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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真     道术宗师txt下载     道术宗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三章 滥杀无辜

    这才下车来,伸出手和傻站在旁边的司机握了握。

    司机刚刚回神,骆离就仍给他一沓钱,大概有一两千,司机愣了一秒,赶紧弯身捡。

    嘴里说道:“对不起啊阿伯,我误会你了。噫?你是什么时候又坐回车里了。”

    “赶紧开车,回火车站。”路鸣瞧见张启山皱眉,厉声喝道。

    司机觉得这两人都怪怪的,那个骷髅一般的年轻人说话真让人不舒服,别是个瘾君子吧。管他的,反正有这么多钱,总是赚多了。

    火车站到了,这回去的路上跟来时一样,没有任何人说话。起初老头子不爱跟司机聊,司机还当是他不爱说话,可是后排坐了两个人也是沉默不语。一到站,司机连忙把计价器消掉,这低沉的气氛打消了再收一次钱的妄想。

    “做掉他!”张启山不顾忌司机是否听到,吩咐路鸣。

    路鸣犹豫:就在这里?怎么才能不动声色。

    “你不知道让他几天后才发作吗?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这严厉的口气,老大发火了,路鸣连忙点头。

    司机只见老头子一个人朝前走去,年轻人却迟迟不下车,问道:“这位先生......”瞧见他掏钱包,赶紧闭嘴。一脸笑意把手伸过去,路鸣递钱的动作突然变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司机脸色骤变,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路鸣非常费力,用尽全力掐住了司机太渊和大陵经,这里是手腕的六条经络之二,按摸得当还能治病,现在路鸣可不是给他治病,而是要他命。

    他自己都非常虚弱,提不起灵力,只有凭蛮力来“办”这司机。司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胃腔突然痉挛,连连颤抖着打隔和哈气,青筋毕露面目狰狞,几秒之后,四肢瘫软下来,毫无反抗之力。

    看见司机渐渐昏迷,路鸣心里愤愤想着:说得容易,几天后才发作,当我和你们那帮人一样厉害吗?想到在这种人手底下做事,起初的兴奋劲被浇灭了一半。

    司机口中已经吐起了白沫。表面看很像发羊癫疯的症状,浑身抽搐。

    路鸣终于松了一口气,任务完成了。

    眼见张启山在不远处等得不耐烦,嫌弃他办事太慢,路鸣拖着气虚的身子朝他走去。

    双腿触地还是轻飘飘的,都找不到腿在哪,好在还有命在,这样一想,路鸣加快了步伐......

    ************

    华银镇。闻一清家。

    小本子一觉睡到晚上十点,被饿醒了,起身去厨房弄吃的,可是冷锅冷灶。米面全都生虫了。

    看见骆离的房里亮着灯,过去敲门。

    骆离正在打坐,望了一眼小本子,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饿了!”小本子说完就知是白说,也不知他这一天吃的什么,见他的小周天刚运行起来。至少还有两三个小时。

    “算了,你练吧,我自己想办法。”

    小本子一个人走出门,现在这个时候,华银镇哪还有人,饭馆早就关门了,夜市里不知道有没有吃的。

    爷爷死后,她流的泪水足已淹死一个活人了,空落落的心,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情绪越来越敏感;就像现在,她走在街上,望着空荡荡的纸烛巷,突然有种预感,下一秒就会走来一对情侣,而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果然,两个年轻男女拐进巷口,女的冷得搓手哈气,男的两只大手把她小手盖住,替她暖手。

    小本子望着擦身而过的他们,自己都吓住了。

    我的预感,真的那么灵吗?

    接着再闭眼感受周围的环境,一片空白,啥感觉也没有了。看来这需要脑中意识的惊鸿一瞥。

    不知是不是凑巧了,不过那天在江上,山灵被攻击前二十秒,她真非常恐惧,连骆离都没这种感觉。或许她真的天生第六感强烈,还有,无缘无故能听懂云雀的语言。荣百山的云雀是特殊情况,其他动物和鸟类她是听不懂的,但这也很奇怪了。

    想着想着她就忘记了饿意,转头回去,想给骆离说说。

    回到家,骆离当然还是在练功,耐心地等他练完,正欲和他分享一下刚才的心得。

    “回来多久了?你吃的啥。”骆离见到她就问。

    “现在不饿了,我有......”

    “那好啊,你也练练功吧。”打了个哈欠,有点疲惫:“我先去睡了,你练完再睡一会儿,明天我们就去莱丰。”

    “哦。”小本子刚才的兴奋劲没了,淡淡答了一句。

    鸡叫第一遍,骆离醒了,看见桌上放着早餐,小本子正在吃着。

    “这么早就有早点卖了?”

    “先去刷牙洗脸吧,还热着呢。”小本子白天睡得太饱,也没心思练功,发了一夜呆,街口那家早点铺子刚开门她就守着了,这热腾腾的肉包可是第一笼刚蒸出来的。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骆离一口一个大肉包,嚼着说到。

    “你这习惯真是不好,嚼完再说。”小本子忍不住说了他一句。

    骆离赶紧咽下去:“我去趟羊肉馆子,把棠前辈存放的东西搬到你家来放着。”

    “我家?你还是把我当外人啊。”小本子嘟哝道。

    “什么?你不同意?”

    ......

    吃完饭,天刚亮,羊肉馆子哪有这么早开门的。骆离先去车站把车票买了,再回来时,正遇到老板出门,说明来意,老板痛快的把东西搬了出来。

    保管得很好,包括书籍一点也没受潮,骆离真心说道:“太感谢了。”

    “应该的,不能对不起棠道长的保管费。你要搬到哪去?我准备出去买菜,要不放在我这三轮车上吧,送你一程。”

    “那就更好了,不耽误你吧?去纸烛巷。”

    “这能耽误多少功夫,好呢,你也坐上来。”老板蹬着他的小三轮拉着行礼和骆离,边走边说:“这些东西呀,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肯定是棠道长的宝贝,今年夏天我还拿出来晒过。对了,华银观怎么烧毁了,真是可惜了。这都一年了,还没见国家重建。”

    骆离正准备答话,又听老板说道:“不过也快了,明年二月就有人接手,听说是个外地人,还是道教协会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清除怪影(一)

    “是吗?你知道是哪位道长不?”

    三轮车拐过弯就是闻师傅家了,老板说道:“我也不清楚,就是他们在我馆子吃饭时听了一耳朵,像北方口音。就是听他们说到华银观,这才仔细留意了来着,咱也不好打听是不?”

    “呵呵,那是。”骆离心中一阵心塞,好像本属于自己的地盘被人抢走了。早知,唉,早知也没办法,让棠秘子去注册,他肯定不愿意。端人家饭就要受人管,喜欢四处游荡的棠前辈原本也看不上。

    饭馆老板把骆离送到家,两人再次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骆离一年来走了不少地方,西北州虽然民风彪悍一点,但是人情味是最浓的,他非常喜欢这里的人。小本子过来把东西搬进内屋,腾出柜子来装这些华银观的“宝贝”。

    “骆离哥哥,你看看有没有我合适的功法?”

    骆离忍不住想笑:“我刚才早看过了,如果是初级入门的书籍,棠前辈也不会带下来了;这里大部份是医书,很多是市场上绝版的,都是莫问道长留下来的宝贝。”

    “莫问道长!!!”

    小本子说完看向骆离,两人同时想到那本红壳《素问》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骆离低头默默地再次看了看这二三十本百十年前的医书,确定和自己这一派完全不同,打消了带走几本的考虑。

    两人同隔壁黄婆婆道了别,坐上去安城的汽车,转道回莱丰。

    郑志辉头天回的家,骆离和小本子第二天早上到,他一个人来车站接他们。略带歉意的跟骆离说:李静不但不迷信,还非常反感他们这一行,他已经告诉了家人,如果老婆孩子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请他担待一点。

    到了郑家,李静不在客厅,不知是不是怕掩不住自己的脾气,还是不想看见他们,一个人窝在卧室里。

    郑欣这个年纪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看看骆离又看看小本子,脸上带着兴奋。

    “去去去,把你妈叫出来。”郑正辉吼道,这孩子太没礼貌了,平时教的礼数哪去了!

    “我妈不会出来的。她说她讨厌你们搞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郑欣两手一摊,反正她不去触这霉头。

    这熊孩子,说的是什么话!郑志辉生怕骆离生气,哪知骆离说道:“你说得对,这就是古里古怪的东西。”

    郑欣眨着完全遗传自父亲的单眼皮,一脸疑惑,这位哥哥只听声不听音?

    骆离笑道:“你还是叫你妈妈出来吧,今天正好大周末,大家都在。我说的古怪不是指我跟这位姐姐。而是指你家里的东西,这怪东西正好在你父母的卧室。”

    啊?郑欣一听,三步并着两步跑进卧室。

    “骆离,你不要跟他母女俩一般见识。”

    “哪会?他见多了。”小本子替骆离回答。背包里的山灵正跟骆离发牢骚,一肚子的不满。

    郑志辉心里更愧疚了,如果不是他亲眼见到,他也是不信的。听小本子的话,骆离肯定有不少心酸史。

    李静终于出来了,先是瞪了一眼郑志辉。又对骆离扯出一丝笑容,说道:“如果古怪当真在卧室,那我也看看。”

    “李静!我都看了半年了,一直忍着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做恶梦。”李静其实胆子很小,郑志辉真怕她吓出个好歹。

    李静继续用那平和的声音回道:“我有分寸,你不是说骆兄弟是高人吗?有他在,我还能吓着!”

    小本子和骆离真是听不出来有没有讽刺的意味。

    “行,嫂子是唯物主义者,你就当看稀奇了。”

    “呵!”郑欣在旁边笑,一副看好戏的劲头,很难看见父母吵架,这熊孩子可高兴坏了。常听同学讲别人的父母天天吵架,以前他老爸一年回家一趟,从来不对老妈大声说话,两个人感情总是那么好,连嘴都没拌过一次,就算今年一直在家也是一样,这争吵还真是头一回。

    五个人一起涌进卧室,顿时就显得拥挤了。骆离指着床头的婚纱照:“就在靠窗户这边,正午准时出现,现在还有半个多小时,趁这点时间,我把看出来的情况说说。”

    “你进来干嘛?快出去,先端几根椅子进来。”郑志辉朝女儿喝道。

    郑欣根本不怕他,吐了个舌头出去搬椅子,完了还是站在母亲身后,打死不出去。

    眼看郑志辉辖不住郑欣,骆离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怪影子的事讲述了一遍。

    说完李静神色莫名,和女儿郑欣对视,两人都捂住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李静说道:“我想,你就算骗我,也不会骗你郑大哥;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巧合?”

    “不会,前几天因为有事回华银,我就没催你们,也没去了解你们邻居的情况,不过我不会看错;现在嫂子你既然知道了,就说说这层楼其他几家的情况。”

    郑志辉脱口而出:“这关系到邻居家?难道,难道对门张老爷子突然疯掉就是我家这怪影子闹的?”

    “要说突然,隔壁孙阿姨家的小儿子跌下楼也很突然啊。”郑欣接口道。

    骆离点点头:“这影子是什么来头我大概能猜到,但是他们用什么办法出现的我却不清楚,不过也不重要,我有把握除掉。”

    李静和郑志辉同时问道:“什么来头?”

    话一说完,郑欣就大吼了一声:“快看!”

    影子出现了,李静拍了下女儿的手,怪她大惊小怪,然后四处找看来源,和当初郑志辉一样。

    小本子不受旁人的影响,静静地看着,她莫名的能感觉到两个影子的眼睛是看向郑志辉的,虽然根本就看不见墙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眼睛。

    骆离突然冲到郑志辉背后,一把掀开他的后背。

    小本子骇然看见:他背上同样有两个影子,与墙上的影子动作同步。吓得倒退一步,贴着衣柜站着。

    郑志辉不敢动,小本子的动作引起了母女俩的好奇,赶快凑过去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清除怪影(二)

    “啊——”李静咬着嘴唇,下意识地蒙住郑欣的眼睛。没注意到自己的牙齿都打起颤来,正咯咯响。

    小本子叫骆离把郑志辉移到窗户边,果然,影子的眼睛牢牢琐住他,朝骆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这时,怪影快消失了,骆离最后看了三秒,没有小本子的感觉,疑惑地看了一眼她。

    小本子只得说道:“它们有意识,盯住你的。”

    怪影一消失,李静跌坐在椅子上,郑欣不敢抬头,趴在她的腿上卷缩着。她问道:“这是怎么会事?”说完又突然冲到郑志辉背后,把郑欣弄了个仰面倒。伸出手仔细摸了摸他那强壮的脊背,什么也没有。

    小本子把郑欣扶起来,安慰道:“不怕,我们是人,阳气足,这些邪媚鬼怪是怕我们的;你若是先怕了,阳气就泄了,你强它就弱,懂了吗?”

    郑欣现在早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心脏都不够跳了,对小本子佩服不已,真是淡定。

    小本子哪还不知道郑欣的心思,心下惭愧,她刚才也失态了一秒。

    “郑大哥,我料对了,就是冲着你来的。”骆离说道。

    郑志辉把衣服放下来:“是不是我背上也有影子?”

    “是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想到的?”

    骆离想了想:“第一次看,我没有搞懂,后来才搞明白。我发现这两个影子有魂魄的气息,而且藏着怨气,再仔细观察了一遍,又发现不像是阴魂,只是怨气。这怨气非常浓,我入定打坐了半小时,才在这股怨气里捕捉到几丝别人的魂魄,怪道之前怎么感觉有魂魄气息。那几丝魂魄离这里很近。两个老人两个小孩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怨气李静和郑志辉都能理解,但是什么魂魄什么捕捉他们是完全不懂。郑志辉只是知道对面张老爷子以前是个很健康的人,突然就疯了,有点奇怪,其他的男人小孩子他都不知道。

    望向妻子李静,李静两手冰凉,一张脸都吓白了,她清楚骆离刚到这里,不可能了解那么清楚。而且人家不求财不求利,完全没理由骗他们。算起来这栋楼前前后后就是死的那些人,小孩子男人老人,人数正好对得上。除了那个张老爷子,另一位老人是在下面遛弯时被疯狗活活咬死的,男人是出车祸,小孩子一个是梦中猝死,一个在医院里病死。

    各有各的状况,所以虽然死了好几个。也没人觉得小区邪性。

    “这怪东西附在我家志辉身上怎么专害旁人?”李静不懂。

    “因为郑大哥还没退伍,即使退了伍身上正气足,血气旺,他们也奈何不了。”骆离看见郑家三人都一脸担忧。说道:“我没说错,他们真正要害的就是郑大哥。但不是永远害不到,只要再死两女一男,人数就够八个了。到时怨气和魂魄积够了数,郑大哥背上的影子就可以进入他的身体,他不死也疯。”

    “是谁?”郑志辉怒问。平生我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是哪个狗日的要害老子。害我就冲我来,为啥子要搞无辜的人!

    “郑大哥你冷静一点,想想什么人与你有仇?”

    郑志辉烦躁地搓搓头发,气道:“确实想不出啊,部队上的战友肯定不会害我,我的生活圈子只有这么点大,想结仇也没条件!”

    “嗨!”郑志辉拿出军人气势说道:“先别管那么多了,把这影子弄掉,不能再死人了!我那点事稍后再说。”

    说完痛苦地看着李静,李静嘴角往下一瘪,握住丈夫的手忍不住低声哭起来。两口子都是善良人,毫无征兆的牵连了别人,心里非常难受。

    “咱们先把饭吃了,晚上我来作法。”

    “好!”郑家三人同时答道。

    吃饭的时候郑欣说道:“爸,我们搬家吧!”

    小本子就笑:“你爸让你不看吧,你偏要看,胆子只有鸡心子那么大。”

    “爸——”郑欣不理小本子的激将法,朝老爸发嗲。

    李静想开口又没有开,她其实也不想再住这里了。

    郑志辉给女儿夹了一块菜:“先吃饭吧,等你骆叔叔把屋子弄‘干净’就没事了,如果还怕就先去姥姥家住。”

    “骆叔叔?!”小本子差点噎住,她刚才可是叫我姐姐的,这样一来我不比骆离矮一辈了?

    骆离觉得好笑,对她说:“吃饭吧,把嘴堵住,一个称呼有什么好介意的。”

    下午李静取钱买了很多高档营养品,找借口去死人的邻居家串门,

    本想帮助更多,又找不到理由,反而让人生疑拒绝,现在这世道,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帮人。不是有句古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虽然这点礼物完全弥补不了什么,好歹让她心里好过点。

    在没遇见之前,是人都有好奇心理,真正碰到了除了躲开还是躲开。事实就是如此,别说两个女人,就是云江麻柳村的王胡子,不也是这样吗?那还没怪影子可怕呢,都把他吓得够呛。

    所以李静带着背着书包的女儿回娘家了,晚上就他们三个人在家。

    亥时初,骆离把古钱和紫带取下,对付这两个怪东西,还用不着他们,反而碍手碍脚。

    他找准影子出现的地方,用侵过术法的朱砂在墙上圈了起来。小本子和郑志辉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

    郑志辉突然想起什么,轻轻走出房门,拿了一个小巧的dv摄影机进来。这东西是他手下一个小兵送的,还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他学了一个月才会摆弄。

    他捣鼓一会儿,把摄像机摆正,对准骆离和墙面,对他们解释道:“仇人嘛,看一次怕记不住,如果能录下来,我天天看,肯定能回忆起。”

    骆离看向录像机,眼珠转了转,没有说话。

    静下心运气,把灵气聚拢手心,开始结印。现在这个时候,跟正午鬼魂唯一可以在白天出来的时间一样,绝对是他们最强的时候。

    三次印完毕,击向墙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清除怪影(三)

    感谢书友“青木黄石”打赏。

    ————————

    郑志辉眼皮上早被骆离涂上了朱砂,为了让他也参与进来,所以他能看见一切。只见骆离用朱砂在墙上画了一个圈,圈中银光一样的符咒交错繁复;骆离又作了个什么动作,那圆圈渐渐脱离了墙面。内心说不出的震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骆离散掉手印,拿出一张符纸来,快速绘了几笔,两指一夹,“叮——”一声,像刀片一样插进朱砂圈中心。

    符纸只是根部似刀,上半部还是纸,被夜风吹得微微飘动;如果站在侧面看,就会看见朱砂光圈早就脱离了墙面,只在半空中立着与墙面呈现平形状态。符纸承担起了墙壁和朱砂圈的连接作用。

    “来了!”骆离提醒他俩一声。

    话音一落,飘来两老两少一男五个鬼魂,顺拐着一步一步从窗口走进来,整齐划一只是动作僵硬。郑志辉咬紧了牙齿,忍不住再次看向窗户,明明是关着的。

    小本子轻声道:“新鬼没有穿透能力,过了七七的都有。”

    所以这些人都是死了两月以上的?郑志辉勉强点点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因为这些都是因他而死,说什么都是错。

    这时骆离居然有空说起了闲话:“郑大哥,你认识的人中,有谁家里出过道士的?”

    郑志辉先是茫然地摇头,又低头思考了几秒,再次否认。

    骆离表示知道了,再次拿出一张符,这次不插墙了,而是指尖夹着燃了起来。燃到半截就定住了,不是火苗定住,而是不再继续燃烧。他像举着一盏蜡烛一样,牵引着五个鬼走向窗外。

    “天道轮回,判官有定;生死祸福,来生再续!”

    诡异的情况出现了,五个鬼像是突然惊醒了,诧异地看看四周,除了两个老人,其他三个都朝着自己家的方向想飘过去。无奈,他们只是两脚在空中原地踏步,像玩跑步机一样。一寸也踏不出去。

    小本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天道轮回,判官有定;生死祸福,来生再续!”骆离再次说道。

    三鬼的动作这才停下来,年轻男鬼问道:“你是谁?难道我死了!”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小孩:“这俩也是?”

    骆离双眼直视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死!我老婆孩子呢?他们在哪?”

    “妈妈爸爸——我要妈妈爸爸。”小孩子也跟着哭喊起来。

    郑志辉差点过去接腔,哪怕把家人叫来道个别也行啊。想到在这里他说了不算,忍住没有开口。同时又庆幸,幸好李静和小欣不在。不然真是要添乱。

    骆离一直没有说话,给时间让他们发泄,过了十几分钟,吵闹声终于停了。

    这些鬼非常虚弱。骆离他会出现这种情形,所以没有弄引魂阵。几个鬼没了力气,心中再是不甘,也没法改变。

    这时。骆离才说道:“你们们被人用妖法控制,所以不知道自己死了,连魂魄都脆弱不堪。好在遇到我,把你们送入轮回,不然等着你们的将是永远消失。你们最短的也是死了有两个月,家人早就经历了一次痛苦,接受了你们的死亡,何必再去伤他们一次?”

    两个小孩子还想再说,可是声音越来越小,有气无力,现在已经是亥时末,这些特殊鬼的气势越来越弱。

    “既然大家都是邻居,又都在一起,你们三个大人把这两小孩带着一起走吧。我再念最后一次,你们顺着符灯走,去你们应该去的地方,身体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骆离拿着手中燃起的符纸,第三次唱道:“天道轮回,判官有定;生死祸福,来生再续!”话闭衣袖一挥,符纸似灯,飘向窗户,在碰着玻璃的那一刻突然燃尽,下一瞬,出现在窗外,如夜空中的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指引着方向。

    两位老人一人一个,牵起小孩的手,朝着火光走去,年轻男子最后抬步,依恋地看了一眼自己家的窗户,转头跟上。

    “走了?”郑志辉没注意到他半边屁股都离开了椅子,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搞得他比作法人还累。

    骆离道:“正戏要开场了!”

    从风衣的内口袋拿出符笔,两指转着。

    郑志辉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个动作跟小欣琢磨数学题时一样。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得都看不见笔,只见一圈肉色的光影。

    结印花费时间不说,出手有可能伤到家具,所以他把结印的力量注在符笔上,以前也说过,关键时候这符笔是一把法器。现在它已经是钟方真人的遗物了。

    骆离看着符纸的速度够了,拿着他朝朱砂圈靠近,旋转中的符笔,散发出来的风全是灵力。刚刚擦上朱砂圈的边,两个影子就跳了出来。

    小本子一愣,怎么不是鬼魂,还是两个影子!而且就如墙影一般大小,一只手都可以握住。郑志辉看傻了,就像电视机里的动画人物跑出来了。

    两个怪影子跳出来时还是深灰色,眨眼功夫变成了墨黑色,张牙舞爪地朝骆离扑去。

    有符笔在,这怪东西哪里能近身,骆离心道:鬼小胆大,还想逞能?

    符笔旋转着绞上去,女影子的头就滚落在地,本以为完事了,那知那头突然又窜起,头上的马尾还成了武器,向骆离扫来扫去。

    原本是两个影子,现在变成了三个,上窜下跳,围绕在骆离周围。

    郑志辉手心全是汗,生怕骆离顶不住受伤。

    “小本子,看看郑大哥的后背!”

    不用小本子动手,郑志辉赶紧捞起衣服,把后背朝向骆离。

    背上的影子很浅,有点像是浅咖啡色,郑志辉皮肤太黑,骆离在心里纠正:应该是正咖啡色才对。

    骆离渐渐把步子朝朱砂圈挪,三个,不应该说三坨影子也趁势跟过去。

    看他们洋洋得意的样子,骆离干脆来了个削苹果,用符笔把他们削得七零八落。小本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本来的三坨,变成了二三十坨,跟蚕豆一样大小的影子密不透风的朝骆离进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咋死都活该

    下一秒,小本子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零散的影子攻击力减弱不少,有些甚至都飞不到膝盖那么高。

    离墙上的朱砂圈越来越近,骆离大吼一声:“进!”

    “嗡嗡嗡”影子居然发生了声音,全部被吸进了圈中。

    没等小本子大舒一口气,骆离又道:“还有一次!郑大哥你不要放下衣服,这次要除掉的就是正主儿,附在你背上的东西。”

    郑志辉打了个冷颤,身子摇晃了一瞬,马上站直,示意骆离动手。

    停了这会儿,符笔仍是没有停止转动,甚至更快,朱砂圈吸了鬼影,银色的符文变成了红色,而且还发出耀眼的光。

    “要我帮忙吗?”小本子问道,他怕骆离累着了。

    “不用,你仔细看着,能领悟多少是多少。”

    小本子一怔:哎呀妈呀,忘记了,跟个外人一样,哪里想到还要学东西。

    看见她的神情,骆离忍不住想笑。

    郑志辉觉得背心发凉,应该是发冰,越来越冰,冰得都快麻木了。

    “不好!”骆离知道那阴鬼想强行附进郑志辉的身体,作最后一博。这是多大仇,多大冤啊!

    骆离快速拿出一张符令,挥向郑志辉的后背,符纸紧紧贴上。

    郑志辉感觉到暖和了一秒,紧接着更凉,嘴唇瞬间发紫,冻的。两脚都快不听使唤站不稳了,小本子赶紧过去扶住他,右手按住他的任脉,输入真气。

    比起后背一秒三个层次的加速冰冷,小本子输的真气就像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太慢了。

    骆离在关键时刻还用了五秒中来冷静,因为他要隔空画符,现在符笔还在旋转着。它太忙了,脱不开身;只得隔空而画,如今已不是两年前的他了,灵力升了几个层次,要对付这种妖物,用到他的至高功夫,当真算看得起。

    开始快速结画符需要的手印,艮巽兑涣,萃鼎丰节,单手八字大印结好。朝着郑志辉背上的符纸绘去。

    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太水,郑志辉的心脏渐渐回暖,终于可以呼吸了,大大的吸了一口气。仍是不敢放下衣服,这才感觉到真气慢慢涌进丹田。他朝小本子投去感激一笑,想用话来表达都不成,他一直咬紧了牙齿,现在嘴巴都是僵的。

    符咒已画成。骆离拿着符笔靠近,喝道:“被我困住了,还呆在里面干啥?你不出来,我就弄不了你吗?”

    “膨——”那阴鬼好像蛮傻的。经不起骆离的言词挑衅,猛地冲了出来。

    郑志辉这下真的轻松了,他的脊背越来越弯,因为先前背上的压力加大。把他给压弯了。赶快找了张椅子坐下去,紧紧贴在靠背上,哪怕是冰凉的金属。他都觉得暖和。

    来不及看一眼那怪东西,骆离拿着符笔先欺上去再说。心里喊话:山灵,你给我走开,这里还用不着你。

    幸好郑志辉没看见他,不然又得费一番口舌来解释。

    山灵也是见到到这怪物和刚才的影子大不同,和真人一般的大小,以为很厉害,心里一急就想出手帮助主人。结果换来一顿呵斥,悻悻地飘了出去。

    郑志辉转头看见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本能反应护住小本子,把她挡在身后。

    小本子心里一阵温暖,轻轻拍开他,指着打斗中的骆离说道:“谢谢郑大哥,你看,他们没有功夫过来对付我们。”

    出来了就好办,骆离左右开攻,十几个来回就把这两个怪影子打出了原形。

    骇然就是和墙上一样的装束,女的马尾,男的戴着眼镜。

    显出了原形,就离死不远了,骆离斜了一眼:“你们两个恶棍兄妹,坏事做绝被枪毙了还要来害人,今日我必让你们魂飞魄散。”

    “兄妹死刑犯?”郑志辉大声问道。

    两个现出了原形的阴鬼朝他恶狠狠看去,郑志辉看清了,地上卷缩着的一男一女早不是影子状态,变成了有相有貌的鬼魂。

    “我想起来了,这两人是我十八年前处决的;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恨我,当时我刚下老连队,因为枪法准,上头就把我抽调过去执行枪决任务,太紧张了,害他们两人都被补了一枪。这事我一直记得,还愧疚了好久。”

    小本子诧异:“只是为这个?”又道:“你俩都罪到被枪毙了,死个十次八次都活该。”

    骆离问道:“为什么你一人枪毙两个?”

    “太多,他们是一个百人团伙,大都是一个村的;端掉这个大案子,费时三四年,这两兄妹入伙不到一年,放在今天可能最多是个无期。当时赶上第一次严打,判得很重,全部都是枪决。”

    “他们是什么罪?”

    郑志辉眼睛一寒,收起了刚才的愧疚,说道:“诈骗加拐卖。”

    小本子啐了一口:“咋死都活该!”

    两个鬼不吭一声,只是用杀死人的眼睛盯着他们。

    “他们是哑巴吗?”小本子嘲道。

    “不是,他们家有人懂点道术。”说着骆离就把男人的嘴巴捏开。

    郑闻二人都大吃一惊:“没有舌头!”

    “是啊,用来作法了,就是为了报复。”

    骆离又朝地上的两人说道:“你两人都没什么文化,想必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不但不懂法也不通人情,寻仇寻到不相干的人......”在听了郑志辉的讲述后,骆离本来想把他们赶入地府,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

    “看来你们永远也不知悔改,懂的道术全用来害人了。”话闭拿出三张符纸点燃,各一张贴在他俩脑门上,一张拿在手中。

    “慢!”郑志辉预感他要再次“处决”他们,鬼使神差的想劝阻,人已死,法也破了,何必再下杀手。

    骆离手下不停,念了两句咒语,再对郑志辉说道:“他们会茅山术,身上背负人命,非灭不可!”

    “真的不能留下他俩?我小时候常听我妈讲,修成人也不容易......”郑志辉竟也迷信起来,再投胎想必真如民间传说,什么都忘记了吧。

    “郑大哥,你信我,他两人死了十八年,为什么还能藏在阳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真不知怎么给你解释,总之,请你相信我,我也不是嗜杀的人。想想他们害死的邻居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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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残忍的秘辛(一)

    “行!做吧!”

    郑志辉不再坚持,走过去看自己的录的影像。

    骆离重新念起口诀,手中的符纸一燃,两鬼顿时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哎呀!怎么只有我们三个人,别的啥也看不见。”郑志拿着录像机惊讶问道。

    “呵呵,我就想肯定录不上,不然我何必你给眼皮上抹朱砂,赶快删掉吧,不然嫂子和小欣看见还以为我在跳大绳呢。”

    “哈哈哈,你刚才不就像是个跳大绳的吗?”小本子笑道:“你说他们没文化,那男的怎么还戴着眼镜。”

    “谁知道,可能是先天弱视,刚刚显出形来,你也没看看他们面相?”

    又提起这碴,小本子恼恨地甩了甩头:“没顾上看。”

    郑志辉还是没有删录像,就算骆离的动作夸张,可他自己的表情不是骗人的,决定留下。

    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断落,骆离总算完成了一件事,可以腾出手来找丑了。

    郑志辉想感谢一下骆离,知道跟他一起的那位前辈非常有钱,他肯定不缺钱;况且郑也不是有钱人,想来想去,也找不到怎么感谢的。

    骆离确实什么也不缺,缺的东西郑志辉给不了,说了好些话,终于让郑志辉打消了念头。

    李静和郑欣回来了,得知原由居然是这样,都气得不行。

    李静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埋怨郑志辉,想着晚上好好说说他,早就应该转业了。以前呆在边防时,一有动静她就整宿合不了眼,生怕丈夫一不留神就牺牲了。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又惹出一桩十八年前的破事儿,冤不冤啊,害死了邻居。这辈子心里都是愧。

    中午吃过饭,郑志辉帮他俩买了车票回合江,送到车站后,还一直嘱咐他们有空了再过去玩,他绝对不会搬家。

    “回去吧!”小本子和骆离朝他挥手。

    郑志辉送走了他们,一个人在候车室坐了半天,戒掉的烟又抽上了,一支接一支。

    ......

    车上,小本子问道:“你说棠爷爷知道书的事吗?”

    骆离神色一紧,暗自摸上胸前的口袋。默默地摇了摇头。

    “是你不知道还是他不知道?”

    “这还用说?肯定是棠前辈不知道,如果知道,当初在荣百山就讲了,不但他不知道,我估计无渊道长也不清楚。”

    小本子不再说话,认同骆离,内容太骇然天闻了,他们刚看了个开关不,就敢往下看。

    翌日。凌晨六点,棠秘子早就等在那里了,还带了一部警车,有警察朋友陪同。

    “事情还顺利吗?”棠秘子张口就来。提着两包豆浆,一人一袋递给他们。

    “回去说吧。”骆离回道。

    接他们的警察正是那天在豆花店抓他们回警局的大强,见着他们跟老熟人一样,热络地打招呼。

    这几天棠秘子在合江警局混得风生水起。几天功夫就有了成效。耳龙武魂第一册,哦不,应该叫华银山莫问拳法。这不是盖的,刚刚练上手的人效果特别明显;局长跟熊枫真是捡到了宝了,正在为棠秘子办理正式聘书,想让他留个几年。

    钟方真人战死,闻一清惨死,老家伙们一个个都走了,棠秘子突然没了年轻时的狂气;对聘用的事情也没反对,如果成真了,他就有了正式名头,姐姐和大哥肯定是欢喜,一把年纪了,也想安顿下来。

    车子直接把他们送到招待所,还是顶楼的一间套房,宽敞明亮,空气清新剂还是茉莉花的味道,明显他们的后勤用了些心思。

    屁股都没坐稳凳子,熊枫就风风火火的来了,开口就是:“你们别是回来带着棠教头的吧?”

    骆离答非所闻,呵呵笑道:“怎么又称呼教头?”

    “嗨!胡乱称的,这不比武术指导啥的更接地气?骆小哥你还没回我话呢。”

    “当然不会,几天时间棠教头也教不了什么嘛,我尊重我前辈的意思。”说完撇了眼棠秘子。

    棠秘子朝熊枫说道:“熊队长,我今天可是请了假的。”

    熊枫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是警员们让我来问问,好,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中午局长在碧春园请客,到时我再来接你们。”

    “好走不送!”小本子赶紧送客。

    熊枫知道自己讨嫌了,再次爽朗的笑了两句离开了。

    一人走,小本子让骆离掏出那本《素问》给棠秘子看。

    “棠前辈,我这次去华银山帮无渊道长的坟也迁了,跟闻师傅的衣冠冢一起,陪在莫问道长的坟旁。”

    然后说自己进了师傅修的密室,在石桌里面,找到了这个。

    棠秘子看着这红皮的素问,先是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见过。

    骆离示意他翻开。

    看见他两人的神色很奇怪,棠秘子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犹豫了一阵才打开,看了第一篇绯页,有点不懂了,再接着翻...突然瞪大眼睛,赶紧一目十行的翻了十几页。

    也与他俩当时一样,颓然地坐下,喃喃自语:“想不到师傅竟是莫家族人。”

    问道:“你俩看完了吗?”

    “也只看到你现在看这里。”骆离盯了一眼他翻到那页,答道。

    “那我们现在一起看?”

    小本子道:“当然,就是等着和你一起看呢。”

    一页一页地看过,荣家寨的历史,慢慢展现出来。

    四百年前,坠入时空的二十一人原本就是一家人,所以,他们大都是近亲繁殖;生得多活下来的少,就算生下来四肢齐全,长到三岁发现是弱智的也有很多;一经判定,立即就要被处死。即便这样,三百年后,他们的人口居然发展到了上千人。巫术的精进,人心的膨胀,荣家寨出现了一个逆天的大巫,在骆离的师祖孟玄子参与过的那一场讨伐大战中,被孟玄子的师傅一击斩杀。

    现在存活下来的荣家族祖辈,因为被大巫派出去寻找“材料”未归,从而躲过了一劫,经过一百年的发展复苏,五十人变成了三百多。

    骆离沉思:看来他们找到了办法,规避遗传上的基因缺陷。(未完待续。。)

    ps:  上传前改错字的时候,我感觉接下来的几章,使我想到了欧洲中世纪的那些贱民和奴隶。。。虽然相差有点远,其本质却有相同点。另外:求点推荐票,早日突破万推大关。一起加油!

第二百五十九章 残忍的秘辛(二)

    莫问道长之所以要逃出来就是受不了荣家族的奴役。他母亲是汉人,大秦九成民族是汉族,大秦人也就等于是汉人。母亲不但是汉人,还是个哑巴,为躲避战乱误入荣家寨。他的亲生父亲帽沿上插着七根金雀羽毛,是个大巫;在族中地位很高,不但是荣家族五位大巫之一,也是三位长老之一......

    骆离三人终于搞明白了,他们的贵族其实就是吉祥物,没有任何权利。只是三个长老的传话筒,是高高挂在墙上的画,是信仰的载体。荣家族信仰王权,怎么能没有王族,所以,王族是二十五个男人用抽签的办法,抽出来的。别以为是他们抢得太凶,而是根本没人愿意做这个王。要知道,王族是不允许学巫术的。

    看到这里,骆离忍不住戏谑,下三滥的野蛮人渣,还需要讲文明和信仰吗?

    接着往下看:莫问的大巫父亲名叫况艮晃,见到误闯进来的哑巴女人,突然起了愉悦之心,不忍杀她。因为他母亲特别漂亮,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的人。这是莫问的原文。

    小本子看见那个楷书“况”字,眼皮突然一跳,瞧见骆离并没异样,他还接着往下翻页:

    就这样,不但没杀哑女,最后还成了长老艮晃的第五个妻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有艮晃在,虽然族人心中歧视却没敢表现出来,直到生了莫问。

    他血统不纯,原本不能留下,哑巴母亲怀上他躲了整整九个月没有见人。艮晃原本也不想留下,但受不了女人的眼泪,而且他已经放不下这个女人了;为了她,在族人的逼迫下忍痛卸了长老之位,才保住莫问的命。

    可是又能保多久呢。艮晃遇着他母亲时已经过了一百岁;长老的位置一交出去,家庭内部矛盾骤升,生活水平急速下降。因为莫问的母亲,平庸无为的一子一女早就不理艮晃了,一代不如一代的孙辈们,从来没有上过门。

    但他们却还需要从大巫那里领分配下来的物资,不是长老家庭,当然没了特殊照顾,拿到手的东西根本没法跟从前比;全家人都充满怨愤,这些气全撒在莫问身上。隔三岔五。哑母就会含着眼泪给他包扎带血撕裂的伤口。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不是叛逆就是懦弱,莫问属于后者。没有底限的忍让,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小小孩童心里,只记住母亲的话,一定要活下去。

    艮晃终于熬不住,在莫问七岁时死了。他一死,当天晚上,就有人过来打莫问母亲的主意;肯定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而是为了满足兽欲,这帮人或许等了很久,饥不可耐地露出了狰狞的丑态。

    为了莫问,母亲忍辱负重。早已丧失了自由,现在连尊言也抛弃了。母子俩被赶到一个破烂的小柴房居住,一日三餐,母子俩只能分到一些野菜。就算是野菜。也不会让他们吃饱。

    就这样,他们还是活了下来,经历过战争的哑巴母亲。其求生欲和坚韧的意志是让人钦佩的。又过了一年,莫问渐渐懂事了。见到柴房里每天都有各种不同的男人进进处处,敏感地明白了点什么,小小的心灵倍受煎熬和折磨,闹着要母亲和他一起逃出去。

    一年摧残下来,再美丽的花,也是要枯萎的。没了姿色又瘦弱不堪的母亲,对着他摇头。莫问后来知道,是因为时机没到。

    荣家寨的女人睁只眼闭只眼,眼见男人不停地往这里钻,心里只有罪恶的妒忌心,根本没有一丝同情。有一天,破柴房来了几个女人,又在门前辱骂莫问的母亲。莫问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因为多一句嘴,换来的便是拳打脚踢,他打不过,受了伤只会让母亲更伤心。这一年来,她们都是这样,心情不好了,便过来找他们母子出气。谁都知道,这母子俩,就是荣家寨人的出气筒。

    这天有些不同,她们骂道:“今天晚上你这骚.娘皮就得死了,老娘们早受够了你,趁着你还没死,过来最后骂你一次。呸!骚皮子,烂货!”

    “贱货!”

    ......

    恶毒的脏话不带重样,整整半小时,终于骂舒服了,那几个女人也累着了,叉着腰舒坦地走了。

    莫问全听见了,不知真假,他母亲害怕不已,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混浊又沙哑:“小崽!”

    莫问以为他听错了,母亲又喊了一句:“小崽。”

    “小崽,你别怕,娘如果会说话早就死了,你也活不到现在。”

    “娘——”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莫问的心情,他扑在娘身上大哭。恐惧,害怕,还有惊喜。

    “你听着,今天晚上我们俩都要被他们杀死,娘的身子已经没人稀罕了,好在你又长大了一岁。瞧瞧,这胳膊比娘的还粗。”

    莫问小小的身子吓得抖个不停,原来那几个臭婆子说的是真的,一喜一惊,哭得不停打嗝。

    “孩子别怕,娘早就料到了,老巫(母亲一直这样称呼艮晃)是被他们毒死的;从误进这魔鬼寨的那天起,娘从来没有放弃逃出去的念头;他们杀人一般会选在深夜,还要准备祭台,那群畜生不会浪费我们两条人命的,晚上天一黑你就按我说的做。”

    “娘,我们逃得出去吗?”

    莫问看见娘那原本绝美的五官上闪出一丝痛楚,她摸了摸自己瘦得皮包骨的黄脸,轻声说道:“娘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能活,娘遭的这些罪才有价值。你逃出去后去这个地方......”

    莫问接过母亲给的粗布,上面用炭笔画着他逃出去的路线,密密麻麻记载了荣家寨的情况,以及如何躲避。

    百般不愿的孩子,在母亲拿着石刀比着自己的脖子时,不得不坚强起来。一个八岁大的小孩,在月亮刚刚挂上枝头,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地图往外逃,逃出去就是生,逃不出去就是死。他不怕死,怕让母亲伤心,怕母亲宝贵的代价付之一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重新思考

    小本子和棠秘子都在无声流泪,骆离紧紧地捏紧拳头,亲仇未报,他绝不会再流一滴泪。仰了几次头,眨了几次眼,终于忍住了泪水。

    棠秘子用指头沾了沾泪水,翻开下一页。

    莫问刚逃下山,也许是命不该绝,正好遇到两个游方道士路过。这时,最早发现他的那个荣家寨人也追上来了。知道莫问懂得太多,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除掉他。两个道士都是学医的,法术不高,就算那人是个半吊子巫师,他们也对付不了。

    一个道士被当场杀死,另一个趁乱掏出秘药来喂了莫问一颗,自己也紧跟着装死。不幸中的大幸,这时已经到了山脚下。夏日时节,天色不算太晚,还有路过的山民。荣家寨的那人穿着他的民族服装,怕被发现,行起事来缩手缩脚。

    荣家族还是荣百山人为他们取的名字,盘踞了这么多年,怎么也得露出点马脚,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山下的打猎队发现了;因为当时他们刚刚受重创,没有能力屠灭,有意低调克制,于是干脆显身。所以,大秦多了一个荣家族。只是,他们总是作出一副生人勿近和神秘的姿态,让人又怕又好奇。

    那人怕泄露身份,没对莫问和道士们的“尸体”多做检查,轻轻探了探鼻息,认为他们都死了。这才跑回去汇报,连尸体都没拉回去,死掉的人对他们是没用的。

    莫问就这样被那个道士救了,老道士在两年之后,才让莫问开口说话。得知了详情,除了唏嘘,也无计可失。只劝他要忘掉仇恨,多行善事,把衣钵传给了他。

    后来,那位劝莫问忘掉仇恨的道士。在他十八岁那年,骗过莫问的眼睛,独自一人去了荣家寨。

    老道士觉得事情过了十年,他已经老得不成样子,没人认得他,还以为可以为民除害,结果还是有去无回,惨遭毒手。

    莫问谨遵师命,一心行善,一生都没改变;拼死为钟方治伤。为的还是报仇血恨,他从没忘记过这屠母杀师之仇。所以留下这本手扎给钟方。

    钟方现在也不在了,《素问》落在了骆离手中,一代一代,一重又一重,冥冥中的天意!

    “要灭掉荣寨,就必须振兴道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我想把葛氏秘术发扬开来!”

    小本子和棠秘子都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

    《素问》的最后几页。是莫问母亲记录的荣家寨的内部情况;他们啥时祭祀,现在的祖先是谁,炼制巫术的条件,事无俱细。把她知道的全部写在了上面。用炭笔写的原件,也许被莫问深藏了。

    骆离三人仔细看了一遍,虽然是皮毛,没有核心机密。却也非常珍贵。

    “小本子,你把后面的誊抄一遍,书给棠前辈保管。”

    棠秘子把书合上。抚摸着书皮,鼻尖的泪水差点滴在封面上,抱着书去了内屋关紧了房门。

    “棠爷爷...人家还没抄下来呢。”小本子越说越小声。

    “后面再抄,中午我们就不去吃饭了,谁也没那心情;待会儿熊队长来了,你应付一下。”骆离说完也进了他的卧室,走了。

    “唉!”小本子坐回沙发上。该死的荣家寨,活人有用,死人没用,什么变态玩意儿,早日被灭族才好。

    脑子一团糟,拿起摇控器,电视声音传来,驱除了房间的阴郁。

    ......

    “走,咱们出去吃饭。”骆离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睡不着,后来干脆起来跟山灵一起练了半天功,现在饿了。

    棠秘子还在房间里没出来,小本子歪在沙发上被骆离吵醒,看看墙上的挂钟:“下午三点,去哪吃饭?”

    “吱呀——”棠秘子出来了,把《素问》递给小本子:“等下你把后面的内容抄下来,记得还给我。”

    “走,听说合江的油焖大虾也很好,不比武镇差,我请客,咱们好好吃一顿。”骆离一手一个搭上他俩的肩。

    “嘁!你请客,我掏钱?”小本子摸出钱包朝他扬扬。

    棠秘子刻意大声笑,一老两少勾肩搭背地走出招待所。三人心有默契,不再提莫问的事情。

    在门口遇到局长和熊枫,他俩正准备去找他们呢,局长高声笑道:“棠指导,我给弄你的正式聘书下周之内肯定能下来,咱们就是正正经经的同事啦!”

    “三年?”棠秘子问道,因为此前听他说过,外聘的时间是三年一签。

    “这个......”局长吱吱唔唔,“您老不知道,机关里这些破规定可是麻烦得很,还要您去考试;我一听就火了,您老是奇人,考么子试啰!那些人哪有资格考您,所以我直接给推了;他们也退了一步,不考试就一年一签。”

    “正合我意啊!一年一签最好。”

    局长一愣,不知道他这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另外找了些生活上的琐事关心了几句,说着出了招待所,各自分开了。

    到了大街上,合江的夜市现在还没开,三人随便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码头。

    “棠前辈,这一年我们就要分开了,我要去找老丑。”

    “他还活着?”棠秘子诧异。

    “应该没死,我在华银山时卜了一卦,要不你再算下?”

    棠秘子低头掐指算起来,看了看表,用最简单的诸葛亮马前课来卜算,几秒钟就出了结果。

    犹豫道:“封相确实显示有转机,不知道这当得真吗?钟真人讲过,只要和你沾边的事,算出来都会有出入,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小本子早忍不住了,问道:“马前课?不就是小六壬嘛,这都能拿来算生死!”

    棠秘子耐心地解释:“诸葛亮行军打仗不也是关呼生死嘛,越是复杂系统的方法越有可能算不准,对待老丑这事儿,用最简便的方法,受到骆离的影响就小,准确度才高。”

    有道理,这就把复杂的卜易之术回归到石头剪子布上来了,棠前辈果然是歪才,骆离问他算出来的是什么?

    “留连。”棠秘子道。

    小本子默语:喑味不明,延迟、纠缠、拖延、漫长之义。

    骆离看她想得认真,就让她分析一下寻人方位。(未完待续。。)

第261-263章 村中大火(六千字大章)

    是的,南真发神经了,厌烦了取章名,厌烦了vip密码总是过期重输,所以现在六千字一章。你们不会也厌烦投票票了吧?好久没有过周末了,已累晕在桌前。快到六十万字了,过几天厚着脸皮找编辑要推荐去。

    ******

    “骆离哥哥,你看我算得对不对,留连显示贵南冲北,当时我们在南方,我们就是那贵人,冲北,老丑肯定是在北方出事。”

    骆离抚额,小本子要是把星相的天份用一丝在卜术多好。这样死搬硬套,迟早会误事:“你还是不要学这些了,学点面相能辩善恶就好,练好法气,提高法力吧。” “都到合江了 ,我明天回一趟长坪。”

    小本子催道:“行,我们吃油焖大虾去了。”

    现在还不到五点,只有几家老堂口刚刚营业,人家刚刚把塑料桌椅搬出来,热情的招呼道:

    “三位,这边坐。”

    “三位,这边来。”

    两家都很盛情,小本子打头,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摊子坐了上去。

    现在是宵夜的淡季,大冬天的哪里有什么虾子吃,螃蟹倒是有,搞成辣的又失了原味。老板麻利地接过他们的菜单,捞起大桶里的螃蟹就现做了起来。

    把宵夜当晚饭,这是码头城市年轻人的生活习惯,夜市里渐渐热闹。土灶就摆在店门口,烟味煤味菜香味呛鼻子。厨师端锅颠勺忙得热火朝天,小本子看着都流口水,不得不说,宵夜摊子虽然环境不好,却能轻易调动顾客的食欲。

    老板站在摊前继续招呼,四张桌子快坐满了,笑得一脸灿烂,估计好几天没这么好的生意了。

    “咚——”有人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爬起来拉着同桌就撤。

    小本子噗呲一笑,老板莫名其妙,对几个小青年说道:“哥几个别走呀,我给你们换木凳。”

    老板赚的就是这些小青年的钱,自然要挽留,能在合江摆宵夜摊的,算得上半个道上人,没几个敢来赖帐。

    几个小青年就是前不久骆离才收拾过的浩西哥一伙,他屁股朝天弓在早餐店里一天一夜,脸丢大发了。初时可能还有点狠劲。心中不服,到了晚上,早就服得五体投地,事实上他们三个也正作着那个动作。

    此时又看到他们,本能反应是害怕,心里直骂倒霉:这几个人怎么还在合江?

    老板一劝,浩西哥才想起这里明明就是自己的地盘,操得太逊了,以后还怎么混啊。不过少有人在他面前提豆花店那档子事儿。他就当别人不知道。至少今天面子上要过得去,反正那三人根本没看老子们一眼,估计也不是爱惹事的人。于是,他朝水鸡和大天二扬扬头。哥几个顺着老板的话坐了回去。

    老板见他们频频偷瞄骆离,闪过一丝诧异。马上又笑道:“老规矩?一厢啤酒,麻辣竹签肉和卤鸭舌头各先来两盘?”

    “骆离,你在合江也成了名人了。”棠秘子笑着调侃。

    他们这边吃着。老板在旁边时不时地偷偷打量他们。

    味道不错,吃得非常满意,棠秘子招呼:“买单!”

    “麻团?”

    “结账!”他又换了个说法。

    “哦。好呢,等着啊。”老板娘答道,江水养人,老板娘长得盘亮条顺。

    “结啥帐啊,这顿就免了吧,只要几位吃得高兴。”老板的脸油黑油黑冒着光,看起来脏脏的,双手却很干净,身上的味道很重,穿着棉服还透出一股浓重的油烟和烟草味,张嘴时牙齿上全是烟垢。

    棠秘子不懂了,啥事也没做,还是头一次遇见吃饭不要钱的事儿。问道:“这话怎么说?你开店就是为了让人吃得高兴,不是为钱啊?”

    “那个...我当然不是,只是想结识下几位。看得出来,几位是练家子,早年前我在南少林瞎混过几年。 算不上是个行家,只是好过一窍不通的外行人。”他好像怕棠秘子塞钱给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哦......棠秘子明白了,问道:“所以你看我们像习武的,就打算请客?”

    老板娘叹了口气,好像这种情况不止一次了。

    老板连连点头,神情却有点踌躇。

    小本子用手肘子推推骆离: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骆离问老板:“你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

    “没有没有,真如那位大叔说的,仰慕你们的身手。再说这一顿饭百把十块,我还请得起。”

    既然他坚持,棠秘子就道了声谢,带着骆离和小本子走了。

    回来时他说道:“我就说我在合江有机缘吧,你看,今天就有人请吃饭。”

    小本子和骆离都不反驳他,三人心里都清楚,那小老板想结识他们。

    第二天清早,小本子跟棠秘子继续呆在合江,骆离了回长坪的船。

    两年以来,骆离长了十几斤肉,双颊饱满了许多,气质的模样都有变化。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他。之前因为林姐的事,刚在长坪打出点名声就离开了,反而让大家对他很想念。遇着啥事儿常常往刘天明家跑,初时刘天明还说骆离不久就要回来,结果过了一年,这都又到年底了,骆离还没回来过。刘天明不由担心贫穷瘦弱的骆离会不会是没有路费回家,又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有时候做梦,梦见骆离跟人动手被抓了,情绪要低落好几天。

    如果再没有消息,他可能真的要登寻人启事了,好在几天前郑志辉专程过来了一趟,对他说了骆离的情况,刘天明总算是放了心,心里还是有点埋怨。明天是他大姐夫过五十大生,所以,刘天明今天一早就请了假回州城了。

    而骆离这时已经上了回长坪的船,看来又要错过了。船上遇到何大叔,也就是林玉荷的公公。

    何大叔乍眼一看还不认识他。待认出时,笑呵呵地连忙打烟。骆离接过何大叔的叶子烟,一个不留神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以前的骆泥儿可是会抽得很哟,现在抽不惯啦。”何大叔笑着打趣。

    “哪里,我抽得惯,只是太久没抽了。”

    “骆泥儿,你现在发财了啊。”旁边有个老乡笑道。

    这人骆离也很熟悉,他就是下离村的人,从小看着骆离长大。小时候没少吃他家的饭。骆离笑着回道:“章叔不要取笑我了。”

    “不是取笑,叔巴不得你混得好呢。”章叔指着骆离身前一大包东西,说道:“你这是给牛世同预备的吧?”

    骆离一愣,这可是给刘天明准备的,牛叔一家哪会让他上门,正想解释,叫章叔的人又说:“你两年没回来可能不知道,牛世同一家都去云江县城牛二家了,家里的房子都卖了。”

    何大叔也凑上来:“那老牛三啊。坐个牢都不安生,三天两头的管家里要钱。牛老大的儿子牛春生越学越坏,把他婆婆(奶奶)存的两万多块私房钱偷去赌光了。唉,牛家孙子辈儿就这一根独苗。被他婆婆惯坏了呀!牛老大也管不住自己儿子,没有办法,全家都去云江换换环境......”

    骆离想到吴姨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嗤笑。摇了摇头,跟两位长辈聊起别的事来。

    船到了长坪,何大叔再三邀请骆离去他家吃饭。骆离婉拒了,他着急去镇中学见刘天明。

    当然扑了个空,只有找到隔壁的张老师,这人爱钓鱼,以前常常给他们送鱼。

    张老师猛拍骆离的肩膀,夸他是跳出小塘的鱼,长出息了:“老刘天天念叨你,今天终于是回来了,指不定他多高兴。”

    骆离很失望,跟张老师摆了几句龙门阵,把带回来的礼物暂时放在他家里,说道:“我一年多没回来了,先出去转转。”

    “行,就把我这当老刘家,中午给你整几个地道菜。”

    骆离点头答应。

    真是不凑巧啊,早知先打个电话了,骆离出了中学,走在熟悉的长坪街道,心里满是感慨。到了正街上,一间一间的找蔡老板的服装店。

    和以前一样,人流量最多的那间肯定是蔡老板的,从门口迈步踏进去,正在挂衣服的“小工”一眼看见他,忙背过身去。

    骆离装着看衣服,那小工正是上次在渡船上见过的,蔡老板的受气包表弟,七七门派来长坪蹲点儿的人。他匆匆挂完了衣服,低头朝里走。

    “你拿的这件衣服是今年最流行的,刚刚进回来的新货,小兄弟你真有眼光。”蔡老板的老婆向骆离招呼生意。

    “是吗?那我试试。”骆离说完假装找试衣间。

    “试试吧,试试吧,绝对好看,你拿的就是你能穿的号。”

    趁老板娘没注意,扔掉衣服越过试衣间朝店里面走去......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

    “呜呜......”蔡表弟舌头麻了,喊不出声。只得被骆离“牵”着从后门出去,转眼就来到后巷的死角处。就算蔡表弟再狼狈,也没丢掉手里的电话,他刚正打电话联系来着。

    骆离拿过他的电话,按下重拨。听了一了阵,拿到蔡表弟的耳边。

    蔡表弟一脸恐慌,他先还不明白自个儿是怎么暴露的,现在已经明白了,上面出事了。

    “多久没打电话了?”骆离问道。

    “我是拿钱办事!”

    “找到了我,你预备怎么做?”骆离又问。

    “我是拿钱办事!”

    “和你接头的人是谁?”

    “我是拿钱办事!”

    “啪——”蔡表弟的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掌,立即肿胀起来,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血中骇然现出一颗牙齿。他刚才看见骆离烧了一张什么符,允许他开口说话,想也知道叫喊没用。

    “我真的是拿钱办事,只要跟着你就行了,知道了你的行踪,上面自会有人来料理。”

    “行,回答我最后的一句话。我没什么耐性。”骆离知道这人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倔骨头。

    蔡表弟还是没有开口,一句话也不说。

    “既然你成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付你这样的爪牙我向来是一手毙命。”

    ......

    依然是沉默,骆离不由恼恨,这人怎么跟机器一样。手上用劲,一把摁住他的太阳穴。

    “等...等...我真的是拿钱办事。”

    ......

    “哎哟......我...就和这个手机号联系,现在都打不通了,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你们是道术高手,我是啥呀。我就是个打手,随时送死的命。看我表哥的份上,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然后放着你这种坏心眼继续为了钱财不问是非替人卖命?”

    “铃铃铃——”骆离的电话这时突然响起。地上的蔡表弟眼神一亮,马上又一暗。响的是骆离自己的电话。

    小本子电话那头的语气非常焦急,“骆离哥哥,你马上看新闻,出大事了。”

    骆离皱眉:“又是什么事?”

    “你看新闻就知道了,黑滨市下面一个小村子突然着火了。”

    这确实是大事,可关他们什么事?小本子知道骆离会这样想。可这电话里也说不清,只重复着一句话:“你快去看新闻吧,看了你就明白了,真的是大事。”

    “好!”骆离挂了电话。不待蔡表弟再说话,按住他的任脉,四指用力。

    “啊!我不会再......”

    “我非常想相信你,可我不相信我自己。我不觉得你会听我的话,所以还是从根上断了才能放心。”

    说声闭,蔡表弟瘫软在地。缩成一团,脸上满是汗。他知道,自己练了八年武功的真气被骆离泄掉了。恨毒了骆离,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看见骆离转身要走,奋力想拉住他。突然又打了个冷颤,抖得他手都控制不了。以后他连普通人也不如,冬天怕冷,夏天怕热。辛苦了八年,受了那么多苦,一朝打回解放前,还找不到地方伸冤。

    至从离江渡轮出事后,七七门五舵分崩离析,几天后被轮船公司调查,为怕牵出其他事,群龙无首的众道士术士还有雇佣兵们,顿时成了乌合之众,如鸟兽散。下面不知情形的小喽罗们风声鹤唳,哪里还敢出头,担心成了替罪羊,一个个高飞远遁。蔡表弟这种本土培养的武士倒成了个例外,还在安安份份的谨守本命。

    骆离急匆匆回到张老师家,顾不得张老师跟他说刘天明的事,赶紧打开电视。翻了几个国家台,都没看到小本子说的村子着火的新闻。

    “小骆,你着急看啥子?”

    “张大哥,你有看中午黑滨哪个村子着火的新闻吗?”

    “那个啊,午间新闻放完了,说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来也怪了,那个村子紧挨着荣百山,山林没着火,村子一百多户人家一夜的功夫全烧光了,没有一个活口。太不幸了,死了四百多人。”

    “荣百山?!”骆离感觉不妙,“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张老师细细想想,回道:“刚才正跟老刘打电话,顺便看了几眼,没有看全。别想了,准备吃饭,那些自有当地政府管,咱们也操不了那心。”张老师的儿子张强和老婆都在家,正在摆碗摁筷,热情招呼骆离上桌。

    骆离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听到荣百山三个字心里就没来由的恐慌,压下心思坐到桌边。为了不破坏人家的心意,勉强添了半碗饭。

    张家人口简单,就三口人,因为跟刘天明关系好,爱乌及乌也对骆离非常亲近。饭桌上,张老师的媳妇也姓张,是个快嘴,非常爱聊天。天南海北地跟骆离侃大山,问骆离去过什么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各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风俗......

    骆离一一作答,顺便提了一句:“张姐,你小拇指有点问题,你去检查一下有没有肾脏方面的问题,比如肾结石之类的。”

    骆离这样一说,张姐看着自己的小手指莫名其妙,这话题也转得太快。

    张老师把她的手指拉直了看:“嗯。好像有点弯啊,以前也这样吗?”

    被老婆白了一眼:“要跟以前呀。别说手指弯了,就算头发少一根你都能发现。”言下之意,老夫老妻了,老张不如以前疼老婆了。

    儿子张强咬着筷子嘿嘿发笑,老张满不好意思地笑笑:“明天我请假带你去作检查,骆离看病这方面可是强项。”

    “这还差不多。”张姐不忘往骆离碗中夹进一坨红烧肉。

    饭后,骆离看着张姐忙里忙外的给他准备被套铺床,好几次想喊停,都忍住了。还没见到刘天明,到底什么急事都不知道。如果又匆匆走了,等于白回来了。

    下午哪也没去,就守着电视等晚间新闻。把带回来的山珍和茶叶分了一半出来给张老师家,刘大哥现在还是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张姐打算用他带回来的干货,弄一桌美味的晚餐。

    还没开饭,晚间新闻出来了,正在厨房帮忙的骆离一个箭步冲出来。

    “两年没见,小骆啥时候这么关心国家大事了?”张姐对老公笑道。

    张强也好奇。跟着骆离目不转睛地看电视,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事让这个会法术的骆叔叔上心。几个新闻过后,正有点无聊的张强发现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冷了,无形中有种压迫感。转头看见骆离抿着嘴唇双眼如炬。电视里正放着黑滨市村子着火的事情。

    新闻主播表情严肃:“失火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候其华部长作出指示,令各部门做好防火措施,掐断灾难源头。务必做好......”

    张强问道:“小骆叔叔,着火的村子有你的亲人?”

    骆离猛地起身:“张大哥,现在还有船回合江吗?”

    正端着菜盘出来的张老师诧异道:“啥?你要走!”

    确实是。刚回来一天,要见的人都没见,现在突然要走,不给出个理由说不过去。

    “爸,小骆叔叔很着急,好像新闻里着火的村子有他的亲人。”

    系着围裙的张姐风风火火地冲出来:“真的呀?那...可是你现在去也不顶事。”

    张老师很疑惑:“你不是孤儿吗?”

    骆离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走,反正刘老师在长坪又不会丢了,如果现在不走,他一晚上都睡不着。借着张强的话,含糊点头,“不是亲人,但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骗人真是亏心,骆离都忍不住替自己脸红。

    “哦,怪不得你中午逮着我问呢,真是造孽,将心比心,我有朋友遇难我也不安心。晚上有拉木料的船下去,我送你去码头。”说着就去穿大衣,回头对老婆孩子吩咐道:“你俩吃,别等我了。”

    “哎——吃了饭再走呀,还差吃饭这点功夫?”张姐喊道。

    张老师替骆离答道:“吃了饭,兴许就没船了。”

    出了街道,一路上都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张老师坚持要送他。拿着一根昏黄的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把骆离送到了码头,正好遇到最后一艘货船下合江。

    “记得常回来,我会跟老刘解释的,你别担心。”

    “张大哥,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

    船上,任凭船老板叫他进去坐,他都不去,非要站在码头吹冷风。江风在耳边忽忽响,他心里翻滚的怒气,胜过这江涛。

    他在安城遇见尚世江和那个律哇巫师,知道他们要去黑滨,也知道黑滨下面就是荣百山,却没有联想太多。直到新闻出来,他明白了,这件事情肯定与尚世江两人有关。有一个没有被烧毁尸体的律哇人,死因是烟气呛死的。而骆离知道其他人都是烧得面目全非,他一眼认出,就是那个巫师。

    握紧了拳头,不知道尚世江有没有被烧死,害死这么多人,真是便宜他了。怪不得小本子说出大事了,枉死整座村子,火源都找不到,说与荣家族无关他真不相信;说与尚世江和律哇巫师无关,他更不相信。

    晚上十点半,船到了,他在船上打过电话,说今晚就回来,棠秘子和小本子已在合江码头等他。

    “太冷了,说了不要接,你们干嘛还来。”

    “急的嘛!我还听到更详细的消息,这不着急过来告诉你。”棠秘子说道。

    “行,边走边说。”

    中午看了新闻后,小本子就跑去告诉了棠秘子,因为她也在安城见过那个巫师。棠秘子立即出去打听,通过熊队长的关系,真探听到了不少细节。(未完待续。。)

第264-266章 意外之喜(六千字大章)

    这些事情都是内部传的,不会发布出来。着火的村子名叫百沟村,据周边村子的人讲,那是场天火。什么是天火,顾名思义,就是老天放的火,不然怎么无缘无故起火呢。而且隔壁村民还说:晚上九点过,村子东头到西头,同时起火;连一个渐近的过程都没有,百沟村瞬间笼罩在熊熊大火中。没有人呼叫,没有逃命,豁然而起的大火,印红了一片天空。晚饭后还没歇息的人们目睹了整场大火,没有施救的可能。没办法解释的怪现象,人们习惯性地用老天来借代。

    骆离他们都明白,那不是天火,而是巫术!荣家寨又开始害人了,尚世江和那巫师还没那么厉害。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荣家寨的外线,是帮凶。

    “你打算怎么做?”他们已经回到招待所,棠秘子给每人倒上一杯热饮,问骆离。

    骆离苦笑:“荣家寨都出来明晃晃的举屠刀了,还能怎么办?就算我明知干不过,也要有所作为。不然...不知道他们还要害多少人。难道看着他们一步步坐大?”

    棠秘子一脸阴沉,不光是因为那座村子,还因为他的师傅莫问。拿着饮料杯像喝酒一样,一口灌下,气道:“说白了,还是我们不齐心。道家断了传承,得从根上来解决,你一个人再厉害还是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就算现在你违背师命,把葛氏道术传出去,也来不及。”想了想,说道:“要不联系一下陇族?他们与世隔绝几百年,自成一套;不开法气能和老申那样的道法师对阵,还能通过手段拓宽你的经络,指不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功法。”

    小本子想到火一般的珠珠,心里非常排斥。可是人家确实比她有用,目前为止,她只是半个废人。也劝道:“嗯,棠爷爷说得对,之前钟爷爷也说要拉拢陇族。”

    “再说吧。”骆离没有当场表态,小本子心里稍暖。

    其实她可是高看骆离了,他并不是厌烦珠珠的火热劲,而是担心两个没有法力的陇族师姐弟对付不了荣家寨。

    次日五点半,咚咚咚的敲门声惊喜了招待所里熟睡的三人。

    棠秘子想让两个年轻人多睡一点,一个翻身跑去开门。

    “呀!你怎么来了?”棠秘子更想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来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打了个吹欠,摆摆手道:“先给我整点吃的,吃过了我再睡觉。”

    “嘿!你还真是不客气,要我这老头子给你做吃的。”

    “康十三娘!”骆离也吓得不轻,这人怎么跑到合江来了。

    十三娘的小眼睛一眨,再次伸手打了个哈欠,“来了就来了呗,昨天我就在长坪看见你了。我下船后才看见你的船刚开,喊也没喊住你。后来找了一辆车连夜跑过来的,先前都忙了好几天,要不是找你有事儿。我才不受这份罪。啥也别说,等我休息好了再谈,行不,骆大道长。”

    ......

    她这一睡下。没人能睡了,骆离三人坐在客厅里,坐着“听”她睡觉。

    康十三娘这呼噜可是震得地动山摇。小本子用棉花堵住耳朵都没用,在听了棠秘子讲完他们的结识经过后,想到那蛇仙就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

    “这个十三娘,到底是什么品种,电视声音都盖不住她打呼声。”棠秘子打趣道。

    骆离看看表,上午十点了,他们已经商量好,去黑滨的话,棠秘子的作用其实不如小本子。小本子可以听懂云雀的话,还能预感危险,可棠秘子那点手段在荣家寨面前还真的啥也算不上,他原本也走不开,现在可以吃公粮的人,必须履行合同。说道:

    “小本子,你去把那呼噜猪叫醒,有啥事让她尽快说,我们今天还要赶路。”

    “呼——滋——”跟突然踩刹车似的,那“滋”的音节扬得老高老高,划得人耳膜刺痛。

    三人不约而同飞快捂住耳朵,有心脏病的人都得吓死过去。

    人家捂耳朵的手还没放下来,康十三娘就开门出来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好像听见你们说叫我?”指着小本子:“怎么多了位小姑娘?不是只有你们两个打天下了?”

    小本子看见小学生模样的康十三娘,正想反驳,想到她确实比自己大,悻悻住口。

    “还用吃饭吗?”骆离问她。记得她睡前才吃了两大碗棠秘子新学的热干面,随口一问。

    “当然要啊,不吃饱哪有力气。”

    小本子赶紧奉上一碗白粥,不等康十三娘瞪眼,又递上一个大饼。

    骆离不停看表,康十三娘也不磨叽,呼呼啦啦边吸边嚼吃完了三个饼两大碗白粥。

    不知不觉中,小本子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她那副小身板能消耗得了吗?

    康十三娘打了饱隔,擦擦嘴:“先上趟茅房,填饱了肚子才想起我还没洗濑呢。”

    得,再忍你十分钟。骆离想发脾气了,这个不素之客,真是让人火大。

    仿佛知道骆离所想,刚好十分钟,康十三娘踩着点出来了。

    不说正事,先问骆离:“你说,去年冬天你是不是去过律哇。”

    “你怎么知道?”

    十三娘了然:“看来是去过了。”

    又问:“你是不是会易容?当时你易容了,我在东沪机场看见你的背影,还以为认错了。”

    骆离见她老神在在的样子,难道她有什么秘料要说?拼命回忆,足足想了一分钟:“当时就是你在看我?可我转回头没......哦,原来如此,谁能想到是个小娃娃。”

    “切!”康十三娘最烦知道她底细的人打趣她,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可能无意中坏了你们的事。”

    小本子脱口而出:“铜像是你拿的?”

    康十三娘非常满意小本子的反应,走过垫起脚拍了拍她的肩膀,坚了个大拇指:“小姑娘蛮聪明的嘛。”

    “聪明你个头,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骆离忍不住嘲她咆哮。

    康十三娘早已料到。赶紧退开三米,隔着单座沙发嬉皮笑脸讨好道:“那个时候我当然不知道啦!知道的话我哪会接呀,就是因为晓得做了坏事,所以人家正在补救嘛。”

    “补救!你......”骆离遥指她的额头,恨得咬牙。

    棠秘子劝道:“冷静,听她说完嘛。”

    “咱们可以坐下说吗?”康十三娘故意怯怯地望着骆离。

    这副样子更是找打,骆离气道:“不行,你给我站着说。”

    “好好好,我该罚,我就站着。你们三位上坐,听我慢慢讲。”十三娘好脾气。

    棠秘子把她拎过来,扔在沙发上:“别废话了,赶快说。”

    “是这样的......”

    她在东沪机场接了七七门的活儿,换得几大箱药材,又轻松又赚钱。让原本就财迷的康十三娘暗暗留了个心眼,想去打听七七门;不过,凭着她那点小手段,当然什么也听打不到。也没气馁。反而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几天之后,康十三娘的蛇仙就出问题了,焉嗒嗒的没力气,跟山灵当时患病差不多的情形。这可急坏了康十三娘。准确地说,蛇仙可是堪比衣食父母,是地位的向征。

    前面也说过,密族有个阿扎灵的称谓。族长掌管一族庶务,而真正的核心人物是阿扎灵,她是神的代言人;不但要负责每年的祭祀大礼。还要负责给每个密族人卜算命运,安排给他们合适的工作,比如能不能下山,能不能结婚,能不能生娃......掌管着他们的自由和人生大事。不单单是吉祥物而已,而是有实权的真神级人物,除了身体不正常,不能结婚外,在密族是最尊贵的人。

    密族顶仙的人只能有她一位,别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他们信奉木神,密族有棵生长了两千年的银杉树,那就是他们木神的化身。阿扎灵就是服务于这棵树,说白了,就跟观音座下打杂的童子一样,就算打杂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传说阿扎灵一生可以与木神通灵两次;第一次是选定阿扎灵时,同时还要选定阿扎灵和她所顶的仙,得到木神的许可才可以顶,第二次就是阿扎灵死亡时。和木神只通灵两次,这是每个阿扎灵一生都祈望的事,因为木神只会在关系到整族人生死存亡时才会破例与阿扎灵通灵。

    对于这个问题,骆离或许一直当着是传说,今天听康十三娘讲过,才知道此事不假。

    所以康十三娘的蛇仙出了问题,让她怎么不焦急,蛇仙可是和她一样在木神面前得到过认可的,身上盖上了“神章”的;通俗来讲,就是正式员工,而非临时工,人家蛇仙可是有“编制”。

    康十三娘整日如临深谷,昼警夕惕,生怕木神招她相见。那一阵子,康十三娘在惶惶然中度过,看着蛇仙心焦火燎的。蛇仙浑身发烫居然在三伏天进入了冬眠状态,任凭她怎么想法子都叫不醒,这一眠就是半年。

    十三娘连一月一次的族会都不敢回去参加,赚钱接生意更是别想了。

    就这样,一挨挨到数九寒冬,蛇仙大人破天荒地醒了。

    小本子问道:“怎么突然又醒了?”

    康十三娘起身跑到餐桌上喝了一大口茶水,应该说是牛饮,棠秘子再也忍不住了,说道:“一年多不见,你变化真是大。”

    “嘿嘿。”康十三娘避开不谈,砸吧咂吧嘴,赞道:“真是好茶,不好意思,我喝完了才知道这是顶极蒙顶甘露。”

    骆离一把夺过来,这可是他的茶盅,说道:“算你识货,人家问你话呢。”

    康十三娘慢悠悠地坐回沙发。骆离眯了眯眼睛:看样子她应该有好大一张底牌,明知我有急事,还故意卖关子。

    “原来是我自作自受。”康十三娘说出这一句就没了下文。

    小本子看够他的得意劲儿了:“因为你偷了铜像,所以你的蛇仙才生病,确实是自作自受。”

    康十三娘本想引他们发问,结果被小本子呛了一回,露出一丝尴尬,随即释然。回道:“可不是嘛,原来那铜像里全是阴魂,我的蛇仙跟我一样,是个马大哈,没看仔细就直接给抱出了来。”

    小本子想到“抱”那个画面就起鸡皮疙瘩。

    “她抱的时候没管住自己的神通,眼睛凑在那铜像耳朵上,你们都知道,蛇本就属阴性,所以被阴气入体。它都来不及和我打声招呼说句话,就进入了战斗状态;整整半年。它才‘绞杀’了那十几个阴魂,醒了过来。”康十三娘说到这里习惯性地把手伸向后脑勺摸了摸。

    骆离赶紧挡住小本子的视线,因为这时蛇仙露出半截蛇头的影子跟康十三娘耳鬓厮磨,非常“甜蜜”的样子。

    康十三娘暗笑一声,让蛇仙悄悄回去。

    骆离问道:“连你这蛇仙也不怕我了,是不是你有啥奇遇功力突破了?”猛然又想到她说铜像耳朵的事,问她:“那你是见过那铜像的,也知道耳朵是阴魂的出入口?”按理说在机场的时间很紧,康十三娘没有时间摆弄铜像。七七门也不会笨到给她与铜像亲密接触的机会。蛇仙一偷出来,七七门的人就会接手。她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康十三娘一愣,突然又换成嬉笑状:“那当然。”

    骆离的眼睛再次眯了眯,“够了啊。你的关子也卖够了。快告诉我,铜像是不是在你手里。”

    康十三娘原本抖着的腿,马上就不抖了,崩直了身体。吼道:“啊?这么快就猜到啦。”一下子没了精神,真是没劲。一点也没给到他们失而复得的惊喜。

    “当真在你手里?你又怎么得到的。”棠秘子都傻眼了。见康十三娘眼睛骨碌碌转,气道:“你倒是拿出来呀。要多少钱直接开价,大不了我回一趟海临卖房子。”棠秘子也是知道现在他们用的是死钱,用一个少一个。从北京回来的十几万,现在只有两三万了,看样子,康十三娘是要拿铜像换大价钱的。他之前除了买房子基本上都是随赚随花了,跟骆离在芒山岛赚了胡光业一笔,然后安城秦广汉那里赚了一二十万,再也没大的进项。这两年用的也是那笔钱,大头还全给了任小丽。

    康十三娘听见钱却没什么兴奋,反而还摇头:“你们要是钱花不完了可以给我,若是花得完就算了。铜像不在我手里,在一个丑老头那里。”

    “什么?丑老头!”骆离是真激动,之前铜像在路鸣手上,老丑是在泯港“协助”他。后来老丑失踪,现在铜像现身,骆离压根没想到老丑身上去,卜的卦相指明老丑在南方,怎么会在合江出现。

    康十三娘突然换成一脸正色:“蛇仙醒来后,我知道那该死的铜像是个害人的玩意儿,所以也明白那帮人不是好东西。就想再让蛇仙去偷回来,兜兜转转地到处找他们。还亏得我们蛇仙被伤过一回,隔着几百里都能感觉到那股味道,所以我找到泯港去了。但是我没机会出手,人家全是高手,潜伏了两个月,还是一筹莫展。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发现有人对别墅里的两个人下手了。”

    然后,康十三娘就玩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愣是避过了封存义的眼睛,一路跟到深镇。然后张启山出现了,蛇仙避无可避,带着康十三娘逃出深镇,若是慢一点,她就是闻一清的下场,尸骨全无。

    亏得逃了出来,脑子慢半拍的她这才醒悟,自己明明是来找铜像的,又不是来找坏人打架的,玩毛的跟踪啊。赶紧杀回泯港,蛇仙早就提醒过她,要先拿铜像,因为铜像还在别墅里,是她自己见到绑架就玩兴奋了,搞忘了正事。

    偷东西嘛,当然是蛇仙的强项,再复杂的密室,在蛇仙面前破开只需时间长短而已。蛇仙这次学聪明了,根本不去碰那铜像,打开密室门,让康十三娘进去。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康十三娘就抱着铜像出来了。

    连夜赶回密族,她想了很多办法,布了十七八层各种阵法,还以为终于安全了。再也不怕出意外伤到蛇仙时,自己却伤到了。

    原来是老丑在铜像上作了手脚,用符咒加他自创的密药布在了铜像表面,防的就是路鸣有一天突然炼化了这个铜像。也没料到康十三娘会在上面加阵法,她的阵法在老丑这种道法师面前完全是幼稚园的级别。因为她胡乱搞,在人家大师的隐秘阵法上“乱涂鸦”,使得阵法在没有主人催动的情况自动显形了,把康十三娘的心脉伤了个彻底。

    “至从我伤过以后,现在身体就虚,要靠大量的食物和水来补充营养。隔月我还得进一回补药。”康十三娘神色落寞,轻幽幽地道。

    小本子坐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多吃点也没什么,又不是吃不起,你吃再多也不发胖,好多人羡慕呢。”

    听到胖字,康十三娘脸色大变,她这身材要是变胖了,那得多让人恶心呀。

    小本子赶紧描补:“胖了也没关系。只要人健康,别管人家怎么看,又没吃他们家大米。”

    康十三娘一头黑线,懒得回她。一副跟小姑娘说不清楚的样子。

    棠秘子讪讪地,为刚才嘲笑她不好意思。

    这事发愁也无济于事,康十三娘说过就算了,说回正题:“我跟蛇仙真是犯大岁。那铜像就是个祸根。早知当初,我就不该接那笔生意,都是贪财害的。我病得啥也做不了。出口气都难,更别说讲话了。蛇仙为了救我,自己又跑到深镇去。它说,它再到深镇的时候,那个厉害人物已经走了。”

    凭着它动物的天性,寻到下阵的人是老丑,趁着路鸣昏迷的时候,带着同样昏迷的老丑逃了出来。然后用自己的灵气催醒了老丑,朝他要解阵法救康十三娘。老丑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本来他的目的只是防路鸣,一眼看穿蛇仙并非邪妖。

    老丑刚刚能行走就跟着蛇仙回到密族。他被当成叛徒纠出来,第一时间就被封存义废了法力,断了气脉。断气脉还是老申动的手,老申心下也害怕,原来女儿孙唯唯说得对,这丑八怪啥都清楚。老申回去把这事告诉了魏红,小心眼的他也想看看魏红到底会不会同情老丑。当然,结果他很满意,魏红先是害怕,后面还强调一定要把丑八怪杀了,不然她会做恶梦。

    封存义一伙对老丑逼供不成后,张启山直接启动了禁制,要把老丑当场斩杀;他早就有所准备,当初,在被下禁制的第二天,已经详细和钟方真人研究过身上的禁制。经过钟方的指点,他炼出了克制的秘药。当时只是假死过去,禁制没有真正启动,可是禁制还在,法力也确实尽失了,已是废人一个。

    但是,他的记忆还在,秘药配方也在脑子里,可以做些不需法力的事情。就跟张启山法力被毁赶下山时一样,普通算命和卜卦都是会的。他指点蛇仙破除阵法,蛇仙虽然心智不如常人那么全,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学得慢点,用了三天时间总算解开了,康十三娘终于醒了。然后就简单多了,再让她自己配药解毒,几天后慢慢恢复过来。命和法力全保住了,只是多了点食量大的后遗症,不幸中的万幸。

    “你是说老丑在密族?”骆离耐住性子听完经过,急切问道。

    康十三娘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是在棽山南,密族外面,我们的落脚点里。”

    “哎呀,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喊住我!”骆离有点懊恼,“他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还行,棽山虽然没有灵气,但物产丰富,他要配的那些治伤药南山都有。”

    “敢情没人照顾他呀?”骆离想到老丑受了那么多苦,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小草屋里就难受。(未完待续。。)

第267-269章 老丑相助

    “过了好几天,丑老头才愿意和我聊天,不然我第一时间就出来找你了,兴许你出手,丑老头早就恢复了。”

    棠秘子搭腔:“早知也没用,你能找到他吗?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现在刚刚好。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这多简单,我打听不到骆离,我就打听你呀。你也说有缘份,我下车问的第三个人就是个巡夜的警察,人家就给我带过来了。”

    现在晚上居然有夜巡警了,骆离和小本子还是蛮高兴的,棠秘子扬眉,这可是他的功劳。

    康十三娘肚子咕噜一响,丝毫不见尴尬,嚷道:“是不是该吃饭了?那点白粥大饼不管用,没啥油水不管饱,人家北方人吃饼是论斤的,还不是因为光是粮食没有油水。”

    小本子笑着反驳:“就不许人家饼里夹肉啊?”

    “好,我们去吃顿大餐,我请客。”棠秘子起身整整衣衫,就要出门。

    “你有钱?”小本子记得走的时候就给他留了五百块钱,哪有钱吃大餐。

    “像咱这种高级人才,还不许提前支点工钱用用?等着,我先走,十分钟后我们大门口集合。”

    ......

    康十三娘胡吃海喝,根本顾不上客气谦让,待她吃饱后,骆离把了把她的脉,眉头足可以夹死一只刚生下来的跳蚤。

    疑惑道:“你不会是身体里住了一只饕鬄吧,一盆米饭都被你干光了,脉搏还这么慢。”

    康十三娘抽回手:“本来我们这种人就慢嘛,我又没吃撑着,哪里快得起来,只是刚吃饱而已。”

    “你一天吃几顿?”

    “当然是三顿啦,还能几顿。真是,我顶多跟个大力士的食量一样。又不是饿死鬼投抬。”

    骆离摸摸额头,那就当他没说,只要是三顿就好,如果天天这样吃五六顿,那可得想办法治一治了。

    “看来我还得回一趟长坪。”

    康十三娘挤挤小脸,笑着说:“我看你开始一直看表,是不是有啥急事呀,现在又不急了?”

    “还是急,我把老丑接过来就要走。”

    十三娘立即掏出手机,“喛。重拨吧。”

    “老丑的?”

    “是我们密族人的,老丑哪有手机,身上一件值钱物件儿都没有。”

    骆离高兴地接过电话,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派人照顾他,紧接着拨通了电话。

    老丑的声音异常沙哑,接到骆离的电话,还有点吞吞吐吐,虽然他很想知道钟方的境况。却明白自己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他也不是一个干净的人。

    骆离完全没有这些顾虑,在他心目中。师傅能用的人,就没啥问题。

    “好好,你不用过来接我,马上我就坐船过来。”老丑有些激动。挂了电话还握着忘了放下。

    旁边康十三娘的小弟,十六岁的康葫芦提醒他,“老爷爷。现在就送你下长坪上船?”

    ******

    安排好了老丑的事情,骆离几人慢慢逛着去合江码头等他。

    小本子觉得有个人老是盯着他们,非常不舒服,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赶紧低头骑着自己的小三轮。

    骆离和棠秘子早就发觉了,康十三娘也感觉到了,她倒不慌,这里是两个“臭道士”的地盘,有啥事也轮不着她出头。

    骆离来到小本子身边,悄声道:“那人你不记得了?”

    “有些熟悉。”

    “你这记性,他不是夜宵摊的老板嘛,前两天才免了我们的饭钱,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哎呀,原来是他呀,是不是忍不住讨要饭钱了?”这话是朝着棠秘子说的。

    棠秘子笑笑不搭理,他是胸有成足,骆离也能猜到一二。只不过人家没有开口,他们也不能主动上门。

    夜宵摊的老板姓秦,有个儿子叫秦恒,刚刚十五岁,成绩差得一踏糊涂,考个高中都难。可这小子继承了父亲的天赋,拳脚功夫无师自通,奈何他妈不让他学。早年就因为会点武术的老秦在跑码头时伤了人,被关了三年。当时秦恒的妈已经和他爸订了婚,硬是顶着家人的反对守了三年,等着老秦出狱。老秦也跟老婆发过誓,再也不与人动手。

    为了不让老婆担心,老秦忍着没有教儿子,眼看秦恒惭惭长大,骨骼基本成形,明知是棵好苗子,也无可奈何。半个道上混的人,老秦当然听说了骆离的事,知道那肯定是个高手,琢磨着让儿子去拜师,真真正正的学一套,而不是像自己这个半吊子。光学了拳脚,没有练好心性。先前还没下定决心,只是打着先结识一下的主意。

    今天老秦听堂口上的黄断手说:警察局里来了一个高人,教的功夫很厉害,后来一打听,原来就是那天吃饭的人。他还以为只有骆离厉害,没想到棠秘子的功夫更甚,都被聘请当教头了。暗自懊恼,丢下功夫十几年,竟然会错过了眼。

    当时棠秘子本来也是松散着精神,又不是像在赵新村时卯足了劲收拾隔壁文老头一样,哪里又能让他这个半吊子看出来。

    老秦回去一整天都没心情,到了晚上,终于憋不住对老婆孩子合盘托出自己的心事。

    ......

    一个兴奋雀跃;一个一句不吭,无声抹眼泪。

    看见老婆的神态,老秦差点说“算了”,可是儿子又那样兴奋,让他说不出口。

    “妈!我真不是读书的料,咱没遗传啊。”

    “你——”秦恒妈猛然站起差点甩出一耳光,眼看儿子直直站在她面前,预备满满迎上,她又打不下去。

    坐下哭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一大一小两个秦家男人吓坏了,手足无措。哭哭啼啼闹到大半夜,还没消停。

    警察局里,值夜班的熊队长和强子,刚刚从窗口瞧见棠秘子他们又带回一个人。凑在一起嘀咕:那棠教头房里怎么天天来人,那个满脸烧伤的男人是怎么会事?

    骆离这是第一次见到老丑,真的是人如其名,丑得吓人。练气之人本该有的眼神也没有,昏浊无光。跟骆离想象的不一样,体形不消瘦,非常健硕,但是整体气质却给人一种木讷之感。

    寒暄完毕后,骆离就想问问他要不要改改相貌。

    老丑一直不敢对视骆离的眼睛,自然让人感觉他拘谨中带点猥琐。让人舒服。他一次性见这么多陌生人,自己也不习惯,哑着嗓子说道:“初见我的人都怕我,以前不管人家怎么看。现在不同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就改改。假皮什么的,我也会。只是...如今东西不好找。”

    小本子不好意思,她刚才表现得太明显了,忙说道:“不用。看习惯了也没什么。”

    “呵呵,没事,拾掇拾掇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康十三娘心道:原来你知道呀,在山上我也被吓过。你怎么那时不改改。

    老丑又说:“我留着这相貌是心中有恨,不让自己忘记仇恨,现在呀,我想开了。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钟真人劝过我几次。现在他都走了,我就听他一回吧。”说到这里。眼圈发红。虽然他与钟方相处时间很长,但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交谈都是受益匪浅,渐渐把他当成了良师。跟骆离一样,他在钟方那里也获得了温暖。

    一个高大的丑汉子突然流泪,如此一来,大家一时都忽略了他的形象,康十三娘和小本子忍不住出声安慰他。

    骆离认为根本用不着人皮:“好,我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为你易容,要盖住烧坏的伤口,还得用药。”

    “这就不劳小骆你费心了,明天有空我就去买药,再烂的伤疤我也治得好。”

    多了一个要养活的人,棠秘子不得不重新考虑生活费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回去卖房子的。先不说房子急着能卖掉不,光是大哥棠敬之知道了,也会增添麻烦。明明现在他是吃皇粮的人了,还搞得卖房子,不是让家人担心嘛。

    所以,到饭点的时候,棠秘子豪气一挥手,还是他请客。地点,公安局食堂。

    康十三娘瞪大双眼:“你脸皮可真是厚,这不是白占国家便宜嘛。”

    “切,这一顿饭钱都能给合江吃穷了不成?难道我的贡献还不抵几顿白米饭。”

    康十三娘差点吐血,“算了,我看你们真是穷得可以,走吧,我有钱。”她可不是觉悟高,她是不爱吃大锅饭。

    老丑诧异:“你们还差钱?”

    棠秘子忙道:“别听她瞎说,她和我又不熟,哪知道我有多少家产。”

    老丑好像没听见,只说:“你要是家财多,我也不信你是个好人。我看你身上有不少福报,想你也不是有钱人。”

    “老观念!”棠秘子差点火了,指着骆离和小本子手上的表:“看看,百达翡丽情侣表。”再伸伸自己的手:“看看,劳力士。”

    老丑撇过脸去,“知道了,爆发户。”

    棠秘子哑然,用得起名牌就是爆发?敢情我这么激动,你给我来个四两拔千斤。

    “哈哈哈哈......”康十三娘在旁边看得大笑。

    他俩这一拌嘴,整个气氛就融洽了。老丑猛然意识到,他好像只有小时候才这么开心过。从来半鞠楼着的后背,在不知不觉中伸直了,这才是人该有的生活,在七七门中他就是部没有灵魂的工具。

    小本子多盯了几眼腕上的表,这是棠秘子今年夏天去山姆国时带回来的。她和骆离只知这表看起来很像而已,今天才晓得它们还是情侣表,心里竟然冒出一股甜蜜。

    康十三娘径直把他们领去了中午那家饭馆,晃一眼她人就不见了。原来跑到人家后厨去了,指着什么菜怎么做,洋洋洒洒好一顿说道。老板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两眼放光,一个劲地点头:“好好,就这样做,全部是双份料?”

    “对。还要快。”康十三娘看见三个厨师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忙着她指明的菜单,这才满意走出来。

    待菜一盘盘端上来,骆离都看傻了,敢情中午她真的是装了一回矜持。康十三娘哪管别人怎么看,小饭碗换成了大海碗,端着冒尖的一碗米饭,上来一盘菜,她就刨掉一半。吃个饭都能让人看出万马齐奔,气吞山河的气势。

    ......

    “嗝——呃...”其他人吃完。她也吃完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招呼服务员买单。这一顿,他们吃去了六百块钱,她至少占去四百。

    回到招待所,骆离也不把老丑当外人,不但把明天的行程跟他说了,还把莫问道长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老丑先是疑惑,再是惊恐。最后问道:“你不是去送死吗?”这话有些严厉,透出他的担心。

    骆离侧头看了小本子一眼,这是想起了当时小本子的莫名恐惧,突然有了一丝犹豫。

    老丑见状。稍稍放下心:“你还是太年轻了,不过能听别人劝,这很难得。我见过太多丈着天赋异禀,行事桀骜不驯任意妄为。最后落得惨死街头的年轻人了。”

    棠秘子不服:“那些人能和骆离的情况相提并论?你在七七门里还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可我的消化能力比你强,虽然说得简简单单。我听得明明白白。荣家寨的人是什么来头?骆青敖跟况沾沾是什么来头?”

    “曾叔,你说的是我父母?”骆离好不惊讶,师傅都不知道父母的名讳,老丑居然知道。

    老丑本名曾彦中,从相见骆离一直避开称呼,突然开口唤他叔,老丑震惊了,一时忘记回答。

    “曾叔,你还清楚什么?”骆离再次问道,如果按师门的辈份,老丑比他还低一辈,应该叫骆离师叔,可是张启山早就被逐了出去,连着老封一起,老丑也是后面收的弟子;虽然学了葛氏道术,但算不得是孟玄子的徒子徒孙了,骆离这样称呼,是以江湖钟方真人的江湖关系来叫。不但说得过去,还更亲切。

    老丑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凄苦神色:“对,我说的就是他们。封存义向路鸣父母买消息时,我当时在场。他......当初,他们两家人有互通姓名。钟真人来得太迟,还...还没来得及得知。后来,我和钟真人都尽量不谈这件事情,那也是我的痛!”

    骆离终于知道自己父亲叫骆青敖,母亲叫况沾沾。他在心里重复默念这两个名字,既陌生又亲切。一时忘记了继续谈话,更没注意到紫带和古钱随着他的念叨升温了。

    棠秘子和小本子不愿这沉重的话题打乱了他们的讨论,康十三娘早觉气氛有异,在听到他们谈论荣家寨的情形时就想走了。这是桩赔本买卖,铲除邪恶她也想,可密族怎么办,她是阿扎灵,唯一的阿扎灵,出了意外谁来守护木神。

    “那个,人我带到了,铜像也送来了。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晚上我必须回去。”

    棠秘子流露出鄙视的眼神:“走吧,咱们不耽误你赚钱。”

    “谢谢理解,我那还有千把人的一家子,要不多赚点钱,孩子们连衣服都穿不上。”康十三娘取下脖子上的木制项琏,双手递给骆离,说道:“不管你啥时去,都要小心行事。我会祈求木神保佑你,这个项琏是用木神身上最高那截树枝制成的,我戴了十三年,早就有了灵性;在荣西我不会有啥危险,先借给你。你戴着也好揣着也好,它可以保护你,不受邪祟控制心神,对付巫术,再好不过了。”

    骆离犹豫了一秒,就接了过来。上次康十三娘送的木制月牙,还在他包里放着,确实管用。对她感激道:“多谢了,用完我一定还你。”

    人家康十三娘这番话说得很让人温馨,棠秘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就你那胡乱削成的木疙瘩,回去弄个十副八副的也不难吧!干嘛还要讨回去,送给我们不行?”

    康十三娘发怒了:“你懂啥子!这是木疙瘩?木神的枯枝败叶都得埋在根旁不能给人乱拿!不要说这是最高的那枝,我到死的那一天它才重新生长,一夜之间长到十三寸,留给下任阿扎灵做护身符;这是神物!你懂吗!你以为随便什么树枝都可以,那我还不弄个几十副吊在脖子上,拿来高价卖钱?无知!”

    也是康十三娘脾气好。换得是曾经的密族阿扎灵,早就把棠秘子狠揍一顿了。

    她话一说完,大家都盯着骆离手上的木项琏,做工确实很粗糙,每个“木疙瘩”不但花纹不相同,连大小都不齐。想不到还是个神物,是上任阿扎灵死后的当天晚上长出来的。

    “康姐姐你别生气,棠爷爷嘴巴坏,心里没有恶意。”小本子拉拉她的衣衫,替棠秘子描补。

    “哼!我懒得跟他计较。不耽误你们了,我得走了。”康十三娘火气已消,抬头看了他们每人一眼:“保重!”

    掉过头,急匆匆出门。

    “嘿?”棠秘子有点理亏,其实还希望康十三娘再骂他几句,没想到说走就走。棽山出来的姑娘都一个德性,太泼辣了,陇族的珠珠也一样。

    老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继续前面的话题:“莫道长说荣家寨的祖辈也是从天外落入大秦。你的父母也一样,你虽说有正统的葛氏道术,但能比得上你父母腾云驾雾吗?荣家寨能存活下来,一定有非常厉害的秘术。究其根源。还是物种不同。所以,百多年前终其我大秦所有道术高手都没能把他们灭绝。”

    “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骆离问道。

    “我想荣家寨也知道我们道术沦落了,翅膀没硬都敢出来招摇,着实可恨。”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想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让他们继续龟缩,再争取点时间。”

    老丑眼中又闪出一丝痛色:“如果张启山能够出面或许还有一丝胜算。”

    “不稀罕!”三人异口同声。

    骆离道:“他要是有大义。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一心只想成仙,敌我不分,给奶就是娘。如果让他知道,只会让他们狼狈为奸。”

    “我只是随便说说。”老丑一时忘记了他们对张启山的痛恨,在七七门呆得太久了,考虑方式的习惯还没改过来,首先想的就是谁有能力。

    老丑指着小本子,问道:“你说这姑娘天生能跟云雀人通话,还能预知危险?”

    小本子不知道怎么回答,骆离点头。

    “钟真人知道吗?”

    “我师傅只知她可以和云雀交流,其他的不清楚。不过,我师傅见过她,并没有说什么。难道有什么问题?”

    老丑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因为她这不是天生的,是后面才出现的,我认为她可以主攻卜算,其他的不要学了。你看她的骨骼和灵性也不适合练道术,最多也就练到棠道长的层次。就别浪费精力了,专攻卜术,定有大成。”

    棠秘子眉毛拧了拧,并没有反驳,老丑也是其他方面不行,制药很厉害。百艺不如一精啊,丢给小本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可我卜术也学不好呀,不信你问骆离哥哥。”小本子对老丑道。有些心塞。

    “这...可以慢慢学嘛。”骆离安慰她。

    老丑不知道说啥了,想再给点鼓励话,嘴笨又词穷。

    “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陪你走一遭,不过要等上三天,我陪些药。”

    “会不会太晚了,到时全都收拾干净了,我们什么也查不出来。”这正是骆离担心的。

    老丑没了法力,不等于拔了牙的老虎,有他陪着,棠秘子更放心,他道:“我觉得三天后更好,现在那边国家相关部门在,你去了也做不成事。”

    就这样说定了,老丑连给脸“美容”的功夫都顾不上,整个招待所都笼罩在药气中。

    老丑做了二十几年的内线,哪能没有钱,每个地方都留有后路。次日小本子就跑去沙武市,找到了老丑的隐秘小屋,抱出两坨捆好的钱,大概有二十万。

    棠秘子照常上班,骆离陪着老丑在合江各大草药打转。(未完待续。。)

    ps:  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意外,只要是六千字大章,都是中午发布。

第270-272章 傀儡人

    药店的几斤几两哪里够,最后他们直接上了药草批发市场,整麻袋整麻袋地抗回来。老丑需要提炼,百十斤药材,经过提炼和融炼后,留下的也就半茶杯那么点。

    晚上,棠秘子又提回来两个煤炉子,加上两个气灶,同时熬着。

    初进招待所的住客,还以为来到了医院。

    忙活了三天,最后是收关的时候了,骆离盯着三杯惭惭凝固的药膏,问老丑:“它们分别有什么用?”

    “呵呵!”老丑端在杯子在灯光下细看,好似非常满意:“不错,才三十六个时辰,终于把要紧的三味药炼出来了。”拿起那杯红色的药膏说道:“咱们可能近不了他们的身,也不敢近身,等会儿放这凉了搓成丸子放身上,可以治疗溃烂。”

    “你是说这是治疗蛊术的药?”

    “对的,巫蛊一家,不得不防。厉害的蛊术,连空气都可以利用,如果发现中了蛊毒,立即吞服,很快就能化掉;当然了,这只能对付当场发作的即时蛊,如果是精心培养下的蛊虫,这药不管用。所以,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那一杯黑色的是解毒药,专门对付蛇虫鼠蚁。”

    骆离认真记下,等老丑搓完红色的解蛊药,黑色药膏也已经凉了。老丑用小匙小心翼翼地舀出两克左右,骆离仔细学着他复杂的手法,把药膏放在手心,顺着他念出的咒语,一步一步把法印打进药丸里。

    “行啊,果然是奇才,看一遍就会,手法也对。”

    骆离笑答:“不消你说,我也知道这不是单纯的解毒药。”蛇虫毒蚁,道术师自有防范的符咒,老丑这药加持了法力。除了自己下的术法,它可以化解大部份异术。药效跟法术配合,如果对手不是制药高手,解开也得费一番周折。

    老丑把手里的药也递给骆离,示意他继续。那粒药只是个范本,根本没有法力,他气脉已断法力尽失。

    最后的半杯是乳白色的液体,如果不凑上去闻还以为是牛奶;骆离把黑色药膏都搓完了,这药还没凝固。老丑紧琐着眉头,迟迟没有下指示。骆离也不懂他的意思。

    “这药,我原本是给孙文平夫妻准备的。”老丑幽幽道。

    骆离眼神一暗,很同情老丑。心道:怪不得炼这药的时候,老丑从衣领子里摸了好几次,原来他把十几年的心血随身藏着。

    “这药非常稀有,异常难寻,必须在喀斯特地貌下的暗河中才能找到。大秦虽然有很多,我却只在黔义市发现了一条。”

    “一条?”

    老丑把杯子高高举在灯下,问他:“你看着是白色的吧?现在开启阴眼再看看。”

    骆离纠正:“曾叔。我的是纯眼,不是阴阳眼。不只是看鬼魂,还能看其他东西。”

    “好,我记住了。你开启纯眼看看。”

    骆离无语了,老丑当真有些无趣。他立即照做,惊道:“怎么是浅绿色?”

    “它的主要材料,来自于一条常年处于黑暗中的怪鱼身上。这是它身上刮下来的鱼鳞做成的。这鱼有一只角,还有老虎的牙齿,模样非常古怪。鱼鳞就是这个颜色,在黑暗中泛着绿光。其毒非常,闻上五分钟,一头牛都能毒倒。”

    这么强的毒性?骆离忽然忆起,在芒山岛里的那个三只手,吃了肖林的一种毒药,也是全身冒绿光。难不成就来自于这种怪鱼?

    “怎么?你还在哪里见过?”老丑看见骆离的神色问道。

    骆离就把那三只手章德宝的情形说了说。老丑摇头,说肯定和他的不同,这种药服食后,迅速坏死五脏六腑,半分钟后四肢就僵硬了,神仙也难逃,不会给老申一丝自救的时间。

    “那为什么我们闻了半天都没事?”

    老丑笑道:“那是因为我掩盖了,如果就这样不遮不掩的拿出去,别说是老申,棠道长和小本子隔着十米都能发觉,还怎么朝他下毒?”

    看老丑有些自豪的样子,骆离忍不住道:“曾叔,其实有种化学毒.药,名叫qin.化钾,效果也很快。”你一样可以用办法遮掩了用在老申身上。

    老丑不答反问:“如果我朝你下qin.化钾,就算你服下很大剂量,你有多少反应的时间?”

    骆离明白了,老丑说得对,如果他不幸中招了,第一时间是封闭心脉,瞬间就可以逼出来。看来这乳白色的毒药用法不一样,不单是瞬间涌进五脏,还有其他厉害之处。比如,它能附着在内脏里,如果调动气脉,它还能阻断?

    看着骆离眼睛滴溜溜转,老丑解释道:“这药我取名叫‘屠申’,不是直接用在老申身上,而用在我自己身上。那鱼不是变异,也不是什么上古鱼类,它就是与阴府有一半灵魂相通的精怪。名字简单易懂,就叫阴鱼。自带些许精怪类的术法,只是永远也修炼不齐心智,成不了气候罢了。”

    骆离终于明白了,那绿毛阴鱼,跟康十三娘的蛇仙同属妖类,只不过是最低等的。老丑用在自己身上,诱使老申动手,阴鱼带着毒性顺着老申的法术气息钻进他的身体里。他的法术用得越凶猛,那就死得更快。

    骆离盯着这杯药,最毒的永远不是死物,而是有意识的东西;比如附上法术的降头,蛊虫;又比如有孙唯唯灵魂的惊魂刺。往好了说,还有他的古钱和绛珠紫带。

    想到这里,他自言自语:“不知荣家寨要那些有人类完整魂魄的云雀作什么用处?”

    老丑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把骆离吓了一跳,老丑扬起的手顿时尴尬,第一次作如此亲密的举动......

    “唐突了,我不愿你想太多乱了心神。”

    骆离笑道:“我懂,这药怎么处理?”

    “得去找个化学瓶子装好,要密度极高的。在没封闭好的时候,一定不能运气用法术。”

    骆离点头。准备找熊枫想办法。又听老丑轻声说道:“老申还是死得太便宜了,不甘心啊。”

    “曾叔,人死灯灭,你不也说放过他就是放过自己?如果你不能解气,他老婆不是还活着吗,要不你......”骆离只是试探他,想他也不会再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

    老丑神色晦暗不明,他对魏红的感情早就变了,后面的几十年,他只是一味地痛恨老申和封存义。早把正主儿遗忘了。能够遗忘,连恨都谈不上,那就肯定没有爱了。不过,听到“老申的老婆”四个字时,他隐藏在心底的那块禁地,又突然被打开,恨意也随之漫延开来。心内复杂。

    骆离见他没有动静,就自个儿出了门,找熊枫队长要瓶子去了。顺便接棠秘子下班。

    棠秘子照例提了饭盒回来。听骆离介绍了红黑白三种药,说道:“好像全是自保的药啊。”

    老丑回答他:“我能炼出攻击的药,你也得有机会用才是。”

    棠秘子学骆离摸摸鼻子,又耸耸肩。不说话了。

    小本子也回来了,问要不要带山灵去。至从她和骆离从华银山回来,山灵就一直在修炼,体重没增加。气体也没变浓。所有的能量都默默拿去养伤了,终于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当然要带了,骆离赶紧让小本子把山灵找回来。帮他引见一下老丑,也好学着相处。

    “我们还是先吃饭,谁知道他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

    饭后,骆离和老丑收拾妥当,小本子把山灵逮了回来。

    “啊呀,好吓人!”山灵蒙着眼睛喊道。

    这坏孩子,太不给我长脸了,骆离有点不好意思,把他强拉过来。

    老丑:“我明天去买个口罩戴上。”

    山灵:“戴上也是吓人,你遮住了烂下巴,却挡不住烂眼睛。”

    老丑:“那我再贴两个创口贴。”

    ......

    就这样,次日一早,老丑跟个蒙面大侠一样,着墨镜戴口罩,同骆离和背着山灵的小本子坐上了去往黑滨市的长途客车。

    到黑滨时还碰到从荣百山回来的国家医疗部的车队,百沟全村没有一个活人,失火原因一直没能找到,这很难不引起官方的注意,车里装的全是村民遗体。不同于前年东沪消失的三十三个游客,后者很难定性,官方认为自主消失的可能性很大;而这次着火,他们怀疑是人为的。在现场没有查出迷药之类的东西,所以要运回去作进一步研究。

    骆离和小本子都发愁,他们一看医疗部的车就明白了,这事已经起了很大重视。就算遗体都运走了,现场肯定还留有人蹲守。这次过去,他们只能夜出昼伏,本就不熟悉荣百山的道路,这下难度又加大了。老丑虽然在七七门,对外的事情一向由老申负责,他的社会阅力还不如骆离,所以他并不清楚。

    老丑记得小本子有“先知”的能力,时不时地问她有什么不对劲,从下车到百沟村的路上不停问。

    她只在华银镇时无意识地预感过一回,其他几次都是在危险面前才有恐慌,明明没有感觉,叫她怎么回答,问到后面都有点生气了。

    骆离指着公路下面那片黑焦的地方:“估计就是下面了。”百沟村处在一条坳沟里,离着他们现在站的这条公路有百把十米。村子周围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放眼看去全是两层高的小楼,这个村子应该比较富裕,零星还能看到烧焦的家用车和小骄车。

    “那个,村子里的村路呢?怎么联成一片了。”小本子没有看到进村的路口。

    老丑问道:“晚上行动?”

    骆离点头,“趁天没黑,先去荣百山脚下看看。”

    下了公路,他们顺着一边的密林,悄悄往山里潜。依稀还能见到大队人马活动过的痕迹,这片山林离荣家寨很远,徒步走两天都不定走得到。因着离村近,他们也不知道这里跟荣家寨的山头有什么区别,反正没看见兔子之类的走兽。

    “看,麻雀!”小本子喊道。

    能看见麻雀。是个好兆头,荣家寨附近可是只有云雀一种鸟儿。

    他们走了两个小时,离公路至少有三十多里了,一路上没有见到人,却还能发现人类的痕迹。天色惭惭暗下来,老丑再次问小本子:“有什么感觉?”

    小本子仍是摇头。

    “那继续?”

    “继续吧,现在还不到七点,走到八点,如果再没有发现,我们就横向绕一圈回到百沟村。”骆离说道。

    晚上十点钟。饥肠辘辘的三人回到了公路上,一无所获。

    没有星光,四周漆黑一片,唯独百沟村东边有一间围起来的土房亮着灯。

    “那些人还没走啊,我们料对了,得小心点。”老丑说完喘了一口气,连续走了四五个小时,他有点累了,担心自己拖后腿。

    小本子不明白。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还有去的必要吗?

    带着他们来到村口,骆离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两分钟。”说完。他无声无息地朝亮灯的房子走去。

    呵!这帮人居然有心情打牌?骆离把门口的两个“哨兵”撂倒后,发出这样的感慨。

    屋里的五人一人抓着几张卡片,一张一张往桌上扔,根本没有注意到生人逼近。骆离隐在窗外。用蚊子声慢慢“哼”出嗜睡咒,由老到少,先后耷拉脑袋睡了过去。

    “过来!”

    老丑和小本子看见骆离招手。赶紧跑过去。直接从门口进了小屋,骆离当然就近翻窗而入。

    “这是啥?”小本子在问。骆离没敢动他们手中的“牌”,捡了桌上的看,都是照片,而且张张都显灰气,因为都死了。

    “原来他们是在研究这些呀,我还以为是在打牌呢。小本子,赶紧找找有没有尚世江和律哇巫师的。”

    老丑不认识尚世江,扭头察看别的,骆离二人仔细辨认,几百张看完后,没有找到。

    “外来人口,是没有登记的。”小本子说道。

    老丑这边翻到一个记录本,叫他们过来看,上面清楚记载了死亡人数,以及运送到京城的遗体人数。

    对照过后,三人都明白了,差一个人,尚世江。不知道他是没有到这里,还是逃走了。

    “亦或是被荣家寨带走了?”老丑神色凝重。

    “把东西归位,我们先去村里看看。小本子,你有了感觉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本子无奈地点点头,跟着他往村里走。

    今天应该是第五天,头七都没过,骆离没有感觉到一个灵魂,小本子也施放出才学会不久的通灵本事,同样没有发现。老丑低头仔细寻找,谁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乌漆抹黑的,手电打火机都没用上,骆离不明白问道:“曾叔,你看得见?”

    老丑答道:“看得见啥!我是在闻味道。”

    他们看不见村子的情形,整座村子一片死寂,尸体没有收走前,骆离不敢想象以前是个什么样。全是黑焦的墙壁,烧成铁框的烂电器。带着他走到一间三层小楼的二楼处,大家同时闻到一股烂闻的尸体味。

    他们的鼻子敏于常人,清晰地闻到气味来自于房顶上,连小本子都不怕,赶紧催他带路。

    寻找到了气味源,骆离摸出打火机,“看看吧,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一条没烧透的死狗,它逃到顶楼的蓄水池里,一半池水淹盖了它半截身体,臭味是从它水下皮毛肉腐烂后散发出来的。藏在角落里,又有黑呼呼的池水掩护,没被收走。

    小本子道:“把它弄出来吧,细菌在水里滋生,会爆发瘟疫。”

    在打火机的照亮下,这些脏活老丑抢着做。扯着狗的半截后腿就把它给提了出来,说道:“找个地方埋了。”

    “等等!”骆离的打火机已经烫手了,赶紧灭掉,从狗肚皮撕下一张黄裱纸,朱砂的字迹已经被水泡没了。

    再次打燃火机:“你们看,说尚世江没来的可能性不成立了。”

    荣家寨是不会用符的,律哇巫师的尸体在,这个黄裱纸的出现,只能表明是尚世江的。

    “先去埋狗,还是继续看?”提着狗的老丑问道。

    骆离想了想。前后远望一遍:“你们去村尾埋狗,我一个人去看看。”

    也好,三人下得楼去,被风一吹,臭味更大,小本子忍不住捂住口鼻。

    “怎么会有风?”老丑突然觉得不对劲。刚进村时他就发现了,这个时候应该吹西北风,但是村子处在山窝里,风在村西就打了一个转,朝北而去。他们站的地方是村东头。是整个村子最低的地方,这股风却是从南边吹来的。

    骆离看向南方,那是荣家寨的方向。

    “不要管狗了,你们紧跟着我。”骆离说着暗自聚起了灵气,老丑扔掉狗,把手伸进怀中。

    “嗖——”三人朝南没走几步,又是一股更大的气流从身后窜出,他们同时转身。

    空无一人,汽流也停止了。老丑和小本子是这样想的。除了骆离。

    他看见在那所歪着的大铁门下藏着一个男人,那人的眼珠九成都是黑仁,一动不动地定住,呼吸也停止了。仿佛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不等纳闷的老丑和小本子说话,骆离像只出弦的利箭“忽——”地冲了过去。五根手指已经掐住了那人的大动脉,另一只手点向他的肾俞穴,制住了他。

    “进屋!”

    老丑和小本子用声音辨别方向。紧跟着他冲了进去,再次回到发现死狗的房中。

    “可以用手机吗?”小本子问道,她和老丑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骆离点头。赶紧拿出手机,借着蓝色屏幕的亮光,看见了来人,惊道:“荣家寨的!”

    “你们看他眼睛,这人只有一半魂魄!是个傀儡。”老丑也是惊异非常 ,很明显,这是个真人,但中了巫术,而且五官还有点奇特。

    “这人悄悄潜在身后......糟了。”骆离话没说完,赶紧把这人的脸压向地面,与此同时,抢下手机关了屏幕。

    “怎么了?”小本子吓坏了。

    骆离一脸寒色,轻声说道:“这人眉心处刚刚泛出指甲盖般大的一个红点,如果没猜错,这具半人傀儡就是个监视器,我们被发现了。”

    也就是说,打草惊蛇了。老丑凑过去再闻了闻,对骆离道:“你再看看,这人好像有意识。”

    “有意识又怎样,他是荣家寨的人,难道我们还想套出话来不成?”

    见小本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就算他是荣家族的人,可是被用来做成傀儡,能有什么地位?但他竟然还有意识,这就很奇怪了,你打开手机再看他的长相,荣家族的人都长这样?”

    “走,带着走回公路。”骆离听懂了老丑的话,此地不宜久留。

    这条公路沿着荣百山而修,除了附近的村民和上山的游客,一般没人来,想把这半人傀儡匆匆带远显然是不可能了。骆离知道刚才手机亮光一闪,那红点已经显出,三人都被看见了样子,万不该突然又灭掉,这就是告诉对方:行家来了。

    “说不定荣家寨的巫师正在赶过来,这片山脚虽然离他们的寨子远,但保不齐附近留有人。”骆离说完,又在想:那些村民的魂魄哪去了,尚世江哪去了?虽然早就料中这事是荣家寨在兴风作浪,但真的确定了,仍免不了心寒胆颤,无奈对手太强大!

    “小骆,听我一句,你先把红点遮住,照亮他的脸,让我好好看看。既然就是冲着荣家寨来的,迎面遇上早就该心里准备,你还在犹豫什么。”

    “曾叔,你有什么想法?”一边拿枯叶遮住了红点,一边打开了手机。

    老丑道:“你们看,这人的五官和皮肤是不是像律哇一带的人?”

    “确实,我也发现了,等等......这人应该是个巫师。”

    小本子跟着凑上去,是很像律哇人。

    老丑在这人身上也闻到一股熟悉的术法味道,这人任督二脉被紧闭着,他点点头,指示骆离照他说的做。

    “打通他的任脉。”(未完待续。。)

    ps:  汗死,再试一试,看能不能发布!把某个字换成了拼音。

第273-275 三毛巫师

    “督脉渡入真气。”

    骆离还在想,督脉封闭起的怎么渡?可还是夹着两指照他说的做。

    “封闭任脉,再打开督脉。”

    这时,那人的督脉忽然冲出一股真气,从骆离的两指间弹了回来,他差点抽开手。老丑稳住他的手,继续说道:“封闭百汇穴!”

    “什么?”小本子和骆离都诧异,这不就是让他死吗。

    “照做!”老丑声音骤然放大。

    骆离刚刚用左手把百汇穴封住,那人就昏了过去。

    “曾叔......”

    老丑摆摆手,把鼻子凑进那人的脖子,仔细辨别脉跳,起身道:“任督二脉全部打开,然后渡入灵气。”

    骆离这才是真正懂了,老丑是在用葛氏道术的开气之法,重新为这个很可能是律哇的巫师开法气。果不其然,刚刚把灵气渡进去,那人就醒了。

    醒了就好办事了,他的眼珠还是黑漆漆的,可是行为却不同了,开口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看起来懵懂的双眼,凝视了他们五秒钟,才用大秦话说道:“你是尚道长一起的?”他凭衣着来判断的。

    “尚世江?”

    骆离这一问,让那人诡异的眼珠频繁跳动两下:“尚道长呢?他逃出来没有!我还在魔鬼寨子吗?”说完,想扭头看四周,可是头转不动,越发焦急。

    敢情他都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老丑挨着他坐下,时刻注意他的头顶:“我们也不知道尚道长在哪,现在你只是暂时脱离了人家的傀儡术,百汇穴封得太久,会没命的。你是谁?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

    那人更加诧异后就是惊喜,他被控制有一年了,好不容易能控制自己的言行。哪里还容得他犹豫,把老丑和骆离当成了亲人,紧接着合盘托出。

    他就是杨冰冰讲过的,最早去荣家寨探险的那拨人中之一,名叫冈萨。一年前,有几个别有用心的老外专程去律哇请他来大秦做“向导”。他是律师国一个小巫师,平时作点小买卖,给钱就办事,算不得什么好人。冈萨巫术一般,走到假的荣家寨附近就不知道了前路。他们扮着游客。就在那里安营扎寨,每天四处游走,终于惊动了荣家寨。同伴全被屠杀了,因为他会有点巫术,被拿去做了傀儡。

    荣家寨的傀儡术还是半成品,冈萨被改良过三次,却还是被老丑找到了漏洞,让冈萨暂时脱离了掌控。老丑和骆离并不觉得这是好事,反而更为担忧。因为荣家寨正在急速发展道术。

    冈萨趁傀儡没成熟时,偷偷对外联系过一次。通知了自己的同门曼格尔,就是在葬身火海的那个巫师。

    曼格尔在收到冈萨的消息后,坐立难安。不救也不行。他俩做的是合伙生意,缺了冈萨他的生意也没法做。思前想后,记起曾经在大秦认识的一个小道士,尚世江。尚的法力明显高过曼格尔。他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尚世江。这还了得?尚世江二话没说,安排好身后事。就跟着曼格尔来了。

    尚世江带着曼格尔,照样从游览区那条路进山,也就是之前骆离来过的那条。同样也走到了浓雾那里,这尚世江愣头愣脑,聚起法力就朝里冲,紧接着就跟摔向墙壁的螺丝钉一样,猛地给弹了回来。曼格尔都吓呆了,尚世江在逃命的时候还不忘拉起他跑。恐惧中就迷失了方向,最后看到了百沟村,大喜过往,总算是逃了出来,根本没管后面紧追的荣家寨巫师。

    尚世江两人和骆离他们不同,他是上去挑衅过,法力延伸进浓雾,荣家寨人瞬间就出动了,紧咬不放。

    曼格尔瞧见追来的人也跟着窜出了山林,吓得啊啊直叫,村民们笑着说:哪里跑来的叫化子?还是两个疯子。

    在山里没命地逃了好几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确像是疯子。尚世江和曼格尔千不该万不该向村民求救,逃得虚脱力竭的两人竟然要村民帮忙报警,还把荣家寨的情况说了,催着村民开车进城。

    “谁会相信两个疯子的话?可是,村子里的人还是被追进来的大巫施了巫术,全部烧死了。我真不是故意隐瞒魔鬼寨的情况,我所知也不多呀!不然,我不会让曼格尔过来送死的。”冈萨深深懊悔,原本是来救他的,结果死了一村人。

    “傻!”小本子忍不住啐骂尚世江。

    骆离紧琐眉头,跟老丑对视了几眼,问冈萨:“当时你在哪里?为什么今晚你又出现在这里,尚道士是不是也死了。”

    冈萨只是摇头。

    “不知道?那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怎么知道的?你也没说到底和曼格尔见上面没有。”眼看荣家寨的人就要追来了,这货还没说出有用的东西,小本子发急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没碰见尚道士的鬼魂,村民们全都魂飞魄散,或许他没死,也被做成了傀儡;我讲的这些是从曼格尔口里知道的,他的灵魂逃脱了;我现在不知他飘到哪去了,如果没有人带他回国,可能永远在大秦做个孤魂野鬼。”冈萨说到这里,双手抱住头。

    “小骆,帮他打开百汇穴,带着他跟我来。”老丑发话。

    骆离两指轻按,曼格尔又恢复了成傀儡,老丑拿着手机已经走了出去。他道:“跟着我走,这是没有灵气的死山,荣家族就算个个都是怪胎又怎样?我就不信他们敢全数出动。下午过来时,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个天然的风水格局,咱们就在那里等他们!”

    “如果过来的是荣家寨大巫怎么办?”小本子问道。

    老丑叹口气:“百沟村刚出了事,一有动静,肯定不会来小虾米,你要有心里准备。”

    小本子脸色都变了,她还记得那些云雀的恐惧,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骆离安慰她:“再怎么也不会像我师傅说的那个大巫那样变态,看不准你的命,但我能看准曾叔的命。他不会死在这里。”

    小本子这才放了一点心,心道:一点法力也没有的老丑都没事,她肯定也不会有事。

    其实骆离是骗她的,只要沾上骆离,任何人的命格都会被改变,也就是算不准。活不过二十的小本子,才过了二十岁生日,本不该死的钟方,刚刚死了。需要打气的小本子,其实也知道。但这时却忘记了。

    “骆离哥哥,杨......”她本想说要不要联系一下杨冰冰和朱泉探得一些消息,想到下午都没找他们,现在更不会了。在没除掉荣家寨之前,是会暴露这两夫妻的,止住了话头。

    骆离懂她的意思,摇了摇头,示意她快点跟上。

    “就是这里了。”老丑停下,看着一高一低的天然地势。“你把穴点出来。尽量把人给引过去。”

    小本子纳闷了,她学了一点风水皮毛,知道一座大山才可以寻龙点穴,这一小块地方还怎么点。又不是一间房子,还有九宫格具可分?只见骆离过去,掏出包里的微型罗盘,一边让老丑把手机关了。因为他能看见。

    后面,她只能看见脚步声,看不清人影了。

    约摸十分钟后。听见他说:“就是这里。”

    老丑赶紧把手机打开,看见他站在五米外一个凹沟里,再次询问:“你确定?我没了法力,罡步踏不出来,更是估计不到。”

    骆离再次点头,这地方是块极好的阳地,日照时间最长。在整个三突三凹的地势里,他双脚处,因着两边微微隆起的高地会遮挡一部份阳光,只会吸收一天之中吉时的阳光。在他运行法术时,可以从脚底借力,四周的风水也是两个“之”字交错,大吉。

    巫术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力量更大。帮不上忙的老丑,也只能在这种事情上提醒一下骆离。

    从下午到此时,山灵被人遗忘了,他一直没有出过声。他一直呆的地方就是山林,可是这种林子,却让他感到阵阵寒气,浑身不舒服。等了很久,山灵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到底来不来?如果不来,我们就走了。反正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村民是被他们害死的,魂魄也都没了,那个尚道士,管他是死是活。”

    背着他的小本子有点不好意思,这口气跟她一样一样的。

    “小本子,有了不适的感觉记得说。”骆离提醒她。

    山灵被人再次忽视,悻悻然地不吭声了。

    小本子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别是找不到我们?”

    骆离过来把傀儡冈萨挡住眼睛的树叶揭掉,“现在总应该来了吧。”

    “有了!感觉他们在左边。”小本子一阵心慌,咬紧牙关感受着危险的方向,越来越近,速度非常快。

    “后面!”

    话音一落,小本子把老丑推向一边。

    帽沿上插着三根羽毛,长得人模狗样的年轻巫师愣了一下,刚刚把摸出来还没来得及放到嘴边的细竹筒收掉。一个混身经络呈桔色的人就压了过来,惊得他原地滚了一圈,闪出攻击圈。

    同时,他嘴里唱道:“哩哩罗罗哩。”

    悉悉索索......蛇虫鼠蚁从四面八面涌过来。这时,小本子的恐惧感反而没有了。

    老丑早有准备,跟小本子背靠背,捏碎药丸照着两人围了一圈。各种奇虫异兽纷纷被挡在外面,碗口粗如同蟒蛇的变异眼镜蛇吐着腥红的信子,脑袋一窜一窜地围着他们打转。

    小本子根本不敢看,死命地闭着眼睛。

    “当——”飞来一个木制月牙砸在小本子的头上,就算这样,她也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她没感觉到危险。

    老丑捡了起来,直接拿着就往蛇头上划,那蛇根本不退避,如果不是老丑还有点底子在,说不定整只手都没有了。

    不管用!?

    骆离也看见了,要问什么骆离有空看,还有空扔东西?因为他找不到那个巫师了,根本捕捉不到除小本子和老丑外,其他人类的呼吸。如果刚才不是小本子推了一下,老丑已经中招了。

    难道荣家族的人鼻子嘴巴只是长来装饰的?为什么没有呼吸!他一边打退那些恶心的毒虫,一边思考。

    隐在一旁的“三毛”巫师一脸骇然。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双手像是握着两个大火球,桔红色的火球,他放出去的毒蛇毒珠沾上即死,形体稍大的更是冒着青烟,已经被熟透了。

    “哼!”

    “哩哩罗罗哩,哩——”

    随着这个哩音的长声,从天而降一条巨蟒,大得难以想象。三人包括山灵同时惊诧:这是龙是蛇?一条蛇长得如此大,为什么还没有去走蛟!

    这条蛇张着的大嘴已经被骆离瞬间烧烂了信子,它掉转脑袋。“哀吼”一声!对,是哀吼,跟人一样,摇着尾巴摆动着身子向骆离绞了上来。骆离除了头顶和脚底,一米七八的个头,至少有一米七五被巨蟒裹住了,还只是裹了一圈而已。

    小本子又一次感觉到了危险,睁开眼睛,忘记了害怕。大喊:“精丝链!”

    骆离虽不至窒息,但也调动不起经脉,毫无招架之力;凑近了看,他才知道。这条蛇身上全画满了看不懂的巫咒。而且,更恐惧的是,他从那条蛇的眼睛里看到了人类的情感,那是愤怒。清清楚楚的愤怒。不是仇恨,就像骆离无缘无故的打了它一巴掌,他想给骆离一点颜色瞧瞧。

    得到小本子的提醒。他才想起长年捆在腰间的至宝——精丝链。

    拼了命的伸出嘴巴:“好把真钢著意寻,莫教容易度光阴。”

    “危险!”

    这次不用小本子提醒了,骆离已经看见了,一张铺天大网朝他盖下来。变大的精丝链已经发挥出了作用,瞬间把巨蟒甩出去三米远。他拿着拳头粗闪着金光的琏条,挥向空中,大网立时被直直破开一条口子,骆离调动灵气,马上冲了出去。空中结好半个手印,朝着那三毛巫师袭去。来不及结起一个完整的,怕他又逃了。

    三毛巫师仍是一个极快的翻滚,转眼又消失了!

    “娘的!”老丑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小本子来不及骂娘,马上把山灵抖落出来,与此同时,另一张完整的网已经朝他们三个压了下来。山灵伸展四支,牢牢把他们控制在半空,看不见的“皮肤”滋啦啦地冒火花。

    山灵喊都喊不出来,痛得他快“灵魂”出窍了。

    “娘的!”骆离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拿着精丝链冲了上来。不敢像刚才一样,使劲“切”网,害怕伤到他们;他想用链条把整个网套起来扭断,链条又不够长。还要躲避三毛巫师从不同方向突然射过来的毒蝎,发急心焦额头冒汗。

    “再念一句啊!”小本子拖住山灵嘶吼。这是她闻家的东西,她当然知道至宝还没达到极处。

    “好把真钢著意寻,莫教容易度光阴!好把真钢著意寻,莫教容易度光阴!”骆离连着念了两句。

    “腾——”精丝链先是变成大腿粗,转眼又变成一张透明的布,闪着金光。骆离愣了半秒,马上拿着它朝山灵撑开的背抚去。

    好家伙,像抹布一样,把网抹得一干二净,还带走一层白气,那是山灵的“皮肤”。

    被精丝链震晕倒的巨蟒又恢复了过来,好像找到了弱点(老丑和小本子),张着还冒着浓烟的大口朝他俩咬去。

    不怕死,就来吧!

    骆离挥着精丝链,现在应该叫金丝帛,劈蛇头盖蛇脸朝它挥了过去,霎时,像被舌头舔过的冰淇琳,巨蟒连头带七寸被齐齐抹断,刺鼻的黑血涌了出来。

    “吃药!”老丑话音没落,小本子里被塞进来一颗,老丑自己晕了过去。

    骆离刚刚吞完药,还来不及去看老丑,就被黑血里飞出来的虫子,围在了中间。

    小本子忍不住想呕吐,太恶心了,密密麻麻的,全是双头怪虫,墨绿色,母指般大小。转眼看见那具蟒蛇身体,已然空了,只余一张蛇皮。难道这些飞蛊和巨蟒是寄生关系?

    “山灵!”骆离吃了老丑制的红色药丸,这些飞蛊近不了他身。此时还能应付。看了一眼昏倒的老丑,他只得狠心再指挥受伤的山灵。

    因为老丑表皮下已经开始泛出紫红色的红诊,那是飞蛊进入了他的体内。

    山灵是特殊体质,这些阴毒玩意儿进不了他的“身体”。他和小本子马上就懂了,一个包住老丑,一个赶紧找药喂。

    三毛巫师,在网破的时候还是胸有成足,把这当成一次“锻炼”,连法力都没用过,看见巨蟒死飞蛊无效的时候。才开始担心。

    手里底牌不多,如果全部耗干了还没逮住他们,那,进阶二品巫师就没戏了。

    荣家寨阶级分明,三品二品一品,每十年一次考核,二十选三;成了一品巫师后,帽沿上可以插五根蓝羽毛,再等二十年。就可以竞选一品也就是大巫;大巫是七根“金雀”羽毛,那是云雀人的进化版,每一根里都装有一个强大的灵魂,是每个大巫的附属品。

    也就是说。大巫有了七条命。驴友队同时消失的三十三人只是他们最后一次大规模的掠夺灵魂;早在大秦战争时期,他们就大赚了一笔,现在寨子里的三个大巫每人的金雀羽都炼齐了,尽管比不上百年前那个大巫可以随时随地夺舍。却也非常恐怖了。杨冰冰这些云雀,三十三个至少可以炼出三到五根羽毛来。就是为后来人预备的,比如。眼前正跟骆离斗着的这个三品巫师。

    跟骆离他们分析的不一样,也跟杨冰冰夫妻看见的不同,在寨子中出现的最高通常是三根羽毛的三品巫师,负责保护红毛贵族;一根两根那是预备巫师,是三品的趸从。一二品巫师,是五根和四根蓝羽毛,极少进寨,因为,他们自有一个秘密的地方。

    这个三毛巫师携带的毒蝎快吹空了,看骆离惭惭要把飞蛊清理干净,默默收起竹筒。高大矫健的身体,又一个前空翻,跃到骆离身后。撑开双手,亮出气势。双眼如炬,褶褶生辉,肤白形健当真是一副好皮囊。

    刚刚醒过来的老丑还没来得及提醒骆离,就见他已经收起了气势,只是双手互相拍了拍两臂。

    老丑黯然地闭住了眼睛,叹道:底牌用光了。知道骆离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如此。定是他感觉斗不过那年轻巫师,才使出最后一计毒药——屠申。

    三毛巫师看见骆离身上桔红色的经络突然不见,施出去的法术猛然收了回来。

    骆离眉头一紧,难道这三毛看出了什么?

    这个时候重新再调动经脉也许来不及了,他没功夫思考,拳头已经抡了上去。小本子张大嘴巴:怎么能去碰那个怪物!

    怪物三毛单手空中一抓,一声闷响,骆离感觉胳膊断了,隔空断骨!!!

    本应该一脸恐惧的骆离,此时却眉头一舒,露出笑来。

    笑得三毛巫师紧琐眉头,刚见骆离突然住手,自认为他的“桔色能量”用光了,本想活捉。又见他笑,忍不住暗自思忖:难道他还有后招?

    却见骆离突然朝他吐口水,晶晶亮的口水掉在三毛巫师的鼻尖上。搞得一旁提起心的小本子和老丑都岔了神。

    果然激怒了三毛巫师,这是个好材料,经络练成了桔色,回去拿给追影大巫瞧瞧,如果是好货,说不定直接升二品了。

    高看你了,黔驴技穷了吧?他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噢——”骆离猛然弯腰捂住下身,痛得双目差点爆出,差点昏死过去。瞧见三毛巫师从怀里摸出一只活的云雀。

    他想收我的魂魄!

    骆离此时心急如焚,顾不得下身剧痛,也顾不得担心自己的魂魄;心焦的是正站在风水穴上,意图向三毛巫师发暗招的人——尚世江。

    他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也发现了骆离这块找准的宝地,聚起手印向骆离眼前的三毛巫师发招。他的动作没有人家快,早骆离半秒,三毛巫师就发现了他,并使出法力,侧身朝后攻去。(未完待续。。)

第276-278章 老尚家烧高香了

    “膨——”倒下的不是尚世江,而是三毛巫师。紧接着又是一声身体摔倒的响动,尚世江半边身体已经麻了,倒在凹沟里。

    使出潜力飞扑过去的山灵,只来得及把他推动半步。移开的正是左边的心脏,所以他还有些气儿。

    也因尚世江离得远,骆离身上的屠申毒,还没窜到一半,就被先发攻的三毛巫师吸收了。

    这巫师一死,围绕在小本子和老丑身边的毒虫蛇蚁也纷纷散去。

    三人一身冷汗,山风一吹,都打了个激灵。

    “咽气了!”老丑闻了闻三毛巫师。

    “冈萨呢?”

    哪里还有傀儡人冈萨,早被毒虫吃得连渣都没剩下。只有老丑看见了过程,不想也没时间提醒小本子看。

    小本子明白了,奇道:“妈呀,连自己人也吃?”

    那是个残次品,三毛巫师以为有更好的“货”顺手就给灭了。

    “嘀嘀嘀”三声,手机耗完了最后一丝电,整个世界又陷入黑暗。

    “那个,我不应该开手电筒模式,说不定还能多用一会儿。”夜空中小本子的声音传来。

    骆离都来不及提醒他们去看看尚世江,紧盯着三毛巫师的魂魄。他的灵魂魄越飘越高,直朝天际而去。

    为什么不是回荣家寨?

    骆离不是不想毁了魂魄,而是他做不到,这魂魄完全不是受他控制。

    “骆离哥哥,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了?”

    老丑摸黑中又给自己喂了一滴红色药丸,说道:“不用,那只有一条阴鱼,已经和这人同归于尽了。”又道:“小本子,你刚才好样的,救了我这条老命,你现在再感受一下。还有没有人来。”

    小本子苦笑:“刚才也只是提前了一秒,现在我哪知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去把尚世江背上,我们先出去。”骆离说完就把尚世江扛上,一个不留神,忘记了自己的右手断了,痛得呲牙。他经常断人家胳膊,没想到这么痛。回头吸了一口气,想接上,脸色一变:“碎了!”

    “什么碎了?”老丑和小本子同时问道。他们也是看见的。那隔空一抓,看似轻飘飘的,怎么会捏碎。

    隔空碎骨,并不是隔空断骨,那人是怎么做到的?骨头外面一层完好,内里却尽碎了。骆离没有办法,只得在山灵的帮助下,把跟死人一样的尚世江背了起来。

    “肉身在消失!”骆离突然道。

    “什么消失?”老丑和小本子同时问道。

    他们不知道骆离看向哪里,此时三毛巫师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浅,转眼就化成了气。

    “我看见那巫师的尸体慢慢消失了。”骆离回答他们。

    小本子感觉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怪物!不用人催她。连忙牵住骆离的衣服,跟紧着他走。

    “才四点半,天都快亮了,这黑滨市真是亮得早。我们直接回去吧。这巫师死了,他们肯定知道......”

    骆离突然顿住脚,撞得小本子鼻子生疼。骆离明白她的意思:不知道荣家寨里还有多少这样的三毛巫师,如果给个教训,应该是够了?

    再次望向自己的断手,默默地点了点头。

    紧挨着他的小本子感觉到了。说道:“好,到了公路我负责找车。”

    “可能不用了。”

    “为啥?”

    “我们正朝观光区的下山路走,那里肯定有车,距离县城很近。”

    “哦。”小本子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心理清楚,骨头碎了还怎么接呀,偏偏骆离又这样平静,不知怎么安慰他。

    回到山脚下,已经是早上八点,腹中空空,买了几包饼干哄着肚皮,坐公车回到荣百山县城。吃过了中饭,下午乘车回黑滨。一路上,小本子和老丑都不想找骆离说话,免得他在伤心之余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

    到了黑滨市,找了一家旅馆,暂时安顿好。这才有空检查尚世江的伤情,人一直没有醒来过,呼吸微弱。他们急着赶路,一点没耽搁,根本没有时间管他。

    如果不算上对动物的控制,以及灵魂的研究,荣家寨的巫术同大秦的道术本质上没有区别;尚世江中招后的反应,也同中道术后一样,可能同是施放法力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救他醒来,方法也应该差不多。

    老丑道:“这人运气真好,傻人有傻福吧,没被烧死,也没中蛊还没被打死,命真硬!小骆,你看看他的面相。”

    “早看过了,我在半年前就认识他,这人命格犯煞,所以做了道士,他自己也说过。”

    “行了,把他弄醒吧,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你手的事......”

    “不碍事,逼着我练单手印吧。”骆离无所谓地笑笑。

    老丑忍不住转过脸去,眼圈发红。提着水果的小本子站在门外,心中骤然一紧,他越是这样不在乎,也不让人安慰,小本子越是难受。

    “那个,要不吃了饭晚上再治他,我现在有点困。”骆离说完就躺回床上,面朝墙壁。

    小本子轻手轻脚地把水果放下,跟老丑走出门口,悄悄把门掩上。一间标间,一床睡着一个没有知觉的人,一床躺着一个心死的人。

    “唉!”小本子和老丑同时叹道。

    “小本子,你也去休息吧,我守在门口。”

    小本子点点头,看见老丑蹲在门口,掏出一包烟点上,一口吸掉三分之一。烟灰落在暗红色的地毯上,保洁员也不敢吱呼,被他那张脸给吓的。

    骆离真的不是为废了一只手,而是因为恐惧,和恐惧之后的无力。激战中他不是忘了用紫带,而是用不出去,紫带不受他控制。那个巫师一站出来,强大的吸力拉扯着他的脉搏一阵乱跳。就像是天生的惧怕。老虎还没到,只要闻到它的尿液,小动物们都会害怕得打颤,这种情形就是用来形容他对战时的状态。

    心再大胆,可驾不住身体害怕,这是什么道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荣家寨也不属于,难不成他们以前在同一个世界吗,之间有什么关联?这种身体的不受控,还显示在梦里。梦里的那对情侣,就是他的父母吧。所以,他才想亲近,才会不受控制。不同的是,梦里不止是身体,连心也是,其实,不受控制的是心!

    一个翻身而起:“曾叔!”

    “来了。”老丑猛地推开房门。

    骆离顿时有点尴尬,原来他一直守在门外。

    “曾叔。你过来,我画两张画相,你看看是不是我父母。我知道你是除张启山外,唯一见过他们的人。”

    “好!”

    ......

    钟方的画功传神。骆离也不例外。

    老丑看见画中人的神情,心中满是苦涩,还有悔恨和内疚。

    “太像了,特别是女子。她...我看见她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至于男子,长相肯定是一样,只是这种神情我没见过。”那是坚毅中带着暖暖爱意的样子。他只见过骆青敖追着封存义打的表情。

    “那就对了,我每月都会梦见他们;只在受伤很重,被露珠两人拓宽经骆的时候离他们最近。”

    老丑默默点头。

    “曾叔,你说如果我再受一次重伤,会不会......”

    “瞎胡闹!哪有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钟方真人为了你牺牲那么大,你怎么能胡思乱想,糟蹋他的......”老丑气急,恨不得替钟方教训骆离。早在见到骆离的时候,他就暗自顶替了钟方,一心守着骆离,完成钟方没有完成的遗愿。这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杀张启山他都放到了脑后。最大的仇人就是老申和封存义,这两人已经死了,他的仇恨也解了。但是,又多了一份恩情和一份罪孽,是他自己硬扛在头上的,钟方的恩情,和对骆离父母的忏悔。

    见骆离不吭声,怒道:“想爹娘了?还是自暴自弃?一只手而已......”

    “不是!曾叔,我没有和那巫师正面相斗,就直接使出了最后一招,把你好不容易找来的屠申也用了,你不奇怪吗?”

    “对,我开始有点想不通,后来我可能猜到了。”

    骆离眼皮一紧:“你猜到什么了?”

    老丑想了想,看着骆离:“我在他...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味道,一股特殊的味道,普通人身上没有;但是你身上却有!”

    轰!

    骆离的脑袋炸了,恨不得马上就换血,换得干干净净。

    “曾叔,我想清清楚楚地再梦一回我父母,想多了解一点。”

    “你说那人的肉身和你父母一样消失了,还看看见他的灵魂飘上了天,想必你父母也是。难道想他们给你托梦吗?你梦见的只是父母身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梦再多次也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又不能和你对话。”

    骆离还是苦笑:我当然知道对不了话,我只是想搞明白,我的紫带不敢攻击,我的身体也害怕,如果是因为同一个世界的原因。那么,为什么荣家寨的巫师却没有这种约束?

    “好了,你休息一下,我去外面走走。”老丑看见骆离怔怔发呆,不好再说什么。等着骆离点了头,他才出去。

    照样蹲在门口。

    骆离拿着手中的两张画像......

    小本子和老丑在门外嘀咕。都是小本子问,老丑答或不答,闷头抽烟。

    手机响了,小本子一看,是棠秘子的。很不想接这个电话,不知道怎么讲。

    懒懒拿起:“喂......”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棠前辈打的吧?”骆离突然打开房门。

    “是啊,咱们回再去跟他细说。”

    “嗯,你们都进来。”

    骆离让老丑赶快看看尚世江,指条捷径让他出手,他觉得尚的呼吸更微弱了。

    老丑两手一摊,他除了嗅下味道,没了法力摸不了脉,这鼻子还是制药的时候练灵敏的。

    骆离只得自己来。让小本子把尚世江扶起来,先把了把脉,用力逼出他体内的凶猛力量。

    说是凶猛一点也不假,尚世江一口浓血喷出,溅了骆离一脸。嘴角尝到一滴,隐隐带着一股花椒的味道。

    骆离继续用力,血越喷越多。除了第一口,后面都躲过了。

    小本子喊道:“他的真气越来越薄弱了,别让他再喷了。”

    骆离长得有眼睛,不用她提醒。可是那股法力还在尚的身体里,跟真气血肉绞在一起,为了逼了出来,伤他身体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小本子感觉到手心处气脉流淌得更缓了,生怕尚就这样被弄得吐血身亡。这满床的血污,等会儿怎么跟旅馆老板交待呀。

    旁边的老丑看骆离犹豫起来,说道:“照你想的做,只要没死,我配药把他补回来。”

    有了这句话。骆离就不客气了,单手结印,换了一种印法,照着尚世江的头顶就压了下去。

    “噗噗——”

    深度昏迷的尚世江骤然清醒。下一秒,翻了个白眼,再次昏了过去。

    行了!

    骆离擦擦额角的汗,单手真的不行。一定得想办法把右手恢复了。

    不然,再遇到荣家寨的人,就算身体不再惧怕。也不能活着出来。

    老丑刷刷刷写下药方,让小本子去拣药。嘱咐她一定要快,不用让店里熬,直接拿回来。

    小本子速度很快,有钱能使鬼推磨,让旅馆老板开车带她直奔药店,麻利地拿了药回来。这副药好贵呀,光是人参都是三千多。

    “小骆,你用内力把药化成烟气,放在他鼻子底下,让他来吸。一定要慢,要让他把药气全部吸进去。”

    骆离明白,拆开药包,捧在手里开始发功。

    “咳咳咳......”

    散去法力后,面前是一堆黑色的药渣。

    见咳嗽中的尚世江慢慢睁开了眼,老丑说道:“回去后,再让他吃二十副补血的药。”

    小本子实在是不想提醒老丑:我们没多少钱了。

    不消她说,老丑也懂,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一趟东沪,那里他还有二十万。

    “说说吧,你怎么会出现?又怎么没被烧死。”骆离问尚世江。

    尚世江一脸苦色,“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高手,在安城车站我小看你了。早知跟你一起,那一村人也不至于死了。”

    如果没有跟荣家寨交过一次手,骆离或许要说:我知道。

    可是现在,他道:“我去也救不了冈萨,但至少不会连累那一村人。”活活烧死,简直是残暴至极。为了掩盖罪行,怕引起怀疑,连云雀人都没让他们做,全部魂飞魄散。

    尚世江的样子更苦憋了,原来他们见过了冈萨,可是冈萨又在哪?他也没蠢得再问:“是我没思考周全,我是被吓到了。那雾气里全是厉鬼,个个都是半人半鸟的模样,更恐怖的是,它们可以攻击我的灵魂。如果不会道术,可能早就融入他们之中了。”

    骆离心惊,去年他去的时候,浓雾里还全是人的模样,现在居然呈了半人半鸟之态:“你在那边有没有下通灵阵,没听见云雀的告戒吗?”

    尚世江一脸茫然,没有啊。

    本就很厌恶他的小本子,顿时火大:“枉你还是道士,浓雾前就有一堆被变成云雀的人,他们都有意识,知道你会法术,肯定会想办法提醒你。”

    “姑娘,我真的没有听到,如果听到......”

    骆离打断他:“不说这些了,其实我就是在东沪送鲁班尺给你的那个人,我易容了。”

    “啊?”

    尚世江懵了,怪不得在冬至前一天,看见他卖尺子,他......

    他张嘴想解释,想想也算了,清者自清,他又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法器贩子。当时曼格尔找到他,让他想办法救人。两人都没钱,他自诩正派道士,锄奸降恶是己任。不但不收钱,还自筹开销。因为曼格尔说,他比自己还穷。尚世江万不得已,才去鬼市卖尺子。

    结果,曼格尔要救冈萨,不但人都没见着,还把命搭了进去。

    “我说,尚道长,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小本子没好气的再次问道。

    “还能怎么啊。”尚世江都快哭了:“他们用的巫术是灵魂控制法,我有道术在身。灵魂强大,一时被没控制到,曼格尔的巫术太弱,没能逃过。所以我趁着火势的掩盖就逃了。”

    逃出来后,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寻着荣家族巫师的脚印大着胆子跟了上去;结果那巫师转眼就不见了,他都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消失的,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发现他。他在山林里找了两天。特意避过那团浓雾。说白了,他还是怕死,避开浓雾,怎么能找到荣家寨去。他只是想找掉单的巫师。替百沟村的人捞点本儿回来。学艺不精,他也没有办法啊,谁想死啊,又不是活腻了。

    没有进展。又饿又困,再回来村子时,发现政府部门的人来了。他也不敢进村。在离着公路不远的地方休息了一阵,再接着找。然后,就遇到了骆离他们。

    “怪不得我们走了很远,还能看见有人刚刚留下的痕迹。你命真是硬得可以,也没被荣家寨的人遇到。”小本子无语摇头。

    尚世江很伤心:“这几百人是我害死的,被我的命格连累了。小时候,爱淘气玩水,结果掉进河里,我爸为救我,死了。后来,跟我姐姐从三楼上摔下来,姐姐给我当了人肉垫子,也死了。现在......”

    “行了,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

    尚世江仍是自顾自的讲:“现在,我连没见过面的人都要克死。”

    “然后呢,你既然克死那么多人,怎么不自己了断了。”骆离居然这样提醒他。

    尚世江面红耳刺,结结巴巴的接不下去。

    “宿命论来说,你是上辈子做多了太多坏事,这辈子来赎。”

    怎么没赎,我一直勤俭节约,从不与人为难,坏事一件没做,好事从来没断。可又有什么用呢?

    尚世江摇头叹气。

    “老天还让你活着,一定有他的用意,练好术法,跟着我们一起对付荣家寨!”

    小本子一语惊醒“颓废人”。

    “好!”

    等的就是你这句,念他是个可造之材,骆离准备带他去陇族。

    “啥?”没搞错吧,小本子惊讶地望着骆离:“你确定族长要买你的帐?你确定珠珠会接受,还是说......你愿意让珠珠欠你这个人情?”

    族长是师傅的老友挚交,也听师傅提过荣家寨的事,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这又干珠珠什么事儿,就算她有什么意见,也等她当了族长再说。

    骆离从包里掏出《葛氏遗录》递给尚世江,让他先看看,随他们去陇族那块灵气膏腴之地从头练起。

    见他这样坚持,小本子也不再上去自讨没趣。

    尚世江先是震惊,看了书后痛哭流涕:“抱扑子......”

    小本子抓药时还买了绷带回来,虽然外面看不出来,还是让骆离包扎了一下手。

    老丑看她笨手笨脚的,抢过来做,叫她找两块木板来。

    ......

    就这样,骆离带着被固定的断手,回到了合江。

    “手怎么会事?”不是说小伤吗?怎么还绑上啦!棠秘子发觉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碎了!”老丑淡淡回他,顺便把缩在身后的尚世江给提到了前面来。

    “他还活着?”棠秘子早已把他当成死人了,没想到还能见着他。

    老丑再不接话,他换了身衣服,出去买药。

    骆离也不说话,没办法,只得小本子跟棠秘子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还是讲得很简单,棠秘子却像坐过山车一样,手心都是汗。

    听完,他对尚世江妒忌得不行:“你老尚家真是烧了高香了,瞧你这榆木的脑袋,杂木的身体,还能学到葛氏道术。”

    尚世江忙不迭地点头,这一连番的打击和惊喜,让他回不过神来,脑子还在消化突然落进嘴里的大饼。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既然你们都要去陇族,当为你们送行。我是走不开,就算能走,瞧我被伤过的身体,再无上升空间,过去也没用。”相处两年,棠秘子万分不舍。但骆离的手不可能不想想办法,陇族的族长说不定能接好。

    “前辈,你也跟我们一起吧,咱们三个从来没分开过。”骆离劝他。(未完待续。。)

第279-281章 陈家失踪*转道陇族

    “算了!”棠秘子摆手,他已经想好了,继续在合江干下去。跑了一辈子江湖,到现在才找到生命的意义,教到不能动了,他就回华银山去。就算不住在华银峰上,住闻一清的房子养老也行。那些恩怨情仇,他是有心无力,只有先帮骆离挑几个人才。

    “对了。”棠秘子想起一件事。

    昨天摆宵夜摊的老秦来找过他,还带了自己的儿子秦恒,让他子给教教功夫。

    骆离笑道:“那你就教呗。”

    “不是那么简单,他想让我收秦恒当徒弟。”

    小本子也笑:“那你就收呗,你不是说在合江有徒弟运吗?这才几天,就有人上门了。”

    一边发呆的尚世江突然“清醒”了,从包里拿出《葛氏遗录》,找了间卧室就钻了进去。

    “喂,尚道士,那是我的房间。”小本子喊道。

    尚世江红着脸,赶紧出来,换到另一间房。

    棠秘子继续说秦恒的事,那老秦不是让儿子学两招就完事,而想让棠秘子教秦恒道术。他知道棠秘子做了警局的武术教头,紧接着就去打听了棠秘子,着了魔似的非要送儿子入道。

    棠秘子问他为什么?道士这行不是轻易就入的,有道术的规矩,更有道士的义务。老秦正是这个意思,他想让儿子替他完成年轻时的梦想。

    棠秘子就诧异了:你的梦想是做道士?

    哪知老秦挠挠脑袋答道:我的梦想是做武林盟主。

    差点没把棠秘子笑背过气去,这是哪跟哪啊!直打发他走。

    老秦就是不走,他说不清楚让儿子说。秦恒道:我爸的理想就是做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林高手,不被人欺侮,还要锄奸扶弱,恣意江湖。

    老秦双眼发亮,一个劲儿地点头:这才是我真正的意思。

    还说骆离也是棠秘子的徒弟吧?年轻有为,骨骼清奇。他儿子秦恒底子也不差,将来就要做那样的人。收拾了恶人,还要人服气。

    棠秘子问他为啥理想不是让儿子做警察,可以帮他举荐。

    老秦和秦恒都摇头:警察束缚太多,不能恣意江湖,那有什么意思。

    棠秘子更纳闷了,警察都不做,却要做古时的游侠儿捞偏门,这老秦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他也是四十好几了,半个江湖人。难道不知道江湖险恶?

    老秦还是那句话:只要厉害了,就不怕险恶。

    ......

    棠秘子对骆离和小本子摊摊手:“你们说,我这是收还是不收?”

    骆离摇头笑道:“他还当现在是冷兵器时代,要恣意江湖,就得有钱有权还有人,哪有这么天真的老爸。”

    “所以呀,我不敢收啊!”

    小本子觉得宵夜摊的老秦看着就是个实在人,没想到肚子里净是些侠客梦。

    “前辈,你要找的徒弟就跟老秦有关联。之前我们都算到了。你跟秦家有缘,就收了吧,至于发展成什么样子,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总之他不会走上邪道。这点你放一百个心。”

    棠秘子道:“那就看造化吧。”

    老丑提着一包药回来,小本子以为是给骆离治手的,赶紧过去帮忙。

    老丑难得一笑:“你要帮忙,我不阻拦。但这药是给我自己买的。我不是神仙,碎成骨渣我治不了。”

    “给你买的?你受伤了?”

    老丑指着自己的脸,他们顿时都明白了。

    既然要去别人家“做客”。这张脸真的要修补一下,别搞得骆离难做人。

    局长和熊枫队长得知棠秘子要正经八百的请客送行,也过来凑份子,算上一份心意。

    “这次走了啥时回来呀?”局长问道。

    “难说。”骆离回答。

    “哦,你们回荣西,离得也不远,坐船几个小时就到了,有空就过来玩。”只要棠秘子不走就行,局长和熊枫虽然很感谢骆离,但是他们那儿三天两头的来人,搞得跟个菜市场一样。特别是前几天整栋楼都是药味,别的还没啥,就怕领导下来撞见。解都没法解释,就算不在乎政绩,但也不能挑衅领导的权威。

    尚世江只吃素,不吃荤,小本子见不得,夹起一块“三弦肉”就放进他碗里。双眼瞪着他,逼着他吃。

    尚世江也不恼,把其他的吃光,碗里留着那块肉。

    桌上有外人,小本子不好发作,冷哼一声只得忍着。

    骆离也瞧见了,想着回去后好好和他说说。

    熊枫可真是能喝,两斤离江大曲下去,面色不改。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话,只为劝酒找借口。

    骆离对酒没有嗜好,点到为止,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酒量。被熊枫逼到眼跟前儿,勾起了心里的烦闷。早就想大喝一场了,正好找着一个拼酒的人,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六瓶装的一件酒转眼就喝光了。

    “老...老板再来一件!”熊枫开始大舌头了。他不服气,居然喝不过这年轻人。

    指着骆离说:“你才多大,比我儿子熊军只大六岁,我...我还不能喝过你?这酒量...可是...要练出来的。”

    小本子和棠秘子急眼了,看向局长大人:你也不劝劝。

    局长一张老脸早喝红了,但是没醉,拿着根牙签剔牙,还劝他们别管。反正明天不熊枫不上班,不让他喝舒坦了,他还得怪你。

    说实话,他也想看看骆离的酒量,局里的“千杯不醉”今天遇到对手了。

    尚世江起身:“我吃饱了。”他着急回去看书,已经空坐了半小时,实在等不了了。

    “谁没吃饱?不是要等骆离嘛!”小本子瞪他一眼。

    尚世江没办法,看向骆离。

    “你们都走吧,我跟局长和熊队长好好喝喝。”

    这话一说,不待其他人表态,尚世江快步离开了。

    “哼!没义气。”小本子可没怪他不劝,知道他哪劝得了。

    老丑右手盖住骆离正添酒的碗(酒杯早换成了碗):“小骆。适可而止。”

    骆离还没说话,局长不依了:“大兄弟,我的手下我了解,我也知道怎么管。你放心,我们有分寸,这都要分别了,好歹他俩还出生入死过,尽兴一回又怎么了。”

    小本子气红了眼:局长啊,你是看戏不怕事大。

    老丑也不管了,起身回去研磨治脸的药。只有小本子和棠秘子守在这里。慢慢的两人都品出点名堂来,骆离这是要借酒消愁放肆一回了。从钟方真人仙去,到荣家寨之行,骆离心里苦啊。

    骆离看见熊枫喝到最后眼睛都睁不开了,劝道:“熊队长,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局长开始清点酒瓶,一二三四......“娘哩,尚道长不喝酒,我们三个喝了两瓶。他俩喝了八瓶。”

    边摇头边说:“是不是可以申请那个鸡拉屎纪录了?”

    “局长你快扶住熊队长。”骆离看见熊枫都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局长踢了一脚,嗔道:“这犟牛,这次让他喝饱了,量他一年都不想沾酒。以后,就算老子逼他喝,估计他都不敢喝了。棠教头,你作证。以后他再说我不让他喝酒,你就把今天的事情摆出来说。”

    ......

    他们一顿饭,吃到半夜。骆离脚步有点晃悠,纯眼都不管用了,看不见前路。最后,还是棠秘子和小本子“牵”着回到招待所。

    开门的是尚世江,老丑关在房里弄他的脸。尚世江忍不住嘀咕:“那两人哪像警察,跟地痞一个德性。”

    棠秘子生气了:“你懂什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多了去了,只见过一面,你无权评论别人的人格。”

    尚世江也倔,哼了一声,表示不同意。

    骆离睡到四点就醒了,无心睡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杨冰冰那里两个月没联系了,以往陈老太会主动打电话,最近却像消失了一样,别是出了什么事。包里的项琏还要还给康十三娘,也要提前联系一下。杂七杂八的净琢磨这些自以为很重要的事情。

    “咚咚咚”

    “谁?”

    “尚世江”

    骆离打开门让他进来,“骆大哥,你果然没睡,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起夜的棠秘子看见他们床边的尚世江不见了,骆离屋里的灯亮着,门也打开着。过去一看,明白了怎么会事。

    生气道:“我说,尚道长啊,你不睡,人家也要睡啊。他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干嘛给他吵醒了?有啥不懂,不知等到明天再问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尚世江反驳:“骆道长本来就醒着。”

    “前辈,别说这事了,杨冰冰那边有给你来过电话吗?”

    话题转得太快了,棠秘子马上摇头,想了想还是摇头。

    骆离忍不住皱眉,杨冰冰一次比一次年轻,真气一次强过一次,如果又突然没了音信,肯定不是好事,决定今天去东沪看看。

    老丑也醒了,他的脸看起来顺眼许多,棠秘子奇怪:“你用了什么药,咋这么快就好了?”

    “你想学,我等会抄给你。药材很简单,关键是找准药引,不难的。”

    “那行,我先替我那些受过伤的学生们谢谢你了。”

    老丑眼睛一弯,笑笑。

    嘿?棠秘子心道:现在笑起来也不吓人了。掺乎完闲事,才想起自己是起来尿尿的。

    老丑得知骆离要去东沪,正好他要去拿钱,让骆离带他一起。

    尚世江眼见骆离跟老丑又继续讨论别的事,忍不住打断他们,举起手中的书。

    这本书老丑也没见过,还是得骆离继续跟他讲,讲着讲着骆离突然有点后悔。

    棠前辈真的没有说错,尚世江的确是个榆木脑袋。好在他肯用功,一笔一画非要学得扎扎实实,勤能补拙,慢慢来吧。

    棠前辈骂他自私,骆离却知道他只是犯“痴”病罢了。

    吃过早饭,小本子问:“要我去吗?”

    老丑和骆离都觉得不用了,坐两小时船就可以让山灵带路。一天一个来回的事。她正好在家帮老丑把剩下的药磨完,晚上回来他再敷一次,骆离再绘一张清水符,就真的不怕吓人了。

    “骆离,陈小燕电话打不通啊。”半夜怕打扰,早上棠秘子拨了十几通,都不见接。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骆离是认真在问,棠秘子却以为又在打趣他,“去啥,我又不是闲人。周末正是忙的时候。”

    小本子笑道:“别是出去散步了吧,上午再打看看。”

    上午,骆离都到陈家了。

    山灵终于回到主人身边来了,高兴地跃过去,假装蒙着耳朵听不见小本子骂他“小没良心的。”

    本来老丑预备陪骆离去了陈家再过去拿钱,骆离让他先去拿,分头行事。

    骆离走到陈老太的小区被保安拦住了。

    “我找陈小燕陈老太太,以前常来的,难道你是新来的?”

    “什么新来的。我认识你,我就是知道你要上陈家,所以才拦住你。”

    骆离眉毛一跳:“为什么?”

    “你等等。”保安说完,进去打了个电话。出来说道:“三个月前。他们就该交物业费了,看见陈老太从外面回来,我还跟她说来着,她说晚上交。结果她忘记,我们也忘记了。这两个月,他们家突然就没人了。这欠下的三个月物业费怎么办?”

    真是被骆离料中了,不但扬冰冰夫妻不见了,陈老太也消失了!

    那边刚接到电话的人拿着单子过来了,朝他要钱。

    骆离冷冷道:“两个月不见人,你们不知道报警吗?人家都没在这住,还要管人收钱?”

    拿着单子的中年妇女气乐了:“别说这是成熟的小区,就是新修的,交了钥匙就开始算钱,你不会不知道吧?这小区里住着六百多户,哪家走两三个月,我们都得报警啊?”

    “好吧,我是担心他们出了事,要不你俩跟我一起去一趟,我看后就给钱。”骆离瞄了一眼,三个月三千多,他恰好身上有。

    “怎么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有钥匙?你到底要看啥,看得不对还不给钱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住在这里吗?我有义务交钱给你吗?你们知道我姓甚名谁?就算我是陈家的亲戚,也可以拒绝。”

    “你?”

    保安劝道:“行,我陪你走一趟。”

    “带好开琐工具。”骆离提醒他。

    看见他俩愣神:“怎么?我都可以代交物管费了,还不能要求你们强行开琐吗。我现在正式向你们反应,怀疑陈老太一家失踪了。”

    保安心一横,进去拿起工具,跟着骆离上楼。

    骆离在心里咀嚼保安的话,三个月前见过他们,物业掂记着收钱,应该那是最后一次见陈家母女,那他们至少失踪了两个月。

    跟骆离估计的差不多,过道里一直有保洁打扫,所以门把上也没积多少灰,还是要打开门才知道。

    变数!不管是遇到骆离,还是遇到荣家寨,一切都有了变数。

    “真撬了?”保安抬眼问他。

    ......

    跟老丑汇合后,骆离沉着脸对老丑道:“杨冰冰夫妻可能被荣寨控制了,已是两月前的事,陈老太死了。”因为客厅的全家福里,她的头像冒着灰气。

    老丑只听钟方粗略提过一次云雀人的事,叫他暗自注意七七门的动响,一旦跟荣家寨有关就要告诉他。现在骆离又跟他详细说了一遍,老丑从头到尾都清楚了。

    “凶多吉少,云雀夫妻。”

    骆离默默点头:“先回合江。”

    “我还要买几味药,合江没有的。”

    骆离劝他别去了,到了陇族什么药没有,再不济还有康十三娘。

    “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走一趟黔义,再去找找有没有阴鱼。”

    骆离不置可否,那个东西已经用过一次,而且太被动了,不适合跟陌生人用。不过,目前好像就只有屠申可以对付他们。就是牺牲很大,比如。他现在成了“断手杆儿”。

    下午回到合江,上着班的棠秘子赶紧跑回来打听消息。

    骆离也不瞒他,把陈老太的情况照实说了。

    “啥?”棠秘子傻傻地看着骆离,不愿相信。他早有了不好的预感,被证实后,却难以接受。

    老丑和小本子都看着他,他也不好发作,重重叹了一声:“唉!”本来想返回局里,干脆不去了,回到自己房间。关紧了房门。

    骆离了解他,要不了一会儿,他就没事了。

    小本子把一应事宜都准备好。尚世江中午饭都没出来吃,一直缩在房里啃书。

    “我就没见过,学道术只缩在房里看书就能学会的。”小本子一脸不爽,他还只吃素,体质那么差,怎么能学得好。

    骆离只好后面抽时间劝劝他,他现在刚刚拿到书。等背熟了再学运用的手法。

    “他在房里也窝不了多久,晚上我们就上船。你跟康十三娘联系了吗?”

    “电话是打过去了,能不能通知到她就不知道了。”

    以骆离接触过康十三娘的短短两次看,猜她一定会到的。财迷嘛。把命根子项琏借出来,估计她都睡不着觉,指不定埋怨自己当时冲动了呢。项琏有没有起到作用,骆离自己都不清楚。

    还真是。康十三娘天天在家盼,一遍遍问蛇仙:我是不是犯傻了,万一他死了。琏子被坏人夺去怎么办?荣百山离密族几千里,就算一天害死一村人,要害到密族来也是两百年后了。

    蛇仙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问她:你真的是这样想吗?

    康十三娘嘴硬:哼!反正我不逞英雄。

    听到底下人送来的消息,得知骆离活着回来了,马上就要过来还项琏,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投资成功,骆大侠欠我一个人情。

    已经在暗自琢磨向骆离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了,早早来到码头迎接他们。

    蛇仙示意十三娘,它闻到味道了。

    “哈!来了呀。”康十三娘远远看见一艘装满人的货船,正驶过来。

    “哟!都齐了,骆大侠恭喜你得胜归来!这位是?”

    尚世江抬头向她笑了笑,一个字也懒得说,紧紧捂着胸口那本书。

    棠秘子真想给她翻个大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退退退,急啥,你那神木疙瘩好好的。”他第一个下船,掀开凑上来的康十三娘。

    “吃啥?我的烤羊肉店今天不做生意了,只为几位服务。”

    小本子忍不住打趣她:“你都说烤羊肉了,还问我们吃啥,有点诚意好不好?”

    康十三娘眉头一皱:“这羊肉摊子还是为了我这种嘴,破例开在山脚下的。长坪这地方没啥生意,全是我一个人在消化。你们来了正好帮我把存货消化啰,好让我去进新货,要不然都该臭了。”如果你们不吃羊肉,叫我乍整?出去吃饭又是几大百,太划不来了。

    连骆离都快气乐了,“敢情你是这样请客的?”

    “说在明面上嘛,我这人不讲虚的,有啥说啥,你们呀,也有啥吃啥行不?”

    “行,能不行嘛,我知道你们密族的山羊肉好吃,我是求之不得。”

    康十三娘满意地打个响指,立即过来三个半大的孩子帮忙提行李。

    其中一个梳着羊角辫的男孩喊道:“丑大爷,是你吗?你的脸......”

    老丑走上去帮他扛上行礼,给他解释说用了草药,看起来两个人很熟悉的样子。

    康十三娘笑笑:“这丑大叔半天放不出一个响屁,还能收买到人心?那是康葫芦,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你们丑大叔。”

    几人说说笑笑,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进棽山,一条进长坪镇。

    骆离停住了脚,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见见刘天明,去了兴许就走不了了,可是不去又......

    棠秘子看出他所想,劝道:“这次就别去了,一来一去至少耽误两天,送了你们,我回去的时候帮你走一趟,怎么样?”

    行吧,凭棠前辈的那张嘴,绝对能让刘大哥放心。“前辈,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再找一个,重新组建一个家。”

    棠秘子点头,他知道怎么说。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棽山南脚下,进密族的必经之道上坚起一个草棚子,一杆幡布上写着“密族山羊肉”。零星路过的都是伐木工人,和一些山民,连背包客都不见一个,这生意怎么好得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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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术宗师介绍:
道家五术:卜相命医山。山即仙--神仙术,最初摆在第一,这里我们把它放在最后。因为:就今天来说,什么神仙术不就是扯淡嘛,主人公骆离就是这种看法。 而事实又是什么样子?朗朗乾坤下,离奇的事件,霸道的法术......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这是一个老实本份的好青年,生来就注定踏上一条江湖不归路,最后成为一代道术宗师的故事。 (新人求支持,主角是个老实人,学不来装逼打脸,逼急了只会直接挥耳光。茶余饭后,愿此书能为您打发闲暇时光,越到后面会越精彩。)道术宗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术宗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术宗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