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敌手 (3K5,求粉红票)
盛思颜连叫了几声“阿财”,还用手轻轻触了触它背上的尖刺。
以前只要盛思颜轻轻咳嗽一声,阿财都会摸进来看看她怎样了,现在却连直接倒蹬它都给她装样儿!
盛思颜又好气又好笑,故意“哎呦”一声,捂着肚子道:“快扶我坐下,小家伙好像又踢了我一脚!”
阿财腾地一下从小木匣子里转过身,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盛思颜抚了抚自己的腰腹,慢悠悠地笑道:“醒了?不瞌睡了?”
阿财低了头,慢慢从木匣子里爬了出来,在她脚步蹲着。
蒋四娘惊讶地盯着阿财,扭着头左看右看,纳闷道:“你这小刺猬,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不奇怪啊。”盛思颜笑眯眯地道,“这世上的小刺猬都长得差不多。你以前不也养过几只吗?是不是都长得差不多?”
这样一说倒好像确实如此。
蒋四娘点点头,“嗯,是挺像的。也可能我就是喜欢这个样儿的小刺猬,所以都是挑了长得差不多的养。”
“这就是了。”盛思颜说着,领着蒋四娘往门外走去,“刺猬好像就几个皮色,不像别的动物,差别大,好分辨。”
蒋四娘回头看了看阿财,笑道:“是呢。”又问盛思颜:“这是你养的第几只了?”
“第几只?”盛思颜疑惑问道,“什么意思啊?”
“一般小刺猬寿命只有三四年啊。我这十来年,养了四只小刺猬。后来实在受不了。所以就不养了。”蒋四娘跟着盛思颜走出小套间。
“哦……”盛思颜一时有些心慌。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阿财一直跟在她身边。好像不会老也不会死……
蒋四娘见盛思颜闷闷地不说话。以为触到她的痛处,想到自己在自己养的小刺猬死的时候,也是痛苦不已,很是理解盛思颜的心情,忙岔开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呢。大少奶奶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盛思颜想了想,笑道:“我们神将府后花园的景致不错。不如我带你出走走,顺便也去溜溜阿财。它成日里不是吃就是睡,长得越来越圆滚滚了。”
在地上爬动。就跟个小仙人球一样,除了不是绿色的。
“好啊好啊!”蒋四娘拊掌大乐,“我有福了,既可以溜刺猬,又可以看景致!”
盛思颜便带着蒋四娘出了清远堂,走向通往神将府后花园的抄手游廊。
阿财在她们脚边不紧不慢地爬着,不时抬头斜盛思颜一眼,似乎对她说它“圆滚滚”很是怨念。
薏仁和小柳儿带着两个婆子,还有周显白一起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周怀轩不在府里的日子,他都是让周显白在内院清远堂候着。以防有事。
来到后花园入口处,盛思颜一眼瞥见里面不远的地方用白纬布隔了起来。将后花园分作两半。
“这是做什么?”盛思颜皱了皱眉,“后花园如何有隔断了?”
看门的婆子忙道:“这是三房的四公子在宴客呢。大少奶奶您在这边走就没事。”
原来是有外男在那边吃酒。
盛思颜明白过来,好笑地看了蒋四娘一眼,道:“要不要把四弟叫来跟你说说话?”
“不用不用!”蒋四娘大囧,“大少奶奶,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是我考虑不周。回去我请你吃点心赔罪。”盛思颜笑眯眯地道,“然后咱们也吃酒听戏,不用羡慕他们。”
“大少奶奶,您有身孕,可不能吃酒。”蒋四娘忙劝道,伸手小心翼翼托住盛思颜的胳膊,“这边走,那边小碎石子多,不要硌了脚。”
盛思颜点点头,正要跟蒋四娘转身离去,就听那白纬布隔断那边传来一阵哄堂大笑,还有不断高声叫好的声音。
“来来来!尹二郎,你一定要喝了这一杯!”
“这是自然。我尹二郎不说别的,光论样貌,是从江南到京城,罕逢敌手!”
白纬布隔断那边又传来一阵大笑。
“尹兄,你这样说,可是要把我们神将府的周大公子放在哪里?”一个男子笑嘻嘻的声音传来,“怀礼兄,我没说错吧?神将府的大公子,大名鼎鼎的镇国公,可不是尹二公子你这样的银洋镴枪头!”
“没错!周大公子可是我们京城人士!尹二公子,最多在江南称第一,到了京城,最多只能算第二!”
“是吗?你这样说,我可是不服。还能有人生得比我们尹二公子还要好?”
盛思颜听了眉头微蹙,对周显白吩咐道:“去,给那什么尹二公子送面镜子。”让他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周显白也早看那尹二公子不顺眼了,他忙应了一声,去附近的下人房里找了一通,找了面小圆镜子,乐颠颠地绕了一圈走到白纬布隔断的另一边,问道:“谁是尹二郎?”
尹二郎见是个眉目清秀,高大俊朗的小厮,笑着站起来道:“我就是,请问您是……”
“你甭管我是谁。喏,这是面镜子,自己好好照照吧!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说着,将那小圆镜子扔到他手里,转身就走。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尹二郎被周显白的话气歪了嘴,“这是谁家的下人!实在是欠揍!”
他身边的人面面相觑。
有认识周显白的人低了头偷偷地笑。
就连周怀礼都忍了笑打圆场道:“一个小厮,尹兄何必在意?——来,咱们吃酒!吃酒!”
尹二郎见周怀礼都帮那小厮说话,料到来头不小,只好恨恨地将这口气咽下。一口气喝了一大杯酒。
从此尹二郎在京城就多了一个“镜子二郎”的称呼。此是后话不提。
……
神将府的澜水院门口。被周怀礼邀请来做客的王毅兴笑着对冯氏道:“周大奶奶,我是来跟您说一声。圣上口谕,若是您再放任妾室越距,咱们可就要给周神将换个妾室了。听说周神将的红颜知己颇多,您家里的院子够住吗?”
冯氏的眼皮微微一抽,淡笑着道:“管教不严,是臣妇的过错。王相请放心,请转告圣上。臣妇一定好好给这些人立规矩!——至于‘红颜知己’,这可不关我的事。除非抬到家里,否则我可是鞭长莫及。”
“哈哈,那就得看周神将了。——我话已带到,您斟酌着办吧。”说着,王毅兴拱手离去。
……
盛思颜带着蒋四娘回到清远堂,两人又吃了点心,用过午饭,蒋四娘一个人跟阿财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神将府。
晚上吃晚饭之前。周怀轩回到清远堂,看着盛思颜微微地笑。道:“你要不要给我面镜子?”
盛思颜愣了一下,才明白一定是周显白把这件事告诉周怀轩了,不由赧然道:“……那人不知天高地厚,给他个教训也好。”
“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周怀轩摇摇头,走到浴房洗漱,出来又换了天青色流云纹常服。
“当然要争。明明你是最好看的,那货马不知脸长,居然这样大言不惭!我没听见也就算了,这一次让我听见,定不会让他好过!”盛思颜有些气鼓鼓地道。
她家怀轩才是大夏第一美男!
周怀轩走到她身边,微笑着摇摇头,“我又不是靠脸吃饭,你争这种闲气……”
“不是闲气。你在我心里,什么都是最好的!”盛思颜正色说道,一点都没有打趣的意思。
周怀轩从来没有从盛思颜嘴里听过这样直白的赞誉,心里暖烘烘地,清冷淡然的面上有一丝动容,他圈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我在你心里,什么都是最好的?”
“当然。”
“若是我不是生得这个样子?”
“也是最好的。在我心里,你不管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看的!”盛思颜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仰头看着他,莹澈的凤眸里情意盎然。
周怀轩心里对她爱极,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徐徐换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后背,岔开话题:“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小家伙挺乖的。”
熬过头三个月,她的孕吐果然不药而愈。如今她胃口好得出奇,而且口味大变,无肉不欢,每天早上定要吃上两三个肉包子才罢休。
“嗯,咱们去松涛苑吃晚饭吧。”
两人离开清远堂,往松涛苑行去。
结果他们去了半天,发现周承宗和冯氏居然没有来。
周老爷子笑着吩咐上菜,说周承宗有些不舒服,今儿不来吃晚饭了,让他们别等了。
……
澜水院里,却是另外一番情形。
号称“不舒服”的周承宗正在卧房的月洞门前,拍着门道:“秋娴!秋娴!你怎么啦?你开开门啊!别关着门,憋坏了可怎么处?”
冯氏在卧房没好气道:“我不舒服!你走开!”说完忿忿地侧躺在卧房的紫檀千工拔步床里,很是生气。
屋里的下人见大爷、大奶奶闹别扭,早躲得没影儿了。
周承宗见下人都走了,才拔出匕首,往门缝里一插,轻轻一扭一托,就将月洞门里面的门闩给拔了下来。
他笑着推门进去,回头再把门闩上。
冯氏听见门那边的声响,探头一看,见周承宗居然走了进来,顿时恼道:“我闩着门呢!你怎么进来的!”
“一个小小的门闩而已,也能难得住我?!”周承宗得意洋洋说道,走进来坐到床边,“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盛七给你瞧瞧?”
“还请亲家老爷?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冯氏忍不住讥讽说道,“何必请亲家老爷?你那么多红颜知己,要不要抬几个会医术的回来,以后大家有个头疼脑热,就不用出去请郎中了,既方便,又省钱。”
周承宗愕然。怎么说到红颜知己上去了!?
“你怎么啦?我哪有什么红颜知己?”周承宗讪讪笑道,推了推冯氏的肩膀,“还在生气呢?还是醋上了?”
“吃你的醋?”冯氏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得了吧。要是想再纳妾,你明说,我马上给你抬回来。现在弄得圣上和王相都拿这事来问我,你想过我的脸面没有?”
“啊?”周承宗吃了一惊,“谁来问你?”
“还有谁?王相王毅兴啊!”冯氏翻个身坐起来,靠在床板壁上,瞪着周承宗道:“你看你做的好事!我说了这件事会让朝廷不满,你就是不听!最近越氏还缠着你要去请亲家老爷来治腿,我听说你打算吃完晚饭就去盛国公府?”
※※※※※※※※※※
第一更三千五百字。今天应该有二更。提醒亲们的粉红票和推荐票。o(n_n)o。
。(未完待续。。)
第19章 监理(双更求粉红票)
周承宗笑了笑。
他是要去盛国公府,但是不是为了给越氏请郎中……
“还说没有吃醋。”周承宗笑着拉冯氏的手,“快起来吃晚饭。吃完我还有事,你今晚别等我回来了。”
冯氏眼皮耷拉着,将手夺开,道:“话我都说尽了。若是你还想作耗,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周承宗一脸了然地拍了拍冯氏的手,“我们夫妻多年,你对我的好,我怎会不知道呢?”
冯氏怄得差点吐血,不过想想自己先前那二十多年确实如此,只是如今自己心淡了,他倒是又凑了上来,只能说两人就是没有缘份,总是错过……
“嗯,那你去吧。我再躺会儿。等醒了喝点子粥,再让他们炸一点鹧鸪就行了。”冯氏的语气淡了下来,索性又滑下去,躺倒侧身睡了。
周承宗没料到冯氏是真的不在意,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乜斜着眼睛愣愣地盯着她的后背,道:“……你真不管我了?”
冯氏并没有说话。
再靠近她,发现她气息绵长悠然,已经是真的睡过去了。
周承宗怔怔地起身,离开卧房,一个人在外间吃了晚饭。
没了冯氏在旁边坐着,他居然吃得食不甘味,味同嚼蜡。
吃完晚饭,周承宗吩咐道:“给大奶奶熬粥,还有炸几只鹌鹑,配粥好吃。”
屋里的婆子忙应了,去小厨房吩咐厨娘准备。
周承宗起身离开澜水院。走出院门口的时候。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清远堂的方向,咬了咬牙,往二门上行去。
他一个人骑着马来到盛国公府,叫开角门的门子,道:“盛夫人在家吗?”
居然是来拜访王氏,不是来找盛七爷的。
门子见是神将府的神将大人,不敢怠慢,忙飞跑去二门上通传。
盛国公府也不小。一来二去总有一顿饭的功夫,门子才领着周承宗进内院。
……
“神将大人不知有何事要见我?”王氏缓缓在周承宗对面坐下,有些拿不定他的来意。
灯下的周承宗看上去面色有些不好,青白得有些瘆人,眉心深深的纹路刀凿斧劈一般深刻。
王氏觑着眼打量了半晌,道:“亲家老爷,可是身子不舒服?我看你的面色,着实有些不好。”
大夏医术讲究“望闻问切”。
有本事的郎中光看一眼面色就能看出患者生了什么病,诊脉只是证实自己的诊断而已。
周承宗笑了笑,“我不会生病。”
王氏干干地跟着也笑了笑。“人吃五谷杂粮,怎么会不生病?不过亲家老爷身子比一般人健壮。倒是能看出来的。”
周承宗抹了抹脸,颔首道:“我今儿来,不是我自己的事儿。”
“那是何事?”王氏十分纳罕,“要不要跟我们老爷说一说?”
如果不是来看病的话,别的事应该找盛七爷吧?
虽然盛七爷肯定还是会跟王氏说的,但是名义上这个家的男主人,还是他啊……
周承宗摇摇头,“这件事,亲家老爷应该不知道。”
“哦?”王氏疑惑,很快心里一沉,想起了一事,“那是什么事?”她试探着问道。
“我只是来再问问,当初您是在哪里捡到你家大姑娘盛思颜的?”周承宗盯着王氏的眼睛,沉声问道。
果然是这件事。
王氏皱了皱眉,“您问这事干嘛?是嫌弃我们思颜身世配不上你们神将府?可是当初定亲的时候,你们老爷子都没有说这话,如今思颜孩子都要生了,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定亲的时候,这事就没有说清楚过。我只想再问一次,你是不是在鹰愁涧捡到盛思颜的?”
王氏想到当初牛小叶拆穿盛思颜身世的时候,连鹰愁涧的稳婆都找来了,确实很是恼怒,但是她不想承认这一点,便摇头道:“我当年是住在鹰愁涧下面的小村子里,也曾经在那里生了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夭折了。后来我心伤孩子之死,就离开了鹰愁涧。我是在从鹰愁涧到王家村的路上捡到她的。”
“哦?原来不是在鹰愁涧。”周承宗微笑着点点头,“那到底是哪里,您还记得吗?”
“过了十几年了,谁还记得啊?我那时候伤心得快要死掉了,一直是不想活了,就想跟着我可怜的孩子去了算了。哪里还认路?后来是在路边听见一个婴孩的哭声,才把我惊醒。——这孩子,不是我救了她,而是她救了我。”王氏真假参半,说着当初的情形,听上去倒是毫无破绽。
周承宗听了半晌没有说话,深吸一口气,道:“原来如此。”说着起身道:“多谢了。——告辞。”
“唉,你什么意思啊?你真的这么在意她的身世?”王氏很是担心,“我们家思颜没有什么不好吧?”
周承宗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好。”说着转身离去。
他离开盛国公府,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骑着马奔入长街。
……
夜色深沉,一灯如豆,京城一所高门大院的密室里,坐着两个戴着面具的人。
以前他们聚会的那个普通民居被烧了,如今新的居所,是一所壮丽轩敞的宅院。
大隐隐于朝,就是这个道理。
这一次,只有戴着赤色面具的赤一和戴着橙色面具的橙二。
“那孩子的事,到底查的怎么样了?”橙二敲了敲桌子,“你别拿上次糊弄别人的话敷衍我。”
赤一不动声色地道:“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橙二嘿嘿一笑,虽然从面具后面出来的声音已经跟他原本的声音不一样了,但是那尖细的公鸭嗓子还是漏了他的底。“你别跟我装。那天之后。我又去了一趟鹰愁涧……”
“是吗?你去了又如何?”
“不如何。”橙二慢条斯理摊开手掌。露出自己手上的一块玉石,跟赤一手里有的那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质地,而且个头还要大一些。
赤一看着这玉石,慢慢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道:“监理可是有话要说?”
守护者七人,明面上的首领是赤一。
但是七人当中,其实真正的首领不是赤一,而是担任监理之职的橙二。他的主要任务,便是监视赤一。
为了防止守护者中有人监守自盗,当初首创守护者的大夏皇帝饶费苦心,设计了一套重重监视的制度,将一切有可能出错的可能都考虑到了。
“我在那里也找了一天,结果连一具婴孩的尸骨都没有找到,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上次明明说,那孩子就是在那里,已经死了。如今呢?”橙二厉声问道。比寻常男子更加尖细的声音有些压抑不住地漏了出来。
赤一默然半晌,道:“我把她烧了。”
“烧了?”橙二狐疑问道。“一点都不剩了?”
赤一点点头,“验完骨血之后,我就把她烧了,骨灰撒在鹰愁涧的河沟里。”
其实他心知肚明,应该是那不省心的孽子又去动了手脚……
“真的?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橙二不悦地道。
“我读书比您还少,哪里能骗得过您老人家?”赤一低头苦笑,“您放心,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不会再有……”
“我信不过你。”橙二突然打断他的话,“守护者的老规矩,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我要你杀了盛思颜,永绝后患!”
赤一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橙二道:“监理大人,盛……盛思颜?她可是……可是神将府的大少奶奶!”
“神将府的大少奶奶怎么啦?就是当今皇上若是有嫌疑,我也照杀不误!”橙二恶狠狠说道,“大夏皇朝的利益比一切都重要,绝对不能有漏网之鱼!”
“大夏皇朝的利益……”赤一喃喃重复了一遍,“不能再等等?堕民再过十几年,应该就灭绝了。到时候,我们守护者的任务就完成了,再也不用杀人了。”
“你懂什么?你要不动手,我会让别人动手。”橙二站了起来,“你看着办。——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他率先离开了这所高门大院。
赤一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里紧紧握着的拳头才松开了,竟是满满的一把汗。
……
周怀轩这几天总觉得眼皮无缘无故跳得厉害。
这一天他刚从外面回来,在神将府门前下马,就看见两个人笑嘻嘻地从墙角转了过来。
正是堕民的大长老和雷执事。
这两人穿着大夏百姓寻常的装扮,跟普通人也没有两样。
他们是堕民中少数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人。
周怀轩有些头疼地蹙了蹙眉,淡淡地道:“两位又来了。”
“是啊,我们去年本来说了转过年就要来的。可是知道了大少奶奶的喜讯,我们就多备了些礼,耽搁了。”大长老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听说大少奶奶有了身孕,我们高兴得不得了,就多费了些时日,去了那边的深山老林里,采了不少珍稀的药材过来。您也知道,这女人生孩子,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为了大少奶奶这一胎,我们把祖方都用上了,一定要确保大少奶奶把这孩子顺顺当当生出来!”雷执事笑得见牙不见眼,满脸喜悦。
※※※※※※※※※※
第二更。求粉红票和推荐票。亲们难道没有看见俺求票吗?好奇怪哦。还是没有到月底,还没粉红票呢?o(n_n)o。
。(未完待续。。)
第20章 祖训 (求粉红票)
周显白从角门迎头出来,对周怀轩行了一礼,再看见堕民大长老和雷执事喜笑颜开的模样儿十分鄙夷。——跟这孩子是他们的骨肉似的!
瞧这笑得夸张!
周显白撇了撇嘴,上前也给这两位躬身行礼,道:“两位有心了。我们府上什么没有?纵然我们没有,盛国公府的药材那是堆山填海,只有咱们想不到的,没有人家没有的。”
周怀轩看了他一眼,“多嘴。”回头对大长老和雷执事拱了拱手,“既然来了,进去坐。”
这两人本事太厉害,就算不让他们进去,他们也会找机会去看盛思颜。
周怀轩唯恐吓到盛思颜,还不如自己亲自领着这两人进去。
大长老和雷执事大喜,忙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周显白和一旁候着的神将府下人,跟着周怀轩进了神将府。
周怀轩带他们去了自己在神将府的外书房,想了想又吩咐周显白:“去内院把大少奶奶接过来,还有阿财,就说西边来客人了。”
周显白连连点头,忙去内院清远堂传话。
盛思颜一听是西边儿来的,还要带阿财,立马明白是堕民那边的人来了,忙让小柳儿把阿财装到小提篮里,拎着跟她一起去周怀轩的外书房。
……
“大少奶奶来了。”周显白在外书房门口大声通传。
周怀轩走了出来,扶着盛思颜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
他的手臂有劲儿,一托着她的胳膊。几乎就把她整个人托起来了。
盛思颜笑着跟周怀轩进了外书房。毫不意外地看见屋里站着堕民大长老和雷执事。忙福了一福,道:“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堕民大长老和雷执事异口同声说道,等盛思颜和周怀轩坐下之后,两人才坐回原来的位置。
大长老和雷执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抹了抹脸,问道:“几个月了?身子可还舒服?”
盛思颜笑道:“已经快五个月了。就头三个月吐得厉害,后来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长老和雷执事连连点头,末了又不说话了,只是盯着盛思颜的肚子瞧。
盛思颜坐了一会儿,很是不好意思,下意识用手捂着自己的腰腹处,轻言细语地道:“两位用过晚饭没有?”
大长老和雷执事一齐摇头:“没有,我们不吃饭。”
不吃饭……
盛思颜心里打个突,眯了眼睛看他们,脸上带着笑,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不吃饭。你们吃什么?”
“……是今儿不用在贵府上用饭。我们还有事,要自去料理。”雷执事忙笑着说道。站起来用右手放在左胸处,给盛思颜行了大礼:“大少奶奶您好好歇着。等到了月份,我们再来看您。”
周怀轩跟着站起身,点点头,也不留他们,“两位慢走。”
大长老和雷执事从神将府里出来,脑子里一直是晕晕乎乎,走路都是一步三摇,跟喝醉了一样。
两人一直憋着嘴,在外面没有说话。
直到趁着天黑暮色四起,两人眼错不见钻回到堕民在京城的小楼里,才大出一口气,道:“这孩子会不会来得不巧啊?大少奶奶这一胎若是不能顺顺利利,我们可怎么办?”
“你们怎么来了?”一个声音从黑暗的屋里传出来。
大长老和雷执事一惊,这才发现这屋里已经坐了一个人了。
能神不知、鬼不觉,躲开他们两人的注意力,悄没声息地坐在这屋里,这份本事实在是可惊可怖!
“谁?”大长老寒声问道。
雷执事已经拔出兵器,护在大长老身前。
大长老定睛看去,居然是以前见过的堕民八姓精英之一的范氏!
“属下见过范头领!”大长老忙躬身行礼,顺便拉了拉雷执事。
雷执事这才醒悟过来。
唉玛呀!这是传说中的堕民精英八姓!
这八姓曾经是他们堕民中受那场灾难最轻的八户人家。
他们不仅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甚至可以跟普通人结合生下后代!
只是堕民血统太过强大,八姓跟普通人结合生下的后代,却都短命,而且本事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他们这一代,已经连后代都生不出来了。
这被大长老尊称为“范头领”的人,正是神将府冯大奶奶身边的范妈妈。
她坐在黑暗里,皱眉道:“你们以后不要动辄就上门了。大少奶奶那边有我们看着,更加隐秘安全。你们一上门,立刻就打乱了我们的部署。”
“不敢不敢。我们不知道您已经有了安排。我们只是想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大长老忙躬身说道。
范妈妈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也明白这一次实在太重要了。如果这一次不成功,大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完这句话,屋里的三个人都陷入沉默当中。
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他们谁都不愿意去想如果不成功会怎样……
“范头领能明白我们的心情就好。八大姓的苦心孤诣,为了我们所有堕民的福祉牺牲良多,我们都铭记在心,大家都希望你们能回家看看。”雷执事小心翼翼说道。
范妈妈眼眶有些湿润,低头道:“我们妄称堕民八大姓,离家千年,如今才找到一点点救我堕民的线索。”
“范头领您别这样说。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家这一次如果能逃出生天,才对得起为堕民献出性命的大祭司。”大长老肃然说道,“您说。我们能不慎重吗?能不亲自来看看吗?”
“我知道。”范妈妈点点头。“其实你们要帮忙也行。但是用不着盯着神将府。你们盯着神将府,会打草惊蛇。”
“谁是蛇?”雷执事冷不丁问道。
“守护者。”范妈妈森然说道,“跟我们堕民八姓斗了上千年的守护者!”
大长老倒吸了一口冷气,“守护者为什么要盯着神将府?”
范妈妈冷冷一笑,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大夏皇朝有一条很不通情理的祖训?”
雷执事和大长老对视一眼,试探着说道:“难道是那条皇室和四大国公府不得通婚的祖训?”
“正是。”范妈妈点点头。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雷执事挠了挠头,“他们自己杀自己人,我们乐得看笑话就好了。”
范妈妈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知道,这条祖训的真正意思是什么吗?”
大长老心里一动,“难道是跟我们堕民有关?”
如果无关,堕民八姓精英为何跟守护者斗了上千年?!
范妈妈点点头,一字一句森然说道:“因为皇室和四大国公府联姻,会生出可以拯救堕民的后嗣!”
“什么?!”大长老和雷执事一起惊讶地站了起来,“有这回事?您怎么不早说?!咱们去皇宫和四大国公府将他们的儿子女儿一齐掳回来,让他们可劲儿给我们生!”
范妈妈被他们逗乐了,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你们真的以为,随便一个皇室和四大国公府联姻的后代。都能拯救我们堕民吗?”说着,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您这是什么意思?”
范妈妈站起来。在黑暗的屋子里慢慢走动,来到窗前站定,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怅然说道:“我们堕民八姓离开堕民之地的时候,是接到天命人的预示,说他会诞生在大夏皇室和四大国公府的联姻当中。”
“啊?原来天命人千年之前就有过预示?!”大长老和雷执事齐齐倒抽一口气,“那大夏皇朝有了这样一条祖训,是不是他们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范妈妈点点头道:“不然我们怎会离开堕民之地,来到大夏?大夏皇室应该知道一点点,所以才有了这一条坑杀人的祖训,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而且还有一个神秘强大的组织,在背后监督这条祖训的执行。他们在暗中出手,斩杀了很多有嫌疑的婴孩。我们发现之后,立即跟他们针锋相对,一边去查探那些生出来的孩子,却没有发现一个人,是能够拯救我们的天命人。”
大长老和雷执事忙道:“那这一次呢?你们觉得神将府的大少奶奶是不是……?”
范妈妈脸上露出笑容,缓缓点头道:“这一次,我们知道是不一样的。——你们知道她是谁的孩子吗?”
“……盛国公夫人捡来的孩子,你们知道她亲生爹娘?”大长老疑惑问道。
范妈妈点点头,“**不离十。”顿了顿,低声道:“她就是大夏皇室和四大国公府中人生的孩子……”
大长老和雷执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们还一直疑惑阿财怎么会守在这小孤女身边,原来人家出身不凡。”说完哈哈大笑,心情十分愉悦。
“有什么好笑的?”范妈妈横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样频频上门,简直就是把刀递给了守护者!他们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能猜出大少奶奶的身份了!”
大长老和雷执事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些不安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马上回堕民之地。但是,神将府这边……”
“这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有了筹划。”范妈妈凛然说道,“我们跟守护者的帐,也是时候要算一算了!”
※※※※※※※※※※
第一更,求粉红票和推荐票。下午有第二更。o(n_n)o。
。(未完待续。。)
第21章 立威 (4K,求粉红票)
范妈妈的目光慢慢移到窗前的长街处,耳朵突然动了动。——她听见一点不寻常的声音。
果然没多久,小楼前的长街拐角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轻袍缓带,发束玄色翼冠,正是悄悄跟着大长老和雷执事出来的周怀轩。
他负手抬头,看着小楼出神。
范妈妈从窗口看见周怀轩走了过来,很是惊讶地挑了挑眉,自言自语地道:“……他怎么来了?”
雷执事往外探了探头,乐道:“哟,周大公子稀客啊!”
周怀轩唇角微勾,突然纵身跃起,已经来到范妈妈所立的窗台上面。
范妈妈笑了笑,将窗户推开,让他进来。
“周大公子一路跟了过来,真是有心啊。”雷执事笑嘻嘻说道。
周怀轩看着范妈妈颔首道:“原来您是堕民精英八姓,真是失敬了。”
“好说好说。”范妈妈打着哈哈,“其实都是堕民,没啥区别。”
“我神将府,为何要收留堕民?”周怀轩挑了挑眉,“如果你没有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那就对不住了。”说着,双手抱拳一揖,整个人快似闪电,已经向范妈妈攻了过去。
范妈妈大惊后退,出手如风,虽然将周怀轩迅捷无比的攻击一一化解,但是却左支右绌,阻挡得十分辛苦。
“怎么可能?!——你怎会比我们还要快!”范妈妈被逼得气喘吁吁,退到墙角,对站在旁边袖手旁观的大长老和雷执事道:“你们还不一起上?!”
大长老笑道:“一起上也没用。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周怀轩趁着范妈妈分心的当口。一拳直取她后心。将她打得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几乎晕了过去。
“大公子!”
“大公子!”
大长老和雷执事一起抢了上去,将周怀轩隔开,“自己人!自己人!”
周怀轩收了手,长身玉立,看着他们冷冷地道:“说实话。不然不用等堕民灭绝,你们今儿就要全灭。”
范妈妈被雷执事扶了起来,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苦笑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大夏中还有你这种身手的人。”顿了顿,又道:“若是守护者中有你,我们早就被杀光了。”
周怀轩一怔,“什么意思?我怎会是守护者?”
范妈妈坐了下来,捶着胸口,端起水轻抿一口,道:“幸好大公子不是。”
“说实话。”周怀轩再次淡然说道,“我没有闲功夫听你瞎扯。”
范妈妈定了定神,征询地看了大长老和雷执事一眼。
大长老和雷执事一起点头,道:“大公子不是外人。他是思颜的夫君。思颜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
范妈妈见大长老和雷执事都这样信任周怀轩,便点点头。道:“好,那我就说了。”
她不说也不行。她从来没有料到,周怀轩的功夫,居然能跟堕民精英八姓抗衡!不,是比堕民精英八姓还要厉害!
他——真的只是普通人?
范妈妈深思地看着他,低声道:“我们堕民精英八姓进神将府,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天命人而来。——我们是你们的帮手,不是敌人。”
周怀轩的眉头蹙得紧紧,长眉几乎在眉心处打成一个结。
“天命人?”
“对。天命盘预示的能解救我们堕民千年不幸的天命人,现在就在你们府里!”大长老带着几分狂热的欣喜举起双手说道。
“嗯。”周怀轩像是一点都不意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不置可否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还有呢?你们堕民精英八姓,为何要跟守护者过不去?对于守护者,你们知道多少消息?”
他目光犀利敏锐地看着范妈妈。
很明显,他们刚才在小楼里说的话,都被周怀轩听到了。
范妈妈微笑,道:“原来周大公子不仅身手不比我们堕民精英八姓差,就连耳力,也不比我们差。”
隔着这么远,还有一重墙壁和窗子,她的声音也不高,他在楼下的长街之上,居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周怀轩负手站在窗前,侧面的轮廓美好得如同一幅画,他冷冷地道:“我要守护者的消息,所有,全部,一个不少。”
范妈妈叹口气,摇头道:“守护者能跟我们斗了一千年,你以为他们是纸糊的吗?”
周怀轩无动于衷,静静地看着窗外,听范妈妈娓娓道来。
“我们堕民精英八姓跟守护者缠斗千年,才了解到这些消息。虽然依然不全面,但是已经比别人知道得多多了,甚至比他们中的自己人都知道得多。”范妈妈骄傲地昂起头。
“据我们所知,以前的守护者,一共七个人,戴七色面具,他们的名字,以面具的颜色命名,赤、橙、黄、绿、青、蓝、紫,分别是赤一、橙二、黄三、绿四、青五、蓝六和紫七。这七个人分别来自四大国公府、皇帝的妻族、母族,还有宫里的内侍。不过我们不清楚具体哪一个是出自哪里。”
那就是说,不能一一对号入座了。
周怀轩清冷自持的面上有一丝动容,他回头看着范妈妈,皱眉道:“四大国公府都有?可是盛国公府……”
盛国公府二十多年前就被太皇太后几乎满门处斩了,只剩下盛七爷一个三岁就送到庙里出家的成年男子。
如果范妈妈说盛七爷是守护者之一,周怀轩肯定掉头就走,不再听她胡说八道。他绝对不信盛七爷是守护者之一。
范妈妈明白周怀轩的意思,她淡淡地道:“所以我说,那种格局是以前。不是现在。二十多年以前。守护者一直是这样的格局。但是自从盛国公府被太皇太后满门处斩那一天开始,守护者的格局就彻底改变了。”
“啊?那如今都是谁呢?你们有没有谱?”大长老和雷执事赶忙问道。
范妈妈轻声道:“据我们所知,现在只有神将府、吴国公府和郑国公府还有守护者存在,盛国公府已经没有了。皇帝的母族,上一代是文家。皇帝的妻族,上一代是赵家。这两家的守护者,如今都已经换了。他们应该是另外选的传承。自从文家的绿四死后,现在守护者只剩下六人。新的绿四。还没有出现。”
“文家?是谁?”周怀轩淡淡问道,“难道是文三爷?”
文三爷去年在药王庙附近的山道上被人劫杀,案子至今没破。
范妈妈点点头,“别人我们不确定,但是绿四,确实是文三爷,这一点我们很确定。”
“哦?为何?”
“因为他是最弱的一个。”
雷执事嘿嘿笑着,贼眉鼠眼地道:“这人还是我们卖出的……他去堕民之地做手脚,我们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难怪你刚才担心我是守护者。”周怀轩淡淡说道,因为他是神将府的人。
周怀轩虽然面上不露分毫。心里却了然神将府的那人是谁。
“是啊。不过好在你不是,不然我们真是死定了!”雷执事走过来大力拍着周怀轩的肩膀。
周怀轩不动声色往旁边让了让。继续问道:“除了那三大国公府,宫里的内侍,死了的绿四,我们可以确定五个守护者的大致范围,还有两个呢?——盛国公府守护者的传承,给了谁?先帝的妻族赵氏,已经在逼宫那一夜,被王毅兴屠戮干净,谁接管赵家守护者的传承?”
范妈妈笑了笑,道:“我不清楚盛国公府的传承给了谁,但是我们现在知道还有一个守护者露陷儿了。”
“谁?”
“蓝六。他的资历,也就比文三爷多一点点而已,本事是在守护者中倒数第二弱的。”
“好。”周怀轩干干脆脆点头,“那就先杀蓝六。”
大长老和雷执事愕然对视一眼,“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吧?不如把他抓来问话?”
周怀轩摇摇头,“不用。他既然是现在六个守护者中最弱的,他的资历肯定也是最浅,知道的消息可能还没有我们多。还是大张旗鼓杀了他,震慑一下别的守护者为好。”
范妈妈考虑了一下,点头道:“也行。什么时候动手?”
“赶早不如赶巧。今晚就动手。”周怀轩淡然说道,“我们几个人一起出手,还要挑个良辰吉日不成?”
大长老和雷执事哈哈一笑,点头道:“说得好!赶早不如赶巧!”又问范妈妈,“蓝六在哪里?远不远?”
“这个人,就是一品骠骑大将军章大将军。”范妈妈看了看周怀轩,“是你军中的同僚,你下得去手?”
章大将军,是可以和神将大人周承宗并肩的大将军,是非神将府这一系的军中实权人物。
周怀轩不动声色地道:“所有的守护者,都是我的敌人。”
“那好,跟我来。”范妈妈点点头,“去换上夜行衣,咱们马上动身。”
他们四个人的本事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比拟的。
穿着夜行衣,戴着黑色头罩的四人从小楼跃出,趁着浓重的夜色在京城的民居屋脊上奔行,往一品骠骑大将军章无言的府邸奔去。
章无言的大将军府,和神将府相隔不远,防卫森严。
周怀轩跟在范妈妈身后,看她轻轻松松撂倒骠骑将军府的下人,很快来到将军府的后院。
“他住在哪里?”周怀轩轻声问道。
他们是临时起意而来,并没有事先查证过章无言在将军府内院的住处。
范妈妈伏在屋脊上,触目看去,四处都是高高低低的亭台楼阁,院落重重,如同迷宫一样。
“不知道。恐怕得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查。”范妈妈摇摇头,“咱们四个人,要不要分四个方向查?”
周怀轩皱了皱眉,“不用这么麻烦。——逼他自己现身。”
“啊?”雷执事唬了一跳,“你要做什么?”
周怀轩抬眼扫了扫,找准了将军府后院的厨房方向,飞身而去。
他跃入厨房,从里面找出几桶油拎了出来,往库房奔去。
将油桶里的油尽数淋在库房之上,然后从某个院落摘了盏灯过来,一脚踹到库房的油污处。
风灯碎裂,火势借着油污腾地烧了起来。
周怀轩迅速隐身到不远处的大树上,看着将军府的内院渐渐喧嚣沸腾起来。
“起火了!”
“起火了!”
敲铜锣的值夜人咣咣咣敲响了铜锣,将满院子的主子下人都吵醒了。
“大将军!大将军!内院的库房起火了!”
几个下人婆子慌慌张张来到一座院落处,大力拍着门。
周怀轩唇角微勾,对不远处的范妈妈、大长老和雷执事做了个手势。
四个人一起往那个院落奔去。
章无言从妾室的房里出来,一边系着衣带,一边皱眉斥道:“起火了就去救火!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周怀轩从天而降,一剑往他胸口处直刺而出!
章无言不愧是可以和神将大人周承宗比肩的大将军,反应也十分敏捷。
他唰地一下将一个回话的婆子拉了过来,挡在自己胸前。
周怀轩一剑刺入这婆子的胸膛,再拔出来时,章大将军已经飞快地后退,厉声呵斥道:“你是谁?胆敢刺杀朝廷命官?!”
他可是一品骠骑大将军!
章无言撮唇打个唿哨,顿时有无数的暗卫扑了过来。
周怀轩回手一剑划出,将身后扑上来的十来个暗卫拦腰折断。
范妈妈、大长老和雷执事迅速围在他背后,将剩下的暗卫全数料理了。
章无言见状大急,飞快地想退回居室,可是周怀轩比他更快。
周怀轩顺手夺过一名暗卫的剑,手中双剑挥出,一左一右,从章无言左右肩膀的琵琶骨扎了进去,将他钉在墙上!
章无言惨叫一声,厉喝道:“你们到底是谁?我跟你们无冤无仇……”
“蓝六!”范妈妈在周怀轩背后厉声喝道,“你今日的死期到了!”
章无言忡然变色,像是见了鬼一样瞪着周怀轩这四人,颤声道:“你们……你们……怎会知道?——你要杀了我,你死定了!我们的人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周怀轩拔出扎在章无言琵琶骨上的一柄长剑,顺势又扎入他的胸口,淡淡地道:“我等着。”
※※※※※※※※※※
第二更四千字。求粉红票和推荐票啊!这一章的蓝六一品骠骑大将军章大将军在第三卷第39章《不服》里出现过。o(n_n)o。
另外推荐俺的盛宠扣扣群:146941331。愿意加入的亲需要报起点账号昵称、女主娘的姓名、还有申请人的年龄。
。(未完待续。。)
第22章 逼急 (4K,第一更求粉红票)
“我等着。”
这是留在一品骠骑大将军章无言脑海里最后一句话。
周怀轩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清冷如冰棱坠地,寒霜漫天,在这夜半火光四起的铁血杀戮里,竟是让听见的人寒噤噤打个哆嗦。
骠骑大将军府的暗卫明卫们禁不住两股战战,不敢再向前冲。
章大将军被长剑钉在他小妾屋子的外墙上,张大的嘴,死不瞑目的双眼,震慑了大将军府所有的主子下人。
周怀轩拔出自己的剑,回头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低声道:“走!”
范妈妈和大长老、雷执事跟着他纵跃而起,飞快地往大将军府外院奔去。
内院的这些涌进来的明卫暗卫愣了一瞬,才发一声喊,四下追了出去。
但是别说他们已经慢了一层,就算他们先跑一步,也是追不上周怀轩他们四人的。
在后面喊打喊杀虚张声势,也不过是为了让人觉得他们没有玩忽职守而已。
……
第二天,一品骠骑大将军章无言被四个黑衣蒙面人劫杀在自己家内院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
“谁?谁干的?——一品骠骑大将军啊!”
“不晓得。据说是四个黑衣蒙面人,身手好得不得了,啧啧,也不知章大将军得罪了谁……”
就连看热闹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来寻仇来了。
就是不知道大夏朝有哪些杀手这样厉害。
金銮殿上,夏昭帝震怒,在大朝会上拍着面前的龙案吼道:“这京畿守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朕的一品大将军。说去就去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朝臣唯有低头不语。等着夏昭帝发泄怒火。
王毅兴等夏昭帝发完脾气,才出列拱手道:“圣上,这件事,臣已经委了大理寺丞查案,应该会给章大将军一个交代。”
这句话提醒了夏昭帝。
他冷着脸道:“大理寺丞?他有这个本事吗?上一次的案子还没有头绪,这一次要查到猴年马月?!——来人!拟旨!免去大理寺丞之职,速召王之全进京,再任大理寺丞!主审一品骠骑大将军章无言被害一案!”
以前的大理寺丞王之全是有了名的“王青天”。但是在废帝夏启帝任上,被逼得没有办法,自己辞职归田了。如今任上的大理寺丞,还是夏启帝任命的。
这人除了和稀泥,没有别的本事。
夏昭帝实在受不了他,趁这个机会再找王之全进京任职,至少能少一半麻烦事。
从金銮殿里退下来,王毅兴跟着夏昭帝去了他的御书房。
“有事吗?”夏昭帝捧着茶盏抿了一口清茶,闭了眼细品。
今天发了一通火,他说得口干舌燥。也不知道朝堂上那些官儿有没有听进去。
王毅兴踌躇半晌,低声道:“圣上。有件事,臣不好在大朝会上说。”
“什么事?”夏昭帝睁开眼,“跟章大将军被害一案有关?”
王毅兴点点头,“臣刚刚从天牢回来,章家的下人主子都被臣一索子锁到大狱,亲自审过。”
“哦?”夏昭帝皱起眉头,“难道不是被外人杀的?”不然王毅兴为何要把章家人关到天牢?
王毅兴忙递上今日审讯的实录,道:“不是这样的。臣是想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弄清楚。毕竟那四个黑衣蒙面人杀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不是私下里见不得人的谋杀。”
“嗯,你发现了什么?”夏昭帝低头看实录,一边问道。
王毅兴窒了窒,道:“昨夜在场的人都说,那四个黑衣蒙面人中,有一人叫了一声‘蓝六,你的死期到了!’”
“蓝六?”夏昭帝疑惑地抬头看着王毅兴,“你是说,章大将军还有个名字,叫蓝六?难道他不姓章,姓蓝?”
王毅兴摊了摊手,“这个臣就不知了。章家人也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老爷姓蓝。”
“那是不是杀错了人?”夏昭帝深思道。
“应该不会。因为章家人供认,那章大将军听那黑衣蒙面人叫他‘蓝六’,不是反驳,而是道‘你们怎会知道?’,还威胁那些人,说他们要是杀了他,一定死定了。还说他们的人会为他报仇……”王毅兴面色严峻地说道,“章大将军这话,让臣很是不安。圣上,您确定真的要把章大将军的案子一查到底吗?”
王毅兴的话说到这里,夏昭帝有了个不好的联想,他低头沉吟半晌,挥了挥手,道:“现在先不说这些,你把这些审讯实录留着,等王之全来了,给他看看吧。他这个人有分寸,什么事该查,什么事不该查,他心里都有本帐。”
王毅兴应了,躬身行礼退下。
夏昭帝一个人在御书房坐了一会儿,看天色渐黑,便起身去内宫看两个孩子。
如今大公主夏姗和大皇子夏池养在宫里,夏昭帝每天都会去看看他们,问问功课和起居,没忘记作为父亲的责任。
“圣上。”姚女官见夏昭帝来了,忙屈膝行礼。
夏昭帝笑着抬了抬手,“姚女官无须大礼,平身吧。”
“父皇!”
“父皇!”
夏姗和夏池一起欢叫着跑了过来,一人一边抱住他的腿,笑着迎他进去。
夏昭帝笑着跟他们说了几句话,才道:“时候不早了,去吃晚饭吧。晚上就不要看书了,小心坏了眼睛。”
“父皇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夏姗摇着夏昭帝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道。
以前在蒋家,都是跟蒋家的老祖宗一起吃饭。没想到进了宫。就只能跟大郎这个小不点儿一起吃饭了。夏姗有些不高兴。
“你是姐姐,要照顾弟弟。父皇有事,今儿不能陪你们吃饭了。”夏昭帝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夏姗见父皇这么说了,不好再犟,只好瘪了瘪嘴,低头应了,牵了夏池的手。往偏殿走去。
夏昭帝负着手,看了姚女官一眼。
姚女官忙道:“圣上有话就说吧。”
夏昭帝一边缓缓往外走,一边道:“姚女官跟朕过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宫里的最高处云阁。
站在云阁的最顶层,俯瞰着苍茫夜色,夏昭帝缓声道:“姚女官以前跟朕说过守护者的事,好像说过,他们以七种颜色命名?”
姚女官点点头,“赤一、橙二、黄三、绿四、青五、蓝六、紫七。——属下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圣上可别问属下他们到底是谁,属下确实不晓得。”
蓝六。
夏昭帝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难道章大将军。竟是守护者里面的蓝六?
如果他是因为守护者被杀,那谁又会跟守护者过不去呢?
夏昭帝忍不住问:“守护者这样神秘。有没有对手?”
姚女官摇摇头,“属下不知。当年太皇太后费尽心思,也只查到一点皮毛,还是托了……文三爷的福。”
文三爷就是太皇太后在守护者里面的内应,可惜被守护者的头儿发现了,毫不犹豫处决了他。
“啊?原来文三爷是绿四!”夏昭帝大大叹息一番,转而想到这些守护者当年追杀想容和那孩子,如今被人杀,也是报应,不由恨恨地道:“呸!朕还以为章老儿有多精忠报国!原来是因为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杀!”
早知道,他就不急吼吼地把那昏聩的大理寺丞免职了……
姚女官讶然,“章大将军竟然是守护者?!圣上是如何知道的?”
夏昭帝道:“昨夜他被杀的时候,杀他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叫出来的,而且他也没有否认。”
姚女官听了半天没有言语,末了才苦笑道:“唉,太皇太后当年也是太急躁了。若不是太皇太后将盛国公府满门抄斩,这守护者,也不会一代不如一代了。”
一代不如一代才好,不然自己的宝贝女儿哪还有活路……
夏昭帝在心里暗暗腹诽。
……
守护者那所壮丽轩敞的宅院里,五个守护者再一次聚集在一起。
这是他们自从上一次守护者那所普通民居被烧毁之后,第一次聚在一起。
没想到如今每聚一次,他们的人就少了一个。
赤一坐在上首没有说话。
反而是橙二暴跳如雷,拍着桌子道:“真是太过份了!谁敢这样对付我们守护者?!给我找出来,我要抽他们的筋!扒他们的皮!”
黄三听他聒噪了半天,才懒洋洋地拖长声音道:“橙二,你也别怪别人对付我们。就说绿四和蓝六这俩人,本来就是你找来的填窝子的破落户,你自己本事不济,就不要怪别人下狠手。”
本来他们守护者的规矩,是四大国公府各出一人,皇帝母族、妻族,还有宫里的内侍,各出一人。
收徒的时候,不能收自己府里的人,只能收别府的人。
内侍当然无所谓了,他们都是无根之人,收的也是无根之人。
但是太皇太后突然将盛国公府满门抄斩,连其中那个隐秘的守护者,以及另一个守护者的徒弟,也被她杀了,盛国公一系的守护者当然断了传承。
后来盛国公府这一系的守护者,便是由橙二找了个人过来。
橙二被黄三噎得差一点吐血,却无法跟这些人说,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因为按照守护者的规矩,他永远只能屈身幕后!
别人根本不知道他真正的老大,这些人只尊赤一是老大!
橙二只好把一腔火撒到赤一头上,扯着变了调的尖细嗓子道:“赤一,你是我们的老大。我们的人被人杀了,按规矩,你得为我们的人报仇!”
赤一翻了翻眼皮,抚着自己手上的翡翠大扳指,慢吞吞地道:“不是我,是我们。”说着,他抬眼看了一眼屋里的人,“我们要为我们的人报仇!”
“报仇?行啊,总得知道凶手是谁吧?我们守护者这二十年来,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敌手。”紫七不屑地道,“焉知不是蓝六自己作耗?”
“会吗?守护者的身份隐秘,别人如何得知?”青五突然问道,眼光不善地往屋里众人眼里扫了一眼,“难道我们中间,还有内奸?”
“够了!一个绿四已经是内奸了,哪有那么多内奸!”橙二十分不满。
如果说谁对守护者这个组织最忠诚,橙二自觉自己数第二的话,没人数第一!
他挑的人,本事如何另当别论,但是忠心一定是第一考较!
赤一听了半天,才道:“现在说蓝六是内奸,还为时过早。不像绿四,我们可是有证据的。”
“那好,蓝六不是自己作耗的话,那他是怎么死的?那人点名了他就是蓝六,说不定对我们的真实身份,个个心知肚明!”紫七阴测测地说道。
屋子里的人不安地挪动身子,一起看向赤一。
赤一横了紫七一眼,道:“你不要危言耸听。”说完又道:“我们这一代守护者,确实还没有遇到过敌手。但是在我们之前,守护者可有个天大的对头,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众人心里一动。
“你是说,堕民里面的精英八姓?!——听我师父以前提过……”青五喃喃说道,“他们不是已经快不行了吗?听说已经要灭绝了,怎会又跳出来跟我们作对?”
赤一点点头,“如果有谁能几招之内就把蓝六钉死在墙上,只有堕民精英八姓有这个本事。昨夜的情形,你们打听过没有?”
众人摇摇头,都很唏嘘惋惜:“章家所有人被王相全关到天牢去了,我们不好接近。”
“这王相,简直是太过份了,抓凶手而已,就把章家上上下下都抓走了,简直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典范!”黄三抱怨道,说话文绉绉地,饱读诗书的样子。
赤一看了橙二一眼,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先走吧。”
另外三个人纷纷起身,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橙二走了一段,又折回来,对赤一恨声道:“你还不明白吗?本来已经销声匿迹的堕民精英八姓为什么又回来跟我们作对?!”
“想明白什么?”赤一淡然问道,“愿闻其详。”
※※※※※※※※※※
第一更四千字送到。今天有点儿空,给大家更多点儿。试试三更一万二哈。o(n_n)o。大家的粉红票和推荐票不要大意地扔上来吧!
。(未完待续。。)
ps: 感谢墨星幽昨天打赏的桃花扇。o(n_n)o。
第23章 预警 (4K,第二更求粉红票)
“你别跟我装蒜!——堕民精英八姓这一次出手,八成是跟那女人有关!我再次警告你,赶紧杀了盛思颜!不然我亲自出手!”橙二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吼道。
赤一抬头看他,冷静地道:“此事非同小可,你让我仔细筹划。不然的话,不是盛思颜死,而是我们守护者亡!”
橙二悚然而惊,瞪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说的,堕民精英八姓这一次是倾巢而出。他们的本事有多好,别人不知道,你我是守护者里面的老人了,我们还会不知道?”赤一冷笑道,“自从太皇太后二十多年前将盛国公府满门抄斩,守护者就一代不如一代!”
橙二听了更加不悦,眯着眼道:“你这是在怨我?”
这一代的绿四和蓝六都是橙二亲自挑选出来,所以他知道绿四的真实身份,才能在知道绿四背叛守护者,将他们的内部情况传给外人的时候,告诉赤一,让他动手给守护者清理门户。
赤一轻笑摇头,道:“不敢。但是守护者坏了规矩传承,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你还要我……去动神将府的人,难道是除了堕民精英八姓,你连神将府都不放在眼里?”
橙二眼神闪烁着坐了下来,抱头撑在桌子上,低声道:“那我也是没法子。不然怎么办?守护者从七人变成五人?”
“绿四也就算了,按规矩,也得是文家出一人。可是蓝六呢?他接的赵家的坑。赵家是先帝的妻族。赵家全家被杀。也就罢了。可是如今皇帝的妻族。应该是王家。但是你没有从王家挑。反而挑了章大将军,也就不到一年的功夫,你能怪别人钻了漏儿?”赤一说起这些事,居然头头是道,不比橙二知道得少。
橙二抿了抿唇,道:“圣上如今哪有妻族?王家?你被忘了,圣上封的皇后,可是郑想容!郑国公府已经有了个守护者。如何能再有一个?”
“总之这样不好。你已经干涉太多次守护者的传承,这样下去,守护者没有被外人灭了,会被咱们自己给搞砸了!”赤一针锋相对说道。
橙二沉默了半晌,道:“……那好,以后我不干涉守护者的传承。但是……”他抬头看着赤一,“盛思颜这个人,总是让我心惊肉跳,绝对留她不得!”
“当初你说那孩子是在鹰愁涧没了,后来盛思颜的身世闹出来。说是盛国公夫人在鹰愁涧那附近拣的,这也忒巧了吧?实话跟你说。从那一次她的身世一爆出来,我就没打算让她活着!”橙二忿忿不平地说道。
赤一笑了笑,道:“那你怎么不动手?那时候,她可是在盛国公府。盛国公府就跟个筛子一样,别说是你我这样的人,就连最弱的绿四,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出入盛国公府,取她性命吧?”
“你以为我没有吗?!”橙二被赤一激得大怒,“她出嫁前的三个月,我多少次夜探盛国公府,可是神将府那猪油蒙了心的周大公子,居然夜夜在那妞儿屋顶上过夜候着!我要能打得过周怀轩,早就一把掐死盛思颜了!”
“你说什么?!”赤一大惊,“周怀轩……居然在盛思颜出嫁前就……!”
“没错!我亲眼所见!守得跟什么似的,想想我就怄气!”橙二扑地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那时候我发了狠,想他也不能天天在屋顶上守着吧?所以我也天天晚上摸到盛国公府内院,就等着周怀轩哪一天晚上不在了,我就可以动手。结果没想到,整整三个月,一天不差,直到她出嫁,从那破筛子一样的盛国公府,住到围得水泄不通的神将府!”
“哦……”赤一长长地叹了一声,笑道:“原来在您老人家眼里,性命还是比守护者的职责更重要嘛!不然怎么会看见强敌,就不敢下手了呢?”
橙二听出他的讥讽之意,恼道:“那时候我也只是怀疑而已,犯不着跟他硬碰硬。若是看错了,我死得岂不是冤枉?——留着我这条有用之身,可以为守护者做更多的事!”
“呵呵,您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要为守护者,为大夏的利益牺牲。——橙二,做人不能太自私。你真的是为了大夏的利益着想吗?”赤一沉下脸,毫不留情地问道。
橙二恼羞成怒,又站起来拍了拍桌子,道:“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属下不敢。”赤一站了起来,低头做驯服状,末了安抚橙二:“您老放心,容我仔细筹划。总之不能打草惊蛇,若是让他们有了防备,如同昨夜一样反扑过来,我身死事小。您橙二要是没了,我们守护者可就全军覆没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赤一难掩面上的讥讽之色。
好在带着面具,声音又有变化,橙二没有听出来,被他的话安抚了,语气和缓了许多,点头道:“你知道就好。那神将府的事,你要筹划多久?”
赤一沉吟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要看时机。”
“你给个准话。如果不成,我找别人!”橙二极不耐烦地说道。
“您想什么时候?”赤一不动声色问道。
“那就十月底之前吧。”橙二敲了敲桌子,“听说她十月临盆。总不能让她真的生下孩子。”顿了顿,又道:“我可不想动两次手。”
那就是说,连盛思颜肚子里的孩子都得死。
赤一半天没有言语,过了许久才缓缓点头道:“我试试……不成您再找别人。”
橙二瞪了他一眼,“你要尽全力!不要给我阳奉阴违!不然守护者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
……
神将府的清远堂后廊廊庑底下,盛思颜斜倚在玉色竹榻上,迎着习习的凉风。看着清远堂后院的湖水出神。
她面前摆着一个高几。上面放着一个八宝攒盒和一个绿玉茶盏。
攒盒里是几样咸酸果子和粉蒸点心。绿玉茶盏里是碧莹莹的碧螺春。
已经是六月天里,湖里的荷渠亭亭玉立,碧玉般的荷叶上滚动着晶亮圆润的露珠,粉色的荷花开得妁妁,微风从湖面掠过,荡起层层涟漪。
“大少奶奶,大公子吩咐过,您在这里不能超过一炷香的时候。再长的话,恐这湖风扑了脑门子,晚上又头疼。”木槿笑着过来劝盛思颜到屋里去。
今年京城的六月,不知怎地,特别热。
清远堂已经算是整个神将府最凉快的地方了,盛思颜还是动辄就是一身汗。
她明知是自己有了身孕,本来就比一般人要体热一些,再加上这天儿也比往年更热,两相夹击,她更是怕热得不行。
“我刚躺下。你就催我,哪里就贪凉了?”盛思颜嗔道。懒洋洋地从竹榻上坐起来,伸手捋捋了额发,看着湖面的荷光波影,根本就不想走,感慨道:“多美啊,你就让我多坐一会儿吧……哎哟!”话没说完,盛思颜就觉得肚子里的孩子踹了她一脚。
盛思颜忍不住轻轻拍了肚子一下,嗔道:“你这孩子,也跟你爹一个鼻孔出气么?他说什么,你就要附和?”
说着话,那孩子居然又踹了她一脚。
这一下盛思颜坐不住了,忙站起来,笑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们爷俩儿,我这就回去,还不成吗?”
扶了木槿的手,慢慢穿过后廊,回到里屋。
等她进了屋子坐下,那孩子果然就安静下来,不再动弹了。
盛思颜抚着肚子,好笑地摇摇头:“真没办法,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治你!”
木槿端了井水湃的果子过来,切成小片,插上银签子,给盛思颜呈上来。
阿财挪过来,将每片果子都嗅了嗅,才让开胖胖的小身子,让盛思颜吃。
盛思颜对阿财每次要检查她的吃食已经习惯了,笑着点点头,对阿财道:“小管家婆,小的可是能吃了?”
阿财看了看她,又别过头,望着窗外出神。
盛思颜笑着夹了一片果子,放到嘴里细嚼慢咽。
“啊——!”
就在这时,从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盛思颜吓得一抖,手上的果子掉在桌上的盘子里,“这是怎么啦?”
木槿忙走出去,攀着后门斥道:“大少奶奶这里养静呢!你们竭竭嗷嗷地做什么?是不是讨打?!”
盛思颜和木槿走后,就是几个刚留头的小丫鬟在那里收拾竹榻和吃食。
木槿打量是这几个小丫鬟贪玩,打翻东西,所以大惊小怪地叫唤。
“木槿姐姐!四儿晕过去了!您快来看,好大的蜈蚣!”另一个小丫鬟叫五儿的忙指着盛思颜刚才躺过的竹榻说道。
“蜈蚣?”木槿大奇。这后院子里虽然临湖,也种着许多花草,但是平日里花儿匠将这里收拾得十分干净,连蚊子都没有,哪里来的蜈蚣?!
木槿忙走出去,探头一看,顿时捂着嘴要作呕。
只见盛思颜刚才躺过的竹榻底下,密密麻麻爬着半个手掌大的蜈蚣!
四儿刚才就是在收拾竹榻上的垫子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只爬到竹榻上的蜈蚣咬到了手!
木槿顿时吓白了脸。
刚才若是大少奶奶晚走一步,这些蜈蚣,可就都要招呼到大少奶奶身上了!
“大少奶奶!”木槿慌慌张张跑回屋子,“蜈蚣!好大的蜈蚣!”
盛思颜站了起来,好奇地问道:“什么蜈蚣?出了什么事?”
木槿定了定神,飞快地道:“您刚才躺的竹榻底下,突然冒出来许多蜈蚣。四儿在收拾竹榻的时候,不小心被蜈蚣咬了一口,现下已经晕过去了。”
盛思颜神色一凛,忙道:“快把四儿抬到耳房,你去拿皂角泡了水,给她清洗伤口,然后去把屋角盆子里的冰取过来,包在帕子里给她冰敷。”然后又吩咐一旁侍立的小柳儿,“你去取些鱼腥草和蒲公英,捣烂了给她外敷。”
木槿和小柳儿忙应了,按照盛思颜的吩咐行事。
盛思颜走到后门口看了看,见那些蜈蚣已经四下里爬开了,忙道:“快进屋子!”将在后廊廊庑下伺候的丫鬟婆子全招呼进来。
“你们去外院找人多要几只大公鸡进来,再要些雄黄粉,洒到后院,可以驱散蜈蚣。”盛思颜转头吩咐已经进来的婆子。
那婆子忙应了,匆匆忙忙往二门上去了。
盛思颜安抚地对大家笑了笑,便去耳房看晕迷的四儿。
“怎样了?”她探身看去。
木槿苦着脸道:“刚用皂角水洗了伤口,但是好像没多大用……”
盛思颜伸手搭了搭四儿腕间的脉搏,又去看她的面色,道:“拿线绳过来。”
薏仁忙取了线绳递给她。
盛思颜屏息凝气,拿线绳在四儿伤口上方一手指宽的地方绑了起来,截断那里的血液流动,然后接过小柳儿准备好的鱼腥草和蒲公英的药汁,给四儿糊在伤口上。
“我去找找有没有药。”盛思颜直起腰捶了捶,“你们看着她。”
几个小丫鬟被盛思颜感动得眼泪汪汪,跪下来给她磕头:“多谢大少奶奶救了四儿!”
盛思颜摆摆手,“你们起来吧,好好当差,以后别尽记得贪玩。”一边说,一边去自己当做药房的暖阁套间里琢磨药方。
她记得医书上说过,解蜈蚣毒,鱼腥草和蒲公英就行了。但是看四儿的情形,不是一般的蜈蚣毒,光是鱼腥草和蒲公英恐怕不行,应该上对付蛇毒的方子。
盛思颜便取了五灵脂、独蒜、芸苔子油、蛇含和香附,交给小柳儿捣碎,然后放到药吊子里,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就可以服用了。
忙完这件事,盛思颜觉得腰酸背痛,刚回到内室的软榻上坐下,就看见月洞门的帘子被人唰地一声掀开,周怀轩快步走了进来,哑声道:“……你没事吧?”
他走得匆忙,脸颊上的汗珠很是明显,玉色的脸上带了难以见到的焦急,连平日里淡然的声音都急促许多。
盛思颜笑着给他擦汗,“没事,我没事。”舒缓糯软的语调带着股奇异的安抚力度。
周怀轩捧起她的手,盖在自己脸上,长吁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我去后院看看。”
※※※※※※※※※※
第二更四千字送到。晚上还有第三更!亲们还不投粉红票嘛?!今天的更新可以让俺理直气壮求粉红票哦!o(n_n)o。
。(未完待续。。)
第24章 轻重 (4K,第三更求粉红票!!)
盛思颜担心他的安危,攥紧了他的手,低声道:“你在这来陪陪我。”
周怀轩一笑,知她心事,抚了抚她的面颊,道:“没事,我去去就回。”
本来连蚊子都没有的后院突然出来毒蜈蚣,周怀轩怎么也放心不下。
盛思颜只好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后院临水,本就阴湿,有这些蜈蚣在所难免,你就别当大事了。”
周怀轩挑了挑眉,淡淡地道:“后院有专门的花儿匠侍弄,蜈蚣这种东西如果她们都看不见,还要她们做什么?”
“……也别怪她们了。”盛思颜有些不安地道,“以后我不去后院就是。”
“你在自己院子里,都这不能去,那不能去,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做丈夫的太无能?”周怀轩沉下脸,站起身道:“我去去就回。”说着,还是去了后院。
盛思颜无奈地笑了笑,起身跟着他走出去,站在后门口探头看。
她先前派人去外院要大公鸡,还有雄黄粉。
眼下后院里大公鸡成群,追着大蜈蚣已经吃尽了,雄黄粉一撒,蜈蚣自然不敢再来了。
周显白已经在后院待着了,嘴里叼着根草棍儿,蹲在后廊廊庑底下的高处,对带来的下人吆喝道:“翻那边!那边!把竹榻搬开,下面肯定埋有东西!”
周怀轩负手站在他旁边,淡淡地道:“什么东西?”
周显白忙吐掉嘴里的草棍儿,跳起来道:“大公子!这您不知道了。这样大的蜈蚣,一来就是一群。根本就是有猫腻!。它们最爱吃鸡。我琢磨着有人在这地下埋了公鸡。所以才能一下子引来这么多的大蜈蚣!”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小厮叫道:“这里果然埋有一只鸡!”
“这里也有!”又一个小厮叫道。
周怀轩的眸色沉了下来,缓缓点头,淡淡地道:“半夜居然有人摸到我房子后头埋鸡。——真是胆子不小。”
周显白挠了挠头,低声道:“大公子,大概是您昨晚上不在清远堂。不然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以周怀轩的耳力和警觉,如果他昨晚在清远堂,那做手脚的人早被他砍成几段喂蜈蚣了。
周怀轩眯了眯眼。
他昨晚没回来。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那人是如何知道的?
他眼神不善地在面前这些人面上缓缓掠过,终究没有出声,只是道:“没事了。都散了吧。”
转身进来,将看热闹的盛思颜拉走,道:“没吓着你吧?”
盛思颜摇摇头,笑着眨了眨眼,踮起脚,凑到周怀轩耳边说悄悄话。
周怀轩看她大着肚子,忙矮身下去,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听她说话。
盛思颜轻声道:“你就放心吧。忘了我的本事了?”
她温热的气息在周怀轩耳边吹拂,让他冷硬的心跟着酥软。
“你的本事?”周怀轩轻笑。“什么本事?”
盛思颜骄傲地扬了扬头,道:“你都不记得了?我跟你说,那蜈蚣要是真的咬了我,有事的不是我,而是那些蜈蚣!”
“这么厉害?”周怀轩淡淡反问,眼角眉梢都带了温柔的笑意。
“那当然!”盛思颜越发得意,攀着周怀轩的脖颈道:“当年有一条过山风咬了我,结果我没死,过山风死了。还有啊,那一次我在宫里被鸡冠蛇咬了,就是你救我那一次,我后来掉到宫里的寒潭,但是我只是被水呛晕了,根本就没中毒,死的是那鸡冠蛇!”说完有又急匆匆地道:“这些事只有我和我娘知道,别人通不知道!我真的没骗你!”
周怀轩凝视着她,伸手托起她精致的下颌,缓缓俯身下去,在她唇上印了印。本来只想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却在碰到她温热的唇瓣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在她唇上辗转反侧。
盛思颜被他亲得也动了情,两手紧紧攥着他的前襟不放。
“大公子!”周显白的声音从外屋传了进来。
周怀轩回过神,发现自己一只手正握住盛思颜胸前越发丰腴的高耸上,忙不迭地移开手,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对外面匆匆说了声:“什么事?”一边大步出去了。
盛思颜皱了皱眉。
其实过了头三个月,他们已经可以行房了。
但是她头三个月孕吐得情形吓坏了周怀轩,他以为她虚弱得不行,根本就再也不敢碰她。
也许今天晚上,她可以再试一试……
盛思颜坐回软榻上,斜撑着胳膊,看着月洞门的帘子暗暗寻思。
周怀轩走到外间,看着周显白道:“大呼小叫地做什么?”
周显白见周怀轩俊白的面上微微两片红晕,就连眼帘下方都带着淡红,一时有些看呆了,愣愣地道:“大公子,你哭了?”啧啧,蜈蚣而已,就吓成这样……
周怀轩踹了他一脚,冷声道:“再胡噤,去外院领板子!”
周显白这才缩了缩脖子,笑嘻嘻地道:“大公子,我是想问,这次的蜈蚣,您想如何处置?”
周怀轩笑了笑,说了四个字:“按兵不动。”
周显白不解,嘀咕道:“人家都欺上门了,您还按兵不动?”大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仁慈了?
周怀轩看了他一眼,不打算把缘由说出来。
他看得出来,守护者已经把手伸到神将府内院,但是却选了这么一个机会,根本就不是真的要阿颜的命。
这只是一个预警而已。
这意味着,守护者已经盯上了阿颜。
他们已经不管阿颜到底是不是那个孩子,一定要杀了她。永绝后患!
“不过是蜈蚣。你还要怎样?”周怀轩淡淡说道。
“大公子。您可别这样说。这一次是蜈蚣,下一次可能是毒蛇!”周显白做了个恐惧的表情,两手握在嘴边低声说道。
毒蛇……
周怀轩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转了话题道:“我本来是要去雷州巡边,眼下看来,是走不了了。罢了,你代我去一趟,拿我的令牌和拜帖。去雷州走一趟。”
雷州在大夏的北面边境,据说最近北面的鞑子蠢蠢欲动,有南下的可能。
周怀轩如今是神将府世子,对大夏皇朝四面边境的安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在西面待了数年,终于重创蛮人,让他们后退五百里,为大夏皇朝赢得更广袤的纵深,也能保大夏西面五十年安宁。
但是西面安定了,北面大概是安宁的日子过久了,竟也想着兴兵南下。
周显白虽然允了。但还是提醒道:“大将军,这件事。恐怕不是卑职的职位能够处置的。”
因是公事,周显白就用了军中称呼,没有再用“公子小厮”。
周怀轩默了默。
他何尝不知道周显白份量不够,但是和北面的军情相比,他更看重盛思颜的安危……
“算了,我亲自向圣上请辞,让圣上另派人吧。”周怀轩摇了摇头,挥手让周显白出去了。
……
皇宫的御书房里,夏昭帝坐在书案后头,听新任大理寺丞王之全说着章大将军遇害一案的进展。
“圣上,这件事臣查了一阵子,发现这章大将军,似乎有些蹊跷。”王之全慢条斯理地道。
“什么蹊跷?”
“据他最亲近的妾室说,章大将军有时候睡到半夜,就无缘无故离开内院,往外院去了。”
“这算什么蹊跷?”夏昭帝不满,瞪着王之全,暗道这王之全是不是老背晦了。
王之全笑道:“问题是,其实他也没有去外院。就是无缘无故,半夜从将军府消失了。”
“哦?那是出去了?”夏昭帝这才有了兴趣。
“应该是。那妾室也是偶尔间才发现她家将军在半夜离开她的屋子后,并没有像他第二天说得那样,去了外院,而是完全不在府里。”王之全皱眉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
“依臣来看,章大将军,大概有着不为人知的第二重身份。所以臣想向圣上求个主意,这案,到底是查,还是不查?”
夏昭帝心下了然。
这章大将军,是守护者无疑了。
想起来他又很恼怒,连军中大将都发展成守护者!
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夏昭帝抬了抬手,漠然道:“既如此,就结案吧。说章无言,是在外结了仇家,被人寻仇而死。你画影图形,缉拿那四个黑衣蒙面人就是。”
黑衣蒙面人……
就算是画影图形,又怎么抓得到?!
王之全明白了夏昭帝的意思,忙拱手道:“谨遵圣旨!”
王之全走后,宫里的内侍匆匆进来回报:“圣上,镇国大将军周怀轩求见。”
“啊?快宣!快宣!”夏昭帝一听,立即站了起来,“快让他进来!”
自从他登基之后,周怀轩还从来没有主动来宫里求见过他。
夏昭帝满心欢喜地等在御书房门口。
周怀轩跟着内侍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圣上。”
夏昭帝忙道:“免礼免礼!”说着,亲自领着他进御书房,问道:“怀轩啊,你这是第一次来内宫见我,说吧,有什么事?是不是……”他以目示意,专注地看着周怀轩。
周怀轩淡淡地道:“内子有恙,臣暂时不能去北面雷州巡边,还望圣上收回旨意,改委他人。”
“啊?你夫人怎么啦?严不严重?!”夏昭帝大惊,“你有没有去请盛国公来给她瞧一瞧?或者请她娘也行!你夫人如今身怀六甲,可大意不得。”
周怀轩眼里浮出淡淡的笑意,缓缓道:“还好,明日会去请盛国公夫人上门应诊。”
“快去快去,现在就去!”夏昭帝忙催他,“雷州你就不用去了,朕再找别人去。”
周怀轩就知道夏昭帝肯定会应允,忙拱了拱手,“圣上恩德,等臣家里的事情厘清了,一定会继续为圣上效命!”
夏昭帝拍拍他的肩膀,恨不得做出老丈人的姿态,但是又唯恐被人看出端倪,只好道:“不过怀轩啊,朕是看在你夫人给你生头一个孩子的份上,才格外开恩。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
话里的意思虽然是在说“下不为例”,可他眼睛里却明明白白写着“干得漂亮”四个字!
周怀轩的唇角勾了勾,颔首道:“自然没有下次。”
周怀轩走后,王毅兴踱了进来,对夏昭帝皱眉道:“神将府出了什么事?以至于我们的镇国大将军,居然不顾军务,要留在家里?”
夏昭帝头也不抬地道:“这有什么?难道还能逼他去北面巡边?——怀轩已经二十六了,才是第一个孩子,他看重些,也是人之常情。”说完抬头上下打量王毅兴,“毅兴,你也二十六了,连老婆都不知道在哪儿。怎样?要不要朕给你指一门婚事?”
王毅兴连连摆手:“圣上不要拿臣说笑。臣这个样子,有哪家闺秀看得上呢?”
夏昭帝嘿嘿一笑,放下手中的笔,道:“我大夏皇朝第一个宰相,会没人看得上?你让她们来跟朕说道说道!”又打趣道:“王相啊王相,你的眼光不要太高了。”
王毅兴果然浅浅笑道:“臣的眼光是挺高的,难道圣上现在才发现吗?”
话说到这里,夏昭帝就不再督促王毅兴娶妻了,而是问他:“进宫何事?”
王毅兴拱手道:“刚才臣听说镇国大将军不去北面雷州巡边,一时着急,所以进宫来问问圣上的意思。”
夏昭帝笑了笑,道:“这也值得你惊慌?咱们大夏皇朝,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大将军。”
“是啊。”王毅兴苦笑,“才刚死了一个大将军,又有一个大将军撂挑子,您说,还有多少人能用?”
“这不还有神将大人吗?”夏昭帝不以为然地道,“你去神将府,去问一问神将大人的意思,看他愿不愿意去北面雷州巡边。”
王毅兴忙躬身应是,匆匆忙忙赶去神将府。
……
“王相,不是小的拿大,而是神将大人确实病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内院了。才刚小的也去试了试,大爷说,他有病在身,唯恐耽误圣上的军务,不敢妄自出头。”神将府的门子苦着脸说道。
“神将大人也病了?”王毅兴愕然说道,“这可怎么办?”
他皱着眉头从神将府出来,抿着唇翻身上马,正要离开,却听见街边传来得得儿的马蹄声,正是周怀礼回来了。
※※※※※※※※※※
第三更四千字送到。今天更新了一万二!够诚意求粉红票了吧!俺可是在忙的昏天黑地的年终终于找到个空档加更啊!亲们表忘了,俺的更新一向是给力的,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而是一年、两年、三年!!!
。(未完待续。。)
第25章 深陷 (4K,求粉红票)
“王相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周怀礼讶然地拱了拱手,从马上翻身下来。
王毅兴也下了马,笑道:“你不是再有两个月就要娶亲了吗?怎么还是早出晚归的?最近在忙什么?”
周怀礼苦着脸道:“我在忙什么,王相会不知道吗?您看,京师最近出了那么大案子,圣上在大朝会上说是京畿守备不力,只差点我的名了。我没法子,只好将功赎罪,每日在外面带着人亲自巡查,哪怕累点儿,也不能再出纰漏了。”
王毅兴立在马旁,微笑着负手而立,道:“其实圣上也不是说你,你不要太过自责。章大将军的案子,就算当时你在旁边儿,也阻止不了。”
“但总好过被圣上训斥啊。”周怀礼叹息着摇摇头,问王毅兴,“好了,别说我的事了,你来我们家,一定是有事。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
王毅兴本想摇头,但是转而一想,周怀礼以前一直是当神将府的继承人培养的,早年神将大人更是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还带着他上战场……
“怀礼啊,说起来,这件事说不定你能帮我一个忙。”王毅兴笑着说道。
“那进去说,进去说。”周怀礼忙将缰绳扔给小厮,带着王毅兴又进了神将府的角门。
两人来到周怀礼在神将府的外书房坐下,捧着下人送上来的茶,说起事来。
“是这样的,北面鞑子蠢蠢欲动。多次骚扰我大夏北方边境。圣上本来想让镇国大将军去北面雷州巡边。但是镇国大将军说家里有事,暂且去不了了。圣上允了,又命我去问了问神将大人,结果神将大人也说他病得起不来床,没法去北面巡边。”王毅兴放下茶盏,眉头紧锁。
周怀礼点点头,“北面鞑子的事,我也听说了。是有些棘手。听说他们不比西面的蛮人逊色?”
“他们在战力上不比西面的蛮人差,但是比西面的蛮人又更开化,更聪明,所以……依我看,更难对付。”王毅兴一边说,一边笑吟吟地看了周怀礼一眼,又有意道:“其实困难更大,功劳也会更大。不瞒怀礼兄,章大将军突然被害,一品大将军出缺。任何人,只要有机会。就能迎难而上。”
周怀礼心里砰砰直跳,踌躇半晌,对王毅兴拱一拱手道:“如果王相和圣上实在为难,不如怀礼为你们分忧?”说完又笑了笑,道:“不过我是不如我大堂哥和大伯父,我只能尽力而为。”
王毅兴就等着他这句话,闻言笑着道:“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是我记得你两个月后就要大婚了,若是北面的事,两个月内不能解决,你当如何?”
周怀礼想了想,毅然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当有轻重之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国杀敌是忠,娶妻生子是孝。若是两相冲突,怀礼自然是尽忠!”说完又道:“不过我会去跟四娘说清楚。她是个明理之人,一定会支持我的。”
王毅兴笑得很是和煦,连连点头道:“怀礼兄果然懂大义,知进退!比你大堂哥强多了。你大堂哥虽然战力无双,但是忒婆婆妈妈了些。老婆生孩子而已,又不是马上要生了,居然就借故不去北面巡边。”
周怀礼知王毅兴对周怀轩心中含着根刺,任何能黑周怀轩的机会,王毅兴都不会放过,也不点破,只是笑着道:“王相,您这话可不厚道哦。若是您的妻子要生孩子了,您恐怕比我大堂哥做得还要过!”
王毅兴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很快收敛心神,含笑道:“就如你说的,做事当有轻重之分,私事怎能阻挠公事?在这一点上,我跟怀礼是不谋而合。”说完哈哈一笑。
两人各自低头喝茶,都知对方其实是言不由衷。
……
王毅兴走了之后,周怀礼一个人在外书房坐了一会儿,见天色已经黑了,才缓缓起身,叫了人进来,道:“去给蒋侯府送张帖子,就说我明日要登门造访,有些事,要跟蒋侯爷和蒋家老祖宗交代一声。”
他从外院回到神将府内院,径直去了松涛苑准备吃晚饭。
他去了之后,才看见大房的人都没来。
大伯父神将大人周承宗说是病了,在澜水院养病。大伯母冯大奶奶当然要照顾他,没有来。
大堂哥周怀轩和大堂嫂盛思颜也没有来,说是清远堂后院突然出现许多蜈蚣,大少奶奶被吓着了,动了胎气,不能动弹。
周怀礼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很是无语,闷了半天,问周老爷子:“……清远堂后院临湖,有蜈蚣不是很正常吗?”
蜈蚣而已,就吓成这样,忒也娇气了。
周老爷子头也不抬地道:“一只两只确实正常,几十几百只呢?”
“啊?这么多!”周怀礼吃了一惊,这才觉得有些猫腻了,抹了把汗,讪讪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又道:“那整治后院的花儿匠呢?应该打几板子赶出去。”
“好了,怀礼,这是别房的事,你这么热心做什么?”吴三奶奶不悦地打断他的话,“吃饭吃饭。”
周怀礼忙笑了笑,不再说话。
等仆役上完饭菜,周老爷子和周老夫人举箸之后,大家才各自拿起筷子吃饭。
吃完晚饭,周怀礼送吴三奶奶和周三爷回芙蓉柳榭。
在路上的时候,他把跟王毅兴刚才说的话略微透露了一点。
吴三奶奶又是欢喜,又是担心,犹豫不决地道:“好是好,但是如果鞑子真的打过来,你……你……能应付得过来吗?”
周怀礼抿了抿唇,讪笑道:“娘。连您也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你是我儿子。再能耐娘都放心不下。”吴三奶奶侧身抹了抹泪。“是爹娘无能,我儿命苦,功名要拿命去拼。”
周三爷忙劝道:“你也别这么想。怀轩的功名不也是用命拼来的?就算礼儿能做神将,承继神将府,他也得一辈子拿命去拼……”
“你小声点儿!”吴三奶奶忙打断他的话,四下看了看,“这话让大房几个人听见了,不活撕了你!那是人家的东西。怎容得旁人觊觎?”吴三奶奶一边说,一边话里酸气十足。
周怀礼眼神闪了闪,道:“娘,我已经给蒋家送了帖子,明天亲自上门跟蒋侯爷和蒋家老祖宗说清楚这件事。”
“关他们什么事?”吴三奶奶不解,“你还没做他们家女婿呢!”
周三爷倒是明白过来,笑着点头道:“是要说一声。”又对吴三奶奶道:“你看,再过两个月,怀礼就要大婚了。他却突然要去北面巡边。若是真的跟鞑子开战,他两个月之内未必能回来。”
“啊?”吴三奶奶吃了一惊。“那可怎么办?你还是先成亲,等媳妇怀上了再走吧!”
周怀礼忍不住脸红。低声道:“那倒不用,就算开战了,我抽空回来成个亲还是可以的。从京城去雷州快马也就几天的路程,赶赶路就到了。”
……
第二天一大早,周怀礼还没有动身去蒋侯府,王毅兴就捧着夏昭帝的旨意来到神将府,将巡视北面雷州的差事,给了神将府的四公子,也是京畿守备周怀礼。
周怀礼匆匆忙忙接了旨,转身就去了蒋侯府。
“蒋侯爷,圣上刚刚宣旨,让我去北面雷州巡边,我特意来跟您说一声,您不用担心,婚期一定不会耽误的。”周怀礼笑着奉上一份厚礼。
蒋侯爷很是惊讶,道:“去北面雷州巡边?不是镇国大将军的差事?就是你大堂哥,是吧?”
周怀礼点点头,“我大堂哥有些家事未了,所以暂时去不了了。”又道:“我大伯父卧病在床,您也知道,这是需要我们神将府出力的时候。食君之禄,忠君之忧,我神将府受大夏朝廷千年供养,总不能尸位素餐吧?”
听得蒋侯爷连连点头,道:“怀礼,你这话我爱听。能一心忠于朝廷的人,是我蒋随风的好女婿!”
周怀礼抿唇而笑,如释重负地道:“想不到蒋侯爷这样好说话,我本来是硬着头皮过来,拼着被侯爷骂一顿,只要您能出气,打我骂我都行。”
“我骂你做甚?”蒋侯爷笑眯眯地道,“你为圣上分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放心去吧,若是不能及时回来,改婚期也是可以的。”
“别!千万别!”周怀礼忙摆手道,“我专门来跟您负荆请罪,就是不想改婚期。”说完脸上泛红,扭扭捏捏地道:“……我想娶四娘,想了很久了,您可千万不能再推了……”
听到周怀礼难得的肺腑之言,蒋侯爷开怀大笑,道:“贤婿,我这女儿就交给你了,你放心!”
周怀礼忙拱了拱手,又说了几句公事上的事,才道:“还要去内院见老祖宗。”
“去吧去吧,要不要我领你进去?”蒋侯爷十分高兴地说道。
“不用了。外面有人领我进去。”周怀礼如今在蒋侯府是娇客,蒋侯府从上到下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很是敬重。
周怀礼跟着婆子来到内院蒋家老祖宗住的院子,躬身对座上的老祖宗行礼道:“老祖宗,叨扰了。”
“怀礼客气了,坐。”蒋家老祖宗笑着命人上茶。
周怀礼侧身坐了下来,将刚才跟蒋侯爷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蒋家老祖宗听了,半天没有言语。
周怀礼有些不安地捧过茶盏抿了一口茶。
“这件事,是你主动请缨的,还是圣上挑的你?”蒋家老祖宗果然不好糊弄,问题直中要害。
周怀礼忙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道:“是王相来我们府找我大伯父,被我遇上了,才知道我们家里两个人都婉拒了朝廷的旨意。我才干不如大堂哥和大伯父,但是也勉强能一试,再说我神将府受大夏供养千年,也不能遇事退缩。既然大堂哥和大伯父都不能去,那我主动请缨,也是为了解圣上的燃眉之急。”
蒋家是夏昭帝的母族。
周怀礼这样说,蒋家老祖宗果然挑不出错来。
只是她到底是女人,还是偏向着自己家的姑娘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再过两个月就要大婚了。这一去雷州,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蒋家老祖宗叹息着问道。
“这一次因是北面鞑子扰边,具体情况,还要去了才知道。”周怀礼小心翼翼说道,“老祖宗,军情不得外露,还望老祖宗体恤。”
这是表示雷州的事,他不能跟蒋家老祖宗多说。
蒋家老祖宗忙点头道:“我自然是晓得的,这是白问问。你也知道,四娘自小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她的婚事,蹉跎了这么久,我这个做老祖宗的,也很是不安,怕对不起她,坏了她一辈子……”
周怀礼忙正色道:“老祖宗放心,我周怀礼不能保证让四娘一辈子大富大贵,但是她既做了我的妻子,我这一生绝对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躲在屏风后面回避的蒋四娘怦然心动。
她从屏风夹板的缝隙,看着周怀礼身材高大的侧影,俊逸英武的面容,一颗心完全陷了进去。
蒋家老祖宗也被周怀礼的话震住了,过了许久才点头道:“我会记得你今日说的话。”说完便笑眯眯对躲在屏风后面回避的蒋四娘道:“四娘,出来吧。既然怀礼马上要去雷州了,咱们也顾不了那些个虚礼了。——你去送送他吧。”
这是让蒋四娘送周怀礼出去的意思。
蒋四娘忙从屏风后面出来,低头应了一声,便转身看着周怀礼,微微笑道:“周四公子为国效力,四娘钦佩之至。”一边说,一边抬手:“这边请。”
落落大方,温柔体贴。
周怀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忙道:“不用了。外面太阳毒,省的晒着了,就送到门口回廊底下就行了。”
蒋四娘抿嘴一笑,道:“这一路上都有抄手游廊,不会晒着的。”一边说,一边抽身先走了出去。
周怀礼匆匆忙忙给蒋家老祖宗行了礼,旋身跟在蒋四娘背后出了厅门。
※※※※※※※※※※
第一更四千字。第二大更在晚上。周一了,求粉红票和推荐票。o(n_n)o。刚看见书评区有人说账号里的钱不见了。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起点最近出了告示,说停用以前的盛大点券。所以如果以前充值,是充的盛大点券,没有及时转换成起点币,就会出现账户被清空,或者大部分被清空的现象。这不是被盗了,是以前冲的盛大点券暂时冻结。亲们可以去起点主站看那个盛大点券停用的通知,点进去,就有盛大点券转换成起点币的地方,这样可以找回以前的充值。某寒还是弱弱滴希望亲们有能力看正版的,还是支持正版订阅。o(n_n)o。
。(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150125134629651昨天打赏的香囊。感谢enigmayanxi和飯菜的豆打赏的腊梅。汗,点娘真会巧立名目。o(n_n)o。
第26章 花枪 (惊喜第二更求粉红票!)
周怀礼和蒋四娘虽然定了亲,再有两月就要成亲,但大婚前就这样出双入对,到底不合礼数。
不过事急从权,周怀礼突然要离京,过来见见自己的未婚妻也没有大不了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抄手游廊。
周怀礼见蒋四娘一直低着头,忍不住道:“看着些路。老低着头,若是前头有根柱子,你也就撞上去了。”
蒋四娘本来还有些惆怅的离情别绪,被他这样一说,噗嗤一声笑了,掩袖道:“哪有这么傻的人?周四公子,你忒也瞧不起人了。”
莺声呖呖,听得周怀礼心旷神怡,忍不住落后几步,跟她并肩齐行,笑着道:“不是瞧不起你,是担心你。”
蒋四娘面上一红,恨不得又低下头,但是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还是勉力平视前方,保持着欣然的姿态,道:“你去北面雷州,要好生保重。”
“我会的。”
“国事虽然重要,但你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你们家里给你派了小厮吗?”
“还好,我自己有四个小厮,这一次会跟我一起去雷州。”周怀礼说着停下脚步,看着蒋四娘道:“你也要保重。听说你在绣大婚用的东西,日夜不得闲。”
“哪有,不过是几件绣品。比如盖头、枕套什么的,总不能让别人来做。”蒋四娘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缕秀发垂在鬓间,“嫁衣早就绣好了……”
周怀礼笑着走近她,伸出手。轻轻将她垂下来的秀发捋了上去。低声呢喃:“等我回来。”
蒋四娘只有猛点头而已。
……
周怀礼很快带着大军往北面雷州去了。
神将府里除了三房依然在热热闹闹筹备大婚的事宜。大房和二房都静悄悄的。
大房的神将大人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一直在澜水院静养。
冯氏也没有伺候他,自顾自忙着自己的家事,闲暇时候给自己尚未出世的小孙子做衣裳和小被子。
周承宗坐在内室的长榻上,手里拿着书,心不在焉地读着,过一会儿就要放下书,问一声:“大奶奶在做什么?”
屋里伺候的丫鬟便要答一句:“大奶奶在前厅跟管事婆子对账呢。”
周承宗从早上一睁眼等到下午。冯氏都没有进来看过他一眼,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从榻上起身出去。
“大爷要去哪里?”那丫鬟忙跟着问道。
“我去哪里,要跟你说?”周承宗鄙夷地瞅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他离开澜水院,在外面转了一圈,碰到越姨娘身边的婆子,对他道:“大爷病好了吗?我们姨娘一直说要去伺候大爷,但是大奶奶不准……”
周承宗想起越姨娘的腿伤,便问道:“你们姨娘的腿怎样了?”
“好多了。但到底是瘸了,只能拄着仗行走。”那婆子不无惋惜地摇摇头。觑着眼睛瞅了瞅周承宗,那婆子试探着问道:“大爷如果有空,不如去看看我们姨娘?姨娘日夜惦记着大爷的身子,已经给大爷做了十双鞋了。”
周承宗想到冯氏对他的冷遇,还有冯氏身边那几个厉害的婆子,特别是范妈妈和樊妈妈,好像有功夫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像去越姨娘那边也不错,便点点头,道:“那就去看看你们姨娘吧。”一边说,一边往越姨娘的院子行去。
那婆子没料到这一次居然一说就成了,自是喜从天降,忙忙地在前面飞跑着去报信。
“姨娘!姨娘!您看谁来了!”那婆子欢天喜地奔进越姨娘的院子。
越姨娘拄着仗从里屋出来,皱眉道:“你大呼小叫地做什么?”
那婆子欣喜地道:“姨娘,大爷来看您了!”
她的话音刚落,周承宗已经绕过院子中央的影壁,走了过来。
越姨娘怔怔地看着周承宗一路走上台阶,泪盈于睫,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叫了声“大爷”,便深深地福了下去。
周承宗见她腿瘸了,也生出几分怜惜,扶着她的胳膊,一起进了里面的屋子。
“在做什么呢?”周承宗一眼就看见了里屋长案上摆着的尺头、剪子、粉条,还有针线。
越姨娘笑着道:“打模子给大爷做鞋。”
“不是说已经给我做了十双鞋了?”周承宗笑着问道,“还做?怎么穿得完?”
越姨娘笑着嗔了那婆子一眼,“多嘴!”然后对周承宗道:“做了十双,其实只有五双拿得出手,妾身琢磨着,还要做一双,凑个‘六六大顺’,给大爷讨个好彩头。”
周承宗笑了笑,在她房里坐下,道:“既然做好了,拿来给我试试。”
越姨娘忙去拿了个大包袱过来,里面装着五双千层底皂鞋,送到周承宗面前。
她慢慢地蹲身下去,跪在周承宗脚边,给他一双双试着鞋子。
“还不错。”周承宗站起来走了几步,虽然没有冯氏做得合脚舒适,但是也很不错了。
一想到冯氏现在不给他做鞋了,周承宗又有些忿忿,想着你不给我做,照样有别人哭着喊着愿意给我做,谁稀罕?!
周承宗存了赌气的心思,便在越姨娘这里盘桓下来,有心等着冯氏来闹,他再跟冯氏回澜水院。
结果一直等到掌灯时分,越姨娘问了他好几次,要不要在这里用晚饭,澜水院那边也没有一个下人过来请他回去。
周承宗倒也没有特别生气,只是冷笑一声,对越姨娘道:“摆饭吧,今儿我不走了。”
……
澜水院里,冯氏处置好家务,将松涛苑那边的晚饭都打点好了。才回到自己院子。命人摆晚饭。
“请大爷出来吃饭吧。”冯氏淡淡地吩咐道。
她跟前的范妈妈去里屋张了一眼。出来道:“大爷不在里屋。”
今天伺候的丫鬟忙走上来道:“大爷早上说出去走走,一直没回来。”
“哦。”冯氏应了一声,“那我自己吃。”
“大奶奶,您不去把大爷找回来吗?”那丫鬟不安地道,“奴婢看见越姨娘那边的婆子把大爷请过去了。”
“原来去了姨娘那里。”冯氏笑了笑,“那更好了,我倒更安生。”一边说,一边自己舀了汤喝。“晚上还可以做针线,不用担心吵了别人睡觉。”
范妈妈也不在意,道:“大奶奶,大少奶奶那边要不要去看一看?早些听说被吓着了,不知道好了没有。”
冯氏“嗯”了一声,“你去看看吧。我这边没事,你要有空,可以在那边照应着。”
范妈妈就等着这句话,忙道:“那奴婢就过去照应几天,等那边没事了再回来。”
冯氏笑道:“也不用太着急。你吃了晚饭再去吧。那边的饭菜,恐不合你口味。”
“奴婢什么都吃的。”范妈妈打着哈哈。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让小丫鬟抱着自己的铺盖行李,往清远堂那边去了。
冯氏吃完晚饭,自己洗漱之后,就去里屋做针线了。
周承宗在越姨娘的房里等到眼皮都打架了,冯氏还没有使人来接他。
“大爷,要不要妾身服侍您沐浴?”越姨娘怯生生地问道,双颊飞起两片晕红。
她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吴三奶奶给她的求子药,她先前已经吃了,只等周承宗在她这里过夜,她就能再求来一个儿子……
周承宗不悦地道:“我自己去。”说着,大步走进里面的浴房。
听着浴房里哗啦啦的水声,越姨娘别提多高兴,她在外间仔细盘算着,先去屏风后面换了一身紧身细软的寝衣,又画了个淡淡的晕面妆,然后一个人斜倚在床上,等着周承宗出来。
周承宗从浴房出来,闷闷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面朝外躺下了,竟像是没有看到越姨娘的装扮一样。
越姨娘气结,瞪着周承宗的背影发了半天呆,才伸手戳戳了他的后背,腻声道:“……大爷?”
周承宗不耐烦地道:“病着呢!”
越姨娘被骂得满脸通红,只好讪讪地躺下了,也不敢再去施展狐媚功夫,诱惑周承宗跟她一起生儿子。
周承宗睡到半夜,睁开眼,回头一伸手,按在越姨娘的一个穴道上,将越姨娘摁晕过去,然后悄然起身,从她卧房的窗户上跃了出去。
越姨娘本来一直醒着,但是担心吵着周承宗,所以一直躺着不敢动。
周承宗的手一搭上来,她就晓得了,正又惊又喜,马上就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脑袋一偏,便睡过去了。
……
清远堂的卧房里,盛思颜一洗漱完就拉着周怀轩上了床。
周怀轩以为盛思颜累着了,虽然他一点都不困,但还是拍着她的后背,陪她一起睡。
盛思颜却不老实,慢慢在他怀里拱了拱,然后抬手抱住他的脖颈,凑过去在他脖子上亲了亲。
周怀轩为了“礼尚往来”,也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就跟对闹觉的小孩子一样安抚的吻。
盛思颜窒了窒,又凑上去。
红润的唇在黑暗中从他的下颌渐渐往上,摸索到他的唇边,紧张地停了下来,然后从他的唇角,一点一滴蹭到他温软的唇瓣上。
周怀轩心里一热,忙握住她的肩膀,“你想做什么?”
※※※※※※※※※※
惊喜的第二更送上!俺会说是早上更新了之后,发现亲们投了好多张粉红票,被惊喜了!激动得睡不着,又从床上爬起来码字了。亲们给俺惊喜,俺也给亲们惊喜!晚上还有第三更!表忘了粉红票和推荐票!!!
。(未完待续。。)
第27章 得偿 (第三更求粉红票!)
她都这样主动了,想做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
盛思颜听着不高兴,有些恨恨地张开小嘴,一口咬在周怀轩唇瓣上。
雪白的糯米牙微微用力,恨不得在他唇上留下几个“泄愤”的牙印!
周怀轩无语地用手扶住盛思颜的后脑,轻轻在她后颈上摁了一下,盛思颜不由自主张开嘴,放开了他的唇瓣。
“怎么啦?”周怀轩头抵着她的头,低声问道,“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起来吃点儿东西?”
盛思颜一听吃东西更囧。
瞧瞧她都胖成什么样儿了!
盛思颜抓着周怀轩的一只手,往被子里拉,放到自己腰间,不满地嘟哝道:“等我生下孩子,我要瘦下来!”
周怀轩有些清凉的手放在她腰间,忍笑道:“还好,一点都不胖。”
盛思颜骨架小,虽然身上肉多,但是并不显胖。
当然,跟盛思颜怀孕以前是不能比,那肯定是胖了些的。
“怎么不胖!”盛思颜抗议道,“你看看,这肉长得!”
周怀轩握了握她的腰肢,虽然不再纤细,但是触手生温,膏腴满掌,令人流连忘返。
他偷偷张开手掌,在她腰间丈量,越是碰触,越是激动。
盛思颜正还要抱怨自己胖了,突然感觉到周怀轩身上的变动,心里一喜,暗道成了……忙又凑过去,拉着周怀轩的手,放到胸前。轻声道:“你看。这里是不是更胖了……”
周怀轩的手如有自我意识。轻轻围拢过去掂了掂,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大喘一口气,道:“我得出去一趟。”
盛思颜知道他又要去冲凉水去了,忙拉住他,低声道:“你别走!我可以的……”
“……”周怀轩怔了怔,“不用,你身子不舒服。”
“真的没事的!”盛思颜有些急了。两手一起上,将周怀轩的寝衣几乎是“刨”了下来,“过了头三个月就可以……那啥了……”
盛思颜两眼水汪汪地伏在他身上看着他。
周怀轩的气息越发粗重,他强自忍住不去用手碰触趴在自己身上的盛思颜,偏了头道:“快下去,我快忍不住了……”
“忍不住就对了!”盛思颜恨不得敲他的脑袋,“你不信我?真的没事的。我……我自己对妇人产育最是精通。”
“精通又怎样?你又没有生过孩子。”周怀轩摇头叹息,“还是不要了。我能忍的。”
已经六个多月了,盛思颜不想跟周怀轩分房睡,也不想看他隔几天就去淋冷水。当然更不想他去找通房。
再忍盛思颜真怕他忍出毛病。
但是周怀轩执意不肯,盛思颜力气小。根本就不可能“勉强”他。
两人缠夹半天,盛思颜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她起身抬头,寻到周怀轩唇边,自己咬破下唇,一股脑儿地贴了上去。
一股浓郁的甜香顿时萦绕在周怀轩唇边。
周怀轩脸色都变了,“你做什么?”
但是那股他无法抗拒的甜香已经入腹,他渐渐失去自控,双手慢慢合拢,将盛思颜搂在胸前,大口大口吮吸起来。
盛思颜不等他餍足,便从他身上滑溜下来,背对着他侧躺在他怀里,手臂箍着他的手臂,轻声引导他。
周怀轩被那股甜香诱惑,不能自已,身体禁|欲多月,如今被盛思颜稍一撩拨,便自发地冲锋陷阵,寻找着自己的快乐。
……
周怀轩清醒得很快,身子刚一发战,他便强行停了下来,喘着气道:“你没事吧?”声音里极是愧疚,似乎全是他的错,让她身怀六甲,还要勉力伺候他的欲|望。
盛思颜咯咯笑了笑,慢慢转了过来,捧着周怀轩汗湿的脸,亲了亲他颤抖的唇,低声道:“我没事,孩子也没事。我跟你说过了,只要过了头三个月,还有最后一个月以外,中间的日子,都是可以的。”
周怀轩怔怔地握着她的肩膀,在黑暗中也能看见她莹澈的双眸如星辰般闪亮。
“你怎么啦?”盛思颜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周怀轩的眼神,但是她小时候做过五年的盲童,对别人的视线天生就特别敏感,就算看不见,她也能感觉到。
“没事。我去打水。”周怀轩起身从床帐里出去,到浴房看了看,还有温水,便打了一盆过来,给盛思颜擦洗。
盛思颜从他手里接过巾子,自己在帐子里清洗干净了,又换了身衣裳,才心满意足的躺下。
她的心事一了,很快就睡着了。
周怀轩去浴房洗了洗,回来睡在她身边,也是很快就入睡了。
唯有今天从澜水院来清远堂守着的范妈妈,虽然住在清远堂的偏厢,隔着几重房门和墙壁,她还是闻到了那股让她无法抗拒的甜香!
范妈妈如同被召唤一样,从床上起身,披上袍子,打开房门,往清远堂的正房走去。
值夜的丫鬟在外间堂屋里打了地铺,睡得东倒西歪,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
范妈妈在房门上推了推,就将那门闩弄掉了,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她绕过堂屋,径直往通向内室的侧门走去。
就在她快到侧门门口的时候,一个窸窸窣窣的小身影爬了过来,蹲在门口,“呃”地一声朝她呲了呲小牙。
范妈妈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低头,看着脚边那只不起眼的小刺猬阿财,无可奈何地道:“财爷,您再往前一点儿,我就要一脚踩上您了。”
阿财蹲在门口一动不动,没有要挪窝的意思。
那意思很清楚,就是不许范妈妈进去。
范妈妈刚才是被那股甜香吸引。一时不受控制。才会径直走到盛思颜和周怀轩的卧房门口。
如今她清醒过来了。当然不会再去了。
“你不用守着这里像生儿。我当然是不会进去的。”范妈妈笑吟吟地道,又往房门处深深看了一眼。
那股让她不能抗拒的甜香,几乎像是救赎一样,可以填满她生命中每一个不能言说的遗憾。
这……就是天命盘说的天命人吗?!
这……就是他们堕民等待千年,大祭司献出生命,终于等来的救星吗?!
范妈妈知道自己身上的毛病,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明显。但是她刚才只是闻到了一缕轻微的甜香,便觉得身上的毛病暂时被停滞了一样。
虽然没有被治愈,但是却已经有了舒缓的余地。——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她笑着又看了那房门一眼,又对阿财做了个口型:“小气鬼!”
阿财依然直愣愣地瞪着她,专注地守在门口。
周怀轩在里屋睁开眼睛,听到了范妈妈的声音,皱了皱眉,但是想到范妈妈的身手本事,他有觉得还是让她守在清远堂为好。
守护者已经发出信号。他们是一定要阿颜的性命。
但是有他在,守护者这一次。恐怕要落空了。
周怀轩默默地想着,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京城里那所壮丽轩敞的宅院里,戴着赤色面具的赤一和戴着橙色面具的橙二对面坐在桌前。
“你动手没有?”橙二不耐烦地拍着桌子,“为什么周怀轩和周承宗都没去北面雷州巡边?”
赤一沉声道:“试过一次,但是没成。那妮子命大,逃过了。”
“哦?你是如何做的?”橙二饶有兴趣地问,定定地看着赤一,好像恨不得透过他的面具,看见他的真实面目。
他们的面具,是大夏开国皇帝传下来的,颇有些他们琢磨不透的特点。
比如说,声音通过这个面具传出来,就有变声的功能,所以就算是熟人,戴上这个面具,也听不出来对面说话的是谁。
“我寻了个机会摸进神将府,在那妮子住的地儿埋了几只死公鸡,打算是不声不响引毒蜈蚣过去。结果她运气好,居然在我计算好的时间之前就进屋去了。”赤一扔出来一个册子说道。
橙二接过册子看了看,点头道:“今年的分红不少,咱们守护者的产业,是越来越大了。”
赤一摇摇头,“你别忘了,祖训有云,这些东西,都是大夏国库的东西。除了我们应得的分红以外,那些产业,以后都是要归到大夏国库的。”
橙二桀桀一笑,公鸭嗓音中夹杂了一丝隐藏不住的尖细:“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又道:“既然一计不成,你要再施一计了。”说完眯了眼,若有所指地对赤一道:“其实,如果我们能找出哪一个守护者是神将府的人,让他动手,岂不是更方便?”
谁都知道,神将府的守卫有多森严。
橙二这样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赤一,像是要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赤一不慌不忙地道:“按照守护者的老规矩,按理大家应该都不认识彼此。您不是要打破这个规矩吧?”
橙二悻悻地“呸”了一声,道:“什么老规矩?自从盛国公府满门被灭,老规矩已经名存实亡了。”
“是啊,所以绿四和蓝六才死于非命。”赤一淡淡说道,“这两个人,是我们知道身份的。您看,他们也是最先暴露的。”
橙二阴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起身离去。
赤一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去。他走出院门口的时候,抬头望了一眼神将府那边的夜空,却恍惚看见,神将府头顶的夜空,似乎不是深藏蓝色,而是深绛红色……
※※※※※※※※※※
这是第三更!碎碎念粉红票、推荐票!!!亲们不要傲娇偷懒,赶紧去看看票仓,还有木有粉红票!!!
。(未完待续。。)
第28章 相似 (第一更求粉红票)
天刚蒙蒙亮,神将府的澜水院里,粗使婆子们已经四下打扫开了。
冯氏清晨醒来,见身边还是空无一人,淡淡点头,吩咐道:“把换洗的衣裳给大爷送去。”
既然昨夜没有回来,那就是在越姨娘那里过夜了。
这二十多年,周承宗虽说心不在她这里,但是人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她这里的,却越姨娘那里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往后,那次数估计得要用算盘来记数了。
冯氏哑然失笑,慢慢起身,去浴房梳洗。
越姨娘在自己的床上怔忡醒来,转头看见周承宗还睡在她身边,有些疑惑地问:“大爷,昨儿您睡得好吗?”
周承宗“唔”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我头疼得很,要再睡一会儿。”
越姨娘凑过去战战兢兢抚了抚他的额头,发现确实有些烫手,吓了一跳,缩回手道:“妾身去给大爷熬姜汤。”
难道是受寒了?
周承宗有气无力地道:“热伤风。六月天,到哪里受寒!”
“哦哦,是妾身弄错了。妾身去给您找郎中要藿香正气丸子。”越姨娘扶着床榻下了床。
她的一条腿瘸了,行动甚是不便。
周承宗没理她,埋头继续睡觉。
越姨娘刚梳洗完毕,换了衣裳出来,就看见冯氏打发澜水院的婆子送来一个大大的包袱,对她道:“越姨娘,这是大爷的换洗衣物。大奶奶说给大爷送来。”
越姨娘含笑接过。道:“其实大爷在我这里也有换洗衣物。不过大奶奶这样关心大爷,大爷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
那婆子晒了一声,转身就走。
回到澜水院,也不敢把越姨娘耀武扬威的样子说与冯氏听,只是一个人闷在肚子里。
……
神将府内院的芙蓉柳榭里,吴三奶奶笑容满面地起身,问自己的婆子,“我娘家送的下人到了没有?”
那婆子笑着道:“一大早就来了。在门外的院子里候着呢。”一边说,一边走近吴三奶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三奶奶,奴婢刚才斗胆瞧了一眼。真是我的天爷啊!那双眼睛真是跟大少奶奶一模一样!”
吴三奶奶故作诧异地道:“不会吧?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说着,放下手里的梳子,道:“把人带进来吧。”
她走出内室,坐到暖阁的隔间里候着。
那婆子带着一个身量不高,深深低着头的姑娘进来,对吴三奶奶道:“三奶奶。人来了。”
吴三奶奶一看这身形,哟。真是跟盛思颜一模一样!
不仅个头胖瘦,就连那腰身胸股,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抬起头来。”吴三奶奶唇边的笑容越发深了,“让我瞧瞧。”
那姑娘慢慢抬头,抿着唇,飞快地睃了吴三奶奶一眼。
一双莹澈的凤眸,流光溢彩,寒星闪耀,晃得吴三奶奶心里都是一跳!
“像……实在是太像了……”别说吴三奶奶的心腹婆子,就连吴三奶奶都大为惊讶。
她几个月前偷偷让她爹吴老爷子帮着找一个跟盛思颜长得差不多的丫鬟,买来有大用途的。
谁料吴老爷子找到的这个姑娘,一双凤眸简直跟盛思颜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除了眼睛相似,别的地方还是不太一样。
比如盛思颜脸蛋是鸭蛋脸,这姑娘却是典型的瓜子脸,越发显得眼睛黑瞳瞳的,又大又圆。
盛思颜的唇瓣丰满圆润,这姑娘却是一双薄唇。
除此以外,两人的神态声音和体形,看起来都差不离。
吴三奶奶满意得不得了,笑道:“我爹办事,我向来放心!”说着招手让这姑娘过来,问她:“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到京城多久了?”
那姑娘开口道:“回大姑太太的话,奴婢叫顺娘,是京城附近的农庄长大的,这一次是第一次来京城。”声音跟盛思颜差不离,就连口音都差不多。
盛思颜是跟着王氏在京城附近的王家村长大的,她的口音随了王氏,确实很端正,但是偶尔也会露出一点京郊乡民的口音,因小时候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
这姑娘难得,就连端正的京城口音中,也夹带了一点京郊乡民的口音。
吴三奶奶忍着笑,道:“顺娘这名字不错,你就叫这个名字吧。”说着,拿出她的卖身契看了看,见是卖断的死契,就道:“以后别叫我大姑太太了。你不再是吴国公府的人,你是我神将府三房的下人,你可记住了?”
那姑娘忙福身应是。
一举一动有板有眼,就跟世家大族里从小儿养大的家生子一样知礼仪懂进退。
吴三奶奶忍不住想,爹真是太能干了,瞧这人儿挑的那个合适……
“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吴三奶奶吩咐道,“吃早饭了吗?”
顺娘摇头:“早上一起身就往这边赶,还没吃。”
“那就去吃早饭吧。吃完在这里安置下来,吃完早饭我带你去见我们老夫人。”吴三奶奶笑着拿帕子印了印面颊,“去吧去吧!”
顺娘应了,跟着吴三奶奶的婆子去洗漱换衣,又去吃早饭,然后就跟在吴三奶奶身后,去见神将府的老封君周老夫人。
“娘,您今儿可好些了?早饭用过紫薯南瓜粥了吗?我听人说,这个粥养胃养脾,对上了年纪的人最合适了。”吴三奶奶进门就跟周老夫人笑着说道。
周老夫人点点头,道:“这几天都在吃,确实不错。这是你的孝心,我记得的。”
“您快别这么说。这一点子小事如何就扯到孝心上去了?”吴三奶奶笑嘻嘻地道。一边对后面的人招手:“来。把我给老夫人准备的礼物送上来。”
顺娘忙捧着一个大大的礼盒走上前来,双手托着呈给周老夫人,“老夫人,这是我们三奶奶给您的礼物。”
“这是做什么?”周老夫人诧异地道,“还没到节气呢,你送什么礼啊?”
“谁说要节气才送礼?”吴三奶奶挑了挑眉,“这是我们小辈对您的孝敬,您就收下吧!”
顺娘见状。忙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巧夺天工的美人花菰,看上去像是玉质的,其实是上佳的冰瓷裂纹,摸上去触手生温,如同蓝田暖玉。
周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将那美人花菰取了出来细看,啧啧道:“这样质地的花菰,实在是太少见了。我看这年份,起码有数百年了。”有股被经久的岁月褪去了烟火尘埃的淡然孤高。
周老夫人最爱花菰。自己的库里也收藏有不少珍品,但是像这样的花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爱不释手起来。
她心里高兴,连带对给她捧礼盒的下人也分外和气,笑着道:“难为你了,这么沉的盒子,你一直捧了来。——赏!”
顺娘抬头对着周老夫人笑了笑,跟她打了个照面,才福身下去道:“谢老夫人赏赐。”
周老夫人这才看清楚顺娘的样子,听清楚顺娘的声音,顿时有些诧异地看了吴三奶奶一眼。
吴三奶奶挥了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下去了,只留下她和周老夫人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周老夫人眯着眼看着那丫鬟袅袅而去的背影,一眼看出来跟盛思颜那小妖精几乎一模一样!
吴三奶奶轻笑着凑到周老夫人耳边道:“娘,您难道是忘了?咱们从那边有了身孕,就开始找的人啊……”
“哦,啊?”周老夫人恍然大悟,“居然让你找到这样像的!你太厉害了!”
吴三奶奶笑着摇摇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这是我爹找的。您也知道,我爹是生意人,我们吴家的商铺遍布大夏全国各地,要找个把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错不错。”周老夫人回忆着刚才那丫鬟的样子,乍一看去,跟盛思颜有些相像,但是细品下来,又能找出很多不同。
这样的人,才能既起作用,又不让周老爷子怪到她们头上。
“这丫鬟就是你托亲家老爷找的人?”
“正是。叫顺娘,卖身契还在我手上呢。”吴三奶奶笑着从袖底里掏出一张卖身契放到周老夫人手里,“娘,这个丫鬟您看着欢喜,我就孝敬给您了!”
周老夫人接过卖身契看了看,笑道:“给我?你自己收着不是更好?”
“娘啊,在我这里,怎么可能送到那边去呢?你说是不是?”吴三奶奶得意地往屋外瞟。
顺娘是吴老爷子找了四五个月,才找到的合适人选,当然不能放在芙蓉柳榭浪费了。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周老夫人笑呵呵地道,“也好,我也一直想给轩儿找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他,现下有了这样合适的,咱们娘儿俩好好合计合计,看看要怎样让他心甘情愿收下来?”
吴三奶奶迟疑道:“娘啊,您直接送给那边不就行了?若是要等他心甘情愿,等到孩子生下来也不中用。”
周老夫人却也知道周怀轩连周老爷子的帐都不买,怎会乖乖地把这个丫鬟领回去?
想了想道:“不行的,以前也不是没有送过,你想想那些人如今都哪里去了?”
“这样啊?”吴三奶奶眼珠一转,“不如把大爷叫来问一问?”
※※※※※※※※※※
这是第一更。求粉红票和推荐票!下午有加更。亲们如果是用苹果手机的起点客户端看文,是不能直接投粉红票的。要换到手机的网页浏览器上,登陆起点账号,然后才能给《盛宠》投粉红票!点娘歧视苹果。|>_<|
已经连着两天三更了。今天看看还需不需要加班啊。如果不需要,俺会尽量码出第三更。亲们粉红票投得欢快的话,俺会被刺激到打鸡血的。o(n_n)o。
。(未完待续。。)
ps: 感谢丢丢剪剪昨天打赏的和氏璧和腊八粥。感谢尛小雨、まくら、安奈儿_tb昨天打赏的腊梅。感谢安奈儿_tb昨天打赏的香囊。o(n_n)o。
第29章 旧恨 (第二更求粉红票)
“老大?他最近好像身子不舒服,一直卧病在床。”周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又撇了撇嘴,道:“听说一直住在越姨娘房里。”
“啊?”吴三奶奶最近忙着自家的事,无暇顾及大房,乍一听见,惊讶不已,“怎么会这样?大爷不是回心转意,跟我们大奶奶相敬如宾了吗?这是闹哪样啊!”
吴三奶奶虽然嘴里非常遗憾,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幸灾乐祸,恨不得马上去看看冯大奶奶的脸色。
“哼。”周老夫人嗤笑一声,“他就是这个德行,狗改不了吃屎!”
吴三奶奶掩袖轻笑,忙推了推周老夫人,“娘啊,幸亏这里没有下人。不然让他们听见,咱们大爷如何做人?”
“做什么人?”周老夫人很是不屑,“他就是个讨债鬼!化生子!——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这辈子过得磕磕绊绊,一直憋屈到现在!”
周老夫人对周承宗这个嫡长子心情很是复杂。
是,她生了他,他的出生,让她在神将府站稳脚跟。
然而她永远忘不了生他时候那种差点死掉的痛楚,还有因为难产,给她的身子带来的难以忍受的病患和伤害!
“他刚出生,就有高僧给他批过命,说他是化生子,跟我命格相冲。这辈子,他如果越过越好,我就会越过越差。——你看看,如今我在这府里,过得连仆妇都不如,这不是应了高僧的批命?!”周老夫人忿忿不平地说道,“要不是老爷拦着。我早把他送走了。还能等到如今看他在这府里作威作福。挡老三的路?”
吴三奶奶当然知道周老夫人对周承宗有难以磨灭的心结。
只可惜,她自个儿的夫君周嗣宗,并没有老大周承宗的本事。
幸亏,她有周怀礼这个儿子……
吴三奶奶眼神闪烁着,走到周老夫人背后,两只手握着空拳,给她轻轻捶着背,劝道:“娘啊。这些事都过去这么久了,爹如今又明摆着给大房撑腰,您还是不要跟爹对着干了。”
说起周老爷子,周老夫人瑟缩一下,耷拉着眼皮点头道:“我省得。我的心里,只有老三才是我的儿子。你不知道,当年我生了老大那个化生子之后,我一身的病,都说不出口。当时都说我再不能生了,老大又气息奄奄。生下来的时候吃了亏,一直生病。老爷担心只有老大一个儿子养不活。就又纳了妾,生了老二。我那个气啊!若不是老大弄得我一身病痛,不能服侍老爷,老爷怎么会纳妾?!”
吴三奶奶叹息一声,同情地道:“是呢。像我们三爷,若不是我给他连生了三个儿子,他说不定也会纳妾的。”
对于大夏朝的大多数男人来说,娶妻是为了生子,为了传宗接代。
特别是四大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儿子就更为重要。
周老夫人听了吴三奶奶的话,倒是笑了,拍拍她的手,道:“你也别这么说,嗣宗是我儿子,他心地好,性子也好,跟你情投意合,就算你不生三个儿子,他也不会纳妾。”
吴三奶奶抿嘴笑了笑,“嗯,至少也得生一个儿子。若是一个儿子都没有,我自己都过意不去,是定要给他纳个妾室,哪怕留子去母,也得让他留个后,有儿子养老送终。”
“你这就是大家子出身的想头,大气懂礼。不是那穷门小户眼皮子浅的姑娘家,恨不得把男人拴在裤腰带上,但凡男人看别的女人一眼,就能当男人的面,将别的女人砸得狗头烂!”周老夫人不屑地道,只差没把“盛思颜”三个字拎在嘴边再数落一个来回。
“娘谬赞了。三爷对我好,我也不能只顾自己啊。”吴三奶奶笑着奉承周老夫人,“就像娘您虽然不喜欢老爷纳妾生庶子,但是这么多年,也没见您挫磨过去了的老姨奶奶,更没有跟二房过不去。”
神将府的二房是庶出,如今住在府里,帮着打理神将府外院的产业庶务。
周家三房人,府里的下人并没有因为二房是庶出,就故意克扣他们。
反而是嫡出的大房,曾经受到的挫磨和羞辱是最多的。
周老夫人叹息道:“你是个明理的,我才跟你说。夫妻俩和气是和气,但是大的礼不能错。传宗接代就是大礼,所以我捏着鼻子忍了老爷的妾和庶子。我不怪老爷,也不怪那妾室和她生的老二,我就怪老大!——若不是他,我和老爷中间怎会有妾室?!神将府多少代都没有出过妾室庶出了,偏到了我这代,就出了妾,也出了庶子!你说,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以后纵然我百年了,去地下见神将府的列祖列宗,我都没脸啊!”说着哭了起来。
“娘,事情都过去了。爹不是后来又跟娘生了我们三爷吗?都说大家子里,谁能生老生子,谁才是最有福气的。娘您既是原配正室,又生了嫡长子和嫡幼子,这满府里,有谁越得过您去?”吴三奶奶这一次劝到周老夫人心坎上。
周老夫人擦干眼泪,眉开眼笑道:“是呢,这话中听。而且我是生了老三之后,好好坐了双月子,我生老大的时候落下的病,才慢慢痊愈了。”
只可惜,她身子养好之后,周老爷子却没有跟她再接再励,多生几个,反而因她有一次罚老大周承宗在大太阳底下跪碎瓷瓦,怒不可遏,跟她大吵一场,后来就跟她越来越疏远了……
因这两件事,周老夫人对周承宗这个嫡长子恨之入骨,完全不把他当儿子,而是把他当讨债的仇人。
“娘是个有福气的人,我们三爷是沾了娘的光,才能一直过得优哉游哉。”吴三奶奶笑着道。转了话题。“那不如把大爷叫来问问。看看他有没有想法?”
说来说去,还是把话题转回到顺娘身上。
周老夫人被吴三奶奶勾起这么多的气,也想把周承宗找来骂一顿,就道:“也好,叫他过来问问吧。”说着对外面吩咐道:“去把大爷叫来。”
周老夫人有请,周承宗当然不敢怠慢,忙飞跑到松涛苑求见周老夫人。
吴三奶奶捧着一盏茶立在周老夫人身边,笑着对周承宗屈膝福了福。道:“大哥。”
周承宗对周老夫人拱了拱手:“娘。”又对吴三奶奶点点头,“三弟妹。”
本来周承宗一个人进来,吴三奶奶应该回避。
但是因顺娘是她带来的,周老夫人便让她在旁边服侍。
“老大,你最近听说一直歇在越姨娘屋里?”周老夫人故意皱着眉头问道。
周承宗低下头,垂手侍立道:“是。最近身子不舒服,秋娴忙里忙外,不想打扰她,所以暂时让越氏伺候着。”
“你倒是享得齐人之福。”周老夫人轻哼一声,“你自己是舒坦了。也不为你儿子想一想?”
“呃?”周承宗听这话说得不伦不类,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周老夫人。“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周老夫人十分不屑,“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论理有你们爹娘在,我这个做祖母不该插手孙子的房中事,可是你们做父母的撒手不管,我这个做祖母的,就不得不管了。”
周承宗心里一跳,很是不自在地道:“娘,莫说轩儿已经成亲,就快有孩子了。就是当年他没有成亲的时候,娘给的通房,都被他不知处置到哪里去了。您现在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周老夫人大怒,“我是关心我孙子!思颜的胎已经六个月了,不能服侍轩儿。轩儿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就一点都不心疼他?”
周承宗窒了窒,讪笑道:“这种事,就算要安排,也是秋娴去安排。我一个男人,怎么去管儿子的房里事?”
“好了,我打量你们也是不上心。秋娴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的心思都在外头,可怜我的轩儿,没人疼没人爱的……”周老夫人说着又哭了起来,“他可是我神将府的世子!嫡长孙!”
吴三奶奶见周老夫人越说越过,忙轻轻咳嗽一声,将手里的茶盏送上,“娘,您别伤心了,吃口茶。”
周老夫人会意,止了哭泣,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就对外面叫了一声:“顺娘!”
顺娘忙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含笑福身道:“老夫人有何吩咐?”
周老夫人笑着指了指周承宗,“这是我们家的大爷。”
顺娘忙转身向周承宗行礼,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见过大爷。”
周承宗瞥了一眼她的面容,顿时吃了一惊。——这人如何跟盛思颜生得这样像!
惊讶了吧?!
吴三奶奶在心里十分得意,和周老夫人交换一个眼神,道:“大爷,这丫鬟叫顺娘,是我娘家人在外面无意中见到了,特意买回来给我送来的。”又故意问周承宗:“大爷要不要看看她的卖身契?”
周承宗黑着脸道:“三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找一个跟盛思颜长得这样像的丫鬟,天天在周老夫人这里杵着,这是故意打盛思颜,也就是打大房的脸吗?!
周老夫人眉毛一立,正要训斥周承宗,就听外面传来冯氏的声音:“我们大爷病了,还没吃药呢。”
※※※※※※※※※※
第二更。求粉红票和推荐票!!!另外亲们在书评区发帖说粉红票变零的问题,俺已经找编辑问了。如果还有亲有同样的问题,可以去书评区那个帖子跟帖。俺能说看见那个帖子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嘛!白花花的粉红票啊!!点娘你给我把吞掉的粉红票吐出来!!!(←_←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晚上会有第三更的。
。(未完待续。。)
第30章 新仇 (第三更求粉红票)
周老夫人被冯氏打断了刚要出口的训斥,脸色顿时很不好看,抬眉看向门口的方向,嘟哝道:“我这儿说话呢,一个两个都没规矩……”
听见冯氏的声音,周承宗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侧身回头,目光不由自主循着声音的来路飘了过去。
吴三奶奶似笑非笑地看向门口,越发站直了身子。
顺娘站在吴三奶奶身边,也好奇地向门口张望过去。
丫鬟给冯氏打了帘子,通传道:“大奶奶来了。”
周老夫人想说不要她在跟前伺候都不行。
冯氏已经带着两个婆子走了进来,笑着跟周老夫人福身行礼道:“老夫人。”又对吴三奶奶点点头,“三弟妹。”然后看着周承宗道:“你怎么不吃药就跑出来了?”
吴三奶奶掩袖笑道:“大嫂,大哥如今有越姨娘伺候着,你可是要松快许多了。不像我,你三弟只有我一个妻子,病了痛了只有我一个人照顾,没有人给我分忧。”
冯氏笑了笑,道:“瞧三弟妹这话说的。我们大爷也只有我一个妻子,跟你没啥差别。”
“那怎么一样!”吴三奶奶脱口道,“大哥明明有妾啊!”
“你也知道是妾。妾跟妻子能一样吗?”冯氏挑了挑眉,微笑着反驳吴三奶奶,“还是原来在三弟妹心里,妾跟妻子是一样的地位?啧啧,三弟妹真是肚量大,回头我去恭喜三弟。有这样一个贤良淑德。待妾室如妻室的妻子。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吴三奶奶细细一想,确实是自己说错话了,让冯氏钻了空子,手里的拳头握得咯咯响,红了脸道:“大嫂如今说话真是夹枪带棒,难怪大哥住到越姨娘那里去了。这份火气,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
冯氏如今腰杆儿直了,对吴三奶奶向来是能弹压就弹压。闻言马上道:“还好还好,没有三弟妹火气大。话说三弟妹这样炮仗性子的人都有人受得了,我这样的脾气,能够受得了的人就更多了。”
“你骂谁?谁炮仗性子了!”吴三奶奶很是不悦,被冯氏一字不漏地挤兑得肝儿都疼了。
“呵呵,这是三弟自己说的,你怎么能说我骂你呢?要骂,也是三弟骂你。”冯氏乐呵呵地道,见吴三奶奶一脸茫然的样子,冯氏有意提醒道:“喏。就是上次你跟我在松涛苑吃晚饭的时候拌嘴,你夫君亲口当着大家的面说的话。三弟妹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家三爷说的话,转眼就能忘了。”
吴三奶奶想了起来。但是那一次,周三爷是护着她,为她说话,才说她是直脾气,炮仗性子,可不是像冯氏说的这样讥讽的味道。
见斗嘴不是冯氏的对手,吴三奶奶只好另辟蹊径,换了副嘴脸道:“好吧,大嫂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我只想说,恭喜大嫂。大哥如今在越姨娘那里住着,大概过不久,你们大房就又要添丁进口了。啧啧,到时候,小叔叔比小侄儿还小一岁,满京城都要夸神将大人龙马精神了!”
以前冯氏听见这种话,铁定会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会哭泣伤心,但是如今她不把周承宗放在心上,这种话完全伤不了她,反而让她揪住了吴三奶奶的僭越之处,笑眯眯地道:“三弟妹,你对大伯子的房里事了如指掌,你家三爷知道不?”
这简直是明晃晃地在说吴三奶奶不守妇道,觊觎大伯子了……
就连周承宗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见冯氏将吴三奶奶呛得满脸紫涨,气得浑身发颤,只能抖着胳膊指着冯氏“你你你……”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又觉得快意,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盯着冯氏,她走到哪儿,周承宗的目光就追随到哪儿。
“大嫂!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吴三奶奶被堵在胸口的这口闷气终于吐了出来,才能顺畅说话了。
“我哪里说错了?”冯氏束手站在周承宗身边,低眉敛目说道,“难道不是三弟妹一个劲儿地提醒我家大爷在妾室那里过夜?说实话,我家大爷在哪里过夜,连我这个做妻子都觉得无所谓,你那么心心念念,到底图的啥啊?三弟对你一心一意,你一颗心咋都放在别人身上呢?啧啧……”冯氏说着,转头看向周承宗,淡淡地道:“还不回去吃药?”用目光示意他离开这里。
周承宗求之不得,但是想到刚才那个叫顺娘的丫鬟,又有些不放心,往吴三奶奶右面站着的顺娘那边扫了一眼。
冯氏会意地点点头,“有我呢。”
周承宗便对周老夫人拱一拱手:“娘,我还没吃药呢。今儿打扰了,等我吃完药,病好了,再来伺候您老人家。”说着,转身就走。
吴三奶奶被冯氏的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忍住自己想要将冯氏痛揍一顿的渴望,转身对周老夫人哭诉道:“娘,您说句公道话吧。我不过是关心大嫂,为大嫂打抱不平而已。大嫂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天地良心,我对我家三爷情深意重,怎么可能看上别人?!大嫂这话坏我名节,您不主持公道,这个家我可是待不下去了!”
周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道:“你大嫂这话是太过了,待我说说她……”
说着看向冯氏,还没有开口骂她,冯氏已经抢先开口道:“咦,三弟妹这是从何说起?难道不是你一再提醒我家大爷在妾室那里过夜?难道不是你刚才恭喜我们大房又要添丁进口,而且小叔叔比小侄儿还小一岁?这些话,难道不是你说的?我还没老,不至于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听错了。若是你没有这个心思,那你为何要盯着大伯子的房里事?”
这个话可是难答。
吴三奶奶盯着大房,其实已经是二十多年来习惯性的了。
但是以前冯氏被她拿捏住了七寸,她一说,冯氏只有哭的份儿。
如今风水轮流转,冯氏不再吃她那一套,自然能从中找出无数个不合礼数的漏洞反击她。
“好了好了,你三弟妹只是关心你,为你打抱不平而已。看你辛辛苦苦服侍老大二十多年,只等到郑大奶奶过世了,老大才回心转意,她也是为你高兴,不想看见你一番心思白费,让越姨娘截了胡。”周老夫人明是安抚,暗是戳人心窝子。
冯氏举手整了整自己的发髻,慢条斯理地道:“三弟妹的一片心,我心领了。不过既然老夫人不说,我也只好拿出大嫂的款,劝你一句。大伯子房里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说出去让人笑话。我自己穷家小户出身,没有什么脸面,但是三弟妹你出身吴国公府,若是让人知道了,你们吴家还做不做人了?”
吴三奶奶握了握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多谢大嫂指教。”
“好说好说。”冯氏笑得温文尔雅,“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回去还要服侍大爷吃药呢。”
在外人面前,冯氏依然给足周承宗面子,表现得十分贤良淑德。
冯氏看都不看站在吴三奶奶身边的那个俏丫鬟,转身作势离去。
周老夫人这才皱着眉头咳嗽一声,道:“秋娴,既然老大走了,你就把顺娘带回去给轩儿吧。”
冯氏停步,原地慢慢转身,看着周老夫人笑道:“老夫人,您说什么呢?我们大房没有叫顺娘的人啊。”
“嗯,这是顺娘,你细看看,她长得像谁?”周老夫人笑眯眯地说道,越看顺娘越顺眼,“如果你不想把她领回去,也行,就留在我这里当个粗使丫鬟。我这里正好缺个倒夜香的丫鬟,就让她顶上吧。”
顺娘忙低头应是,一副很是乖巧温驯的样子,跟盛思颜更是神似不已。
冯氏看向顺娘,道:“你抬起头来。”
顺娘慢慢抬头,看着冯氏,唇边绽开一个笑容,弯弯的凤眸闪烁,跟盛思颜的笑容乍一看去,竟很是相像。
“这是你三弟妹娘家买来的丫鬟,特意给她送过来。她带了来见我,我一看就喜欢上了,想着这样的好东西,要留给轩儿才好。”周老夫人说得情真意切,做足了慈悲祖母的款儿。
冯氏心头大怒,脸上却还是保持了淡然平静的样子,转眸看着吴三奶奶,冷冷地道:“三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三奶奶早备好说辞,闻言微微笑道:“大嫂,您先别生气。这孩子就是因为生得太像我们大少奶奶了,我们家人在外地见着了,才赶紧花大价钱把她买下来。不然啊,以后让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让我们大少奶奶怎么做人啊?”
“这跟我们家大少奶奶有什么关系?”冯氏沉了脸,“你不要危言耸听。”
“我危言耸听?”吴三奶奶嗤笑一声,乜斜着眼睛看了看顺娘,“顺娘,你说,我娘家人是在什么地方买下你的?”
顺娘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裙边垂下来的碧玉丝绦,结结巴巴地道:“天……天香阁。”
※※※※※※※※※※
第三更送到。提醒粉红票和推荐票啊。虽然亲们的粉红票是一天比一天给力,但还是要提醒的。因为俺知道喜欢盛宠的妹纸有多傲娇。o(n_n)o。
。(未完待续。。)
第31章 画眸
冯氏一怔。
天香阁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儿……
“恕我孤陋寡闻,这天香阁是什么地方?”冯氏脸色沉了下来,不悦地问:“三弟妹,你娘家人怎么会去这种地方?”
吴三奶奶带着一股快意说道:“我娘家人主管天下行商买卖,自然三教九流都去得。这天香阁吧,其实也没大嫂你想得那么不堪。那地儿啊,清倌人也不少。这顺娘就是刚刚被家人卖到天香阁,天香阁的妈妈见了她的小模样,如获至宝,打算好好调教她,以后卖个好价钱。恰好我娘家远亲去天香阁请客,见了这姑娘,大惊失色,马上花高价买了下来,然后遮了脸,亲自用车送到京城我娘家。我爹一见她的长相,也觉得棘手,所以就索性给我送来了。”
顺娘扑通一声给吴三奶奶跪了下来,泣道:“大姑太太,奴婢身子是清白的。我家以前也是殷实人家,奴婢从小也是读书识字,有丫鬟婆子服侍长大的。去年我娘去世了,我爹和大哥嗜酒好赌,家里的钱财田地很快被他们挥霍一空,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他们……他们为了多卖几两银子,就把我卖到天香阁!”说完嚎啕大哭,伤心不已。
吴三奶奶也忍不住拿帕子拭了拭泪,摇头道:“好姑娘,我知道的。你生了这么个好模样,是有大福气的。——来,起来给我们大嫂磕头,以后你跟着我们大公子,就算做个通房丫鬟。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顺娘低着头。哽咽着道:“奴婢不做通房。奴婢宁愿做个粗使丫鬟。”
“没规矩。主子说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轮到你挑挑拣拣?”周老夫人身边的婆子瞪了她一眼,觉得她真是不知好歹。
吴三奶奶却暗暗夸赞这姑娘识相上道,忙对冯氏道:“大嫂您看,可不是我们故意要给你们难看。我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没什么坏心眼儿。我是一心为咱们家的体面着想,才把这丫鬟带来给您处置。您想想,若是真的流落在外头。做了……呃,天香阁的头牌,以后岂不是更难堪?”
“照这么说,我们还要谢谢你了?”冯氏笑了笑,垂眸打量了顺娘几眼。
这姑娘跪着的时候脊背都挺得笔直,看来确实有些教养的样子。
如果吴三奶奶说的属实,他们还确实不好发作,而且还真的得感谢吴家不可。
毕竟如果这姑娘真的在天香阁张了艳帜,以后成了头牌,自家的儿媳妇。说不定就真的成了京城人眼里的笑柄了。
冯氏脸色和缓了一些,对顺娘道:“你起来吧。过来让我瞧瞧。”
顺娘的唇角勾了勾,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再抬头的时候,脸上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咬着下唇,低眉敛目,长长的睫毛遮住双眼,看不出眼眸的形状。
冯氏看她这通身的气派,都跟盛思颜有些像,不由沉吟起来。
吴三奶奶过来拉着顺娘的手,道:“这是我们府的大奶奶,也是我们府里的当家奶奶。我把你给了她,你说好不好?”
顺娘飞快地抬眸看了冯氏一眼,怯怯地笑道:“奴婢听大姑太太的。”
冯氏看清她莹澈的凤眸,心里咯噔一声,越发觉得不舒服。
吴三奶奶笑嘻嘻地道:“大嫂,您看,她跟大少奶奶生得这样像,说不定大少奶奶跟她有些渊源呢。”
顺娘有些惊讶地道:“怎么我跟贵府上的大少奶奶生得像吗?”
“像!怎么不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吴三奶奶得意地道,“来人,把大少奶奶叫来,让咱们老夫人和大奶奶都看看,到底有多像!”
冯氏陷入沉思,没有理会吴三奶奶咋咋呼呼地吆喝。
“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大少奶奶打小儿是盛国公夫人在外面拣的,说不定啊,她的身世,就要落在我们顺娘身上呢!”吴三奶奶意有所指说道。
顺娘眨了眨眼,惊讶地道:“啊?大少奶奶?是从外面拣来的?”
“是啊,京城里人人都知道呢。”周老夫人呵呵笑道,“奇怪吧?堂堂神将府,居然娶一个爹娘不详的孤女做大少奶奶。呵呵,呵呵,连我都不信呢。”
顺娘皱起眉头,看了看吴三奶奶,又看了看冯氏,倒也没说话。
没多久,盛思颜带着范妈妈和木槿来了,进来行礼道:“祖母、娘、三婶。”
冯氏见盛思颜来了,才抬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顺娘。
盛思颜这才看见屋里还站着一个身量体形跟她差不多的姑娘。
那姑娘看见她进来了,顿时瞪大眼睛,张大嘴,像是十分惊讶的样子。
盛思颜眉头微蹙,看了看她,待看清她的眉眼,也有些惊讶。
这姑娘跟自己生得确实很像。
不过自己现在身怀六甲,比以前胖了一圈,倒是跟以前生得不太一样了。
若是自己瘦下来,跟这姑娘简直像亲姐妹一样。
当然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盛思颜也没有多在意,对她点点头,问道:“这位是……?”
吴三奶奶笑着道:“这是顺娘,我娘家刚给我送来的丫鬟。”
吴国公府送来的丫鬟,偏偏跟自己生得像,当别人是傻子么?
吴老爷子也不是这样莽撞的人啊?
盛思颜警惕起来,面上不露分毫,柔柔地笑着,上下打量了顺娘一眼,道:“原来是吴国公府送来的丫鬟,吴老爷子真是可人意儿。”
吴三奶奶被盛思颜说得一窒,暗道自己没有说是吴老爷子弄来的啊?怎么这盛思颜一说就说到她爹身上了……
吴三奶奶忙把刚才说的顺娘的来历又说了一遍,末了道:“思颜啊。你看。三婶也是为了你啊。若是这顺娘真的落在那样不堪的地方。以后丢的还是你的人。”
盛思颜听了简直大怒。
怎么就丢了她的人了?!
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假货,也想来要她的强么!
盛思颜按捺住心头的怒气,缓缓走到冯氏身边,叫了一声“娘”。
冯氏看了看她莹澈的凤眸,又转头看了看顺娘。
蒋家姑娘们也都有一双凤眸,但是都没有盛思颜的凤眸又大又黑又圆润,眼尾上挑,还有几分桃花眼的潋滟。
而这顺娘的凤眸。简直就像是拿着尺子比着盛思颜的凤眸画在她脸上一样!
相似到这种程度,就算说她们俩完全没关系,信的人也不多。
冯氏的双唇翕合几下,想要安慰盛思颜,就听顺娘又惊又喜地道:“你……你……可是明历十五年五月初五出生?”
盛思颜抿了抿唇,目光幽幽地看着顺娘,没有说话。
吴三奶奶笑道:“年份对了,但是我们大少奶奶,好像是六月里的生辰,不是五月。”
神将府刚刚给盛思颜摆了家宴庆祝她的生辰。所以吴三奶奶记得很清楚。
顺娘忙道:“六月?六月是拣到你的日子吧?不瞒您说,我娘以前生的本是双生子。但是就在满月礼的那天,我们家里突然遭了一场火灾,混乱间,我娘只把我抱走了,你是让乳娘抱着。结果乳娘一去无踪,我娘找了你很久也没有找到。”说着,她上前一步,鼓起勇气,伸手抓住盛思颜的胳膊,“过了这么久,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姐姐。”
“啊?!还真的是姐妹?!”吴三奶奶露出惊讶的神色,“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不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周老夫人听得连连点头,道:“这样就好了。快认祖归宗,也省得人家说我们神将府的大少奶奶是爹娘不详的孤女!”
冯氏蹙着眉,并不怎么相信这顺娘的话,但是两人生得这样像,应该不是巧合吧?
只是不知道这巧合,是应在吴三奶奶身上,还是应在盛思颜身上。
盛思颜不动声色地看着顺娘,将自己的胳膊从她手里睁开,微微笑道:“顺娘你真是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能开染坊了。我这什么都没说呢,你连‘姐姐’都叫上了。可惜我只有弟弟,没有妹妹。这一声‘姐姐’,我愧不敢当。”
顺娘眨了眨眼,很是不解地看着盛思颜,道:“姐姐,你不想回去给娘上柱香吗?娘临死的时候一直吩咐我要找到你……”
“你娘什么时候死的?”范妈妈突然出声问道。
“去年。”顺娘马上道,“我刚才说过啊。”
想了想又问盛思颜:“姐姐,你是不是担心认了亲娘,就不能做盛国公府的养女了?——不碍的,娘要知道盛国公夫人拣到你,在九泉之下肯定高兴坏了,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说得跟盛思颜嫌贫爱富,看不起她的亲生父母一样。
简直越说越离谱了!
盛思颜眯了眼,打量着顺娘的眉眼,突然伸手在她脸上细细摩挲。
如同拿着尺子比着她的眼眸画出来的眉眼,小巧精致高挺的鼻子,尖尖的下颌,苹果般莹润的肌肤……
慢着!——这眼角难道不是开过的?鼻子难道不是垫过的?还有这下巴,里面是什么东西!
※※※※※※※※※※
这是第一更。提醒亲们的粉红票和推荐票啊。月底了,如果用手机端看不到粉红票,可以用网页登陆,据说可以看到的。粉红票一天一本书只能投两张,一本书一个月最多只能投五张。o(n_n)o。今天要不就双更吧?昨天熬到半夜两点,今天很犯困啊。=_=。
。(未完待续。。)
ps: 感谢恋?彼岸花开昨天打赏的和氏璧和腊梅。感谢锦年歌尽、吖市、870431529、书香迷恋168昨天打赏的腊梅。昨天是腊八?吃了腊八粥没?
第32章 抽薪 (4K,双更求粉红票!)
顺娘被盛思颜的手摸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别开头道:“姐姐不用这么激动。”顿了顿,又道:“我们家也不是穷家小户。在我们娘过世前,也是有田有地的。”似乎是在担心盛思颜嫌弃亲生爹娘家贫,所以不肯认她这个亲妹妹。
盛思颜很是惊讶:这里居然有人会整容!
她脑海中立刻想到了当年在吴家庄郑素馨的那间密室里看见的手术台……
顺娘的这张脸,应该就是在那张手术台上诞生的吧?
当年她也曾疑惑过,郑素馨在这个世间来了这么久,还带来这样厉害的东西,到底都做过些什么?不可能只对她盛思颜一个人下过手吧?
如今看来,她的猜测也没错。
她该说郑素馨老谋深算,还是说她有敬业精神,即使来到这个异世,她依然不忘本职工作,不放弃任何可以磨练她专业技术的机会……
盛思颜一边想着,一边对着顺娘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顺娘一怔,讪讪地也笑了笑,道:“姐姐想通了吗?”
盛思颜笑而不语,看得顺娘和吴三奶奶心里都发毛。
在盛思颜看来,这顺娘既然是吴家送来的,不用说,肯定跟郑素馨脱不了干系。
虽然郑素馨死了,可是她的后事,是吴家操办的,谁知道吴家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而刚才吴三奶奶说的那些有关顺娘来历的话,盛思颜一个字都不信。
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当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相似的两片叶子。
“怎样?大少奶奶。你要不信,要不,我们请盛国公来给你们验一验血脉怎样?我听我娘家老爷子说,盛国公府以前有滴血石,可验嫡亲血脉。”吴三奶奶见盛思颜久久不说话,故意抛出这个杀手锏。
一旦请出盛家的滴血石,盛思颜的身世,应该就瞒不住了吧?
吴三奶奶垂眸而笑。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她这一计,根本就是连环套!
要么,盛思颜公开跟顺娘用盛家的滴血石验血脉,要么,她就得捏着鼻子把这个妹妹认下来!
盛思颜也想到这一点,虽然并不惊慌,但也暗暗赞叹这一计倒是不错。
如果她不是懂得东西稍微比这里的人多一点点,还真的就被她们糊弄过去了。
公开用滴血石验血脉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要认这个妹妹,也没门儿!
盛思颜看了看顺娘。
顺娘却也不惊慌。反而非常热情地问道:“是可以验嫡亲血脉吗?那太好了,姐姐。我跟你验!”
“你不是我妹妹,我做什么要跟验?”盛思颜挑了挑眉,“随便来个人,说是我亲戚,难道我都要跟她验血脉不成?三婶,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思颜啊,你也别这么说,这不是随便来个人啊。你看看,她跟你生得实在是太像了。要不谁会往那方面想呢?你说是不是?——我是为你好,难道你不想找到你亲生爹娘吗?”吴三奶奶循循善诱,一派好婶子的样子。
这倒是。
这顺娘能贴上她,就是仗着一张跟她长得差不多的脸。
慢着,除了脸以外,这顺娘的身形跟自己也相似,特别是胸和臀,好像跟自己也差不多。
难道……也是假的?
盛思颜知道,前世隆胸和垫臀也是整容医院的常用项目。
郑素馨这个变态,谁知道是不是在这姑娘身上练手了……
盛思颜微微叹息,看了看顺娘,正色道:“这位姑娘,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做什么要陷害我?”
顺娘一怔,飞快地睃了吴三奶奶一眼,委委屈屈地道:“姐姐,我没有……”
吴三奶奶也忙道:“思颜,你不认就算了,做什么说她陷害你?她也说了,可以验血脉,你要不愿意就算了。”说着,对顺娘招了招手,“过来吧,别人既然不愿意认你,你就在老夫人这边当差吧。帮忙做些活儿总行吧?”
顺娘连连点头,“我宁愿做奴婢,自做自吃养活自己。”
盛思颜见这女子执迷不悟,依然要赖在自己身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便对周老夫人和冯氏颔首道:“祖母、娘,我有些乏了,容我先告退。”
冯氏拍拍她的肩膀,“回去吧,别怕,这件事有我呢。”
盛思颜笑道:“没什么事。娘,您别信外人的话。”
“我省得,自然不会让你为难的。”冯氏笑了笑,看向顺娘。
吴三奶奶上前一步,护住顺娘道:“大嫂,您这什么意思?不看僧面看佛面,您不会想要了顺娘的命吧?您虽然是神将夫人,可是顺娘是我的丫鬟,您若是伤了她,我可是会去大理寺讨个公道的!”这是在威胁冯氏,如果胆敢动顺娘,她就去把这件事闹大,到时候看看是谁没脸!
冯氏刚才确实下了狠心,但是马上也打消了念头。
因为就如吴三奶奶所说,如果对方抛出来的根本就是弃子,他们就算把她杀了,他们也会把这件事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而且他们的目的,不外是两种可能。要么,是逼出盛思颜的真实身世。要么,就是让这狗皮膏药贴上大房。
周老夫人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热闹,道:“老三媳妇说得有理。再说,老三媳妇已经把顺娘送与我做丫鬟,老大媳妇,难道你敢大逆不道,连婆母房里的丫鬟也敢杀?”
盛思颜好笑地垂眸,不屑地撇了撇嘴。——这老太太真是不记罚,说得好像她房里的丫鬟婆子从来没有被人收拾过一样!
前有周老爷子,后有周怀轩。可都是把周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婆子一个个不是打残就是撵走……
冯氏敛眉束手。恭恭敬敬地道:“老夫人。媳妇怎会如此大逆不道呢?既然这丫鬟是老夫人的人,老夫人尽用着吧。”
周老夫人见冯氏服了软,很是得意地看了吴三奶奶一眼,叫了个婆子过来,道:“顺娘就交给你了。”
那婆子唯唯应了,头都不敢抬,十分害怕。
盛思颜又看了顺娘一眼,转身慢慢往外走。
她的步子迈得极慢。屋里这些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看着她的背影,都有些纳闷她怎么走得这样慢。
盛思颜当然是故意的,她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着顺娘问道:“顺娘,你在吴家庄上待了多久?”
顺娘正以为过了第一关,心里正是放松的时候,见盛思颜问,下意识答道:“半年左右。”说完才白了脸,用手捂住嘴。一脸惊骇的看了看吴三奶奶。
吴三奶奶气结,恨恨地白了她一眼。转头对盛思颜强自镇定道:“大少奶奶,她是我娘家人买的,在吴家庄上住过又怎样?”
盛思颜好笑。刚才吴三奶奶还说是家里人偶然之间发现的,一买来就马上送到京城吴国公府了。
结果现在又说这丫鬟在吴家庄上住了半年之久!
扯谎的人最要记性好,不然前言不搭后语,马上就穿帮了。
盛思颜笑了笑,“哦”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回身往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那帘子又打了起来。
周怀轩躬身走了进来,看见盛思颜道:“怎么还不回去?”
他刚从外面回来,想回内院陪盛思颜吃午饭,结果听说她被周老夫人叫到松涛苑去了,想了想,便走过来看看她们在打什么主意。
盛思颜冲他笑道:“我来看戏来了。你来迟一步,错过一场好戏,唱念做打,四角俱全。”
周怀轩朝屋里的人扫了一眼,然后握住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顺娘看见周怀轩的模样,立时像是中了邪一样,看得目不转睛。
吴三奶奶瞧见了,更加好笑,故意道:“顺娘,这就是我们神将府的大公子,大少奶奶的夫婿。”
“姐夫!”顺娘会意,马上走过来叫了一声,深深福了下去。
盛思颜停下脚步,轻轻叹口气。
这顺娘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难道吴家人没有跟她说过,不要惹周怀轩这尊魔星吗?
周怀轩也停下脚步,看了看盛思颜,以目示意,问她是怎么回事。
盛思颜摇摇头,“我没有妹妹。”
顺娘忙道:“大少奶奶不认奴婢也使得,以后奴婢也在这内院当差,得空去看大少奶奶。”又对周怀轩的背影道:“姐夫……哦,不,大公子,我姐姐……大少奶奶有了身孕,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要惹她生气伤心……”
“闭嘴。”周怀轩回过头,皱眉扫了她一眼。
顺娘没料到周怀轩这样看上去俊美如天人的翩翩佳公子,居然对一个跟他妻子生得这样相像的女子毫不留情面,眼里立时泪眼盈盈,怯生生地抬头看着他,凤眸里的泪水将坠未坠,那神态比盛思颜还动人几分。
周怀轩看了她一眼,才明白盛思颜和冯氏怎么都这幅样子。
他放开盛思颜的手,回头问道:“这是谁?”
吴三奶奶心里得意,暗道这步棋可是走对了。
周怀轩对任何人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这样主动问女子的姓名,应该还是第一次……
“她是顺娘。”吴三奶奶春风满面说道,把刚才说过的关于顺娘的事又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您说就是这么巧,顺娘跟大少奶奶生得这样像,原来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而是顺娘有个双生子姐姐,在她们满月礼的时候失散了。她说得大少奶奶的生辰年份对得上,而且月份也差不多,正好是她满月的时候,被盛国公夫人拣到了。盛国公夫人不是说,拣到她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出生大概不到一个月吗?许是双生子长得小,所以盛国公夫人就误以为出生不到一个月。”
周老夫人跟着笑道:“果然做人厚道有福气啊。若不是你娘家厚道,思颜也找不到她亲生爹娘了。”
“娘谬赞了,我们都没想这么多,只是不想她沦落风尘,给大少奶奶丢人而已。”吴三奶奶说得十分诚恳。
周怀轩默默地垂眸看着顺娘,半晌方道:“起来吧。”
顺娘大喜,忙应了一声,直起身看着周怀轩道:“姐夫,您别为难姐姐。她不认我没关系的。”
吴三奶奶真忍不住要给顺娘竖起大姆哥了,这番看人脸色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由对自己爹爹看人的本事更加信服。
周怀轩看了看盛思颜,温言道:“你先出去。”
盛思颜抿了抿唇,低声劝道:“你别太过了。”以她对周怀轩的了解,他一定是有法子了。
盛思颜走了出去,吴三奶奶笑得意味深长,道:“怀轩啊,你看,她是不是跟思颜长得特别像?”
“长得像?”周怀轩走了过去,立在顺娘跟前,端详了两眼,突然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匕首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里,唰唰两下挥出,快如闪电地在顺娘左右脸上划了两道深可见骨的大“乂”!
那“乂”字的最上面两点正好从顺娘凤眸的眼尾处划下来,她的眼睛立刻变成耷拉下来的三角眼。
“我不觉得像,你们老眼昏花。”周怀轩把玩着匕首,面无表情地说道。
周老夫人和吴三奶奶一下子懵了。
她们万万没想到,周怀轩居然上来就釜底抽薪,划花了顺娘的脸!
顺娘愣愣地站在那里,脑子里晕乎乎的。
许是周怀轩的匕首太快太锋利,她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双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忙用手抹了一把,发现满手的鲜血,顿时“啊”的一声惨叫,捂着脸狂哭起来。
“怀轩!你放肆!”周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顺娘满脸鲜血的样子着实把她吓住了。
“怀轩,她可是我的丫鬟!不是你们大房的人!”吴三奶奶回过神,简直是气得要吐血。
这张脸毁了,她如何还能指着这张脸兴风作浪!
她一直以为以周怀轩的性子,看见有人有张跟盛思颜一样的脸,最多一刀把她杀了了事!
结果这一次,周怀轩居然没有要她的命,只是毁了她的脸!——这才是最要命的!把她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
第二更四千字!嗷嗷叫求粉红票啊!!!!已经到月底了,应该已经有票了啊!手机登陆的可以上网页看看啊,最近手机客户端好像有问题。o(n_n)o。
亲们的战斗力呢?!喜欢盛宠的妹纸,动手吧!还等什么!
请!
投!
粉红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