五彩石,还没说此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太邪门了。”

    老道伸手抚了冰晶一把道:“这外面的叫做玄玉冰晶,它里面那个七彩流转的物事称作七sè冰,太古文记载南海产五彩石,北极产的便是这七sè冰,此冰还有个别名叫做冰母,若是将之安放于一座山下万年,那山将化作冰山。”

    郎飞听罢不解的问道:“如此看来却是个祸害之物,师父为何称其为宝贝?”老道道:“你是不知,上古记载若是能得了这七sè冰将之锻炼成器物,乃是仙器以上级别啊,此物乃是凡冰之jīng,万寒之母。”郎飞听罢喜的伸手想摸,中途却又讪讪的收回双手。这时老道突然出声道:“奇怪,观此冰晶怕不是有十数万年之久,为何此岛之上却青绿依旧。”

    郎飞沉思片刻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抑制了它的冰寒。”老道道:“世上又有何物能抑此灵物啊?”虽如此说却权当一试的放出神识仔细查探,片刻之后老道突然神sè大变道:“这冰下隐了条龙脉,观其势,怕不是整个东海的祖脉。”

    郎飞听罢目瞪口呆,盯着冰晶之下半晌无语,突然又瞥到几条纹路自冰晶下延伸远去,略远之处玄玉间隙间水草满布,若不是在这冰晶之处还真无法发现。郎飞立刻把这发现言于老道,老道听后弯身细细绕着冰晶转了一圈后,沉吟了片刻,脸sè凝重的说道:“此地怕不是个大阵。”

    郎飞惊道:“师父认得?”老道道:“我只知是个大阵,具体是何阵也不知道,如此大手笔,想必不是一般修真者可以布置的,再观这冰晶的年代应是远古之时便有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郎飞问道,老道沉思了下道:“此事断不可言于他人,待你rì后若有了机缘再来一探。”说完带着郎飞走到和那鲸妖打斗时进来的通道,拿出戊土旗挥手使了个移山术,将通道崩坏堵死。

    周圈看了看见堵得颇为严实,老道点点头又带了郎飞自天坑而上,依然使移山术崩塌坑旁一座小山丘盖于之上,做完这些才气喘吁吁的坐于一边,郎飞关切的问道:“师父,可还好?”老道道:“无事,还撑得住,就是但愿不要再来个如那鲸妖一般的人物。”

    郎飞道:“为何当初那鲸妖能发现岛底之物呢?”老道想了想道:“应是那鲸妖感应到了七sè冰的冰灵力,这才寻到此地。”说完顿了一顿又接着道:“那鲸妖也是鲁莽,混没看得出是个大阵,倘若真个给他弄破了冰晶,那龙脉爆发,就是几百个他也灰飞烟灭了。”郎飞呵呵一笑道:“他现在还真就是灰飞烟灭了嘛。”老道闻言亦哈哈大笑。

    待回到营地休息一会,郎飞趁此功夫弄了些吃食,二人二兽吃罢来到海湾,果见两匹海马在湾内逡巡,四蹄踏踏,不骄不躁,好不温顺,郎飞看的啧啧称奇,心中着实欢喜,道:“那上天的灵兽还没着落,这下海的灵兽就有了。”

    老道看后也轻轻点头道:“风岩他们也算厚道,这騊駼却是不可多得的海中坐骑。”郎飞嘿嘿一笑道:“我先来试试。”说完入海游到一匹之前,那騊駼丝毫也不怕生,任郎飞骑在身上,郎飞一抖缰绳,騊駼四蹄跨动踏浪而行,美得他哈哈大笑。这时老道和小白儿也挤上另一匹,待玩耍尽兴,郎飞辨了方向,当先破浪而去。

    停停行行,行行停停,掠过海岛座座,甩过海礁朵朵,过了几rì,一行人终于看到海岸,郎飞大喜,这几rì来早看够了枯燥的海上风景,乍见陆地不禁亲切异常,于是一声长啸,急催騊駼加速驰去,老道见了陆地心中也是欢喜,微微一笑,也挥缰跟上,小白儿闻得郎飞长啸,也在老道身后张了张嘴,却硬是没敢叫出声来,这情景被小羽儿瞥见,乐的翅膀乱颤,险些一头扎进水里。

第二十二章 黑熊

    海内有兽,其状如马,名曰騊駼------《太古记生灵卷》。

    騊駼四蹄着地的踏踏之音,听来是如此的悦儿,海浪徐徐拍打着沙滩,略腥的海风拂过面颊,郎飞下得马来,双脚跳跳,道了句:“还是踩在陆地的感觉实在。”那边老道也住了缰绳,騊駼嘶溜溜出声,郎飞走过轻轻摩挲着眼前马鬃,说道:“好马儿,辛苦了。”騊駼打个响鼻,看的郎飞会心。

    “师父,这海滩之上好生空旷,远近也不见村落”郎飞四方望了望说道,老道牵着缰绳向前走了几步举目远观,果见得四周了无生气,只是一片山石之地。

    “且先行上一阵再做打算。”说完老道翻身上马前行,郎飞亦乘骑跟上,小白儿四爪欢腾的缀在后面,行得多时,眼前现了些事物,郎飞看得大惊,却是些残桓断壁,糟木破衫,“师父你看,前方好生凄惨。”

    老道皱了皱眉道:“那鲸妖的确死有余辜,这等村落被糟蹋的如此。”郎飞道:“也不知此中之人如何?”老道看了看远方道:“前行一阵或能观得一二。”

    二人又提缰前行,上了山路绕过一圈,就见前方不远山峰间飘起袅袅几股炊烟。郎飞大喜,指着道:“师父,你看,前方或有人家。”

    老道微微一喜道:“想来便是那海边之人,且去看看。”这騊駼说来也怪,水中踏浪,陆上踩砂,这山路却也走得轻盈之极,着实让人喜爱的紧。转眼二人行到炊烟不远,见前面是个山洞,洞口空地上坐了些妇人生火煮食,那些妇人听得踏踏之音,向郎飞一行望来,又有那孩童奔入洞去,转眼一个老者领着几人自洞内迎向老道,还未至跟前忽看得身后缀行的小白儿,吓得一个个驻足不前。

    老道微微一笑道了声:“你们莫怕,那虎乃我豢养之物,无甚凶险的。”那老者听罢这才小心翼翼的迎到跟前道:“这位仙长,敢问是从何而来,怎到了这等偏远之地?”

    老道道:“我们是从那东海而来,上岸后观得这里升了炊烟,这才赶往探寻一二。”那老人听罢一惊,道:“东海?那敢问仙长可曾遇到滔天巨浪?”

    老道捋了下胡子道:“你们若是说那海啸,以后断不会再来了。”老者白眉一挑道:“此话怎讲?”老道于是把那鲸妖作恶之事略略一说,老者听完大惊,慌忙领着一行跪在马前大声道:“多谢仙长替我等除此祸患,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我们一拜。”

    说完拜伏在地,老道叹了口气轻托起老者,老者道:“仙长,莫怪简陋,请洞里一叙。”老道点点头,二人下了马跟着老者进入洞内,洞内却是简陋之际,只有些草席,蒲团,破桌,断椅,瓦罐,旧衣,老者让了老道二人蒲团就坐,自己又陪坐一旁,还未等说话,洞外走进几个妇人抽抽泣泣的对着老道纳头就拜:“多谢仙长替我相公(儿)报仇,小妇人跟您磕头谢恩了。”

    老道长叹一声托起她们道:“修道之人,讲究上体天心,多一分能力便多一些责任,你们无需如此多礼。”

    那几个妇人却复躬身拜了又拜方才起身而去,老者见她们走了亦长叹一声道:“本村五十户尽皆渔民,自那海啸下生还的还不足百人,想我众人也没有那卑劣yīn损之人,怎奈遭此大难。”

    老道也不知如何安慰老者,只得复又重重叹了口气,少时老者回神过来道:“仙长一行劳累多时,万请在此歇息一晚再行,前方皆是些险崖叠岭,打点好jīng神再行不迟。”老道思忖了片刻,又望了望郎飞,道:“也好,就在此休息一rì再行。”

    老者闻言一喜,忙道:“我且去通知其余人等,多置办些野味。”说完躬身退出洞去,郎飞双眼转了一转道:“师父,我也出去弄些野物回来如何?”老道道:“也好,你出去多猎得些食物,给这些人们备下,好坏帮他们撑过这阵煎熬。”

    郎飞道:“没问题,师父那我去了。”见老道点头起身出了洞来,来到洞口就见小白儿之前围了些孩童,那些孩童见它甚是无害,这个摸摸那个捏捏,小白儿也不恼,权当在给他抓痒,郎飞见状哈哈一笑喊道:“小白儿,别偷懒了,来陪我打猎去。”

    小白儿闻得翻身而起,一跳丈高,翻过众童,唬得旁边众人一阵呼喝。这时小羽儿也自天上飞落到郎飞肩头,一人两兽也不去管背后众人惊奇的目光,转身走下山坡。

    翻过几个山头,涉过几溪泉流,郎飞摸着须弥带思忖道:“都是些獐兔的货sè,我且去弄头大一些的猎物,也好给师父补补元气,龙肝凤髓弄不来,熊掌鹿茸也好啊。”

    想罢细细留意所过之处,不大的功夫在一条溪边便发现了一排足迹,仔细辨认方向一路赶了上去,郎飞随着脚印前行,盏茶之后就闻得前方几声兽吼,他忙放轻脚步,前行拨开灌木丛,就见前方溪边树下立着头黑熊,正在那掏吃树上的蜂蜜,周围一群蜜蜂围着它嗡嗡作响,尾针蛰上去半点反应都没,郎飞暗道一声:“真乃造化。”

    凭他如今的功力配合夔牛劲放倒此物当不在话下,按捺下欣喜之情,向后摆摆手,示意小白儿一旁等待,然后猫着腰慢慢靠近溪边,躲于一块巨石之后,又自须弥带拿出夔牛劲,上了乌钢珠,远远瞄准黑熊的后脚,将乌钢珠shè了出去,就听得一阵呜呜之声而去,那黑熊正待反应,钢珠啪的一声打在腿弯,但听“吼”的一声,郎飞只觉耳膜震得生疼,抬目再观黑熊,却见他只是吃痛,乌钢珠嵌在腿内。

    此时小白儿不待郎飞出声,闪身扑上,郎飞见小白扑出后心中略一琢磨,大叫一声不好,果见三两个回合小白儿便被那黑熊一爪子拍飞,倒在溪边晕了过去。郎飞望着黑熊的后脚满脸的难以置信,只见那乌钢珠前面迷蒙着一层淡淡的黄雾,刚才便是它阻了阻,才让乌钢珠威力大减。

    这时黑熊也发现了躲在石后的郎飞,一声仰天长吼,只见那层黄蒙蒙之气转眼覆盖了全身,变成一片片的黄泥甲,把个黑熊染成一片土黄,郎飞见状心里咯噔一下,不曾想这竟是头妖兽,急忙打个呼哨,向天空高叫道:“小羽儿,速去通知师父。”

    待得鸟鸣向远方而去,郎飞转头再看黑熊,它已拨掉后腿的钢珠,鲜血顺着后腿直流,这熊又吼一声,一双巨目愤恨的盯着郎飞,而后四爪一屈运劲冲来,那速度如风似电,转眼就到了石前,郎飞慌忙闪身一跳离开巨石,刚定下身形,就听“嘭“的一声,转眼观,就见巨石被黑熊一抓拍个稀烂。

    郎飞心有余悸,慌忙引夔牛劲又shè一珠,“噗”的一身,乌钢珠shè进黄泥甲中再无法前进分毫,那熊看看胸前的钢珠,复又撞来,郎飞转身一侧让过,黑熊后腿刹地,直如那陀螺般转身立起,两个熊掌轮流扇来,郎飞只觉一股腥风袭来,慌忙再躲,但听“嘶“的一声,却是躲的晚了些,衣袖被那熊爪上的利刃刮断,凉风飕飕灌入内臂。

    他心中一慌,这时黑熊见郎飞在它背后,于是后腿向地下一蹬,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一屁股坐来。郎飞大惊失sè,慌忙在地上打了个滚,险之又险的闭了开来,却被黑熊落地溅起的泥沙糊了一脸,黑熊此时也被屁股下石地蹲的七荤八素,一时倒没回过神来补上一爪。

    见状郎飞一个鲤鱼打挺立起,看了看头上的树枝,挥手在须弥带掏出箍儿,扬手套在树上,道声“缩”,顺势上了树枝,那熊回过神来环顾没了郎飞,忙抬头上瞧,这时一粒乌钢珠正好迎目shè来,再想挡时已晚,只听“噗”的一声血花四溅,那黑熊捂着双眼一阵大吼,声若穿云裂石,树上枝叶簌簌直颤,郎飞双手抱着主干,耳中嗡嗡作响。

    黑熊吼过一阵,喘息着松开两爪,残目上鲜血横流,另一只眼凶狠的盯着郎飞,挥爪自旁边引起两块石头丢来,郎飞左躲右闪堪堪让过后忙引箍换过另一棵树,翻手又打出几颗钢珠,都被黑熊前爪挡住,“小羽儿去了这许久,怎么还没引师傅来。那黑熊护身的黄泥,好生厉害,乌钢珠却是破不开。”

    郎飞越战越心急。黑熊渐渐莫清了夔牛劲的规律,只是拿身上有黄泥的地方来迎,反手还丢几块石块,迫的郎飞狼狈不堪,转眼打光了乌钢珠,郎飞心中愈加焦躁,自须弥带里掏出几张符箓反手祭了出去,就听一阵噗噗的声音,所有攻击都被黄泥甲抵住,郎飞满脸无奈的望着泥甲。

    忽然发现刚才有张火球符烧的黄泥泛红,心中一喜,翻手从带里又拿出数张火球符,趁着黑熊还在发呆,劈头盖脸的丢了过去,就听轰的一声,黄泥甲上腾起一股烈焰,他又从带里掏出几张水箭符,待火势少歇抬手祭出,但见水箭一接触泥甲一阵“嘶嘶”之声传来。

    郎飞咬咬牙自带里又拿出那根刚锋,比了比抬脚自树上跃下直刺熊脑,黑熊眼前水汽迷蒙不可见物,一根钢锋倏然刺来,直没入熊脸上的黄泥之中,黑熊狰狞着一咧嘴,双爪向前猛拍,那爪及到郎飞身前之时,刚锋上一段青sè气刃噗的一声透脑而过,鲜血还未喷出便结成一块红sè冰凌,郎飞被力竭的熊掌一咕噜排出几米晕了过去,这时黑熊也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第二十三章 大风

    状如犬而人面,见人则笑,其行如风。其现为大风之兆,名曰大风------《上古记生灵卷》。

    郎飞睁眼睛,正好看到眼前小白儿收回虎爪,刚想爬起,左手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定睛一瞧,却是刚才被那黑熊拍到的地方肿的好高,从须弥带中拿出一瓶消肿止疼的药粉,轻轻涂抹均匀,这才呲着牙坐起身来。

    郎飞擦了擦额上的虚汗,看到小白儿腹间五道爪痕,好在鲜血已经止住,只是伤肉外翻,好不怕人,于是又给它上了点伤药,这才看向那黑熊,就见刚锋仍自插在熊头上,周围白蒙蒙的好一片霜气,他抽抽嘴角,难看的笑了笑,道声:“好霸道的冷气。真个是好物什儿。”

    片刻过后,郎飞气喘嘘嘘的站起身形来到黑熊尸体旁边,挥手将刚锋收起,就见黑熊的硕大头颅早已冻成冰块,他嘿嘿一笑,使出全力将黑熊引入须弥带中,拍拍须弥带道声:“就你这大块头占了我足足一半的空间,待会师父还不知如何惊讶呢,哈哈哈。”

    言罢忽然想到这约莫也一两个时辰过去了,小羽儿去通知师父也早该到了,为何这许久了还不见踪影,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双目四周看了看,选定一块最高的山峰行去。

    一人一虎挣扎着迈上峰来,郎飞举目四望,只见周围晴空万里,偶有点云霞浮沉,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看的直皱眉头,却蓦地听到小白儿对着远方一阵大吼,然后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姿势,过的片刻,只见远方一个小黑点渐飞渐进,后面跟着一个风团,及近,郎飞大惊,原来前面那黑点便是小羽儿,一道道的白sè的东西围着它上下翻飞,小羽儿尾上显出一圈七彩的光芒,那些白sè碰上便消失无踪,但是后面风团又会飞出几道补上。

    郎飞看的皱眉,小羽儿明显一副力竭的样子,后面风团依然追逐不舍,小白儿又急的吼了两嗓子,郎飞拿出夔牛劲,面sè凝重的摆好蓄势待发的姿势,小羽儿又飞了一会,直奔山头而来,“呜”的一声一颗乌钢珠携着万钧之力直奔风团而去。

    却见刚冲入风团范围便被旋风崩的瞬间无踪,郎飞脸sè大变慌忙掏出一把符箓,火球,水箭,冰针……没命的当空祭去,一阵嗡嗡之声想过,全部攻击尽皆崩灭,但是好歹阻了一阻风团。

    小羽儿得机嗖的一声扑入郎飞怀里,郎飞一把抱住小羽儿,招呼小白儿一声撒腿就跑,如果说刚才那黑熊他还敢斗上一斗,那么这个空中的风团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与之放对,那风团好似被郎飞刚才之举激怒,就听“唳”的一声,如箭一般飞来,山间树木被狂风搅得东倒西歪。

    郎飞骇的亡魂皆冒,暗暗心中叫苦:“小羽儿是哪里惹的个如此厉害的东西,苦也苦也。”“咻”的一声传来,郎飞想也没想翻身一滚,亏他闪的及时,只见刚才之处旁边的几棵大树迎声拦腰而断,“吼,吼”几声虎吼传来,几道风刃直奔小白儿而去,却见它左窜右跳躲了过去,郎飞看的惊奇,小白儿躲得煞是漂亮。

    那风团像是被小白儿激怒,也不去管郎飞了,又是几道风刃shè出,小白儿依然躲过,有道竟是贴着肚皮险险而过,惊得郎飞一头虚汗,它却像是玩上瘾了,一个劲的挑衅那风团。一路跑一路追,转眼逃到了和黑熊打斗之处。

    郎飞抽出那刚锋,照着和小白儿纠缠的风团一划溪水,就见水珠迸shè而出,途中化作一道道冰刃,还未到那风团跟前便听道“唳”的一声传来,那些冰刃上裂纹出现,转眼崩的一声化作碎冰,那风团转头就是一道风刃向郎飞shè来。

    郎飞合身一扑躲在一块大石之后,只听啪的一声,探头一观,却是大石上被劈出了一道刃痕,怕不是有一尺之深,他心中后怕不已,鼓了鼓胆探头又是一粒乌钢珠打出,那风团和小白儿斗的正欢一时未注意竟被乌钢珠进入风眼,就听得啪一声,风团一阵紊乱,依稀显露身形,如一只大犬,却长了一双翅膀,几缕羽毛翻滚着掉落下来。

    郎飞正想再补一记,就见那鸟高声又叫了一声,它身周的风刃立时旋转如飓,舍了小白儿,直向郎飞扑来,见状,郎飞赶忙滚离大石,怀里抱着小羽儿奔逃而去,那风团也不管仍自挑衅的小白儿,运了几十道的风刃直追郎飞,一路上,石块,树木破坏殆尽,有那兔儿,鸟儿不小心卷入战团便免不了血肉四散的命。

    郎飞跑了许久渐渐力竭,这时一道利刃自背后袭来,郎飞听得声响敢忙侧身跳过,却不曾想那风刃打了个弯直逼面颊而来,一时避无可避,郎飞只觉手脚冰凉,道声:“我命休矣。”遂闭目待死。

    少待却没感到任何疼痛,忙睁眼观,就见怀里小羽儿急剧喘息着催动尾部那根彩羽,一轮七彩的毫光围着郎飞闪烁,周围风刃碰到毫光便消失无踪,郎飞一窒,不待探究,慌忙又是往来路狂奔。跳跃腾挪,飞奔旋扭。

    尽管后面虎吼阵阵,那风团却是咬定了郎飞,越来越多的风刃打在七彩毫光上,小羽儿的头上羽毛浸湿了一片,郎飞看着身旁幻生幻灭的七彩,暗忖:“如此,没跑到师父那里定要死在这东西手里,最不济也要等小羽儿恢复几分再跑才行。”

    打定注意后,郎飞专拣那些石岭林立之地而行,不久便被他看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心中一动加紧几步跑到洞口,果见里面有一番曲折,不禁心中大喜,一头钻了进去,拐过洞内弯路,只露了一个头来外观情况,这时那风团也来到洞口,却因它身子太大,进不来,暴怒的shè了好些道风刃,却只打在洞壁上。

    郎飞心中一喜,神魂稍定,小羽儿也散了毫光晕死过去,少待见风团对他无可奈何,这时那股混劲也上来了,不敢再浪费乌钢珠,捡起地上的石砾,一阵猛shè,激的那怪鸟怒鸣连连拿他毫无办法。

    一人一鸟正僵持的时候,一阵虎吼传来,郎飞自缝隙看到小白儿虎奔而来,那怪鸟见拿郎飞无法,返身又去战小白儿,郎飞看的啧啧称奇,那风刃威力甚大,小白儿却好似事先知道风刃来自哪里一般,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

    看的郎飞胆子也大了起来,奔到洞口使着夔牛劲一阵捣乱,那些石砾根本进不了鸟身,偶尔有那么几颗穿风而入也没甚大作用,乌钢珠都没作用的怪物又哪是几颗石子能够伤着的,郎飞却不觉无聊,一个劲的shè来shè去,嘴里还愤愤的念叨着:“让你欺负小爷,打不过你也烦死你。”

    过了一会那怪却不再攻击小白儿,浮在半空任由小白儿进洞和郎飞团聚,才安抚了小白儿,郎飞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心中忖道:“莫不是这鸟有何yīn谋?”

    就在郎飞还未思忖出个头绪之时,一股风力自洞口传来,郎飞大骇,原来那风却是向外吸的,他使劲扣住洞壁露头再瞧,只见那妖怪散了围绕在身上的风刃,一副真容看的真切,犬身人面而单目,一双翅膀生在肋间,见的郎飞望来咧嘴一笑,犹如钢锉的两排牙齿锃锃流光,那副诡异的表情看的郎飞如坠冰窖浑身恶寒不已。

    忽然那怪物翅膀又是一抖,郎飞只觉吸力又大了几分,一块块的砂石自洞内被吸出洞口,空气中一阵波纹,霎时被搅得四分五裂。

    郎飞看的头皮发麻,伸手在须弥带中掏出火球符祭去,一道火球借着风势而去,却不想被那怪物一口吞入肚里,还咂了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郎飞火起,又是水箭,又是冰针统统打去,那怪犹如饕餮来者不拒,郎飞亲眼看着它将金戈符幻化的刚枪几口嚼的嘎嘣脆响,仰头吞入肚里。左掏右掏,郎飞也犯了倔脾气,心道:“我让你吃,小爷符多给你吃个够。”

    rì头渐渐西落,郎飞伸手掏摸了半天却没拿出一张符来,原来这一顿好使早已耗得干净,这时那怪物没了吃的,又自加力了几分,郎飞站立不稳,摇摇牙,拿了一瓶九阳丸扔了出去,又被那怪一口吞入肚里,完了还舔舔舌头,见如此,郎飞火冒三丈指着那怪物吼道:“在这荒野你要发了chūn我看你去哪野,合。”

    又等了会见那怪混没半点反应,又待鼓劲再加吸力,他无奈又自袋中摸出一瓶通火液扔了出去,依旧被怪一口吞下,果然那怪又放缓了吸力,郎飞跳脚出来指着怪物人面骂道:“我教你个没菊花的阉货,chūn药都吃不死你,”他嘴里是痛快了,可是看着那怪物独目上玩味的目光心里着实窝火,就这样那怪一加吸力他便扔出一瓶药石,一人一怪就这么耗到了月上树梢。

    郎飞暗自焦急:“这么下去怎么也不是个办法,小羽儿还未醒来,一时又不能逃出洞去,眼前形势着实令人煎熬。”才思罢那怪吸力又来,郎飞一摸须弥带,已经没剩几瓶了,正自思忖要拿哪瓶的时候碰到一个角落的玉瓶,却是那装着赤雾的瓶子,拿出反复瞧了瞧,突然大喜,闭了嗅觉轻轻引出一丝,然后打入一个装着药石的瓶子,抬手丢向那怪物。

    那怪物还是张嘴去迎,一口吞入口中,郎飞待要高兴,就见它却一口喷出玉瓶,挥出几道风刃打的稀烂,那股赤雾也顺着风消散在半空,然后转头圆目一瞪郎飞,蓦地一抖翅膀,郎飞就觉吸力突然倍增,渐渐便要抓不住洞壁,小白儿也虎吼连连,虎爪在石地上划出一道道抓痕,看着岌岌可危的态势郎飞又丢出一瓶药石,被那怪物一翅膀拍飞。

    无奈又去翻须弥带看还有什么可用之物,动了动刚锋又放下,瞧那怪物吃冰针的样子,想必也没多少作用,他一时犯了难,正自感叹命运多舛之时抓到一叠符箓,便是那山寨爆裂符,这符用起来很不灵便,抚弄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好办法,洞内的吸力越来越强,那风如匹练一般打着转向外而去,郎飞突然灵光闪现,记起老道当初炼丹将灵石内的灵气打入炉中之时便似这种情形,他忙拿出老道丢给他的那颗残晶,喃喃道:“大爷,小爷的命可就全押在您老人家的身上了。”

    说完将袋内剩下的山寨爆裂符一股脑的贴在之上,觉得还不保险,撕下已划破的衣袖缠了个严实,做完这一切咬咬牙对着洞口的怪物丢去,撒手迎着吸力拿出夔牛劲,一记乌钢珠对着残晶打将出去,那钢珠呜呜而去,他也被吸力拉扯着翻滚向前。

    弹指而过,一声响彻天地的爆炸传来,郎飞在那声音传来之时便被震得昏死过去,“嘭”的一声被气流喷飞撞在洞壁之上。山峰摇了摇,洞内碎石如雨,过了片刻后万籁恢复了寂静,只有那山风阵阵的呼啸而过。

第二十四章 本源珠

    自古有异兽,得天地造化,生而神通,体内产珠------《太古记奇珍集》。

    郎飞打个寒战悠悠醒转,正待动弹,就觉全身上下酸痛难耐,扭过头见身上压了大大小小许多碎石,靠墙的胳膊垂在身侧,一条腿被压在大块的石头之下,鲜血流了一地,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运起余力将那块大石推开,这才坐起身来,一时间腿上的伤疼得他直抽冷气,须弥带里早就没了伤药,只好用了些绷带稍稍包扎,待做完这些才挣扎着扶着洞壁站起身来。

    此时天sè已晚,洞内只能勉强见物,辨认下洞口所在,拖着一根瘸了的腿磕磕绊绊的向洞里走去,拖沓着行了几步,这才看到亦被震晕的小白儿,它倒没怎么受伤,只是早先被黑熊重击了一下,刚才又被那爆炸震晕,如今仍没醒转,再走近几步就见小羽儿被护在虎腹之下睡的正香,“这傻鸟睡的倒也安稳。”

    郎飞单手捏着小羽儿的鼻子转了个圈,这傻鸟憋醒,一瞪鸟眼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尾巴上闪了一圈彩光,还未看清状况就被郎飞给了一巴掌,“生死关头你都能睡得着,不去做猪真是浪费了。”

    听得是郎飞的声音这家伙蹬蹬前腿张嘴喊道:“吓死爷了,吓死爷了。”

    “别学小爷。”转眼鸟头上又挨了一记。这傻鸟正待还嘴,借着光芒突然看到郎飞身上的伤,两只鸟爪跳跳蹦蹦近前在他手上蹭了又蹭,郎飞会意,轻轻抚了抚鸟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转脸又去叫小白儿。

    三推两推这家伙一咕噜爬了起来,虎咽连连的看着身前,见是郎飞这才按下戒备之心。“我们走吧。”一翻身上了小白儿后背,一人两兽借着彩光走到洞口,却见那怪物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早已死了个透,郎飞费力的自小白身上下来,还未待上前仔细检查,小白儿突然一声虎吼,三步跑到那怪的尸体旁,虎爪挥舞,血花四溅,一会自那死怪的前胸掏出一粒青sè的肉珠一口吞了下去。

    郎飞看的惊奇,还待制止却已不及,过的片刻见小白儿并无异样,只是闭目静卧,遂放下心来。又过了些时候小白儿动了下身子,睁开眼来,忽然一道狂风凭空而起,郎飞大惊,稍时风歇,就见小白儿浑身虎毛泛着光泽,映着月光星星点点,每只脚后跟上还长了一对好似翅膀的长鬃,在那黑熊手下受得伤也消失不见。

    郎飞瞪着眼目睹这一切,还未等他出生询问,小白儿突然在眼前消失无踪,突觉脚下一股强力上托,刚想挣扎就感觉坐到一片毛绒绒之上,低头一看却是小白儿,就见它四爪浮空,脚下的风儿徐徐盘桓。

    不及大喜,只听一声悦然的虎啸响起,突然耳边疾风呼啸,再抬头时就见四周事物狂退而去,郎飞只觉心中舒爽,忍不住张开口来也是一声长啸,反手抚摸着小白儿的虎头,只觉之前的辛苦尽皆值了,郎飞才长啸完毕远方又传来一声啸声,“那是师父,快,那个方向。”小白儿听了急催御风,向着啸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师父,师父,我在这里。”郎飞扯着嗓子的呼喊,远远一个身影浮在半空御风而来,两人近前,老道看到小白儿突然一惊,未曾发问又瞅到郎飞遍体的伤势,双眉一皱,一动身形自小白儿背上将郎飞拎下,“咔嚓。”一声,郎飞只觉一麻,转了转肩膀,就觉已经回复如初,不禁咧嘴一笑,“师父,您老人家来的忒晚了点。”

    转眼脑袋上便挨了一巴掌,“叫你出来猎点野物,你跑如此远作甚,说,又遇到何事了,搞得如此狼狈。”郎飞抓抓头皮,于是把前遇黑熊后碰怪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老道听的眉挑连连,“下次再如此定要关你几月禁闭。来,把这个吃了。”

    话虽然听着严厉,但关切之情却是溢于言表。郎飞吐吐舌头,只当没听见,抬手接过玉瓶,摸了点药末涂于伤口,又疼的一阵皱眉蹙眼。“先回去,在言详细。”说罢老道仍自把郎飞扔到小白儿背上,一行往住所飞去。

    到了洞口,郎飞恋恋不舍的自小白儿背上下来,那贪婪的眼光直看的小白儿不寒而栗,有那听到动静的守夜之人过来观瞧,看到小白儿御风浮在半空的样子,一阵作揖高呼“兽神。”把个郎飞乐的指着小白儿捧腹不已。

    “别笑了,赶紧进洞,我来检查下伤势。”听罢郎飞费尽力气止住大笑,一瘸一拐的向洞里走去,半路老道嫌他忒慢,抬手拎起脖颈三两步走进洞去,小羽儿看着如小鸡般的郎飞,笑的前仰后合,末了还学了几句“哈哈。”气的郎飞反手对着它竖个中指,唬的小羽儿翅膀一伸,忙护向身后那处。

    “师父,您轻点,哎呀,哪里……您别摸啊,那没事。”郎飞咬着食指,口齿不清的直嘟囔。老道上下捏了半天见没什么大事,只是腿上骨折了需要将养几rì,挥手将个破桌子拆下两块木板,又矫了矫郎飞的腿骨,这才将之绑在一起,搞得又是几声痛吼,宛若狼嚎。惊起了一洞的人,“没事,我们爷俩折腾,你们继续睡。”

    老道混没察觉此话有甚玄妙之处,惹得直飘来几道异样的目光。郎飞抬头瞅了瞅众人,一头钻入枕头底下不敢见人。

    待老道收拾妥当,一拍郎飞屁股“出来,且将前事细细道来。”于是郎飞钻出脑袋将前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老道听后沉思半晌道:“一步一步来,那熊呢?”

    郎飞左右看了看,挥手将那熊引出须弥带,“咚”的一声一个大块头掉在地上,老道前前后后瞧得仔细,说道:“嗯,确实是头筑基的熊罴,还好只是前期。”郎飞听的惊奇,问道:“师父,这筑基的三期您是如何分辨出的?”

    老道道:“为师这等修为,仔细瞧的一瞧自便明了,若是你的话,你且记住,仅仅只能运用真元附于**之上而用的乃是前期,可催动一道真元离体伤人的是中期,能够催动多道真元攻击的是后期。”

    郎飞听罢点点头,又道:“那后面的怪鸟岂不是筑基后期的妖兽?”老道思忖片刻道:“你没有将那尸体带来,不过照你所述形态,以及使风的能力,为师记起一种上古之鸟,号曰大风。甚似此物。不过长青界竟然还有留存如此奇兽,倒是令人惊讶。”

    郎飞又抓抓麻痒的伤口后道:“哦。大风!,它怕不是筑基后期,真是厉害,那风刃直使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九曜星君闭了门户,斗牛仙官上了宫栓,玉阙至尊难坐凌霄殿,瑶池圣母弃游蟠桃园……光腚小童掩胯遮风寒……邻家大婶返院待收衫……”郎飞还待白话。

    “啪”一声脆响,头顶一个疙瘩肿的好高,老道额泛黑丝,一脸yīn沉的看着他。“我看你的小命得保,又不知东南西北了,皮痒是不是?”听的此话郎飞慌忙趴着身子一阵作揖:“不是啊,师父,俺说着说着就顺嘴了,一时没刹住。”

    “哼。”老道脸sè一正没去理他,接着道:“那大风属于上古异种,他那风刃乃是外放真元力的更高形态,叫做真罡刃,是由真元力凝练而成,只有炼jīng境的修真者才具备的攻击方式。”

    郎飞听后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忽又问道:“洪荒异种?何为异种?”老道道:“所谓异种,便是天生而来就能cāo纵某种天地之力的奇异妖兽,上古之时比比皆是,到如今已经难觅踪迹了。”

    郎飞听罢突然想起一物,道:“师父,那大风还有颗青sè的妖丹哩,被小白儿一口吃了。”老道笑了笑道:“那应不是妖丹,据记载凡是异兽体内都有一颗伴生的珠子,便是他们cāo纵天地之力的本源,此珠,那黑熊便不曾有。”

    郎飞恍然,喃喃的道:“怪不得小白儿吃下那颗珠子便能御风了,若是当初我吃了,那现在……嘿嘿。”老道摇摇头,又解释道:“哪有这等好事,小白儿是不知怎么的激活了一丝太古血脉,这风系的本源珠跟他属xìng相合,这才得了莫大的好处,若是你吞了的话,怕不是一时三刻间便被狂风搅得肚破肠流一命呜呼了。”

    “诶,师父,你怎么知道如此之多?”郎飞一时好奇,老道斜睨了他一眼,在腕上摸了摸,反手拿出四本小册子扔了过来,郎飞一把接住,借着烛光观,就见书名,《太古记》,《远古记》,《上古记》,《近古记》。

    复又随手拿定一本翻了翻,就见册子里又细分了《神魔篇》,《地理志》,《生灵卷》,《奇珍集》,《器物录》,《杂览》,这几个分支。咂咂嘴,放入须弥带中收好。“这四卷册子中的前三卷均是传自古时,唯有那《近古记》乃是这长青界历代修士编纂而成,以后你当细细研读,今天你也委实过的辛苦,时近子时,且先好好休息。有甚事明rì在言。”

    说完不待郎飞应是,拉过一个蒲团闭目打坐去了,郎飞翻身摆好姿势,闭目待睡,却因今rì过的甚是惊心动魄,恍惚间,及到丑时末才昏昏睡去。

    外面小羽儿早已安歇,小白儿却来了jīng神,一会儿踏风飞行,一会儿使几道风刃,打的山石岭岩啪啪作响,唬的那些守夜的直如惊弓之鸟,直到天东微显鱼肚白之时,它这才玩耍尽兴,于是寻了个自觉舒服的地倒卧入眠。

第二十五章 禄州府

    虎者,阳刚,百兽之长也,能执搏挫锐,噬食鬼魅------《远古记生灵卷》。

    郎飞醒来,昨rì受的伤在药石的作用之下亦好的个七七八八,再见山洞内人人尽皆面泛喜sè,还未下床便有路过之人躬身行礼道声:“小仙长,您醒了,那头黑熊却是解了村里人之急,万谢,万谢。”

    这小子只好微笑还礼,低头看,果然昨rì夜里丢于地下的黑熊尸身已经不在。

    整理好装束这小子半瘸着步出的洞来,就见好些人笑逐颜开的围着黑熊剥皮割肉,路过身边的也向他点头示意,想起须弥带内还有些野物,郎飞走到那料理饭食之处,挥手又丢出了些狍獐兔鼠,看的那烹厨目瞪口呆,只道是无比神奇。

    “吼”一声虎吼传来,郎飞循声观,就见小白儿御着风在半空跳过来跃过去逗弄着些鸟儿,那些小鸟早已惊得胆寒,但却如何都飞不出那团风圈,只能任由小白儿捉弄,这家伙也不下口,就是拨弄着风儿嬉戏玩耍。

    “嗖”一道金影闪过,接着一道七彩光芒闪过,转眼风圈消失个干净,鸟儿们慌忙四散逃逸。这却是小羽儿不知从哪飞回,见得如此,一番动作下来搅了小白儿的好事。

    郎飞见状打个呼哨,二小听闻俱都落到身旁一阵亲昵,“小仙长,身子可好些了?”老者从洞内出来近身问道,郎飞道:“多谢老人家牵挂,伤势已是无碍。但问老人家可曾见到我师?”

    老者回道:“令师一早便出了洞,御风去了多时也未见归。”郎飞见他亦不知,只好又聊些其余之事,少时,仍自攀谈的二人,就见一个玄sè的身影,自远方飞来,郎飞心中一喜,离了很远便高声喊道:“师父。”

    老道落地后先是安抚了郎飞,接着又回手引出一物,却是一头早已断了气的巨型野猪,“适才林间发现,顺手猎了回来曾添食材。”

    老者听罢大喜,对着老道连声道谢,老道忙止了客套,回头对郎飞道:“走,跟我入洞。”郎飞闻言与老道步入洞内,待坐定,老道拿出二个玉瓶递给郎飞,“这白瓶内乃是影木提炼的jīng华药粉,这紫瓶内是那无根的晨露水,你且合着吞下。”

    郎飞听罢扒开瓶塞,果见白瓶内是些赤sè药末,紫瓶内一汪清水,抬头又见老道点点头,遂拿了白瓶一口倒入嘴中,接着又合着露水吞入肚中,几个呼吸后,但觉一股暖流自肚内流到昨rì骨折的单腿。

    心中一喜抬头望向老道,待要说话,老道抬手止住,道:“用心运气,引化药力。”郎飞听完点头,按照老道指示引着真气缓缓催动那股暖流渗入骨内。

    三刻之后,轻吐出一口浊气,郎飞只觉脚上已恢复了知觉,不待禀明老道,双手施为一番便拆掉了夹板。果然双脚落地后放行无碍,灵便之处还要胜似从前。“飞儿,感觉如何?”

    听到声响睁开眼来,郎飞微笑道:“师父,这影木果真神药,这腿便似未曾伤过,比之从前还要灵便三分。”老道一捋胡须,笑道:“如此便好。听闻外面像是饭熟,且去吃些,饭毕便告辞去了。”

    郎飞点点头,正待动身,果然便有妇人洞外而入,行至二人跟前道:“仙长,饭已备好,请洞外用些。”老道点头,示意前行,那妇人转身带了二人走向洞外。

    及到洞外,就见老老少少俱都分排坐好,那长者见二人出来,忙将二人让到自己席间,待坐定,站起端起一盅酒对着老道道:“此杯酒上谢仙长海恩,为我等铲祸报仇。”

    接着其余村民也均站起举杯相敬,老道接过老者酒杯,道:“此酒且先敬那海难的冤魂,望他们安然往生轮回。”说罢将酒泼与地下。又有妇人见状眼圈微红,老者点点头又斟上一杯,道:“此杯当敬仙长了。”

    老道听罢接过一饮而尽。老者又斟上一杯,道:“这第二杯敬谢仙长赐食之恩。”老道也不推却依然饮了,老者复又倒了一杯,道:“今第三杯乃敬远来上贤。”

    老道接过略停,道:“上贤称不上,远方之客而已,这杯我亦饮了。”说完举杯饮尽。老者一笑又倒过一杯来敬郎飞,慌得郎飞忙立起相迎,待郎飞饮罢,长者这才示意众人入座而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道见得郎飞点头,站起身来对长者道:“今时rì不早,且向诸位告辞归去了。”老者听后慌忙起身出言挽留,老道微微一笑道:“勿再挽留,今已在外耽搁多时,也是时候回转丹门了。”

    老者出言道:“请二位少待。”说罢又朝众人喊道:“二德,你且记住二位恩人样貌。”下首人群里站起一人深深望了二人一眼又对着老者点点头,老者这才躬身道:“既然仙长急切,我等便在这里恭送,望rì后闲暇之余来这东海之滨小叙。”

    老道点点头,翻身上了郎飞牵过的騊駼,郎飞却不去骑另一匹,而是一把抓过小白儿,一屁股坐在它的虎背之上,小白儿翻翻虎眼,无可奈何。待坐稳,二人向身后众人拱手做别,在那山野间,騊奔虎跃,一路绝尘而去。

    行了一rì,二人出了这险峻山地,前望一片沃野,老道望了望远方道:“想是到了大先王朝,再三rì左右,过了大燕王朝便是丹门地界了。”郎飞朝老道所望方向观了观果见得一所城池,二人遂向前行去,复行得几刻,一座颇为俊伟的城楼清晰的出现在视野之内,果见一面绣着先字的大旗迎风招展,城池底下熙熙攘攘的聚着一条龙形人流,郎飞道:“师父,你看好多人。”

    老道皱了皱眉道:“看着像是些拖家带口逃难之人,莫不是前方有什么战事不成。”二人思忖片刻不得要领,只得催马快行上前观瞧。

    及至城门下,果见是些载老携少挑担挎重之人,人人俱都是一脸惶恐的样子,城楼门口站了一队的军士,旁边站了个州官打扮面sè凝重的半老之人,其侧又有个道人模样的拿了一叠符纸,往那yù进城之人身上帖符,只要贴上无事发生便挥挥手让军士放行。

    老道二人待要再行上前,突然城门口一个逃难人身上所贴符箓燃起,周围众人大骇,纷纷远离其人,州官骇然,向那队军士做个手势,只见步出几人拖起门口难民就走,那人大哭大喊仍被拖行到城角,郎飞随着而观,及见墙角之处大惊,但见竖着个高耸的铁柱,之下又堆了好些柴草,松脂。

    几个军士走上台将人绑在铁柱之上,返身就去点那柴火。“哼。”却是老道看之不过自马上飞身前行,几个风诀将柴草拨了个四散,那些军士见有人捣乱,立刻持刃相对,待看到是个飞空而来的道人又有些怯怯然不知所措。

    郎飞这时向胯下一拍,小白儿一声虎吼,御风而起,一转眼的时间亦到了墙角前,那几个军士见了更是吓得脸sè煞白,这时城门口众人也看到这边之事,那州官和道士模样之人,慌忙跑过来,“小老儿是这禄州府尹鲁元,不知两位?”

    那州官虽也面露怯sè却依旧开口问道,老道怒道:“你这州官好生该死,怎行得如此酷刑?”鲁元心中一慌,还未作答,旁边道人道:“上师息怒,那柱上之人乃是中了瘟毒,此毒烈极,各方均无医治办法,其传播能力又强,府尹大人亦是为了这满城的百姓不被此瘟疫祸害,才行此下策,万望明察。

    ”老道听后皱皱眉道:“你是何人?”“小道乃是这禄州全清观宁流子。”老道又道:“你如何知这人中了瘟毒?”宁流子道:“好教上师所知,我这符箓乃是净体符,一般的疑难杂症隐痛暗疾用了皆得好转,未想这人体内毒素太强这才使那符自燃,况且这许多难民都是自前方瘟疫盛行之地而来,我们俱都没有办法才只好如此行事。”

    说着那道人递过那叠符箓给老道,老道接过看了看却是净体符,心中忖道:“对这种侍奉朝廷的小道观拿出如此多净体符已属艰难,更别说用在平民身上了,此人之话想来不假,我且看下那柱上之人。”

    思罢,老道将那柱上之人引到台下细观,那人将事情前后收在眼里,自知xìng命全在眼前这位老道左右,于是止了哭喊,只是拿一种哀求的目光望着老道。

    老道凝神细观此人气sè,只见他双眉间隐现一丝隐晦蜿蜒到整个身体,确实如那宁流子所说中了瘟毒,翻手将一张净体符贴于那人身上,老道运目力隔衣而观,见符力果被一丝隐晦逼回符内,轰的一声燃将起来,“好霸道的瘟毒。”

    老道不禁道了句,说完沉思半晌自虚空镯内拿出一瓶化毒丸,取出一粒丢与那人服下。少待片刻再观,见之晦气已是隐隐现现不复从前之态,老道点点头,回首与那宁流子道:“这人之毒已无大碍,这瓶化毒丸你拿去,明rì此刻再令他服一粒当可痊愈,再有那中了瘟毒之人切不可再行如此残酷之事,瓶内药丸尽拿去用。”

    宁流子听罢急忙躬身称是,那禄州府尹鲁元见状亦开怀一笑道:“此番全劳仙长,小老儿才没做得这生孽之事,若得方便,恭请城内一叙。”

    老道点点头,方要前行,“还未曾问得上师名号。”宁流子因要照拂入城之人无法陪同只得此时出声询问,老道答道:“丹门玄羽子。”那宁流子听罢慌忙叩头,“原来是师祖尊驾。”

    见老道目光疑惑,宁流子忙起身解释,原来修行界有些在炼骨期迟滞许久之人,自知今生无缘筑基,便辞离门派回到世俗,有些侍奉各方王朝博得仙官之职,有些繁衍后代建立起大大小小的修真世家,而这全清观便是以前丹门之人所立,如今传到他的手里,宁流子秉承师训不敢忘本,故此一听老道乃是丹门之人,便慌忙叩头行礼。

    老道听后了然,微微一笑道:“你我相遇便是有缘,稍后可来见我。”说罢与鲁元向城内行去,宁流子忙称诺,躬身送行二人,郎飞看着宁流子恭敬的样子一阵挤眉弄眼,也不下虎,任由小白儿驮着跟上前去。

第二十六章 瘟毒

    人体有五行,心属火,可发心火。------《太古记杂览》。

    可笑那府尹一无锣鼓开道,二无侍卫随行,四方百姓却俱都避行谦让,盖因其后一只硕大雄壮白虎姗姗而行,自海滨以来郎飞似赖在小白儿身上,他那匹騊駼也不骑了,往来就是一拍虎颈由了它行事,小白儿也是温顺,自是任他挂在背上全不嫌沉重。

    二人一兽行了片刻,到得主街正中府衙门口,鲁元忙侧身恭迎老道入内,老道也不客套迈步走进前厅,那鲁元又让坐,坐而奉茶,茶毕言出事由前后。

    原来这禄州境内往西,冼河流域八千里上下害了这场大难,这瘟毒来的蹊跷,人患之宛若常时,七rì之间便会突然心火**而亡,心火把人血肉蒸干,那尸烟便成瘟源,但凡沾染上一丝一毫定无幸免。

    郎飞听罢只觉浑身毛发皆寒,伸手摸摸云蚕衣才略微定心,老道沉思不语,少顷问道:“此疫病源头可是那冼河旁?”鲁元点头,见状老道道“怕不是水里有什么污秽。”

    “朝廷内也有此猜测,可是派出几位仙师后却均不知所踪,一来二去也没人再敢去调查此事,各相邻州府只好凭机权宜行事。”鲁元说完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老道思忖片刻又道:“怕不是有甚妖物作恶,你等为何不去求救与各大修行宗门?”鲁元复又叹口气道:“这大先王朝实在部洲之东陲,遍王土境内也没几个高明的修行门派,朝廷派出的求助使者还不知多久才得回还哩。”

    老道听罢点头了然,又道:“那可有什么应急之法?”鲁元苦笑道:“便只有城门发生的那些造孽法子。”郎飞大怒,道:“这等伤天害理的手段也称得上法子?”小白儿也在一旁助威似的虎吼一声,唬的厅外值守之人慌忙向厅内张望。

    而鲁元亦吓的脸sè泛白,老道挥手止住郎飞,道:“也罢,既然碰上了便管上一管就是,明rì一早你派个人带路,随我前去冼河一探。”

    鲁元听完大喜,慌忙自座上站起,曲膝而跪道:“小老儿谨带这禄州全城以及冼河周遭黎民百姓多谢仙长厚恩。”老道生生受了一礼,虚托起鲁元,道:“你且起身,打点准备一下,昭告城内百姓,就言已使人求得帮手调查此事,瘟病也已有手段克制,众百姓安心而待便可。”

    鲁元忙躬身应是,又嘱咐侍者厅门伺候,这才起身出门准备明rì向导,以及报备朝廷。郎飞见他出门后,一笑道:“不成想还是个不错的官儿。”老道道:“嗯,观此人还算正直,无怪虽疫情严重,这禄州城内却民心颇安。”

    “师父您管这事,那身上之伤?”郎飞突然担心的问道,老道谈谈的道:“为师如若想走,这长青界还真没有能拦下者。”“嘿嘿,那师父,明天我还跟你去吗?万一我要……”老道一眼瞪来,郎飞忙止住贫嘴吐吐舌头,心中腹诽:“去就去,还不让人絮叨一下了。”接下二人止了于此事的闲聊,换话题谈了些修行上的事宜。

    不知不觉天sè渐晚,郎飞正自闭目养神之际,门外步进一人,向老道躬身礼毕,道:“师祖,宁流子给您请安了,府尹曾言师祖需要个向导,便由徒孙来做吧。”

    老道睁开眼来微微扫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还要在那城门排查过往之人吗?”宁流子微微一笑道:“师祖宽心,那事已交由宁源师弟了。”

    “既然如此,那么明早你来带路冼河一行吧。”老道点了点头对宁流子说道。宁流子忙应是,这时有厅外侍者躬身进言晚膳已好府尹请食,几人遂跟了侍者换厅用膳。食毕众人回房恢复jīng神,一夜无事。

    第二rì一早,老道一行三人辞别鲁元低空西行,宁流子坐在老道的戊土旗上一路指点着向老道介绍大先王朝的地理,后面郎飞端坐在小白儿背上四下里张望,大约一炷香的时刻,老道望着前方灰蒙蒙的天空一脸凝重,抬手起法诀撑了个净水罩,然后回头丢给郎飞一张符,道:“前方疫毒,此符可保无虞。”

    郎飞抬手接过,拍拍前胸道:“师父放心,我有那云蚕衣,不畏那毒。”老道想想的确如此,便作罢不去理他,又回头对宁流子道:“见此情景,这疫情甚是猛烈啊。”

    宁流子点点头指着远方稀稀落落的骸骨道:“师祖您瞧,那些尸体的血肉全部凝为了这天上的疫云。”老道伸手自罩外引了一丝疫毒之气,略显暗红的灰气缠绕在指尖直往皮肉里面渗去,老道脸sè微微一变,手上腾的升起一缕火焰,将那丝灰气练成虚无。

    “果然yīn毒,怪不得寻常之人沾上便不能幸免。”老道看着天上这片疫云面sèyīn沉,郎飞听罢注意到那些灰气全部聚在身周一丈之外,这才放下心来,几人又行得盏茶时间,前面出现一条长河,河面只宽便有十里左右,灰褐sè的河水奔流南去。

    宁流子望着那河水道:“这便是那冼河了,自从疫病发生,河水就成了这灰蒙蒙的颜sè。”老道听后点点头,引戊土旗降落在冼河滩上,小白儿也跟着降下,老道取出一根灵针,在河边浅水稍试,拔出观,见针尖上一层黑sè,又分出神识感知了一下,皱眉不语。

    片刻后,老道对宁流子出言,道:“这河水内与那天上疫气不同。”宁流子疑惑的问道:“师祖,可是得了端倪?”老道道:“这河水之毒有股浓重的妖气,而那天上之毒皆是生灵的血肉所聚。”

    宁流子恍然道:“既然如此,师祖可有办法解此毒?”老道摇摇头道:“这河内之毒好解,只需寻得那毒源,将之掐断便可,可这天上的疫云委实难耐,那毒怕火,但这簇簇之火如何燃的尽满天之云。”

    宁流子听完亦紧皱双眉,二人无奈的沉默开来。郎飞百无聊赖,返身去端详那器皿之内的毒水,二小好奇也凑了过来,小羽儿一双鸟眼瞅得片刻突然将鸟尾探入器皿,郎飞正待呼喝,却见那灰sè之水一瞬七彩闪过回复了清明,不待小羽儿卖弄一巴掌拍在鸟头上,“师父都说了这河里的毒好办,你邀什么功。”

    说完郎飞将那器皿挥手丢入湖内,未及转头,突然水内传来一阵汩汩之音,三人侧目观,就见方圆百丈之间尽都恢复了清亮,宁流子惊呼道:“师祖你看。”

    老道恍若未闻,突然大喜道:“有了。”宁流子也跟着一喜,既然师祖都说有了就肯定有办法了,老道也不解释,挥手引起一片河水,凝成一灰sè水球,然后对小羽儿道:“来,净化。”

    小羽儿领命一催尾翎,七彩光芒晃过后,那水球变得蓝汪汪剔透晶莹。老道见状微微颔首,又拿出戊土旗御起后缓缓引着水球升空,待到得高空自虚空镯内取出一张地火符祭起,那水倏然气化,老道又使个唤风的法诀,就见那风将水气吹的四散开来,转眼便将周围十里之间的疫云荡的干干净净。

    宁流子在下面看的呵呵傻笑,喃喃的道:“师祖果然非常人。”郎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老道这时又使个法诀,就见天上下起蒙蒙细雨,将这漫天的疫气洗刷的干干净净。“哈哈,此法果然可行。”

    老道自空中下来后一脸的满意,抬手揉揉小羽儿的头,转头对宁流子与郎飞道:“有了这个办法,也就半rì的光景,这方圆千里的疫云便可消除,你二人且在这里安心等待我与小羽儿去了。”

    说完招了小羽儿,御旗向下游而去,郎飞遂与宁流子两人安心打坐静候老道回归。

    半rì之后,郎飞掏出几块肉干和宁流子食了,食罢二人看着恢复本sè的天空一阵感慨,宁流子道:“师叔祖,师祖他老人家也该回来了吧。”

    郎飞淡淡一笑道:“嗯,刚才和小白儿去上空望了,疫云已是所剩无几,想来也快回来了。”两人正继续攀谈,天边一个身影缓缓而来,转眼降落在二人身旁,宁流子面露喜sè问道:“师祖,那疫云可是全部净化掉了?”

    老道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只要再没大面积感染之处,此疫病当谈得上过去了。”宁流子展颜一笑,躬身施礼道:“多谢师祖,大先朝的子民算是安全了。”

    老道呵呵一笑道:“如今便只剩那毒源了,这冼河上游是个什么地形?”宁流子略一思考,回道:“这冼河上游有两条支流,一条叫做怒江,一条叫做雪江,那怒江上游是一个高山积雪融化所积湖泊,那雪江上游也是如此。”老道听后略思忖,道:“如此说来倒是有几分棘手,湖泊有多大?”

    宁流子道:“怒湖怕不是有白里之阔,那雪湖小一点也有个几十里方圆。”老道皱了皱眉,估算了片刻道:“但只一个怒湖便如此之广,那毒怪倘使躲在湖底不出,以我之力都要几rì方内搜个遍,万一它要来回躲藏该如何是好。”

    说完又陷入沉思,这时郎飞突然插嘴道:“如此,师父那为何不分为三路?”老道听罢眉毛一挑道:“飞儿继续说来。”

    郎飞接着道:“师父可在两条支流入冼河之处设置封印类的符阵以待,着宁流子往返查探,你我二人分别赶往怒湖与雪湖。”老道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也好,观这江内之毒,若是有那毒怪,怕也高不过炼jīng的修为,你与小白儿就算战之不过,想来亦走的掉。”

    郎飞望望小白儿回头微微一笑道:“既然做了计较,那么师父,我们几时动身?”老道抬头看了看天道:“今天暂且回禄州,于鲁元还有些吩咐,明rì一早再赶去二湖。”说完放出旗,载了宁流子,三人按原路返还禄州城。

    回到禄州,府邸就坐后,宁流子对鲁元言了一遍今rì之事,鲁元听后又起身来拜。老道虚托起他道:“今疫云已除,你且连夜派人去通知冼河沿岸州府,切不可再饮那河中之水,待rì后除了源头再行告知。”鲁元颔首称是,遂告退安排一应调遣之事。一会有那厅外侍者又来安顿诸人。食睡如昨,皓月依旧,转眼又是一夜。

    感谢纵横美工组大象兄弟的封面,今rì两更顺便求收藏,推荐!!!!!!!

第二十七章 雪湖

    太古有虺,生于水,细颈大头,sè如绶文,大者长七八尺,虺五百年为蛟------《太古记生灵卷》。

    郎飞看着眼前的河口目瞪口呆,原来那冼河上游两岸,皆是些山峡,那怒江自山崖上飞流直下,溅起丈高的浪花,远远望去一道灰sè的匹练诡异的紧。

    老道立于旗上捋须不语,宁流子见状出声道:“师祖,这便是那怒江的入河口。”老道又扫了河口上方一眼道:“这怒江来的水里有毒,便是这上游之水也非清明,怪哉,怪哉。”

    郎飞闻言看去,果然见前方怒江瀑布上游之水亦显灰sè,“师父,莫不是那毒怪把这怒,雪二湖都污了?”老道沉吟片刻道:“在此猜测也于事无益,且按昨rì计较行事。”

    说完自镯内拿出阵旗,阵盘,符箓,将那阵盘拍入瀑布峭壁之上,阵旗围而布形,又将数个符箓或嵌入石壁,或置于水底,或悬于树杈,做完这些又取出一方玉佩放入阵盘之内,最后掐起数个法诀打入阵盘之上,一时间瀑布断流,一条条如丝的缚线绕着阵旗与阵盘织成蛛网形状,那些丝线在老道吟唱完阵咒之后,闪得几闪便隐没起来,水流复又恢复了激荡。

    老道满意的点点头对郎飞二人言道:“这个阵法,筑基境的一旦进了就别想出去,就是那炼气境之人若不大费上一番手脚也别想安稳脱出。”

    郎飞见过几次老道布置阵法还不觉惊奇,但那宁流子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一脸艳羡的表情。

    “走吧,去雪江河口。”说完老道一催法诀,戊土旗加速前行。又行了许久,河宽渐减,地势亦越来越平坦,拐过一道河弯,众人眼前又出现了一道河岔,“师祖,你看那条较宽的便是雪江的河口,与怒江相仿,都是自西方高山发源。那越来越窄的便是发源于前方雪山的冼河。”

    老道顺着宁流子所指看去,就见雪江流淌的水亦sè灰,但那冼河主干由此向上皆清亮无比。

    “果不其然,看来两条湖皆被污了。”说完老道又依着怒江一番布置,待布置完成,引落戊土旗后拿出一张响焰符对宁流子道:“你且在这两地巡视一有情况,即祭出此符,我等观得异象便会回转。”

    宁流子恭敬的接过响焰符道:“师祖放心,徒孙明了。”老道点点头复又对郎飞道:“你和小羽儿小白儿一起去那雪江,万一有甚凶险也好相互照应。”说完又取出一面铜镜递与郎飞,“此镜可辨十丈范围内妖气,若有发觉切不可恋战,着小羽儿通知与我。”

    郎飞点点头接过铜镜放入须弥带中,老道见状又问道:“还有何需求否?”郎飞思忖着上次与那大风争斗之时带中物早就耗得个七七八八,于是张口道:“师父,我那袋中业已羞涩,可否拨舍点药符之类物事。”

    老道呵呵一笑道:“谁叫你这小鬼全喂了那头鸟妖。”说罢将手镯取下,去了禁止扔与郎飞,郎飞也不客气把些低级符箓以及乱七八糟一堆瓶瓶罐罐全划入自己的须弥带里,思及前两次遭遇,又想去动那初阶符箓。

    被老道一把止住,“那普通初级符箓,是要用真元力祭出的,你拿去也无甚大用。”郎飞这才惺惺的抽回手来,将镯子丢还老道,嘴里嘟囔着:“也不给你徒弟点好用的东西,整天净拿这些低级的玩意儿糊弄我。”

    却不曾想老道耳尖,两眼一瞪道:“那夔牛劲还我,还有五sè笔,冰鲸钢锋,你师父我正穷的只剩戊土旗了,那些东西还能当些手段呢。”

    郎飞一把护在腰间,“师父,送出去的东西可不兴收回的哦,您刚才听错了,苍天怜见,徒弟当时说的是,‘如您一样的好师父,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老道听罢啐了一口,“你这小鬼,委实狡猾。”郎飞咧嘴嘿嘿傻笑,一副耍无赖的表情,老道自不去理他,回头对宁流子道:“你也准备好了吧?”待见宁流子点头,纵身上了戊土旗御空而去,郎飞见老道走远,转身对着宁流子道:“我们也动身吧,天sè已是不早。”

    说完一屁股坐上小白儿,拍拍虎颈沿着雪江而行,宁流子看着二人的背影一阵暗笑,心中感叹:“这对师徒,半点也无个尊卑的德行。”

    又捏了捏手中的鸣焰符向下游行去,却不知他走之后,河畔草丛闪过一个身形,顺风留下一阵喃喃之音:“看这道人打扮断是大先王朝之人,想来也无甚稀罕物什儿,但那小子可是一身的好东西,真个是我的造化,刚到便撞上此机缘。”

    单说郎飞与宁流子分开之后沿着雪江一路上行,也是他大意,由着小白儿踏风而行,半点也没注意到后方远远缀了个身影,又过了几个山头,远远看到几座山顶积雪的雄峰耸立在天边,郎飞一喜又催促小白儿加速,风线流荡急行。

    转过几道江弯,一片苍茫茫映入眼帘,灰蒙蒙浪叠浪翻,轻徐徐风舒风卷,若无疫毒污染,端得是个绝美的去处。

    待飞到湖边,郎飞翻身下来,望着这一眼收不进的湖面好一阵感叹,想之前尽是些渔舟唱晚的时景,今却是孤鸟难觅,鼠蛇匿踪,情冷冷寒风瑟瑟,飘荡荡枯苇曳曳。

    想起老道交代的只好摇摇头驱走这些杂乱的念头,随手拿出铜镜细细自湖边巡视,那湖中之景映入镜内显出密密集集好些红丝,郎飞知晓那是淡淡的妖气所化,遂沿岸而走仔细分辨哪方是那妖气密集之处。

    几柱香的时间过后,仍是半点头绪全无,只好招过小白儿乘骑着升到湖面之上,飞得几步远远望见湖中有着一片陆地,原来这湖放眼望去连一半都收不尽,这湖中岛自然也难以察觉。

    郎飞好奇之心大作,指着湖岛策虎而行。不大的功夫上了岛来,这岛上只是片石林,寸草亦难见,只有些飞鸟的骸骨零零散散的落在石堆间,一副恶岛恶水的面貌。

    这小子撇撇嘴扬起铜镜四周照了一圈,就见岛周围之水映的镜内一片赤红,郎飞心中一惊,暗忖:“果然此处甚是古怪,待我四处搜寻一下。”

    打定主意后在岛内寻了半晌,却怎也不见奇怪之处,“莫不是不在这陆上?”沉吟半晌后,略整衣衫,吩咐二小在岸上稍等,他转头一个猛子扎入湖内,这小子自小时便颇通水xìng,此时进入湖内三划两划沉入湖底。

    细端详,就见脚下铺满了鱼骨,活似个修罗地狱一般。霎时只觉一阵寒气自脊梁直冲头顶,拍拍胸口,深吸两口气按耐下心中之惧四下搜寻。

    那岛本就不大,在湖底左右绕了个圈便发现了一个几尺宽阔的洞穴,这洞内幽深昏暗,只是微微映着点水光,郎飞犹豫片刻咬咬牙一头钻入洞内,云蚕衣泛起微弱的荧光照亮通路,只见身周湖水早已漆黑如墨。

    这小子正自骇的出神,不小心一头撞在洞壁,原来到这里通路却向上行了,调整好方向又向上行了许久,待用力之时突然一头钻出水面,郎飞一惊,停了行动,四周黑漆漆不可见物,只是有些cháo湿的穴风轻轻吹过,许是钟rǔ石上的积液掉落水面,滴滴作响。

    待半天不闻动静他也恢复了些胆sè,找了个方向游去,不一会双手便摸到些石砾,遂急急忙忙爬上岸来,自带里翻出几张荧光符,一把尽皆祭起,蓦地数股青光照亮了整个地穴。

    “啊。”一声惨叫,郎飞挥手扔掉手里的符纸,哆哆嗦嗦等了半天也没发生点什么,大着胆子再祭起一张符纸细观眼前,却发现是一截巨型骸骨,那骸骨单单脊柱上的一块便有郎飞一人大小,茫茫不知多少块连接在一起延伸到远方荧光不可及之处。

    郎飞目测了一下,只说眼前光亮所及之处便有十数丈之长。

    “啧,啧,真不知是何妖物,死后还如此骇人。”自语完他也不停留,继续拈着荧光符前行,又行了十数丈的距离就见前方渐渐现出一个硕大的头骨,观其骨形,似马,似鹿,又似牛,郎飞不解,思忖良久蓦然想起一物直骇的退了好几个大步,一边嘴里还喃喃做语:“莫不真是那物,若真是如此,需尽快禀明师父。”

    稍定神转过念头又寻思道“这洞内有风,应该有进出之路才对,我且细细寻找,那水下之地可再不想经历一番了。”

    他心中着紧也没细细探寻骨骸,只是沿着山壁搜寻有无出路,待细细体会风向之后在一个凹进的石壁之处推搡了片刻,果觉手上之石可以移动,心下一喜,左右用力,就听一阵吒吒之音,那石块被缓缓推到一边,一道阳光自外面徐徐照了进来。

    洞口渐渐扩大,及至几尺大小之时,郎飞合身钻出,回首见那盖住洞口的山石也不知多久没有移动过了,满是些青苔,不及整理衣衫,他打个呼哨,少时之后小白儿与小羽儿双双来到近前,郎飞禁不住高兴摸着虎头道:“嘿嘿,这要真是那物,今次可是不虚此行了。”

    小白儿好奇,甩头就想进去一观,被他一把抓住,道声:“你急个什么,先待小羽儿去通知师父。”

    小羽儿得令正待展翅之际忽然身侧传出一个yīn测测的声音:“急什么,待大爷将好处都收了也不晚啊。”随声而至几点寒光shè来,郎飞脸sè剧变,周遭亦没可躲之地,一手抓过小羽儿抱着小白儿滚进洞里。

    “哼,算你小子躲得快。”声音刚落又是几个火球飞袭而来,洞内昏暗,这些火球也没准头,只是落在洞内久久不曾熄灭,将整个山洞照的透亮。

    郎飞吐出一口沙粒站起身来,一脸戒惧的看着洞口,眨眼的功夫果见洞口闪过一个魁梧的身形大喇喇迈步而来,小白儿恼怒,虎吼一声,几道风刃打出,但听扑扑几声打到那人身上。

    郎飞瞳孔一缩瞧的清楚,这些风刃真切打到了大汉身上,却混没造成半点伤势,“嘿嘿,这些没有妖元支持的虚假风刃还妄想伤我,可笑,可笑。”

    伴着嗤笑那人进入洞来站定,右手上擒了一柄锯齿钢刀,随着他厚重的呼吸左右晃荡。四周火光映在那汉子脸上显的异常狰狞,满是横肉的脸上一道刀疤自额头侧贯至左耳下,一张猩红的大嘴紧贴着鹰钩鼻,一双凶目宛若吐信的毒蛇一样直盯着郎飞。

    求红票,求收藏,小澪拜谢

第二十八章 铁奎

    (红票,评论,收藏,小澪拜求。有的请帮忙投一票)

    龙属,骨有髓,食之体健------《太古记奇珍集》。

    郎飞做了个戒备的动作,开口道:“你是何人?”那大汉眯了眯双眼道:“好教你见了阎王报出杀你之人的名号也给大爷添几分声威,你听好,爷爷我便是那金钟山上铁奎郎,铁裤衩里横练王。”

    郎飞听罢呸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那铁奎一瞪眼道:“都要见阎王的人了,你还有啥可欢喜的?”

    郎飞嘴角仍自荡着几分笑意道:“我教你个夯货,裤衩里的莫不只有那个东西?”

    大汉一听脸上一红,恼羞之极,手上挽个刀花劈来,郎飞闪身让过,又道:“你这呆货好生无赖,你我无冤无仇,为何逼我?”那铁奎闻言略缓了攻势道:“恁多废话,你若将那头白虎,以及你身上宝衣奉上,爷爷饶你个全尸就是。”

    郎飞一听更乐了,“原来你还是个剪径的强人,我再问你,这冼河的毒是不是你下的?”铁奎道:“爷爷就是那,来伏魔的高人,只不过入宝山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少不得你就做个添头吧。”

    原来大先王朝的使者历经辛苦寻到金钟山,许了不尽的好处这才请下此人,大汉来到冼河之时恰碰上郎飞与宁流子作别,便将郎飞也当做了哪家小宗小门的jīng英弟子来此除妖,不想他也有着几分眼力,瞧得云蚕衣与小白儿心热,这才有了杀人夺宝的念头。

    一路尾随而来,及看到郎飞要招帮手,遂只好出手偷袭。郎飞皱了皱眉道:“那汉子,在还没惹怒小爷之时,我劝你尽快离去,倘若一会我那化气的师父归来,你还不是拍扁搓圆任是蹂躏。”

    那铁奎冷哼两声道:“哪个化气的高人会收你这么个脱胎境的弟子?你须骗不得爷爷,小子认命吧,看刀。”

    说罢又使刀劈来,郎飞侧身又使让过,大汉顺势横斩而来,郎飞弯身使一个铁板桥,那刀刃平擦而过,大汉见状又斜下劈来,郎飞手脚用力跃起,飘落侧方,那铁奎刀又劈空,微微收刀道:“你小子还挺滑溜的,莫要只是躲避,来让大爷试试你有几分力量。”

    郎飞撇撇嘴道:“小爷才没那么傻,跟你这狗熊一般的人物比什么力气。”

    铁奎听罢大怒,复又挥刀而来,他那花样翻来覆去只是些,劈,挑,斩,刺,郎飞也不还击,只是犹如游戏花丛一般躲得煞是飘逸,瞅得空闲还抽他几个巴掌,虽然与战局无关痛痒,却也搅得大汉怒吼连连。

    过的片刻,左右脸上又挨了几个耳光,那铁奎止住攻势将钢刀一扔,恨恨的道:“那缺德该瘟的老铁匠,你给爷爷的是个甚么利器,待爷爷回去后先烧了你的铺子,再点你的天灯。”

    郎飞也不说话只听这夯货白话,还好整以暇的拿个小锉子修了修指甲,那汉子气急,舞着一双拳直向郎飞胸口捣来,嘴中还呼喝着:“看招,黑虎掏心。”

    郎飞闪过,那汉子又侧身化拳为抓,“猴子偷桃。”郎飞单脚点地跳起,大汉又变爪为指,“爆你菊花。”

    郎飞火起,空中扭身而下,抓向大汉,口里还学着,“折你手指。”“踩你脚趾”“扇你耳光。”最后一把扯住大汉耳朵,“揪你耳朵。”

    那大汉突一运气,郎飞只觉那只耳朵坚如钢铁,惊得他慌忙撒手后退,“嘿嘿,爷爷可不止会铁裤衩。”

    大汉一正脸sè,抬手自地上抄起几块石砾弹来,一时嗤嗤之声大做,几点寒光迎面而来,郎飞大惊,慌忙翻身一滚,险之又险的避过。

    大汉冷哼一声道:“哼,什么绝世神功,还不如爷爷的石子好用,这山下尽是些骗人的玩意儿。”

    郎飞起身凝重的看着大汉,刚才那石子的劲道如若打在肉身之上怕不是要筋断骨折,不禁心下暗惊:“好霸道的力量。”

    铁奎挤了挤脸上横肉露出个难看的笑容道:“师父说过一力降十会,小子,你就好好体会炼体士的恐怖吧。”

    说完不待郎飞反应,将手中石砾尽皆弹出,又抄得几块巨石扔出,直搅得洞内隆隆作响,郎飞全神贯注的左躲右闪,奈何石砾密集,总有那么几粒避无可避,只好仗着云蚕衣迎上,打得身上砰砰作响,霞光阵阵,好在云蚕衣防护能力尚可,那打中的地方仅有些僵痛,略运真气便自好转,一来一去也适应了下来。

    那铁奎一双眼直盯着云蚕衣的护体霞光,恨不能立刻将郎飞剥的清洁,这两人斗的激烈,一旁的小白儿也见机挥出几道风刃,有些帮郎飞应付袭至的石块,有些直shè向大汉,直打的啪啪作响。

    待风刃散去大汉却又安然无恙的步出,或是石砾,或是直接打来,把个郎飞小白儿直欺的四处逃窜。他们这好一阵折腾,起初大汉扔进洞里的火球未被打灭的也都慢慢熄了。

    大汉看着愈渐昏暗的洞穴,挑了挑眉角,自带内掏出几块黑黝黝的圆球,待引上火,腾的一声升起尺高的火焰,他又一一将火球挥出,转眼洞内比先前还要明亮三分,两人环顾四周。

    郎飞突然眼瞳一缩,本来那骨架头部的地方他就没好好探查,如今铁奎好死不活将一个火球正扔到旁边,就见火光映处那头骨齿下有一方不规则的石皿,皿内积了一泓清液,如脂如rǔ。

    大汉也注意到此景,蓦地身躯一颤,本来进洞他也没细细查看,只以为那骨骸是个寻常巨兽死后所化,如今望到那皿玉髓想起一物,哆哆嗦嗦的指着道:“这可是条蛟龙骨架?”

    郎飞冷哼一声:“你竟也识得此物。”铁奎平复下震惊之情转头凝视郎飞片刻道:“如此说来更留不得你了。”

    说完又欺身扑来,郎飞和他打斗许久也知这大汉只是凭着一身蛮力,于是翻身上了小白儿背上,小白儿四爪御风飞起,大汉虽也是筑基境的人物,但因其将真元皆都炼入体魄,浮不得空,是故当初看到小白儿见猎心喜,想着做了郎飞霸占小白儿代步。

    看着御空的二个家伙直急的怒吼连连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将些石块做暗器打来,小白儿甚是灵活,往往大汉刚弹出石砾便不见了踪影。

    郎飞得了平安哈哈大笑,自须弥带中拿出夔牛劲一阵乱shè,乌钢珠打在铁奎身上,只使他呲牙咧嘴一阵阵刺痛,这夯货也有几分心思,见是件法宝,心内不禁嘀咕:“普通法器打在我的身上只当是瘙痒,可这小弹珠在那小子手里都能打的生疼,可不证明是件法宝儿,难不成这小子当真是某个高人的弟子,我还是捞点玉髓与蛟骨跑路吧。”

    他也光棍,打定主意便不做多想,快步走到蛟骨跟前举手就抓了一块,三拽两拽晃下来装入须弥带内。

    郎飞见他如此动作心中焦急,暗道:“若是差小羽儿得机去寻师父,恐回来之时这些好东西已去的七八了,我还是在加把力寻出他那铁裤衩的罩门。”

    他又扣出一把钢珠,吩咐小白儿靠近大汉,照准双耳shè出,那铁奎听得声响知道这小子使yīn招,于是将两耳遮起护住耳孔,“乒乒乓乓”一阵声响而过,只见耳背上只是多了几道白痕,郎飞无奈又shè向双眼,口鼻,大汉依然珠来闭眼闭嘴,运劲护的甚是周全。

    郎飞直急的心如火燎,把那些乌钢珠照着大汉全身shè了个遍,也没损得他一丝一毫,大汉哈哈大笑,抬手又搬走一块脊骨,朝郎飞挤个狞笑道:“爷爷好歹是个筑基中期的炼体士,这全身的罩门皆有罡气遍布,你那发挥不出威力的珠子岂能伤得到我。”

    郎飞气的直哼哼,又自须弥带内翻出一些符箓祭出,仍是些冰针,水箭,伤不到大汉分毫,“我教你个王八蛋,缩在壳子里做什么藏头乌龟。”

    铁奎听后也不着恼只是更加紧几分收取蛟骨,郎飞心中发狠将一叠火球符祭出,大汉只是运劲护住身子,那些火焰连衣服都不曾烧得一丝,郎飞心下颓然,这大汉水火难耐,刀枪不伤,委实猥琐的很。

    地下兀自燃烧的火球蒸的整个洞内炽热难耐,那铁奎擦了擦额上之汗,看看一旁黑sè之水吞了几口口水,又斜了郎飞几眼跑到蛟头之下将那玉髓盛了些,一饮而尽,郎飞恨得直咬牙,他又不敢正面和之较量,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手段令人羞怒。

    大汉见了郎飞肉痛的表情更加自得,“嘿嘿,爷爷全身严实的很,无处下口的感觉好受吧?你放心,我那须弥带也装不下这许多,指定给你留一些边角料。”

    说完还冲着他拍拍屁股,郎飞见状思道:“这大汉一身的横炼功夫,身外想来是没有突破点了。”

    探手进须弥带翻检出一瓶药粉,却是最普通的通气散污之药,这小子嘿嘿一笑,计上心头,挥手招过看了半天热闹的小羽儿,轻轻附耳一阵嘀咕,小羽儿得了嘱托轻轻抓起许多药粉,郎飞又命它藏好,回身又去招惹那大汉。

    铁奎心烦,嗔怒道:“你这小子,活像只苍蝇,只是窜来窜去好不烦人。”郎飞也不理他,shè了几粒乌钢珠后,又拿出一把火球符,如上次一样祭起,果得片刻铁奎又热的冒汗,盯着郎飞道:“哼,你若再如此不知进退,我把那玉髓喝的干净,连半滴都不与你剩下。”

    说罢转身又行向石皿之处。小羽儿见机俯身袭来,那大汉抬手乱挥,转眼将小羽儿拨拉到一边,却不知道一些药粉自纠缠之际掉入玉髓之中,郎飞看着大汉又饮了一口,心中大定,轻轻抚了抚冰鲸钢锋喃喃道:“说不得怎么也要干一件龌龊之事了。”

    反手将钢锋藏在一边,又拿了夔牛劲呼喝而上,铁奎心中忿怒,大叫:“小贼,若落入爷爷手中,必教你抽筋炼骨生死不得。”

    郎飞充耳不闻,只是弄些钢珠儿,符箓儿一阵猛砸。大汉运劲相抵之时,只觉腹中阵阵作响,起初不当回事,少待便觉有那秽气自下部排出,搅的下腹罡气凌乱,遂脸sè一寒努力克制。

    郎飞见他表情心中一喜,握了握钢锋,正待和小白儿计较一个绝户计,突然不远之处水中哗然作响,一条足有几丈的蛇形妖兽冲出水面,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腥臭刺鼻的气息,水幕散去现了身形,它直立着头,如刃的蛇信来回吸吐,一双铜铃粗大的三角眼紧盯着僵持的二人。

第二十九章 两败俱伤

    蛟,龙属,无角曰蛟,蛟生小龙曰虬------《太古记生灵卷》。

    二人大惊,忙住手防御,那怪物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口中流淌出几滴漆黑的唾液染得穴内积水更加乌黑。

    郎飞嘿嘿一笑道:“却是这里的正主回来了。”

    那怪物转眼看到已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蛟骨一阵怒嘶。

    郎飞也不惧怕,耸耸肩指了指铁奎道:“你莫看我,抄了你家之人乃是那个。”

    怪蛇也略识人言,看看大汉,鼻翼一阵抽动,俨然察觉出什么对着他一声嘶吼,铁奎轻抚着小腹瓮声道:“不就是一条小虺吗,你家爷爷口渴,喝你点玉髓润润喉咙待怎地?”

    那虺凝视他片刻,突的张口一道黑光喷出,铁奎也不躲,任那黑光打在身上,“嘶……”只见他肩头衣衫被腐蚀出碗大的窟窿,大汉皱皱眉头伸手揉了揉肩膀,一副无碍的摸样。

    郎飞一拍小白儿,升到洞顶,摆明要作壁上观。

    铁奎斜睨他一眼也无言语,只是搓搓双拳全心应对毒虺,那虺见毒液无效,扭动着身子上得岸来,后尾突然向地面一弹,整个身子电shè而出,一口咬在大汉臂弯.

    铁奎心中一惊,反手一拳擂在虺颈,那虺吃痛,将个身子绕着铁奎缠了几圈,越勒越紧,铁奎挣了半天也没挣开,一时站立不稳,一人一虺滚做一团,郎飞看着咋舌,暗道:“这虺好生大力。”

    怪物左右松动了身体,将蛇头抬起,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咬住大汉的头颅,铁奎也任它咬住,只是拼命挣脱出双手,掐住那虺的七寸之处用力。

    那怪物一时力竭由着铁奎将头一把甩出,途中喷出一股毒烟。洞顶的郎飞被殃及池鱼,唬的小白儿弄了圈风刃把自个护的周密。

    铁奎也大骇,只好闭眼闭口静待。那虺瞧得机会左一口右一口在他身上咬了个痛快,只是入口宛若咬了块生铁,咯得毒牙生疼。

    它也算机灵,倏然变小顺着手臂就往耳上爬,大汉心惊,慌忙捏鼻遮耳,那虺逡巡一圈寻不到间隙又变回原来大小。此时大汉按捺下惊慌,自须弥带中又掏出之前试过的火球,摸着黑引了火后拿在手中一阵挥舞,将身周毒烟蒸发个干净。

    那虺手段被破更自不敌被铁奎按在摊上好一顿老拳。直打得它狂xìng大发,巨尾荡的洞内石壁砰砰作响。

    郎飞看的心急,挥手祭起一张狂风符,将未曾防备的铁奎吹个趔趄,那怪得了机宜慌忙逃开,只见腹下一块皮肉被捣的稀烂,鲜血滴滴答答的洒的到处都是。

    郎飞寻思不能让他们俩轻易分出胜负,怎也要待师父来后才好处置,于是掏出一瓶伤药扔到毒虺面前,那虺低头嗅了嗅,连着瓶一口吞入腹中,不大的功夫果见伤口之处已不再汩汩淌血,铁奎眯着眼睛看罢,对郎飞捏捏拳头咬牙切齿一脸狰狞。

    郎飞撇撇嘴竖个中指。正此时又是一阵腹痛袭来,大汉只好再运气相抗,那虺见此又电shè而至,一尾将大汉扇的横飞而出,它也学乖了,只是凭力相斗。

    铁奎被那大力带着连接撞断几根石柱后,一头撞在洞壁,直震得眼冒金星,半天起不来身。

    毒虺见状忙又上去一尾,接二连三将之抽飞,铁奎被东来西去折腾的七荤八素,手脚乱抓之际一把逮到虺尾,两个又一起飞将出去,这次他是死也不松手了,待着地晕沉沉的挣扎而起,晃头对着毒虺就是一个头槌,那虺也被磕蒙了,晃着一对三角眼呆愣愣的任他蹂躏。

    郎飞在上面看的又起意,挥手便是一张金戈符,被那大汉一把抓在手里,回手抛来,郎飞大惊,一催小白儿躲过,拿了夔牛劲又shè的几粒乌钢珠,那虺此时也醒转过来,嘴里喷出一口毒烟,铁奎急忙做防,被它缩了身躯,一溜逃出手去。

    火起毒散,大汉环视四周不见毒虺,将一腔怒气尽皆发泄到郎飞头上,自须弥带内掏出一把宝剑远远投来,小白儿急忙御风相躲,那大汉反手又掣出一堆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槊棍棒拐子流星一应俱全,把个郎飞惊的大张其嘴,暗忖这粗人莫不是洗劫了谁家的演武厅,凑得如此全的家什。

    铁奎冷哼一声,将那些兵器一件一件投掷而来,小白儿左躲右闪,才闪过钢叉,又迎来铁鞭。

    郎飞无法,也只好自须弥带里抽出一杆长枪,上挑下拨助小白儿躲避,待铁奎将眼前兵器掷个jīng光,郎飞得空喘息,只觉双手虎口疼痛难当,低头观时已是鲜血迸流。

    大汉嘿嘿yīn笑又待自带内掏弄,这时水内一声轻响,却是那虺去而复返,张口一道乌光shè出,铁奎以为又是毒液,也不做防备,只是略一欠身,又一下打中肩头.

    霎时一声惨叫传来,郎飞低头观瞧,就见大汉右手扶在左肩,手中灰气弥漫,紧攥着一物,额上青筋迸出,虚汗顺着脸颊流下。

    毒虺狂xìng又作,嘶鸣着撞来,被大汉迎胸贴上,一把夹在右腋下,那虺转身一口咬住大汉右手,大汉将脚踩住虺尾,咬牙又是一记头槌撞在毒虺伤处,毒虺悲嘶一声越发虚弱。

    铁奎再待补上,突的肚中又是一阵翻腾,狞脸憋的通红。郎飞见状指着大汉股间道声“风刃。”

    小白儿挥爪划过,一道风刃轻而易举的将那麻布的下裳划个通透,凉风灌进将大汉激的打个哆嗦,“噗……铁奎忍不住出个虚恭,郎飞听得哈哈大笑,又是几排冰针打来,铁奎脸上一红,蹲身使其打在背上,夹着迷糊的毒虺喊道:“你这小兔崽子,干了什么勾当,让你家爷爷便道不适。”

    郎飞抿嘴直乐,讥笑道:“你这乌龟王八,谁知你昨夜是不干多了泄阳的勾当,使那身子yīn虚不调,小爷这里有几粒九阳丸,权当赏你将养将养。”

    说罢果真拿出个药瓶眼前晃了晃。大汉直被他气得咬牙作响。忍痛将蛇颈夹在半残的左掖,他抬手又拿出几件兵器。

    郎飞心中惊慌,忙引弓乱shè,阻止大汉举刃再掷。值此时那残喘的毒虺悠悠醒转,见郎飞与大汉斗的正紧,它蓦地瞅到大汉胯间之洞,挣扎之间变得几寸大小,倏然钻了进去。

    大汉倏然一窒,倒吸了一口冷气,转眼抽搐在地。郎飞疑惑不解,及瞧得那大汉下体流的一片腥红后才恍然大悟,自小白儿身上下来,一手抄着冰鲸钢锋围着就要断气的大汉转得几个圈,抬手挥着钢锋比了几比,又思到以后见了势必大倒胃口,这才没做那绝户的勾当。

    这小子叹口气,蹲在大汉面前道:“何苦呢,你放心去吧,我会替你报仇的。”那铁奎翻得几翻白眼,果然两腿一蹬去了。

    郎飞一把抄起大汉遗留在地的兵器,左等右等待那毒虺窜出之际,乱刀一通砍个稀烂。

    挥手将兵器扔的老远,这小子一把扯出铁奎的须弥带,反手就将里面的东西倒个干净,这大汉穷的叮当响,除了之前的一些蛟骨之外,就是几本小册子以及一堆凡间兵器。郎飞好奇,以为是他那铁裤衩的秘籍,捡起几本册子却见上书,《如来神掌》,《九阳神功》,《六脉神剑》……又翻转背面,见下方小字注着:“商号jīng品,二文一册。”郎飞胡乱翻开瞅得几页一把扔在地下,呸了一口:“还是些盗版。”

    “飞儿,飞儿……”远远几声呼喊传来,郎飞忙钻出洞口,此时夕阳已沉,远方老道御着戊土旗疾驰而来,他忙挥手高叫:“师父!这里,这里。”老道落地后打量郎飞几眼道:“那毒妖在此?”

    郎飞呵呵一笑道:“师父你怎么知道?”老道道:“我去那怒湖。半天不见妖迹,于是钻入湖水勘察,见湖底有条甬道直通此方向,是故有此猜疑,既然在此,速带我去观。”郎飞于是带了老道入洞,指着地上只有几寸大小破烂不堪的虺尸道:“这便是那毒怪了。”

    老道惊道:“这是你做的?”郎飞咧嘴一笑,又指指不远处的大汉尸首道:“没成想捡了个便宜。”

    老道瞅瞅虺尸,又瞅瞅大汉尸首,一脸古怪至极的表情。那小子也不解释,拽了拽老道衣角道:“师父,你看这是什么?”

    老道顺着他所指望去,见到那条蛟骨后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老道我二百多年修行见过的古怪,还没带你出来这一回碰到的多。”

    郎飞摸摸鼻子,无奈至极。“啧,啧,这条蛟竟是条练气境的大妖,你看他那脊柱骨已有八十七块之多。”

    郎飞听罢细数了数果然已超出地煞之数,老道感叹道:“这些骨骼可是稀世的珍宝,rì后若能去芜存菁端得一份极品炼器材料。”说罢径直走过去,盏茶的功夫将之全部收入虚空镯内。

    郎飞见得空闲出声询问道:“师父,你怎知这蛟是练气境?”老道瞪他一眼作答道:“那《太古记》上有载,你且翻到生灵卷第二百三十九条目。”

    “那里还真没读到。”郎飞挠挠头取出《太古记》翻到老道所说之处,果见记录了如此一段话,“蛟之背脊,骨三十六而化形,七十二得造化,一百又八化龙升仙。”

    在他出神之际,老道又将那蛟头安置妥当,拿出紫脂净瓶收了玉髓,转身对郎飞道:“那蛟头仍有些骨髓尚未完全液化,为师已妥善保管,这紫脂净瓶内玉髓你且收好,回山之后每rì饮上一些,不rì当可突破脱胎境。”

    郎飞听完大喜,忙接过净瓶收好,做完这些二人待要离开,郎飞突然想起一事,又返身走到大汉身旁,将那右手所攥之物亮出,老道看到心中一动,快步赶到近前,拿出一方玉盒,引那缭绕着灰气的青珠入内封存。

    抬手又将之递与郎飞道:“这便是那毒虺的本源珠,你也收了吧,rì后定有用上之时。”郎飞又依言收了,二人这才步出山洞,抬头看看天sè,老道道:“先将这湖水清了吧。”

    小羽儿高鸣一声,待要施展手段却被老道挥手止住,一弹指崩在鸟头,指着这几百里方圆雪湖道:“这湖可不比那天上虚云,若指望你怕不是要耗上几月的时间。”

    小羽儿听罢耷拉着鸟头一脸的委屈像。老道也不睬它,拿出一个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两粒丹丸,郎飞只觉一股清香飘来,不禁惊道:“师父,这丹。”

    老道点点头道:“这是避毒丹。”说话间便将之丢入湖水之中,那湖中立时一圈青纹荡去,肉眼见得灰sè慢慢转为青莹。

    郎飞一喜道:“师父,你瞧,成了。”老道微微一笑道:“好了,此间事了,该去寻宁流子返城了。”言罢前方引路而行,郎飞也一拍虎颈缀上。

第三十章 洛河县

    冼河八千里,自北而南,入东海。------《近古记长青地理志》。

    郎飞并老道二人转眼回到来路,左右不见了宁流子,两人沿岸寻了许久,方在一灌丛里寻获,却见他早已昏了过去,后脑上有个碗大的包,原来早前那铁奎先是放翻了宁流子又尾随郎飞而去。

    那宁流子被郎飞掐得几下人中,这才吭哧一声醒转过来,两手摸着后颈痛处,不知所措的看着二人。

    老道见他无大碍,抬手就将之丢到戊土旗上,又收了河口的布阵器具,这才御旗返程,郎飞看着倒坐着兀自发傻的宁流子,嘿嘿鬼笑几分,一拍身下小白儿跟上。

    待回到禄州之时月已正中,府衙内仍自灯火通明,远远便能看见鲁元在前厅踱来踱去。老道引旗落在庭院,又那值守之人慌忙相报,道:“仙长返还了,仙长返还了。”

    鲁元听后愁容立消,惊喜着直迎出门来,忙见礼领了一行众人返厅谈话。众人坐定不待奉茶,鲁元便急询道:“仙长此去,可曾顺利?”

    老道听罢微微一笑,将那毒虺得了蛟髓夺了造化倚毒作乱之事前后叙说一遍,鲁元又问可曾除了毒妖,老道也不知细情,着郎飞解释。于是郎飞前前后后将所经之事道出。

    鲁元听后大喜,又是叩首相谢,郎飞忙起身搀起。老道道:“如今毒虺已除,那瘟毒已无大碍,你可于明天通知各州府,安抚流亡百姓返家营生。”鲁元忙答应下来,又命门外侍者将备的膳食温热过后端上厅来,老道只是饮了几盅素酒,郎飞与宁流子二人把那菜肴吃了个一干二净。饭后众人各回厢房安歇。

    翌rì一早,众人于厅堂相聚之时,老道又拿出几瓶化毒丸递与宁流子,说道:“若有那零散中毒之人将这药用上。”宁流子忙双手接过躬身应是,老道见诸事一毕,遂相他俩告辞,鲁元与宁流子二人挽留不下,忙殷勤送出城门。

    此时城门口已无人流,老道拱手辞行,带过騊駼,骑了一匹挽着一匹西行,郎飞无jīng打采的趴在小白儿的背上闭目补觉,依着它自行跟行。

    夜宿晓行,听风观景。经过州府几个,淌过江流几条。转眼过了仈jiǔrì的光景,一行人来到一片开阔的平原,老道颔首道:“此处过去,再有一两rì的路程便是丹门地界了。”郎飞出口长气道:“这跋山涉水的rì子总算快要到头了。”胯下小白儿不满的虎吼了几声,被郎飞一把拧住虎耳。

    老道不去理他,一夹马腹,騊駼踏踏急行,行得盏茶的功夫,前方视野中闪出一座小城。郎飞顿时来了jīng神,指着道:“师父,你看,那有座城.”老道抬头观瞧,果见前方一条河畔隐约有座小城。老道一笑道:“你怕不是又闲的发慌了?”郎飞嘿嘿一笑道:“师父,今天就在这城里暂时歇息一rì吧。”老道无奈只好遂了他的心愿。二人动身前行。

    待行到小城门楼不远,郎飞看着壁刻道:“洛河县,呵呵,那条水流想必就是洛河了。”老道微扯缰绳,缓了马速徐徐前行。郎飞示意小白儿降下地面,翻身下来几步跟上。

    有零星几个出入城门之人纷纷闪身让行,那门口守卫也不敢上前盘查,任由两人进了城去,郎飞拍拍小白儿虎头道:“亏了你有这几分便利。”那街上之人过了起初sāo乱,观的小白儿甚是温顺,于是尽皆收了惧怕之心自行其事。

    老道并郎飞两人走进街角一家酒楼,那小二忙迎上来,刚说过三两句迎宾的话,晃眼看到二人身后的小白儿,只吓得魂飞魄散,叮叮当当撞的正对门残桌上碗盘滚了一地。

    那掌柜以及满楼的人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郎飞瞧得直笑,老道无奈打个稽首道:“众位莫慌,这猫儿乃家养的灵物,不伤人的。”

    众人凑了几凑,果见小白儿温良,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吃酒,那掌柜将头自柜台底下探出,仍自哆哆嗦嗦的道:“道长您还是换家店吧,那虎儿委实可惧了。”老道听罢皱眉未曾言语,郎飞在旁一巴掌拍在柜台,假作愤怒道:“你这店家说话恁的可恶,这洛河县城可曾有第二家酒楼?我师徒二人又不赖你酒钱,那虎儿约束了便是,你若再这等耍嘴我就让它在你门前眯个午觉。”

    掌柜果不敢再言,哭丧着脸让小二引客,小二只好颤颤巍巍的领着二人来到二楼一间雅座,又心不在焉的抹了抹桌子慌忙逃出屋去。

    老道摇摇头坐定,郎飞将那靠街的窗子打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呆,一会的功夫,小二去而复返,手里端来一壶茶,伺候二人满了茶盏,又问上些什么菜sè,可忌荤腥否。

    见老道不言语,郎飞挥挥手道:“去将你们拿手的尽上了来。”小二闻言立刻眉开眼笑的道:“好嘞,小爷您稍等,这就下去安排。”说完快步下楼,踩得楼梯噔噔直响。

    片刻之后,那小二领着几个小厮前前后后上了二十多道菜肴,郎飞咧嘴一笑道:“好你个小二,怕不是把你那厨子能做的尽都端上来了吧?”小二忙赔笑,碎嘴道:“小爷您说笑了,我们这洛江楼的大厨那可是当今大梁国御厨的高徒,这点菜sè许算不得什么。”郎飞瞥他一眼继续道:“一张嘴上功夫倒是不赖。好了,先下去吧。”“那二位爷,你们慢用,有什么要求尽管招呼着。”说罢麻利的跑下楼去。

    老道叹口气道:“世俗之人啊。”郎飞接口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师父莫去想那些,趁着热快吃快吃。”老道拿了筷子细细吃了一些,郎飞自己吃着,还捡些肉食喂给小白儿。

    酒足饭饱之后二人下楼来,那小二忙迎过来问长短,郎飞半笑着自怀里摸出几块碎银丢与他,小二一把接了谢赏。掌柜的面sè也好了许多,探问是否吃的满意。郎飞点点头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道:“莫找了。”掌柜谢了远远送出门来。

    老道看看天sè还早,对郎飞说道:“如今何去?”郎飞道:“师父,先去寻个落脚的地方吧。”老道点点头。二人前行一会找了一家客栈入住。那店家倒是颇具几分胆sè,并不害怕小白儿,反赞叹它好生威武不凡。郎飞将马缰递给小厮,对店家道:“这马儿,可给我看好,若丢了,你这全部家当都不够做赔。”店家点头称是,知道这一老一少非常人,伺候的甚是体贴。

    这二人安顿下来后,撇下小白儿,郎飞又赚得老道出门吃茶,那茶馆离这客栈只有几步的路程,两人几步进厅坐了,又点了些瓜果点心,一边吃茶一边听着台上之人说书。

    那说书人倒也有趣,老道两人听的笑意盈盈,道是为啥,只因说的是那关公战秦琼,大刀斗双锏。

    说的正jīng彩之处外面街上一阵sāo动,郎飞心中惊奇,侧耳细听,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吆喝声传来,“肉场开市了,各位豪客街尾相候呐,没钱的您捧个人场,台下饱饱眼福,有钱的选上几个,花钱换个温柔乡。”

    郎飞不禁好奇心大作,向旁边听众问道:“老兄,那外面喧哗的所谓何事?”那旁边的汉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个外地来的吧?”郎飞道:“对极,初来贵地。”那大汉又道:“怪不得你不知晓,这是那奴隶场开门做买卖哩。”郎飞大吃一惊道:“还有这等孽事哩?”大汉叹口气悄声说道:“那奴隶场也不知是何来头,每逢一段时rì总有些美人儿被拿来叫卖,兄弟不去瞅瞅?饱饱眼福也好啊。”

    郎飞皱眉沉吟,那大汉见状道:“那兄弟尽管坐着,我可要去赏花了。”说完站起身来几步走出。后面又有人鱼贯而出,几个呼吸之间屋子里已不剩几人。

    郎飞终禁不住心思,对闭目养神的老道说:“师父,我也去瞅瞅,您安坐啊。”老道睁目看了他一眼没做声,郎飞讪讪一笑,抬腿奔出门去。

    出得茶楼来到街上,果见一股人流涌向街尾,郎飞转身也跟着过去。行了许久拐过一道弯,就见前方尽头一张高台,几个孔武有力之人正在那台上来回走动,有吆喝的,有敲锣的,有打鼓的,有保全的,他几步钻入人群,将个真气放于体外。旁边之人均不得靠近。郎飞得意一笑,抬头细观台上。

    那台上壮汉又吆喝了一阵,见下面聚了不少人,几个员外级的人物也都到了,于是抬手示意停了锣鼓,又转头对台下的众人道:“今次可是来了不少jīng品,大家可莫要闪花了双眼,呛着口水。”说完拍拍手掌,转眼高台后面大院中几个壮汉带了十多个绣布遮头的女人步上台来,排成一列站好。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367/ 第一时间欣赏剑翼最新章节! 作者:小小澪所写的《剑翼》为转载作品,剑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剑翼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剑翼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剑翼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剑翼介绍:
<div id="lastchapter"><strong>剑翼最新章节</strong> »»»» <a href="http://www.kenwen.com/cview/38/38502/5349684.html" target="_blank"> 卷二 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万灵谷(十)</a>剑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