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始皇?
又是一天大朝会,淳于越却是抢着发言。
“君上,淳于越以为君上功超三代,德迈五帝,应当上尊号,以示尊荣。”淳于越冲秦异人一抱拳,大声道。
“上尊号?”秦异人一愣,有些发懵。
这些天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对于这事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自从天下归一后,秦异人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把天下治理好,还天下安宁,至于显荣的尊号,他连念头都没有动过,要不是淳于越提起,他还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想到呢。
“是极,是极。”就在秦异人发愣之际,只听一阵附和声响起,群臣大为赞成这说话,个个重重点头。
“君上,淳于越说得是,大秦成此伟业,君上一统天下,三王五帝所未有也,帝号已经不能显君上之尊荣了。”范睢满面红光,大声附和。
范睢是个务实的人,并非好虚名之辈,实在是秦异人一统天下这事太过令人激动了。
“尊号虽是显荣,然,毕竟是虚名,有没有都不要紧,还是先把天下治理好再说吧。”秦异人对这等虚名不太上心。
“君上此言差矣。”淳于越却是上前一步,扯起嗓子,昂昂道:“君上可知尊号之可贵?”
“哦。”这话倒是勾起了秦异人的兴趣,打量着淳于越问道:“此言何解?”
“大秦一天下,成就不世伟业,前无古人也,若无尊号,无以显尊荣,此其一也。君上上尊号,可以号令天下,名正言顺,胜过十万雄兵,此其二也。当此大乱之后,尊号可以振奋民心,收民望,举国一体,此其三也。”淳于越扳着手指头细数起来。
虚名看上去是没多大用处,然而,在特定的时间却是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比如,秦昭王称帝,可以名正言顺的号令天下,秦军一举而成王师,可以征战天下,这是秦国能够很快扫灭列国的一个重要原因。
秦异人已经完成一统伟业,上尊号有很大的作用,顶得上十万雄兵,淳于越的话很有道理,引来一片附和声:“没错,是这理。”
秦异人的眉头一挑,冲范睢、王翦、黄石难、尉缭、李牧、李斯他们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君上,淳于越所言极是,还请君上上尊号。”范睢他们这些顾命大臣齐声赞同。
“有没有人有不可见解?”秦异人扫视殿中众人问道。
所有人紧抿着嘴巴,没有不同的见解,看来他们是一致赞同。
“既然如此,寡人就上尊号。”秦异人扭头冲淳于越问道:“淳于越,你以为寡人该上何等尊号为宜?”
“三王五帝实则三皇五帝,是古之圣人,然,君上的功超三皇,德过五帝,应当取‘皇’与‘帝’,合称为‘皇帝’。”淳于越昂昂而言,道:“唯有如此,方能显君上不世奇功。”
皇帝这一词就是三皇五帝的合称,因为在战国时代,人们公认三皇五帝对华夏的贡献最大。秦始皇自认为他的功劳超过了三皇五帝,应当另有尊号,就取二字合在一起,称为“皇帝”。自此以后,皇帝就成了至高无上的存在,传承了两千多年。
事实上,秦始皇的功劳的确是超过了三皇五帝,他当得这一称号。然而,后世之君中,能当得这一尊号的就不多了,后世皇帝者,多为虚名罢了,并无实际意义。
“皇帝?”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个称呼再熟悉不过了,秦异人好一阵惊讶,暗道:“皇帝就皇帝吧。会不会是始皇?”
他的念头刚起,只听范睢道:“淳于越此言极是,以君上之功业应当尊‘皇帝’。然,还不能尽道君上的功业,臣以为皇帝自君上始,君上当称‘始皇’。”
“始皇?秦始皇?”秦异人一听这话,差点从宝座上一头栽下来。
“秦始皇”这三字是响当当的,两千多年后的今天,仍是如雷贯耳,谁个不知,哪个不晓?一提起皇帝,人们就会想到“秦始皇”这三字。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范睢竟然提议秦异人做始皇。
“我要是应允了,岂不是抢了政儿的风头?”秦异人不住转念头,暗道:“我一统天下,早就抢了他的风头,这有什么呢?始皇就始皇吧。咱两父子,谁跟谁呀,政儿的风头不就是寡人的风头吗?”
突然间,又一个念头冒出来:“寡人成了秦始皇,政儿岂不要做秦二世?”
一想到这问题,秦异人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秦二世胡亥亡国,正是他令秦国风崩离析,秦始皇创下的伟业不复存在,令无数后人扼腕。如今,秦异人成了秦始皇,那么,原来的秦始皇就成了秦二世,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不过,政儿做秦二世,以他的聪明才智,大秦不会亡。相反,大秦会稳若泰山,不说传之万世不绝,至少能传很多世吧?”秦异人的念头越转越欢喜。
“要是政儿再生个扶苏,那么,秦三世也有了,大秦要想不稳若泰山都不成呢。”秦异人喜滋滋的想。
嬴政的才华不需要说的,要不然的话,他不会一统天下,实现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变革。扶苏也有不错的政治才华,后世公认的,若是扶苏不被陷害,他当上皇帝的话,秦朝不会亡的。
秦异人、嬴政、扶苏,这三人就是三世牛人,有了他们,秦朝还会亡吗?肯定不会了。
就在秦异人转念头之际,只听淳于越,道:“时人自称‘朕’,淳于越以为,自今日始,这当为天子专属称谓。”
“朕”之一字,在战国时代是第一人称,是我的意思,无论尊卑皆可用。秦始皇当上皇帝以后,把“朕”用作天子的专属称号,直到清朝帝制终结为止。
“臣工应当敬称天子为‘陛下’,不再称‘君上’。”淳于越接着道。
“甚善。”范睢他们齐声赞同。
“请君上纳淳于越之谏。”殿中所有人齐声道,如同雷鸣似的。
秦异人若是采纳淳于越的建议,上尊号,改称谓,那么,就意味着秦朝彻底与大争之世告别了,也就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诞生了,谁能不欢喜?
“那就这样吧。”秦异人冲淳于越,道:“淳于越,你为此事思虑很久了吧?”
“为陛下思虑,是淳于越的荣幸。”淳于越如同打了鸡血似的,满面红光,极为振奋。
无数人的目光聚集在淳于越身上,很是艳慕,不用想也知道,秦异人会封赏淳于越了。
“淳于越,你首倡此事,应当封赏。然,寡人这么一瞧,就见他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艳慕着呢。寡人担心,若是因此事而赏了你,就会有很多人不做正事,挖空心思来奉承,是以,寡人不赏你了。”秦异人眼中精光暴射,神态威猛。
淳于越脸色一黯,虽说提及此事,他更多的是佩服秦异人,然而,没人不爱赏赐。
“你有功,也不能不赏,是吧?你就做一博士,跟随荀子考证文字之正统吧。”秦异人冲淳于越道。
“谢君上。”博士在秦朝不是实职,类似于现代的“顾问”,因为他们博学多才,朝廷有不明之处就征询他们的意见,便于决策。这虽不是实职,却是荣耀,淳于越仍是很开心。
“上尊号这事,就由丞相来操持,选一吉日便可。”秦异人冲范睢道。
“君上,后日便是吉日,大吉之期啊。”范睢还没有说话,公孙龙子就接过话头了。
“哦。”秦异人颇有些惊讶,刚刚言及上尊号之事,吉日就要到了。
“君上,千真万确。”荀子忙肯定一句,道:“我与公孙龙子皆通此道。”
荀子和公孙龙子二人学识渊博,他们精通阴阳五行之学,他们说是吉日肯定是吉日了,没人敢有疑义。
“那就后日吧。”秦异人当即拍板,道“各地官员、山东名士、饱学之士都在,正好一并办理了。”
“君上,是不是太仓促了?”范睢有些不太愿意,时间实在是太短。
“不仓促。”秦异人摇头,道:“天下初定,不得铺排,时间短一点好,少了很多铺排呢。”
“君上圣明。”所有人无不是心悦诚服,齐声颂扬。
秦异人成就不世伟业,功超三代,德过五帝,上尊号这等大事马虎不得,应当隆重其事,铺排是少不了的。然而,秦异人不打算铺排,要节约,这无论如何赞誉都不为过。
“朝议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岐见越来越小,共识越来越多,寡人上尊号之后,你们就要赶回各地,投入治理一事,有几件事必须得跟你们说清楚。”秦异人眉头一挑,如同出鞘的利剑,道:“一件是匪盗之事。春秋战国,大争之世,黎民死沟渠者不知几多,再加上各地贵族世家豪强的欺压,国人庶民家破人亡者不知几多,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啸聚山林,成为匪盗。如今,大秦一天下了,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先告诉他们,只要他们不再为匪,就是大秦的国人庶民,可以安居乐业。若是敢说个不字,发兵剿灭。”
每一次天下大乱之后,必然会有很多盗匪。春秋战国这样的大争之世更是不用说了,匪盗多如牛毛,要是不把他们处置掉的话,不能有良好的秩序,国人庶民难以安居乐业。
当然,这些盗匪并不天生就是歹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啸聚山林,干起了没本钱的买卖。
“君上英明。”对于此事,没人会有异议。
第十章 修改秦法
“第二件便是如何处置六国旧贵族遗老,各地世家豪强之事。”秦异人眼中精光闪烁,沉声道:“六国旧贵族失去了故国,不再是贵族,没有了欺压国人庶民的特权,他们必然不会甘心,要与大秦为敌。然,寡人有好生之德,不忍心他们被诛灭,思来索去,还是把他们迁到关中为宜。”
正如秦异人所说,六国旧贵族遗老,他们失势了,再也没有了作威作福的特权,他们必然不会甘心,要与秦国为敌。
若是十来个,或是百来个,上千个,秦异人还真不在乎他们,完全可以把他们斩尽杀绝。然而,这些人不在少数,六国旧贵族遗老加起来,没有十万之数,也不会差得太远吧。
一举斩杀十万人,这也太恐怖了点,尽管他们都该死。
再说了,他们眼下在隐忍,还没有冒头,总不能没有籍口就把他们杀了吧?即使他们一万个该死,也需要一个动手的理由,不然的话,会被人指责,会骂秦异人是暴君。
是以,秦异人想来想去,把这些贵族遗老迁到关中来是最好的处置之道了。
这些贵族遗老,他们的势力主要在当地,要是把他们迁到关中来,他们就是无根浮苹,想要做坏事也是有心无力。
更重要的是,关中是秦国的根本重地,关中秦人无不以秦异人马首是瞻,能够很好的监视他们,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君上英明。”殿中人不会不知道六国旧贵族遗老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若不把他们迁走,任由他们在当地的话,秦法难行,难以治理。
“春秋战国,大争之世,律法败坏,正是各地世家豪强作威作福的良机,他们可以杀官,甚至于举兵,危害甚大,处置他们的办法与六国旧贵族遗老同。”秦异人眉头一挑,如同出鞘的利剑,道:“若有一人违法,举族皆诛!”
对于这些世家豪强,秦异人是恨不得把他们全部诛杀,绝不会手软。
秦秋战国大争之世,正是世家豪强为非作歹的黄金时期,因为律法不存,他们就是土皇帝,当地的事儿他们说了算。勾结官府干坏事,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杀官之事层出不穷,这还算是好的,更甚者,举兵造反,与官府对着干便是。
是以,世家豪强的势力绝对不能小视,要迅速铲除。
历史上,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就在做这事,虽然收效不错,却是没能根绝这一大患。直到汉朝,汉武帝再度对这些作威作福的豪强势力下重手,要把他们迁到关中看管起来。最有名的便是有着侠客称号的郭解了,因此而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从秦始皇到汉武帝,这是上百年时间了,秦汉两朝都未能根除豪强势力,由此可见豪强势力是多么的庞大。
“君上圣明!”殿中之人中,绝大部分出身布衣,无权无势,没少受地方豪强势力的欺压,他们打从心里赞成这一举动,用上了“圣明”二字赞颂。
“第三件事情,便是六国宗庙、王陵,全部毁掉。”秦异人沉声道。
“这……”一片惊愕声响起,不少人一脸的震惊,口瞪口呆。
“君上,如此残暴之事可做不得呀。”淳于越上前一步,忙劝阻,道:“挖人祖坟,毁人宗庙,是残暴不仁之举,君上三思呀。”
“淳于越此言差也!”韩非眼中精光一闪,反驳,道:“淳于越,你饱学诗书,当知王族宗庙、王陵,非私器,实为公器也。若是私器,君上此举是为残暴之行,然,这是公器,留之无益,反而有害。公器者,必为那些不甘心失去贵族特权之人所惦记,会给他们念想,他们就会兴风作浪。毁六国宗庙、王陵,势在必行。”
“这……”淳于越想要反驳,却是找不到词儿。
韩非说得在理,六国宗庙、王陵不是私器,是公器,非毁不可。
“韩非所言就是寡人要说的。”秦异人眼中精光一闪,道:“若是有人要骂寡人残暴不仁,寡人不在乎,只要能还天下安宁,能让国人庶民安居乐业,再多的骂名,寡人背了。”
“君上仁慈。”范睢他们齐声颂扬。
“君上,淳于越明白了,毁六国宗庙王陵是应该的。”淳于越此人是饱学之士,转过这弯也没费几多时间。
有不少人转过弯来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干系,不再阻止。
“第四件,就是修秦法。”秦异人语出惊人。
“修秦法?”一片惊呼声响起。
“君上,天下初定,秦法还未到修改之时呀。”范睢忙道。
这事,秦异人没有和他们商议,范睢要不急都不成。
“丞相所言极是有理,天下初定,还未到大修秦法之时,然,有一条却是非修不可了。”秦异人眼中精光一闪,冲范睢问道:“丞相盘盘大才,你以为哪一条非修不可?”
这问话一出,殿中人无不是好奇,尤其是熟悉秦律者,更是搜肠刮肚,想要弄明白哪一条该当修改。
“臣明白了,徭役法必修。”范睢就是范睢,才智非凡,沉吟一阵,立时想到了。
“啪啪!”秦异人双手互击,大为赞叹,道:“丞相不愧是智计高千古的智者,这么快就想到了,难得难得。”
经范睢一提醒,那些正在沉思之人无不是立时醒悟,大为赞成,道:“徭役法的确是该修改了。”
秦法苛暴,为后人诟病,其中是别有用心之人的骂词,也并非全无道理,秦法的确是苛暴。虽然秦异人已经一统天下了,然而,这只是初定,只是把山东六国扫灭,其残余势力还未铲除,世家豪强还未解决,不宜于修改秦法。
然而,徭役法之修改却是迫在眉睫了,非修不可。
“你们一定很惊奇,为何天下初定,寡人就要修改徭役法?”秦异人一扫视,还有不少人没有明白过来,一脸的迷糊,道:“商君之时,大秦都快亡国了,所拥有的土地城池不过半个关中,就连函谷关都被魏国夺了。那时节,大秦的土地狭小,十天半月,可以走上一个来回,即使遇到山洪爆发,道路难行的天气,也不会有问题。”
在商鞅变法之际,秦国是七大战国中最为弱小的一个,即使守旧迂腐的燕国都比秦国强,是以山东之地“卑秦”,鄙夷秦国,不把秦国视为战国,不让秦国盟会,秦国视为耻辱。
那时的秦国处于亡国边缘,河西之地被魏国占了,关中还有很大一块被魏国占了,函谷关被魏国占了,魏国随时可以灭掉秦国。就是在如此艰难的形势下,商鞅在秦国变法,还成功了,使得秦国由最弱的战国一举而成为一流战国,这是一个奇迹。
“如今,大秦的疆域极为辽阔,不说万里之地,七八千里不是问题了。在如此辽阔的疆域上,实行徭役法,让一地的国人庶民去另一地服徭役,这太过苛酷了。”秦异人接着解释,道:“比如从江东之地到关中,这有三四千里之程,以一日百里计,光是赶到关中就要三四十日。服完徭役再回去,又要三四十日,这一来一回,共计就是三四个月。如此长的时间,若是国人庶民在家里种地,侍弄庄稼,都会多收很多粮食吧?”
“那是一定。”秦异人这算法很是中肯,谁都得心服。
“更别说,若是遇到山洪爆发,道路阻断之事,这赶路的时间就更长了,半年甚至一年也有可能,这是何等的得不偿失。”秦异人的话更加惊人。
从江东之地赶到关中,用时半年一年,是有些夸大,然而,并非不可能。刘邦为何被逼反了?就是因为道路不便,没有如期赶到,他不得不反,只能跑到芒砀山去躲起来。
陈胜吴广为何在大泽乡揭竿而起?道路阻断误期是也。
“如今,天下初定,要兴农事修水利,便交通修道路,利商贾废关隘,所需的工役不知几多。若是不及时修改徭役法,必然会出现把千里之外,甚至数千里之外的国人庶民调来的事儿,这会误民误工,更会误国。”秦异人的声调转高,有些尖细高亢。
秦朝之所以那么快就亡了,和徭役法有着莫大的干系。后世指责秦始皇不恤民力,大举征发,这话是有道理,然而,却不知秦始皇为何要大举征发。
春秋战国大争之后,积弊如山,而且还是存在上千年的积弊,要革除这些积弊,必须采取断然措施。其中就需要很多民力,不说别的,光是修直道、兴修水利这两事,需要的民力就不在少数了。
不修?
道路不便,不能周流货物,不说别的,光是一个盐,从齐地运到全国各地,就要多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国人庶民吃不起盐,这日子还怎生过?
不兴修农田水利,连饭都没得吃,何来安居乐业之说?
是以,征发徭役,就是势在必行了。
在这点上,秦始皇并没有错。他的失误就在于,没有修改徭役法,把数千里之外的民夫抽调到另一地,且不说民夫之苦,光是路上就浪费了很多时间,这是得不偿失。
若是秦始皇果断的修改了徭役法,或许就不会有秦末农民起义了。陈胜吴广就不能在大泽乡揭竿而起,刘邦就不会被逼上芒砀山了,就不会有秦末天下大乱。
正是因为意识到这种可怕的后果,秦异人这才决心修改徭役法。
“君上,这要如何修改?”经过秦异人的剖析,没人再有异议了,范睢问道。
“寡人之意,服役者不得超过家所在地一百里,超过者,一律以钱粮充数。”秦异人道。
到了汉朝,萧何依秦律订汉律,就是如此修改的,自此以后,徭役法就再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第十一章 登基
“君上仁德,然天下初定,需用民力者多也,如此一来,就没有民力可用了,这要如何是好?”淳于越抢先一步,忙道。
原本范睢想要谏阻的,没想得竟然被淳于越抢了先。他所言,正是范睢要说的,微微颔首,大为赞成这话。
“是呀,君上,还请三思。”殿中人齐声道。
只要是个人都能明白,春秋战国大争之世留下了太多的问题,要想革除这些积弊,必然需要很多民力,这是不可避免的。秦异人硬行规定,服徭役不得超过家所在之地一百里,超过者就以钱粮充数,这固然是方便了国人庶民,却是减少了很多民夫,令人不得不忧。
“有了钱,有了粮,你还愁没人?”秦异人却是信心十足,右手一挥,大气的道:“此事,寡人自有办法。你们放心就是了,要做的事儿一件不少,还不会忧民。”
既不忧民,还不少做事,这在战国时代的古人眼里,无异于“既要马儿好,还不给马儿吃草”,这是不可能的。尽管他们对秦异人很是钦佩,却也不太相信。
“君上,你没说假话吧?”范睢迟疑了一阵,仍是问道。
这话正是殿中人心中所想,无不是打量着秦异人。
“君无戏言。”秦异人信心十足。
再议了一阵事,就散掉了。
秦异人回去,只见赵姬、清夫人、蒙怡三人正在一起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嬴政和嬴蟜两兄弟在打闹,吼得山响。
“政儿,蟜儿,过来。”秦异人冲两个小家伙一招手。
如今的嬴政已经是少年了,个头高大,不下于一米八了,再过几年,一米九也不是问题了。而且,他很是英俊,每当他出现在咸阳街瞿,都会引来很多人的尖叫声。
“父王,哥欺负我,父王,你要治哥的罪啊。”嬴蟜告刁状了。
“父王,您莫要说听他瞎说,我如此乖巧懂事仁爱,怎会欺负他呢?”嬴政忙辩解,还不忘给自己脸上帖金。
每当两弟兄见到秦异人时,一个就要告刁状,一个就是如此自吹自擂般的分辩,逗得秦异人好笑。
“父王问你们,你们可愿为帝?”秦异人冲两个小家伙问道。
“不!”公子蟜忙摇头,一个劲的道:“为帝有什么好?累死累活,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要跟我娘一样,做天下间最大的商贾,既多金,还不操劳呢。”
“蟜儿,你真不愿为帝?”秦异人有些讶异,问道。
“当然。”嬴蟜一颗头颅摇得如同拨浪鼓,差点把脖子都扭了,朝清夫人怀里一靠,撒娇道:“娘,你莫把金用光了,要给我留着呢。”
“你这孩子……”清夫人怜惜的在嬴蟜头上抚摸,冲秦异人笑道:“君上,蟜儿似臣妾,不喜政道,倒是喜商道,还是让他从商吧。”
“政儿呢?”秦异人冲嬴政问道。
赵姬颇有些紧张,眼睛瞪得老大,一个劲的冲嬴政眨眼,要他说不。
这是秦异人头一遭如此相问,不会无因,必然有大事,赵姬生怕嬴政不知天高地厚,说错了话,那就麻烦大了。
“父王,由天不由儿。”嬴政想了想道。
“滑头!你真是他小滑头。”秦异人伸手在嬴政鼻子上刮了一下。
引来嬴政的不满,抗议道:“父王,你又欺负我。”
“啪!”秦异人右手一巴掌拍在嬴政屁股上,道:“这才叫欺负。”
嬴政吞吞舌头,扮个鬼脸,不说话了。
“夫人,帮我做件事。”秦异人冲清夫人道:“你是天下间最大的商贾,在商贾中有很高的威望,你这就给楚地猗顿氏、赵地卓氏、齐地田氏、魏地白氏,还有大大小小的知名商贾去信,请他们到咸阳一聚,就说有大事相商。”
“君上,你可以直接下旨呀。谅他们不敢不来。”清夫人一愣。
秦异人是天子,他一道旨意掷下,这些商贾谁敢不来?
“寡人下旨,还不吓破他们的胆?他们还以为寡人看中他们的钱袋子了呢。”秦异人道。
“既如此,那臣妾这就修书。”清夫人干练之人,一经决定,立时动手,开始修书了。
XXXXXXX
上书房,秦异人正在处理公务,范睢带着几个内侍,送来两样东西,一为皇冠,一为皇袍,道:“君上,皇冠皇袍已做好,还请君上过目。”
秦异人放下手中竹简,站起身,拿起皇冠一瞧,只见皇冠做得非常不错,上面镶着不少明珠,很是贵重,光这皇冠就价值数万金。
再瞧皇袍,做工精致,价值不菲,少说也要值上万金。
秦异人摇头,道:“不行,重做。”
“君上,这时间紧,再重做恐怕来不及。”范睢忙解释一句。
时间已经给过了一天,明日就是秦异人登基的时候了,再重做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
“范睢啊范睢,你什么时间也如此崇尚奢华了?你瞧瞧这皇冠,价值数万金吧?”秦异人脸一肃,沉声道:“天下初定,需要用钱的地儿多着呢。大秦崇尚节俭,不尚奢华,你这么快就忘了?”
“君上,你可冤枉臣了。臣也力主节俭,然而,此事是公议啊,山东名士、饱学之士力主如此,说不如此,不足以彰君上功业。”范睢有些苦恼,道:“众议汹汹,臣也却之不得。”
“不如此,不足以彰寡人功业?笑话!”秦异人冷然,道:“照他们这么说,只要头上的皇冠越贵,功业就越盛了?那么,山东那些奢侈之君就不会亡国了。大谬之言也。寡人的功业,不是头上的皇冠价值几多,而是天下国人庶民是否安居乐业,是否有饭吃,是否有衣穿。若是国人庶民安居乐业,天下康宁,即使寡人头上戴着竹冠,也是功业鼎盛。若是国人庶民吃不饱,穿不暖,不能安居乐业,朝不保夕,寡人头上的皇冠就是价值连城也是枉然。”
这话太有道理了,范睢心悦诚服,道:“君上圣明。”
“拿下去重做,不得超过十金之数。”秦异人沉声道。
“十金?君上,这也太少了吧?”范睢一愣,随即劝阻,道:“再怎么说,天子也不能如此寒酸。”
十金,对于天子来说,的确是太少,可以说是很寒酸了。
“十金不少了。十金足支中等之家一两载支用了。”秦异人颇有些语重心长,道:“丞相,你想过没?寡人是开国之君,寡人一言一行,都会为后人所仿效。若是寡人奢华无度,后世之君还得了?还不把天下的奇珍悉数收罗?”
这话很有道理,但凡开国之君,其言其行就是后人的准则,若是秦异人奢华,后世必然是穷奢极侈。若秦异人俭朴,虽然不一定能令后人节俭,至少也会有不错的约束力。
“君上深谋远虑,臣佩服,这就去改。”范睢大为赞成这话,立时拿着皇冠皇袍离去。
次日,就是秦异人登基当皇帝的大日子,咸阳城里一片喜气洋洋,人人着新衣,欢喜难言,比起大过年还要欢喜。
秦异人登基这事的象征意义非常之大,这意味着秦国大功告成,春秋战国大争之世正式结束了。同时,还意味着,一个继往开来的新时代即将来临,谁能不欢喜?
春秋战国大争之世,黎民苦战国,苦不堪言,家破人亡者不知几多,死于沟渠者不知几多,大争之世结束了,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就意味着有好日子过了,谁能不盼望?
来自山东之地的名士,饱学之士,搜肠刮肚,准备了锦绣文章,准备趁秦异人登基之际,好好颂扬一番。当然,其中有拍马屁者,也有人是真诚颂扬。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准备功夫白费了,压根儿就没有机会。
秦异人登基的过程持续时间甚短,前后不到一个时辰。
第一件事,当然是祭天地山川,这是战国时代的必行大礼,登基这样的大事更不能错过。
然后就是去到宗庙,祭告列祖列宗,让他们在九泉之下知道,秦国经过数百多年的拼杀,终于成就伟业,一统天下了。
第三件事就是戴上皇冠,穿上皇袍,秦异人正式成了“皇帝”,而不再是“秦帝”了。
第四件事就是接受群臣的朝贺,这事所用时间并不长。很多人想要好好颂扬一通,秦异人却是不给他们机会,简单的朝贺一完,秦异人就一挥手,道:“朕即位,不能没有皇后。赵姬随朕日久,品行端正,从无失德,宜为皇后。”
历史上的赵姬,遇人不淑,遇到吕不韦,最终成为荡妇,为秦国蒙羞,为后人讥嘲。然而,如今的赵姬,遇到秦异人,不仅没有失德不说,还多有帮助,可以说很是贤慧,甚得群臣爱戴,她做皇后没人有异议。
授予赵姬玺印之后,赵姬就正式成了皇后。
第五件事就是立太子,至此很多人这才明白过来,清夫人亦有贤德,没有被立为皇后,原因就在这里,因为秦异人要立嬴政为太子,子以母贵嘛,赵姬必然为皇后。
嬴政不过十三四岁,却是聪慧过人,才华初显,朝臣大为赞叹,他做太子,没人有异议。
就这样,嬴政正式成了太子。
秦异人之所以如此早就立太子,一是因为嬴政的才华不凡,他最适合当太子。二是因为秦异人不想重蹈历史之覆辙。历史上,扶苏未被立为太子,这是赵高李斯能够矫诏的原委所在,若是扶苏被立为太子,他继位就是名正言顺了,兴许秦朝不会灭亡。
最后一件事,就是赐群臣酒宴,让他们痛饮一番。然后,秦异人就下旨,要他们赶回去,各司其职,各尽其责。
第十二章 征伐异族
登基之事一完,秦异人立时把范睢、王翦、李牧、司马尚、李斯、韩非、蔡泽、范增、蒙骜、蒙武这些顾命大臣召集在一起,商议大事。
秦异人扫视众人,只见众人一脸的欢喜之色,如同吃了蜜似的。这也难怪,秦异人登基当皇帝了,这是前无古人之事,他们躬逢盛事,由不得他们不乐。
“你们很欢喜,是吧?朕也很欢喜,大秦拼杀数百年,终于大功告成,一统华夏了,这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从未有过之盛事,是该欢喜。”秦异人脸上泛着笑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然而,朕不得不提醒你们,治理天下,刚刚开始,还得努力。”
“谢陛下训诲。”范睢他们神色一凛,齐声领训。
“周武王伐商后,以为天下安定,从此无忧也,就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他太想当然而然之了,天下真的就此平安无事吗?”秦异人缓缓摇头,颇有些不屑,道:“没过几多时间,刀兵再起,周室不得不再次征伐,就因为周武王的这一昏招,令周室吃足了苦头。孔子孟子这两个迂腐之徒,竟然还在为周武王吹嘘,赞扬他有仁德,却是狗屁不通,大秦绝不能犯这种错误。”
周武王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向天下诏示周天子无意于兵革,其影响很深,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一面就是令人放心,以后不再有刀兵之灾了。坏的一面,那就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心中暗喜,你刀枪都入库了,马放南山了,你不再想打仗了,那就轮到我了。这无异于助涨了那些人的异心,最终刀兵再起。
当然,其影响远远不止这些,到了三国时代,司马炎统一中国,他一心要仿效周武王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想要解除武备,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引发了一场大争议。最终,晋朝真的解除了不少武备。
这事导致了“八王之乱”,当八王造反时,晋朝这才发现没有武备,虽然平定了八王之乱,却是令晋朝衰败,无力抗击北方的胡人,最后的结果就是长达数百年的南北朝大分裂,五胡乱华。
“大秦不能有这种迂腐之举,武备应当常备不懈。”秦异人脸一肃,沉声道。
秦国虽然统一了天下,然而,山东的残余势力仍在,要是象周武王那般马放南山,刀枪入库,那无异于告诉这些残余势力,你们反吧,我无力镇压你们。这种蠢事,秦异人肯定不会干。
要想令这些残余势力不敢乱动,唯有武备不松懈,只要你敢冒头,直接打过来说是了。
这话很有道理,范睢他们无不是点头赞同。
“天下初定,本当休养生息,不再兴刀兵,有两处必须以刀兵解决之。”秦异人右手上举,伸出食中二指,道:“一是平定岭南,二是击破匈奴。”
秦国一统天下之后,平定岭南和击破匈奴,已经是必然之举了。这将是华夏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对付外敌,很是令人振奋,范睢他们无不是热血沸腾。
“岭南之地,早在夏末商初,就有中原人进入岭南,传播中原文明。到了商末周初时,因为商末战乱而进入岭南的中原人就更多了。尤其是,春秋战国之际,天下大乱,诸侯力征,黎民苦战国,苦不堪言,为躲避战火,中原人大量进入岭南,极大的促进了岭南的发展。”秦异人脸色肃然,道:“经过千多年的发展,岭南已经与中原大为接近,若是不能并岭南之地,我辈就是愧对列祖列宗了。”
中原人进入岭南可以追溯到夏末商初,只是那时候进入岭南的人并不多。到了商末周初时,中原人进入岭南之地是一次高潮。这一波高潮之后,到了春秋战国之时,中原战火频繁,为了躲避战火,不少中原人进入岭南之地,这又是一波高潮。
这些进入岭南的中原人带去了先进的文明,先进的技术,极大的促进了岭南的发展,与中原比起来,虽然仍有差距,却是已经大为缩短了。
可以这样说,岭南之地是中原无意中发展的“殖民地”。
楚国虽然名义上征服了岭南之地,却是无力控制,岭南之地想服从就服从,不想服从就反抗,楚国对岭南的拥有是有名无实。
不管怎样说,岭南之地与中原息息相关,必须要拿下来,不然的话,就是有愧华夏的祖辈了。
“陛下圣明!”平定百越,占领岭南之地,这已经是共识了,范睢他们不会有异议。
“至于匈奴,你们都知道的,那是华夏的北方大患,一日不除,北方一日不宁。”秦异人的脸色肃然,冷声道:“数十年前,匈奴大举南下,幸得赵雍击破之,使得匈奴元气大伤,不得不退回漠北休养生息。十年前,匈奴想要趁着大秦大举东进之机南下,幸得大父英明,接受了李牧的求援,放弃东进,朕率三十万大秦锐士北征,河套一战,歼灭匈奴百万之众。这些年来,匈奴退回漠北,正在休养生息,积蓄力量,要不了几多时间,就会再度南下,是以,大秦与匈奴必然还会有一场生死大战。”
漠北苦寒,虽然是匈奴的大后方,可以令匈奴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然而,匈奴必然不会在漠北呆多久。只要匈奴的力量恢复了,匈奴南下就是必然之事,与秦朝必有一战。
“往昔,中原大乱,诸侯力征,不能拧成一股绳,力量不能集中使用,即使以大秦之强也不能彻底击破匈奴。”秦异人的声调转高,道:“如今,大秦一统天下,大秦的实力更加强大了,具备了彻底击破匈奴的实力,朕决心大秦这一次要攻入漠北,捣毁匈奴的老巢,使匈奴不再为祸华夏。”
匈奴的危害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击破匈奴,还华夏安宁,谁个不想?秦异人这话说到众人的心坎上了,无不是眼中精光暴射,振奋异常。
“如何方能完成这两件事,你们就说说。”秦异人冲众人道。
“陛下,臣以为大秦要完成这两件事,必先做一件事。”王翦率先开口,道:“这件事就是重新部署大秦之军。往昔,大秦只有蓝田一座大营,如今天下一统,这已经不适用了。”
“善!”众人齐声赞扬。
蓝田大营是秦国最为重要的兵营,也是当天下间最大的兵营,符合当时的情形。如今,天下一统了,秦朝的疆域更加辽阔了,一座蓝田大营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了,重新部署秦军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王翦,你说说要如何重新部署?”秦异人微微颔首道。
“陛下,臣以为应当在新郑、大梁、蓟城、临淄、郢、寿春、长沙设立兵营,分军驻守,镇守各地。”王翦早有思谋。
“臣赞成。”范睢他们大为赞成,没人有异议。
“如此甚好,朕也是如此想的。”秦异人冲王翦,道:“大秦锐士重新部署,就由上将军和李牧共同处置。”
王翦是上将军,位高权重,此事是他份内事。至于李牧,有着杰出的才干,虽不是上将军,也是令人心服,他也应当参与。
对这事没人有异议,尽皆称善。
“击破匈奴这事就交由李牧谋划,平定北越之事就由上将军谋划。”秦异人冲二人道。
李牧久在北地,对匈奴最是熟悉了,由他牵头来谋划此事最好不过了。
“陛下,臣以为平定百越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保证后勤辎重。”王翦道出紧要事务。
百越虽大,包括现在的福建、广东、广西、越南和浙江一部分,就是现在整个华南之地。然而,百越内部却是四分五裂,而且还没有中原那么强大的经济实力,秦国要平定岭南并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能不能保证秦军的后勤辎重。
历史上,秦始皇发五十万大军平定岭南,一开始秦军打得非常顺利,很快就攻占了现在的桂林。然后,问题也就来了,后勤补给不上了,通过五岭那险恶的道路难以供应足够的粮草,令秦军没有饭吃,没有衣穿,秦军几乎是饿着肚子在作战,士气低落,军心不稳,战力低下。
更可痛者,秦军的统帅屠睢,更是在一次百越的偷袭者丧生了。
后勤不解决,南越难以平定。王翦不愧是杰出的军事天才,一语切中要害。
历史上,秦始皇平定岭南之时,王翦已经病逝了。若是他还健在,说不定以他敏锐的洞察力,会先一步发现这问题,秦军就不会打得那么艰苦。
“上将军所言极是在理,只是这后勤辎重要如何解决呢?”范睢也犯愁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不需要说的,是个人都能明白。
五岭道路难行,要想通过五岭运输足够的粮草,那是痴人做梦,众人无不是拧着眉头,大为焦虑。
“无妨。此事朕早就部署。”秦异人道:“把郑国叫来。”
孟昭领命,忙去带人。
没过几多时间,郑国带着他的学生史禄进来了。二人冲秦异人见过礼,秦异人冲郑国,道:“郑国,上次在长沙之地,朕要你勘察之事如何了?”
“陛下,这事臣是有愧于陛下之托,无计可施。然,臣的学生史禄却有妙想,还是让他来说吧。”郑国冲秦异人一抱拳道。
第十三章 提倡商业
“先生大才,修得郑国渠,你的这个学生史禄如此得你高看,想必非凡呐。”范睢已经从郑国的话语中读出了不同一般的韵味。
郑国是绝世水工,他都没有办法的事儿,他的学生史禄却有办法,可想这个史禄是何等的了得。
众人大为惊奇,目光炯炯,集中在史禄身上。
史禄虽然年轻,不过二十余岁,却是镇定自若,并没有丝毫异样。要知道,在座之人个个都是非凡了得之辈,只要他们跺跺脚,就会风云失色,要是换个人,要么激动难已,要么惊恐不安,史禄平静异常,实是不凡。
“好!”范睢他们齐声赞好。
“史禄,你说。”秦异人当然知道这个灵渠的设计和修建者非凡了得,要不然的话,不会修成灵渠。
“诺。”史禄应一声,开始陈述起来。
“史禄与老师奉陛下之命,查勘把湘水和漓水连接之事,经过实地勘察,颇有些想法,要是不妥,还请陛下训诲。”史禄不卑不亢,先是来一句开场白,然后就切入正题,道:“湘水高而漓水低,若是要把两水相连,实为不易。然,并非没有办法。以史禄之见,可以在山上环绕,以减缓水流,就能通航。”
历史上,秦国一共修了都江堰、郑国渠和灵渠这三大著名的水利工程。在这三大水利工程中,最有名的要数郑国渠了,因为这事引发了“逐客”风波,秦始皇差点犯下最为严重的错误。这也是后世谈论的好题材,是以被渲染得很是出名。
然而,平心而论,在这三大水利工程中,技术含量最高的应该是灵渠。
灵渠的设计思路本身就是一奇,象修盘山公路那样,在山上建渠,进行环绕,减缓水流速度,就可以达到通航的目的。
“善!”众人齐声称善,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构想,令人有醍醐灌顶般的感觉。
“先生想法虽好,然,要想通航有两难。一是湘水有不足十里高低起伏,不便于通航。二是一到枯水期,无水可用时,又是难以通航。”王翦却是眉头一挑,提出了两个问题。
秦异人的目光落在王翦身上,大为诧异,这个王翦的洞察力真是了得,这也知道。
湘水比漓水高出数百米,即使修通了,也不能通航,为解决此事,就得把运河象盘山公路那般修。
不过,湘水有四公里长的落差太大,不能通航,王翦的第一问题就是针对此点。
“这事不难办。”
史禄却是信心十足,道:“湘水那不足十里处不能通航,却可以改变河道,只需要如此修便成。”
一边说,史禄划出一个“S”形。
湘水本身不便通航的这四公里,就这样被史禄解决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构想。
“妙!”王翦右手轻拍着额头,大声赞好。
“真是奇思妙想啊。”范睢他们一脸的赞叹。
“至于枯水期不便通航一事,可以筑堤坝蓄水,到了枯水期放水调节水面便成。”史禄接着道。
筑堤坝就得用船闸,这是世界首创,是整个世界上最早的船闸,能够很好的起到调节水位的作用,可以令灵渠一年四季都能通航。
“妙!绝妙!”一片赞叹声响起,出自众人之口,个个一脸的赞叹。
就是秦异人也是不免赞叹一番,虽然秦异人早就知道灵渠是史禄的杰作了,然而,当他亲耳听见史禄说出构想,仍是叹为观止。
我们的祖先拥有大智慧,创造了很多杰出的工程,灵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若想修渠的话,就得先派一支军进入岭南,攻占漓水。”王翦眼中精光暴射。
“这事就由上将军定夺便是。”秦异人很能放权,把这事交给了王翦。
王翦说得没错,要想修灵渠,就得先把现在的桂林攻占了,然后再来修,方有安全保障。
“诺。”王翦欣然领命。
灵渠连接的是湘水和漓水,其实是把长江和珠江连接在一起,因为湘水通长江,漓水通珠江,这两大水系就因为一条灵渠就通航了,可以极大的促进中原与华南的交通,可以促进华南之地的经济发展。
“只要此渠修成,后勤辎重就不再是问题了,平定岭南是必然。李牧,击破匈奴之事,你有何谋划?”秦异人冲李牧道。
“君上,臣以为欲要彻底解决匈奴问题,必得两路出兵,一路直取单于王庭,一路直捣匈奴祭祖圣地狼居胥山。”李牧对匈奴很是了解,侃侃而谈,道:“眼下的情势,大秦只能一路出兵,就是从河套之地所筑的朔方城出发,这难以给匈奴以致命一击。臣的意思,要想开辟另一条出兵道路,就得出兵辽东,扫灭燕国的残余势力,顺势击破东胡。如此,方能两路出兵。”
漠北甚大,若是一路出兵的话,要击败匈奴不是问题,难以彻底解决匈奴问题,是以,两路出兵是必然之举。
历史上,汉武帝发起的“漠北决战”,就是把汉军一分为二,由卫青和霍去病各领一支军,横绝大漠,直捣匈奴老巢,打得匈奴一蹶不振,最后灭亡。若是汉朝一路出兵,打胜不是问题,却不能把匈奴灭掉。
李牧这话切中了要害,秦异人大为赞赏,道:“李牧所言极是有理。出兵辽东,击破东胡之事刻不容缓,李牧,你就择机出兵吧。”
“诺。”李牧欣然领命。
东胡虽是时不时就要滋扰边关,却给华夏的威胁并不大。然而,若是不破东胡,难以解决匈奴,因为东胡会威胁秦军的补给线,不得不先击破之。
再商议一些细节后,王翦和李牧告辞,离开咸阳,去准备平定百越和出兵辽东之事了。
秦异人又投入处置政务之事中,忙得不可开交。时间过得很快,很快的,清夫人前来禀报,清夫人出面邀请的那些商贾已经来到咸阳了。
清夫人是天下间最大的商贾,在商贾中有很高的威望,她出面相邀,这些商贾不得不来,来到咸阳的商贾大大小小不下上千家。
秦异人在清夫人的陪同下,率领范睢、李斯、蔡泽、王绾、范增这些文臣,来到朝殿,放眼一瞧,好家伙,好多的商贾,个个衣锦,一身的奢华之气。
商贾啥都不多,唯独金多,要想他们不一身铜臭味都不行。
而且,这些商贾打量着秦异人,一脸的紧张,如同进屠宰场的猪似的。
商贾冲秦异人见礼,秦异人挥手,要他们免了。
然后,秦异人笑道:“朕这么一瞧,你们个个紧张万分,你们是不是在想,朕是不是盯上你们的钱袋子了?”
这些商贾还就是担心这事,要是秦异人盯上他们的钱袋子了,只需要秦异人一道旨意掷下,他们还不乖乖把钱财奉上?
听了秦异人的话,他们更加紧张了,有人的脸色都白了,身子发抖,以为完蛋了。
“你们尽管宽心吧,朕不会做这种竭泽而渔的事儿。”秦异人笑道:“朕把你们请来,是有一笔大买卖要和你们做。”
“陛下,您说笑的吧?您是天子,怎会与我们这些商贾做交易呢?”没人说话,猗顿氏不得不说话了。
如今执掌猗顿氏的是老猗顿的儿子,约莫四十来岁,很是精明。
“是呀,是呀,陛下说笑的。”打死这些商贾,他们也不会相信秦异人要和他们做买卖,一定是骗他们的。
商贾们的心思,秦异人当然知道,笑道:“朕说的是真的,你们用不着担心。你们都知道,朕修改了徭役法,服徭役者不得超过家所在之地百里,超过者,一律以钱粮充数。如此一来,国人庶民是方便了,却是没有了民夫,难以筑路修水利,这事如何解决呢?”
修改徭役法一事已经传遍天下了,国人庶民是拍手赞好,大是赞成这事。以后,再也不用去很远的地方服徭役了,只需要交点钱粮就成,完全可以守着自己的家,谁能不欢喜?
然而,此法一出,却是减少了民夫,很多工程就没法做了。秦异人这话很能勾起人的兴趣,这些商贾也不例外,无不是睁大眼睛,打量着秦异人。
“朕就想到了你们这些商贾。”秦异人直道原委,道:“朕出钱出粮,你们召蓦人手,共同来做这事。当然,你们会从中获得你们想要的利钱。”
“陛下,当真?”商贾好利,果是不假,前一刻还在担惊受怕,此时一听有厚利,无不是期盼。
“千真万确。”秦异人重重点头,冲蔡泽,道:“摆上来。”
蔡泽应一声,令几个杂役抬来一幅巨型地图,这是秦朝的山川地理图,整个秦朝都在上面,最为明显的是四条红线。
“这四条红线就是四条直道,这是大秦的第一批工程。第一条直道从咸阳始,一直到九原;第二条同样是从咸阳始,直通临淄;第三条直道是从临淄始,直到九原;第四条直道是从九原始,直到长沙。”秦异人指着地图为商贾们解释,道:“有了这四条直道,就能纵贯东西南北,就能周流货汇,是以,这四条直道必修。”
商贾们眼里一片火热,个个激动难已。
这四条直道工程浩大,要是能弄到手的话,获利不知几多,比起贱买贵卖还要多得多,谁能不心动呢?
第十四章 革除积弊
这火热只持续了极短时间,紧接着,一众商贾就是大摇其头,一脸的惋惜。
“你们是不是在想,这四条直道工程浩大,你们吃不下,是吧?”秦异人把他们的惋惜样儿看在眼里,笑道。
秦异人说对了,他们就是为此而惋惜。这四条直道,长达数千里,其工程之浩大可想而知了,即使清夫人、猗顿氏、白氏、卓氏和田氏这天下五大商贾也是觉得很吃力。
明明有赚大钱的机会,却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而无法赚到钱,谁能不惋惜?
“朕给你们一个建议,一家吃不下,可以数家,甚至十数家,数十家,上百年家联合起来,共同发财嘛。”秦异人早就想过这事了,为他们想到一个好主意。
“联合?”一片惊呼声响起,这些商贾脸上的惋惜之色荡然无存,代之而起来的就是一脸的兴奋。
真要把拿下这四条直道的话,他们就会赚得盆满钵满,会发大财的,谁能不欢喜?即使是从中分一杯羹,也是厚利啊。
“谢陛下。”一众商贾齐声致谢。
秦异人的提议是解决他们眼前困境的好办法,谁都得服气。
“陛下,若是把这四条直道交给我等来修,那大秦又做什么呢?”齐地田氏出了一个田单这样的大才,其眼光不凡,立时问了一个很紧要的问题。
一众商贾的眼睛盯着秦异人,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你问了一个很好的问题,也是你们最担心的问题,是吧?你们担心大秦是利用你们,甚至出辣手,把你们的家财夺了。”秦异人右手一挥,很是大气的道:“你们尽可以放心,大秦绝不会做这等事。大秦把这些浩大的工程交给你们来修,大秦只需要做三件事:提要求、监管、验收。”
提要求,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提出标准,这些商贾得按照官方的要求来修,这是必须的。
监管,更不用说了,要是不监管的话,这些唯利是图的商贾还不以次充好?还不偷工减料?真要如此的话,那直道就是品质低劣了。
验收,也是必然之举。这些商贾所修的直道质量怎么样,得由验收来说话。
“善!”秦异人提的这三点是天经地义,一点也不过份,商贾们都能接受,无不称善。
“陛下,真要如此的话,我等愿意修直道。”一众商贾大为兴奋,齐声叫嚷起来,如同雷鸣似的。
“甚好!甚好!”秦异人微微颔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改徭役法,会令国人庶民吃足苦头,甚至会逼人造反,徭役法是不得不改。可是,修改了徭役法,秦朝又失去了很多民夫,那些必须要修的工程又难修了,这事很为难。
秦异人思来索去,这才想到商贾,可以与他们合作。
商贾是唯利是图,满身铜臭,可是,并非一无是处,要是用得好的话,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正如现代经济学创始人亚当•斯密所说的那样,是由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主导。
现代社会,可以让商人参与国防建议,这也没什么问题,只需要监管好便成。
与商贾合作,既可以修成直道,还不扰民,这是两全之道。
同时,还可以发展商业。在战国大争之世,秦国抑止商业,这没有错,因为商贾的流动性太大了,不太容易赔养出“爱国热情”,抑止商业,奖励农耕,就是必然举措。
如今,天下归一了,商贾再流动性大,也是在秦朝的疆域内流动,不用再担心不能赔养出“爱国热情”了,因为他是华夏人,爱华夏是必然的结局。
是以,发展商业就成了必然。唯有如此,方能周流货汇,贩有市无,促进经济的发展,令国人庶民能有更丰富的物质,日子过得更好。
可以说,秦异人这一手是一举数得。
“敢问陛下,不知大秦有何要求?”猗顿氏问道。
这问题不明了,是不是接下直道很难断定,商贾们个个伸长了脖子。
秦异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冲蔡泽一点头,蔡泽立时命令一些吏员拿来一些羊皮纸,上面写着秦国的要求,一人一张,任由他们传看。
这些要求写得明明白白,虽是要求很高,几近苛刻,却是并非做不到,还能接受,一众商贾更加欢喜了。
“这些要求,你们能做到吗?”秦异人扫视一众商贾问道。
“能!”一众商贾信心十足。
“你们如何做,大秦不干预,你们若是有好的技巧,不妨使用。只要你们达到大秦的要求便可。”秦异人深知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能促进技术的发展,当然不会规定得很死。
“太好了。”这可是给了商贾们自由,只要达到要求便成,至于使用何种技术,秦朝是不会干预的,他们就可以自由发挥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是这些商贾找人合作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所费不过三天,这些商贾就联合起来了,向官方报价,提出方案。
秦异人命人筛选,选择方案最优,价格最合适的商贾。
这相当于现代的“招标”,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经过激烈的竞争,清夫人得到咸阳到九原的直道,猗顿氏得到九原到长沙的直道,田氏得到临淄到九原的直道,白氏和卓氏联合起来得到咸阳到临淄的直道。当然,只凭他们的财力难以胜任,他们都联合了不少商贾,至于如何分成,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秦异人没不管。
没能参与四条直道的商贾大为失落,如此赚大钱的机会就此失去,谁能不失落?秦异人再告诉他们,不用失落,因为秦朝还要兴修水利,有不少水利工程,他们也可以参与,于是乎,这些商贾大为欢喜。
可以说,这次的事务,皆大欢喜。
商贾们与官府签好协议后,欢天喜地赶回去,准备修直道了。
XXXXXX
随着各地官员从咸阳赶回,一场轰轰烈烈的革除积弊运动开始了。
楚国上蔡,一个偏僻的小村挤满了人,有这村的村民,还有别村赶来的国人庶民,亦有县府来的官吏。
他们之所以齐聚这里,是因为他们今日要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儿,摧毁这个村子的关隘。
这个村子的关隘让人印象深刻,因为这个口众不过两百的村庄竟然有五道关隘之多。
这个村子是楚国一个世家的五个家臣所有,每人有一定的封地,有一定的口众。原本是一个村的,即使分封给五个家臣,也用不着筑起关隘吧?
问题是,这五个家臣之间明争暗斗,为了在主子面前邀功,斗得你死我活,谁也不让谁。最后,一下子闹翻了,干脆筑起关隘,把这个村子给分成五部分,彼此之间的联系很不方便。
这与老子主张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颇有些相近。却是没有老子主张的那种和谐,反而多了不少辛酸与血泪。
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一家人竟然分属不同的家臣。丈夫是一个家臣所有,妻子是另一个家臣所有,他们的孩子又该是哪个家臣的呢?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收入,家臣就谁也不让谁,争斗起来。他们这一斗,倒霉的就是这些无辜的村民,今天这个家臣来收赋税,明日那个家臣又来收,后天两人一起找上来,他收多了,我收少了,你得把少掉的部分补上。
就这般折腾,这个村子里的村民苦不堪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村民不堪其苦,自我了断。
“依秦法,废关隘!”县吏扯起嗓子大吼一声。
“废关隘!”村民爆发出欢呼声,人人挥着工具上前,使命的摧毁这些关隘。
这些年来,他们没少吃这些关隘的苦头,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施为,没过几多时间,这些关隘就被推倒了。
“大秦万岁!”村民们挥着胳臂,晃着拳头,大声呐喊,渲泄着他们的兴奋之情。
“呜呜!”更有村民激动得呜呜的哭了。
XXXXXX
江东之地,项氏子弟个个垂头丧气,在秦军锐士的押解下,离开故乡,赶赴关中。
秦异人决定铲除六国旧贵族遗老,要把这些人迁到关中看管起来,作为楚国大世家的项氏当然不能例外,非去关中不可。
项氏作为楚国的大世家,在江东根深蒂固,作威作福惯了,象今天这般垂头丧气,如同斗败的公鸡般,还是头一遭,引来江东的国人庶民阵阵称奇。
“快瞧,快瞧,项氏也有今日!”
“项氏是江东一霸,他们作威作福,掠人田产,夺人妻女,因他们而家破人亡者不知几多,他们早就该铲除了。可怜楚王无能,不仅不能铲除他们,反而还得安抚他们,仿佛他们作的恶不够多似的。”
“还是大秦厉害,大秦锐士一到,项氏还不是俯首帖耳?大秦要他们东,他们不敢西!”
“你们这些贱民,就不知思上将军恩德。上将军为了大楚与秦国死战,命殒沙场,你们应该感恩戴德。”一个项氏子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冲围观的国人庶民吼道。
“我呸!”
“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上将军是个人物,可他真的全心全意为了大楚吗?他那是想升官发财,想让项氏拥有更多的土地城池口众,想让你们项氏盘剥更加狠辣。他死得好!”
然而,一句顶撞的话却是惹来一片喝斥声。
“打死他!打死他!”更有激动的国人庶民,捡起地上的石块,劈头盖脑的砸过去。
项燕是个人物,可是,若是他成功了的话,项氏的势力就会更大,项氏作威作福就会变本加厉,国人庶民奴隶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这是楚国的国情,谁能不恨项燕?
第十五章 赵孝成王欲反
如项氏这般被逼从故地迁出,去往关中之事发生在全国各地,但凡有六国旧贵族遗老者,都在迁移之列,没人能例外。
不仅六国旧贵族遗老被迁走了,就是横行乡里的世家、豪强也在迁移之列。
这些人在当地有着不小的势力,一旦离开了他们的势力范围,去到关中,他们就是无根浮萍,屁都不是,还不任由秦异人拿捏?
他们万分不想迁走,然而,却是不敢不迁。因为秦异人下了一道特旨,若是有一人不迁的话,举族皆诛。
这道旨意杀气凛然,摆明了要对这些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痛下杀手,他们不敢不迁啊。
其实,依照秦异人的想法,这些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最好是不迁,那样的话,就给了他痛下杀手的籍口,可以把他们斩尽杀绝。
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他们不可能赞成秦朝进行的革新,他们必然要反对,要想争取到他们的支持,那是痴人说梦。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必然会反。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把他们斩尽杀绝。
可惜的是,这些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在秦异人的高压下全部屈服了,没人敢违抗,这令秦异人的杀机无法得逞。
后世很多人骂秦始皇残暴不仁,其实那是谬误,很大程度是就是这些六国旧贵族、世家豪强的骂词,而后世的读书人不分青红皂白,全算在了秦始皇头上。
这些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对秦异人是恨得牙根发痒,却是无可奈何,只能敢怒不敢言。
与这些气愤的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正好相反,各地的国人庶民无不是拍手称庆,大赞特赞秦异人这一举措,认为这是仁德。
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横行乡里,渔肉国人庶民,他们干的坏事不少,国人庶民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这些人被迁走了,从此以后,他们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了,谁能不欢喜?
为了庆贺这事,各地的国人庶民自发的组织起来,敲锣打鼓,大肆庆贺,比起大过年还要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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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赵国王宫。
赵孝成王脸色阴沉,站在窗前,眉头紧拧着,嘴巴闭得紧紧的,如同鸡**似的。
时不时的,赵孝成王的双手就会握成拳头,狠命的挥动,以此来发泄他的不满。
秦异人一统华夏的消息传来,差点令赵孝成王气炸了胸膛,因为赵国原本也有资格一统天下,只是因为赵国在长平大战中失败,失去了问鼎天下的资格。
长平大战的影响极为深远,大大的缩短了中国历史的统一进程。若无长平大战的话,秦国的统一步伐会慢上很多,因为在当时秦赵并强,两大战国互为敌手,都有资格问鼎天下。究竟谁能胜出,谁能一统天下,首先就要在秦赵这两强间爆发一场大战,决出胜者。
经过长平大战后,赵国失去了问鼎天下的资格,天下大势尽操于秦手。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秦国终于成就伟业,一统天下了。
这消息,对于赵孝成王来说无异一剂毒药,甚至可以说比起毒药还要令他难受。
想想他继位之初,赵国强大,是山东的轴心,韩魏燕齐楚五大战国都得唯赵国马首是瞻,这才过去几多时间,赵国就出局了不说,秦国还一统天下了。
“这原本是寡人的!是寡人的功业!”赵孝成王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吼道:“秦异人,你休要得意,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赵国早就成了秦国的附庸,赵国已经不复存在了,你就是不服气,你又能怎样呢?”站在身后的郭开把赵孝成王的话听在耳里,不由得在心里暗嘲一句。
赵孝成王是阶下囚,不服气你又能怎样?
“禀君上,平原君求见。”就在这时,一个内侍快步进来,冲赵孝成王道。
“平原君?”赵孝成王眼中精光一闪,一蹦八丈高,扯起嗓子大吼一声:“赵胜啊赵胜,你害得寡人好苦,寡人饶你不得!”
长平大战赵国之所以失败,和平原君有着莫大的干系,一是因为平原君这个丞相处置失当,没能为赵国找到高明的略策,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形下,仓促应战。二是平原君错看了赵括,极力主张启用赵括替代廉颇,最终酿成惨剧。
中牟一战后,平原君畏罪不敢回邯郸,不知所踪,赵孝成王还以为他死了,没成想,他又出来了。一听这话,他的一腔怒气直冲顶门,怒气冲天:“叫他给寡人滚进来!”吼声如同雷鸣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内侍应一声,快步而去。
没过几多时间,平原君就被一个内侍领了进来。
赵孝成王怒气冲天,眼睛瞪得象铜铃,怒视着平原君,想要咆哮一通,发泄一番恨意。然而,当他把平原君的样儿看在眼里后,怒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此时的平原君早已不是当年的平原君了。当年的平原君,身为赵国丞相,位高权重,意气风发。如今的平原君,须发皆白,脸色苍老,身形佝偻,身着粗布葛衣,如同一老农似的。
“赵胜,你怎生成这样了?”赵孝成王很是惊奇的问道。
“君上,臣这些年东躲西藏,受尽折磨,度日如年啊,能不这样吗?”平原君叹口气道。
中牟之战后,平原君就消失了,不知所踪。其实,他是躲起来了,不敢见人。平原君很清楚,中牟战败后,秦国的气焰甚炽,肯定不会放过他,是以,他一直不敢露面。
到后来,秦异人不断得势,最终还当上了秦国的国君,他就更加不敢露面了,因为秦异人当年质赵是,他就是折磨秦异人的罪魁祸首,要是他出现的话,秦异人只需一纸国书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这一躲就是十几年,天天担惊受怕,心力大耗,就成了眼前这般模样。
“赵胜,你这狗贼,我一定要为媚儿报仇。”郭开一见平原君的面,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恨不得把平原君撕着吃了。
费了好大的功夫,郭开这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暗中转念头,要如何报仇。
“你一躲就是十几年,为何眼下又出来了?”赵孝成王有些不解。
“君上,臣是没地儿躲了,不得不来见君上。”平原君叹口气,道:“如今,秦异人大势已成,一统天下了,全天下料民,打击地方豪强,风声鹤唳,臣没地儿躲了。”
眼下的秦朝,正在大举料民,要查清土地城池口众、地理山川人文,这一查不要紧,好多为匪作歹之人就没处藏了,平原君就是其中之一。
“你这是打算给寡人招祸,是吧?”赵孝成王冷冷的问道。
“君上,你可是冤枉臣了。”平原君忙道:“君上,如今秦异人大势已成,你可甘心?”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赵孝成王沉声问道。
“君上若是甘心为秦异人之臣,臣无话可说。若是君上不甘心,臣倒是有一计。”平原君忙道。
“说说看。”赵孝成王当然不会甘心。
“秦异人要毁六国宗庙王陵,这会激起六国旧贵族遗老的反抗,若是君上使用得当的话,一定能复国。”平原君忙道。
“六国旧贵族遗老,不过是一群只知吃喝玩乐的蛀虫罢了,他们岂能成事?”赵孝成王冷笑道。
“君上,正是因为他们是一群只知吃喝玩乐的蛀虫,才更好利用,更好控制,对君上没有威胁呢。”平原君的理由很长。
也是这个理,这样的人很好控制,为赵孝成王所用。
“还有,世家豪强也在秦异人的铲除之列,他们对秦异人是恨得牙根发痒,只要君上登上一高呼,他们必然响应,到那时,大赵复国就不在话下了。”平原君道。
“秦异人料民,迁移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弄得是天怒人怨,若是能利用得好的话,的确是大有可为。只是,寡人被秦军看管住了呀。”赵孝成王大为不甘心。
“君上放心,这事可交由臣来处置,一定能联结各地豪杰,揭竿而起。”平原君信心十足,道:“这些年来,臣为复国多有谋划呢。”
“如此甚好!”赵孝成王大是欢喜。
就这样,赵孝成王决心反了,想要复国。
赵孝成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郭开是秦异人安插在赵宫中的间谍,他与平原君所说的话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秦异人手了。
“赵丹想要造反?想要复国?”秦异人接到郭开的禀报后,大是惊讶。
赵孝成王若时老老实实的话,还能安享晚年,他要造反,那就是给了秦异人铲除他的口实,他真是不自量力。
“陛下,当立时把赵丹抓起来,追捕赵胜。”蒙武气哼哼的道:“这等逆贼,绝不能轻饶。”
“不。”秦异人却是断然否决,道:“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即使被迁到关中来,也是不安份,留着他们必然是祸患。朕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把他们斩尽杀绝。赵丹这就给了朕机会,赵丹是好人呐。”
“这……”蒙武有些发愣。
“传旨给王陵,要他装作不知道。嗯,甚至还要给这些不安份之人创造机会,让他们尽可能多的聚集到邯郸,然后连根拔起。”秦异人眉头一挑,杀气腾腾的道。
第十六章 出兵辽东
眼下秦朝正在打击地方豪强势力,要把他们迁到关中来,这肯定会令这些人不满,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造反。
若是赵孝成王举起大旗的话,这些豪强势力必然会投奔赵孝成王,只要假以时日,这些人就会蜂涌而至。他们越是集中,秦异人越是欢喜,可以把他们连根拔起,一劳永逸。
只要解决了这些人,秦朝就会更加稳定。
秦异人的处置是眼前最好的办法,只不过杀机重了点。当然,这些人都是蛀虫,他们不可能支持秦朝,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可惜的。
“嗯。传旨,要廉颇前来咸阳。”秦异人略一沉吟道。
廉颇与秦异人的交情不浅,而且,廉颇对秦异人的帮助极大,要是没有廉颇的帮助,秦异人未必有今日的成就。
秦异人要廉颇前来咸阳,就是要把廉颇调离这一事非之地,免得他卷入这场风波中,这是一番好意,意在保护廉颇。
王陵得到秦异人的旨意后,装作不知道,任由赵孝成王和平原君去折腾。一开始,君臣二人还有些担心,到后来,他们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派人四处联络,不断有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赶到邯郸。
这些人因为秦国一统天下,剥夺了他们的特权,令他们对秦国大是不满,痛骂秦国是虎狼,骂秦异人是虎狼之君,残暴不仁……怎么痛快就怎么骂。
赶到邯郸的人越来越多,赵孝成王的气焰高涨,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以为此次可以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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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本就是中原连接岭南的重地,很是繁华热闹。如今,长沙更加热闹了,因为秦朝在这里设置了大营,派有大量的秦军驻守,此时的长沙已成一片兵营,驻守这里的秦军不下二十万之众。
之所以有如此之多的秦军锐士驻守这里,是因为秦朝要修灵渠。而修渠一事,秦异人不打算派徭役,而是命王翦抽调十万锐士来修。
而且,在修渠之前,秦军必须要先一步进入岭南,占领现在的桂林之地,唯有如此,修渠一事才有安全,才能安安心心的修渠。
秦军大营,中军帐中。
王翦端坐在帅案前,打量着一众将领,眼中精光闪烁,道:“早在夏末商初,就有中原人进入岭南,到如今,一千多年过去了,岭南有着不少中原人和他们的后裔。是以,岭南之地可以说是华夏的。只是,楚国积弱,未能有效控制。如今,大秦一天下,陛下决心要平定百越之地。”
“平定百越!”众将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吼声。
从名义上说,楚国早就征服了百越之地。虽然楚国不能有效控制,毕竟占了名份,这让一众将领认为百越之地就是华夏的,王翦这话说到他们心坎上了,要他们不激动都不成。
“为此,我将亲离五万锐士,先一步进入岭南,攻占桂林。”王翦眼中精光闪烁,站起身来,大声下令,分派任务。
得到出征岭南的任务的秦将大是欢喜,没有得到这一任务的大是惋惜。
很快,王翦就分派完任务,然后一声令下,五万秦军锐士开出营地,直奔五岭而去。
五岭通往岭南有几个隘口,王翦早就命人拿下来了。秦军锐士一到,没有丝毫停留,直接通过隘口,朝岭南进发。
五万秦军锐士在王翦的率领下,逶迤在五岭的崇山峻岭间,朝着岭南进军。
还没有走出五岭,就遇到当地越人,这些越人一向不把中原人看在眼里,因为楚国软弱,拿百越之地没办法,久而久之,他们就养出了自高自大的习惯。依他们想来,中原人都如楚国一样,软弱可欺。
越人首领立时纠集了一批武士,前来叫阵,想要给秦军锐士一个下马威,让秦军锐士知道知道他们的厉害。
他们的想法非常好,然而,现实却是很残酷的。王翦二话不说,一声令下,秦军发起进攻,只一个冲锋,就把这些越人打得溃不成军。
直到此时,越人这才知道厉害,眼前的秦军锐士不是战力低下的楚军可以比拟的,想要求饶,王翦却不给他们机会,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屠杀令。
楚国虽是拥有百越之地,那是名义上的,实际上却是拿百越之地没奈何,百越之地还不知中原的厉害,不晓秦军的可怕,必须要让他们流血,只有流够了鲜血,越人才会老老实实,王翦这道屠杀令完全正确。
秦军忠实的执行了这道命令,凡来挑事的越人被斩杀一空,没有一个活的。
解决了这些越人,秦军接着前进。不时就会遇到前来挑事的越人,秦军毫不手软,斩杀一空,很好的震慑了越人。
到了后来,越人再也不敢前来挑事,秦军的进军异常顺利。
当秦军走出五岭后,就进入了岭南,不时遇到大的越族部落。
这些部落远非五岭中的越族所能比,他们的口众多得多,武士也多得多,他们不把秦军放在眼里,率军前来冲杀。
百越之地虽是深受中原文明的影响,然而,百越之地与中原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很大,武器极为简陋,更没有什么战阵之道,这些越族又哪是秦军的对手,无不是全军覆没。
王翦深知,此事痛下杀手可以震慑百越,绝不手软,杀人盈野,秦军所到之处,凡有敢来挑事者,必死无疑。
就这样,秦军血杀数百里,百越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哪敢再来挑事。
当秦军来到桂林时,这里的百越只能乖乖奉上桂林之地,连一点反抗行动都不敢有。
拿下桂林后,王翦立时在桂林设置了一座大营。这座大营是秦军的桥头堡,主要作用是为修建灵渠提供保护。
然后,王翦启程,回到长沙,召来史禄,告诉他,可以修灵渠了。史禄大喜。
王翦发十万锐士,由史禄指点,正式开工修建灵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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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城,秦军大营驻守了二十万秦军。有些是从内地调来的,有些是从九原调来的。
之所以在蓟城驻守这么多的秦军,一是因为蓟城是北方重镇,西北方向可以支援九原郡,东北方向可以进入辽东。二是因为,秦朝眼下要平定辽东,要扫灭燕国的残余势力,要击破东胡。
秦军大营,中军帐中,李牧身着戎装,身形挺得笔直,扫视众将。
众将分列两厢,个个昂头挺胸,眼中精光闪烁,他们知道,一件令他们兴奋的大事即将宣布了。
虽说秦国灭了燕国,然而,燕国在辽东的势力还没有被扫灭,出兵辽东是必然之举,谁都能想得到。
李牧没有让他们失望,大声训话道:“山东六国中,燕国最后灭。燕国一灭,天下就一统了。然,燕国的残余势还盘踞在辽东之地,不可不除。陛下决定,要我们出兵辽东,扫灭残燕势力。”
“扫灭残燕!”众将大声吼叫。
扫灭燕国的残余势力势在必行,谁也不会意外,然而,当李牧亲口宣布这事,仍是令人激动。
“这次出兵,不仅仅要扫灭残燕势力,还要击破东胡,平定辽东!”李牧右手一挥,大气不凡,势吞河岳。
“击破东胡!”
“平定辽东!”
众将爆发出惊天的怒吼。
东胡盘踞辽东之地,不断滋扰燕国,令燕国吃足了苦头。
虽说东胡打的是燕国不是秦国,然而,不管怎么说,都是华夏一脉,东胡打燕国秦人也是不愤。此时,听闻要击破东胡,平定辽东,众将能不欢喜吗?
要知道,燕国积弱,被东胡压着打了数百年,要不是因为秦国离辽东太远的话,说不定秦国早就出兵了。
不管中原打得多么惨烈,哪怕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但在对付异族这事上是一致的,赵武灵王在河套大败匈奴时,秦昭王就提出要增援,虽然被赵武灵王拒绝了,却是说明了对付异族责无旁贷。
李牧先是分派任务,然后就是一声令下,十五万秦军锐士从蓟城出发,直奔辽东而去。
辽东是苦寒不毛之地,去辽东打仗,非常苦,会吃很多苦头,然而,秦军锐士却是士气高昂,斗志昂扬,气势如虹。
“知道吗?我们这次出兵辽东,不仅要扫灭残燕势力,还要击破东胡,平定辽东呢。”
“真的假的?你说笑吧?扫灭残燕势力我能明白,怎么又要击破东胡了?”
“东胡压着燕国打了数百年,这口怨气大秦能咽得下吗?要是不趁此机会击破东胡,平定辽东,我们的陛下会睡不着觉的。”
“那是。我们这位皇帝陛下雄材大略,英明过人,如此良机,肯定不会错过。”
“我们的皇帝陛下,最善长的不是用兵如神,理政了得,而是善于捞好处。你们都知道的,当年他在邯郸为质时,就捞了那么多的好处。此次要是不在辽东捞够好处,那还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吗?”
击破东胡属于军事机密,一众将领可以知道,普通士卒就不能知道了。然而,他们竟然猜到了,实在是东胡压着燕国打了数百年,太令人气愤了。
秦军士卒说说笑笑,行军异常轻松,如同在飞似的,没过几多时间,就进入了辽东。
一场平定辽东的战事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十七章 铁腕平叛
“你们这些懦弱的中原人,也敢跑到辽东来撒野,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中原人最是懦弱,他们胆小如鼠,没有一战的勇气不说,还不会开弓,不会使用刀剑。”
一进入辽东,秦军就遇到了令他们气愤的事儿。
只见一群燕人被一群东胡武士包围了,极尽辱骂之能事。
在东胡人心目中,燕人就是中原人的代表,是任由他们打杀的对象,他们压根儿就瞧不起中原人,在他们嘴里,中原人还不如一条虫子。
“谁说我们中原人就没有一战的勇气?谁说我们中原人不能开弓,不会用刀剑?”这些燕人大声反驳。
“哈哈!”东胡武士笑得是前仰后合,差点从骏马上栽下来。
东胡盘踞辽东,横行惯了,想怎么打燕国就怎么打,燕国没有还手之力,他们听了这话,如同在听天方夜谭似的,只觉这是世间最为好笑的笑话。
“大秦锐士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只是你们没有遇到罢了。”有燕人气愤愤的吼道。
燕国被秦国灭了,按理说燕人应当恨秦国才是,哪有扯秦国虎皮的事儿。实在是,他们想来索去,除了秦军再也想不到强横的军队,只得扯秦军的虎皮。
战国时代,中原虽然出现了“魏武卒”、“齐国技击之士”、“赵国劲卒”和“秦国锐士”四支劲旅,然而除了秦国锐士还存在外,另外三大劲旅已经不复存在了,这些燕人要不扯秦军的虎皮都不成。
“秦国锐士?我倒是听说过,那是浪得虚名,只能在中原窝里横,有种的,你叫他们前来辽东试试,包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我们东胡的勇士可是真正的勇士,一个打他们十个。”
秦国威名天下传,就是匈奴这些强横的异族也不敢近秦边。然而,东胡毕竟太远,没有领教过秦国锐士的厉害,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以为是浪得虚名。
“大秦万岁!”然而,就在这些东胡人趾高气扬之际,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响起,如同炸雷滚滚,震人耳膜。
“什么声音?”这些东胡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股黑色的浪潮快速涌来,马蹄踏处,烟尘弥漫,溅起漫天的烟尘。
“这是……是秦军!是秦军!”
“秦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燕人睁大眼睛,死命打量一阵,终于确认了,来的是秦军。此时此刻,乍见秦军,燕人个个倍觉亲切,比起见到老祖宗还要亲切,无不是大声欢呼。
再怎说,秦军也是华夏一脉,在辽东之地见到秦军,谁能不亲切呢?
“这就是秦军?不堪一击。你们瞧好了,我们先斩杀了秦军,再来收拾你们。”
“睁大狗眼瞧瞧吧。”
东胡武士大是兴奋,叫嚣着,骑马冲刺,挥着弯刀,凶神恶煞一般,恨不得把秦军斩尽杀绝。
“准备,放箭。”秦军一个军校大声下令。
“收起弓箭!”领军的秦将沉声下令,道:“东胡不知大秦锐士的厉害,想要肉搏,那就让他们知道秦剑的锋利!拔剑!”
“呛啷!”一阵秦剑出鞘声响起,秦军紧握秦剑,对着东胡武士就冲了过去。
两支队伍如同旋风般,朝着对方飞驰而去,很快就撞在一起了,迸溅出一篷篷鲜血。还伴随着惨叫声,临死前的嗥叫声,尸体摔在地上的撞击声。
东胡是游牧民族,没有什么号令约束,没有堂堂之阵,虽是武勇过人,悍不畏死,却是各自为战,没有什么配合之可言。遇到号令严明,战术战法先进的秦军,他们哪是对手,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只一会儿功夫,东胡武士就死伤过半,幸存者脸色大变,大叫一声:“秦军善战,逃!”
心存此理者不在少数,无不是拨转马头,想要逃走。
“你们不是说大秦锐士不会开弓吗?就让你们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胡狗知道大秦锐士的骑射之术!”领军的秦将森然,道:“弓箭,准备,放!”
“咻咻!”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利矢破空而去,笼罩了东胡武士。
东胡人善于骑射之道,然而,秦军的骑射不比他们差,再加上他们惊惶之下,士气已泄,人无战心,哪里逃得掉,被秦军射成了刺猬。
几轮弓箭过后,这些东胡武士所剩不多了,无不是心惊肉跳,脸色大变,没有一丝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东胡武士可算是开了眼界,终于知道秦军的可怕了。这是他们平生头一遭遇到如此凶悍的打法,在秦军锐士面前,他们这些名震辽东的东胡武士,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饶命,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些东胡武士不得求饶。
“秦军锐士,莫要放过这些穷凶极恶,不把华夏放在眼里的东胡狗,把他们杀光。”那些被奚落的燕人齐声大吼,眼里尽是热切的光芒。
“辱华夏者,死!”领军的秦将冷冷的宣布了这些东胡武士的死亡。
秦军没有丝毫怜惜之心,手起剑落,人头抛飞,这些东胡武士死得干干净净。
“见过秦军。”燕人欢天喜地的过来,冲秦军见礼。
“你们还是不是人啊?东胡狗如此侮辱你们,你们就不会抄家伙上啊?”领军的秦将大为不满,训斥起来。
这些燕人一缩脖子,有些讪讪的道:“将军,要是我们燕人能打得过东胡狗,也不会等到眼下,早在数百年前就打了。”
这是大实话,并非燕人没有血性,只是燕国太弱了,没能激发燕人的血性,是以,一直被东胡压着打。要是他们真能打败东胡,还用得着等到眼下吗?还会有燕国被东胡压着打了数百年的事儿吗?
秦军将领一窒,翻翻白眼,有些无奈的道:“说说看,这是怎生的事?”
“将军,是这样的。大燕原本就很弱,虽是占了辽东之地,却是没少被东胡欺压。大燕亡国之后,东胡狗的欺压就变本加厉了,不把我们当人看,一有机会就要欺压我们,更有可恨的东胡狗淫辱我们的妇人,把男人当作箭靶。”一说起这些羞辱,一众燕人大是气愤,牙齿咬得格格响。
燕国本来就很弱小,被东胡欺压,亡国之后,燕人的士气更低,更加没有战力,东胡人肯定不会错失这一良机,无不是烧杀抢掠。
“你们放心,如今大秦出兵了,东胡狗不敢再胡作非为。”秦将右手一挥,道:“你们可愿归顺大秦?”
“愿意,愿意,我们做梦都想呢。有大秦保护我们,我们何必再惧东胡狗?”这些燕人个个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有强大的秦国为后盾,谁敢再欺负他们?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谁能不愿?
这些归降的燕人充当向导,为秦军领路,秦军进军辽东异常顺利,不到一个月,就把燕国的残余势力扫灭了。
燕国的残余势力一听说秦军来了,不仅不惧,反而很是欢喜,无不是笑脸相迎。因为他们实在是被东胡欺压惨了。
“残燕势力已除,是该击破东胡了!”李牧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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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赵国王宫。
赵孝成王欢天喜地,如同吃了密蜂屎似的,昂头挺胸,意气风发。
不为别的,因为今儿是他起事的日子。自从采纳平原君之策,准备谋反之后,赵孝成王就是忙前忙后的张罗,联结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事情进展得很是顺利,这些既得利益者听说赵孝成王要反,无不是欣然赞同,愿助一臂之力。
秦国得了天下,那就是他们的恶梦,他们的特权没有了,要他们不恨秦国都不成。更别说,秦异人要把他们迁到关中去,那更是他们最不想去的地儿了,有了赵孝成王这出头鸟,他们当然是马首是瞻了。
赵孝成王头戴王冠,身着王袍,在平原君的陪下,在红衣剑士的簇拥下,快步出了王宫,来到宫墙上,放眼一望,只见人山人海,前来“襄助盛举”者不知几多。
少说也有五六万人,这实在是太好了,赵孝成王心情大好,挥着胳膊,开始训话,道:“暴秦不仁,专事兵革,灭人之国,毁人宗庙,焚人祖坟,桀纣之君不若也!丹不愿天下为暴秦蹂躏,不愿生灵涂炭,上体天心,下顺心意,不得不反抗暴秦。”
“反抗暴秦!反抗暴秦!”数万人挥着胳膊,扯起嗓子大吼,吼得山响,如同雷鸣似的。
“暴秦无道!”赵孝成王听着如雷的吼声,大为满意,右臂高高举起,狠狠挥下,大吼一声。
“暴秦无道!”数万人齐声响应。
自从秦国一统天下之后,这些人就在提心吊胆,无时无刻不是心惊肉跳,如今,终于可以发泄一通了,把对秦国的恨,对秦国的不满,悉数发作出来,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吼得那叫一个舒畅,**儿都是透着欢喜劲头。
“轰隆隆!”然而,正在他们吼得正欢之际,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赵孝成王一惊,放眼一望,只见黑压压一片,到处都是秦军锐士,杀气腾腾。
“这……”赵孝成王得到的消息是,王陵没有丝毫察觉,秦军怎么来了?他还真是想不明白。
有郭开这个秦异人发展的细作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秦国的监视中,秦军这时赶来,有什么好稀奇的。
第十八章 斩尽杀绝
赵孝成王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秦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他还有机会吗
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秦朝的监视中,要不然的话,秦军怎会来得这么及时。
此时,赵孝成王刚刚起事,还没有采取行动,秦军到来,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拿下。而且,还没有什么损失。
要是再过上一阵子,这些人开始行动了的话,秦军要干掉他们不是问题,只不过会麻烦些罢了。更重要的是,一旦这些人行动,秦军再动手的话,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一句话,此时正是秦军下手的良机,这机会选得太好了。
不好,秦军来了,秦军来了。
赶紧逃吧,秦军如狼似虎,我们可打不过呀。
想逃你也不想想,你还能逃吗秦军把我们团团围住,摆明了要把我们斩尽杀绝呀,逃是死,不逃也是死,不如拼了。
没错,这话甚是有理。就算我们逃过了眼前这事,我们还不是要被迁到关中去去了关中,那就是羊入虎口,再无翻身之日呀。
这些赶来相助赵孝成王的人不是所有人,至少绝大部分是六国旧贵族遗老世家豪强,他们不会甘心失去特权,不会甘心任由秦朝摆布,他们很是明白,他们去了关中就再无翻身之日了,要想再过上往昔那般任意欺凌国人庶民的好日子,唯有死战到底。
尔等听着:念尔等辨事不明,为赵丹蛊惑。给尔等一炷香时间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王陵骑着高头大马。须发皆张,威猛不凡,沉声喝道:要是敢说个不字,不仅你们要死,你们的家人都得死
这些人绝大部分是既得利益者,当然,也有人是被胁迫的,王陵此举就是在给这些被胁迫之人一个活命的机会。至于那些既得利益者。按照秦异人的旨意,一定要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留下他们,就是留下祸患。
真的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活命了。
那些被胁迫之人大是欢喜,想要归降。
你敢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能否活命
跟着你们,我的家人只有死路一条。
你放心,大功告成之后,君上自会好好封赏你们,你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呸封赏亏你说得出口。山东六国口口声声说要封赏我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国人庶民。说了数百载,有哪次兑现过还是大秦好。说要赏就是要赏
这些被胁迫之人绝大多数是地位低下的国人庶民,在那些既得利益者眼中,他们连虫子都不如。说是封赏他们,不过是蛊惑之词,从未兑现过。
这些被胁迫之人说得很是在理,山东之地把封赏这些国人庶民的话挂在嘴上说,一说就是数百年,就是没有一次落在实处,谁也不会再相信赵孝成王的话了。
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妖言惑众,饶你不得。来啊,杀了这狗东西。
那些被抢白了的既得利益者大是愤怒,凶相毕露,就要行动。
兄弟们,你们瞧见了吗他们还是那般作威作福,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就杀他娘的。杀了他们,我们投秦军去。立时有被胁迫的人大吼大嚷起来。
对投秦军去这些被胁迫的人本就对这些既得利益者恨之入骨,再有了这等威胁事,他们哪里还能再忍耐,无不是抄起家伙砍杀起来。
好你个狗东西,如此猖狂,杀杀了他们你们这些卑贱的贱民,不仅你们要死,你们的家人也要死这些既得利益者如同火烧了屁股似的,无不是大怒,吼着叫着,挥起武器砍杀起来。
秦军还没有动手,这些人就自相残杀起来了,赵孝成王看在眼里,郁闷得想撞墙,冲平原君喝道:赵胜,你睁大眼睛瞧瞧,这就是你们说的可用之人一群没脑子的猪。
此时此刻,应该忍让,应该利诱,岂能威胁这一威胁,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君上,除了他们,你还有何人可用平原君委屈得跟被轮了一百回的小媳妇似的。
赵丹啊赵丹,这些人就是蛀虫,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你竟然想依靠他们成事,你真是异想天开王陵看在眼里,大声讥嘲。
声音如同炸雷,远远传了开去,赵孝成王隐隐听在耳里,满面通红,羞愧不已。他虽然恨王陵,却不得不承认这话很有道理。
杀但凡与大秦为敌者,一个不留王陵猛的拔出秦剑,重重挥下,如同惊雷闪电。
杀秦军爆发出惊天的吼声,排着整齐的战斗形,对着这些妄图造反的既得利益者就冲杀过去。
正如王陵所说,这些人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他们哪有战力,压根儿就不是如狼似虎的秦军对手,这是一边倒的屠杀,他们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整个屠杀波澜不惊,这些既得利益者没有掀起任何风浪,秦军只用了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
经过这场屠杀,数万参与造反的既得利益者,死得七七八八,幸存下来的不过五六千人,个个如同打摆子般,身子颤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王陵骑着骏马,来到这些人面前,嘴角一裂,冷冷的道:本将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不仅你们会死,你们的家人族人都会死
这些既得利益者,就是蛀虫,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反扑,秦异人本就想把他们全部干掉。只是没有籍口罢了。如今。有了籍口。秦异人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一定要斩尽杀绝。
你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杀我就是死也不说。有既得利益者还算硬气。
你不说,莫以为大秦查不出来你是楚地郢的一个世家子弟,叫周芾,可对王陵脸上尽是讥嘲之色,如同在打量白痴似的。
你你怎生知道这人脸色大变,眼睛瞪得象铜铃。如同见鬼似的。
大秦有什么不知道的王陵头一昂,胸一挺,极是自豪。
秦异人早在邯郸为质时就在组建秘兵了,后来把秘兵与秦国秘兵黑冰台合并,专门刺探情报。更有顿弱姚贾两位这方面的大才指挥,要想刺探出这些人的底细,并非办不到。
眼下,秦国虽然一统天下了,然而,接下来就要对付这些残余势力。秦异人不仅没有削弱秘兵,反而加强了。因为对付这些残余势力。秘兵比军队更好用。
王陵右手一挥,秦军锐士手起剑落,这些幸存的既得利益者人头滚落,不一会儿功夫,全部死光光了。
对于他们,不必有怜惜之心,杀了便是。
赵孝成王和平原君被押了过来,看着一地的头颅,吓得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王陵眼中精光暴射,盯着赵孝成王。
赵孝成王那感觉如同利剑在剜心似的,难受之极,忙乞饶道:王将军,求您高抬贵手,寡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王陵咧咧嘴角,没有说话,如同打量死人似的看着赵孝成王。
赵孝成王更加害怕了,忙利诱道:王将军,宫中有很多珍货,只要将军放过我一条小命,都是将军的了。
你见过哪个大秦将军会被利诱王陵冷笑道:砍了。
啊这话如同雷霆般,轰在赵孝成王的心坎上。
王将军,你不能杀我,我是赵国的王,就算我犯事,也要陛下处置。赵孝成王如同落水的人抓住稻草般以为可以救命,想到秦异人了。
告诉你吧,这就是陛下的旨意。王陵右手一挥,一个士卒上前,手起剑落,赵孝成王的人头滚落。
赵孝成王的头颅在地上不住翻滚,却是眼睛瞪得象铜铃,嘴巴张得老大,不断翕动,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到死都不相信,秦异人说杀便杀了他,没有丝毫怜惜之心。
赵孝成王若是老老实实的当他的附庸,不仅可以保全性命,还能保得赵国的宗庙王陵。他要反,秦异人自然是不会手软,不仅要杀他,还要毁掉赵国的宗庙王陵,彻底解决赵地。
莫要杀我,莫要杀我。平原君把在地上滚动的赵孝成王头颅看在眼里,吓得双腿发软,站立不稳,如同死狗般软倒在地上。
将军,郭开有个不情之请郭开快步而来,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似的,狠狠瞪着平原君,恨不得把他吃了。
王陵见过郭大人。郭开的事儿,王陵知道得一清二楚,对郭开的刚烈大为佩服,飞身下马,冲郭开见礼,恭恭敬敬。
是你。是你这奸贼。平原君看在眼里,恍然大悟,一切都是郭开通风报信。
砰郭开右脚提起,重重跺在平原君脸上,恶狠狠的骂道:就是你这恶贼,害得我家破人亡。我郭开没有招你,没有惹你,你竟然要害我的媚儿。
郭开是性情中人,事情虽然过去十几年了,他仍是对狐媚念念不忘,眼泪如同雨点般滚落,伤心欲绝。
郭大人,你是要报仇,是吧赵胜归你了。还有毛遂这祸首,也归你了。王陵一挥手,两个秦军锐士押着毛遂前来。
此时的毛遂如同软脚虾似的,再也没有了劫楚王时的意气风发。
郭开一看见毛遂,疯了般扑了上去,张口咬在毛遂身上,咬下一大口肉。
郭开对毛遂的恨意滔天,竟然一口一口把毛遂给咬死了。
然后,郭开拖着平原君提着毛遂的头颅,来到狐媚的坟前祭奠,用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平原君,竟然割了半个月,平原君活活痛死。
祭奠完狐媚后,郭开横剑自刎了。
郭开用情之深,千古罕见,令人钦佩。
秦异人得到消息后,一声叹息,下令厚葬。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大破东胡
辽东之地,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在空旷的原野上,秦军正与东胡军队对峙。秦军集中了进入辽东的十五万军队,东胡集中了三十万之众,双方即将在这里展开一场大战。
东胡和匈奴一样,是游牧民族,其政体比起匈奴远为不如。匈奴虽然政体松散,好歹还有一个单于进行号令,在名义上还是统一的。
而东胡却是由很多部落组成,大小部落之间矛盾重重,很难号令。事实上,东胡没有一个有力的政体,没有统一的号令,各自为战,一盘散沙。
因为科技的落后,东胡军队有没有粮良的装备,他们除了必不可少的弓箭外,还有弯刀。他们的弯刀是用青铜制成,然而,其精良程度比起同样以青铜兵器征战天下的秦军来说就差得太远了。
秦国可以把青铜兵器打造成不下于铁兵,而东胡军队的青铜弯刀却是很软。
所来的三十万之众,并不全是军队,还有不少牧民。东胡和匈奴一样,是全民皆兵,一旦发生战事了,男女老少都可以上战场。当然,真正的主力还是年轻力壮的武士。
更有一奇的是,这些东胡人还会赶着牛羊前来参战,这对东胡的战力极为不利。
更要命的是,因为没有统一的号令与约束,各部落之间不能协调,不能一致行动。即使这场大战即将爆发了,这些部落也是东一团,西一团,如同一盘散沙。
“这就是你们吹嘘得跟草原上的花儿一样的秦军?我看没怎么样嘛。一身的黑,就猎犬拉出的一个颜色。”
“你们说他们如何如何能打,我就不信了,我怎么看都没能看出他们哪里能打了?”
秦军扫除了燕国的残余势力后,就在李牧的指挥下开始攻击东胡部落。这些部落压根儿就不是秦军的对手,被秦军杀得七零八落。
当然,这不过是李牧的手段,李牧真正的用意就是要通过杀戮,激怒东胡,让他们集中起来,好一战而歼之。
东胡各部分散在辽阔的辽东之地上,要秦军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歼灭,费时很长,不如激怒他们,让他们自行集中的好。
秦军对东胡部落痛下杀手,杀人盈野,还放出狠话,说东胡狗屁不是,不配拥有辽东之地,要是他们敢来的话,定教东胡有来无回。
这话一传到东胡各部耳里,这令东胡各部气愤难已。因为他们在辽东之地称王称霸惯了,压着燕国打了数百年,哪会把中原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的心目中,中原人就是虫子,任由他们蹂躏。
于是乎,气愤不过的东胡各部就点齐兵马赶来,叫嚣着要把秦军斩尽杀绝。
对于这些赶来的东胡部落,李牧并不与之交战,若是东胡各部前来袭击,秦军用强弓劲弩射退便是。
东胡没有严明的号令,打顺风仗很是厉害,一旦战事不利,就会作鸟兽散。要是秦军一打,他们必然会逃走,那么,李牧要歼灭东胡的谋划就会落空。
为了吸引更多的东胡前来,李牧时不时命秦军锐士把金银珠宝、丝绸瓷器茶叶拿出来显摆一阵子,甚至于还装作不敌,让东胡部落抢去。
金银珠宝虽是价值不凡,对东胡也有一些吸引力,却不是很大。
最令东胡欢喜的是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这不是辽东能够出产的,而且茶叶还是生活必须品。因为茶叶可以克油,以牛羊肉为主食的东胡要是没有茶叶,会被腻得难受。
是以,东胡很想得到秦军拥有的好东西,当消息传出后,东胡各部更加坐不住了,不断派出军队。有些部落更是拔营而起,全部赶来了,准备狠狠捞上一票。
为了吸引更多的东胡前来,李牧指挥秦军故意败上一阵,不得不后撤。
就这般,被吸引而来的东胡越来越多,到了眼下,已有不下三十万之众了。
东胡的口众并不是很多,三十万之众,几乎占了其总人口的一半了。若是干掉这三十万东胡,就能震慑辽东,东胡就会破胆。是以,李牧决定开战。
秦军在李牧的指挥下,一队接一队的开出营地,阵势整肃,一派肃杀,令人心悸。
要是在中原的话,山东之地一见到秦军如此阵势,必然会心惊肉跳。然而,东胡看在眼里,却是不以为然,因为他们没有统一的号令,没有严明的军纪,更没有先进的战术战法,打起仗来是一涌而上,压根儿就不懂得何为堂堂之阵。
就这样,东胡人还会嘲笑不已。
“勇士们:你们都看见了,这就是中原人!不知死活的中原人!他们拥有美丽的丝绸,好用的瓷器,还有可口的茶叶,他们这些懦夫,不配拥有这等好物事!我,将率领你们,打败中原人,掳夺他们美丽的丝绸、好用的瓷器、可口的茶叶。”一个东胡部落首领挥着弯刀,大声训话,激励士气。
丝绸、瓷器、茶叶都是东胡最想得到的东西,一听这话,无不是嗥嗥叫,如同万千恶狼似的。
“当然,你们莫要忘了他们那细皮嫩肉的妻妾!”这个部落首领眼里尽是另类光芒,大声吼道:“东胡的勇士最快活的事情就是打败敌人,享用其珍货,凌辱其妻妾,要让他们的妻妾在我们胯下婉转呻吟、嚎啕哭泣!”
“嗥嗥!”这话勾勒出了一幅美好的蓝图,激得东胡武士使劲的挥着弯刀,嗥嗥叫,如同狼嗥似的。
“杀光中原人!”这个首领手中的弯刀对着秦军一挥,如同惊雷闪电,很有气势。一拍马背,率先冲了出去。
“杀光中原人!”这个部落的武士骑着骏马,挥着弯刀,嗥嗥叫着,如同恶狼似的扑了上来。
“杀光中原人!”一有部落行动,别的部落自然不甘落后,要是去得迟了,好东西还不给抢光了?
于是乎,所有的东胡人都动了,能骑马的就骑马,不能骑马的就步行。跑得动的就跑,跑不动的老弱挥着胳膊,大声呐喊,为东胡军队加油鼓劲。
“轰隆隆!”数十万东胡人冲杀,蹄声如雷,震得地皮都在颤抖,好不威风。
然而,落在李牧眼里,却是不值一哂。
因为东胡徒自人多罢了,没有统一的号令,没有严整的阵势,不过是各自为战,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更要命的是,东胡还不留预备队,一旦遇到战事不利的话,他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事实上,东胡人打仗只凭一口锐气,若是打上一阵子还不能撼动敌人的话,他们的锐气就泄了,就会逃走。
“哪有这样打仗的!”
“你们会不会打仗呀!”
尽管秦军的号令极严,不得在阵列中说话,然而,此情此景仍是令他们不得不议论。
秦军东征西讨,打出个大一统,经历的战阵不知几多,就没有见过如此这般凌乱的打法,徒自人多罢了,看上去光鲜,真要打起来,没有一丝儿胜机。
秦军久久没有动静,这更是助长了东胡的嚣张气焰,无不是吼得山响,想要把秦军斩尽杀绝。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秦军铺天盖地的弩矢。秦军的强弩更是骑兵的克星,这一发威,那还了得,不计其数的东胡武士被连人带马的射到空中,马嘶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如此可怕的事儿,东胡军队还是头一遭遇到,吓得不轻,有人踯蹰不前。
然而,此时的东胡军队锐气还未衰竭,仍是有不少人不管不顾的冲杀。其结果却是非常悲惨,被秦军的强弩射得大洞小眼的,死状极惨。
那些首领也是心惊,然而,一想到丝绸、瓷器、茶叶,他们又是眼睛放光,指挥东胡军队冲杀。
在付出血的代价后,东胡军队终于冲到秦军阵前,可以砍杀秦军了,东胡军队士气高昂,挥着弯刀,如同恶狼似的扑了上来。
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戟林,不计其数的长戟组成戟阵,东胡武士被刺死刺伤不少。而且,他们的死状极惨,身上大洞小眼的,少则三五个,多则十来个,十几个,甚至高达三二十个。
东胡压根儿就撼动不了秦军的阵势,反而死伤惨重,这令东胡的锐气大减。有些胆小者,拨转马头便逃。
一有人逃走,就有人仿效,东胡武士无不是拨转马头,准备作鸟兽散。
李牧岂能让他们逃走,手中令旗一挥,秦军的骑兵从左右两侧疾驰而出,直插他东胡军队的后背,是要切断他们的退路。
秦军骑兵一边驰骋,一边用手弩或是弓箭射杀,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插到东胡军队的后方,切断了东胡军的退路。
秦部族原本就是游牧民族,精于骑射之道,秦军骑兵的骑射不比东胡差。再加上有不少手弩,要秦军骑兵不顺利都不成。
一完成包围后,秦军就在李牧的指挥下,对东胡军队进行绞杀。先是把东胡军队分割成几部分,再一一歼灭之。
这是一场屠杀,真正意义上的屠杀。
以秦军强悍的战力,还有李牧这个军事天才的灵活指挥,相得益彰,东胡军队没有丝毫招架之力,被秦军斩杀得干干净净。
东胡不知秦军兵威,秦军要在辽东立威,方能震慑东胡各部,屠杀是不可避免的。
等到战事结束,三十万东胡死伤殆尽,没有一个能喘气的。
第二十章 阿房宫
秦异人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见一脸的疲倦之色,鬓边已现华发,不由得自怜,叹道:“人言当皇帝八面威风,威行天下,掌控人的生死,却不知当皇帝是如此的辛苦。”
“你还好意思说,哪有你这样当国君的,连睡觉吃饭都没时间。”赵姬颇为不满,嗔怪一句。
“朕这是勤政爱民嘛,要是象山东之地那样的国君,不是全给朕灭了吗?”秦异人头一昂,胸一挺,颇是自豪。
“瞧你这样子,倒是勤政爱民了,却是把自个儿给累垮了,真是让人心疼。”蒙怡也来嗔怪。
蒙怡的性子柔顺,自从跟了秦异人以来,从未说过一句嗔怪的话,今天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实是自从一统天下后的一年多时间,秦异人忙得不可开交,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你也是的,勤政爱民也不能把自个累垮了?你要是累垮了,还怎能勤政爱民?”清夫人也是不满了。
清夫人是女强人,天下间最大的商贾,她对于勤奋很是赞赏,今儿也是免不了埋怨秦异人一句。
天下归一只一年多时间,秦异人就累得鬓边现白发了,谁个不心疼?
“你们这些妇人,没法跟你们说了。”秦异人不想被她们埋怨,甩下一句话,快步而去。
匆匆赶到上书房,只见范睢、尉缭、黄石公、李斯、韩非、范增、王绾、蒙武这些重臣早就在等着他了。
秦异人一瞧,他们个个都是兔儿眼,一脸的疲倦之色。
“哎。你们也真是的,怎能不歇息?要是累坏了,谁来辅佐朕?”秦异人埋怨起来,好象要把适才在赵姬她们那儿受的埋怨发泄在范睢他们身上似的。
“陛下,你还说臣等,你也不瞧瞧你自个儿,跟我们差不多,红着双眼呢。”范睢笑道。
君臣间相互望望,入眼的是对方疲倦的脸色,红通通的双眼,真个是大哥莫说二哥,鼻子莫说眼窝。
“都坐吧。”秦异人招呼他们坐下来,问道:“今儿有些什么事儿?”
“君上,上将军已经攻占桂林,设立了桂林大营,史禄已经在修渠了,岭南平定有望呀。”一提起国事,范睢就是脸一肃。
“好!”秦异人重重点头,大为欢喜。
灵渠一修成,岭南之地就会平定,华夏才会完整。
“还有,李牧将军已击破东胡,斩杀东胡三十万之众,辽东震恐,各部纷纷请降。其中,还有陛下的老熟人呢。”范睢接着禀报。
“朕的老熟人?谁呀?”秦异人颇有些奇怪。
“山戎复呀。”范睢道。
“他呀。”秦异人当然记得这个山戎复。
山戎复是东胡山戎部的王子,曾经参加过抡材大典,并且进入前十名,给秦异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个山戎复倒也是知机识趣,知晓陛下的厉害,愣是没有参与东胡一战,不敢与大秦为敌,自动请降。”黄石公脸上泛着笑容,道:“据李牧将军的军报说,他一见面就说慑于陛下之威,不敢不降。”
“他是被辽东一战吓破胆了吧?”秦异人轻笑。
“这是一定的。当然,陛下天威也是他不敢不降的一个原委。”尉缭笑道。
“辽东平定,离击破匈奴更近一步了。”秦异人大为欣慰,道:“只需要再过些时日,天下安定了,就可以对匈奴用兵了。”
要想彻底解决匈奴问题,必须追到漠北。要想追到漠北,就必须要两路出兵。要想两路出兵,就必须先把东胡解决了,不能让东胡趁着秦朝大军攻入漠北的时候滋扰华夏北疆,以及攻击秦军的补给线。
如今,辽东平定,东胡破胆,秦朝没有后顾之忧了,只需要天下安定就可以用兵了。一旦彻底解决了匈奴,北疆就没有边患了,可以说四境安宁,就可以全力发展了。
到那时,秦朝必将发展出一部辉煌灿烂的历史。
“陛下,还有两件事得马上做。”范睢眉头一挑道。
“说。”秦异人异常简洁。
“一是咸阳太小了,远远不能满足一统天下后口众剧增的要求,得赶紧扩建。”范睢道。
咸阳是秦国的都城,是由商鞅修建的,建城已经上百年了。往昔,秦国不过是七大战国之一,咸阳完全够用。如今,天下归一,咸阳成了天下间唯一的政治中心,前来咸阳的官吏不知几多,前来咸阳的商贾不知几多,前来咸阳的名士读书人不知几多……如此一来,咸阳人满为患,不够用了,必须要扩建。
“又得花钱呀。”秦异人抚着额头,有些苦恼道:“天下初定,需要用钱的地儿多着呢。”
虽说秦国富饶,然而,需要用钱的地儿多着呢。而且,山东之地初定,要想用其力,还不是时候,还需要几年,得等治理好了去了。如今,秦朝的财政主要还是原先的秦地在支撑。
“陛下,不花不行呀。”范睢也是苦恼。
咸阳人满为患,要是不扩建咸阳城,一定会出事,的确是不花不行,秦异人道:“那就扩建吧。第二件呢?”
“陛下,第二件就是官署不够用了,得赶紧建官署。”范睢的眉头一挑,很是感慨的道:“天下一统之后,这土地城池口众剧增,官吏也是暴增呀。如今,在咸阳公干的官吏猛增数倍,他们没处公干,有些人借住客栈公干,有些人借住国人庶民家里公干。一是不便,二是容易泄密。”
官署,相当于现在的办公室,是官员处理公务的地方。
一统天下后,秦朝的土地城池口众急剧增加,相应的,官吏也要增加,要不然的话,来不及处理政务。如此一来,咸阳的官署不够用也就是必然的了。
没有官署给官吏公干,管理不方便倒在其次,最怕的是泄密。事以密成,机密大事是不能泄露的,这官署是必修了。
“好吧,修。”秦异人很不想在眼下这种急需用钱的时候修官署,却又不得不修。
“陛下,臣已经令工部署勘察过了,可以在龙首原修。”范睢大才盘盘,什么事儿都能做到头里。
“龙首原?那不是阿房宫的遗址吗?”秦异人颇为讶异。
“陛下,这是工部署画的图,请陛下过目。”范睢的准备非常细致,手一挥,几个内侍抬进一张大图,在秦异人面前展开。
秦异人一瞧,好大的一张图,所画的宫殿占地极大,分为前中后三殿。
“这也太大了吧。”秦异人眉头一挑。
“陛下,臣计算了,不如此不够用呀。”范睢指点着图上的前殿,道:“这前殿是用来大朝会用的。上次的大朝会,大秦如今的朝殿不够用了,还有三两千人没能参与朝会呢。就是如此,朝会时也是挤得满满当当的呀。若是以后遇到类似的朝会,总不能再有这等事儿吧?”
上次的大朝会的人太多了,朝殿不够用,挤得满满当当,这令人印象深刻。秦朝确实需要一个大的朝殿。
象上次那般拥挤,一次可以,两次也可以,三五次就有些不适当了,次数更多就更不合适了,秦朝太需要一个大朝殿。
“中宫做官署。臣计算过了,留有一成的富余,以备不时之需。”范睢的目光很是深远,道:“平定百越、击破匈奴之后,这官吏会更多,留下一成富余已经是最低了。”
秦朝统一中国后,要处理的积弊比起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都要多,多得多,因为面临的事儿很大一部分都是千古积弊,需要的官吏必然不少。若是再把百越平定,匈奴击破,官吏必然还会增加,预留一些官署是适当的处置。
“后殿用来贮存奏章、公务竹简。”范睢解释道。
在当时,大量使用竹简,这太费事了。竹简的容纳量太小,占地大,这需要一个巨型仓库方能满足需要。
“嗯,前殿、中宫就不必修改了,后殿要改下。”秦异人沉吟着道:“纸张已经研制得差不多了,要不了几多时间,就能使用了。先在官府使用吧,这需要的仓廪就小很多。”
“当真?”纸张的好处谁个不知,哪个不晓?真要大量使用纸张的话,就方便多了,范睢他大是期待。
“千真万确。”秦异人信心十足。
自从把造纸术交给清夫人后,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已经可以生产出实用的纸张,只是产量还无法跟上来。相信,要不了几多时间,就能解决这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范睢他们大喜。
“陛下,这官署得有个名,叫什么好呢?”蒙武忙问道。
“嗯。”秦异人皱着眉头沉吟。
“陛下,要不叫阿房宫。”蒙武忙道。
“阿房宫?”秦异人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阿房宫是秦朝残暴,横征暴敛的象征之一,是后人口水最集中的地儿之一,无数人因阿房宫在骂秦朝,骂秦始皇。
杜牧更是写下《阿房宫赋》,骂秦始皇穷奢极侈,把秦始皇骂得体无完肤。
事实上,秦始皇修阿房宫并不是后人骂的那般,是秦始皇骄奢,而是用作办公用。因为秦朝的疆域扩大,公务增多,原本的官署不够用了,不得不修。
阿房宫的确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宫殿群,却并不是如后世传言的那般,一把火烧三个月不熄。一把火烧三月不熄,这得多大?一座百万人口的超级城市,能烧上三个月吗?明显不可能的。
这是后人诋毁秦始皇的骂词罢了。
“阿房宫就阿房宫吧。”秦异人思索一阵,决定了,这新的宫殿就叫阿房宫。
第二十一章 张良
“陛下,臣请辞相。”范睢冲秦异人见礼,道。
“什么?”秦异人一愣,眼中精光暴射,死盯着范睢。
范睢的才华极是了得,很得秦异人赏识,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换掉他,范睢突然提出辞相,还真是出乎秦异人的意料,要秦异人不惊都不成。
不仅秦异人震惊,就是黄石公他们哪一个不惊讶万分?个个瞪圆了眼睛,打量着范睢。
“陛下,臣年岁大了,精力不济,难以再胜任丞相之职。”范睢忙解释,道:“自天下归一后,臣从未感到如此大的重负,臣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实是不能再恋栈。”
范睢说得很是诚恳,不是说假话。
秦异人打量范睢,只见范睢脸上全是皱纹,头发花白,着实苍老了许多。这一年多来,不仅范睢感到压力大,就是秦异人他们哪一个不如是呢?那么多的积弊需要处置,这是何等的重担,秦异人他们这些年富力强的人都感到吃不消了,对于范睢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更不用说了。
“臣受本刑余之人,得先君赏识,委以重任,任丞相数十载。再追随陛下,一统天下,能为如此伟业略尽绵薄,臣实是再无遗憾,还请陛下恩准。”范睢再度冲秦异人见礼,恳请辞相。
“哎!”秦异人叹口气,道:“丞相智计高千古,一条‘远交近攻’之策,令大秦受益无穷。若无丞相这一妙计,大秦要一天下会更加困难。”
范睢入秦以来,兢兢业业,为秦国呕心沥血,无论怎样赞誉都不为过。更让人击掌赞赏的是,范睢的“远交近攻”奇策,令秦国受益无穷,大大的减少了秦国的统一困难。
“朕本当再用丞相,然丞相年岁已高,心力不济,既然丞相坚欲辞相,朕就准了。”秦异人眉头一挑,道:“丞相为大秦披胆沥胆,呕心沥血,就赐丞相美宅一座,万金,丞相好好颐养天年吧。”
“谢君上。”范睢本是刑余之人,原本以为会默默无闻,终老一生。却是没有想到,发迹于秦国,追随三代秦君,建立不世功勋。如今,可以说是功成身退了,没什么好遗憾的。
“丞相,你若是有甚建议,不要闷在肚子里,一定要说出来。”秦异人还想让范睢发挥一下余热。
若不是如今的压力太大的话,范睢其实还可以再干几年。只是,天下归一后的重担太沉重了,压得他这把老骨头有些承受不住了。当然,以范睢的才智,仍是可以发挥余热,为秦朝建言献策。
“陛下厚爱,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范睢忙道。
“黄石,你接任丞相吧。”秦异人冲黄石公道。
黄石公不仅精通兵道,还有不凡的政才,他接任丞相是最佳人选。
“啊。”黄石公惊呼一声,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不信,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他本是山林隐士,自从追随秦异人以来,步步高升。原本以为,长史一职就到头了,没成想,丞相高位落在他肩上,要他不惊讶都不成。
“没错,就是你。”秦异人重重点头。
“陛下,臣……”黄石公想要推辞。
“行了。”秦异人右手一挥,道:“这不是请客吃饭,想推就推的事儿,朕说你是丞相,你就是大秦的丞相了。”
“谢陛下。”黄石公不再推辞。
“长史一职就由韩非接任吧。”秦异人冲韩非道。
“谢陛下。”韩非的才华非常不错,如今的口吃好多了,让他来做长史再合适不过了。
“陛下,有一件事臣得禀报。”韩非冲秦异人见礼道。
“说吧。”秦异人道。
“韩开地屡次向臣递信,欲为其孙乞一命。”韩非道:“臣念在他为韩国尽力的份上,不得不禀报陛下,还请陛下圣裁。”
韩开地是韩国的丞相,韩国灭亡后,被押来咸阳,关在云阳国狱里,一关就是数年。
“他的孙子?他的孙子是谁呀?”秦异人眉关一挑,问道。
“张良。”韩非回答。
“张良?”秦异人的眼睛猛的瞪圆了,一脸的惊讶。
张良,大名鼎鼎的人物,“汉初三杰”之一,号称“帝师”,他一生中为汉高祖刘邦出了很多奇计,令无数后人赞赏。
可以这样说,要不是张良,刘邦早就被楚霸王项羽干掉了。别的不说,一个“鸿门宴”就够刘邦受的了。正是因为张良的沉着应对,这才令刘邦化解了一次大危机。
乍闻张良之名,秦异人能不惊讶吗?
“仔细说说。”秦异人冲韩非道。
“陛下,自从韩国灭亡后,韩开地就被押来咸阳,关在云阳国狱中。他的家人也在狱中,一直关到眼下。月前,其媳产下一子,取名张良。韩开地再三上书,想要为他乞一命。”韩非细加解释。
“月前产子?”秦异人眉头一挑,眼中精光闪烁。
张良是个人才,若是能为秦朝所用的话,好处多多,这要如何才能为秦朝所用呢?
“叫人带来瞧瞧。”秦异人沉吟着道。
“陛下要见?”韩非大为诧异,一脸的难以置信。
韩开地不过是阶下囚罢了,他的孙子压根儿没有资格见到秦异人,秦异人竟然要见他,要韩非不惊诧都不成。
“没错。”秦异人重重点头。
韩非忙吩咐孟昭他们去办理。
没过几多时间,孟昭抱进一个婴儿,秦异人接过来,抱在怀里,仔细打量。
只见张良粉嫩粉嫩的,如同一个瓷娃娃般,很是讨人喜。一双乌溜乌溜的眼睛四处乱转,瞅什么都觉得好奇。
就是有些瘦小,小胳膊小腿的,有些营养不良。
“克他吃了?”秦异人狐疑着问。
“陛下,没有。韩开地一家人虽是被关在云阳国狱,却是不缺吃不缺喝,哪能克他吃呢。”范睢笑着解释一句。
“那他怎会这般瘦弱?”秦异人有些不太明白。
“陛下,当得知其母怀孕后,云阳国狱特的给她添了些菜。”范睢笑道。
“哦。”秦异人猛的想起,张良的身体不是很强壮,而是瘦弱多病。
张良多奇计,令人拍案赞赏,太史公还以为张良长得很是高大威猛,哪里想得到,当太史公见到张良的画像后,大是惊讶,因为张良的面容姣好跟一个美女似的,就是太过瘦弱了。
正是因为张良的身体太瘦弱,是以,他多奇计,却是没能领军上战场。
再者,为了强身健体,张良修炼吐纳术,成为一段传奇。
“咦。”秦异人发现黄石公一双眼睛在张良身上不断溜来溜去,看了老半天,都没有移开,颇为诧异,问道:“黄石,你怎么了?”
“哦。”黄石公如同大梦初醒似的,猛然醒悟,忙道:“陛下,此子一定不凡。”
“嗯。”秦异人心中一动,问道:“何出此言?”
“说不上来,只是一种隐约的感觉罢了。”黄石公接过张良,越看越是欢喜。
张良之所以能成为一代帝师,就是因为黄石公送了他一部《太公兵法》,这令张良受益良多,最终成为一代帝师。而且,张良的人生分为前后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前半生反秦,而在当时,秦朝是维护统一的,他反秦是为了恢复韩国,无异于赞成分封分治。后半生却是极力维护统一,最有名的一次,就是他阻止刘邦分封六国旧贵族。
若不是张良阻止的话,刘邦会犯下一个天大的错误,很可能中国历史再度回到分封分治的大分裂局面。
张良能有这样的转变,就是因为黄石公,就是因为《太公兵法》。
“黄石,你喜欢他吗”秦异人眼中精光一闪。
“喜欢。”黄石公重重点头,道:“非常喜欢。”
“要不,你收他为子。”秦异人提议道。
“收养他?”黄石公一愣,随即眼中精光闪闪,道:“好呀。”
随即发现这话不妥,忙道:“陛下,这不好吧?他毕竟是韩开地的孙子。”
“朕自有办法处置此事。你就说你愿不愿收养他?”秦异人问道。
“愿意。”黄石公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
“那好吧。以后他就是你的儿子了,就叫黄良吧。”秦异人道。
“谢陛下。”黄石公忙道谢,脸上泛着笑容,道:“乖儿,乖儿。”
黄良笑呵呵的向黄石公摇着肉肉的小手,乌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
“传旨,韩开地及其家人佣仆,凡知晓此事者,一律斩杀。”秦异人眉头一挑,眼中精光暴射,道:“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若是有人胆敢泄露,灭族。”
这话杀气腾腾,令人心悸。
“诺。”黄石公他们忙领旨。
就这样,张良变成了黄良,其家人以及知晓此事者,被秦异人斩杀得干干净净。
此举虽然血腥了点,若是能得到张良这个大才的话,值了。
黄良在黄石公的调教下,最终成长为栋梁之材,忠心耿耿为秦朝,这是后话。
时间在繁忙中度过,一晃五年过去了。
这天,秦异人召集黄石公、尉缭、韩非、李斯、范增、蒙武他们商议。
“五年来,我们呕心沥血,处置政务,天下总算是安定了。”秦异人冲一众重臣,道:“然,大秦承春秋战国之后,积弊如山,其中还有不少千古积弊,大秦的国策是否适当,是否适合国情,国人庶民是否从大秦的新政中受益,这需要朕亲眼去看看。是以,朕决定,要巡视天下。”
第二十二章 巡视天下
自从一统天下后,到眼下,五年过去了。这五年间,秦异人他们忙前忙后,革除积弊,推行新政,经过五载的努力,总算是大体完成了。
至于新政的具体效果,唯有出去,亲眼看看,方能明白是否有差错的地方,方能明白如何更进一步。
“陛下圣明,臣等自是无异议,只怕会朝议汹汹。”黄石公很是担忧。
黄石公没有说错,朝议时一片反对声。
秦异人要出巡,这是何等的大事,必然要告知群臣,各项准备事务,自然要群臣出力,朝议是免不了的。
“陛下,万万不可出巡呀。”
“陛下出行,非同小可,天下震动呀。”
“陛下出行,随行者众,耗费钱粮无数呀,切不可行。”
“陛下当坐镇咸阳,听取群臣的见解,指点江山。”
朝臣一听秦异人要出巡,立时七嘴八舌的反对,声浪之高,都快把殿顶给掀飞了。
“你们以为,在皇宫中,听你们朝议,看着各地的奏本,就能把大秦治理好?那是做梦!”秦异人沉声道:“周天子倒是不浪费钱粮,坐听朝议,观阅群臣的奏章,就是他的政令不出洛阳,周天子无力制诸侯。”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在皇宫中看奏本,听取朝臣的议论,就想把天下治理好,无异于痴人说梦,压根儿就不可能的事儿。
“朕之出巡,是会带很多人,耗费钱粮不少。然,若是大秦的国策出了差错,那是何等的过失?所损失的就不仅仅是钱粮了,还有人命!还有大秦的江山社稷!”秦异人沉声道。
古代交通不便,秦异人出巡,必然要带很多人,消耗肯定很大,这是不可避免的。然而,若是心疼这点儿钱粮,不去亲眼看看新政推行得如何的话,若是出了差错,损失的就不仅仅是钱粮,还会有人命,而且是成千上万的人命。更有可能,会危及到秦朝的江山社稷。
正是因为如此,中国历史上那些大有为之君,都不会坐在皇宫中看奏章,听取朝臣议论,而是会亲自去看看,诸如秦始皇、汉武帝、康熙、乾隆……他们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了解了施政的缺失,这才把国家治理得欣欣向荣。
“陛下!”有大朝更是急吼吼的叫嚷,想要阻止。
秦异人右手一挥,沉声道:“此事,朕乾纲独断,不再朝议,你们得做好准备便是。朝中事务,就由丞相、国尉主持。太子,随朕出巡。”
就这样,秦异人乾纲独断,群臣虽是多有不愿者,却是无可奈何。
秦异人之所以带上太子嬴政,是为了让他亲眼看看如今的秦朝江山,为他以后治理天下做准备。只有亲眼看看,实地考察,方能针对弊端施政。
交待好朝中事务,秦异人率领三千军队,带上太子嬴政、赵姬、蒙怡、清夫人他们出巡。
一行人出武关,直入楚地,一路上仔细查考。
然后,去了云梦泽,秦异人一家人泛舟大泽中,甚为惬意。
“朕这五年来,可是累坏了,难得有如此清闲时光,多好啊。”秦异人躺在舟中,很是感慨。
自从天下归一后,这是秦异人第一次如此清闲。
越着这次出巡,好好放松一番,歇歇乏,也是秦异人的目的之一,这才来到云梦泽。
在云梦泽逗留了三天,然后,接着出巡。
一天,秦异人一行停下来,扎下营盘。秦异人把长史韩非召来,问道:“韩非,附近可有特别的村落?”
“君上,有是有一个,就是不宜于陛下去看。”韩非眉头一拧,犹豫着道。
“为何?”秦异人眼中精光一闪,问道。
“陛下,因为这个村落全是盗匪,叫盗村,远近闻名。”韩非皱着眉头。
“有意思,那就更得去看看。”秦异人眉头一轩,道:“你是担心他们匪气难改,欲对朕不利,是吧?”
“是呀。”韩非着实担心这事。
“大乱之世的盗匪,多为没有饭吃,没有衣穿的国人庶民,原本良善,只是被逼不得已,不得不啸聚山林。”秦异人当即决定,道:“这样的村落不会太多,更应该去瞧瞧。”
韩非知道秦异人的性格,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更改,只得不再说话。
秦异人穿上便装,带着朱亥、盖聂、鲁句践他们去了盗村。
盗村并不大,不过百十户人家。秦异人远远一瞧,只见这个盗村还不错,有十来间瓦舍,其余全是茅屋。
瓦舍,在山东之地非常稀少,唯有秦国多。这个村落就有十来间瓦舍,说明这个村落还算富饶。
“敢问客从何来?”秦异人他们刚到村口,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迎住了,满脸堆笑,冲秦异人他们问话。
“我是行商,听闻你们村很富饶,想来做点儿买卖,不知有没有什么好货色?”秦异人脸上泛起笑容,回答道。
“原来是行商呀,请,快请进。”这个汉子忙侧身相请。
秦异人他们随着这人进入村中,立时惊动不少人,男男女女的赶了来,好奇的打量着秦异人。
“你们这是……”秦异人都快成了动物园里的猩猩了,很是诧异。
“请客人恕我等之罪。”一个年岁较大的男子忙冲秦异人赔礼,道:“我们这村都是由匪盗组成,远近闻名,甚少有客商敢来,他们有些好奇。”
“哦。”秦异人恍然,笑着问道:“你们出身匪盗,竟然不忌讳别人提起?”
匪盗不论在哪个时代,都为人瞧不起,这些人自称出身匪盗,一点也不忌讳,着实令人有些惊奇。
“这有什么?我们是做过盗匪,可我们那是迫不得已呀。”这个男子一脸的不愤,道:“要是有活路,谁愿去为匪盗?”
“就是呀。”一片附和声响起。
更有人眼圈儿发红,愤愤的道:“要不是那些贵族、世家、豪强逼得我们家破人亡,没有活路,我们才不去做盗匪呢?”
“再说了,我们做过盗匪,却是好盗匪,从不做欺压良善之事。我们下手的全是那些为富不仁之辈,比起那些贵族、世家、豪强,我们仁慈多了。”
听得出来,他们说的是真话,要不然的话,不会如此气愤。
每一次天下大乱,必然是盗匪丛生,那是因为活不下去了,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可叹啊,孔夫子闻盗泉之名而不饮其水,却不知天下何以有盗也。非人愿为盗,实被逼也。”秦异人也是感慨。
“没错,这位客人说得太对了。”一片附和声响起,个个气愤不平,道:“那些腐儒,只知摇唇鼓舌,四处乱说,谁给他们好处他们就为谁吹嘘,却不知其所以然。”
孔子闻盗泉之名而不饮其水,这事太过武断了。这事还为后世读书人大赞特赞,何其谬也。泉名盗泉,和泉水有屁的关系。
“你们如今过得怎样?”秦异人转移话题。
要是不转移话题的话,以他们那气愤之情,说不定会骂娘了。
“可好呢。”一片喜悦的声音响起。
“陛下英明啊,深体我等之心,知晓我等是被逼的,不得不啸聚山林,特赦我等之罪,让我等回归家园。”一个男子几乎是用赞美的口吻,道:“大秦有如此英明的皇帝,我等安能不安居乐业?”
“没错。”
“山东之地历来不把我们当作人看,不断发兵围剿我等,不给我等活路。还是大秦好,不仅不发兵围剿我等,还分给我等土地,让我们重新做回国人。”
“大秦之恩比山重,比海深!”
有些人说到激动处,更是眼泪汪汪的。
他们本是良民,只是被逼得没有活路了,不得不啸聚山林,能够重新做回良民,他们有再世为人的感慨。
“我们有饭吃,有衣穿,更有肉吃呢。”有人献宝似的吆喝起来。
在战国时代,肉很金贵,能有肉吃就是小康生活了,由不得他们不喜悦。
“当真?你们可养有家畜家禽?”秦异人有些不信。
“有呢,有呢。”村民齐声叫嚷。
秦异人要村民带他去瞧瞧,这些村民欣然应允,领着秦异人一行去观瞧。
不瞧不打紧,秦异人一瞧,还真是有些诧异,每家每户都养的有家畜家禽。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的地种得好,有余粮。要想养家畜家禽,必须要有余粮。
然后,秦异人又去他们家里瞧瞧,只见家家户户屋里很是整洁清爽,大为诧异,道:“不错嘛,很是清爽。”
“呵呵。”这些村民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如今归大秦了,可不能马虎,要不然的话,要被治罪的。”一个村民扯起嗓子嚷道:“这屋里必须要清爽,不能脏乱差。”
抚着额头,有些埋怨,道:“大秦什么都好,就是这秦律太苛刻了些,连这都要管。”
“不管你,你屋里还不乱得跟猪圈似的。”他的话刚落音,一个女人指着他就喝斥起来了:“就是要如此,大秦律法森严,看你还敢不敢乱扔衣物,把屋里弄得跟猪圈似的。”
这个男子一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瞧得出来,这是一对夫妻,而且,这个妇人还是一头河东狮。
“大秦律法是苛刻了些,可说得也对,自己住地的地儿,为何不能弄得清爽些呢?”那个男子忙改口,他的妻子这才白了他一眼,算是放过他了。
这村落里的人唯一不满的是,他们曾经做过盗匪,没人敢来收购他们的东西,手头有些紧。秦异人为他们解决了这事,把他们想卖的东西全卖了,他们大喜过望,不住道谢。
第二十三章 博浪沙
秦异人一路前行,微服私访的时间不在少数,所见所闻令他大为鼓舞。五年前,他曾到过楚地,那时的楚地国人庶民穷困潦倒,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过得特别艰难。如今,楚人的日子过得好多了,有饭吃,有衣穿,虽说离关中那种食有肉、饮有酒的“小康”日子还有不小的差距,却也是令人振奋。
这都是因为楚国被灭的时间太短,不过五年时间,只要假以时日,楚人的日子会过得更好,一定会奔向“小康”。
当来到长沙时,秦异人大为惊讶,与五年前相比,长沙热闹繁华了许多,人进人出,川流不息,都快成不夜城了。
见到王翦时,听了王翦的解释,秦异人这才明白原委。
长沙本就是中原与百越之地连接的战略要地,是两地的贸易中心。自从秦国一统天下后,废除了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社会秩序大为好转,再也没有抢劫勒索之事,这极大的吸引了商贾,赶来到长沙做买卖,就这样,长沙就越来越繁华了。
秦异人装扮成一个读书人模样,去茶坊酒肆私访,一边饮茶,一边听茶客说话。
“你说,我们当初为啥就么傻呢?那些贵族、世家、豪强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也太傻了吧?他们说秦国是虎狼,那是睁眼瞎说,我们竟然也信,太傻了。”
“就是啊,放眼天下间,还有比大秦更好的吗?大秦来了之后,那些欺压我们穷苦人的贵族世家豪强无不是夹着尾巴过日子,再也不敢张狂了,真是解气。”
“还有,大秦来了之后,没有了苛捐杂税,所有的赋税都是定数,我们除了交给国府的以外,全是我们自己的了。我可以使劲的侍弄庄稼,再也不用担心为他人做嫁衣了。”
“没错。大秦拿下楚地不过五年时间,我们就有饭吃,有衣穿了,家境逐渐殷实。再过上三两年,家里就有余粮了,到那时,我要养些家畜家禽,再酿些酒,就是食有肉,饮有酒了,这日子赛过了神仙呀。”
“往昔,一个个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盯着别人家里,若是他人家里有好东西,总会挖空心思去弄来,据为己有。如今,不是自个儿的不要,晚上不关门,也不用担心有盗贼。”
“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以前我们还以为是吹嘘的,如今我们算是明白了,这是真的。”
这些茶客对秦国的新政赞不绝口,个个很是欣喜,对未来充满信心。
“大秦什么都好,就是秦律太过严苛了,什么都要管,连家里都要管上一管。”有茶客感叹一句。
“管你还不好啊?自个儿住的地儿弄得清清爽爽,有何不好?难道你想住猪圈。”他的感叹之言立时引来一片取笑声。
“你才住猪圈,你全家都住猪圈。”这人脸上挂不住,大声吆喝起来。
“哈哈。”却是惹来一片欢快的畅笑声。
秦异人听在耳里,喜在心头,秦国的新政推行得比较成功,国人庶民从中得到了实惠。
离开长沙后,秦异人又在楚地巡视一番,然后折而向北,进入中原,准备去魏地看看。
秦异人质赵,对赵地很是熟悉,魏地还没有去过,去魏地看看是必然的。
XXXXXX
一座树林里,有几间茅草屋,荆云头发花白,半躺半卧着,正在晒太阳打瞌睡。
“阿父。”就在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快步进来。
“轲儿。”荆云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一脸的爱怜之色。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荆轲,已经长大成年,快二十岁了。荆轲生得虎背熊腰,眼睛如同铜铃,转动之间精光闪烁,整个人极是威猛,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阿父,秦异人来了,该死的秦异人来了。”荆轲咬牙切齿,恨恨的骂道。
“秦异人?”荆云的眼睛猛的瞪圆了,眼中厉芒闪烁,恨恨的道:“秦异人啊秦异人,你这个暴君,我与你誓不两立。”
荆云被秦异人给废了,对于此事,他一直记恨在心。多次欲与秦异人过不去,都没有成功。上次,他投靠了信陵君,原本想在魏国出仕,捞些好处。然而,田光行刺失败后,他就知道秦国一定会大举出兵,魏国灭亡是必然,提前离开,这才逃过了一劫。
荆云父子无处可去,就在魏地结庐而居。
“辱父之仇不可不报,杀师之仇不可不报,秦异人,你等着,我荆轲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荆轲的牙齿咬得格格响,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好!轲儿,你没有忘记深仇大恨,为父甚慰。”荆云大为激赏。
“阿父,孩儿以为秦异人此次必然从博浪沙经过,我们可以在这里伏击他。”荆轲眼中厉芒闪烁,整个人如同一头凶兽似的。
“博浪沙地势险要,适合伏击,好!就这么办!”荆云站起身,仰首向天,发出一阵畅笑声,沉声道:“秦异人啊秦异人,此番你必死无疑,我要亲眼看着你死。”
父子二人商量好,荆轲回到草庐,取出一柄巨锤,足有百多斤,提在手时如同四两棉花般轻松。然后,两父子直奔博浪沙而去。
XXXXXX
秦异人一行来到博浪沙,秦异人骑在马上,四处打量,只觉此处山青水秀,景色美丽,大是赞叹道:“此处景致不错,就是地势险要了些。”
“君上,这是博浪沙呀,历来险要。”韩非笑道。
“博浪沙?”秦异人眉头一挑,心头大跳,暗自寻思,道:“张良当年在此刺杀秦始皇,博浪锤从天而降,误中副车,差点要了秦始皇的小命。如今,张良已经被黄石收养,他自是不会再来行刺了。可是,此处地势险要,不得不防。”
“停下!”秦异人右手一挥,道:“立时派出锐士,搜索两侧。”
“君上,不用吧。”韩非有些不解,道:“此处虽然险要,也不是宵小之辈敢放肆之地。”
“难说。”秦异人摇头。
韩非的话很有道理,要不是秦异人知道张良在此行刺的话,说不定他也不会理睬。因为他带了这么多人,就算有人想要行刺,也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见秦异人坚持,韩非立时派出秦军锐士朝两侧搜索。
两队锐士立时朝两侧而去,仔细搜索,没过几多时间,就发现了右侧的痕迹,立时报来。
“有可疑之处?”秦异人眉头一挑,心中一动,暗道:“难道真有人要行刺朕?”
“真要有人行刺,又会是谁呢?”秦异人紧接着就有些好奇了。
张良太小,不可能行刺,秦异人还真是想不到是谁会前来行刺。
“此处痕迹甚深,此人负有重物,是个力气甚大的力士。”朱亥把地上的痕迹一通打量,沉吟着道:“这人手里有一柄巨锤。”
“朱亥,你又怎知此人有一柄巨锤?”秦异人把痕迹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明堂。
“陛下,臣是用锤的,对锤印特别熟悉。”朱亥把手中巨锤放下去,印迹完全吻合。
秦异人看在眼里,眼中精光一闪,道:“照这么说来,此人极为了得了。来啊,立时把附近五里之地包围起来,全面搜索,朕就不信搜不出来。”
秦军锐士得令,立时拉开一个大包围圈,开始搜索。
没过几多时间,就有了动静,打起来了。
秦异人得报,带着朱亥、翁仲、鲁句践、盖聂他们赶去,远远就看见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与秦军厮杀。老者的年岁不小了,还是独腿,却是行动迅速,一点也不象是个残废。
年轻人更不用说了,右手一柄巨锤,左手一把巨剑,锤来剑往,舞得呼呼生风,秦军锐士虽是了得,却不是对手,碰着就伤,触着就亡。
“了得!”秦异人暗赞一声。
朱亥飞身下马,握着两柄巨锤就扑了上去,手中巨锤与荆轲手中的巨锤相撞,爆发出惊天的巨响,震人耳膜,劲风席卷,两人的衣袂飘飞。
“好力气!”两人竟然拼了个旗鼓相当,同时吐气开声,赞扬对方。
荆轲很不服气,一握巨锤巨剑,又要扑上来。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如同炸雷似的声音吼道:“娃娃,你就这点儿力气,没断奶吧?”
一根精铁棍带起一片劲风,对着荆轲就砸了过来,棍未到,劲风已经吹得荆轲衣袂飞舞。
荆轲吓了一大跳,忙用中巨锤去挡,锤棍相交,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响起,荆轲惨叫一声,虎口流血,再也握不住巨锤,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你是谁?”荆轲力气过绝人,少有敌手,竟然在力气上不如人,他还真是不相信,如同在做梦似的,沉声喝问。
回答他的是一棍,狠狠砸在他左肩上,荆轲惨叫一声,左半边身子塌了下去。
翁仲天生神力,就是朱亥也不是对手,荆轲虽是了得,也不是翁仲的对手,要他不吃亏都不行。
秦异人把翁仲神威凛凛的样儿看在眼里,大为赞叹,暗道:“秦始皇当年为他铸十二金人,值!”
翁仲的大脚提起,狠狠落下,踩在荆轲的脸上,瓮声瓮气的道:“还没断奶的娃娃,就想对陛下不利,你吃了熊心豹子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