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一路敲诈
有些士兵,晕船晕的甚至于跳海自杀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被人拉着,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在途中,因为受不了这种晕船的折磨,跳海自尽了。
但是在过去了头些天之后,熬过了最难过的一段日子,渐渐的绝大部分人也就习惯了这样在海上漂的生活,渐渐的开始适应了这种状态,晕船的感觉也就渐渐缓解了许多,可以逐步吃下饭。
只要吃下饭就好办,人就可以恢复体力,这一次于孝天在船队中,制定了非常严格的伙食标准,以及卫生制度。
船上每天每人,都要供应给一定量的青菜或者瓜果,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必须要吃,而且船上储存的淡水,每隔三天到五天时间,必须要靠岸更换新水,全船上下,不得喝生水,全部要烧开,并且加上一点茶叶饮用,这样可以减少或者杜绝因为水变质,喝生水造成的腹泻。
船上的卫生制度也非常严格,所有人便溺都必须到船尾的厕所之中,排泄物直接入海,不得在船上停留,而且因为船上人员多,还在船尾两侧,搭了两个临时厕位,所有人都必须到这些厕所处理人生大事。
船上船舱之中,设立卫生值勤制度,由船长进行统一检查,但凡发现有人在船上随处大小便,对不起,发现是谁干的,用手清理干净,然后被头朝下绑上双腿,丢到海里面,反复三次,捞上来之后,估计这辈子这家伙都不敢再在船舱里面偷懒,随地大小便了。
如果都不承认的话,也好办,大家集体饿一天便是,另外把船舱内外包括甲板,反复擦洗三遍,算是加以惩戒。
所有人的衣物,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必须要两天更换一次,在没有条件清洗的情况下,放在船甲板上日光暴晒,作为一种消毒杀菌的手段,每个人的内裤,都最少五天之内,要清洗一次,放入大桶之中开水烫一次,以此来减少疾病发生率。
而且为了保证这些士兵和军官们在航渡期间,不造成体能大幅度降低的情况,每天只要天气允许,分组都要上甲板,围着甲板跑圈,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起立以及蛙跳,以免长期休息,造成肌肉松弛,保持肌肉力量。
对于伙食方面,航渡期间也给予特别关照,每天每人都起码有一块咸肉或者咸鱼,每天有海带汤喝,伙食质量比起他们在陆上的时候,还要好一些,隔几天还发给每个人一点酒,作为提振士气,放松精神之用。
另外每个人一天发两支烟卷,但是不得在船舱之内抽烟,只允许在上甲板放风的时候抽,省的在船舱之中,引发火灾,或者搞得船舱本来就不好的空气质量更加污浊。
总之只要能想到的,后勤部门提前都想到了,于孝天也特别关照了不少注意事项,随船出征的医官,定期隔几天,要到各船进行巡视,但凡发现可能会有传染危险的兵员,立即便用小船转送到岸上,留下养病,事后会有收容人员,在沿途各处,对他们进行收容,将其送回到福建家中或者军中。
所以这一路上下来,非战斗减员数量并不多,只有区区几十个人,不足百人的数量,在途中因为生病,被送到了岸上,未能跟上大部队北上,但是却出现了十几例落水身亡的情况,多是在夜间或者气候恶劣的时候,去船尾厕所拉屎,结果一不小心跌入了海中,无人发现导致了溺亡或者失踪。
但是在如此远距离的大规模转运部队的行动之中,能把非战斗减员控制到如此水平,也可谓是奇迹了,全程下来,各船没有出现任何大事,更没有发生哗变或者啸营这样的事情,这也充分说明了这一次出征,海狼集团做的准备工作是多么充分了。
当然于孝天是绝对没忘记途径沿途府县的时候,跑去敲诈一番,有皇帝的圣旨在手里,于孝天提前派人已经知会过所经府县,他都需要什么物资,沿途府县的官员们,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这次朝廷直接下旨,要他们必须沿途好好善待这帮福建兵,以免惹出事端。
所以大部分地方的官员,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尽量都满足了于孝天提出的要求,要粮给粮,要蔬菜给蔬菜,要淡水给淡水,就算是新鲜蔬菜不够,起码萝卜白菜还是要想办法弄一些的,特产的大酱之类的东西,也多多益善。
只有极个别的地方官员,态度不端正,不肯就范,对于孝天提出的要求拖延不给,于是于孝天立即命令船队停船靠岸,做出一副要让官兵上岸大闹一场的架势,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于孝天拿着鸡毛当令箭,摆出一副不给就不走了的架势,并且还做出一副要上岸大闹一场的架势。
只要这些当官的脑子没进水,就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了,遇上这种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如果他们继续死撑下去的话,最终导致福建兵马因为他们的怠慢,而拖延了赶路的时间,到时候于孝天大可一直诉状,告到皇帝面前去,到时候拖延时日的罪名,肯定就是这些当官的负责。
另外要是闹得这些骄兵悍将上岸,并且在当地胡搞一通的话,那就更麻烦大了,于孝天大可用这个做为借口,反咬一口告这帮官员办事不利,才导致了他不能有效控制手下兵将,到时候就算是于孝天要担责,这帮官员也照样吃不了兜着走,跟着一起背黑锅。
所以基本上在摆出要大闹一场的架势之后,这些不开眼的官员们,就马上变软了,赶紧忙不迭的准备物资补给供应,而且还要加倍,搞得几个地方的官员都灰头土脸,暗中大骂不已,才送瘟神一般的把福建舟师船队送离了他们的岸边。
这一路上行来,于孝天倒是没赚多少钱,可是却也捞了不少粮食,补充了他原来没有能从熊文灿手头上敲诈出的粮食数量,甚至还有盈余。
至于冬装的问题,熊文灿和于孝天谈妥之后,立即派人八百里急报,送往京师陈请圣上下旨,从松江府拨发数千套冬装或者是御寒棉花和松江布,交给于孝天使用。
崇祯也觉得这件事理当如此,南方兵初到北方,受不了严寒气候,一旦大批冻伤的话,会耽搁平叛的事情,故此立即下旨着令南直隶方面督办,松江府负责承办,调拨一批御寒冬装棉袍给于孝天,数量不够的,以棉花和松江布冲抵,让于孝天自行想办法到地方之后找人制作棉衣棉被。
其实于孝天在此之前,已经给手下们都准备好了御寒之物,每个人都发给了一条棉被,一个班一顶帐篷,一个排一辆大车,装载帐篷和其它物资,每个人都还发给了一套棉衣棉裤,包括棉靴在内,另外还储备了两千套冬装,随时给军中进行补给。
敲诈松江府,只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御寒之物,到了今年入冬之后,可以给临时征召的辅兵或者是发给难民救命用。
松江府方面,在接到了圣旨之后,也没敢怠慢,立即开始着手准备,虽然并未按照于孝天要求办理全部所需,可是却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三个月之后,于孝天可以另行派船到松江府提货,所以于孝天在船队抵达松江府的时候,并未太过难为他们,稍作补给之后,便继续北上。
但是在进入山东境内之后,于孝天就没有继续靠岸去进行敲诈勒索,因为进入山东境内之后,便只有一个青州府,青州府虽然地盘很大,但是却是个穷地方,又紧邻莱州府,现在的登莱之乱,已经蔓延到了青州府地头上,大批兵马在青州府境内聚集,更是加重了青州府的负担,就算是于孝天想要敲诈,也敲诈不来多少东西,故此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先不得罪山东方面的官吏,直接赶往了胶州湾。
至于胶州湾的事情,熊文灿也上书启奏了崇祯帝,崇祯在看了熊文灿的奏章之后,和内阁大臣进行了商议,虽然于孝天的这个要求似乎有点过分,可是却也在情理之内,朝廷对他的这个要求可办可不办,但是首辅周延儒最终却还是提议,可以开一个先例,下不为例,把浮山卫一带,暂时交给于孝天控制。
但是要求是平叛之后,于孝天要将这个地方,还交还给莱州府,这么做的好处是,这些福建兵马,有了一个较为合适的物资转运之地,以及舟师停泊之地,省的他们和当地山东以及莱州官府,发生什么冲突。
眼下平叛的事情最大,要是因为一些小事,让这些福建兵马在登莱又和山东地方发生剧烈冲突的话,眼看是不合适的时候,更何况熊文灿在递上了这份奏折的时候,已经私下里和几个内阁大学士都进行了沟通,于孝天的手下,也提前在他们之间进行了运动,该送礼的送礼,所以这次廷议并未出现多大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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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登陆
于是崇祯思量再三之后,最终还是准了熊文灿所请,同意将浮山前所一带,临时交给于孝天的福建兵作为基地,准其舟师将胶州湾作为在北方的临时军港,供他们的舟师进行驻泊停靠,并且准予他们在那里修筑码头和栈桥等码头设施。
这些事情总算是办的都不慢,在于孝天率部抵达胶州湾之前,朝廷都批复了下来,不过这也只是书面上通过朝廷确认一下罢了,其实自去年开始,海狼集团已经在浮山前所一带,购置了大批土地,建起了一座大型的寨堡,并且在海边修起了临时的码头栈桥,供船只靠泊之用。
只是这件事以前都是暗地里运作,地方官府睁只眼闭只眼,不管罢了,现在让朝廷明确一下,这也等于是正式把这件事合法化,使得以后于孝天在这边行事,更方便一些,更理直气壮一些,更肆无忌惮一些罢了。
所以在于孝天率舟师船队抵达胶州湾的时候,浮山前所已经做好了交防的准备,另外先遣人员,已经在这里迎候海狼的舟师的准备。
其实浮山所,就是后世青岛市的所在地,靠近后世的奥体中心,但是这个时代,这一带却还是一片毛地,人烟相当稀少。
而海狼先遣人员,购置的土地,也正是于孝天指定的一块土地,正是后世著名的青岛港一带,正好处于胶州湾内部东北角,现如今在未来青岛港的位置上,先遣人员已经早在去年冬天之后,就在岸边建起了一座简陋的临时码头,并且向海水之中,修了两条栈桥。
这段时间于孝天奉旨北上,这里的先遣人员来不及修建更多的栈桥,供海狼的舟师靠泊卸载人员和物资,于是干脆便在当地花重金,收购了大量的小船,用这些小渔船,直接排成排,在海水之中,夯入木桩,固定住渔船,在渔船上铺设原木或者厚木板,深入海水之中,成为了临时性的浮动栈桥,可供几条船同时靠泊卸载。
总之这边条件虽然很差,但是青岛港本身就是一个天然良港,就算是不加任何修整,也足够上千条大船驻泊没有一点问题,后世这里甚至可以停泊世界上最大的三十万吨级的巨型货轮,现在于孝天手头上,充其量最大的船只排水量也不过千吨,最多也就是八百吨左右,在这里塞上千八百条,跟玩儿一般。
只是这里的卸载条件远比不上围头湾那边,毕竟这里的基础设施实在是太薄弱了一些,只有几条简陋的临时栈桥和浮动栈桥,可供船只靠泊卸载。
所以不管是人员卸载,还是物资卸载,都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些船上的兵将们,在海上飘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的时间,一个个早就急的嗷嗷直叫,看到目的地已经到了,当然各个都想尽快下到岸上去,踩到结结实实的地面。
于是于孝天令船队之中,装载货物以及骡马的船只,使用栈桥进行卸载,其余人员则都使用本船携带的舢板,就近驻泊之后,直接用舢板将人员卸载到岸上去。
一时间浮山所一带海面上出现了一片桅杆如林,舟船如墙的景象,一百多条舢板,同时被从船上放下,大批兵将喊着号子,兴奋的划着桨,朝着岸边冲了过去。
这么大规模的一支船队,突然间出现在胶州湾之中,无疑是相当震撼的事情,北方虽然也有水师,同样渔船也不少,可是和这些南方过来的大舟船一比,就什么都不算了,登州水师和东江军水师之中,两百料的战船,就算是庞然大物了,可是那些船只,现在摆在这些福建水师的船只旁边,都成了小不点,根本不够看的。
这里许多人这一辈子,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船,另外这一次同时还出现了这么多,这就实在是太震撼眼球了,不少人站在岸边,远远的看着海面上福建水师的这支船队,下巴掉了一地,眼珠子要不是有眼皮挡着,估摸着连眼珠都要滚一地了。
于是很多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啧啧的称奇了起来,乖乖里咚!这么大的船是怎么造出来的呀!怎么能造的这么大呢?而且还这么多,这要花多少银子才能造出这么多大船呀!
啧啧!这福建人真有钱呀!这水师随便拉出来一条船,都顶的上登州水师一大帮船了!就是不知道这福建兵,比起当年戚大帅的戚家军如何,要是他们能跟当年戚大帅的戚家军一般,那么叛军可有得瞧了!
总之围在海边看热闹的人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数人,对这次前来莱州的这帮福建兵马,还是持着一定怀疑态度的,不过对于福建的这支水师,他们却还是感觉很厉害,起码比起这边北方的水师要强多了。
于孝天的座船当然是第一批靠泊的船只,早有在这里主事的先遣人员,换上了明军的衣甲或者官服,站在码头上迎接于孝天。
于孝天下船的时候,默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到了五月初了,他这一路上虽然偶然也能在靠岸的时候,接到一些有关登莱方面的消息,但是整体上来说,远没有在福建那边时候获取的消息详实,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下的通讯手段实在是太落后了一些,没有无线电报,所以最快的传递消息的办法就是采用信鸽。
但是信鸽传递消息又有相当的局限性,信鸽无法及时在海上,获取新的消息,只能单方面的放飞信鸽,对外进行传递消息。
所以这一路上,他对这两个月来,登莱这边的情况变化,掌握的并不多,故此在他下船之后,甚至没有来得及查看这边接收军队的准备情况,便立即对这里主事之人问及了这边局势的变化情况。
“启禀将军!这两个月来,叛军集结了重兵开始围攻莱州城!新任的山东巡抚徐从治徐大人,亲自坐镇莱州城死守莱州城,叛军屡攻不克,从登州运红夷大炮直抵莱州城下,架起红夷大炮攻城,就在半个多月之前,被叛军大炮崩起的砖石崩伤,眼下无法视事,莱州城现在由朱万年朱大人以及谢大人领军死守莱州城!
目前徐大人受伤不能视事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师,据说京师已经派曾经的福建按察副使朱大典朱大人前来接任山东巡抚之职,主平叛之事!而且据说眼下朱大人已经日夜兼程,赶往青州府坐镇,具体到没有到青州府,目前尚未收到消息!
但是朝廷已经派人送来了圣旨,令将军率部抵达这里之后,立即便率部先行赶往平度州,攻打平度州,先打通官军南路通往莱州城的通道,击溃在胶州以及平度州一带活动的叛军!具体事情,眼下还没有接到更新的消息!”在这里主事的那个于孝天的手下,立即将近期这边局势的变化情况报知了于孝天。
于孝天下船,尚没有来得及适应一下脚下坚实的土地,脑子便立即急转了起来,对于登莱之乱,他以前是曾经专门看过一些历史资料的,对于这段历史的发展,他还是相当了解的,大致上可以掌握住叛军以及登莱一带的局势变化情况。
至于徐从治,他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徐从治乃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能干的吏员,临危受命接替余大成,当了山东巡抚,奉旨率军前来莱州坐镇对叛军进行剿抚。
但是之前朝廷方面对于到底是该抚,还是该剿的问题上,一直飘移不定,几个月来,一直都没有能彻底下定决心,起先是主抚的意见占据上风,各路官军都抱着侥幸心理,不愿意跟叛军死战。
其结果是导致了军心不振,兵将们也都不愿死战,以至于导致了连连的军事失利,在叛军的攻击面前,损失了大批官军的生力军。
这也直接导致了徐从治到了莱州城之后,很快就无兵可用,大批官军被叛军击溃,连援军都没有,就算是调来的官军,也远远的在观望情况,却不肯进兵,这使得徐从治、朱万年等官员,只能组织莱州城守军以及城内外军民,笼城死守,却无力对叛军发动任何形式的进攻。
现如今叛军在孔有德和李九成的率领下,已经意识到如果他们想要扩大战果,获得更大的砝码,那么就唯有西进,打下莱州城,将整个登莱控制在手中,之后继续向山东腹地之中进攻,如果他们能把山东整个拿下来,就算是只拿下一半或者一大半山东的地面,那么也可以拥有和当今大明朝廷叫板的资格了。
故此在三月之后,孔有德和李九成便调集大批叛军,在取下了平度州和招远之后,进而又取下了莱阳和文登两地,开始集结叛军,兵抵莱州城下,对莱州城发动了长时间的围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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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老相识
在于孝天接到圣旨令其动身前往登莱平叛的时候,那时其实叛军已经开始兵发莱州城了,这两个月来,叛军始终在猛攻莱州城,试图将莱州城也打下来,可是徐从治等官员,也知道莱州城的重要性,另外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家的身家性命,他们也不得不领莱州军民,据城死战。
历史上按照于孝天所记,徐从治大概应该就是在叛军围攻莱州城期间,在城上督战之时,中了叛军的大炮,当场重伤身亡的。
但是这一次听手下人禀报,徐从治似乎并没有死,而是仅仅是受了伤,这一点似乎已经和历史原来的轨迹有所变化。
可是大概历史发展的脉路,却并未发生大的变化,朱大典到底还是被朝廷任命为了新的山东巡抚,来青州府主持平叛之事。
另外最大的变化,恐怕就是他自己引起的了,原来历史上最终击败叛军的主力,应该就是关外的关宁军,其中甚至不乏历史名人吴襄,也就是大汉奸吴三桂的老爹,也带着吴三桂参与了这次平叛。
可是现在因为他的出现,使得这一段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朝廷这一次并未大批调关宁军入关平叛,倒是把他从数千里之外的福建,给调到了山东这边,参与到了这一次平叛之中,而他注定,也要成为这一次平叛大军之中的主力,并且通过这一战璀璨登场。
而朱大典被任命为新的山东巡抚,主持平叛之事,于孝天也是心知肚明的,而且朱大典和他也算是熟人了,天启五年的时候,朱大典正好就在福建,那时候朱大典在福建乃是任福建按察副使。
在朱大典到福建任职期间,也正是于孝天的海狼,在福建兴起之时,正好是朱钦相到任期间,想要对他下手的时候,当时荷兰人也在福建一带很活跃。
这个朱大典作为他知道的名人之一,当然是要特别关照一下的,在朱大典任职福建按察副使期间,于孝天便暗中派人跟他打过交道,给朱大典送过不少厚礼,朱大典实际上对于朱钦相想要派兵攻打南日岛,是持着反对态度的,但是朱大典当时在福建话语权并不多,这件事上没能给于孝天帮多少忙。
但是在对待红毛人的态度上,朱大典却很坚决,一直要求先对付红毛人,再说海狼的事情,这件事于孝天还是承情的。
后来朱大典因为在对付红毛人侵扰泉州一事上,算是有功,被擢升为了福建右参政,于孝天知道此人今后可能有用,始终暗中和他保持联系,时不时的会派人给他送过礼,而且送礼的额度都不轻,朱大典对此还是承情的。
父亲病逝,朱大典按照规矩,回乡守制,但是于孝天也没有因为朱大典人走茶凉,每年过节的时候,该给他的一份礼品,都没有省,特别关照人搞好跟他的关系。
崇祯三年朱大典果真起复,回福建任右参政之职,可以说是官复原职,不久便被招到京师之中任右佥都御史,这一次正好赶上登莱之乱,徐从治受伤不能视事,山东要有一个人来主持剿抚之事,于是朱大典便按照原来历史上的轨迹,果真临危受命,被朝廷任命为了山东巡抚。
一听到这个消息,于孝天就笑了起来,看来他提前花的那些银子,还真就没有白花,朱大典这条暗线,他已经养了很多年了,从天启五年开始,到现在起码已经七八年了,现在总算是用上了这条线。
朱大典这些年可是着实从他这里,拿了不少实惠,但是于孝天却从未让他为自己办过任何事情,但是始终都对他客气有加,在朱大典三年起复,到福州官复原职的时候,于孝天还专程去拜访过他,朱大典那时候就试图含蓄的问过他,于孝天这么对待他,有很么要求没有。
当时于孝天说的是大义凛然,好一通马屁,把朱大典拍的很爽,说什么只不过是仰慕他的为人罢了,并无要贿赂他的想法,纯粹只是为了交好于他云云。
朱大典当时也真的信了,还拍胸脯保证,只要以后用得着他,那么一定会给于孝天帮忙云云。
接着朱大典便到京师之中,当了右佥都御史,这一年多来,在京师倒是也为于孝天说过话,这一次调于孝天北上讨贼,起初朱大典还想要拦着,不想让朝廷给于孝天找这苦差事,可见朱大典也算是知恩图报,真的想替于孝天做点事情。
现如今朱大典临危受命来了山东当了巡抚,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讨平叛军,而眼下朱大典手头上可用的兵马,却并不多!
在山东,现在有大概四千多人的川兵,七千多人的浙兵,不足一万五的鲁兵,但是这些兵马之中,堪战的兵马几乎没有,川兵不用说了,两个多月之前,他们还有八千多人,在明军总兵邓玘和副将王洪率领下赴援莱州。
但是邓玘和王洪心知上面不知道接下来是否是要招抚叛军,所以裹足不前,距离莱州数十里停止前进,坐等观望风向,孔有德看准了他们怯战的想法,突然率军突袭他们的大营,结果川军大败溃散,现如今仅仅收拢起来了三千多人,邓玘也被朝廷罢官逮问,由副将王洪暂时率军。
所以川兵新败叛军不久,军无斗志,士气低落,现在根本已经拿不到台面上了,而且他们当初溃败之际,差不多把家伙什子都丢光了,现如今三千多川兵,连武器都没有能配齐,甲胄更是少得可怜,当辅兵都嫌他们不够看,所以别指望他们有大用了。
剩下的几千浙兵,更不用说了,浙兵从来都不是很能打,别看戚继光当初起家的时候,戚家军最初的班底,乃是浙江义乌人,但是这些年来,浙兵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能打的,而且这些浙兵,还是两年多前,从浙江调往北方的兵将,早已思归,战斗力据说十分低下。
至于那些山东兵,就更是战五渣一级的,这段时间,叛军和山东兵马多有交手,山东兵从无胜迹,打一仗败一仗,损失惨重,不少山东兵为了活命,只能选择转投叛军,成了叛军的炮灰团。
从心理上,现在山东兵将,提起叛军就觉得肝颤,两腿发软,指望他们去大败叛军,简直就是笑话。
在历史上另一个时空之中,其实这次平定登莱之乱的主力,还是用的关外的关宁军,这帮关宁军刚刚在大凌河城吃了败仗,好不容易逃回了锦州,又被调入了关内平叛,别看他们打不过建奴军,可是对付叛军的时候,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且调入关内的辽东诸将,心知在大凌河城一战之中,他们表现不佳,朝廷正看着他们不顺眼,要是这次入关平叛,再不捞点功劳的话,他们恐怕脑袋不保,故此领兵入关之后,变得相当凶悍,数战之下,把孔有德的叛军打的落花流水,最终并且联合其他各路兵马,先接了莱州之围,接着又攻下了叛军占领了登州城。
总体上来说,平定叛军之乱,关宁军是功不可没的,至于其它各路人马,都是配角,跟着起哄罢了,只有在攻打登州城的时候,各路兵马看到叛军大势已去,于是士气大振之下才出了点力。
但是眼下朝廷把于孝天的闽兵调来了登莱,却并未动用关宁军入关平叛,故此整个山东这边,在于孝天看来,也只有他的手下才有真正的战斗力,将会成为这一战的绝对主角。
当然如果他想要让天下人对他的于家军刮目相看的话,想要朱大典倚重于他的话,那么就唯有先拿出点本事来,让他们都见识见识才行。
朱大典对他带的兵,是有所了解的,于孝天这些年来,在福建屡次用兵,可以说是屡战屡胜,从无败绩,战斗力相当强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朱大典身在福建视事,对此只要耳朵不聋,眼睛不瞎,朱大典就肯定知道一些。
现如今朱大典到青州坐镇,肯定也会对各路兵马的情况有所了解,眼下朱大典要用兵,要平叛,只要他脑子没问题,就肯定明白,该倚重于谁,更何况朱大典这些年拿了他那么多好处,现在也总该付出一点了。
于是于孝天吩咐孟飞,主持兵马下船安置休整的事情,考虑了一下之后,和林易阳商议了一下,立即派人飞马前往青州府,向朱大典报到,告知朱大典,现在他于孝天已经领兵抵达了胶州湾,并且已经开始上岸休整。
而且于孝天派人去告诉朱大典,他此次愿听朱大典的调遣,在他领兵在浮山前所一带休整几日,让将士们恢复一下之后,便会立即起兵,前往平度州,先攻克平度州,荡平平度一带的叛军,接下来他便会挥师前往莱州,解莱州之围!
办完这件事之后,于孝天这才接见了胶州在浮山所这边的官吏,双方寒暄了一番之后,于孝天便正式接管了这一带的防务,一挥手把浮山前所一带几十里的范围,都划到了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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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反客为主
对此胶州这边的官吏,多少有点不高兴,毕竟于孝天的福建兵马,只是客军,到了这里,却立即反客为主,把浮山前所这一带给接管了过去,成了他们的防地,以后谁想进这一带,就要先看他的脸色行事了,这让山东这边的兵将还有官吏都有点不爽。
但是这件事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这件事是圣裁,朝廷直接下旨交办的事情,谁也不敢说不尊圣命,好在按照朝廷的圣旨,这次把浮山所一带交防给福建兵马,只是暂时的决定,待到平叛结束之后,这浮山所还是要退还给胶州的。
于是他们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更何况他们也见识了于孝天率领的这帮福建兵马的威风,还有这庞大舟师的状况,发现这些福建兵将,还真是如同传闻的那样,装备整齐,军容整肃,虽然他们已经在海上漂了这么长时间,应当是相当疲惫了,可是在登岸之后,迅速的便开始列队,在军将们的调动之下,井然有序的开始就地扎营,所有一切都如臂使指一般,让人不敢轻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福建来的这帮兵将,确确实实乃是一帮雄兵,绝非是一般的那些明军可比,见识了他们的表现之后,不少人心中升起了一种期待,但愿这帮福建兵将,来了莱州之后,能建功立业,把叛军赶紧荡平,还登莱一带一个平靖。
浮山前所,和其它卫所一样,也有一座小规模的卫城,占地面积不大,城垣也不高大,但是却是这一带,唯一的一座城池,以前主要是用来防倭备倭之用,现在早已年久失修,变得残破不堪。
浮山前所现如今驻军,也仅有区区不到三百军户兵,装备极差,训练极差,士气极差,跟农奴没啥区别,毫无一点军人的样子。
这次于孝天讨要浮山所一带,这帮浮山所的兵将,也临时划归他来管控,于孝天装模作样的点校了一下浮山所的这些卫所兵,看着这帮衣衫褴褛,跟叫花子差不多的明军,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但是他也没法把这些人都赶走。
这帮人说是当兵的,其实就是这里的千总家的农奴,他们的家都在浮山所外面的军屯村子之中,把他们赶走,他们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地,虽然给千总当农奴日子过的非常苦,可是好歹也还能活下去,要是把他们赶走的话,那么今后这帮人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来源。
于是于孝天也懒得跟他们多说什么,一挥手让他们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但是他现在需要一些本地的向导,如果当地人有人愿意给他做事的话,他也愿意收留,并且会厚待他们。
这些兵户们一听于孝天用不上他们,让他们回家,于是立即便散了开去,那个浮山所的千总,当然不敢走,赶忙带着于孝天一行人,把他们让到了浮山所城中,把他的千户所署衙,暂时让给了于孝天,作为于孝天在这里的临时帅府。
于孝天进了浮山所城之后,立即下令接管这里的防务,闲杂人等,包括城中以前驻守的屯兵,都赶出城去,让那个千总,也该忙啥忙啥去,有事自然会派人去招他过来。
这个千总也知道来的这个于总兵他惹不起,于是很听话乖乖的就带着亲兵,把浮山所城交给了于孝天的手下,拍拍屁股回家抱孩子去了!现在这里是福建兵将的天下了,天塌下来,先砸他们,只要他们在,估摸着叛军也杀不到这儿了,而且就算是这儿丢了,现在也跟他毛的事儿都不沾边了,到时候他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朝廷也不会找他的麻烦了,自有这福建兵将来担待。
于孝天一到浮山所,就立即开始忙碌了起来,一方面派人去给胶州官府讨要军粮,一方面立即派出这里的先遣人员,前去胶州和平度一带侦查,搜集叛军活动的情报。
至于随行带来的这八千人马,他暂时没让这些人动,而是令其登岸,就地扎营休息三天,恢复一下他们的体力。
不少人刚上船的时候晕船,天天巴望着赶紧到地方,上岸之后脚踏实地,可是真的到地方了,双脚踏在了岸上,却发现居然一时间适应不了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了,反倒居然还晕,脚底下深一脚浅一脚,总觉得走不稳,好像比在船上的时候,还不舒服。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这些陆军兵将们,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他们的体能,之后才能考虑让他们投入到作战行动之中。
从胶州湾浮山所,到平度州,还有不短的路要走,于孝天可不想率领一帮腿软脚软的家伙,现在就去找叛军的麻烦。
另外这里码头设施不够完善,船上还装载了大量的兵粮以及各种作战物资,这些东西卸载,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行,最最起码,想要把这些船上装载的大批货物,都卸到岸上,并且归类储存起来,三天时间恐怕都是最短的了!
所以于孝天一点都不着急,不把基础工作夯实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轻师冒进的。
连续几天时间,这些福建兵将都聚集在浮山所一带,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派人去把这一带都圈了起来,圈出了一大块地方,足够容纳数万人临时在这里停留,而且在圈出的范围之内,列为军事禁区,不得任何人进入,同样还在围栏之外,设立了三百米禁区,但凡没有得到允许的人员,进入这个禁区,在被警告退出,不遵从命令者,守卫都可以直接将其射杀!
甚至于在锚泊区一带,以及浮山所之外的海面上,也划出了禁区,不得任何私人船只擅入这个禁区之内,在海面上窥视岸上的情况。
这道禁区设立之后,在周边的村寨都贴上了大字告示,告知了周边的那些村民,从公告张贴之后即日起,这道命令开始执行。
还真就别说,山东人还真是够彪悍的,有那么一些好事之人,偏偏不信这个邪,非要试试这帮福建兵的底线,有那么一些不怕死的地痞无赖,或者是吃饱了撑的家伙,非要跑到禁区之内,去看看围栏之内的福建兵都在干什么。
于是踩入禁区之内的这些家伙,立即便得到了巡逻的人员以及箭楼和瞭望塔上的于家军哨兵的警告,勒令他们立即退出禁区。
有些家伙眼睛亮一点,立即察觉到了事情似乎不简单,这帮福建兵将一个个杀气腾腾,并不像是做戏的样子,于是立即心生怯意,赶紧逃离了禁区,可是偏偏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非要挑战一下这个规矩,继续大模大样的朝着围栏处走,非要看看围栏里面那些福建兵将在做啥子。
结果几声枪响之后,枪响人倒,这几个用生命来试探一下福建官兵底线的家伙,顿时便付出了血的代价,有些人当场便被击毙,有的被当场打伤,随即围栏之中便冲出一群如狼似虎的于家军兵将,过去就把人头剁了,挂在了围栏外面的高杆上。
这一下算是立即就镇住了那些好事之人,一天过去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跑到福建兵营围栏外面去瞧热闹了。
被杀的人家,肯定不干,于是便跑到营外去嚣闹,可是随即便被福建官兵乱棍打跑,于是他们便跑去找官府告状,可是官府哪儿敢现在去招惹这帮福建的骄兵悍将呀!这告示人家早就公示了,是你们自己没事找事,现在被干掉了,却来告状,简直就是刁民,刁民中的刁民,来人,给我将他们打出去!
于是苦主家属,立即挨了第二顿胖揍,被打的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便逃离了官府,这状自然是没地方告了,他们的家人死也白死,只能窝脖子认倒霉了。
福建兵马的强势行为,立即在当地传开,当地人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人再敢去招惹这帮家伙了。
但是接下来当地人发现,这帮福建官兵却还是讲理的,他们虽然下手狠,但是做事却很公道,福建官兵一到这地方,就开始跟当地人做起了买卖,渔民出海打渔所获的渔获,他们全部收购,而且给的价钱也相当公道。
另外他们公开派人到各乡各村之中宣传,大量收购蔬菜,而且现钱结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起初不少人不敢去跟这些福建官兵做买卖,官军都是什么德行,他们当然都了解,跟当兵的做买卖,不是找死嘛?把东西弄去,跟白送他们一样,他们不给钱就算是好的了,有时候甚至杀人越货,这种事官兵干多了去了。
所以最初没人搭理这些福建兵的采购意向,但是却到底还是有胆大的,抱着大不了赔一点,试试这些福建兵到底像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当真就这么讲理。
于是起初只有一两个胆大的村民,弄了点白菜萝卜,送到了福建官军大营外面,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大不了这些东西不要钱了,给这帮福建兵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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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朱大典的困局
可是这些胆大的百姓没想到,他们刚把东西送到大营外面之后,立即便有福建官兵过来跟他们谈价钱,也没太多砍价,基本上按照他们说的价钱,商量好之后,便取来大秤秤重重,然后按照谈好的价钱,一个大子儿都没少,当场便给他们结算了货款。
而且这些福建官兵,用的都是上好的铜钱,并不是那些一掰两半的劣钱,于是吃到甜头的这几个村民,也不声张,赶紧跑回去,拿着福建兵给的这些大钱,到处去收购更多的蔬菜,然后挑着担子,或者赶着牛车,给福建大营送来,结果再次获得了不错的收入。
这一下子有人便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越来越多的人打听这边的情况,得知这些福建官兵,居然真的会拿钱来买他们的东西,还给的价钱很合算,另外也不欺负人,当场结算,绝不拖欠,给的钱还都是好钱。
于是消息立即传开,不少脑子好使的人,便赶紧搜罗福建官兵要的东西,给他们送过去,结果很让他们满意,都当时就拿到了现钱,而且被告知,越多越好,只要送过来,价钱好商量,只要不离谱,他们就照价收购。
于是短短几天时间,福建官兵在浮山所一带的大营外面,就形成了一个集市,十里八村的老百姓,以及渔民们,都开始把东西送过来卖给这些福建兵,生意做的是红红火火,后来更远的地方一些商贩听闻消息,都赶了过来,开始跟这些福建兵做起了买卖,使得原来很荒僻的浮山所一带,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于是有人便暗中问及于孝天,为何对当地人这么好,于孝天笑言道:“既然老子来了这地方,那么以后这地方就是老子的地方了,总不能跟邻居把关系搞得很僵吧!这点小钱对咱们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却可以让本地百姓,今后心向咱们,咱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在于孝天的命令之下,于家军的兵将们住在浮山所一带,始终军纪森严,除了杀了几个敢于犯贱来找麻烦的地头蛇之外,很快便在当地民众之中,获得了一个良兵的名声,现如今大明的军队,能像于家军这般善待百姓的,已经非常少了,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见,这也迅速的让当地人改变了对福建兵们的态度,那种最初的敌视感很快便减轻了许多。
于孝天在浮山所扎住了营盘之后,便立即在营地外面张榜招人,招募一部分有胆量,而且身体强壮,并且对登莱各地情况熟悉的人,作为他们的向导。
虽然先遣队在这里已经招募到了一批人,但是于孝天认为这并不够,以后很长时间之内,于家军要在登莱甚至是整个山东活动,需要大批对这一带熟悉的人员,来配合他们行动,给他们充当带路党,并且替他们充当耳目,所以这就需要不少这样的人。
张榜最初的几天,没有一个人揭榜应募,但是随着福建兵的声誉越来越好之后,便开始有人试探着前来应募。
于家军安排了专职人员,对这些应募之人进行审核,考量他们实际上对山东各地情况的了解程度。
应募的大部分人都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像农民很多人一辈子都被禁锢在他们的土地上,可能一辈子最远的也就是去过县城,真正是会到处跑的人,多不是那种很安分的人,其中既有走脚的挑担货郎,也有一些私下里贩运私盐的小盐枭,更有一些是犯了事的强人,迫不得已之下只能亡命天涯的人。
这些人为了讨生活,必须要走南闯北,过着一种漂泊不定的生活,所以这些人才会真正的见识多,走的地方多,打过交道的人也多,于孝天需要的正是这种人。
大军休整了几天之后,于家军还真就招募到了几十个这样的人,这些人多是一些走脚货郎或者是给盐枭跑腿的盐丁,也有几个是以前干过响马的强人,每个人都跑过不少地方,各自都有熟悉的地方,所以在经过甄选之后,这些人都被留了下来,分配给了各斥候队,配合斥候行动,给斥候充当向导,并且必要的时候出面掩护斥候的身份。
经过数日的休整之后,长期航渡造成的人员虚弱,很快便得到了恢复,精气神都迅速的调整到了较佳的状态。
虽然少量兵将到了这里之后,出现了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情况,但是在良好的卫生制度之下,这种情况并不严重,喝开水加茶叶,并且熬一些防治腹泻的药汤,使得绝大部分兵将并未出现任何水土不服的情况,故此于家军也就恢复了作战能力。
这时候派去青州的人员也回到了大营,向于孝天禀报了青州之行的情况。
眼下朱大典已经抵达了青州城,并且在青州城之中,立起了帅府,接管了山东的剿抚事务,正式走马上任,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前去解莱州之围,平定叛军作乱。
派去的人通报之后,立即便得到了朱大典的召见,朱大典对于孝天率部抵达浮山所一事非常高兴,虽然这次于孝天领兵过来,超期了十天左右,但是毕竟他还是来了,而且超期时间并不长,所以没人会把这几天超期当成回事。
而且大家也都清楚,当初崇祯帝下旨的时候,给于孝天留出的时间也确实太短了一些,从接到圣旨到抵达登莱,仅仅给出了两个月时间,这其中主要是崇祯帝实在是太着急所致,眼下放着最近而且战力较强的关宁军不用,却要从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福建调兵过来,如果按照常理的话,半年恐怕福建兵都走不到山东,慢的话甚至需要一年时间。
于孝天即便是接到圣旨,也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将各地兵马收拢起来,调集船只和各种粮秣物资,这种事情在常人眼中,最起码就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可是崇祯却只给了于孝天两个月的时间,让他赶到登莱平叛,这时间也确实太紧了一些。
几乎没有人相信,于孝天可以在两个月之内率部赶到登莱,这可是足足有四千多里路程,就算是骑快马,日夜不停的赶路,起码也需要很多天的时间,更何况是坐船了。
所以最初朱大典临危受命,前来任山东巡抚的时候,几乎愁断了肠子,朱大典岂能不知道山东这边官军的实力情况,如果福建的于孝天不领兵过来的话,仅凭目前山东境内可调集的官军,连守都不见得能守得住,更不要说解莱州之围,平定乱军叛乱了。
所以朱大典赶到青州的时候,考虑的根本就不是立即调兵遣将前去解莱州之乱的问题,他考虑更多的倒是该如何先把叛军堵在登莱一带,不让叛军继续朝青州进袭,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所以在朱大典到了青州坐镇之后,立即便忙活着把山东各地零散的官军,都给集中起来,调往青州一带,前去寿光、昌乐、安丘、诸城一线布防,遏制叛军继续朝青州境内蔓延。
至于胶州和即墨那边,他都无力顾及,令这两地官军和官吏自行坚守,只希望先稳住目前的局面,以免重蹈正月里明军大败的覆辙,他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现在皇帝为了登莱叛军的事情,脾气非常不好,天天阴沉着脸,动不动就把涉事之人逮问,丢入大牢之中,如果他来了之后,不但没有能立即平定叛乱,反倒让叛军继续朝山东腹地发展的话,那么他就是下一个要被逮问之人了。
所以朱大典心情极坏,在青州,三六五申,色厉内荏的训令各路兵将,令他们务必不得大意轻敌,让叛军再逮住他们的空子。
可是就在他气急败坏的时候,却收到了消息,说于孝天的大军已经乘坐舟师,抵达了胶州湾一带的浮山所,并且已经开始登岸。
这个消息对于朱大典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把朱大典乐的是呲牙咧嘴,朱大典作为曾经在福建任职的官员,岂能对于孝天麾下的兵马没有一点了解?于孝天当初身为海贼的时候,福建官府曾经屡次对其进行进剿,但是次次都吃瘪,第二次朱一冯集结重兵,进攻南日岛,更是被于孝天打的是全军覆没。
福建的水师几乎被海狼一扫而空,登岛的陆师,更是几乎没有几个人能逃出南日岛,使得福建当时差一点就唱空城计。
幸好熊文灿接替了朱一冯到福建视事之后,迅速的调整了策略,改剿为抚,最终将于孝天招安,要不然的话于孝天自己就能把福建甚至是两广浙江一带,给闹翻天,其危害绝对不会比眼下的奢安之乱和建奴以及登莱叛军小到哪儿去。
于孝天受抚之后,这几年在福建干的也是风生水起,剿灭了十几股大规模的山贼以及乱民作乱,并且帮着熊文灿多次按住了福建发生的灾荒,没有让福建出现任何大乱,成为这些年来,大明首屈一指的安稳之省。
于孝天麾下的兵马,现如今被人戏称为于家军,有相当强悍的战力,这一点朱大典一点都不怀疑,而且他听闻于家军善用火器,而且手中拥有大量犀利的火器,其中包括不少精良的“鸟铳”还有不少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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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开拔
登莱叛军乃是之前孙元化一手打造出来的,号称大明装备火器最多的兵马,拥有大批炮铳,还有几十位红夷大炮,善用大炮的叛军炮手很多,这也是几次官军和叛军交手,屡战屡败的缘故。
所以现在官军对于叛军,大多数都心存畏惧,别说让他们进攻了,就算是让他们守城,恐怕都不见得能守得住,这也是朱大典在于孝天来之前,最担忧的事情。
但是于孝天的于家军一到这里,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于家军比之叛军,装备的火器更多,战力更强,军纪森严,士气如虹,实乃是一支可以克制叛军的精锐。
于孝天领兵一到莱州,那么接下来他就对平叛有了很大的把握,他不敢指望其它那些官军,只有指望于孝天麾下的这些福建兵将了,他接下来只需要令其他兵马,守住青州和莱州交接的一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算是他手中的一面盾牌,挡住叛军继续朝青州发展的势头。
那么于孝天的于家军,便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可以代他挥向叛军,一攻一守,这局面就变得让人乐观许多了。
最最起码,胶州和即墨两地,在于孝天的大军抵达浮山所之后,这两个地方就基本上不会有事了。
于是他在听了于孝天派去的手下说了于孝天的想法之后,立即大喜过望,当即下令,让于孝天可以便宜行事,尽快进攻平度州,另外让于孝天,务必守住胶州和即墨两地,就算是暂时打不下平度州,起码也要先保住这两个地方不能有失。
同时朱大典也没有让于孝天专程跑到青州去见他,而是直接发手谕,派人送往胶州和即墨两地,令这两个地方的官员要全力配合于孝天的行动,尽量满足于孝天的要求,并且命于孝天统帅南路兵马,胶州和即墨两地的官军,暂时也划归他所辖,供他调度,如有人不服军令,可先斩后奏!
至于于孝天提出的索要粮饷的问题,朱大典也立即交山东官府办理,尽快筹措粮饷,送交给于孝天,尽量不要拖欠于孝天麾下兵将的粮饷。
朱大典现在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心只求于孝天能帮他挽回眼下的颓势,帮他平定眼下登莱的叛军,所以要想让于孝天和他手下卖力,这粮饷说什么都要想办法给他解决的,要不然的话,于孝天和他手下的于家军不卖力,他朱大典这一次铁定就要坐蜡了。
于孝天对朱大典能如此识相,当然也非常高兴,特别是朱大典令他可以在这边便宜行事,并且让他督帅南路兵马,把胶州和即墨两地的官军也交给他调遣,听他的使唤,这就更让他办事方便多了。
于是他听罢了手下的回复之后,立即派他接着赶往青州,向朱大典当面称谢,另外又给朱大典送了去一份厚礼,告知朱大典,他于孝天如此受他朱大典的礼遇,定会竭尽全力,效忠圣上,肯定会尽快领兵赶往平度州,先将平度州克复。
朱大典这个人说起来也很有意思,这个人绝对堪称贪官,私下里非常喜欢敛财,可以说没有他不敢收的贿赂,但是同时又有些胆小怕事,历史上李自成、张献忠、高迎祥破凤阳,毁皇陵,朝廷调朱大典总督漕运,并且兼四府巡抚,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后来一直被贬。
最终清军入关攻入浙江,朱大典率众死守金华,城破之际,他令家中女人全部投井自尽,而他自己率领男丁,在城中点燃了火药库,最终全家粉身碎骨。
所以说朱大典是一个相当矛盾的人,既是一个贪官,但是同时又是一个忠臣,忠臣和贪官在他身上成了有机结合体,让人说不出他到底是个好官,还是个贪官。
但是眼下不管朱大典是什么人,起码这家伙知道这会儿该倚重谁,只要对他于孝天有利,那么就是好官,有朱大典坐镇山东,那么接下来于孝天在山东这边行事就更加可以肆无忌惮了。
在得到了朱大典的命令之后,于孝天也不再在浮山所一带盘亘,当下点齐了人马,开始动身前往胶州。
这一次于孝天带来的这八千人马,一共四个非满编步兵营,一个满编辎重营,加一个炮兵营,另外还有一个工兵连和两个骑兵连以及一个加强攻城重炮连。
这八千人马,他留下了两个步兵连,留守浮山所这一带,负责接替之前派来这里的那一个先遣连,继续驻守浮山所一带,控制这一带的大营。
其余的人马则都跟着他出发,参与这一次对登莱叛军的作战行动。
至于水师那边,大部分船只在卸载完成之后,便启程返回福建那边,当然在他们走之前,要把这里已经囤积的两千多难民,一并带走,另外空船还要继续北上,前往养马岛那边去,装载那边这一冬收容下来的大批难民,将其转运回福建那边,部分人安排在海坛岛上进行安置,部分人安排到南日岛,大部分人则将会被安排到宜兰城以及高雄城那边,充实那边的移民。
另外其中少量战船被留下来,负责巡守胶州湾,几条战船则被派去增援养马岛,因为现在天气已经转暖,养马岛那边囤积的大量难民和粮食,特别是粮食,将会成为叛军眼中的香饽饽。
叛军冬天在西山村和养马岛吃瘪了,但是现在海冰已经融化,叛军手中又有大量舟船,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派出舟船,前去攻打养马岛。
虽然在于孝天来之前,胶州湾这边他已经提前派来了几条中小型战船坐镇,海冰刚刚融化,海上的通道一经可以通航,这些中小型的战船便立即赶往了养马岛那边坐镇,但是于孝天过来之后,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于是决定另外再给他们增派几条船过去。
虽然在船只数量上于家军这边不占优势,可是在质量上,于家军的船队却可以完爆叛军水师,有这几条船在养马岛那边,叛军就算是把他们的水师倾巢而出,都不见得能讨得便宜去。
安排了这些事情之后,于孝天这才放心的动身,率领兵将们朝着胶州行去。
八千人马行进在道路上,车辚辚马萧萧,将士盔甲齐备,旌旗招展,士气高昂,刀枪晃眼,着实是一道散发着一种暴力美感的风景。
惹得不少人远远的惊叹着在远处观望着这支于家军,各个暗自挑大拇指,连声称赞不已。
骑兵连是海狼近些年来才组建起来了一支新军,士兵多是从北方人之中选出来的,各个身体健壮,而且早年都会骑马,这两年来,一直在海坛岛那边进行秘密的操练,在海狼的严苛军规以及操练制度之下,这些骑兵们进步非常快,各个骑术娴熟,都可以在马背上进行作战。
他们的装备质量也算是于家军之中最精良的,战马都是挑选出来的上好的蒙古马,而且为了保持战马一定的野性,雄性战马都没有阉,虽然不好控制,但是每一个骑兵,都一直负责养一匹战马,和战马之间建立了相当深厚的感情,也建立了相当的默契,作战非常勇猛。
除了战马之外,这些骑兵们每个人还装备一支双管手铳,可以在马背上近距离射杀敌军,比起明军关宁军之中骑兵装备的三眼铳可要好使太多了,精度也绝对要超出他们太多。
这些线膛手铳,有效射程最起码可以达到三十步,三十步破甲基本上没有多大问题,就算是五十步之外,打中无防护的人体,差不多也能给敌人造成杀伤,加之十二毫米口径,发射的米涅弹携带的动能相当大,差不多一枪就能把敌人给撂翻,只要打中,就是重伤,就算是破不了他们的重甲,但是也能把他们打一个大跟头,基本上让其在一定时间之内丧失作战能力。
当然手铳只是突击和保命的一个武器,这些骑兵主要装备,每个人还有一根长枪,一把锋利的精钢马刀,一面盾牌,每个人的马鞍上,还挂着一捆套马索,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俘获敌人使用。
而且对于这些骑兵,于孝天特许他们自行携带一些个性武器,有善于用弓箭的,可以配发骑弓给他们,有些人喜欢用飞斧的,就打造一些精致的飞斧,给他们配发几柄,而有些人爱好独特,喜欢用链锤,那么给他们造。
总之只要能提升他们的作战能力,这些骑兵要什么给他们什么,至于身上的甲胄,一色齐都是海狼自产的半身板甲,加配上臂甲,还有过膝的护腿札甲,防护水平极高,特别是容易致命的胸腹后背,板甲具有极强的防护能力。
单是武装一个这样的骑兵,就要花费几百两银子,足够武装十几个普通步兵了,但是于孝天还是花重金,打造了一支这样的骑兵队伍,总数不超过五百,这一次就带来了两个连,剩下的一个连留守海坛岛,另外一个连则在济州岛那边进行轮训。
第一百零三章 胶州
当然骑兵并不意味着全部都是成建制的,另外于家军之中,还有相当一批斥候,也属于骑兵范畴,不过他们不编入骑兵队之中,而是分散在各营,成为单独的斥候队,为各营提供侦查掩护和追击之用。
斥候队现在大部分都是骑马斥候,装备同样精良,只是甲胄方面,没有正式骑兵队那么好,因为他们在战场上,要的是速度和耐性,不能装备太重的甲胄,所以每个人都配发的是加了钢片的皮甲,重量不大,但是防护力还算是比较不错。
这些斥候队,这一次在各营之中,也有大概一二百人左右。
炮兵营现如今全部已经实现了骡马化,装备了三百匹骡马,用于牵引火炮和辎重车辆,一个炮兵营五个连,三个是专职炮兵连,一个营属炮兵辎重连,专司负责为炮营携带弹药物资,提供随行补给,另外还有一个步兵勤务连,专门负责保护炮兵阵地,并且必要的时候充当工兵,为炮兵开路。
辎重营现在也都实现了骡马化,同样装备了三百匹强健的骡马,主要负责为大军偕行运输各种随行的弹药物资,以及大量的人马所用的粮秣,装备了百辆四轮马车,每辆大车两匹马牵引,一次可装载成吨的物资,拥有较强的运输能力。
当然这如果不是发现了济州岛的话,于孝天眼下怎么都弄不来这么多骡马,铁定也带不来这么多的大炮,也肯定要带来大批的独轮车,那样的话他的军容恐怕就没眼下这么整肃了,估计随着大军,要有不少辅兵,跟着推着独轮车随行行动。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带来了不少独轮车,征发了部分民壮,随军为他们偕行一些物资,作为是辎重营的补充,尽量保证大军行动的时候,物资更加充沛一些。
高质量装备水平,带来的负面的影响就是对于后勤补给的需求超出了其它普通冷兵器为主的军队许多,对于物资的需求量也就更大一些,这就会对这样军队的野战能力,造成一定的影响,如果不实现骡马化的话,这样的军队野战距离,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这一次于孝天还专门带来了一个专职工兵连和攻城重炮连,工兵连乃是近现代军队之中,绝对不可或缺的一个专业技术兵种,他们肩负着很多普通士兵无法完成的任务,比如逢山开道,遇水架桥,攻城破障,开挖战壕等等任务,并不负责直接作战,但是却对作战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为此于孝天给他们装备了不少专用的工具,工兵镐,工兵锹是最基本的装备,还有一些专用破障的撬棍、大锯、大斧,以及其他比如铁钉绳索等附属物资,最重要的是给他们装备了不少破障用的炸药包,黑火药就算是没有后世烈性炸药给力,但是也比人力要强得多,特别是精致黑火药所制作出的专用炸药包,比起这时代用的散装火药桶,威力要强得多。
所以工兵连在必要的时候,可能会对战局发挥出让人想象不到的巨大作用,于孝天对此很是重视,而且招募的兵卒,以前也多是一些矿工,干这种挖坑破障的事情,可以说是老本行,轻车熟路。
攻城重炮连,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兵种,肯定是归于炮兵体系之下,但是主要装备,一个连,却只有三门二十四磅中等身管重炮,这种二十四磅陆军重炮,算是专门给陆军炮兵制造的。
火炮重量两千三百斤左右,装在专门的重型炮架上面,依旧属于架退式火炮,但是俯仰机构,也改为了螺栓加手轮调整方式,没有横向角度调整机构,操作比起普通的陆军十二磅榴弹炮,要复杂一些,但是威力却要超出普通十二磅榴弹炮许多,专门用来攻打城镇使用。
这种炮一炮轰出去,便可以在城墙上砸出一个大坑,只要集中火力,反复轰击一个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把坚实的城墙轰塌一个缺口,对付普通村堡的寨墙,基本上可以做到,一炮解决问题,起码可以把寨墙轰个大窟窿。
一旦在野战的时候,这种炮还可以临时客串一下野战炮,换装葡萄弹或者散弹,轰击敌军冲过来的有生力量,一炮过去,就可以横扫很宽的一个面,击毙大量的密集敌军,所以算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武器,起码在这个时代,算是绝对的大杀器,更何况还可以配用开花弹,这威力自然而然也就更大一些,起码很吓唬人。
所以于孝天这次北上平叛,带来的全都是这些年来,他一手打造出的精锐兵种,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通过这一战,检验一下他手头这些兵将的作战能力,和战场上配合的能力。
至于步兵嘛,恐怕会让一些人失望,四个满编步兵营,五千人的步兵,只装备了三千支燧发枪,其中只有一半是狼牙步枪,其余一半则还是老式的南日式滑膛燧发枪。
剩下的两千步兵,则有一千五百人的长枪手,五百人的刀牌手,刀牌手还同时属于掷弹兵,专司负责对付逼近阵前的敌军,而长枪手则主要负责对付那些敌军骑兵,结阵之后处于最外围,用长枪组成枪林,阻止骑兵冲入他们的步兵方阵。
这也是眼下一件比较无奈的事情,这一次北上平叛,叛军之中骑兵数量比较多,而且比较精锐,这些叛军骑兵大概有数千人之多,在战场上冲击力巨大,而且多是一些东江军旧部,马上的本事着实不小,东江军当年跟着毛文龙在辽东那边,可是敢跟建奴骑兵对冲的,具有很强的作战能力。
而海狼限于步枪生产能力瓶颈,狼牙步枪现在虽然已经成了主要的产品,但是却还做不到,将以前的老式南日式滑膛枪全部取代,故此军中现在形成了线膛枪和滑膛枪混装的局面,每个连队火枪手之中,都分别装备一半。
另外虽然海狼的步枪,都已经装备了刺刀,使得步兵在近战的时候,拥有了很强的近战能力,可是对付骑兵的时候,步枪加刺刀的配置,似乎还是有点太短了一些,就算是抵住了敌军骑兵冲阵,但是对于步兵伤亡也会很大。
作为对付骑兵最好的兵种,没有什么比长枪手更好的了,于家军使用的长枪,都是长达一丈半的长枪,遇上敌军骑兵,不需要他们挺着长枪去刺杀敌军骑兵,只需要他们聚在一起,把长枪枪杆尾部的枪鑚杵在地面上,长枪兵蹲下将长枪枪尖斜着指向敌军骑兵冲来的方向。
那么接下来,敌军骑兵要么就拨转马头绕道走,要么战马自己不干,转向奔走,要么就只能把马眼遮住,逼着战马看不到长枪阵,直接连人带马冲入阵中,虽然长枪手因此会受伤甚至被撞死,可是敌军骑兵连人带马,肯定都活不成。
所以在目前来看,长枪手还是军队之中,暂时不可或缺的兵种之一,而且这个兵种装备实在是便宜,人员训练也容易简单许多,就算是临时征召的民夫,只要遵守纪律,发给他们长枪之后,马上就能拥有相当强的作战能力。
大体上这次于孝天率领前来登莱平叛的军种构成就是这样,这样的军种配置水平,在眼下放眼整个地球,恐怕也算是最豪华的阵容了,弄不好还没有之一,其火力输出能力之强,可以说放眼天下,绝对找不出第二支来。
如果这样他于孝天还打不败那些叛军的话,于孝天自己都不好意思活着跑回福建去了,要是这样的话,狗屁的逐鹿中原,他还是赶紧回福建捞点钱,洗洗睡吧!
胶州知州得知福建兵马已经抵达胶州城外的消息,加之有了朱大典的手谕,令他要全力配合于孝天的行动,于是也不敢怠慢,赶紧便领着官吏们,迎出了胶州城,要是换在以前的话,就算是于孝天是个总兵,也享受不了这待遇,小小的知州,照样可以不**他。
但是眼下叛军大军压境,胶州的官吏们吓得是屁滚尿流,天天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求援,希望派来援兵,可是却连个人毛都没盼到。
现在忽然间来了这么一支福建的兵马,据说还都是精兵,相当能打,甚至连新任的山东巡抚朱大典,都亲自给他们送手谕过来,着令他们好生伺候着,胶州守住守不住,就看着福建兵将们的了。
所以现在胶州的官吏、士绅们,屁的架子都不敢端了,一听说于孝天的大军来了,屁颠屁颠的便跑出城迎接福建大军。
另外他们也给于孝天的福建大军送出来了一批粮食,虽然不多,但是却也算是尽心了,眼下山东到处都缺粮食,他们能凑出这几百石粮食,也算是倾尽了全力,才筹措到的,就怕这帮福建丘八们不高兴,拍屁股走人,他们就惨了。
(我的那个天呀!昨天打赏的兄弟还当真着实不少!多谢多谢!谢铁手有情、风行456、大漠笑西风、虾虾色狼几位兄弟的打赏!)
第一百零四章 敲打
于孝天看胶州这些官吏士绅们还算是比较懂事,所以对他们也相对很是客气,寒暄一番之后,问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回绝了他们要请他入城设宴款待的请求,说军务在身,现在饮宴并不合适,眼下他最关键的还是先把活动在胶州境内的那些叛军散兵游勇,给清剿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胶州知州以及上下官吏们一听,感动的是差一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将军呀!这才是大明的好将军呀!居然会以国事为重,拒绝饮宴,先打叛军,这种人现在真是不多见了呀!
再看看于孝天带来的这些虎彪彪的福建兵将们,看看他们的装备,看看他们的军容,看看他们的军纪,这些胶州官吏和士绅们,当即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面。
传言果真不假,这批圣上钦点的福建兵将,果真是一支雄兵,这些年来,南来北往的各路明军,要说山东这边的官吏们见得多了去了,山东的,四川的,东江的,关宁军,浙江的,湖广的,北直的,天津卫的,河南的。
各路人马来来往往的调往山东,抑或是前往关外,但是他们就没有见过一支军容如此整肃的官兵,这支福建来的人马,行进在道路上,百多人一哨,不管是几人横队,队列都如同刀切一般整齐,队伍中发出着哨声,每个官兵的脚步,都正好踏在哨声的点上,丝毫不乱,成千人的脚步落下,只有一个声音,发出轰轰的脚步声。
这种脚步声就如同战鼓的鼓点一般,重重的敲在人的心上,敲在人的心灵之上,敲在人的魂魄之上,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出一种谁能与其争锋的感觉。
而且这些兵将在行进期间,极少有人在队列之中说说笑笑甚至是打打闹闹,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保持着安静,神色肃穆的盯着前方人员的后脑勺,默默的朝前迈动着双腿,队列在行进之中,却还可以保持丝毫不乱。
远处有些队伍,一边走一边还在唱着什么曲子,这些曲子调子简单,但是却当在数百上千人口中唱出来的时候,显得是那么的高亢雄壮,如同滚雷一般,将天空的乌云逐散。
除了一些传令兵或者斥候,时不时的会骑着马从队列两旁快速驰过,扬起一些尘烟,整个八千余人的队伍,就如同一条巨龙一般,蜿蜒在官道上游动着,朝着胶州城北方行去,却没有人私下停留下来,去打量打量胶州城周边的景象。
这些福建兵将,虽然军服跟其它大明军队的军服基本类似,但是这些兵将的衣服,却显得是干净整洁,而且显得比较新,就算是有些人的衣服破了,也都打上了颜色一致工整的补丁,使得整个福建的兵将,显得精气神十足不说,还显得异常整齐干净。
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红润,虽然没有一个胖子,但是却都显得精精神神,一看就知道这些福建兵将们,平时吃的不错,最最起码没有经常饿肚子的情况,吃饱是没有一点问题的,这一点和其它明军的普通士卒一比,就让人无法不感到惊讶了。
其它明军之中,那些普通的士卒,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虽然也是明军号坎和军服,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这些军服,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更换过了,有些军服,甚至已经褪色到看不出原色了,更有些军服,已经烂的看不出原来的式样,像是要饭花子的衣服一般,挂在身上,勉强能表明他们的身份,还是一个当兵的。
另外其他各路明军之中的普通兵卒们,绝大多数人面黄肌瘦,脸有菜色,一副饥民的样子,甚至比起饥民的脸色,也强不到哪儿去,绝大部分人神情呆滞,行军期间,脚步拖沓,各个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甚至让人担心,这些人弄不好有些家伙,随时都可能会倒毙在路边一般。
再看他们身上的器甲,海狼的士兵们武器并不繁杂,主要装备就是长枪和“鸟铳”,鸟铳还占据了极大的比例,除此之外,也就是有些刀牌手,装备的是藤牌和单刀,身上大多数人穿着一件棉甲或者皮甲,头盔则全部都戴有水磨六瓣铁盔、抑或是一种式样简单的整体铁盔,脖子后面还有防刀砍的锁子甲披在肩背上。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种式样简单的铁盔,乃是海狼集团工业化的新产品,在齿轮和轴承被研制成功,并且开始大量应用之后,一种初级的热轧机被制造了出来,熟铁或者低碳钢被烧红之后,通过热轧机反复轧制,最终成为较薄的铁片或者是钢板。
一种配重式的原始冲压机床,也被制造出来,铸造出了铁盔的模具,将铁板或者是钢板裁切成标准形状之后,送入冲压机之中,咣当一声,冲头落下,一次就可以冲压出一个铁盔或者钢盔,稍加打磨,钻孔在内部安上了帆布制作出的盔衬,再装上护颈锁子软甲,就成了一个成品。
这样的生产工艺比起以往那种要靠着工匠反复敲打,然后将一片片铁盔的铁片再结合起来的工艺,简单了不止百倍,生产成本也降低了很多,这才使得于家军现在全部都装备上了铁盔,军官们甚至装备了更好的钢盔,防护能力和佩戴舒适性,都远比明军常用的那种六瓣盔要强的太多,但是生产成本和价格,却降低了很多。
而且普通士卒的铁盔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光秃秃的,式样非常简洁,平时维护保养,也比较容易,在生产出来之后,还刷上了一层桐油清漆,用来防锈,使得头盔看上去很是光洁,极少存在锈迹。
而军官的头盔,则式样稍嫌复杂一些,头盔顶部,装有一根盔缨的立杆,上面根据军级不同,挂有各种颜色的盔缨,使得士兵们只需看到盔缨颜色,就可以分辨出他们的职务抑或是等级,战时一旦出现混乱,他们就近可以接受高于他们级别的军官的指挥。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一种产物,用来区分军官和普通士兵的身份,十分合适。
而明军之中,像福建官兵这样,如此普及的装备铁盔和甲胄的,几乎没有,明军普通士卒,虽然早先也配发过棉甲,可是因为财政紧张,加之官员贪腐,导致军队装备更替极其缓慢,绝大部分普通士兵,使用的棉甲,都已经破烂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穿上还不如不穿,索性也就没多少人穿了。
只有军中一些精锐,抑或是军将们的亲兵,配备的甲胄才能多少完备一些,这些人都是军将用来保命的,所以会相对来说比较好一些,但是像福建官兵这样,全面装备盔甲的明军,现在除了关宁军还相对情况比较好之外,其它的明军都已经无法与之相比了。
至于武器方面,福建官兵们手中持握的各种武器,都看上去十分精良,长枪前端的枪杆上,裹有一尺多长的铁皮,套住了枪杆最前端,防止被敌军轻易砍断,长枪的枪尖,尖锐而且两翼开有血槽,打磨的十分锋锐,并且平时被兵卒们擦拭的锃明瓦亮,在阳光之下,闪烁着点点寒芒。
而他们之中扛着的鸟铳,则通体黑亮,包括木质的枪身和枪托,也都罩上了清漆,保持着明亮的原木色,一看就知道,保养的相当不错。
至于刀牌手身上背着的藤牌,看上去也式样简介大方,藤制的藤牌外层,还附着了一层生牛皮,藤牌上用彩漆绘制了一个十分狰狞的兽面,让人正面视之,会产生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果真名不虚传,难怪圣上这次会钦点贵部兵马北上平叛,今日看过贵军的军容之后,我等心中大慰,又此雄兵,何愁叛军不平?这次平乱,就有劳于大帅了!”看罢了面前正在继续朝前行进之中的这支福建雄兵之后,胶州知州不由自主由衷的抱拳对于孝天说道。
于孝天扭头看看自己带来的这些兵马的表现,也颇为自得,但是还是谦虚道:“在下带来的这些兵将,能入大人的法眼,于某也就知足了!
为国尽忠剿灭叛乱,乃是我等分内之事,此次圣上钦点在下北上前来平叛,也乃是当今圣上高看了在下!
于某敢不用命?故此大人和诸位请放心,只要于某在,定不能再让那些叛军嚣张,只要诸位能给予在下充足的支持,莫要让在下的弟兄们断了粮秣,那么在下可以保证,断不会再让叛军嚣张!
但是此次下官过来,却听闻一些不好的事情,说本地有不少人,蛇鼠两端,暗中跟叛军勾结,除了给叛军充当耳目之外,还暗中给叛军提供钱粮支持!
这种人实乃是丧尽天良,如果让我于某查知是谁的话,于某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等小人!”
说到这里,于孝天忽然间冷眼扫过了在不远处,陪同胶州知州以及官员们前来迎接他兵马的那些当地的乡绅士绅,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玩味的意思。
第一百零五章 兵站
于孝天的这句话虽然骂的是那些暗中勾结叛军之人,但是他这眼神却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听了他的话之后,不少士绅都感觉到心中一阵恶寒,虽然他们大部分人并未勾结叛军,但是隐隐之中,似乎也感觉到,于孝天这是在威胁他们。
当然其中确实有几个士绅,害怕叛军攻到胶州这边,他们的家产都在这边,怕叛军一来,他们遭了秧,于是便提前派人去联系叛军,表示他们的善意,一旦叛军过来的话,他们便表示愿意归服叛军,并且送了一些钱粮过去,打算先交好叛军,到时候这边局势大变之际,他们可以抢的一点先机,弄不好的话,跟叛军搭上线,搞好关系,还能趁机捞一笔意外之财也说不定呢。
而这几个人,听了于孝天的话之后,无疑顿时如遭雷劈一般,他们虽然不清楚于孝天是怎么得知的这些消息,可是隐隐之中,他们感到,于孝天这话是有所指的,于是这帮人立即便开始惶惶不安了起来。
虽然他们自认为这些事他们做的够隐秘,派出的人也都是他们的亲信家奴,可是这种事实在是见不得光,万一今后要是被这姓于的抓住了把柄的话,那么他们恐怕就倒霉了。
不过于孝天这会儿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只是随口带过,提醒了一下这里的知州大人,然后和他商量了一下,后续补给的问题,以及他在胶州城北面,要择地建起一座小型的兵站,来保护他的粮道。
兵站的问题,于孝天是非常重视的,他这次从胶州湾出发,前往莱州城,未来解了莱州之围之后,还要率军前往登州城,攻打登州。
这沿途下来,有一二百里,而叛军骑兵数量较多,而且比较精锐,机动能力很强,只要叛将够聪明,便会想到可以通过掐断他的粮道,来逼迫他退兵,甚至可能会击败他。
而他虽然随军有辎重营携带了一批兵粮,可是数量有限,只够满足他们大军十天左右的用度,后面还是要靠着后续的粮食补给,才能使得他们拥有持续作战的能力。
按理说在大明的地盘上作战,他现在有事正牌的大明的将军,这后勤补给的问题,应该交给地方来办,但是于孝天从来都不信任这些大明的地方官员的办事能力,加之登莱一带本身就比较贫瘠,储粮比较少,靠着他们来维持大军粮食供应,于孝天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的。
另外大军作战,肯定也会产生伤亡,阵亡者好说,可以就地焚化将骨灰带走,或者是就地掩埋处理,但是伤者对于他来说,却依旧很重要,他绝不会轻易抛弃受伤的兵将,阵前受伤的人员,肯定不能带着随军行动,伤员必须要进行转运,将其送回后方的浮山所大营进行救治和休养。
这一路上后运伤员,也是一个问题,他不相信地方官吏,会善待他的伤兵,所以这些事情,他都必须要自己办才行。
所以他这次从胶州湾出发之后,便决定沿途设立兵站,作为他保护粮道维持他大军的后勤供应线,一旦要是叛军派少量骑兵试图袭击他的补给队伍的话,运输队便可以就近进入兵站之中躲避叛军骑兵的攻击。
后运的伤员也可以在兵站之中安全得到休息,包括传递消息的传令兵们,也可以就近在兵站之中进行换马或者休息,吃点东西补充饮水。
所以于孝天把兵站的问题看的很重,要求沿途三十里距离,要建立一座兵站,这个距离刚好就是运输队,一天的行进距离,每天运输补给的辎重队,可以早晨从一个兵站出发,下午抵达另外一个兵站,进入兵站过夜休息,第二天继续朝前进发,一旦遇上敌人,可以就近撤回出发的兵站,或者是赶往下一个兵站进行躲避。
这么一来,就让运输补给的辎重队,避免了夜间露宿野外,那样的话极容易遭到敌军的夜间袭击,有了兵站之后,他们就变得安全多了,一旦遭遇小股叛军袭击的话,两边的兵站还可以派兵进行救援,只要他们撑住叛军的袭击,援军可以在较短时间之内,赶至出事地点救援辎重队。
在来路上,于孝天已经设立了一个兵站,正好在胶州这边,需要设立第二个兵站。
而兵站的地点选择,还有建立,最好的办法就是临时利用一个设施较为完善的庄堡,避免了就地建设需要的时间。
当于孝天提出要在胶州城北面,找一个条件比较好的庄堡,设立兵站的时候,胶州知州显得有点难为。
于孝天的要求其实不算过分,理由也很充足,而且这么做对胶州城也有好处,这于孝天显然和其它军将不同,并不想跟地方打太多交道,也没打算把胶州城当成他的中转站,而是自行建立一座兵站,这样的话,他们大军来往补给和交通的人员,就不必次次进入胶州城中。
而地方城池最怕的就是这些客军进入城中,客军军纪大多不好,一旦入城的话就会乱来,搞得地方乌烟瘴气,打也打不得,杀也杀不得,到时候地方官员会很难做。
但是反过来说,于孝天要求找个庄堡充当他的兵站,这件事也不好办,谁愿意轻易就把他们的庄堡,让出来给这些客军充作兵站之用呢?
这些庄堡都是私产,让谁让出来,他们会心甘情愿?而且这些福建兵马,看上去虽然军纪森严,可是一旦他们散开,留在庄堡之中,还能这么听话吗?这一点谁也不敢保证。
可是既然于孝天提出来了这个要求,那么他就必须要想办法给解决才行,这次登莱之乱,皇上震怒,对惹出了大祸的王象春的家人,下旨斥责,同时还下旨逮了惹事的王象春的儿子。
加之这次新任山东巡抚朱大典,也特别送来手谕,令他们全力配合福建兵马,配合于孝天的行动,尽量为其提供方便,如果这样一个要求,他都不给办的话,于孝天肯定会大感不满,到时候少不了会派人去找朱大典投诉,朱大典就算是动不了他,也大可启奏朝廷弹劾于他,到时候给他扣上一个不识大体的罪名,就够他受了。
于是他只好扭头去在人群中扫视了一遍,找到了几个在城北一带的村寨之中,拥有大量田产地产的乡绅,让他们看看谁愿意暂时让出他们的庄堡,给于孝天充作兵站之用。
可是这几个乡绅,当听到了于孝天的要求之后,再看到知州大人望向他们的目光,一个二个都立即来了个乌龟大缩脖,权当没看见,根本就不接这个茬,谁爱接谁接去,反正他们是肯定不敢这种傻事的。
开什么玩笑,不就是一帮丘八吗?居然也想要借用老子的庄堡,来当你们的兵站用,老子的庄堡要是借给了你们,天知道你们会怎么折腾,还不被你们拆了呀!更何况他们庄子里面,多还藏了不少钱粮在地窖或者埋在地下,要是被这些丘八给找到的话,还不等于喂狼了吗?所以这种事坚决不干,说什么都不行。
于孝天也跟着知州的目光,望向了那几个被其他乡绅主动咧开,显露出的家伙,看到他们一个个装傻,这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此乃是国难当头,于某不过只是想要借用一座庄堡,用上一段时间罢了,事后平乱之后,定当原封奉还,更何况于某御下极严,绝不会让麾下兵将为祸地方,更不会随意破坏你们的财产,难道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们都不愿意满足在下吗?”于孝天冷声对那几个家伙问道。
但是他的话似乎并未起到任何作用,几个家伙依旧是低着头权当没听见,各个都装傻充愣,全然一副老子不搭理你的架势。
知州也感到脸上不好看,赔笑对于孝天说道:“这件事确实有些让他们为难了,要不如这样,于大帅可以在城外择一地,作为你们的兵站,本官马上征调一些民夫,帮着贵部建立一座堡楼,也用不了多少天,定能交给贵部使用,不知于大帅意下如何?”
于孝天摇头道:“不妥!即便是现在找地方新建,恐怕最短也要耗费十天半个月的工夫,眼下叛军正在围攻莱州城,本帅岂能坐等堡楼建成才再行出发?
要知道这可是事关重大,兵站又乃是本兵确保粮道安全的根本,时不我待,岂能这样浪费时日?
如果是这样的话,知州大人恐怕也承担不起吧!延误战机,可是不小的罪名,本兵可是无法担待!”
这胶州知州听罢之后,也觉得有点生气,觉得于孝天现在实在是太拿鸡毛当令箭了,不就是建兵站要耽误一些日子,难道没有这座兵站,你就不率部出发了吗?就要率部在这胶州城,坐等兵站建成不成?
于是他正待据理力争一番,反正也就你自己要求建狗屁的什么兵站,其它兵马为何却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兵站又是什么玩意儿?
(我晕!今天一看,又被吓了一跳,大漠笑西风兄弟,居然又给了五千多纵横币的打赏!实在是让我感激不尽呀!如此厚爱,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说声多谢了!另外当然也要感谢虾虾色狼等兄弟们的打赏!得了,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不能断更呀!)
第一百零六章 图穷匕见
可是不等他开口,于孝天却接着说道:“其实于某也并非不讲理之人,也知道知州大人的为难之处!但是这兵站确实对于在下来说至关重要,但是又耽搁不得!要不然的话稍有不慎,便会让本兵遭遇不测之事!
原本于某并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但是于某此次奉旨北上,乃是要来为国尽忠,为当今圣上解忧!我于某平生最恨那种蛇鼠两端,视国家大义于不顾,只知自家那些蝇头小利,却可以为了他们一己之私,出卖国家大义之人!
既然他们这几个人不想为国分忧,那么我于某又为何还要给他们留面子?原本于某今日只是点醒一下某人,可是某人却看来是死不悔改!那么也就休怪我于某不留情面了!
你们之中可有一个名叫顾天才之人?出来回话!”
当于孝天突然间叫出这个顾天才的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了一下,心道这家伙刚从福建过来,怎么就能突然间叫出他们之中的一个乡绅的名字呢?难道这家伙有通天只能,能提前查知这边的情况吗?
于是所有人不由自主的便把目光集中到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白胖子身上,这个白胖子听罢之后,脸皮一哆嗦,赶紧抱拳陪着笑脸走了两步,对于孝天笑着答道:“在下顾天才,不知于大帅叫的可是在下的名字?”
于孝天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白胖子,冷笑了一声忽然间厉声喝道:“原来你便是顾天才!那么未来问你,你可知罪?”
这个顾胖子被于孝天一声厉喝,吓了一跳,强装镇定的反问道:“于大帅此话何讲?顾某乃是本地出了名的良民,又何罪之有?”
包括那个知州,这会儿也被于孝天给搞糊涂了,在他看来,于孝天不过是初来乍到的客军主将,怎么突然间就越俎代庖,管起了他地方的事务,这个顾有才他也是认识的,此人家境很好,祖上曾经出过一个高官,虽然这些年来,他们家没有再出什么官员,可是好歹在地方也是根基颇深。
而且这顾家理财有道,百年来积累下了相当的家产,在胶州城北,更是购置了数百顷的田产,并且建起了一个他们顾家的顾家庄,在当地极有势力。
他们这些当官的,在当地也不敢轻易招惹这顾家,此人据说和山东不少官员都有联系,而且据暗中所传,此人还是一个盐枭,把持着大量的私盐买卖,有钱的很,甚至还有上百的凶悍庄丁,其实就是他贩售私盐的盐丁。
当地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这厮,而且这厮表面上却还经常施舍一些钱粮,帮着官府放赈,明面上还颇有善名。
今天这个于孝天初来此地,怎么就先质问起了这个顾有才呢?难道是这于孝天抓住了这顾有才什么把柄不成?
于是他也一脸疑惑的望向了顾有才,看着顾有才一副无辜的样子,于是转头对于孝天说道:“这顾员外乃是本地有名的乡绅,在本地素有善名,是不是于将军有什么误会?”
“误会?哼哼!我于某从来不会误会人!要是我不知道他私底下都干过什么事情的话,今日又岂能如此质问他一个乡绅?
来人!把那个奸细给本将带过来!”于孝天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突然间又大喝了一声。
亲卫得令,立即答应一声,飞身奔向了不太远处的一支队伍,不多会儿工夫,便提溜过来了一个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的壮汉。
这个壮汉身体很强壮,但是这会儿却看上去惨到了极点,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像是被人抽了几百鞭子一般,指头也扭曲着,看上去明显是被砸碎了或者是生生掰断了,这会儿是有气无力,两眼直翻,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到了这边之后,便软在地上,连连用头猛磕地面,大叫到:“大帅饶命呀!大帅饶命呀!小的死罪,不求活路,但求给小的一个痛快,小的就感激不尽了!”
那个顾有才看到这个壮汉,脸色一下就变了,赶紧喝道:“顾中,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这个被他叫做顾中的人,只是用眼的余光看了一眼顾有才,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但是还是苦笑了一下,对顾有才说道:“老爷!小的无能,事情未能办成,却被于大帅的夜不收抓了!小的对不住老爷,小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什么都说了!”
顾有才一听,这脸色顿时便先是涨红,接着便变的青白,忽然间怒目圆睁,使出了和他肥胖的身躯不相称的速度,飞转身躯,从他带来的两个家丁腰间抽出了一把刀,疾步向前扑向了那个顾中,挥刀便要剁下去,口中还叫道:“你这厮今日终于被我逮到了,你偷我的银子,还骗奸了我的丫鬟,逃出顾家庄,我正到处寻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看我不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帐东西!”
话音未落,顾有才便纵身扑过去,想要一刀砍死这个顾有才,他这话还有他的动作,把一群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这顾有才怎么地了?今天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狰狞,居然还要当着知州大人和这个于大帅的面子,杀了这个被他称作顾中的家奴?
就连那个知州大人,也被搞得有点头晕,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情呀!这顾家的家奴,怎么落在了于孝天的手中了呢?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没有了反应,眼睁睁的看着这顾有才,用一种和他身形不相称的速度,扑上去要砍杀这个趴在地上的壮汉。
而地上那个顾中,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了一丝怨毒的神色,但是却没有挣扎躲避,而是忽然闭起眼,伸出了脖子,似乎是要生生承受顾有才的这一刀,赶紧了结了他自己的性命更好一般。
可是这个时候,旁边于孝天的亲卫,却厉喝一声,一个人抢上前去,飞起一脚,快如闪电一般的直踹在了顾有才的肚子上,顾有才哪儿是这于孝天亲卫的对手,嗷的一声惨叫,胖大的身躯,便立即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便重重的摔在了好记步之外的土地上,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那顾中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眼神中还是带着怨毒的神色,咬了咬牙,似乎又流露出了一丝快意。
“大胆!在我家大帅面前,你这狂徒居然也敢拔刀伤人?就此一条罪名,就足够要你的脑袋了!拿下!”这个出脚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一直跟在于孝天身边的大舅哥刘旺,现在刘旺早已成长为了一个彪形大汉,虽然个头还是不太高,可是却横向发展,长得非常壮实,肌肉十分发达,看上去非常威风。
刘旺刚才就盯着这个顾有才,顾有才持刀飞扑到顾中面前的时候,他便开始动了起来,上去一脚,就把顾有才给踹飞了出去,接着便厉声大喝道。
几个亲卫这时候也早就飞扑了过去,立即按住了顾有才,便把顾有才双臂拧到了背后,把他的脸压在了地面上。
顾有才带来的两个家丁,这会儿被吓得屁滚尿流,但是也不敢过来救他们的主子,只能赶紧望向知州大人,试图让知州来说句话,救下他们的主子。
这时候那知州有点看不过去,厉声喝道:“顾有才,你好大胆子!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如此嚣张?还不快快给于将军赔罪?要不然的话本官也无法护着你!”
于孝天冷笑一声道:“大人,今日恐怕你想要护他,也不可能了!这顾有才乃是叛军的奸细,暗中勾结叛军,试图对胶州不利!
这顾中就是他派去和叛军联络之人,乃是他的亲信家奴,但是却很不幸,被我的手下意外拿获,审讯之后,他道出了这顾有才的阴谋!
大人如若不信的话,那么大可在这里当众审问一下这个顾中,便知道这顾有才是个什么东西了!来人,把顾有才先押下!胆敢在老子面前动刀子,杀人灭口,真是反了你了!先给老子掌嘴三十,少一下都不成!”
于孝天的话音一落,那边清脆的耳刮子声音便响了起来,顾有才被打的发出一声声惨叫,但是还试图辩白:
“啪……哎呀……别打……冤枉呀……啪……哎呀!饶命!……冤枉……大人冤枉……啪……哎哟……这顾中……哎呀……他乃是小人的家……哎呀……哎呀……救命……饶命哎呀……”
没到是个大嘴巴扇过去,这顾有才就被抽的满嘴是血,只剩下哎呀惨叫了,哪儿还有空出言辩白。
而那个顾中,怨毒的看了顾有才一眼,软趴趴的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了于孝天一眼,问道:“大帅!小的什么都愿意说出来,大帅可答应小的,小的说完之后,便给小的一个痛快吗?”
于孝天点点头道:“顾中,你只管说出来好了,实话实说,一句谎言都不得掺杂!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就算是保你不死也没有问题,你的伤不算什么,我可以保证,把你治好,还给你一个前程!”
顾中一听,眼神中闪烁出了一丝强烈的求生的**,赶紧磕头称谢道:“多谢大帅!小的定不会有半点虚言!……”
第一百零七章 大发一笔
这个时候,那两个顾有才带来的家丁,也已经被亲兵给拿下,掀翻在地,取了他们的刀剑,按倒在了地上,有人踩住了他们的脖子,让他们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连求饶的声音都没法发出来。
胶州知州和其它官员,这时也举步上前,围了过来,开始听地上趴着的顾中的供述,听罢之后,这帮人各个都面露出了惊惧之色。
原来这个顾有才,还真就不是个玩意儿,这厮不但掌控着大片区域的私盐贩售,私养了不少家丁家奴,有一支专门为他贩卖私盐的队伍,数量多达二百余人,平时都藏身于周边,身份都是一些响马强盗。
而且顾有才还兼职干人贩子买卖,这些年来,胶州城一带经常会有年轻女子或者少女失踪,其实就是被这厮派人暗中绑架,然后卖到了南直隶一带,赚了不少银子,而且他自己也糟蹋了很多无辜女子的青白。
这厮家产太大,家财太多,眼瞅着叛军快来攻打胶州了,生怕叛军对他的家财起意,情急之下,居然想到了干脆暗中投靠叛军,派人去和叛军联络,一旦叛军要是过来攻打胶州城的话,那么他愿意私下里在城内充当内应,但是却不要公开他的身份,保住他的家财就行,叛军可以任取城中财货,一切跟他无干。
可是他很不幸,派出的人在返回路上,却无意中被在这一带活动的于家军的人发现,于是暗中便将这顾中给抓了起来,送回到了浮山所那边。
路上刚好碰到于孝天领兵过来,沿途对顾中进行了严刑拷打和审讯,这顾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实在是熬不住,只好供出了顾有才,这才会让于孝天抓住了把柄,在到了这里之后,闹出了这么一出戏。
知州和胶州众官吏听罢之后,各个都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蹦过去把这个顾有才当场踹死,这顾有才太他妈的混帐了,为了保住他的家财,居然要把整个胶州城都给卖了,今天幸好被于孝天的手下撞上,撞破了他的阴谋,要不然的话万一哪天叛军来攻胶州城,这顾有才让他手下化妆在城内充当内应,那么胶州城岂能不破?
想到这里,这些官吏还有士绅们,都恨极了这个顾有才,一个个背后都觉得冷飕飕的,直冒冷汗,想想都觉得后怕不已,要不是于孝天的话,他们以后弄不好真的集体要倒大霉,一旦胶州城破的话,他们都成了叛军手头的肥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今天于孝天拿下这顾有才,简直是太正确了,而且这件事接下来,那知州大人怒不可遏之下,下令严刑逼问另外两个顾有才的家丁,两个家丁看事情败露,于是也没有死扛到底,纷纷点头招供,承认了这件事。
于是顾有才的罪名便当即被坐实,知州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顾有才差点忘了斯文,破口大骂一场。
于孝天含笑对知州说道:“大人,在下这次可是无意之间,救下了整个胶州城,那么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将这顾家庄交给在下充作兵站之用?要知道这顾家庄之中,还有不少姓顾的家丁以及盐丁,不见得就会束手就擒!还是交予在下来处置为好!”
这胶州知州这会儿只顾着暗自庆幸了,想都没有多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但是提出要这个顾有才,亲自进行审问,定罪于他,必要将这厮千刀万剐不可!
于孝天当即答应了下来,把顾有才交给了胶州官府处置,而他一挥手,下令派骑兵立即赶往顾家庄,开始行动。
其实他这次过来,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拿下顾家庄了,这会儿早有骑兵已经提前过去,把顾家庄给包围了起来,接下来就等这边于孝天下令,增派人员过去拿下顾家庄了。
有了胶州知州亲口答应,那么于孝天拿下顾家庄可以说就合理合法了,当天下午,顾家庄那些庄内的顾家人,稀里糊涂的便被强迫着开了庄门,被于家军穿成串绑起来送往了胶州城中,但是却暗中留了一手,把其中一些年纪较轻的女子扣了下来,发往浮山所大营,下一步转运回台湾岛去,女人呀!现在他们太缺了!交给官府回头充为官妓,那就太可惜了!呵呵!还是他们自己留着用吧!
而到了这时候胶州知州才想起来,顾家庄之中,肯定藏有大量钱粮之物,他一时不查,居然忘了这一点,这一下顾家庄被于孝天拿下,就都等于全部便宜了于孝天,不知道于孝天这次要赚多少银子,总之这生意似乎他们没占到一点便宜,但是想要再让于孝天吐出来这些财货,估计就难了。
虽然这胶州知州有点不甘心,可是这时候他也不敢去惹恼于孝天,毕竟于孝天等于是救下了胶州城一城的人,拿点便宜也算是给他的报酬了,想到这一点,他也就没再提这件事,没两天便审结了这个案子,把顾有才直接架出去,处以了磔刑,也就是凌迟之刑,当街便把他给剐了。
胶州城内的军民闻听此事,各个也都气的发疯,得知要剐了顾有才,于是纷纷跑去花钱买一块顾有才的肉,当即生吞下去。
这顾有才算是步了袁崇焕的后尘,不过袁崇焕死的多少还是有点亏,但是这厮却可以说死得实质荣归,理当其所,好一个大胖子,最后愣被刽子手削成了指头肚大小的碎肉,都卖给了那些群情激奋的城中百姓生吃掉了,让刽子手也着实发了一笔小财。
至于参与此事的一些人,也都被处以斩立决,当即跟着一起砍头弃市,一些罪不至死之人,则被发配或者收监,总之顾家庄的顾家这一下就彻底破了。
而城里城外那些士绅乡绅们,看着顾家的下场,虽然也感到解气,可是其中部分人却同时感到不寒而栗,毕竟他们虽然没有勾结叛军,可是私下里也联络了叛军,特别是城北几家大户,更是感到这福建过来的姓于的总兵不好惹。
下一步这姓于的要到平度去平叛,万一要是抓住了他们的什么把柄,那么下一个灭族的会不会就是他们呢?
一想到这个事情,这些大户就坐不住了,而且他们也从这件事上,发现这姓于的并非是一个莽撞粗人,居然兵马未动,斥候就已经派了出来,天知道他是不是也在盯着他们这些人家,要是万一被他盯住的话,他们可就倒血霉了。
于孝天也看准了这些人的心理,让手下拿了一份当地大户的名单,挨家挨户的上门要求他们助饷,对于那些心中无鬼的大户士绅来说,自然可以不予理会,多少表示一点拉倒,可是对于那些心中有鬼之人,这上门要求助饷的于家军的人,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如同催命鬼一般。
这些心中有鬼之人,自然不敢怠慢,生怕对方也抓住他们什么把柄,不敢心存侥幸硬扛着不给,于是只得捏着鼻子,拿出一笔不菲的钱粮,像孙子一般的带着人,用大车拉上,送往了现在已经被于孝天征为兵站的顾家庄。
这一次敲掉顾家庄,对于孝天来说,收获之大,让于孝天和手下们都有点瞠目,他们在顾家庄之中,搜出的各种藏匿的银钱,折合成现银的话,足足有六万多两,可见得这顾家这百年来,积攒下了多少财富,另外还在顾家庄之中,抄出了足足上千石的海盐。
这些私盐就算是以批发价转手卖出去,起码也要价值几千两银子,至于其它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就更不用说了,汇总下来,不带顾家庄的地产房产在内,起码价值好将近十万两,这些银子,就足够给他手下发几个月的饷银了。
所以干这种事情,是于孝天最喜欢的事情,这样的家伙,杀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这次端掉顾家,最大的收获还不是这些财货,而是这一次他们端掉了整个胶东一带一个巨大的私盐走私网咯。
而私盐的贩售,是拥有巨大的利润的买卖,南直隶那边的盐枭们,哪个不是富可敌国?但是如果于孝天贸然想要在这里插一杠子,也做私盐买卖的话,肯定会招致当地顾家的反扑的,包括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打开市场,会相当困难。
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刚到这里,顾家自己就送上了门,把一个巨大的把柄交到了他的手中,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顾家运气太差,居然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就这么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干掉顾家的同时,于孝天也没有把顾家的这些人赶尽杀绝,而是从中甄选出了几个了解整个私盐贩运途径的关键人物留了下来,只要掌握住了这帮人,那么就等于掌握住了整个这一带的私盐贩售的网络,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接过这张网络,很快就可以继续利用这张网络大发横财,同时也可以利用这张网络,在这边建立起一个情报网。
这是之前他派来的先遣人员根本无法做到的,可是这一次却轻松的被他给解决了,于孝天在顾家庄里面,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乐的是见牙不见眼,这天底下便宜的事情,怎么都让他遇上了呢?这下他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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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挺进平度州
而顾家庄本身,因为顾家做私盐买卖,家中十分有钱,所以当初就建的相当坚固,除了有一道坚固的寨墙之外,寨墙外面还挖出了壕沟,寨子各角还建有碉楼,拥有相当强的防御力。
而且顾家庄之内,要经常储存大量的私盐,在庄子里面,还建有很多库房,顾家除了做私盐买卖之外,还囤积了不少粮食,囤货居奇大发横财,甚至于还开挖有几个大型的地牢,专门关押他手下从周边府县强掳来的民女使用,然后除了供他自己和手下糟蹋之外,玩儿腻了的女人,还会被他运到南直隶那边,卖给妓院当妓女。
在这次他们拿下顾家庄的时候,从地牢之中,还起获了几十个年轻女子,这其中甚至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女子,也被顾家给绑了来。
经过甄选之后,几个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是小脚,海狼不要这样的小脚女人,自然派人去联络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家人拿一笔钱,算是酬谢,把人给领回去。
至于剩下的那些年轻女子,于孝天也不大发善心,命人抽空安抚一下她们,调理一下她们的身体,待到他们身体恢复之后,便运到浮山所那边,装船运回台湾岛去,补充台湾岛上的女人数量。
这个顾家庄简直就是给他们量身定做的一个兵站,充作兵站简直再合适不过了,正好处于官道附近,而且拥有完善的防御系统,拥有大量的住房,拥有各种库房,还有地牢,比起临时建筑一座兵站,都要好上许多,更重要的是直接可以投入使用。
于是这座顾家庄,当即便被于孝天投入使用,成了于家军在胶州一带的一个重要兵站,处理了这里的事情之后,于家军随即开始继续开拔北上,朝着平度州方向行去。
平度州距离胶州大概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于家军从胶州出发,到平度,仅仅只走了三天时间,平均日行程大概也就是六十多里。
六十多里在后世不是多远的距离,可是在明朝这个时代,却已经着实不近了,许多农民一辈子都不见得能走到这么远之外的地方,而且这时代的道路交通质量只差,让人难以想象。
就算是是官道,也没有多宽,基本上只是简单的用石碾在土地上碾压一下,就成为了道路,甚至连道路两侧都没有排水沟,积年累月下来,极少有官府投资进行维护,常年车辆和行人在官道上走动,将官道碾压的更低,一旦到了雨天,就泥泞不堪,或者干脆变成了一条水沟。
在这样的道路上行军,而且军队之中还要有不少辎重车辆,就算是于家军的辎重营用的是这时代相当好的四轮马车,但是想要日行百里,也根本做不到,一天下来,走六十里已经是极限了,否则的话,骑兵步兵还有辎重车辆,就会脱节,导致首尾难顾。
这样一支大军大举进发,想要隐秘前进是不可能的事情,在他们离开胶州城一天之后,便开始在队伍前面和两翼,出现了零星身份不明的骑手,远远的观察于家军的动静。
当然于家军的斥候和骑兵,一旦发现他们,便会立即前去驱逐或者追杀,但是这些零星的骑手往往不跟他们硬碰,立即拨马就走,斥候进行战场遮断,变得很是困难。
索性于孝天也不要求斥候必须遮蔽大军行踪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朝着平度州行去。
而平度州在二月间,就被叛军攻克,已经成了叛军的控制区,进入平度州境内之后,道路两侧便开始出现了大量的尸体。
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的尸体,有些尸体已经因为天气渐渐转暖,开始腐烂了,有些尸体则还比较新鲜,看上去应该被杀时间并不长,基本上都是刀枪伤,个别尸体无伤,像是被冻饿而死,可见叛军在这段时间,把平度州的百姓祸害的着实不轻,杀了不少人。
空气中已经开始可以闻到一股尸体腐臭的味道,于孝天当即命令官兵,沿途收殓这些尸体,就地挖坑就地掩埋,以免接下来天气转热之后,尸体严重腐烂,造成疫病流行。
进入平度州境内之后,沿途遇上许多村庄,而这些村庄之中,有过半的村庄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火烧过的痕迹还犹然存在,这些村庄,都是被叛军所破,村子里面的百姓要么被杀,要么被强行裹挟而去,大部分人则弃家而逃,加入到了逃难的难民行列之中。
当然也有些村堡,建有坚固的寨墙,拥有较强的自保能力,并未被叛军都尽数攻克,但是这些村堡之中的人们,也早已变成惊弓之鸟,见到有大军开拔过来,便立即关闭寨门,警锣齐鸣,寨墙上人影栋栋,做出了要防守的架势。
于孝天派人过去这些村庄外面喊话,通报他们的身份,让村民不必惊慌,得知这支大军乃是朝廷调来平叛的官军,村中之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依旧不肯开门出来迎接于家军,最多也就是从村子里面送出来少量的酒水和钱粮,仅多也就是送一口猪一头羊,抑或是几只鸡,算是劳军之用。
于孝天也懒得跟他们多废话,让人打听了一下叛军的情况,便继续朝着平度州开拔。
眼下驻守平度州的叛军将领,是一个叫李复杰的叛将,此人据说是李九成以前的麾下亲兵,乃是他收的一个义子,年纪不算大,大概也就是二三十岁的年纪,为人凶残嗜杀,麾下统御了大概两千多叛军,其中大部分是收降的一些散兵,主力大概有三四百人的东江军旧部,驻守于平度州城中。
在于家军进入平度州境内之后,这李复杰便得知了他们的消息,立即派出大概一千多叛军出平度城,赶往了于家军来的方向,挡住了于家军前进的去路。
五月二十日,于家军前导兵将,一个骑兵连遭遇到了叛军拦截,双方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冲突,于家军骑兵连按照要求,没有和他们进行死战,接触了一下,试探了试探对方的实力之后,在击杀了几十个叛军之后,主动后撤,将军情禀报给了于孝天。
于孝天下令大军停驻,派出了一个步兵营前去击溃这伙叛军,并且令一个骑兵连跟随过去,追击被击败的叛军。
这个营奉命之后,立即轻装前进,快速的赶往了叛军所在的位置,骑兵连紧随他们侧翼,保护他们的侧翼,将其护送抵达叛军阵前。
叛将列阵,试图挡住于家军的去路,双方也没有多废话,当即便拉开架势开打,叛军怎么都没想到,于家军居然如此能战,而且火力居然如此凶猛,不等他们冲到于家军的阵前,就听到一通震人心魄,爆豆般密集的火铳声。
叛军当即便被打的尸横遍地,一个照面过去,就全军溃败,丢下了二三百具尸体,朝着平度城方向奔逃了回去。
骑兵连奉命立即开始展开追击,一直将其全部击溃击散,包括敌军领兵的叛将,也被他们当场击杀,把人头剁了下来,送回到了军前复命。
这是于家军入莱州地界之后,和叛军发生的第一场正面作战,当然是以于家军全胜而告终,此战一共击杀叛军五百七十余人,生擒叛军三百余人,剩下的全部被于家军的骑兵击溃,根本没有逃回平度城多少叛军。
于孝天哈哈一笑,下令清理战场,既然他现在是明军,那么就要按照明军的方式干活,将那些叛军的人头砍下来,用盐或者石灰处理一下,装上大车,将缴获的器甲,也剥下来装上大车,今后将会作为验功的证据使用,至于无头尸体就地让俘兵挖深坑掩埋起来,一天下来,战场便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要不是满地残留的血迹的话,谁都不敢相信,这里居然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杀了数百人之多。
经过这次交锋,于孝天心中更是有底了,叛军虽然近期很嚣张,几乎战无不胜,但是那也要看对上的是什么对手了,碰上他的于家军,这些叛军根本也是战五渣一级的,完全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所以于孝天这也就彻底放心了下来。
在眼下这种丘陵平原地带作战,除非叛军来个几万人马,可能会给他们造成一些压力,如果同等数量的叛军,在他于家军面前,只有挨揍的份,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毕竟他的于家军现在使用的武器装备和战术,都远超过这个时代明军太多,这仗想打败都不容易。
在平度坐镇的李复杰得知了败逃回来的手下叛军的禀报之后,吓了一大跳,知道这次碰上硬茬子了,他没有想到,这帮来自福建的官兵,居然还真能打,居然这么厉害,他派去的一千多兵马,居然一个照面,就被人家给灭了,于是他再也不敢派人出城去在野外拦击于家军了。
于是他赶紧吩咐手下紧闭了平度城门,一边派人快马加鞭赶往莱州城下,找孔有德报信求援,一边整顿兵将,准备死守平度城,依靠较为坚固的平度城的城墙,将这帮福建官军阻挡在平度州城下。
第一百零九章 弃城而逃
但是于孝天似乎并不着急进攻平度城,反倒是在平度南面击败了这支叛军之后,就地休整了两天,总结了一下这次和叛军交手的经验,一方面派人快马加鞭,赶往青州报捷,这也给李复杰等叛军留出了一定的备战时间。
表面上来看,这次于孝天这么做似乎颇有点不智,给叛军留下的准备时间太多,让接下来的攻城战可能会变得更艰苦一些。
但是林易阳却认为,这么做值得,因为这次让于孝天歇兵两日的主意,正是出自林易阳之口。
起初于孝天也不理解,为何这个时候林易阳会提出要歇兵两日,这岂不让平度叛军留出了更充足准备的时间了吗?
但是听了林易阳的解释之后,于孝天便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立即从善如流,下令原地歇兵两日。
当然这两天说是歇兵庆功,但是骑兵和斥候并未休息,斥候侦骑四出,把整个平度方圆几十里都踩了一遍,发现了不少散在周边的小股叛军,并且引导骑兵连过来,对这些正在乡间抢劫的小股叛军,进行了一次大清理。
两天之中,斥候队结合骑兵连,在平度周边,和小股叛军发生了大大小小的冲突不下二十次之多,不管是斥候队还是骑兵连,虽然有所斩获,但是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这散在平度周边的那些叛军之中,不乏一些叛军的夜不收以及一些精骑,这些曾经的东江军旧部,在马背上的战力着实相当厉害。
而于孝天培养出来的斥候和骑兵,虽然装备好,训练足,但是毕竟上阵次数少,马背上实战的经验远没有这些叛军骑兵的多,这才使得他们虽然干掉了一些零散叛军,可是自己也付出了一定伤亡的代价。
两天下来,不管是斥候队还是骑兵连,各自都付出了二三十人的阵亡代价,但是同时也歼灭了二百多叛军兵将,这还主要是凭借着他们手中,那种可以在近距离马背上开火的短铳,这种双管短铳,突然性强,在和敌人策马对冲的时候,往往出其不意的对着叛军骑兵突然开火。
叛军骑兵从未碰上过这种战术,正在策马冲锋的时候,一阵铳响之后,当即铳响马翻,被干翻了不少,但是一旦这一轮射击过后,没有把叛军全部干掉,那么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
结果是于家军这边虽然战果颇丰,但是也吃了不少亏,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于孝天听罢了回报之后,肉疼的要死,但是也知道这种损失,是他必须要承受的,他的斥候和骑兵,到底还是跟这些叛军精骑以及夜不收相比,有点太嫩了一些,不经历足够的生死搏杀,他们是无法成长起来的。
两天之后,城中的叛军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他们派出去的夜不收,以及没有来得及收回来的那些人马,两天之内,极少有人能回到城中,而且派去莱州求援的人也没有消息。
这一下李复杰就有点慌神了,忽然之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团黑暗之中,断掉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现如今城外的那支福建官军,到底是什么情况,在做什么,他一无所知。
表面上来看,平度城似乎固若金汤,但是这两天之中,他们也感觉到了城中那些民众们,对他们那种强烈的仇恨情绪。
当初他们攻克平度城的时候,可是在平度城之中烧杀抢掠,淫辱女人无恶不作,仅仅是在城中,他们便杀了成千的县民,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人,抢走了多少财物,逼死了多少普通百姓。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在他们的淫威之下,城中的这些县民们,是敢怒不敢言,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现如今县民们得知,城外一支朝廷派来的福建的大军,已经抵达了平度城南,并且在城南官道上,一举击败了一伙叛军,杀贼无数,几乎全歼了被派出去的那支叛军人马。
这一下城内的这些老百姓们,各个暗自奔走相告,躲在家中幸灾乐祸,各个都暗骂这一下叛军终于算是碰到了克星了,真真是杀得好,总算是为他们报仇雪恨了。
但是叛军新败之后,立即关了城门,挨家挨户的抓壮丁,拉入他们的叛军之中,逼着青壮跟着他们作乱,帮他们守城。
可是这些平度的老百姓,早就把这些叛军给恨透了,岂能老老实实的帮着叛军守城?所以这两天,经常性的会有被强行拉壮丁的平度百姓,和叛军发生冲突,直接和叛军干了起来。
虽然数次平度百姓的作乱,都被叛军给强行压制了下去,可是这种仇恨的情绪,却积累的更深了许多,以至于两天之后,城内叛军各个都有一种惊悚的感觉,根本不敢一两个人,甚至是三五个人,到一些小街小巷之中活动,稍有不慎,他们便会被怒火冲天的城中百姓给干掉。
所以叛军这两天时间下来,非但没有做好充足的守城准备,反倒是被城内的那些百姓们搞得是精神高度紧张,生怕城中这些平度的百姓,随时随地都会暴起,把他们给弄死,或者是打开城门,接应城外的那支福建官兵入城。
李复杰开始的时候还很嚣张,下令杀人立威,谁不听话就杀了,可是连杀了两天下来,他非但没有感觉到压制住了城中那些百姓,相反却感觉到了城内似乎正压抑着一种狂暴的情绪,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他自己也感觉着,像是坐在一个火药桶上一般,这火药桶下面还发出着嘶嘶的声响,似乎被点燃了引线一般,只是不知道这火药桶什么时候才会爆炸,把他们这伙叛军,全部都炸得粉身碎骨。
这种感觉着实让李复杰感到非常不舒服,而且开始感到了害怕,他自己也意识到,这平度恐怕是守不住了。
因为一旦那些福建官兵来攻平度城,他们除了要死守城墙和各个城门之外,还要随时提防着城中那些刁民们,会不会突然间暴起,给他们来个里应外合,接应城外的官军攻入城中。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恐怕到时候跑都跑不了,真格的成了瓮中之鳖,到时候全部都要被闷在这平度城中了。
想到这里,他是越想越怕,外面的情况又彻底断绝,他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是派出去的人不少,却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于是这些叛军自上而下,都开始害怕了起来,而且是越来越感到紧张,也不知道城外的那些福建官兵,到底在做什么,迟迟不来攻打平度城,越是不来,他们越是紧张,越是紧张,他们越是害怕。
于是到了第三天之后,李复杰和手下的叛军们终于撑不住了,最终李复杰决定,不能再在平度呆下去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啦,于是这天下午,叛军突然间打开了北门,一窝蜂的在李复杰的率领之下,涌出平度城,携带着各种抢劫的财货,亡命般的朝着莱州城方向逃去。
平度城内的那些百姓,看到叛军突然间弃城而逃,起初还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有些胆大的从家里面走出去,四处看了一下之后,却发现城内的叛军果真已经大举出逃,城内已经没有了叛军,这才赶紧奔走相告,城内百姓立即发出了一片欢呼之声。
但是高兴过去之后,他们不少人却又放声大哭了起来,有的是为了劫后余生高兴的痛哭,而有的人为了被叛军所害的亲人大哭,也有人为了被抢走了家中的财物痛哭,总之整个平度城之中,不一会儿工夫,便哭成一片,嚎啕之声响彻了平度城上空。
叛军们有的骑马,有的步行,但是无一例外,各个都把身上背的满满当当,大包小包的背了一身的财物,这些财物,都是他们近期从平度城中,抑或是在城外的村堡之中抢劫所得。
现如今他们弃了平度城,逃往莱州城,却各个都舍不得这些财货,于是只要能拿得动的,都打包背在了身上,一个个臃肿的要死,这样要是能跑得快的话,那就真见鬼了。
跑出去没有几里路,这帮叛军连人带马,都累的是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了下来,稍稍休息休息。
但是就在他们刚刚放松下来,想要喘口气的时候,就在他们周围,突然间响起了一连串的号炮之声,无数官军的身影,从四面八方的涌了出来,将这伙叛军包围在了当中,这一下叛军上下,都一起傻眼了。
原来于孝天听了林易阳献的计策之后,最终采纳了他所出的计策,决定用心理战,来压垮这帮平度城之中的叛军。
而他这几天,派出斥候队和骑兵,在平度城周边大举清剿散布在城池周边的那些叛军,其实就是在给城中的叛军施压,林易阳很好的把握住了叛军的心理,料定叛军在城中不得人心,他们想要守城的话,那么就要面临着同时还要提防着城内的那些老百姓作乱,这样的话,用不了几天时间,叛军便会承受不住压力,最终选择弃城而逃。
(今天还是要特别鸣谢大漠笑西风和可乐加点冰二位兄弟的打赏!我会继续努力!)
第一百一十章 包饺子
这一次还真就让林易阳给料中了,叛军果真没有用几天时间,便自己承受不住压力,选择了弃城而逃,而这个时候,于孝天早已提前率领兵马,留下了一座空营,暗中远远的在视线之外,绕过了平度城,跑到了平度城的北面,在这边设下了埋伏。
当监视平度城动静的斥候发出消息,传来叛军已经出北门,弃城而逃,朝着莱州方向逃窜而来的时候,于孝天忍不住当场大笑了三声,用力的拍了林易阳肩膀两巴掌,险一险把林易阳给拍的坐在了地上。
“好一个林易阳,果真厉害!居然把叛军猜的这么准,哈哈!这一下算是让你全都料中了!不错不错!这一次给你记一功,此战之后,定有重赏!”于孝天不由得有点得意忘形了起来,连声称赞林易阳足智多谋。
林易阳缩着肩膀,躲避于孝天拍下来的巴掌,连声说道:“主公!镇定,镇定!不能再拍了!再拍的话学生的肩膀就要被主公给拍碎了!这重赏就免了吧,主公还是可怜学生身体单薄,以后莫要再拍学生了!”
结果众人听了之后,顿时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李复杰看到周边伏兵四起,这心一下子就跌入了冰窖,变得哇凉哇凉的,他知道这一次他判断错了,人家压根就没打算攻城,根本就是给他虚晃一枪,让他自己害怕之下,最终自行弃城而逃,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这一下他成了最大的傻子,放着平度这样的坚城不呆着,却带着手下累的跟狗一般,跑到了城外这一马平川的地方,一头撞入到了官军的包围之中,这一下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被官军给干掉在这里,现在如果被官军逮住的话,就算是在阵前不死,回头被抓住的话,也肯定被砍掉脑袋,而他现在自认为还年轻,以后还大有可为,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之后,他厉声喝骂手下,赶紧都丢下身上和马背上携带的那些贵重之物,抄家伙结阵,跟着他突围出去,至于那些财物,丢了就丢了,只要活着能冲出重围,那么以后他们还有机会再去抢。
那些叛军一个个吓得这会儿已经是晕头转向了,惊慌失措之下,赶紧遵命,把身上的这些财物都丢在了地上,纷纷爬起来,赶紧抄家伙,乱哄哄的挤在一起。
李复杰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开始狂吼着朝着围堵住他们的那些福建官兵冲杀了过去,手中挥舞着一杆马槊,倒是也威风凛凛,颇有点大将风范。
一队队于家军的兵将,冷漠的看着叛军呼呼隆隆冲过来,军官们冷静的下达命令,长枪手出列,在阵前集体蹲下,将长枪斜着朝着叛军冲来的方向放平下来,枪尖刚好直指向叛军的马脖子的位置,只要叛军敢纵马踏阵,便会立即连人带马被戳死在这一道道密集的枪林之中。
而火枪手们从容的在长枪兵身后,开始装填弹药,然后将装填好的步枪,枪托朝下放在了脚边,做好了随时操枪的准备。
“三段击!准备!”军官默算着敌军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当敌军已经接近到他们南日式步枪有效射程的时候,孟飞终于代替于孝天,下达了作战指令。
一排排火枪手列队上前,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密密麻麻的指向了对面冲杀过来的那些叛军。
不多会儿工夫,只听平度城北面十里左右的地方上空响起了一片密集的火铳声。
这样的战斗持续的时间很短暂,负责堵截叛军突围的一个营,火枪手仅仅每个人只完成了三轮齐射,便结束了战斗。
冲在最前面的一二百叛军骑兵,在密集的火枪齐射之下,被打的人仰马翻,随后而来的那些叛军步卒,也随即被割草一般的割翻了一地,顿时失去了指挥,也彻底失去了斗志。
这时候两翼的于家军,已经开始围了上来,彻底将这帮叛军给包围在了一个很小的区域之中,彻底完成了铁桶一般的合围,再也没有给他们留出一点逃生的通道。
在于家军兵将们的大声喝令之下,这些侥幸没被打死的叛军,只得一个个凄凄惶惶的丢下了手中的兵器,然后被勒令抱着头,一队队的被带开,然后被于家军搜身,扒光衣服,用绳子绑起手腕。
战场上出现了一千多名光猪一般的叛军俘兵,这帮人除了极个别人被允许下半身留下了一条单裤之外,其余的全部都光叽流丢,一丝不挂,晃荡着裤裆之间的东西,各个骚得不敢抬头,一只手捂着裤裆,试图遮住他们的要害之处,试图保持最后做人的一点点尊严,另一只手则被绳子绑着,串成一串,在于家军的看押之下,缓缓的朝着平度城走去。
别看这些叛军这段时间在平度城作威作福,一个个嚣张的不知道他们姓什么了,想杀谁就杀谁,想糟蹋谁家的女人,就糟蹋谁家的女人,可是当他们被剥成光猪之后,他们自己才发现,他们什么都不是,现如今他们连做人最后一点点尊严,都已经被这些福建官兵给彻底剥夺了。
他们再也嚣张不起来,只能像是一帮丧家之犬一般,被人穿成串,赶鸭子一般的驱赶着,朝前一步步的缓缓挪动,谁要是少有怠慢,旁边马上就会挥来一根皮鞭,重重的抽在他们光叽流丢的身上,打的他们像女人一般,发出尖叫之声,除了能引来旁边那些福建官兵的嘲笑声之外,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原来可能打的很艰苦的一场攻城战,就这样变成了一场伏击战,轻轻松松的便将平度叛军解决,这无疑是个相当不错的结果,就算是于家军拥有极强的步战能力,但是像进攻城池这样的坚固堡垒的时候,就算敌军很渣,也肯定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但是在平原野战之中,现如今于家军的步兵战阵,几乎可以说是无敌的产物,他们拥有超远程(仅对这个时代而言)的火力输出能力,强大的火力输出密度,合理的步兵方阵,进可攻,退可守,就如同一个扛着火枪而且会活动的刺猬,在敌人无法对其下口的时候,却可以有效杀伤敌人,叛军不管是什么战术,在于家军的战阵前面,都无可奈何。
这样的战术,于家军已经在福建那边检验过无数次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碰上他们的这种步兵方阵,最终都只能抓瞎,除非敌人拥有超过他们许多倍的巨大人数优势,而且又各个悍不畏死,才有可能用人海战术,来阻塞住于家军目前还算是有限的火力输出,估计唯有这样,才有可能击败于家军。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视死如归,就算是真正的悍兵,在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如同被割草一般的割倒在地的时候,也不可能不产生出恐惧的情绪,故此这一战也再一次证明了于家军步兵方阵在平原野战之中巨大的优势,让此次前来登莱作战的将士们,都更是信心大增。
这一战于家军全歼了数量高达近两千人的叛军,几乎无一人得以脱逃,自上而下,包括叛将李复杰在内,一共击毙叛军多大四五百人之多,剩下的全部成了于家军的俘虏,等待他们的命运,就看朝廷那边的决定了。
当然在将这些俘虏交给朱大典处置之前,于家军还会先行进行一次甄选,将其中部分确确实实属于为了活命,而被叛军强行裹挟入伙,并且没有干过多少丧尽天良之事的人员,甄选出来,收为难民,将其转运回台湾岛去,这些人都是属于壮劳力,交给官府回头杀掉或者遣散,就有点可惜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叛军兵渣们,于孝天是不会要他们的,就交给朱大典,让朱大典头疼去吧。
而且这一战所获也相当不错,这些叛军在平度这边已经作恶了数月时间,这三四个月下来,这些叛军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从上到下都私下积攒了大量的贵重财货,这一次他们仓皇出逃,把最值钱的东西,都带在了身上,这一战之后,也都送给了于家军,让于孝天又捞了一笔。
战争就是这样,对于获胜一方来说,收获的就是战争红利,而失败方,除了要损失财货之外,还同时要付出他们的生命,在战场上没有任何怜悯可言,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点早已被彻底贯彻到了每一支军队之中。
平度城中叛军出逃之后,并未安稳下来,那些县民们,先是高兴,接着便开始大哭,哭罢了之后,人类的劣根性便开始显现了出来。
这些幸存下来的县民之中,着实还有不少人性卑劣之人,这帮人看到叛军逃离了县城之后,这些人最快从劫后余生的兴奋之中恢复过来,马上便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们以前被叛军抢了祸害了,现在叛军跑了,城中又没有官吏来主持事务,那么平度城就暂时成了无政府状态。
第一百一十一章 恢复秩序
于是这些刁民们便首先想到了平时那些家中比较有钱,而且谁家还藏有漂亮的女子,或者是谁平时跟他们有过节,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大干一场的时候。
这些心性卑劣的家伙们,于是立即便想到就做,找了一些家伙,立即开始大干了起来,在城中趁火打劫,接着抢或者是跑去糟蹋女人,也有人跑到叛军营中,去捡漏,看看叛军丢下什么东西没有,总之平度城之中,很快便遭到了又一次的洗劫,大人骂小孩哭,无赖们纠集起来,在某个强人的领头之下,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掠,见到漂亮一些的女人,便当场推倒,少有抵抗或者不服者,便会被他们当场击杀。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衣甲鲜明,盔明甲亮的官军骑兵,忽然间出现在了平度城北门,旋风一般的冲入到了城中,并且迅速分成小队,十人一组,以最快的速度席卷向了城中各个重要的地方。
沿途只要发现有暴民在街头胡来,他们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刀,或者立即挺枪直刺,大街上立即便响起了一片暴徒们的惨叫之声,在他们战马席卷而过之后,他们身后丢下了满街的暴民的尸体,鲜血再次染红了平度城的街道。
于家军的骑兵连,最先冲入平度城之中,控制住了城中官署、库房、水井、兵营、牢房等重要地点,包括部分已经被叛军屠杀一空的大户人家的屋宅,也被他们临时控制了起来。
随后不久,两个步兵连便紧随其后开入到了平度县城之中,他们奉命开始在城中进行搜查,顺便也弹压城中趁机作乱的暴徒,以最短时间,便将城中的混乱给压制了下去。
在于家军入城之后不长时间,平度城总算是重新恢复了秩序,并且在城中开始实行为期三天的宵禁。
有专司负责地方事务的海狼成员,进入城中,开始恢复城中各种事务的运转,征调城中百姓,清理乱七八糟的城市街道,将各种丢弃的杂物收集起来,交给于家军进行甄选,留下有用之物,其余的则运出城丢弃。
至于城中那些胡来而被杀的暴徒,则被于家军剁下人头,悬于各街道的街头巷尾,作为对城中不安分之人的震慑。
另外在各主要街道的十字路口,设置临时的投告之所,接受城中普通百姓的投告,然后按照他们的投告,对于城中参与叛军逃离之后抢劫杀人以及淫辱妇人的暴徒进行搜捕。
三天下来,清查出来并且被抓获的参与乱来的那些暴徒,基本上都被抓获,对于其中重犯,在进行了确认之后,当即斩首示众,对于那些罪不至死之人,也分别痛打了一顿,搜缴了他们非法所得“充公”。
但是于家军的兵将,对于普通百姓,却还算是比较不错,起码没有于家军的兵将,在入城之后也胡来一番,绝大多数于家军兵将,都坚守了军纪,在城中恪尽职守,甚至给一些受难的普通百姓,提供了一定的物质和人力方面的帮助。
原来城中百姓天天盼官军来克复平度城,但是官军真的来的时候,他们又感到十分害怕,因为官军的名声实在是不堪的很,特别是这些异、地(我晕,这俩字居然也违禁)调来的客军,更是比起叛军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旦得住机会,杀人越货糟蹋女人,干的比强盗还要猛。
所以当于家军开入城中,控制了平度城之后,城中百姓无不吓得心惊胆战,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但是观察了一阵之后,他们发现这批入城的操着南方口音的官军,似乎军纪很不错,基本上没有人擅自闯入民宅之中,大肆搜掠或者是糟蹋女人,而是恪守职责,在大街上巡逻或者站岗,并且派人敲着锣,在城中大街小巷里面行走,宣布他们的公告,让百姓苦主到街头有秩序的进行投告,他们可以为百姓做主。
如此几天下来之后,老百姓终于发现,这伙福建官军,确实堪称是一支仁义之师,不敢说他们爱民如子,但是起码他们不轻易祸害百姓,甚至于强行征调去,打扫城中街道,收殓城中尸体的青壮百姓,在干一天活之后,还会给予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带回家中让家人也吃上一口饭。
于是老百姓们这才渐渐的安心下来,变得不再那么恐惧这些福建官兵,这时候街头巷尾,都张贴上了安民告示,让城中百姓不必恐慌,三天宵禁结束之后,做生意的可以复市,需要干活的人可以复工,同时还给城中百姓,每家发放粮食十斤,先让他们能暂时活下去。
老百姓得知这支官军居然还给他们放粮放赈之后,不少人都感动得差点又一次嚎啕大哭,连称总算是遇上了一支仁军,这一下他们不用天天再提心吊胆了。
在发放粮食的事情上,于家军也没有让老百姓自己乱哄哄的去领,因为粮食不多,少不了会有人跑去多次冒领,这样实在不容易控制,于是他们便在城中找了百十个平时素有德行比较不错的名声之人,代他们给每家每户送去一张看上去印制很精美的票据,持着这张纸票,方能在放赈点上,领到十斤粮食。
如此一来,想要多领或者冒领的人,就没了办法,基本上可以保证每家每户,都领到临时救济粮食,但是事后还是发现,有部分人没有领到,严查下去之后,发现本该给他们的粮票,却被几个家伙私吞,让他们自己领回了家中。
这几个怀私之人,少不了又被揪出来游街示众,还当场脱光了,就按在他们家门口附近,公开暴打了一顿屁股。
总之于家军入城之后的各种举措,都在平度城中深得民心,让于家军在当地获得了相当不错的口碑。
这种口碑一传十十传百,今后肯定会被渐渐传开,而且会越传越远,这对于以后于家军再在北方开展行动,将会起到令人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这时代其实皇权只是潜移默化,深入人心的东西,明面上皇权占据着大义,但是这种大义,其实也多只是在读书人心目之中强大一些,但是对于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来说,却并无那么大的威慑力,要不然的话现在也不至于天下大乱,流民纷纷从贼造反。
而一支仁义之师的名声,对于于家军来说,至关重要,老百姓根本不管你是谁,他们最关心的只有谁才会对他们好,谁才会对他们有利,历史上李自成为何能攻入京师,说白了还是李自成得了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李自成之所以后来短短时间之内,又被赶出京师,说白了也是他又失了民心,所以他才最终被打回原形,成了草寇,最终落得了一个死的不明不白的下场。
所以虽然于家军来登莱这边平叛,他们只是客军身份,但是于孝天却并未因为他们是客军的身份,便放松军纪,让手下去胡来。
他只允许手下,针对那些缺德的有钱人下手,拿那些无主的财货,对于普通百姓,却不能去进行肆意的加害欺凌,这也是在为他以后的行动,提前做铺垫。
在他克复平度城之后,也没有马上就领兵杀往莱州城,而是在平度州境内停止了前进,将消息禀报给了青州坐镇的朱大典。
朱大典几天之中,便连续接到了于孝天数次报捷,兴奋的差点没晕过去,跟其他几路官军相比,于孝天所率的福建官军,完全可以说是一枝独秀,这短短十多天的工夫,他们便从胶州到平度,接连打了一场接着一场的胜仗,按照于孝天所呈报的战报,这些天来,他们斩杀叛军近千人以上,俘获叛军,也起码在两千人左右。
自叛军起兵作乱以来,明军官兵对阵叛军,可以说是打一场败一场,损失官军已经数万之巨,叛军却是越打越多,除了登州本身的东江军旧部之外,他们还不断的强行逼迫被俘的官兵入伙,给他们当炮灰,并且征召逃到登莱一带的辽东汉人入伙,跟着他们作乱,加之裹挟的民众,使得叛军现在总兵力发展到了数万之巨。
但是山东这边的官军却越来越少,打一场败一场,一支支官军就这么成了叛军的补给大队,平白给叛军送去了大量的兵员、器甲、营帐、钱粮,让叛军越来越嚣张了起来。
现如今山东兵、浙兵、川兵被朱大典调往青州和莱州沿线布防,这些兵马到现在有些还没有到位,有些即便是到位了,也是紧闭城门,坚决不肯主动出击,除了偶尔双方夜不收之间发生一些小规模的冲突,偶然斩获了几个叛军夜不收,也会被这帮家伙大肆宣扬,号称大捷,屁颠屁颠的派人跑到青州奏捷,还要求给他们赏赐。
但是这帮货和于孝天所率的福建兵一比,简直就没法看,说起来他们也有两万多兵马,可是总共这些天下来,斩获叛军人头,不过区区几十个都不足,其中到底几个是真的叛军的人头,这还有待考察,弄不好干脆就是他们杀良冒功,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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