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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经淡然     大明虎臣txt下载     大明虎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章 力量的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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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刺递出去,申家做得还不算特别强硬,但好像也没有示弱。

    一名申家主事告诉周虎臣派去的人,自家家主不在,请他等候时rì。

    所有的将领现在都在看着周虎臣,这次的“拉练”很爽,现在,“拉练”碰到了难处,他们要看看这位小霸王到底如何应对,有什么样的能力可以继续“拉练”下去。

    周虎臣不着急,他知道申氏家族比那前两位“捐助”者还要富足,也更加有能力。可惜,申家碰到的是周虎臣。

    “来人,去长治县城,告诉申家,五rì为限,若是他们的家主还不回来,本将军就回去了。好像咱家大帅说过;山西素来地方不靖,全省必须进行一次全民总动员,各地卫所士兵和民练都要行动起来杜绝盗匪,一定要给这些jiān人沉重的打击才行!”

    ......不慌不忙的周虎臣没有等到第五天,到了第三天,一位身份很特殊的客人就来拜访他了。

    “小生潞王府长随王显见过少帅!”这名潞王府长随四十来岁,风度翩翩,他一进屋,很有礼貌的躬身一礼:

    还是一名读书人,不过,周虎臣不在意,这个潞王他也不会在意。潞王太弱,他就是弱的代名词,周虎臣都知道,所以他不用客气,潞王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动刀兵更是想也不要想,潞王若是敢动就是谋反,周虎臣可以灭了他,何况,潞安府的潞州卫沈阳中护卫的参将周勉已经来拜望过他了,这名参将在年前已经去过大同,他和周虎臣认识,所以...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个共识双方都很满意,周勉是带着幸福的微笑离开的。

    翘着腿,周虎臣根本就对这种彬彬有礼一点都不感冒,这里虽然是潞王封地,但是,潞王说了不算,所以,他屁股连地方都没有挪。

    “若是为了商贾‘捐助’粮饷之事,还是不要开口,现在朝廷无兵无饷,正是四处用兵之时,若潞王千岁愿意捐助粮饷,本将军热烈欢迎!还可以给朝廷上书嘉勉潞王千岁的丰功伟绩!”

    我“呸”,一个小小的游击有向朝廷上书的权限吗?

    王显心里可以这么想,嘴里可不敢说,他害怕周虎臣敲断他的腿。

    不过...好像...周遇吉有这样的权限,如果...潞王千岁真的愿意捐助粮饷,已经揭不开锅的朝廷,嘉勉那是肯定的。不过...一向吝啬的潞王吗?这好像不大可能。

    潞王府的长随王显很尴尬,这还没说明来意,这位跋扈无端的少帅已经开始用朝廷大义封口了。

    “潞王千岁让小生给您传话,千岁对大帅和少帅仰慕已久,这次特来拜访!”

    还算有涵养,当然,没有涵养就被周虎臣叉出去了。

    可惜,周虎臣不吃这一套,回应的也很干脆:“回去就对潞王千岁说,既然对本人仰慕已久,就说本将军领情了!对了,没有礼物吗?空手拜访!”

    王显眼前一阵发黑,这位...太无耻了,一个王爷对你这样客气,还如此彬彬有礼...京师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啊!

    “小的一定把少帅的话带到王爷那里,还请少帅您适可而止,王爷定感激不尽!”王显依然是中规中矩,站在那里无惊无喜的把来意说了出来:

    周虎臣突的站起身,他的对这个潞王印象太差,差的就开骂了:“感激不尽!藩王不可以结交官员!不可以参与民政,更不可以参与兵事,本将军爷为朝廷募兵筹饷,戎练兵马,关他屁事!你给我滚回去告诉他,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否则,别怪本将军把潞安府给围了!”

    王显已经预料到可能会被拒绝,但没有想到,这个周少帅竟如此的强横,竟然一点都没有给面子,拒绝的如此干脆,这等于还把潞王千岁给骂的狗血淋头。

    有什么办法,周虎臣所说的是事实,潞王一个藩王,不能够结交官员,更不能参与民政,至于军事更是碰都不敢碰的禁忌,不经朝廷恩准,连城都不能出,对抗一省的总兵,这是在取死。被寻到借口,就是被绑了押送京师,估计也就那么回事!

    骂就骂吧!王显不敢失礼,他是来传话的,至于结果,这与他无关。不过,这个周虎臣真的向他展示了力量,潞王真的不是对手,完全不是。

    无论如何,必须忠人之事,总要争取,王显再次拱手:“还请少帅给王爷留些颜面,rì后也好相见!”

    相见,相见什么,还是不见得好!这个山西全境永用不多久就会被李自成攻陷,以李自成的一贯作风,这位代王爷的结局可想而知。噢...周虎臣想起来了,这个潞王跑了,跑到了杭州,要不也没有他后来做软骨头的后续事件发生。

    “回去给你家王爷说,这山西的所有军中事物请潞王千岁不要参与,请他好好的安守本分,本将军这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记住,就当今天的事情未曾有过,明白吗?!”周虎臣的眼光很冷,就像冬rì的寒冰:

    连头也未抬,话到这里,王显再也不敢纠缠了:“小人明白!少帅您放心,您的话小人一定带到,请少帅留步!”

    在众人的鄙夷目光的礼送之下,王显再次规规矩矩的深施一礼,随后,直接走人了。

    潞安府城内,一座豪华的别院中。

    王显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申万全的耳中,申万全开始头大了,这个周虎臣太强硬了,一省的布政使施压无效,藩王仍旧无效,软硬不吃啊!不是他申万全吝啬,不是他一点东西不想出,而是...他想要便宜些度过这一关。

    申万全痛苦万分,他的万贯家财虽然足以傲视泽潞,可...他容易吗,这付出了他申家多少代人的心血,他申万全做出了多少的牺牲和努力,就这样白白的给人送上去,岂能心甘情愿。

    可是,不送行吗?

    周虎臣若真的是这样离开了潞安府,申万全估计自己就完了,整个家族的产业都完了。

    地方不靖、全省总动员、各地卫所士兵和民练行动起来杜绝盗匪,给这些jiān人沉重的打击,这是要断绝他的商路啊!他申万全怎么惹得起掌控军事的一省总兵,只要周遇吉还在山西,他申家就没有经商的可能...周遇吉这才刚刚上任啊!

    申家熬不起,反抗就是家族败落的前奏啊!

    这个周虎臣太蛮横了,蛮横的超出了申万全的想象,这是在展示力量。以往,他申万全无往不利的那些关系,现在就是一层破纸,在周虎臣的绝对力量面前,禁不起轻轻的一吹,这层纸在力量的碾压面前,就如同是不存在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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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最大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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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万全是一个诚信的人,作为一个有名气的巨商,他也是一个很守时也很守约的人。

    这不,限时第五天的一大早,申万全准时来到了长治县城之外。

    “小人申万全见过少帅,得知少帅到来未曾远迎,还请赎罪!”

    周虎臣看着眼前这个最大的肥羊,他很得意,申万全的到来虽然小有波折,但毕竟还是按照他所规定的时间来了。来了,就意味着必定要妥协,对周虎臣来说,这等于是压服了整个山西的商界,意义非凡,而申万全对他来说,另一个意义更加重大。

    申氏起家是靠的盐铁,申家的铁业涉及采矿、冶炼、销售一条龙,拥有一个实力雄厚的铁货交易商号,现在的申家在北方的铁货交易中占有半壁江山,这才是周虎臣最看中的一点。

    所以,周虎臣要很客气,要礼贤下士,周虎臣第一次对这些商贾放下了他凶猛的身段,站起了身。

    “申掌柜请起,来了就好,老掌柜年纪大了,站着总不好,来人~~看坐!”

    这好像是宰肥羊的前奏,申万全心惊肉跳,今天,他是带着全族人的无限期望来被宰的,至于在哪下刀,有了前面jīng彩的铺垫,割多少他已经无法控制了,申万全死心了,宰哪都成,你随便吧!

    “少帅您太客气了,这里的诸位将军都没有坐,哪里有小人的座位,折杀小人了!”

    周虎臣上前两步,他俯下身:“跪着与坐着没有什么区别,申掌柜,我们之间好像无需那些俗礼,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过...坐着比跪着气息顺畅,我看还是坐着谈比较好!”

    士兵搬进来一个与周虎臣所坐一模一样的太师椅,周虎臣一抬手:“大家都忙去吧!本将军与申掌柜亲近亲近!”

    忙什么?这宰羊才是最重要的,围绕在大帐中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哪一出?以前不是都当着大家的面谈吗,这次是怎么了?

    好吧,你是指挥者,你是财神,咱都听你的,将领们一边和周虎臣打着招呼离开,一边猜测,这次的肥羊肯定够肥,这个大少爷加少帅是不是要得些私人的好处。这...好像是应该的,规矩吗,军中向来如此,最大的那块肉总要由最高统领者首先来品尝一番,周虎臣虽然级别不高,但人家是少帅吗,理应如此,咱先撤!

    申万全六十岁的人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让他感到如此的无助,他相信这个周虎臣绝顶聪明,这样的会看时机下手,绝对不是撞大运和蛮横那么简单,最不行,周虎臣身边也必然会有一个运筹帷幄的智囊。所以,今天申万全必须打起jīng神。

    众人离开了,申万全终于起身,与周虎臣寒暄两句,现在就剩下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可矫情的了,不就是等着被宰吗!申万全痛痛快快的坐了下来。

    身旁是一张充满青chūn与力量的脸庞,方正的国字脸,浓眉,隆鼻,嘴唇的胡须似显非显,申万全不敢相信,这一步步逼得他匍匐在地的人...竟然是这样年轻的无以伦比。

    “少帅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小老儿洗耳恭听,绝不推辞。”申万全算是服了,他不理解,这个青chūn洋溢的年轻人怎么会有如此的心计与狠辣,没有办法,申万全露出一副认宰的表情:

    周虎臣的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听说申掌柜有一个名叫‘福顺永’的铁货交易铺?”

    “是的,小老儿的确有一个叫‘福顺永’的铺子。”

    “听说申掌柜自己有矿,还可以进行冶炼?”

    “...是的,小老儿...有矿...也能炼铁...”

    “太好了!这我就不发愁了!”

    虽然笑的很灿烂,可申万全怎么看周虎臣的这张脸怎么yīn险。申万全一阵恶寒,看来,周虎臣这是看上了自己的这条一条龙的冶铁业,这是要断自己的财路啊!

    “...小老儿手下养的人太多,少帅,这个行业很辛苦,不容易啊!不但要控制各处的铁矿,还要管理好冶铁作坊的琐碎事务,至于售卖,那就....”

    “停~~”周虎臣打断了申万全的解释:“我不要你的矿,也不要你的冶铁作坊,我只要铁!”

    “......”

    “申掌柜不需要‘捐献’银子了,本将军知道申掌柜是正经商人!所以...我给你银子,你的铁全部归我,按照市价,不过...别人都给了‘捐助’,申掌柜也要表示一下,至于‘捐助’多少,随你自己的心情吧!封封别人的口就行!毕竟别人都‘捐’了吗!”

    .............

    许久之后。

    “咚”的一声,申万全跪了。

    这次,是真心实意,心甘情愿!

    表示一下没有问题,可这表示的一下也绝对不能少,就是打死申万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一省总兵啊!还是现管,一棵足以擎天的大树竟然会自己走,还走到他面前让他紧紧拥抱!

    “小老儿愿为少帅小犬马之劳,少帅您就是我们申家人的再世父母,只要少帅你发话,小老儿全族万死不辞......”

    拼命的反抗无果,却因祸得福,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申万全语无伦次,他差一点没有晕过去。

    “好吧!今天就痛快点,就这样定了!也不需要立什么文书契约之类的,本将军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就是一诺千金!申掌柜回去后记得适当捐助些粮饷,不要让别人误会你们申家,这样你以后也好做事。本将军会派人来联络后续事宜,你回去吧!”

    ——————————————————

    这个肥羊太肥了,肥的让周虎臣垂延不已,现在轻松解决,他梦想中的钢铁长城有望了。

    ......已经出来了很长时间,天气在转暖,厚厚的棉衣已经穿不住了。

    周虎臣搞定了申家这样的巨豪,后面,所有的商贾都将不是问题,当然,那些不在富豪之列的人周虎臣也懒得去理会他们。

    带着无比美好的心情离开潞安府,周虎臣的烫金名刺就象雪片一样不断撒了出去,至于你的家主在不在没有关系,粮饷不够也没有关系,周少帅有办法。

    你可以打白条限时“捐助”,我可以在大同等你,若限时不到,后果...也就是自负,其后续,周虎臣会有办法的。

    除了那个拜访用的jīng美名刺,周虎臣根本没有给人留下任何实质的把柄,你告我我也不怕,你这是“自愿捐助”,我这里有文书,你家里有义商的匾额,有锦旗,有树起的义举碑为证,有了这些证据,你随便去告吧!愿去哪里告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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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小萝莉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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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虎臣大发“英雄帖”的同时,身在大同的周遇吉则开始咆哮了。

    军中的粮饷已经够多了,现在,还是不断地有人来“捐献”,一开始,周遇吉对这些“义商”可以说感激淋涕,随着银子和粮食数额巨大的让周遇吉眩晕,终于...无所适从的周遇吉知道了,原来是周虎臣这个臭小子在闹鬼啊!

    “让他给我滚回来!我说怎么拉练了这么长时间...赶紧给我去!”

    周遇吉的咆哮暂时是无效的,当周遇吉派出的人找到周大少爷,这个周少帅的“英雄帖”已经发放完毕,无论别人怎么哭周虎臣看不到了,他正在准备赶会大同府去看看自己的收成到底如何。

    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

    带着这种美好的心情,周虎臣开始回归大同了,让周大少爷滚着回去是不可能的,被周遇吉派出的人还要毕恭毕敬,还得请,滚字是没人敢提,估计说出这个字...传话的人躺着回去的可能xìng最大。

    在chūn光明媚的季节,途经一个个黄土高坡,在崇祯十六年的三月下旬,周大少爷周少帅回到了大同。

    回到大同可是回了,恼羞成怒很久的周遇吉却没看到周虎臣,他首先见到的是两名随周虎臣出去“拉练”的书吏。

    周虎臣没来,还让这名书吏特意给周遇吉带了一句话;我想祖母想的实在受不了了,回头再拜见您。

    就这样,留下这两句话给这两个书吏,这小子跑了。可是...周遇吉也没什么心思去大同府城内找周虎臣算账;老太太护短啊!这么长时间没见孙子,肯定想念的受不了,周遇吉去了也是白去,他总不能在老太太面前揍周虎臣一顿吧!

    这次,名声是彻底被这个臭小子给毁了!

    周遇吉仰天长叹,自己一辈子做人方方正正,规规矩矩,怎么就会生出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的儿子,现在,整个山西的大商贾估计都得罪光了,与这些大商贾有关联的官员估计也全部得罪了,对了...听回来的书吏说,好像还有一个藩王!

    估计过不多久,就会有官员和御史上书弹劾自己吧!这次,算是被这个不知道深浅的儿子害苦了!

    事情已经这样,再怎么头痛也改变不了事实,前思后想,周遇吉无奈的认了。估计自己这个总兵可能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根据战报,建奴好像已经在回撤,在建奴撤出关外后,估计他也该被朝廷进行处理了。

    “大帅,这是咱山西‘义商捐献’的账薄,请大帅过目!”一名书吏打断了周遇吉的思绪,随后呈上账薄。

    “嘶……”

    没好气的接过,简单翻阅账薄,周遇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数字太吓人了;近两百多万两银子,粮食十几万石!

    对了,还不包括那些欠条。

    “这都是拉练得来的?”周遇吉不敢相信:

    “是的,大帅!”

    “……”

    无语加沉默,很久...周遇吉想通了,这是逆天之资啊!无论如何,无论周虎臣做的事情怎么让他痛心,毕竟是有了这些巨额的粮饷,尽管它来的很是让人痛心疾首。可是...现在,有这些粮饷养起一支几万人的军队,估计坚持几年都毫无问题。就是自己被免职也值了,他周遇吉完全可以趁现在的时间差给朝廷留下一支粮饷充足的强军。

    所谓财货迷人眼,周遇吉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身陷一种固定思维。如果他意志坚定,有那样的想法,这些银子与粮食完全可以退回去,这本账薄上标注的清清楚楚,每一两银子,每一斤粮食都有它的出处,这并不难。

    对周虎臣的行为咬牙切齿的周遇吉深陷其中,思维被固定了,他的眼中与脑海中只有强军一个目标,至于下定决心回来要好好收拾周虎臣的心无形中已慢慢淡了下去。

    ……

    徐州府距离大同府足有一千五百里,来回的时间很漫长,在周虎臣回来的同时,赶去徐州的周府管事周寰夫妇也回来了。

    这是一个除了周虎臣,全家人,包括周二虎都很兴奋的消息。因为,周虎臣的小萝莉表妹还没有许出去,没有和人有婚约。

    这门亲事虽然周寰夫妇没有权利定下来,但已经成为了必然。周遇吉在徐州的远房表妹嫁的婆家姓马,徐州马家很愿意和周家亲上加亲,而且,马家的主事人已经随同周寰夫妇来到了大同。

    给家中的嫡长子娶妻无疑是一件家族中的大事,现在,周遇吉好像忘了周虎臣给他惹的祸端,或者是说,周遇吉是选择xìng的遗忘,他决定不再揍周虎臣了,现在给他娶媳妇好像...也很重要。

    与家中人的欣喜相比,没有发言权的周虎臣实在是有些担心,无论如何他决定还是要探探口风,别真的是一个凤姐,否则,这辈子就惨了。

    自己的终身大事啊!怎么放的下心,周虎臣不想找一个凤姐,所以,他很干脆的直接就去找周寰的妻子林氏了。

    周府管事周寰的林氏今年三十多岁,这是一个很jīng明能干的妇人,他和丈夫周寰是周府的内外两把手,其实...周府的人口不太多,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多。

    “林嫂,来一下!”一进后宅,周虎臣正好看到林氏在与两个丫鬟在院中说着什么,他直接开始招呼:

    两个丫鬟与林氏看到周虎臣,赶忙过来施礼,见过礼后,两个丫鬟赶忙很识趣的寻找借口跑开了。

    林氏是自小看着周虎臣长大的,她自然不会拘束,林氏表情淡然的微笑着,开口问道:“少爷,有何事吩咐。”

    这很是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周虎臣来找她自然为了自己的亲事,明知道林氏这是在调笑他,可周虎臣也没办法,现在有求于人,只能不断说好话。

    “林嫂一路这么长时间,奔波千里去徐州探亲,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少爷您练兵才更加辛苦啊!”

    “姑丈与姑母都好吗?”

    “都好,都好!身子骨健壮的很!”

    “...姑丈一家人都好吧?”

    “都好,都好!”

    “……”

    已经要无话可说了,这就差问候那个小萝莉表妹了,可林氏就是不往上面说,周虎臣郁闷的直皱眉头。

    “好了,好了!奴婢就不让少爷心急了!”林氏看着无话可说又无可奈何的周虎臣,她哧哧的笑着道:“见到了,名叫惠儿,一个江南小家碧玉!这回少爷满意了吧?!”

    江南小家碧玉,这个听着好像还不错!

    但是,周虎臣不知道明代人对于小家碧玉的概念,所以,他继续开始了解:“林嫂,这小家碧玉和温柔可人有共通之处吗?”

    “温柔可人只是小家碧玉的一种表现,这个惠儿比少爷想的好多了,包您满意!”

    这次,周虎臣终于放心了,这应该是一个比较令人满意的小美女吧!

    “不是凤姐!可以考虑,小萝莉威武!”

    说完,周虎臣转身就走,留下林氏一脸茫然:“谁是凤姐?...小萝莉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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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水琉璃是用来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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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为娶到凤姐担心了,周虎臣心情很愉快,于是,他带着美好的心情穿堂入室,直接奔老太太的院子而去。

    大同总兵府的布局很具有时代特征,前后的几进院落错落有致,还被前任总兵搞的雕梁画栋。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老太太居住在后宅的东侧,这也是整座府邸最尊贵的房舍。

    当周虎臣穿过月亮门进入老太太的院落,却有些意外的在院子中看到了五个大男人。

    这是礼教森严的时代,尤其是在官宦之家,就是府邸中的男管家一般都不准进入后宅,何况是五个。周虎臣有些感到意外的看着前方背着他的五个大男人,这时,一个人听到周虎臣的脚步声转过了身,却是周府的管事周寰。

    周寰看到了周虎臣,他堆起笑容施礼:“少爷,最近可好,这次去徐州正好带回来一些稀罕物,这不,还带回来稀有的水琉璃,正准备给太夫人的窗子镶挂几块,您赶紧看看,这可是极其稀有之物,据说来自很遥远的西方的夷人之国,很少见啊!”

    水琉璃,应该是玻璃吧?

    周虎臣不敢确定,他与周寰还有两名家丁寒暄一句,随后走上前。

    这是一个方正的矮木箱,封在上面的木板已经被打开,里面的所谓水琉璃被厚厚的麻布包裹着。周虎臣伸手打开麻布,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快尺许见方的透明板状物品...果然是玻璃。

    这个东西周虎臣见的太多了,当然,那是在另一个他快要遗忘的世界。

    周寰躬身上前:“少爷,这些水琉璃是要给太夫人镶挂到窗上,水琉璃共有十块,这可金贵得很,总计花了二百多两银子啊!所以,今天特意请来两位巧手匠人进行镶挂。”

    虽然周虎臣的金钱概念稍稍有些薄弱,也可能与他的生活条件有关,但一块玻璃二十多两银子,已经非常昂贵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绝对是最高端的奢侈品。

    “这是要镶嵌在窗户上吗?”周虎臣随口问道:

    “如此金贵之物,怎能直接镶在窗上,这不,两位巧匠要把这水琉璃镶在框子上,然后挂在窗子上,一旦风雨太大时也好取下来!”

    周寰的解释让周虎臣明白了,为什么说是镶挂,而不是镶嵌,古人对于金贵稀有之物是很在意的,显然,为了防止风雨过大而使玻璃意外破损,这算是一种保护措施。

    可惜,这是错误的,周虎臣知道玻璃的氧化过程非常慢,可以使用很多年,用玻璃遮挡风雨,要比古代的这些窗纸之类的东西要好的太多太多。

    镶挂绝对不如镶嵌稳妥,因为镶挂的再仔细也会有移动xìng,而镶嵌却不用顾虑,只要匠人的手艺还可以,只要用心,玻璃镶嵌后不会有任何移动xìng。

    “不要镶挂了,直接镶嵌在窗上就可以了,镶吧,听我的没错!”既然不对,就要改正,所以,周虎臣发话了:

    对于周虎臣的命令,周寰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在徐州的时候,大户人家都是这样镶挂,为了这个镶挂的事情,周寰还向人百般请教。现在,周虎臣一句话就推翻了他所有的努力。

    看着有些茫然的周寰,周虎臣意识到,这是一种思维的固化意识,古人尤其如此,当某种事物或者想法形成一种习惯,他们就会依照这个轨迹走下去,总去追求那种一成不变,安于现状,这就是古人与后世人思想的最大差别。

    这种思想会阻碍人的进步,太落后了!

    可是,周虎臣不能这样说,所以,他拿起最上面的这块玻璃开始端详,准备继续让匠人进行镶嵌:“就照我说的来镶嵌好了,绝对...”

    突然之间,手持玻璃的周虎臣有些意外的静止在了那里……院落中的几人看着刚刚下了一半命令的周虎臣,见他不在继续说话,几人都陷入了沉寂。

    凝望着手中厚重的玻璃,这是灵光一现,周虎臣的思维开始飘荡……

    很久之后,周虎臣再次开口:“暂时不要镶嵌了,这玩意...需要的是磨!”

    给老太太镶挂玻璃的事就这样被周虎臣制止了,因为,周虎臣想起了一种军中利器——望远镜。

    望远镜,在周虎臣的记忆中曾经制作过,虽然那不是什么高科技的光学望远镜,但...那最简单的望远镜好像在这个时代够用,这个时代的望远镜不能苛求太多,周虎臣那个曾经的游戏之作应该能派上大用场。

    十块玻璃,也就是水琉璃就这样被周虎臣自作主张的搬走了……

    老太太没有什么意见,孙子都是自己的好,只要喜欢的东西他可以随便拿走,老太太什么都舍得。至于别人,除了周虎臣的母亲刘氏,好像都没有发言权。当然,刘氏看到老太太不介意,她怎么会介意,水琉璃虽然好,虽然金贵,可怎么也不如自己的儿子。

    ……

    现在,大同城外的军营有些过于庞大无匹了,远远看去,仿佛一座漫无边际的茅屋之海。

    募兵工作太成功了,预计两万人的名额已经满员,在这基础之上,现在还超出了几千人,算是远远超额完成了任务。

    虽然超出了预期,但募兵工作没有就此结束。

    现在的粮饷不是充足,而是充足的好似累赘。几座山一样的粮仓错落在军营中,还要派出许多士兵认真看守和管理,这马上就要过chūn季了,这些粮食还要防止生虫,防止发霉,如此多的粮食,那将是一项巨大的工作。至于有多少库存银子,周遇吉没有准确的数额,但他知道绝对够用,反正总有几百万吧!

    周遇吉和周虎臣父子出奇的默契,募兵不能停止,再招收几万人都养得起,绝无问题,问题是,父子二人现在只想招收那些jīng挑细选的士兵,普通士兵他们已经看不上眼了。

    近段时间,因募兵来晚的那些人开始后悔不迭。

    现在的募兵要求与他们想象中和传说中的募兵考核差距太大了,招募士兵的考核变得太严了,严格的让人总有一种这是在招收家丁的感觉。可事实上,这的确不是招收家丁;想进入周大帅的麾下,年龄超出范围绝对不要,体力不好的不要,没把子力气的不要,没有户贴的不要......总之,就是严格,用周虎臣的话说就是;我只要最好的。

第64章 如日中天

    终于赶上今天更新了!

    玉器匠人谭有田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他看了眼前方无边际样的军营,感叹着这个军营的庞大,他迈着小步,哈着腰,恭谨的跟在一名健硕的家丁身后,一高一矮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谭有田身后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侄子谭永,虽然很谨慎,但谭有田脸上按耐不住的笑意,已经透露出了他的激动心情。

    能够被周虎臣召见,谭有田感觉自己太幸运了,也可以说是十分荣幸。现在的山西谁不知道周大帅,哪个不知道周少帅周虎臣,被周少帅找来安排做事,那是他谭有田八辈子积德,无数的人都想削尖脑袋进入这个团体,可惜,很少有人能够与这个周少帅亲近。这次谭有田被幸运的叫到军营,算是一次绝佳机会,周少帅是财神转世,他谭有田终于要有口饭吃了。

    谭有田是一名玉器匠人,他自认手艺还不错,以前他也曾在太原府混过,还混得算是可以。可惜,随着他年龄渐大,叶落总还要归根,上了年纪的谭有田就这样回到了老家大同。谭有田的老伴一直也不争气,没有生下哪怕一儿半女,无奈之下,这门手艺谭有田传给了自己的一个侄子谭永。

    在这大同府,玉器匠人几乎没有用武之地,这地方是军镇,富人太少,谭有田罕有露上一手的机会,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坐吃山空。现在,老天好像对他不薄,还算开眼,这不,机会终于来了。

    眼前是一个由青砖围起来的巨大区域,谭有田判断,应该足足有百亩之巨,青砖围墙四周则是林立无数的茅草屋,茅屋四周还有士兵在进出,那应该是士兵的驻地。

    进入围墙内,脸面到处是热火朝天在忙碌的人影。

    显然,这就是一个建筑工地,好像是封闭式的一个建筑群。

    在前方不远,一个身穿劲装,身材高大健壮的青年正默默背着身看着眼前的忙碌,那名带领谭有田叔侄来这里的家丁对他们打了一个手势,随后,向青年人跑了过去。

    家丁与青年人说了几句后,青年人转过身后,走了过来。

    这也太年轻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周少帅?

    谭有田简直不敢想象,传说中这庞大无匹的军营,这几万士兵都是这个年轻人搞起来的,这得需要多少银饷?这个嘴上无须的年青人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难以相信了。难道...传说中,山西所有的大商人都被这个少帅洗劫了一遍是真的!想到这些,谭有田的腿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这是我家少爷,赶紧见过!”那名家丁开口了:

    “小的谭有田,还有小人的侄子谭永见过少帅!”谭有田拉了一把还在懵懂中的侄子,随后赶紧跪在地上:

    “不用多礼了,随我来吧!”

    周虎臣做事异常干脆,说完,他转过身就走。

    出了巨大的围墙,左手不远处有一座砖木结构的房子,这里看啦就是周虎臣办公地。

    几人进入屋内,周虎臣延续着他干脆的做风,没有等谭有田叔侄多废话,他直接掀开了屋子角落那个木箱:“谭有田,你看看认识这东西吗?”

    谭有田谨慎的迈着小碎步走上前,随后低头查看:“这是水琉璃!少帅,好东西啊!”

    “你能够用这水琉璃磨出镜片一样的东西吗?我说的是磨一小块,还要磨的晶莹透彻无比!”

    “这绝无问题!”谭有田昂头挺胸:“小人干了一辈子加工玉料的活计,这个水琉璃与药玉差不多,小人也曾经加工过,很容易!”

    作为还有些名气的玉器匠人,谭有田加工过很多药玉(古代玻璃的一种,作为饰品之用),药玉和这水琉璃类似,总体上,因为硬度,药玉比玉石要好加工的多,所以,谭有田信心十足。

    “那就好,这是图纸,就按照这个大小和厚薄,加工两个,看好了,两面都是凸的,要分毫不差,至于工钱不用cāo心,只要好好干,我就长期雇佣你们叔侄。”

    这是两个焦距不同的凸透镜,其实,普通的望远镜制作起来很简单,就是将焦距较大的透镜作为物镜,较小的作为目镜,然后分别将它们固定在大小两个筒中,只要套在一起进行调试,就会达到望远镜的效果。周虎臣这是在尝试,他还知道可以使用凹透镜,不过,目前这是试验阶段,他只想试一下再说。

    对周虎臣来说;面包会有的,牛nǎi也会的,普通望远镜太简单了,太高端的望远镜属于好高骛远,那不现实,现在条件有限,普通望远镜够用了。

    “小的谢少帅!谢少帅赏识,定会让您满意的!”人老成jīng的谭有田明白,对于周虎臣这样地位的人来说,他不需要去说太多的话,只要他能做到就行。

    对于谭有田来说,这将是一份美好的工作,很容易,其实,谭有田还有一个小心思,他要好好干,努力多挣银子,让侄子看到跟着他有很前途,然后...反正大哥家儿子不少,他要争取让这个侄子过继过来。

    —————————————————

    已经是四月,周虎臣的全盘计划进展的可以说无比顺利。

    士兵有那些久经战阵的老军官管理和训练,加上老兵的表率作用,根本不用周虎臣特别上心。他现在需要做的是给那些将领制定军中的各种规章制度,让军官一级一级的严格去执行,然后制定训练士兵的长久计划。周虎臣其实对军队建设不是那么在行,但他知道一个不变的理念;军队需要的就是严格的纪律和训练。只有具强大凝聚力的士兵团队才会不畏惧一切敌人,在曾经的那个遥远时代,曾经有人举起了一个红sè大旗,并获得巨大成功,那是周虎臣的表率,也是一种借鉴。

    至于那个巨型围墙内构建中的建筑物,那是周虎臣的另一个宏伟计划,那是厂房,制作各种武器的厂房。

    申万全是一个守信的人,当然,他也不敢不守信。在周虎臣回到大同后不久,第一批铁锭在申万全与他的大儿子申世远的严密监督下被运来了大同,为了和周虎臣走的更近,为了让周虎臣满意,申家未来的家主申世远不但亲自来送货,还特地给周虎臣带来了五十名经过jīng心挑选的铁匠。

    大同府的募兵不仅仅是强大了周虎臣父子,无形中,它还给大同的百姓带来了很多好处。

    这几万人必定吃、要喝、也要生活,这些士兵的纪律极其严格,他们绝对不敢去抢,也不敢去敲诈百姓,按照周虎臣的军规;不准士兵拿群众一针一线,否则,那可是要杀头的。

    基于以上原因,士兵要生活,军中不可能提供所有一切,而一些生活用品就必定要去买,因此,百姓也受到了很多实惠。其实,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大同的那些商人,这次,大同府的商贾也算是发了大财,这个庞大军队需要的各种物资太多了。几万人的衣服需要的是海量的布匹,还有制作武器、建筑的各种物资,这都会向这些商人订购,而订单肥厚的足以让他们打破头。

    商贾这样,百姓也是这样,你给他们带来好处与实惠,还带来安全,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在周遇吉父子来到大同这几个月的时间,父子二人在大同府民间的声誉已经好的不得了,几乎人见人夸,真的成了如rì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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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败归

    转眼就是四月底,天气彻底转暖,正是农忙时节,田间到处是正在辛勤劳作的农人。

    一支庞大的官军队伍出现在大同府城外百姓的视野,队伍正在向大同府城方向前进,这支队伍松垮的拉开了很长,士兵风尘仆仆、破衣烂衫,无jīng打采,显的毫无jīng气神可言。

    这支毫无神采队伍的中间还有一顶瞩目的官娇,其实...轿子很普通,青缎子的轿帷已经略显陈旧,轿帘是掀起的,而轿子中的老者脸sè和这支军队一样死气沉沉,他沟壑纵横的老脸就像即将风化殆尽的朽木。

    山西巡抚蔡懋德回来了。

    这次是大败而归,蔡懋德的脸sè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就在三月底,朝廷的六位督师,八个总兵之师二十余万人会师在洪螺山一线狙击回师的建奴,兵力足足是敌人的两倍有余,可是...刚刚接触,基本等于没有战斗,竟一触皆溃,就这样阵亡了两万余人。

    蔡懋德怎么也无法理解,两倍于建奴的兵力怎么会这样,还没有接战就会直接崩溃。

    不是他蔡懋德不想作战,而是他的士兵不想作战,他蔡懋德不想作战,也不会亲自督师奔赴北都勤王,可是...那些友军太让他失望了,而自己的手下何尝不是如此呢?

    没有与建奴进行任何接触,所有士兵崩溃了,好在蔡懋德没有在前方督战,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如人海般溃散的士兵人cháo就把他足足卷出去了二十几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败了,蔡懋德的手下没有放上一箭,没有向敌人挥动一下武器,损失了近千士兵,然后....回来了。

    蔡懋德算是彻底明白了,大明几乎所有士兵都没有指望了,朝廷必须要强兵,否则,国家堪危。当然,蔡懋德还没有自大到去左右朝堂的各位大佬,但作为管理一省军政的巡抚,他完全可以左右山西的军事,可以让山西的军事强大起来。

    一定要强军,时不待我!蔡懋德想到了名声赫赫的周遇吉,能战的跑来山西上任,而自己这个老朽的文官却跑去京师勤王作战,怎么想蔡懋德都感觉这件事有些诡异。

    本来,蔡懋德应该回太原继续行使他的巡抚职责,可惜,洪螺山一战让蔡懋德承受了太大的压力。他不想再尸位素餐下去,在有生之年,他总要为朝廷做点什么,这就是蔡懋德此行大同的原因,说白了,蔡懋德这是专门来大同会晤周遇吉的。回太原府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周遇吉,需要周遇吉给他练兵、强兵。这山西的卫所士兵太让他失望了,他要行使自己巡抚的无尚权利,他希望周遇吉把山西的军事进行一次彻底整饬。

    队伍仍旧是毫无jīng神,前进的松松垮垮...正陷入思考中的蔡懋德突然感觉到了异样,队伍有些意外的停了下来,他的轿子也因此停了下来。

    不久后,马蹄声传来,中军官骑马飞奔而来:“报~督师大人,前方出现...我军斥候...是大同周大帅的斥候,要求我们接受检查并出示通关文书。”

    “接受检查...还要通关文书!”蔡懋德有些茫然,随后,蔡懋德想起来,好像...他没有派人通知周遇吉,这...他可以理解。

    “那就让那些斥候过来。”

    中军官没有动,他扭捏的无奈开口:“周大帅那些斥候...让督师大人您必须出示通关文书。”

    “噢...”蔡懋德愣了一下,随后,他挥动自己的手臂:“好兵!不愧是周遇吉的手下,老夫亲自去看看!”

    老大人这是要发怒啊!中军官轻轻的摇了一头,他为那些斥候捏了把汗,武人总归不能和文官相比,地位相差悬殊啊,何况,那些斥候只是普通士兵而已,他们能够承受一省巡抚的怒火吗?

    蔡懋德下了轿子,他一路步行了来到自己队伍前面,在队伍前方不远处他看到了那十来个斥候。这些士兵手持武器倨傲的骑在马上,衣甲鲜亮,范阳帽上的红缨很是悦目,他们正冷冷的看着这些叫花子一样的大明友军。

    “本官山西巡抚蔡懋德,请问,尔等是周帅的手下吗?”

    很意外,和众人想象中的纳头便拜不同,对面的士兵中毫无所动,只是有一个人向前提了一下战马:“还请老大人原谅,职责所在,属下不识得老大人,还请老大人出示通关文书,若真的是抚院大人,属下自会向老大人赔罪!”

    蔡懋德那身官服就是通关文书,这辈子,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今天...好像很没面子。

    不过...这才应该算是真正的军队吧,蔡懋德皱纹纵横的老脸有些意外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周萃庵果然是周萃庵!这厮练得好兵!老夫算是服了!好吧!今天,老夫就自己给自己开一张通关文书!”蔡懋德太满意了,这才

    是他心目中的军队,这些斥候虽然挡住了他的去路,但蔡懋德异常欣慰,这个周遇吉果然名不虚传,治军严谨,没有让他失望。

    斥候在官道上阻止蔡懋德的同时,周遇吉已经得到蔡懋德到来消息,这好像不大可能有假,于是,周遇吉开始召唤将领们集合,同时,也派人去通知大同知府闫肃。

    还未等周遇吉把人招呼齐,几名骑士在军营中已经呼啸而出,战马飞奔的方向正是大同府城东的官道,那也正是蔡懋德来大同府城的方向。

    周虎臣对这个蔡懋德有些好奇,在他的记忆中,这个老夫子式的蔡懋德不缺乏钢肠烈xìng,不缺乏对这个国家的热爱,一个敢于自杀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怯弱者,周虎臣决定先行一步,去看看这个历史上因为无力抵抗,失去太原后果断自杀的老人。

    这一出大同的军营就是十几里,沿路不断地有斥候在出现,这些斥候看到是周虎臣一行,他们举起武器示意,而周虎臣等人则是毫不停留的一路飞驰。

    现在的大同府就形同一个铁壁,为了让士兵达到自己的要求,周虎臣的要求非常高,也非常严格,大同府城周边几十里之内,无论昼夜都会遍布着来回穿插巡逻的斥候。这是周虎臣在给他们培养一种习惯,无论是否有jǐng,士兵与斥候必须百分百的投入,因为;战争就在不远处。

    天气很好,视线不错,在远远可以看到前方人影的时候,周虎臣缓缓停住了战马。

    在怀中拿出那个刚刚制作完成的铜管,周虎臣放在了眼前。

    效果还不错,远处的人影变得很清楚了,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很好用。

    周虎臣手中拿的,正是他让人制造的千里镜。

    前方的人很多,周虎臣看不到什么蔡懋德,也看不到他带领的那些军队,因为,为了防止意外,得到消息的斥候在这个官道上越聚越多,现在的官道已经被周虎臣派出的那些斥候占满了,估计现在最少也有两、三百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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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蔡懋德的许诺

    这些斥候在干什么周虎臣非常清楚,他决定还是不再继续靠近了。

    周虎臣知道自己过去之后会很难做,这是周虎臣自己定的规矩,放蔡懋德过来会给士兵们做出不好的表率,如果不放过来,无疑会更加得罪蔡懋德,所以,周虎臣干脆不再前进了,还是等着周遇吉和大同知府闫肃比较合适。

    蔡懋德很郁闷,还有些愤怒,这是山西境内吗?自己还是山西巡抚吗?

    他这一省的最高行政军事长官竟要憋屈的给自己开一张通关文书,可惜而可恨的是,蔡老大人千辛万苦,咬牙切齿的自己给自己开具了一份通关文书,这些周遇吉的手下斥候依旧毫不给他面子,就不放行,就是不放他过去。理由很简单;我们不认识老大人,也不认识这些官兵,另外...我们都不识字,请老大人继续等候。

    就在蔡懋德越来越郁闷的同时,这些彪悍的斥候也让他深有感触,威武不屈!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啊!

    骑马飞奔而来的斥候越来越多,这些士兵无一例外,他们面无表情的面对这几千大军毫不示弱,这次,蔡懋德算是充分认识到了周遇吉的治军严谨。这真的让他欣慰,也看到了希望。这些强健的骑兵斥候衣甲鲜明,武器jīng良,jīng气十足,再看看自己带领的那些士兵,简直就和叫花子无异。

    蔡懋德那些带回来的将士百般不解,这位严厉的老大人竟然没有发怒,简直是奇迹……

    终于,过了很久,周遇吉和大同知府闫肃赶来了。

    闫肃当然认识自己的上官巡抚大人,见过礼,闫肃赶紧给周遇吉介绍过蔡懋德,不停寒暄,众人互相施礼问候。为了和周遇吉显得亲近些,蔡懋德还特意夸奖了一番周虎臣,因为,这个小老虎在京师很有名气,当然,名声好像不死特别好。

    一通常规的礼节后,终于,蔡懋德蔡巡抚可以通过这个关卡了。

    长长的队伍开始移动,蔡懋德也不再坐轿了,趁着机会,他要与周遇吉唠叨唠叨,也算进一步联络一下感情。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蔡懋德回过头,对身后差他一个马头的周遇吉问道:“萃庵,孙应元孙帅的事情可否听说?”

    “孙帅怎么啦?还请督师告知。”

    “河南的罗山之战,孙帅孤军无援,就...这样去了。”

    孙应元是周遇吉的老长官,他对周遇吉一向看重,没想到就这样走了。周遇吉开始沉默,随后,他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孙帅走了,请大家脱帽!”

    士兵们,包括以蔡懋德为首的文官都无一例外的开始脱冠致哀。

    男人流血不流泪,那个一直对自己给予厚望的老长官走了,周遇吉必须给与他军人的尊重,这样也算是一种心里的慰藉。

    “李自成?“许久之后,周遇吉问道:

    “是李自成。”

    ……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可蔡懋德必须告诉周遇吉,他知道周遇吉和孙应元的关系非同一般,孙应元说起来还是周遇吉的恩人。以周遇吉的脾气与关系能够升任以前的副将,以至于升为山西总兵,都和孙应元的大力举荐和帮助不无关系……

    “张大司马现在情况也不太好啊!这次红螺山的大败恐怕会受到牵累,首辅大人的兵事安排老夫没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老夫是不会让萃庵离开山西的!”

    蔡懋德再次开口了,这个话题依旧沉重,大司马是一种带有尊重意味的古称,蔡懋德口中的张大司马就是兵部尚书张国维。蔡懋德知道周遇吉是张国维的铁杆,现在,张国维情况不妙,蔡懋德怕周遇吉受到牵连...从而失去这名骁将。

    而蔡懋德的意思也表露了出来...他蔡懋德会全力支持周遇吉,尽自己的最大力量回护他,不让别人对他攻击,山西可以作为他的保护伞。

    朝堂的政治斗争就是这样无奈,其实...蔡懋德说的话有些yīn晦,因为,这次的大败,主要责任不是兵部尚书张国维,而是当朝首辅周延儒。蔡懋德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周延儒...可能要下台了,朝堂会暂时纷乱一段时间,无数人参与的角斗要开始了...暂时没有人会在意周遇吉这个武官,因此...蔡懋德才有底气给周遇吉做出这个许诺。

    “谢老大人告知!...朝廷的几十万军队就这样败了?”周遇吉听懂了,当然,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一些被人抓住把柄的话,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

    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蔡懋德轻松了,他开始顺着话题解释:“其实,哪有几十万,朝廷用兵都是这样对外面说...最多二十几多万人,至于战力,萃庵应该很清楚...”

    前行一个时辰左右,一大片漫无边际的屋舍出现在蔡懋德的视线中。

    “大同的人口看来增加不少啊!老夫记得一年前来大同府,这附近还没有这么多房子啊?”

    “老大人您不知...那不是百姓居所,是...我的军营!新招募的士兵营...”周遇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开始解释:

    “噢...”蔡懋德jīng神一震,赶紧询问:“招募了多少兵?萃庵赶紧告诉老夫!”

    “也就是两万,还是三万...具体多少,老大人问问我家的小虎吧,实在是记不太清了!”说完,周遇吉回过头:“小虎过来,给老大人回话!”

    蔡懋德眼睛瞪圆了,这太意外了,两三万士兵啊!以周遇吉的作战能力,这些士兵...

    周虎臣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听到父亲周遇吉招呼,他答应一声,提马向前。

    “给老大人回禀一下我们募兵的事情,要详细回答!”看到周虎臣过来,周遇吉算是解脱了,因为他不善言辞,也天生对数字有些不敏感:

    “虎父无犬子,这个小老虎,很不错!竟然还能掌管募兵!”

    “老大人谬赞小子了!”周虎臣可不愿让蔡懋德挑出毛病,以后用得到这位的地方太多,所以必谦逊:

    “小虎给老夫说说,这次募兵到底有多少?”

    周虎臣在马上抱拳一礼:“回禀老大人,这次募兵在年前开始,年前共募兵万人,年后在正月末再次开始,至现在,共计招募士兵三万两千余名,加上自京师带来的士兵人数,我大同军计有士兵四万八千余人。”

    突然间,周虎臣想起来,自己到处“找捐助”的事情好像应该提一下,如果让蔡懋德知道恐怕会情况不妙...所以也算是给蔡懋德打一个预防针,让他有心理准备,因此,周虎臣赶紧补充:“对了,老大人,在小子募兵的同时,最值得赞扬的还是我山西的各界商贾,这些‘人是义商’啊!他们给我军‘捐助’了大量的粮饷,这养的义举太多了,举不胜举啊!所以...小子就让人给这些‘捐助’粮饷的‘义商’树义举碑,还发放匾额与锦旗进行了大张旗鼓的表彰!

    山西的商贾如此深明大义,小子百感交集,几乎痛哭流涕啊!现在,有这些‘义商’的帮助,父亲大人和小子也对我军的未来发展充满信心...老大人您一定要向朝廷上书表彰此等义举,绝对不能让这大义之行被埋没啊!父亲大人与军中将士,还有那些‘义商’定对老大人感激不尽,还请老大人成全!”

    “好,好啊!没想到啊,萃庵如此了得!我山西的商贾也如此识得大体,如此慷慨!老夫一定上书朝廷进行表彰,决不让如此大义之行被埋没,老夫为朝廷贺!为我山西的万千百姓贺!”

    正在为增强兵备发愁的蔡懋德开始满眼放光,没想到啊!这才离开山西几天,士兵有了,粮饷也有了,这简直太让人兴奋了!

    周虎臣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捐助”的事情,周遇吉一阵恶寒,冷汗直冒。

    这件事的真相,瞒不住啊!恐怕很快就会传到这位巡抚大人的耳中,更加倒霉的是,蔡懋德不回自己的太原府,竟然来了大同,这不倒霉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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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来,我们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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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虽然只是茅屋,可是却延绵几里之远,尤其是不远处的几个校场,还不断传来因士兵训练而发出的巨大噪音,让人很是有震撼感。

    大同府就在眼前,蔡懋德不走了,他意兴阑珊的对周遇吉开口提出了要求:“萃庵,老夫去看看,看看萃庵到底如何练兵!”

    蔡懋德对周遇吉期望值太高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去军营看看,看一看这个周遇吉是不是真的会给他带来惊喜。

    为了方便,所有的校场都位于军营不远处,这些军营和校场占地太广了,为此,周虎臣补偿了拥有这些土地的百姓一笔不菲的银子。

    留下那些回归大同的士兵,一众官员前呼后拥的来到军营中开始走马观花。现在是大部队的训练时间,军营中静悄悄的几乎无人,只有寥寥无几的一些士兵在营房门前值守。

    不久,对茅屋毫无兴趣的众人离开军营驻地,正好,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校场。

    自来到大同,周遇吉其实一直就是一个甩手掌柜,他的主要工作是巡营。今天的工作是陪着老爷子蔡懋德,让他高兴,至于别的事情,有那个儿子周虎臣呢,不用他过于cāo心。

    眼前这个校场很大,因为这是骑兵训练场,场地小了马匹怎么能够跑的开。

    校场内的情景的确是让蔡懋德开了眼,近千匹战马井然有序的在投入训练,士兵们斗志昂扬,当战马开始启动,开始奔驰,沉重的马蹄声配上那种刚劲的阳刚之美,很是让人善心悦目。

    更让蔡懋德无法理解的是,这些骑兵除了在校场中飞奔着进行各种训练,还要骑着自己的战马越过一侧那些迭澜起伏的壕沟。而壕沟中不是有水,就是有火堆在燃烧,有的壕沟中则是有士兵不停的向冲过来的骑兵抛出土块,或者是一截木棍。

    这是让人惊讶的一幕,在那宽大的壕沟前,竟没有一个士兵落马,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好强的骑兵,训练竟如此别具一格!怪不得能用一千余人击败几万建奴,萃庵果然非常人可比!”眼前的情景的确震撼到

    了蔡懋德,他的赞赏之意溢于言表:“我们共有多少骑兵?”

    周遇吉看向一旁陪同的周虎臣让他解释,这个数量他应该最清楚。

    周虎臣上前两步,表情很得意:“禀老大人,我们共计有骑兵八千人,战马也充足,这山西是个好地方啊!骑兵太好召集了!”

    “嗯...不错!”蔡懋德禁不住连连点头,八千骑兵真的不少了。

    蔡懋德焉能不明白骑兵的强大,八千骑兵是什么概念,就是和步兵一比五相比,这也是相当于四万兵力,何况周遇吉的名气与战绩摆在那里,一句话;太给力了!

    的确如周虎臣说的这样,山西到处是黄土高坡,出门都要靠骡马,因此成年男子几乎个个会骑马,招收骑兵也就相应的容易很多。其实...还是“我们”这两个字让蔡懋德更加满意了,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制下的士兵,周虎臣能够自称“我们”,这是表示听从号令的信号,八千骑兵,可以抵上四万步兵啊!蔡懋德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骑兵的训练,蔡懋德意显然犹未尽:“来,小虎,我们继续,去看看步卒的训练,老夫看来不虚此行啊!”

    满意就行,好像应该继续显摆下去,周虎臣决定还是要继续,要不然,那“捐助”的事情传到这位巡抚大人耳中,他无法解释,为了摆平这件未来之事,周虎臣必须继续显摆,让这震撼延续下去:“依小虎看,老大人是不是要看看火器的训练,火器营很有看点,老大人您也许会更喜欢!”

    “好,好!就依小虎,我们去看看火器的cāo演。”

    ……这个火器训练场与骑兵训练场完全不一样,距离军营也有些远,众人还未靠近周虎臣所说的那个火器训练场,就已经听到了爆炸声、火铳声,也闻到了飘过来的那种特有的硝烟味道。

    几名正在校场前守职的士兵看到一大群人过来,其中还包括自己的坐高长官,赶紧行礼致意。

    众人还未进入训练场,很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纵横在校场中的巨大土围。

    蔡懋德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土围不解的问道:“小虎,这做什么用?”

    “禀老大人,这是防止火器的弹丸和弹片四散误伤自己士兵用的!”

    蔡懋德点点头:“不错啊!这个土围很不错,很有见地,高明!”

    当然高明,当然有见地,这是周虎臣借鉴几百年的经验而来,不高明,周虎臣怎么会想到让商人“助饷”。

    众人谈笑着进入军营,现在的火器营长官,守备周子锐跑了过来(老长官何世晋留守京师)。

    周子锐给各位长官见礼,周虎臣微笑着,他决定彻底震撼一下蔡懋德,因此,他大呼一声:“全体都有~~集合!”

    就在突然之间,凄厉刺耳的铜哨声在训练场响起,那些正忙于自己训练的士兵听到这个铜哨的声音,所有人同时开始行动,就仿佛火烧屁股一样开始带着自己的武器拼命狂奔。

    不到一刻钟时间,所有的士兵集合完毕,这个速度快的让蔡懋德等文官目不暇接,惊诧不已。

    训练场中的士兵初步估计恐怕不下三、四千人,这么短的时间就集合完毕,这几乎让那些见惯了明军总是无比懒散无能的文官叹为观止,简直不敢想象。普通的明军,一般情况下,几千人的队伍集合,时间最少需要用半个时辰,甚至时间更长,这周遇吉的士兵太让人惊讶了!

    集合的速度只是第一项。

    而最让人震惊的还有这个队列的齐整xìng,当奔跑过来的士兵们开始列好队伍,无论是手持火铳,还是腰间只挎着腰刀的士兵,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的说话,更不要说胡乱的移动,这些士兵站在那里,就仿佛一个个木桩矗立在原地。

    整个队伍整齐的就像一个长型的豆腐块,齐整的毫无瑕疵。前来观看cāo演的官员们不停的互相小声赞叹着,这支队伍的纪律xìng不错,值得肯定。

    ……不一会儿,周子锐的皮靴声带着一种特有的节奏响了起来。

    面对了满面威严的周遇吉,周子锐双手抱拳,随后单膝跪地:“启禀大帅!遵照军令,火器营全体集合完毕!守备官周子锐

    请大帅示下!”

    周遇吉很平静,带着肃重与威严上前一步:“各将士听令,我军的督师大人蔡老抚院今rì来到大同,特来巡视我军cāo演,全体都有...敬礼~~”

    “哗”的一声,随着周遇吉的号令,所有队列中的士兵,包括起身的火器营守备周子锐,所有人都整齐划一的来了一个轰轰作响的军礼,这个军礼嘭嘭有声。

    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击胸礼。

    这个别具一格的军礼太整齐,太惊人了!整齐、肃重,充满着阳刚之美。

    击胸礼是一个古礼,这个传承自古的军礼显然比跪拜礼更具有它的震撼xìng,它充满着军人的雄浑和威重之美,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了那传承的军人魅力,感觉到了这支军队的威严与凝聚之力。

    ;

第68章 开始吧

    【大家中秋快乐!用枪声庆祝吧!】

    “礼毕~请督师大人示下!”周遇吉挥手示意后开始邀请蔡懋德:

    示下!这蔡懋德拿手,也不用客气,他大步上前步。

    “各位将士辛苦了!本督师今rì来到大同,正是来看望诸位,今天...本督师看到了我军的无上军威,如此虎狼之师,擒斩贼寇自不在话下,...强我大明军威,假以时rì...莫能当者...挟胜利之势,定让大小胡寇四散而溃!...定能拯救万民于水火!功在千秋!壮哉!...”

    终于,蔡懋德文绉绉的长篇讲完了。

    夸夸其谈,轻车熟路,毫无营养的官场文章,周虎臣太不感冒了,从古至今,好像都这样!

    周虎臣害怕蔡懋德继续来上一大段,所以他赶紧迈步向前:“谢谢督师大人的教诲,将士们定会铭记在心,为我大明守疆卫土。下面,请督师大人督军cāo演...诸军~准备!”

    周子锐反应很快,他怎么会不明白周虎臣的意思,周虎臣的话音刚落,周子锐迅速发令:“各队官听令~~准备就位!”

    文官们很不理解,这些士兵应该跪谢,何况这应该是周遇吉发令啊,怎么总是这个周虎臣出头?

    周遇吉平静无波的站在原地,他面露微笑,如沐chūn风,显然已经习惯了。

    蔡懋德没意见,他非常清楚将门的这些事情,周遇吉将来的位置应该属于这个周虎臣,因此,周遇吉不会阻止自己的儿子发号施令,这是在给自己儿子积攒人气,大明将门都是这样,子承父业,周遇吉这是在培养自己的儿子统军,这无可厚非。

    士兵的就位速度与集合一样,他们快速有序的开始行动,速度快的令人目不暇接,不到一刻钟,士兵们再次准备好了。

    很满意,蔡懋德满脸的皱纹再次开始堆积:“小虎赶紧开始,老夫有些等不及了,心痒难耐啊!”

    周虎臣灿然一笑:“那就请督师大人先检验火铳shè击,老大人您这边请。”

    这个shè击场是周虎臣设计的,西侧是一个遮蔽子弹用的土围,紧依着土围的竖起一整排的木靶,木靶下方是一条长长的壕沟,距离木靶七十步则是一条石灰划的白线,两排士兵前多后少,无声无息而又整齐的位于白线之后。

    在周虎臣的安排下,众人来到这些士兵侧面,今天来的这些官员中,好多人没有见过这种鲁密铳的shè击,可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见识过见鸟铳或者三眼铳的shè击。这好像和普通shè击有些不同,shè击距离有些过远了,而且远出去了太多。

    总感觉shè击木制靶位好像不够震撼,临时起意,周虎臣决定还是来点实惠加折shè人心表演的,因此他赶紧再次下令:“来人,去给我把伙房的腌菜坛子取几百只过来。”

    在一名军官带领下一大群士兵撒腿跑往了伙房,场面也轻松下来,一众文武官员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闲扯着套近乎...

    不多久,士兵们回来了,场面有些搞笑,每名士兵都没空着手,一左一右都拎着大腌菜坛子。

    “摆上,先摆上五十个,和人一般高就行了,快!”周虎臣发话了:

    士兵们很有纪律xìng,听到指令立刻开始行动,所有的腌菜坛子被火速拎到了壕沟中,木制的靶子被斩掉靶头,随后,五十个腌菜坛子被小心的放在了那光秃秃的小木桩上。

    准备就绪,已经有些等不及要显摆的周虎一声令下:“火铳手~准备!”

    所谓的准备就是装填,给火铳装填弹药,得到命令的士兵们开始行动,这些士兵动作一看就很熟练,他们并不是常规xìng的一个人单独装填一支火铳,而是相互配合。最前面的士兵是shè击手,他只管手持火铳在原地等待,另一名士兵在身上取出一个小竹管,随后迅捷的把火药倒入铳膛,而第三名士兵早已准备好了搠杖,倒入火药的士兵手刚刚抬起,他的搠杖快速两下就压实了火药,随着搠杖抽出,弹丸已经放入铳管...然后搠杖再次进入铳管。

    这些动作干净利落,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而又井然有序。

    “好快,竟快捷如斯!”蔡懋德禁不住击掌赞了一句:

    当然好速度,这些士兵虽然没有全部上过战场,但谁都明白,装填速度就是生命,哪怕是慢上一吸都可能被敌人靠近,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周虎臣总是刻意提到这点),为了不挨鞭子(很疼),为了自己的钱途(罚银),这些士兵就是做梦都在按照规定的程序和动作训练、装填、shè击。

    这是棍棒之下出孝子的时代,周虎臣没有迂腐到要用语言去感化士兵的程度,一切都是纪律说了算,一切都有固定的步骤和规程,只要士兵掌握与熟悉了这些程序,他们就会成为一种习惯,这种习惯不会出错,它是一种自然反应,所以,士兵的装填速度自然会越来越快...

    三支火铳很快装填完毕,三个士兵一前两后肃立在原地开始等待命令。

    shè击手的面前是一个支架,他身后还有一个支架,后面的支架是用来放置火铳的,因为,一旦shè击手开始shè击,后面的两个装填手必须快速进行装填,这个支架既可以放置火铳进行装填,也可以摆放装填好的火铳,很利于shè击手迅速持起火铳。

    站在这些士兵一侧的周子锐伸手示意,火媒点燃了火绳,shè击手把火绳固定在一支火铳的火绳夹上,一切准备就绪。

    这个场面很让他满意,蔡懋德啄米样的不停点头:“井然有序,好兵!”

    依旧是周子锐,他大踏步来到众位官员身前不远面对周遇吉:“启禀大帅,火铳手准备完毕,请大帅示下!”

    周遇吉有些志得意满,他扭头看向蔡懋德:“请督师大人下令!”

    “那就请萃庵开始吧!”

    蔡懋德是一个懂规矩的人,这是在周遇吉的军伍中,他不应该去喧宾夺主,所以,蔡懋德只是象征xìng的说了一句,而后,让周遇吉去发布命令。

    周遇吉也没有直接发布shè击命令,因为,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今天的情况,所以,向周虎臣点点头:“小虎,开始吧!”

    今天就是为了震慑这些人,周虎臣回答的盎然有声:“得令!”

    周虎臣当仁不让的大步向前,腰间的战刀被他猛的抽出:“火铳手听令~~准备shè击!”

    命令传出,最前排的火铳手迅捷的提起火铳,几乎所有的shè击手都同时把火铳放在了木架上,随后,躬下身,紧紧地把火铳抵在还有一个肩垫的肩部...

    “开火!”周虎臣的表情很凝重,战刀被他狠狠劈下;

    在周虎下令的同时,火铳瞬间爆发,整齐划一的火铳声音绝对可以用震耳yù聋来形容,猛然间,前排的火铳手被火铳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同时向后一仰。

    几十步之外,五十个酱釉的陶罐无一例外的被击中,在侧方看去,整排的陶片四散飞舞,就仿佛是千万个陶片在肆意舞蹈,这个场景就是一幅瑰丽的画面,让人赏心悦目。

    四飞的陶片落下,硝烟弥漫......

第69章 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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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惊人了!

    这样的距离,这样准度和威力,这样的士兵!

    所有前来观赏火铳shè击的人都毫不例外的被震惊了。

    但震惊还远远没有结束,周虎臣再一次举起战刀:“准备~~”

    被击碎的陶罐前面是一条壕沟,壕沟中的士兵很快提起一只陶罐重新摆放好,然后,士兵迅速回到了壕沟中。这时候,前排的火铳手已经拿起第二只装填好的火铳,他们极快的点燃了火绳,夹到了火绳夹上,而后面的两名士兵也再次开始行动,他们迅捷的开始一板一眼的装填那支发shè后的火铳。

    士兵们动作很快,准备就绪,周虎臣的战刀再次落下:“开火!”

    shè击的速度同样非常之快,而且,没有例外,与第一次的shè击没有任何不同,五十个陶罐瞬间粉碎。

    刺鼻的硝烟开始弥漫,士兵们再一次开始如同机器一样忙碌...

    ......终于,震耳yù聋的声音停了下来,循环不断地火铳shè击结束了,周虎不再发布命令,因为腌菜坛子没了。

    “好,好啊!好快的速度!好大的威力!”刺鼻的硝烟飘过来,蔡懋德很享受的吸了吸鼻子,他乌纱帽的帽翅上下拼命颤抖着,也代表着他的心情:

    “果然...厉害!周帅练得好兵啊!”这次开口的是大同知府闫肃:

    能不厉害,能不威力大吗?这可是经过周虎臣改良后的火铳shè击方式,以前那低效率shè击方式被周虎臣彻底抛弃了。周虎臣没有改良火铳的能力,那对技术的要求好像有些过高,但周虎臣可以改良火药,改进装填程序,可以改良弹丸,可以改进火铳的气密xìng。

    现在,这些鲁密铳的弹丸和火药根本就不是大明普通人可以理解的。周虎臣改良了火药,同时,他再一次无耻偷窃了后人的成果;为了快捷,定装火药是必须的;弹丸改成了锥型的扩底尖弹,这种弹丸是经过严密制作的,只是略小铳膛,一旦火铳击发,这种弹丸的尾部就会被扩张,这样,气密xìng的问题解决了。其实,周虎臣还有一个计划要实施,但不是现在,他以后还要给扩底尖弹的弹头披上铜,那样的话,这鲁密铳的shè击就会无坚不摧,面对披甲弹,敌人穿多厚的铠甲都没用,肯定是一击致命。

    而这个循环shè击方法也是一种借鉴,火铳手的配置也是借鉴,至于借鉴了自哪里,周虎臣忘了。但这无关紧要,周虎臣需要的是shè击速度,是循环不断,是强大的威力和shè程,现在都有了。可惜,周虎无法给火铳作出膛线,否则就更加完美了。

    一名火铳手配备两名辅兵,而辅兵们只需要熟练的掌握好快速准确的装填就可以了。火铳手只需要把击发过的火铳在木架上移开,一支装填好的火铳就会再次递到他的手中;点燃与夹好火绳很简单,火铳手只要再次的把火铳架好,点燃与夹好火绳,然后瞄准击发...伸手,再次击发...这些士兵就如同一个运转的机器组合,他们会按着自己的节奏运转,只要弹药充足,不出现伤亡和意外,没有传来停止shè击的命令,他们就是一个不会停止shè击的机器组合。

    除了后坐力比较大,比较沉重,鲁密铳不用担心炸膛,所以士兵没有对自己火铳的恐惧心理,可以尽情的进行shè击。

    现在,唯一遗憾的是,周虎臣手中的鲁密铳太少,只有区区一千支。

    在周虎臣的设计下,火铳表演很圆满,很成功,很震撼人心。

    官员们不停的同时吹捧、恭维着蔡懋德和周遇吉,因为蔡懋德是最高长官,而周遇吉是手握重兵的最高军事长官,再加上手下统领着如此的强军,以后...都用得到,要经常往来啊!

    已经午时,到了吃饭的时间,可一路奔波的蔡懋德兴奋的没有丝毫疲态,他继续着自己的昂奋:“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小虎赶紧!赶紧拿出来让老夫继续欣赏!”

    效果不错啊!

    周虎臣谦逊的躬身施礼:“老大人,小子还有手榴弹的表演,还有地雷的表演,还有步兵的协同作战演练,有野外的进攻和防御,也有城市的攻防演练,还有步骑的配合作战,还有十里越野急行军的cāo演...太多了!”

    蔡懋德听得很详细,很认真,他感叹着;这次算是真的不虚此行!

    山西,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因为缺兵少将,盗匪横行发愁了,周遇吉这些强大的士兵太让人垂涎了,蔡懋德眼冒红光!

    终究是年龄大了,为了防止蔡懋德过于劳累,在众位官员持续不断的上前劝阻之下,加上周虎臣很痛快的承诺一定让蔡懋德看到那些cāo演,蔡老大人终于心满意足,而又无奈的放弃了今天的兴奋之旅。

    ......

    大同府紧挨着边墙,历史上战争不断,所以有一个巡抚行辕,这个行辕虽然有些破旧,利用率很低,但怎么说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安排好那些回师的卫所将士,蔡懋德把自己的一部分随人放在了自己的官邸。随后,大同府一众官员的接风洗尘开始了......

    华灯初上,蔡懋德回到了自己的官署。

    连rì奔波,加上连续的宴饮让蔡懋德已非常疲惫,坐在客厅中,从人送上茶,蔡懋德开始感叹:“年龄不饶人,一年不如一年!想当年...”

    jīng神极度疲劳才是事实,这次进京勤王,给蔡懋德带来的触动太大了,朝廷无粮无饷,没有可战的士兵,将领无能,官员无能,这个风雨飘摇的大明还剩下什么?

    建奴入关如入无人之境,流寇肆意,这所有的一切让蔡懋德太痛苦了,国家如此,作为臣子,作为朝廷的牧民官,蔡懋德陷入了深深焦虑之中...也许,这个山西总兵周遇吉是一个希望吧?

    “老爷,有一位读书人来访。”一名老仆来到门前打断了蔡懋德的思虑。

    这位夜间来访的人是一名秀才,尽管很累,可蔡懋德必须要见一见。

    大明的城市夜间都有夜禁,大同府作为边墙守御城市,夜禁的盘查更甚。能够在夜间出门拜客,这个读书人看来也不是一般人。读书人就是所谓的读书种子,蔡懋德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明白这些人的能力,很强大,盘根错节的关系就是一张交织的大网,而且,这些人的一旦放下那份读书人的矜持,他们比市井中的泼皮无赖还要难缠,打打不得,骂有**份,绝对得罪不得。

    因此;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文化流氓很可怕,蔡懋德很在乎自己的名声,因此,无论再苦、再累,再没有心情,蔡懋德必须要见一见这位秀才。

    ;

第70章 露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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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代王府长随郭全、郭子校见过老大人!”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身穿一标准的士子服,竟然还是大同镇守代王府的门客。

    这位夜间来访的读书人的身份突然让蔡懋德心中感到了不爽,但蔡懋德仍旧微笑以对,他可不想与藩王有什么交集。政治的勾心斗角是一个原因,最让蔡懋德对这些藩王看不上的是;这些皇族一个比一个不堪,根本就是披着华彩衣服的废柴。

    心中再不爽,这个藩王的门客已被请了进来,没办法,毕竟也是读书人,总不能轰出去,蔡懋德只能接待:“郭秀才请坐,来人呐~~上茶!”

    “老大人您一路辛苦了!”郭全恭敬地再次问候:

    “哪里!哪里!作为朝廷的牧民官,哪有辛苦可言!”既然来了,怎么也要照应一下,至于随后,蔡懋德准备把这位代王的客卿赶紧打发走,他实在是看不起这些依附皇亲国戚的“读书败类”,所以回答的不咸不淡。

    “老大人您离开山西赴京勤王后,咱们山西可是发生了一些人神共愤的大事,不知老大人您可有耳闻!”

    果然无事不登门,这位有他的目的,蔡懋德微笑着对郭全问道:“请问郭秀才,是何人神共愤的大事?为何老夫未曾耳闻!”

    “回老大人,这...还与周少帅有关!”郭全的表情很平静:

    “与周小虎有关?!还人神共愤...”蔡懋德有些不解,这个周虎臣不错啊!还练得一手好兵,虽然刚刚接触,但看周虎臣这个小伙子很实在,有着年青人特有的一股子冲劲,很不错的小伙子啊!

    看到蔡懋德好像并不热衷此事,郭全赶紧继续:“老大人您有所不知,在您离开山西后,这个周虎臣来到大同,他做的一些事的确是让我们山西的百姓、乡绅,还有朝廷官员已忍无可忍!这周虎臣实在是有些过于跋扈,肆行暴虐,借助重兵之威横征暴敛巨量钱财,盘剥乡绅中饱私囊,现在的好多乡绅苦不堪言,还请老大人您要明察秋毫,不能让武人坏了朝廷法度啊!”

    郭全诉说的大义凛然,铿锵有声,蔡懋德明白了,原来这个周虎臣是借助了自己的兵威对一些商人进行了胁迫和压榨,好像进项不少,还进入了自己的私人腰包!

    这是一滩浑水,几乎天下的大明将领绝大多数都会这样做,在官场混了多半辈子的蔡懋德哪能不明白这里面的一些yīn私勾当,依靠朝廷的供给,谁养的起敢战之士,周虎臣聚敛钱财这应该是事实,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是...这个周虎臣初来乍到可能不太会做事,好像应该是碰触到了代王的一些利益。至于代王,应该是对手握重兵的周遇吉非常忌惮,不敢上门,所以,这才是郭全来这里向自己直接告私状的原因。

    “好!老夫知道了!作为一省大员,老夫定明察此事,给各位乡绅和百姓一个交代!”

    蔡懋德回答的同样是大义凛然,铿锵有声。可实际上...这绝对是官面文章。

    郭全明白这个道理,没有真实证据,没有触动蔡懋德神经的事实,这件事最后会不了而了之。

    “老大人,学生这里有山西各处乡绅和商贾的状文,还有众人被周虎臣盘剥的详细粮饷列表,请老大人过目!”说完,郭全在怀中取出厚厚的一摞纸恭敬地呈了上来。

    “哦...”蔡懋德没有看,也没有接过来,他依旧是不动声sè,大义凛然:“放下吧!老夫会严查此事,无论何人,绝不放任!绝不辜负朝廷和百姓对老夫的信任,定会还各位乡绅一个朗朗乾坤!”

    “学生代我大同百姓谢过老大人!”

    “秀才若是没事就请回去吧!老夫正好看看这些文状。”

    郭全明白蔡懋德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藩王门客,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所以郭全忙不迭的躬身连连施礼,随后,直接回代王府了。

    ......

    这个周虎臣真是胆大妄为的无以伦比啊!

    蔡懋德已经被上面的数字震惊的几乎吐血而亡,几百万两银子,几十万石粮食是什么概念!这是整个大明朝廷一年财政收入的近三成啊!

    现在蔡懋德明白了,为什么初次见面周虎臣就和他提“义商”,提“捐助”,原来如此啊!

    这件事几乎已经坐实,因为,再富足,再有能力的商贾也不会在能够忍受的情况下去状告一省总兵,那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这件事很严重,严重的几乎无法遮掩...可蔡懋德也不会傻傻的去找周遇吉,因为,如果那样做,双方会再无回旋的余地。现在,大明烽烟四起,蔡懋德以后在山西要依靠周遇吉的兵锋,只要周遇吉一天不被撤职,这个周遇吉就是他蔡懋德的最大靠山。必然要笼络周遇吉,可是...这个窟窿有点太大,不好补啊!

    蔡懋德不是莽撞之辈,他决定还是和周虎臣交流一下,看看是不是可以寻找一个稍稍妥善的解决办法。

    收到被蔡懋德召唤的消息后,在赶往蔡懋德临时行辕的同时,周虎臣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可能是露陷了。

    这些“捐助”的数额的确有些太大了,影响力估计也很大,牵扯太广,瞒是瞒不住的,真相最终总会大白于天下,一边赶往蔡懋德的临时行辕,周虎臣的脑子在拼命旋转着怎么应付蔡懋德。

    正在等待周虎臣的蔡懋德也不好过。

    他有些头大,这件事太让他为难了,蔡懋德可不想去弹劾周遇吉,一万个不愿意,可是...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要有一个交代,如果坐视不管,一旦将来事发,他蔡懋德同样会名声受损,甚至会受到牵连!

    在蔡懋德头昏脑涨中,周虎臣终于来了。

    周虎臣进屋给蔡懋德见过礼,正在发愁的蔡懋德直接开门见山:“昨rì夜间,代王的门客给老夫送来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小虎定要看看!”

    代王!山大王?是哪座山头的?老大人是不是需要小子给您去平了他,您放心,只要您一句话,我给您亲自去毙了他。”

    周虎臣这是明知故问的调侃外加装傻充愣,蔡懋德直翻白眼:“是镇守大同的代王千岁!”

    “哦...那个只知道造粪的机器啊!那就看在他是我大明皇族的份上不去毙了!奥...对了,老大人,他的门客来您这有何贵干?”

    “......”

    蔡懋德严重同意周虎臣对于代王的这个看法,还有那个称呼,造粪的机器,很贴切!可惜,蔡懋德不敢那样说。

    ...蔡懋德强忍着没有露出笑意,他直接把那一摞文状和粮饷的详细列表拿起,随后,直接扔给了周虎臣:“小虎自己看看,老夫对你是...钦佩有嘉啊......”

第71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

    告状的终于来了!看那些东西干什么,不用看周虎臣就知道是什么。

    这是来兴师问罪吗?这些晋商还算是有些能力啊!不过,周虎臣真的不怕,现在什么时候,朝廷到处用兵,一个藩王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更不要说别的权利,一个造粪机器不值得周虎臣尊重。

    周虎臣怎会怕一个造粪机器,他谁也不怕,就是眼前这个山西巡抚蔡懋德他同样不用怕,至于那些文官和御史,估计没有时间了,李自成已经不可控制,这些人就像傻子一样来弹劾周遇吉也没用,因为...山西是京师的一个屏障,周遇吉的作用太重要了,时局如此,皇帝的处理已经不需要担心。

    想归想,做归做,就权当给这位老巡抚一点面子,周虎装模做样的拿起了那些状纸,还有“捐助”的明细表看了起来。

    蔡懋德就这样看着周虎臣,他多么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眼前这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太优秀了,作为拥有重兵的一省总兵长公子,假以时rì,只要周遇吉不被免职,将来,周虎臣必定会有所作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件事啊!的确是有不少山西商贾‘捐助’了大量粮饷,他们可是自愿的,小子可没有强迫他们啊!”周虎臣抬起头,他用真挚的眼神看向蔡懋德,这双眼睛清澈如水,毫无一丝愧疚,真诚的让蔡懋德心碎。

    “捐助”大量粮饷?

    蔡懋德几乎被周虎臣的无耻说法激怒了:“大量粮饷!几百万两银子,几十万石粮食,这...可能吗?那些吝啬的商贾嗜钱如命,都是些掰着一枚铜板用的人,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捐助’这么多粮饷?小虎,你自己相信这个说法吗?”

    “当然是这样!老大人啊,这正说明我们山西的商贾皆识得大体,知道朝廷大义,尊崇圣人的礼仪教化,所以...这些‘义商’才会有如此大义之举啊!”

    “......”

    打死我都不信!识得大体、朝廷大义、圣人的礼仪教化,还大义之举!蔡懋德再次感觉到了这个周虎臣那清澈眼神中的无耻,这个善于狡辩的年轻人,还拥有这样真诚的眼神,苍天啊!大地啊!这个世界竟然有这样无耻之人!

    “若老大人您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核实吗,若小子有虚言,任您处置!”还好,周虎臣很谨慎,稍稍有些廉耻,他没有无耻的说出;有半句虚言这句话。

    蔡懋德摇头不已,这几乎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是打死他蔡懋德一百次,他绝不相信那些商贾不被威胁会“捐助”这样多的粮饷,否则,这些商贾就不是商贾这个称呼了,他们可以被称为——圣人。

    “老大人您还是不相信啊!这可真的是‘自愿捐助’,我那里有所有商贾的‘捐助’文书为凭,这些人家中还有义商的匾额,有锦旗,在他们的家乡都树有的义举碑为证,老大人您尽管核查!小子绝无虚言!“

    周虎臣露出了无限失望的表情,这个表情是那样真挚,真挚的几乎骗过蔡懋德,不过还好,蔡懋德还是清醒的。

    这无疑就是提着刀被动的“自愿捐助”,周虎臣骗不过蔡懋德,不过...若是真的有那些确凿证据,那还算好办!

    蔡懋德明白了,在这个周虎臣一副无害的的面容和表情下是一颗yīn狠凶暴的心,用横征暴敛来形容他还算是便宜,这就是一个人jīng,他知道什么做会天衣无缝,蔡懋德服了!

    面对这位久经仕宦的老爷子,周虎臣知道骗不过,他决定还是要再次来点震撼的,让老爷子明白这件事的重要xìng。

    “老大人,你想一想,也算一算,我军近五万的士兵,每人要给十两安家银子,每名士兵月饷一两五钱,这需要多少用银子来支撑?还需要多少粮食来让士兵吃上口饱饭?

    这还不包括那些特殊兵种和军官的粮饷,比如;我们要有军中的书吏、军官的饷银、各种教官、夜不收、斥候等等等等...

    我们近五万的士兵总要穿衣服吧!chūn秋的衣服、夏装、冬装,所有人都需要穿衣服,还需要各种铠甲和相应的装备,这都是海量的银子啊!

    我们总要使用使用火器吧!每尊火炮多少钱?我们还要有火铳,我们军中的火铳只使用鲁密铳,鲁密铳多少钱一杆?还要使用手榴弹,还要使用地雷,平rì的训练要使用多少火药?武器破损了总要维修,总要补充,这也都需要银子啊!

    再说说骑兵,一批战马不会低于二十两银子,这您总知道!而养一匹战马等于养十名普通士兵,战马不但需要各种防护用具,它还需要大量的粮食来喂养,骑兵的铠甲和武器总不能和普通士兵一样,饷银还是普通士卒的三倍,我们这可是八千匹战马和士兵啊!

    这么多士兵,总需要营地吧?需要训练场吧?这还要占用大量的百姓土地,可占用了百姓的土地,我们又不是土匪,总不能白占,总不能让那些百姓落魄街头去要饭!所以,我们就要补偿,这又是一大笔银子啊!

    另外,我们还需要匠坊,需要购买铜铁,需要养那些匠人来给我们打造武器和维护各种装备,这又是海量的银子!

    这可是近五万军队,这需要多大消耗?不让商贾‘捐助’粮饷,我们哪有银子,朝廷能指望吗?我们怎么养军,如何强军?难道要去抢百姓,那岂不真的成了土匪!”

    蔡懋德已经被周虎臣摆出的这些数字和理由搞得昏头胀脑,他拼命揉着自己的脑袋,其实...谁都不容易啊!

    “再请问老大人,是国事重要?还是商贾重要呢?!”

    “...自然是国事重要,可是...如此做法,这置朝廷法度于何地!”这个周虎太能说了,蔡懋德被云山雾罩的周虎臣搞得说话已经不利落了:“如此暴掠之行...小虎不可如此啊!让老夫如何向朝廷与百姓交代!再者...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已经如此了!谁能把我怎么样!需要长久之计吗?周虎臣心中鄙夷;要交代,交代什么?朝廷就要完蛋了!至于百姓,不久后就要被辫子束缚了!现在不拿,等于留给敌人。周虎臣决定了,在某一天,他还要大拿特拿一次,绝不给敌人留下这些进攻自己的资本。

    这些只能想却不能说,周虎臣还是觉得这位老夫子需要自己教育他一番,这样才能起到洗脑作用。

    “老大人,国家如此积弱,现在就需要强兵,需要我们站出来!难道老大人就这样看着国家无可战之兵,就这样看着我大明被建奴屡屡入关绝劫掠,看着百姓被那些乱民肆意屠掠,就这样看着我大明一天天羸弱下去!

    守卫国家是我们的责任,任何代价都不如国家利益重要!

    长期如此,天崩地裂不远啊!

    我小虎不会坐视我大明这样持续的羸弱下去,我要为这个国家而战,为华夏而战!

    那些商贾难道不是我大明子民?难道不是华夏后裔?

    他们是这个国家最富足的人,他们挣的是广大劳动人民的血汗钱!难道他们不应该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为这个华夏的延续做点什么吗?!”

    周虎臣的话太有煽动行了,而且,这绝对不是忽悠,这就是儒家所谓的大义(当然,个人理解不同),大明朝已经显露出完全崩坏的苗头。

    明白这些道理的蔡懋德脸sè越来越灰败...

    突然间,蔡懋德昂起头:“小虎你不要说了!老夫...从未收到过那些文状,也从未收到过那些...老夫什么都没有收到!老夫什么都不知道......”

    蔡懋德终究是一个为国家而活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毅然决然的在太原失败后选择了自杀殉国。

    至于投降李自成未尝不是一种选择,虽然有些憋屈,名声可能受损,但以蔡懋德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一省的封疆大吏,对治理地方得心应手,他那错综复杂的士林关系网无疑值得李自成千金买马骨。李自成完全可以给他高官厚禄,蔡懋德只要投降根本不用为生命担忧,说的透彻些...蔡懋德结局就是为责任而死,那是一种透自骨子的坚持。

    周虎臣恰恰触到了那个点,这个点是那样触动心弦,蔡懋德根本无法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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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过把瘾

    周虎臣赢了,赢得也很彻底。

    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蔡懋德也算是光棍了一把,明知道周虎臣这厮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二世祖,就是要靠着压榨山西商贾起势,可蔡老大人有什么办法,蔡懋德承认;周虎臣的“大义凛然”战胜了他。

    只要不蔑视自己的权利,蔡懋德都可以忍,而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蔡懋德决定了,他什么也不管,谁也不见,磕破膝盖也不会见会见任何与军事无关的人。除了在周遇吉的军中巡视、观摩,就是回自己的临时巡抚行辕养jīng蓄锐,闲杂人等一概不见,也算是下定了决心赌上一把。

    对年龄一大把,距离致仕为期不远的蔡懋德来说,这其实就是一个代价并不算大的赌博。即使将来周虎臣的事情完全大白于天下,作为一省牧民官的蔡懋德在不在位还很难说,就是仍旧做着朝廷高官,谁知道那时候蔡懋德在哪?退一步说,就是蔡懋德还在山西任职,最大的惩罚也就是被动的回乡养老,基于士林中的舆论,朝廷不会对这样的老臣赶尽杀绝。

    这就是所有的理由,根本没有生命危险,蔡懋德不怕什么,最多被免职归里,这个赌注值得蔡懋德赌一把。

    为了让这位老大人留下更好的印象,为了让他彻底的不后悔,周虎臣这次也算是费劲了心思,也下足了血本。自大同成军以来,最大也是最认真的一次全军演练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了......

    手榴弹绝对是蔡懋德闻所未闻的一种火器,这铁疙瘩看着不大,但雨点般扔出去;蔡懋德再次服了。

    山崩地裂一样的爆炸声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而四散飞扬的弹片把一大片树桩炸的东方倒西歪。近前查看,其惨状更是触目惊心,威力太强了(能不强大吗?全部是赶制出来的大号特制手榴弹),人是不可能在这样的攻击下存活的,就是穿上再厚的铠甲都没有作用,这手榴弹值得拥有!

    观赏过手榴弹表演,后面的节目应该继续更上一层楼。

    地雷的威力好像应该更有他的优势,周虎臣决定给蔡懋德再增加一些印象分,于是;一个更加震撼的新节目就要上演了。

    “老大人您看,这下面的cāo演是地雷阵,也就是按照一定的阵型在一定区域遍布地雷,只要敌人进入这个区域,至于结果...应该是无处可逃!至于威力吗,一会儿老大人您也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周虎臣这是在渲染,凡有趣的事情都要渲染,这才会让观赏者更加充满那份希望,那份心痒难耐也会更吸引观赏者。

    蔡懋德不停的点头,火铳与手榴弹已经很震撼了,现在的地雷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蔡懋德真的有些渴望。

    说话之间,周虎臣已经向前跑去,他指挥着士兵们来回穿梭,不断来回跑动着布置场地,不久,所有准备做好了。

    在蔡懋德无限期望中;一群羊上场了。

    十来个士兵手持长鞭,前面是一大群羊,后面的士兵很小心,而且,小心翼翼。

    蔡懋德有些不可理解,他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周遇吉,周遇吉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蔡懋德不问了,这个周虎臣已经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估计这次应该还是一个惊喜。

    此时,周虎臣满面兴奋的跑了回来。

    “老大人,这次您亲自来发令吧!这地雷很过瘾啊!”

    这完全一副孩子似的口气,如果不是和周虎臣接触了很多很多次,蔡懋德会认为这个有些天真,还带着些许烂漫的周虎臣完全是那种无害生物。而实际上...蔡懋德非常清楚,这个嘴上无毛的周虎臣完全是集yīn险、狡诈、凶暴于一身的凶人,他就是一个标准的未来枭雄级人物。对了,还有极其善辩,这个蔡懋德深有体会,这胎毛刚褪的周虎臣煽动xìng太强了,强的蔡懋德被完全被拉下了水。

    不过,被拉下了水没关系,蔡懋德现在心甘情愿。

    至于心情,蔡老大人很不错,随着看到这些大同士兵的强大,蔡懋德感叹周遇吉那骁勇善战的名号绝对实至名归。那完败于京师的灰sè心情已经开始慢慢变淡,蔡懋德在假想着未来,如果...这五万大同士兵对上建奴会是什么样子?

    估计——势均力敌吧,失败的可能xìng应该很小。

    “老夫走神了!既然小虎相邀,那老夫就...过把瘾!”

    终于回到了现实,蔡懋德决定了,他要和这支军队把关系彻底拉近,要放下身段,最后吗?要经常敲打一下周虎臣让他收敛收敛,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定要可控才行!

    周虎臣继续带着无害的笑容,他施施然给蔡懋德递过来一个三角形的小红旗:“请老大人发令!”

    “如何发令?”蔡懋德毫不客气的接过旗子,不过,他真的不懂如何发令,赶紧追问周虎臣:

    “您老是我们山西的督师,是最高指挥官,您老说了算!只要挥下旗子就行了,哪个敢不听您的!不听我就踩死他!”

    “嗯...”对啊!自己是山西的军事民政最高指挥官,谁敢不听!蔡懋德挺直腰杆,jīng神抖擞的高高举起小红旗。

    周虎臣为了让发令显得庄重,为了增加印象分,他赶紧再次提醒蔡懋德:“老大人您看那!远处的旗语兵左右交叉的挥舞旗子,那就是做好准备了,您尽管发令就是。”

    蔡懋德看向周虎臣指的方向,果然,一个旗语兵不停在交叉挥动着手中的两个小旗。

    看来是准备好了,蔡懋德手中的小红旗毫无征兆“唰”的就落了下来。

    就在蔡懋德手中的小红旗落下的同时,那群羊身后的十几个士兵突然向羊群中扔了些什么东西,随后,撒腿拼命就往回跑。

    ...突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应该是鞭炮声,蔡懋德听的出来,这好像...

    一直很温顺羊群就这样被鞭炮搞炸了,随后,羊群开始奔逃,由于羊群知道身后有鞭子,加上鞭炮也在是身后响起,这些羊的奔跑方向正好是蔡懋德发令的方向。

    这好像有些儿戏?蔡懋德真的有些不懂,好像并不算什么过瘾啊!

    蔡懋德刚刚想到这里,“轰隆”一声巨响,蔡懋德被吓得差一点没有跳起来,这声音太大了。

    不久,回过神的蔡懋德赶紧看向爆炸的地方,一个类似蘑菇状的尘团在缓缓升起,在蘑菇状尘团的四周和上方,一些散碎的物体在横飞。不久后,再一次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地面微微颤动一下,紧跟着,又一个爆炸声响起,更多散碎的物体飞起。

    所有观望的人都被惊呆了,他们看着漫天的羊肉四散飞扬。

    ...巨大的爆炸声终于连成了一片,它响彻天空,碧空中的回音延绵数里,哗哗作响,地面在不停地震颤,除了在飞起羊肉,蔡懋德等人前方百步之外只剩下一片昏黄的尘烟...

    ......终于,爆炸声不再响起。

    果然很过瘾!蔡懋德激动的想要直接跑过去,他要冲到近前看一看这地雷为什么有如此的威力,可...蔡懋德犹豫了,他不真的敢,这爆炸太可怕了,他害怕自己和那群羊一样,成为横飞的碎肉。

    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蔡懋德扭过头:“这地雷阵!太过瘾了!我喜欢!”

    周遇吉也是第一次看到地雷结阵的爆炸表演,他张大嘴巴愣愣的一动不动,已经被震惊的不知道去理会蔡懋德。

    其实...周虎臣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集群式的地雷爆炸,但他脸上的表情很从容:“老大人,如果我们有更多的地雷,您想想...我们布下一个更巨大的雷阵,谁能突破我们这样的防守!建奴只是送上来羊群而已!可惜啊...这个地雷制作要求太高,很难制作...还需要大量的银子,可惜啊!”

    周虎臣缺银子?蔡懋德怎么会相信,他稍稍楞了一下,随即反问:“你有好几百...”

    想一想有些不对,这不能说,蔡懋德赶紧来了一个急刹车,不过他怎么可能放过周虎臣:“我知道你有钱,别给我哭穷,赶紧制作地雷,制作手榴弹,以后难免要用到!那个鲁密铳也要想办法多搞一些,南京、苏州我都有关系,老夫派人,或者写信去给你找工匠,咱山西不缺铁,工匠来了就立刻开工,这鲁密铳一定也要搞起来!手榴弹、地雷都要搞起来,要不然...”

    不用要不然了,周虎臣巴不得拥有更多的新式火器,蔡懋德隐晦的威胁正是他需要的。

    地雷很难制作是假的,制作要求其实不高,更和昂贵不沾边。可是,鲁密铳的确没有蔡懋德说的那样简单,鲁密铳的制造需要jīng铁,或者是钢材,最重要的一点是;对工匠的要求极高,制作昂贵不说,鲁密铳的制作工期非常长,不是专门制作火器的高阶工匠,这鲁密铳恐怕也只是听说过。一句话;鲁密铳制作才是最难!

    无论怎么样,蔡懋德这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忙,虽然不是为了他周虎臣,可是毕竟这个老爷子有着满腔的报国热情,这点,谁也无法否定。

    有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即将得逞,求之不得的周虎臣面带一丝难sè,他犹犹豫豫、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那...小子就依老大人!就..加把劲,立刻开始大量制作手榴弹和地雷,至于制作鲁密铳的匠人,小虎也听从老大人您的!”

    蔡懋德眼角斜着瞟向周虎臣;想骗我,你还嫩点,你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不投入到军队中,我...我就去你老爸周遇吉那告你的黑状。

    震惊所有人的地雷表演就这样结束了,蔡懋德心满意足,他飘飘然大袖一挥,回自己的行辕去品味这几天来的兴奋和收获了。

    周虎臣却暂时无法回去,因为,他还要处理一些很危险的后续。

    在布雷的开始阶段,周虎臣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大问题,这些地雷难免有哑雷出现,还有那些没有被触发而埋在土中的地雷,这是很危险的问题。为了防止哑雷和未被触发的地雷伤人,在布雷的同时,按照周虎臣的要求,为了将来不存在隐患,士兵在每一个地雷的埋藏地都事先做了相应的记号。

    现在,布雷的士兵还有活干,他们必须冒着生命危险把那些未爆炸的地雷重新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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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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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同的募兵工作终于结束了,大演武也结束了。

    而最佳欣赏者蔡懋德也心满意足的走了,蔡懋德走的很低调,悄无声息,送行的人仅有周遇吉父子还有大同知府闫肃寥寥几人。

    自周虎臣来到大同就一直在强军备武,现在终于形成了局面,理所当然,有了时间和jīng力的周虎臣对情报工作也开始重视起来。

    在崇祯十六年正月,李自成在襄阳称“新顺王”,真正开始建立政权,分封官员,招抚流亡的贫民,“给牛种,赈贫困,畜孽生,务农桑”,又“募民垦田,收其籽粒以饷军”。三月,李自成为了吞并其军,杀曹cāo罗汝才、贺一龙等人。四月,小袁营的首领袁时中叛,后被杀。

    一直回避李自成的张献忠现在也风生水起,也是在崇祯十六年正月,张献忠率部乘夜攻下郸州。三月,连下郸水、黄州、麻城,守城官吏闻风而逃。就在麻城一带,张献忠轻松招募数万人,湖广堪危。

    按以往的习惯,农民军一直采取流窜作战,攻城掠地只是为了继续自己的革命吃饭大业,可是,随着湖广这个最好,也是最大的产粮区被拿下,尝到甜头,一直穷惯了的这些农民再舍不得走了,他们开始分兵据守。

    对于这些农民军来说,这是一种彻底的改变。而对于大明朝廷来说,后果无疑更加严重,由于缺兵少将,无粮无饷,根本无力清缴匪患。局势崩坏的无以复加,各级官员无能,加上那些不作为,大明的朝堂暂时陷入了沉寂,谁都知道,朝堂的的一次暗流涌动已经无可避免。

    这些消息并不难得到,因为,除了官方的消息,周虎臣还有那些晋商在为他提供一些情报。晋商集团实际上已经彻底放弃了反抗,银子、粮食给了,暗中的动作也做得不少,可惜,毫无声息,无奈之下,为了防止周虎臣恼怒之下再次扫荡,为了讨好这个软硬不吃的周少帅。走遍整个北方大地的晋商集团做起了无本买卖,他们开始给周虎臣提供情报。

    这是一段难得的和平时期,时间最少要好几个月。这段时间不会有大事发生,周虎决定了,他要去一个地方,要去那个地方搞到一些人和东西,继续给自己增加一些底气。

    进入五月,蔡懋德的来信终于到了。

    ——————————————

    天亮了,第一缕晨曦刚刚露出。

    大同府城的南城门有些意外的提前打开了,近百名带着武器的彪悍骑士呼啸而出,而这些骑士身边,赫然还跟着一匹空马。两百匹战马狂龙一样冲上官道,近千铁蹄踏在黄土地之上发出震人心魄的特有旋律。

    黄尘滚滚,这些配备双马的骑士转眼就出了大同府门卒的视野。

    一路不停飞奔,这些勇悍的骑士们除了换马,小憩,几乎从不轻易停留,他们在一路向南。

    现在仅是初夏,但天气却出奇的炎热,烈rì烧烤着大地,灼热的空气吸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一名满身尘土,正在最前方奔驰的骑士拨转马头,他来到一位异常年轻的骑士近前。

    “少爷,前面两里是磁窑口,是不是要打尖?”

    同样是满面尘土,由于汗水的不断冲刷,这位少爷与众人毫无二致,就是一个大五花脸,不是周虎臣是谁。

    这一行百名双马的骑士除了周虎臣,全部都是周府的家丁,他们的任务是负责保护周虎臣下一次江南,去完成一件对周虎臣来说很重要的任务。

    “好了,估计大家也都累了,就在磁窑口关吃午饭吧!”

    磁窑口关距离山西浑源州南十七里,位于恒山左侧,路通灵邱,明初筑堡设巡检司,又名磁峡口。自从唐代起,这里就盛产磁器,故名。

    眼前这个巡检司城不大,陈旧非常的城墙显示已经建了多年。小小的巡检司城内只有十几个人,这些巡丁远远看到百名彪悍的骑士出现,吓的城门前的巡检司兵丁赶紧关闭了那个形同没有的城门。

    当一名家丁报上名号,巡检司城内的那名九品巡检吓的脸sè煞白。

    这里距离大同并不远,它不可能没听说过刚刚上任的山西总兵周遇吉。周遇吉的长公子是什么概念,他一个小小的巡检根本就没有资格面对。

    这位巡检很清楚,这些人不可能是假冒,两百匹雄健的战马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于是...破破烂烂的城门再次打开了。

    磁窑口巡检司太穷了,这些巡丁的衣服只能用惨不能睹来形容,至于里面,简直就是一无所有。

    看到这种情况,家丁首领周万江无奈的开始嚷嚷起来:“这饭没法吃?少爷您忍着吧!”

    的确是没法吃饭,这个巡检司没有足够的粮食,一百多人的饭只需要一顿就会把它吃光,而下午还要继续赶路,可战马怎么办?

    “给他们银子,赶紧去搜罗点粮食,战马可不能饿着。”周虎也很无奈,这个巡检司简直是穷的够可以:

    磁窑口关的巡检姓严,这位严巡检一直低眉顺眼的在一旁伺候着,这位少帅不满意在他意料之中,一省总兵的长公子平rì过怎样的生活,他们这些下层的可怜人只能凭空去想象。

    为了防止这位少帅发脾气,严巡检赶紧解释:“少帅您千万担待,咱这地方穷啊!不但属下这些人穷,百姓也穷,就是偶尔有经过这里的商贾,也是小商小贩,哪有什么油水,属下这些人能活着就不错了!”

    周虎臣皱了皱眉:“难道地方没有粮饷供应?”

    “少帅,您哪里知道,这磁窑口巡检司还存在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扭过头看着这位严巡检,周虎没有开口。

    严巡检再次躬了躬身:“少帅您不知道啊,这个巡检司本应属于地方将领统属,可是...这附近哪里有军队,谁管我们啊?多年来,军队不管,地方不给提供粮饷,属下这些人只能靠自己种种地,有来往的商贾给些过关费过活,还有附近的乡绅不定时的给些捐助,这才勉强维持着不至于散了,属下...不容易啊!”

    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这位巡检,周虎臣明白了,看来,这巡检司是属于军队和地方两不管。至于那些乡绅进行捐助,无外乎是为了保持地方的安宁,这个巡检司继续存在下去对地方还是有意义的。

    周虎臣开始沉默,他也没有办法,大同境内,估计这样的巡检司很多,天高皇帝远,他能力再强也顾不过来,再者,大战在即,周虎臣也没有这样的时间和jīng力。

    不久后,出去买东西的巡检司巡丁回来了,一百余人凑合着吃了一顿饭,喂了喂战马,周虎臣一行稍事休息后给这个巡检司扔下几锭银子再次上路了...

    自浑源州开始,已经进入了山区,虽只是山区余脉,可道路越来越崎岖,也很狭窄,所幸还是有官道存在,周虎臣一行还能够顺着唯一的官道前进而不至于迷路。

    这是一段有些艰难的旅途,磕磕绊绊的出了山西地界,在黑暗即将来临的时候,一众人出现在了真定府的阜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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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姑爷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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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建奴的入寇劫掠山东,真定府虽然没有受到大的损失,但同样是风声鹤唳。

    路途中各地盘查的很严,所幸周虎臣带的是公干用的公文,这也和他们的行头相符。就这样一路畅行无阻,一百骑士加上两百匹战马,过灵寿、元氏后,斜向东南进入山东境内。

    这是东昌府地界,东昌府历史悠久,文化灿烂,也称“凤凰城”,因为城池位置和布局状若凤凰得名。东昌府得益于大运河的漕运,是沿河九大商埠之一,经济的繁荣,有“万货辐辏,江北一都会“、“漕挽之咽喉,天都之肘腋”的美称。

    一行百人,两百匹马在东昌府城外挑选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客栈入住,随后开始准备。

    在东昌府下江南最便捷的是顺水路南下,因此,在休整一天后,周虎臣开始做安排。若是乘船,还有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徐州,安全问题已经不用再考虑,已经用不到这么多家丁了,在挑选了十来个人之后,留下那些家丁在东昌府等候,周虎臣等人再次上路了。

    运河虽然是枯水期,由于顺水,船速并不慢,在第三天的下午,徐州终于出现在了周虎臣的视野。

    作为徐州马家的亲戚,加上准女婿,周虎臣必须要在徐州做短暂停留。太阳还老高,在徐州城外,周虎臣下船了。

    徐州简称徐,古称“彭城”,由于交通便利,素来就是军事战略要地。徐州也是两汉文化的发源地,徐州是汉高祖刘邦、南唐烈祖李昪、南朝宋武帝刘裕、后梁太祖朱温的故里,有“九朝帝王徐州籍”、有“彭祖故国、刘邦故里、项羽故都”之称,这座城市文化鼎盛、名胜古迹繁多,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

    这里与陕西是不同的景致,不同的语言,徐州在广义上也属于水网密布的江南水乡,这里和山西的黄土矮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作为准女婿上门,周虎臣必须给马家提前打声招呼。然后,周虎臣还要洗洗,换身像样的行头才行,所以,今天他仍旧会很忙碌,除了寻找客栈安置留宿,还要赶紧去搞身像样的衣服......

    夕阳即将完全落下的时候,徐州马家的家主马国计得到了一个意外好消息,刚刚定下亲事不久的准女婿周虎臣来了,他千里迢迢的来了徐州。

    马国计今年四十岁,他的官职不低,卫指挥佥事,可惜,属于世袭的挂职。马国计在徐州的影响力有限,更不要说有什么兵权。不过,马家做生意做的不错,有很多绸缎庄和粮铺,因此不缺钱,生活的还是非常不错。

    马国计膝下一子一女,儿子马平安今年十九岁,刚刚娶妻,女儿小名惠儿,与轴承定亲后刚刚举行了笄礼,取名马惠。

    得到周虎臣到来的消息,作为长辈的马国计总不能让周虎臣住在客栈中,周虎臣是他的准女婿,当然,准女婿是不能让他进家门的。可周虎臣也是他的内侄子,这是不远千里来投亲的亲戚,总不能冷落了。亲戚大老远的来探亲,虽然是有那一层女婿的关系,但也不算什么有损门风,别人也挑不出什么大错。

    于是,周虎臣的表兄兼大舅哥马平安接受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把他的小表弟兼准妹夫周虎臣赶紧接回家。

    马平安与周虎臣两人还真是没有见过面,当马平安来到周虎臣那家下榻的客栈,恰好,cāo持好了一身新衣服的周虎臣正准备吃晚饭。

    跟随马平安一同来到客栈的管事曾经去过大同,这位管事自然也见过周虎臣。

    这位管事给双方进行介绍,寒暄过后,对周虎臣仔细观察的马平安对周虎臣还算满意,家世、长相、彬彬有礼,谈吐也不错,这个周虎臣还算是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不过,有一点马平安有些忧心,这个小表弟兼妹夫唯一的缺陷就是——有些太雄壮了。

    想想自己妹妹的小身板,马平安开始有些担心了......

    徐州城不算太大,不大会儿工夫,一行人就到了马府门前。

    就在门前,站着一个身材普通气质不错中年人,马平安对周虎臣伸手示意:“父亲在那等着呢,小虎赶紧见过。”

    “小虎见过姑丈大人!”这可是未来的老丈人,周虎臣很谨慎的深深一礼:

    天已经发黑了,灯火昏暗,对眼前这个健硕高大的年轻人看不太清,马国计对周虎臣还是有些印象的,不过...那好像是十年前了吧。

    “自家人,小虎就不必客气了!大老远的跑来,估计还没吃饭呢,赶紧进家!”马国计很痛快,这黑咕隆咚的,先进家再说吧。

    而马家的客厅内,周虎臣的姑母孙氏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听说周虎臣来了徐州,她已经兴奋了很久。当然,这是丈母娘看女婿的一种心态,一个远房内侄不可能让她这样兴奋的无以复加。

    周虎臣带来的人被那位管事引领着去安排晚饭,以马国计为首,马平安、周虎臣相续进入一间点着大红烛的屋子,这是马家的正厅,至于原因,很简单;周虎臣还要行拜礼呢。

    恭谨的以晚辈礼见过马国计夫妇,周虎臣立刻就被孙氏拉了过去:“我家的小虎果然一表人才,这身板与表兄一样,将来也必定是大将之才!姑母记得小虎很小的时候就像小老虎一样,还总是在姑母身上撒尿,这长大了更加了不得!听说...”

    太亲热了,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何况还有一个侄子的身份。

    我当然是大将之才,还统领着五万军队呢!至于撒尿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心里怎么想,周虎臣自然不敢说,他真的对这个姑母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会有的,丈母娘加上姑母这个身份,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好了,好了!让小虎坐一会,这已经跑了足有半月了吧,赶紧喝口茶歇歇!”马国计也很高兴,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婿面皮不错,好像还很知礼:“先看茶!一会赶紧吃饭,小虎估计已经饿坏了!”

    想想也是,大同距离苏州足足近一千五百里,孙氏赶紧撒开了手招呼周虎臣:“小虎先坐,一会就开饭!”

    周虎臣依言低眉顺眼的坐下,说话间,一个小丫鬟轻声碎步的托着茶具进入了屋内。

    正稍稍低着头,周虎臣没有注意到,马国计夫妇和马平安看到这个小丫鬟进屋,两人都稍稍的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这个进屋上茶的小丫鬟眼睛很大,一双瞳子异常的黑白分明,水灵灵的很是惹人喜欢,而她裸露出的皮肤细腻而光滑,在烛光下仿若凝脂。

    小丫鬟首先给马国计夫妇和马平安沏上茶,随后,这个漂亮的很让人心动的小丫鬟踩着小碎步来到了周虎臣近前。

    这个小丫鬟胆子有些大,她一边不慌忙的给周虎臣慢慢沏茶,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上的睫毛不时颤动着,她竟直愣愣的在看周虎臣。

    “表少爷请用茶!”

    听到招呼,周虎臣稍稍抬头,眼前这个丫鬟太漂亮了...就是胆子...突然,周虎臣明白过来,这个小丫鬟这么漂亮,加上那身jīng致的衣服,绝对不应该是一个粗使丫鬟,难道是...想想好象不可能。那...一定就是来探路的探子了,是代表那个小家碧玉、小萝莉表妹来看自己这个姑爷的...小萝莉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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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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