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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武记     盛宠txt下载     盛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章 现原形 (3K6,第一更求粉红票!)

    周怀轩冷冷看了吴三奶奶一眼,也不像以前一样对她的小动作置之不理,只问了一句:“这是谁的丫鬟?”

    没想到周老夫人和吴三奶奶一齐指着对方道:“她的!”

    明显还是很怵周怀轩,不肯担责任。

    冯氏低头浅笑,带着自己的下人退了出去。

    周怀轩看了看捂着脸嚎哭的顺娘,淡淡地道:“这一次是脸,下一次,我就不知道刀会往哪边飞了。”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盛思颜在门口握着冯氏的手,心神不宁地看着房门。

    先前顺娘惨叫的声音,她都在外面听见了,后来听见顺娘一直嚎哭,才放下心来。

    只要没死就好,她也没有再多的善心了。

    总不能因为别人挥起巴掌没能打着她的脸,反而扇到墙上,她就可怜人家的手扇疼了。

    “没事的。怀轩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不然还真以为能用这法子拿捏我们。”冯氏笑着安慰她。

    盛思颜却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也许不是要给她没脸这样简单。

    只是不知道吴三奶奶为何对她的身世这样感兴趣……

    盛思颜一边沉吟,一边听见声音,抬头向门边看去,见周怀轩肃着脸出来,忙迎上去抓着他的胳膊问:“怀轩,里面怎样了?”

    周怀轩扶着她的手道:“没事,她们说像你,我看不像。她们不信,我只好指给她们看。”一边说,一边对冯氏颔首:“娘。我带阿颜回去了。”

    明显不想让她看见里面屋里乱糟糟的场景。也怕顺娘满脸是血吓着盛思颜。

    冯氏明白他的心思。笑着点点头,“思颜胆子小,你多陪陪她。我也去你们的清远堂坐坐,好久没去看看你们了。”说着,和周怀轩、盛思颜一起往清远堂走去。

    回到清远堂,几个人将丫鬟婆子留在外间伺候,一家三口去里面屋里说话。

    盛思颜已经知道周怀轩在顺娘脸上划了两道大叉,将她毁容了。

    她看着周怀轩嗔道:“怎么跟小孩子似的?看不顺眼就要划两刀。”

    冯氏见没有外人在。才忧心忡忡地道:“是啊,我看着也悬。若是对方到时候治好伤再去告,我们更不占理。”

    若是大理寺丞问起来,说既然不像,那你为什么要毁人家的脸?——这不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周怀轩低头抿一口茶,淡淡地道:“不划掉,难道等着大家都看见才好?”

    冯氏想了想,倒也有道理。

    对方倚仗的,不过是顺娘的样貌而已。

    不管是要因此逼出盛思颜的身世。还是要用一张相似的脸做些卑贱的事,来恶心他们大房。能起作用的,都是那张脸。

    先把那张脸毁了,再看她们如何演,这样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对于周怀轩来说,他是用兵的行家,一直信奉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而且,进攻的节奏由他说了算,别人想要从中插一脚,对不起,他是一定会釜底抽薪,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盛思颜担心冯氏有埋怨周怀轩的意思,忙胸有成竹地道:“娘,您不用担心顺娘脸上的伤治好了,她们就有胆子去告我们。”

    ”这是为何?”冯氏不解,“你小孩子家家也想得太简单了吧。你以为今天轩儿划了顺娘的脸,她们就能偃旗息鼓,被吓得不敢再动手脚?——那你也忒天真了,我跟吴云姬二十多年妯娌,跟老夫人二十多年婆媳,她们的秉性,我太了解了。”

    盛思颜微笑,道:“不怕,让他们治。先不说能不能治好,就算找到巧手名医给治好了,他们也没脸去告我们的。”

    因为她知道这种整容手法,就算不划伤,过一阵子顺娘的脸也会变形,根本就不用他们再动手脚。她在前世的时候,就曾经在网上看见过很多整过容的明星过一阵子,脸上就会出问题,五官扭曲的都不能看了。

    以郑素馨的技术和这里的条件,盛思颜觉得顺娘脸上不出问题才怪!

    而且她又被周怀轩拿刀划过,受了伤,她脸上的感染加剧,只会让她更快地“现原形”!

    盛思颜笑眯眯地为周怀轩说话:“娘,您信我一次,咱们也不用赶尽杀绝,就放着他们去治,到时候才好玩呢。再说怀轩也是为了阻止她们太过份,您想想,除此以外,哪有别的法子好想?总不能我们也去找几个跟她们生的像的人做粗活,以此来羞辱她们?——况且就算我们想找,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是呢,我们当然不能和她们一样做这种事。不过,吴家居然能找到跟你长得这样像的人,也算他们有本事。”冯氏回想刚才见到的顺娘的样子,啧啧称奇。

    盛思颜因为马上联想到郑素馨在吴家庄密室里的那张手术台,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不过她也相信没有别人能做到这一点。

    这个世间,就算有人有郑素馨的本事,也没有她的条件。

    整容这种事,可不是拿把匕首和针线就能成事的。

    郑素馨能做精密的眼科手术,触类旁通会整容,大概也是可能的。

    而且以盛思颜的眼光来看,顺娘脸上整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和她前世见过的一些整得“天衣无缝”的明星差距还是很大的。

    当然,这里的人没有见过,就对顺娘这样的“赝品”惊为天人了。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阿颜的身世。”周怀轩握紧盛思颜的手,淡淡说道。

    盛思颜眸色黯了黯。

    为了她能顺利嫁到神将府,盛七爷和王氏不惜把滴血石暴露出来,让别人相信盛思颜跟周家没有血缘关系。

    如今连周老夫人和吴三奶奶都知道了。虎视眈眈要看看她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

    想起上一次她的血滴到滴血石上面的反应。盛思颜知道。她是肯定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滴血石验血脉的。

    周怀轩也是跟她同样的心思,所以马上下手划花了顺娘的脸。

    顺娘也不是无辜之人。

    她应该是郑素馨当年准备的“秘密武器”之一,只是没有来得及发挥作用,郑素馨自己就被周怀轩铲除了。

    盛思颜刚才也给过顺娘机会,让她置身事外,顺娘自己选择了跳进圈套陷害她。

    “唉,其实连我们都不在意了。关她们什么事?”冯氏很是恼火地说了一句。

    ……

    这边吴三奶奶惊怒之后,马上对周老夫人道:“娘,我要回娘家一趟。顺娘我带回去了,她在我们家是活不下去的。”

    周老夫人连连点头:“你送她回去吧。唉,大好的机会……”

    吴三奶奶心急如焚地带着顺娘回了吴国公府。

    “爹,您看,这可怎么办?”吴三奶奶把顺娘脸上的头罩取下来,给吴老爷子看她脸上的刀伤。

    吴老爷子眯了眯眼,笑着道:“是怀轩做的?”

    “嗯,除了那个魔星。没别人这样狠毒。”吴三奶奶没好气地道。

    “哈哈哈哈,发什么愁啊。我早算到他有可能来这招,所以我早就预备下上好的药材和郎中,等下马上招来给顺娘治脸。”吴老爷子果然设想得比吴三奶奶周到。

    吴三奶奶又惊又喜,“爹,您说真的?真的能治好吗?”

    吴老爷子笑道:“这要看郎中怎么说。”

    很快吴老爷子一早预备下的郎中匆匆走了进来,仔细检查顺娘脸上的刀伤之后,沉吟道:“一点疤都不留,是不可能的。不过能治好七八成。”

    能好七八成,那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吴三奶奶喜出望外,拍着胸脯道:“这就好,这就好,真是吓死我。”

    吴老爷子挥挥手,“你快回去吧。真是的,这点子事你就经受不住了。好了好了,等治好了我使人给你再送去。”

    吴三奶奶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不用送到神将府。您给我个信儿,我直接带她去大理寺门前击鼓鸣冤!”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大理寺告了。

    吴三奶奶回到神将府,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她跟着周三爷来到松涛苑的饭厅,发现大房的几个人居然都来了。

    号称在生病的周承宗、冯氏,周怀轩,还有盛思颜,都坐在他们一贯坐的位置上。

    吴三奶奶对顺娘的事只字不提,笑着跟周三爷一起坐下,跟旁边的胡二奶奶低声说笑。

    周老夫人本来有些心神不宁,但是见吴三奶奶一点儿忐忑都没有,心知这件事还有后手,心里顿时老怀大慰,不时瞟着盛思颜的肚子暗暗得意。

    盛思颜和周怀轩都已知道吴三奶奶刚刚把顺娘送回吴国公府了。

    如果他们所料不错,吴国公府一定在忙着给顺娘治伤呢……

    只有盛思颜知道,顺娘的脸,肯定好不了。

    因为郑素馨已死,回炉重造是不可能的。

    她和周怀轩商议好了,也都闭口不提,笑着跟冯氏寒暄。

    周老爷子对今天内院发生的事心知肚明,但是见两方都没人提,他也装糊涂,只暗暗观察盛思颜和周怀轩,看他们有没有准备后手来应对这件事的后续。

    这一顿晚饭,神将府的人居然吃得其乐融融。

    从松涛苑吃完晚饭出来,周怀轩将盛思颜送回清远堂,就道:“你歇着吧,我有些事,要去外院吩咐周显白一声。”

    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去歇着吧,我出去了。”

    ……

    周怀轩去了外院的书房,将周显白叫了进来,沉声道:“三房最近真是太悠闲了。”居然还有功夫生事!

    周显白点点头,义愤填膺地捋起袖子道:“吴三奶奶实在太过份了!大公子能忍,小的也不能忍!——让小的去给他们找点事儿做!”

    周怀轩勾了勾手,“过来。”

    周显白忙凑过去,“大公子有何吩咐?”

    周怀轩轻声吩咐了几句话。

    周显白眼前一亮,冲周怀轩伸出大拇指:“大公子,小的对您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大河奔流入海一发不可收拾!”

    “滚!”周怀轩轻叱,“到月底给我一切都准备好。“

    此时离月底只有十来天了。

    周显白自去筹备,吴国公府也在精心治疗顺娘脸上的刀伤。

    时光倏倏,很快就到了六月三十。

    顺娘脸上的伤口可以拆线了。

    吴三奶奶专门回了娘家,亲自给顺娘解下绷带。

    结果顺娘的脸,让吴三奶奶、吴老爷子和那个郎中一齐惊骇莫名!

    只见她两边脸上的刀伤虽然只留下浅浅的印迹,但是她的整张脸变得坑坑洼洼,本来丰润的双唇丰润过头,成了两根小香肠,下巴像个大长的鞋拔子往前突出,本来高挺的鼻子歪歪扭扭,鼻头翘得跟猪鼻子一样,本来花大力气治的眼睛也变成三白吊梢眼!

    这个样子,打死也没人信是因为她长得像盛思颜,才被周怀轩在脸上划上两刀的!

    顺娘看见大家惊诧的神色,很是不解,她怔怔地拿起镜子照了照,很快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将镜子一下子扔到地上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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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来历 (3K6,第二更求粉红票!)

    “怎么会这样?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顺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捧着脸大哭起来。

    吴老爷子也没有料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向笑嘻嘻的白胖圆脸上难得出现沉滞的表情。

    吴三奶奶看向郎中,恼火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能治好七八成吗?怎地变得和治伤前完全面目全非了?!”

    顺娘现在这个样子,鬼才信她跟神将府的大少奶奶生得一模一样啊!

    那郎中既疑惑,又愤怒,但是又不敢在吴老爷子和吴三奶奶面前造次,只得忍了气道:“小人说的是她脸上的刀伤。至于她的脸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小人实在不知。”

    “你不知?!”吴三奶奶提高了声调,“是你治的她的脸,你说你不知?!”

    那郎中觉得跟吴三奶奶这女人说不清楚,只好转头看向吴老爷子,拱手道:“吴国公,小人真的是只治了顺娘脸上的刀伤,并没有碰过顺娘脸上别的地方。”

    吴老爷子沉了脸,对顺娘道:“别哭了,抬起头来。”

    顺娘死死捂着脸,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手,紧紧闭着眼睛,抬头给大家看。

    郎中指着顺娘的鼻子、下巴、嘴唇,还有她脸上的坑坑洼洼,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跟我无关。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您看她两边脸上刀疤,是不是淡了许多?若是用点粉遮盖,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吴老爷子眯了眼。仔细打量顺娘的脸。发现确实如同郎中所说。刀疤倒不是最显眼的瑕疵了。

    如今顺娘脸上全是“瑕疵”,就没有一处正常的地方。

    别说像盛思颜那样娇滴滴的美人儿,就是比丑女看上去都要吓人。

    怎么会这样?

    吴三奶奶大为失望,撇了撇嘴,道:“我还以为您真有什么妙方儿,原来不过如此。”

    她原本打算等顺娘解了绷带,就马上带她去大理寺击鼓鸣冤,定要让盛思颜公开跟顺娘验血脉!

    结果现在顺娘这幅样子。她纵然带她去大理寺,大理寺的人肯定会认为她失心疯了。

    如果随便找个丑的让人无法直视的女人过来就能说是神将府大少奶奶失散多年的双生子妹妹,非要让她们去当众验血脉嫡亲,简直是蠢得不能直视!

    吴三奶奶向吴老爷子使了个眼色。

    吴老爷子带着她去里间屋里,问她:“你有话要说?”

    吴三奶奶悄声道:“爹,这个既然不行了,您还能不能再找一个出来?喏,比如说顺娘的姐姐妹妹?她既然生得那样像盛思颜,她的姐姐妹妹肯定也会像吧?不说这样像,像个五六成都行。”

    吴老爷子捻须沉吟不语。

    过了半晌吴老爷子才翻了个白眼。对她没好气道:“你以为是去窖里找大白菜?随便就能找到两颗差不多的大白菜?!

    顺娘的真实来历,吴老爷子并没有对吴三奶奶说起过。跟她说的只是派人四处找,找了半年,终于在一个小山村里找到这个姑娘。

    吴三奶奶信以为真了,然后又给顺娘编了个更离谱,更能羞辱盛思颜的身世,只想带去神将府,一边看笑话,一边施展她的大计。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爹,您这是什么意思?”吴三奶奶不解,执意道:“我去问问她族亲里还有没有姐姐妹妹,这种长相,实在是太难得了……”说着就要出去问顺娘。

    “你给我站住!”吴老爷子吼了她一句,“有一个还不够,你还想做什么?!你看看你们家那魔星的做派,你弄多少个都会被他毁得干干净净!”

    吴三奶奶咬牙道:“您再给我找一个,我直接带她去大理寺,要求验血认亲!”

    吴老爷子乜斜着眼睛看了她半晌,道:“你还没死心呢?”

    吴三奶奶心里一跳,忙道:“爹,不是,当然不是。我早死心了。我是……不想神将府的血脉不明不白。”

    “哼,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儿。”吴老爷子眯了眼,看着窗外的天空,缓缓地道:“其实你不死心,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还记得你的侄女儿吗?”

    “侄女儿?谁?”吴三奶奶皱眉,“您说哪一个?”

    吴家下一代的姑娘可不少。

    “哪一个?”吴老爷子笑得有些悲凉,“我最疼爱,最看重的那一个。”

    吴三奶奶的眉梢重重地跳了跳,“您是说……婵娟?”

    重瞳女吴婵娟?

    吴老爷子缓缓点头,“她去的时候,才十六岁,还没有嫁人,更没有站在人前大放异彩的机会。她本是我们吴家最出色的人,却这样不明不白死在我家!”

    吴三奶奶低下头,拿帕子拭了拭泪,“爹,我知道您心里苦。您放心,我一定会记得婵娟。”

    “记得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重瞳都不见了。这是天要亡我吴家吗?”吴老爷子痛心疾首说道。

    “爹,其实,那重瞳未必是好东西,丢了就丢了……”吴三奶奶喃喃劝道,“您和娘身体健健康康,一家人和和气气,就是咱们吴家的福气。”

    吴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理。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跟顺娘长得像的人。”

    吴三奶奶这才松了一口气,忙道:“那好,我先回去了。”

    吴三奶奶走后,郎中也告辞而去。

    吴老爷子将顺娘领进密室,沉下脸问她:“你老实跟我说,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顺娘刚才哭嚎过一阵子。如今已经平静下来。只是全身还是如同打摆子一样。不断颤抖。

    先前她看着镜子,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难受得简直不想活了。

    不过哭完之后,她慢慢想起往事,眼里露出恐惧的神情。

    吴老爷子凝视着她,“说,老老实实说了,还有一条活路。”又问她:“你们还有别的人吗?我不信郑素馨只准备了你一个人。”

    顺娘惊骇得看着吴老爷子。暗忖这人怎么知道她不是唯一的一个?!

    但问题是,她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顺娘想起了在那个奇怪屋子里的遭遇,想起了在她之前,也有好些姑娘死在那张台子上。

    有死得晚一些的,脸上也曾经跟她现在一样,坑坑洼洼,鼻歪嘴斜……

    “老爷!老爷!您救救我!救救我!”顺娘跪了下来,伏地大哭,拼命摇头,“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死?”吴老爷子很是诧异。“谁要你死了?”

    不过说完又很鄙夷地道:“你这个样子,凡是看见你的人都会认为你是生不如死。谁还耐烦再杀你一次,没得脏了自己的手。”

    顺娘见吴老爷子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抹了抹眼泪,抽抽噎噎地道:“老爷,不是这样的。您不知道,郑大奶奶……郑大奶奶……”

    “她怎么啦?”吴老爷子立即坐直了身子,“她到底是怎么把你找出来的?”

    顺娘低下头,脑海里浮现当初的情形。

    那时候,她本是一个无名小山村里的农家孤女,生得丑,没人要她,是郑大奶奶如同女菩萨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对她道:“你跟我走,我可以让你变得美貌,以后富贵荣华过完一生。”

    美貌,财富,再加上一个俊美无俦的夫婿,没有哪个女子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她跟着郑大奶奶来到吴家庄,被关入一个地窖。

    在那里,她见到七八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个头身形都差不多,但是长相都不怎么样。

    她们就在这里默默地住了下来。

    郑大奶奶没隔几天,就会来这里,将她们中一个人领到上面的密室,将她们放到那个奇怪的台子上,然后她们就陷入沉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们眼里,郑大奶奶就如同无所不能的天人一样,可以肉白骨,活死人,更可以将平凡普通,甚至丑陋的她们,变得绝世美貌!

    但是郑大奶奶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她们中这些人一个个在经历短暂的美貌之后,很快就开始出现各种病症,发热,脸上变形,连身子都开始溃疡。

    最后经历了前八个人的死亡,郑大奶奶才有了这样一个成功的试验品,就是顺娘!

    顺娘曾经以为自己是最幸运的人。

    郑大奶奶将她改造成功之后,出于慎重考虑,将她放在另一个地方。

    因此在吴家庄被烧之后,顺娘还是活了下来。

    她知道郑大奶奶已经过世了,却又无处可去。

    直到那一天,给郑大奶奶办丧事的吴老爷子发现了她的存在,将她从城外的别庄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然后在一年多之后,就是十几天前,吴老爷子说,“顺娘,你跟我女儿去神将府吧。”

    从吴老爷子嘴里,她才知道,原来她的模样,跟神将府的大少奶奶几乎是一模一样!

    现在吴老爷子问她郑大奶奶是如何把她找出来的?!

    但她不是把她找出来的,而是把她“造”出来的!

    顺娘低着头,轻声道:“没了,就我一个人。别的人都死了。”

    “死了?”吴老爷子一惊。那就是说,还是有别的人?

    顺娘窒了窒,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吴老爷子的眼睛。

    “我警告你,别跟我耍心眼儿。能算计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吴老爷子鄙夷说道,“你不说实话,我也不勉强你。我把你赶出府,让你成为乞丐,这辈子都只能乞讨度日。”

    顺娘缩了缩脖子,知道不说不行了,她已经没有了倚仗。

    “你是说,那个可以让人改头换面的台子,就在吴家庄的密室里?!”吴老爷子大惊失色站了起来,“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他马上想起来,吴家庄被烧的时候,郑素馨住的屋子,简直碎得不能再碎,里面所有东西都变成齑粉,完全看不出以前是什么样儿的。

    “没有那张台子,我的脸变不回去。您也找不到别的跟神将府的大少奶奶生得一模一样的人。”顺娘凄然说道。

    吴老爷子颓然坐了回去。

    他相信顺娘这时候说的话。

    这样一来,他们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替代顺娘的人了。

    “去给大姑太太传话,就说,已经找不到别人了,都死了。”吴老爷子垂头丧气吩咐道。

    吴三奶奶在神将府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在房里砸了一屋子东西,只能徒呼奈何。

    ……

    京城进入七月,越发炎热。

    这一天, 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突然来到蒋侯府大门前跪下,哭哭啼啼地不断磕头,泣道:“请蒋四姑娘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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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还击 (第三更求粉红票!)

    因已经到了七月,蒋侯府门前车水马龙,各路人等来来往往,为八月里马上就要举行的神将府周四公子和蒋家四姑娘的大婚做着准备。

    这大腹便便的女子往蒋侯府门前一跪,顿时引来各方侧目。

    围观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那女子哭得更加悲戚,“蒋四姑娘,我不是要跟您争!您是天上的凤凰,我只是地上的蝼蚁,我绝对不会跟您争。只求您可怜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子,放我们一条生路,他也是一条命啊!”

    “怎么回事?她怎么要求蒋四姑娘放过她?蒋四姑娘不是还没有出阁吗?”

    “谁知道?你看那女子还大着肚子呢。看模样,跟蒋四姑娘有一点点像。”

    当然只有一点点神似的地方,其实两人的模样不太相同。

    蒋四姑娘高挑纤细,这妇人却丰满圆润。

    只有特别熟悉蒋四姑娘的人,才看得出来这妇人一低头的侧影,跟蒋四姑娘有些相似。

    “是啊,但是看年岁,好像比蒋四姑娘大一些吧?”

    “这倒看不出来,不过,这妇人有了身孕,肯定是看上去老一些。”

    围观的人群中既有蒋家的亲朋好友,也有不相干的路人。

    眼看人群越聚越多,蒋家的下人有些急了。

    “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人开始驱赶围观的人群。

    “这位小妇人,您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吧,蒋侯府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你这种人在这来哭哭啼啼?”蒋侯府的门子见势不妙。忙要过来将这女子拉走。

    没想到这女子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走,索性抱着那下人的腿开始嚎哭起来,“这位小哥,您进去帮我向蒋四姑娘传个话!求求她收留我们母子,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吧!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腆着脸来求蒋四姑娘的!”

    那门子着急道:“你越说越浑了!快放开我!我们家四姑娘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收留你?你也忒脸大了!”

    那女子一手护着肚子,一面委委屈屈地道:“她跟我没关系,可是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我呸!越说越不像话了!”那门子气得啐了那女子一口。“你要说是蒋家的爷们儿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我还信三分。可是你说一个姑娘家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你莫不是失心疯了?!”

    那女子着急地摇头道:“没有!我没有失心疯!”眼珠子往人群中一溜,便低了头,抽抽噎噎地道:“你们蒋四姑娘,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嫡母!你说我不找她,找谁?!”

    “你你你……胡说八道!”那门子被这女子气疯了,“什么嫡母庶母!我们四姑娘,还没出嫁呢!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那女子凄婉抬头,看了看蒋侯府黑黢黢的大门。哀声道:“她现下还不是,但是等八月大婚之后。她就是了。”说着低下头,用手捂着脸,道:“周四公子一去几个月了无音讯,他留下来的银子我们都花光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万般无奈之下,我才来求蒋四姑娘收留。”

    她的话音刚落,一辆马车得得儿地驶了进来,蒋侯府的蒋侯夫人曹大奶奶下了马车。

    看见蒋侯府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曹大奶奶皱眉道:“这是怎么啦?都在干嘛呢?”

    仿佛听见她的声音,那人群中跪着的女子突然对着蒋侯府的大门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蒋四姑娘!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怀礼的种!您不能见死不救!”

    曹大奶奶也正好听见了那一声叫喊,很是不虞,朗声道:“这是哪里来的破落户讹诈我们家?!还不快赶紧轰走!”

    围观的人群见正主儿到了,更加兴奋,纷纷让开一条路,都伸长脖子想看一出好戏。

    那跪在人群中间的女子回头,看见曹大奶奶愣愣地站在人群之外, 忙大喜掉头,膝行过来,直冲曹大奶奶磕头道:“夫人,夫人,可见着您了!求求您!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吧!我也不奢求什么,只要您能让我平平安安把这孩子生下来,您就算是留子去母我都毫无怨言!”一边说,一边砰砰砰砰地已经磕了十几个响头,磕得雪白的额头都红肿破皮出血了。

    曹大奶奶冷冷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我完全不懂……”

    “不懂?”那女子抬起头,哀怨地看着曹大奶奶,“您是金尊玉贵的夫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楚?真的,夫人,我也不求什么,只求您能让蒋四姑娘接济我们母子,让我在怀礼回来之前,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哪怕让我死我也愿意!”

    曹大奶奶渐渐明白过来,但是又觉得难以置信,她气得满脸通红,一叠声地道:“给我把神将府的吴三奶奶请过来!让她看看她儿子做的好事!”

    这姑娘还没进门,居然就已经在外面整出私孩子了!

    整出私孩子不说,还跑到他们蒋侯府门前做张做致!

    “我早说周怀礼不是良配!他那个年岁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女人!”曹大奶奶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在心里嘀咕。

    曹大奶奶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人群,道:“这是我蒋侯府的门前,闲杂人等一律赶走!”

    蒋侯府的下人马上冲了过来,将这些人都赶走了。

    这些人也没有离开,而是远远地站在街角,等着神将府的吴三奶奶过来。

    曹大奶奶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女子,没好气地道:“既然是周怀礼的种,你该去神将府找他娘啊,你到我家来找我们做什么?!”

    那女子抽抽噎噎地道:“……我怕神将府……”

    “啊?你怕神将府,就不怕我们蒋侯府?!”曹大奶奶十分不满。

    这分明是柿子拣软的捏!

    但是又一想,若是这女子去的是神将府,十有**会被吴三奶奶压了下来,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周怀礼在外面这场风流孽债!

    曹大奶奶面色阴郁地看着这女子,心绪不宁地想着心事。

    怎么办?

    今天几乎是当着全京城的面,出了这样一个大丑,自己的女儿,还要嫁吗?

    但是婚期早定,两家连聘礼都过完了,帖子也发出去了,大婚筹备得差不多了,在这节骨眼上取消婚礼,自己的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虽然是周怀礼不对,但是这个世间,对男子比对女子宽容多了。

    曹大奶奶心里乱糟糟地……

    ……

    神将府内院的芙蓉柳榭,无所事事地吴三奶奶刚刚起床,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妆台前梳妆。

    这时一个婆子屁滚尿流地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道:“不得了不得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吴三奶奶不悦地道。

    那婆子几乎是一头滚了进来,对吴三奶奶道:“三奶奶,四公子……四公子的外室有了身孕,在蒋侯府门前哭呢!”

    “什么?!”吴三奶奶惊怒交加地站了起来,满脸涨得通红,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她一把拎起那婆子的衣襟,轻而易举就将她从地上举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说一遍,谁的外室有了什么?!”

    那婆子被吴三奶奶强大的手劲掐得几乎喘不过气,她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四公子的外室有了身孕!”

    “放屁!我家怀礼连通房都没有,哪里来的外室?!”吴三奶奶气呼呼地冲到屏风后头换衣衫,然后又冲了出来,“在哪里?让我去会一会她!”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去她亲家门口捣乱!

    这是看她家怀礼八月要娶蒋四娘,所以故意去添堵吧!

    吴三奶奶一边急匆匆往外走,一边把各种情形都想了一遍,也想不出是谁这样恶毒,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们家过不去。

    “哼,敢惹我们神将府,简直是不想活了!”吴三奶奶板着脸上了马车,“去蒋侯府!”

    来到蒋侯府门前,已经时近中午,蒋侯府大门前倒是没什么人,但是外圈确实围得严严实实。

    看见是神将府的马车来了,大家才让开一条路。

    吴三奶奶看了更加恼怒,暗道这蒋侯府真没用,一点子小事都弹压不住。

    等到了蒋侯府门前的场院里,她下了车,蒋侯府的曹大奶奶已经大步走了过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道:“吴三奶奶,您可来了,您的宝贝孙子在那边候着呢。您快接了他们母子回神将府吧。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这样大佛!”

    吴三奶奶虽然生气,但是知道曹大奶奶肯定更生气,忙压抑了怒气,陪笑道:“亲家母,您这说什么话呢?我哪有孙子?”

    “那不是?”曹大奶奶朝那女子一指,“不关我事,我走了。”说着,往自家的角门走去。

    周围的人群立刻冲着吴三奶奶指指点点,很是看不起她。

    吴三奶奶目呲欲裂,银牙都咬碎了。

    不远处,周怀轩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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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6章 插手 (3K5,第一更求粉红票!)

    王毅兴坐在自己的外书房里,看着从神将府送来的消息,越看越恼,虽然面上还是带着一派和煦的微笑,但是心里已经发了几次狠。

    吴国公府很厉害啊!

    居然还能找到一个跟她生得那样相像的女子!

    “……女子名顺娘,吴氏言说是从天香阁买来的清倌人,要送与周老夫人为婢,后被镇国大将军刀划之毁容。顺娘归吴国公府,再无可见。”

    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让王毅兴窥见了那时的情形。

    顺娘的身世,王毅兴一个字都不信。

    他起身,将那字条送到燃着塔子香的博山炉里焚了,背着手站在窗前沉吟不语。

    窗外天光大亮,他又一夜没有睡觉了。

    “大人?”

    门外有人小心翼翼地叩门。

    王毅兴“嗯”了一声,走过来打开门,温和地问道:“有事吗?”

    那人忙道:“大人,小的刚才得到消息,说是周四公子的外室有了身孕,正在蒋侯府门前哭闹呢。”

    “哦?”王毅兴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怀礼居然有遗珠在外……”说着,回身去里屋洗漱一番,换了常服出来,道:“备车,去蒋侯府。”

    ……

    蒋侯府街角处人声鼎沸,热闹得跟集市一样。

    周显白嘴里叼着根草棍,笑容满面地抱着胳膊,靠在一棵大树上,远远地眺望着这边的情形。

    他换了身灰扑扑的苦力衣裳,扮作一个轿夫。头发乱糟糟如鸟窝。跟几个同样粗使打扮的男人窝在一起。没人看出来他是神将府大公子的小厮,也是神将府里的副将。

    远处蒋侯府门前,吴三奶奶正居高临下打量着那怀着身孕的女子,不屑地道:“你不要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我家三等婢女生得都比你好,我儿子怎会那样不长眼,看上你这个下作娼妇?——说,是谁给了你银子,让你到这里来捣乱?说了你就是我的人。我保你平安无事,一辈子富贵。”

    那女子满脸泪水,抽抽噎噎地道:“吴三奶奶,您不认这孩子,我不敢有怨言,我只望您能许我把他生下来,交到蒋四姑娘手里。怀礼说蒋四姑娘为人大度和气,性子良善,一定不会折磨庶子。”

    “你够了!”吴三奶奶大怒,见这女子居然不上钩。心里也有些疑惑。——难道真是怀礼的孩子?

    她觑着眼仔细打量那女子,越看越觉得这女子跟蒋四姑娘有些神似之处。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能够娶到蒋四姑娘。做了多少事!

    那一阵子蒋家咬牙不肯嫁女儿的时候,周怀礼确实经常早出晚归,甚至好一阵子都不归家,谁知道跑哪儿去了?

    难不成……是拿这女子当蒋四娘的替身,以解相思之苦去了?

    “吴三奶奶,我是去年就跟着四公子的,您若不信,只管写信去问他。或者,您告诉我四公子去了哪里,我去寻他,让他安置我们母子。”那女子大着肚子苦苦哀求,说得有鼻子有眼。

    围观的人大部分都信了,叹息着摇摇头,袖手在旁边看热闹。

    吴三奶奶有一瞬间的不忍,但是抬头一看蒋侯府的门匾,她又警醒起来。

    着什么急?

    有了媳妇,还怕没孙子?

    这种贱女人生的,只有没见识的老婆子才拿来当个宝。

    人家是“母以子贵”,在她这儿,她是妥妥的“子以母贵”。

    不是名门闺秀,不配给她生孙子!

    吴三奶奶咬了咬牙,沉着脸道:“好了,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你起来,跟我回神将府吧。”

    等到了府里,是生是死,还不是她一句话?

    但是那女子好像十分怵她,往旁边躲闪道:“吴三奶奶,不劳您费心。我只要等着蒋四姑娘帮我们一把就可以了。”

    “你找蒋四姑娘做什么?!人家没出阁的闺女,谁愿意淌这趟浑水!”吴三奶奶恼了,“你也别往我们家扣屎盆子!跟我走,我们去大理寺!治你一个‘讹诈’的罪名!”

    那女子一听,越发哭嚎得大声。

    “蒋四姑娘!救命啊!您要再不出来,吴三奶奶就要了我们母子的命了!”

    吴三奶奶气得倒仰,手里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看着,她也无法动手,只得咬牙切齿地道:“谁要你的命了!你胡诌些什么?!——给我把她抓起来!”

    她带来的几个婆子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那女子的胳膊,将她架了起来。

    周显白见了,笑嘻嘻地正要招呼几个人上去解围,就看见王毅兴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来到蒋侯府门前,负手对吴三奶奶道:“吴三奶奶,请把她交给我。”

    “交给你?”吴三奶奶狐疑,“做什么?”

    “这是怀礼兄的种,我和他兄弟一场,总不能让他流落在外。等怀礼兄战场凯旋,我自当完璧归赵,将小嫂子和小侄儿一并送回神将府。”王毅兴彬彬有礼地拱手说道,真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意思。

    围观的人群轰然叫一声好!

    “王相够义气!”

    “就是!男人的骨肉,怎能流落在外?他娘不要,你帮他留着!”

    “都说王相是奸臣,照我看,王相义薄云天,是个一等一的忠臣!”

    人群之中八卦之声顿起,将王毅兴顿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各种阿谀奉承之词听了让人脸红。

    王毅兴却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命人将那女子带了过来,道:“你不如跟我回府,等怀礼兄回来了再做定夺。”

    周显白远远地看见。呵呵一乐。

    王毅兴够意思!

    这是要坐实了周怀礼养外室。生外室子的名头啊!

    啧啧。有这样的兄弟,谁还需要敌人?!

    吴三奶奶看着突然横插一杠子的王毅兴,脸色变得很是阴沉,“王相,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跟我们家怀礼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作为他兄弟,不帮他解决麻烦,反而助长这女子的气焰。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

    王毅兴叹一口气,道:“吴三奶奶,您怎么这样说呢?对男人来说,传宗接代乃是一等一的大事。这女子肚子里既然有了他的骨肉……”

    “你住嘴!传宗接代,她也配?” 吴三奶奶啐了一口那女子,“我自有儿媳替我家传宗接代。这野种,谁稀罕谁带走!”

    这是在威胁王毅兴,如果他把这女子带走,这孩子就要栽到王毅兴身上了。

    王毅兴苦笑着摇头,“吴三奶奶。您这话太过了。朋友妻,尚且不可欺。更何况是兄弟的女人?您也忒看不起我王毅兴了。——也罢,我给她一百两银子,送去庵堂住着,等怀礼兄凯旋归来,再做定夺,您看行吗?”

    “不行!”吴三奶奶挑了挑眉,“这是我神将府的家事,关你什么事?!”

    王毅兴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您这是认了他们了?”

    那女子却拼命摇头,泣道:“不要!我不要去神将府!也不要去庵堂!我去了孩子肯定就没命了!我要把他生下来!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

    吴三奶奶气结,瞪了那女子一眼,恨不得把她打晕拖走。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没把这女子骗走,王毅兴就来了,摆明了在搅混水,她又有什么法子?

    “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保你把孩子生下来。”王毅兴温言说道,然后对着蒋侯府的大门拱了拱手,朗声道:“蒋侯爷,毅兴求见!”

    ……

    不同于蒋侯府门外乱糟糟的情形,蒋侯府里一片死寂,上下人等都板着脸,一片愁云惨雾,再也没有了早上欢天喜地的热闹气氛。

    本来大家一家大小都在为下个月四姑娘的大婚做准备,谁知道突然出了这档子事。

    曹大奶奶回来之后,马上去找蒋侯爷,夫妻俩吵了一架,然后一起去见蒋家老祖宗,商议这件事该怎么办。

    蒋家老祖宗目光晦涩地听了半天,道:“且先看着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怀礼又去了北面雷州巡边,不然把他叫过来一问就知道了。”

    曹大奶奶不忿,嘀咕道:“若是他在,这件事恐怕要到四娘嫁过去了才会闹出来。到时候就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他不在更好。”

    “那你是什么意思?”蒋家老祖宗沉声问道。

    “依我说,赶紧退婚得了。”曹大奶奶自始至终都不喜欢周怀礼,但是拗不过女儿自己喜欢,还有蒋侯爷和蒋家老祖宗也松了口,她才允了。

    “胡说!”蒋侯爷一听就火了,“还有一个月就大婚了,你现在说退婚,四娘以后还嫁不嫁人了?还有神将府,你以为是你娘家兄弟,说退就退,说定就定啊!”

    “怎么不能嫁人?!只是定过亲而已,那么多姑娘家退过亲,难道她们都不用嫁人了?寡妇还改嫁了呢,我们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嫁谁不是宝?偏要跟那起混账行子混!”曹大奶奶不甘示弱地跟蒋侯爷说道。

    “好了,你们也别吵了。”蒋家老祖宗拍了拍桌子,“这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打定了主意了?”

    “难道还有假?”曹大奶奶撇了撇嘴,“谁那么大胆?敢同时栽赃神将府和蒋侯府?!”她是深信不疑的。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蒋家老祖宗深思说道,“定亲的时候,咱们家也是暗暗查访过怀礼的人品秉性的,断断没有这样的事。怎么如今竟然连孩子都闹出来了?依我看,怀礼是个谨慎的性子,纵然是在外面有女人,在嫡妻进门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外面的女子先有孩子的,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他也不可能入了我们的眼。”

    蒋侯爷连连点头,“老祖宗说得是,不如再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冤枉了怀礼,岂不是也害了四娘?”

    蒋家老祖宗便叫了一个婆子过来,道:“出去看看,有消息马上进来回报。”

    那婆子应了,出去没多会儿,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道:“老祖宗,这事八成是真的。刚才王相出来做保,说要为四公子保住这个孩子!还要见我们侯爷!”

    “啊?!”蒋侯爷和曹大奶奶一起叫了起来,“当真?”

    “王相就在咱们府门外头跟吴三奶奶说话呢。您不信,请他进来一问便知。奴婢不敢扯谎。”那婆子慌忙回道。

    蒋家老祖宗脸色沉了沉,道:“那就请王相和吴三奶奶一起进来。”顿了顿,又道:“还有那个女子。”

    “是。”那婆子忙转身又去府门外头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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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拆台 (3K6,第二更求粉红票!)

    蒋侯府的内院里,蒋四娘从早上起身之后,就觉得家里的情形有些怪怪的。

    她梳洗之后本来是打算如同往常一样,去给老祖宗请安,然后去给娘亲请安。

    结果她刚还没走出房门,老祖宗那边的丫鬟姐姐就急匆匆过来说道:“四姑娘,老祖宗那边有外客,您就暂时不要请安了,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今天哪里都不要去。恐冲撞了四姑娘就不好了。”

    蒋四娘知道自己大婚在即,家里本来就人多事忙,也没有在意,笑着应了,回到自己房里,坐到绣架跟前,专心绣着自己的盖头。

    那盖头的料子,是上好的大红牡丹锦,纹理细密,牡丹花纹是密织在锦缎的经纬里面,乍一看看不出来,但是迎着光线的时候,却能看见那些妖娆绽放的牡丹暗纹,巧夺天工。

    在这种锦缎上绣花,不仅考绣工,而且考构图和画工的笔力。

    蒋四娘酝酿了许久,才在盖头上描了一只凤,隐意凤穿牡丹,富贵吉祥。

    按大夏皇朝的规矩,民间女子婚嫁,是允许穿戴凤冠霞帔,因此蒋四娘的凤穿牡丹盖头不算僭越。

    不过就是绣起来特别麻烦。

    蒋四娘如今日夜赶工,才绣了一半。

    她揉了揉脖子,低头看着面前的绣品,然后去旁边的笸箩里找了几根线出来,迎着光细细地比较,琢磨要如何分线配色。

    就在这时,她听见窗棂下有小丫鬟在窃窃私语。

    “……外面还在闹吗?”

    “是啊,闹得可大了。听说大门外头挤得水泄不通。都在看热闹呢。”

    “唉。真是。四姑娘这可怎么办啊?”

    “依我说,有什么的?大家子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到处都是吗?咱们四姑娘的姑爷是神将府出身,这么大年纪,在外头有个把女人太寻常了吧?”

    呲!

    蒋四娘一针扎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她赶紧把大拇指放到嘴里含着,将那刚刚冒出来的血珠吮了下去。

    外面的小丫鬟还在继续唠嗑。

    “话不能这么说。有女人是一回事,这嫡妻还没进门,外头的女人就有了身孕。这是另一回事。难怪大奶奶这样生气,恨不得要取消婚事……”

    “住嘴!你们两个小蹄子,吃饱撑的不去干活,非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上头怎么交代的,你们在这里胡噤,不怕被大奶奶晓得了,扒了你们的皮!”

    这训斥的声音,是蒋四娘身边的大丫鬟如意。

    蒋四娘面色一沉,缓缓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针线。恋恋不舍地抚了抚面前绣架上的凤穿牡丹盖头,站了起来。对着窗外平静地叫道:“如意。”

    外面的人一窒。

    两个小丫鬟吓白了脸,扑通一声就在窗外跪下了,磕头磕得咚咚响。

    “四姑娘饶命!四姑娘饶命!我们嘴碎!胡说八道!四姑娘不要当真!”

    蒋四娘的声音比平时高亢几分,“如意!”

    如意狠狠瞪了那两个惹祸的小丫鬟一眼,转身先了帘子,穿过紫檀木落地隔罩,来到蒋四娘的绣房前,屈膝行了礼,“四姑娘。”

    抬头看蒋四娘,如意吓了一跳。

    蒋四娘脸色白得吓人,但是一双眸子又亮得吓人,黑黢黢的,如同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通透的黑水银。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一眨不眨的样子有些吓人。

    “四姑娘?”如意试探着又问道。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我自己马上出门去看。”蒋四娘利利索索地道,两眼如寒霜,看得如意战战兢兢跪了下来。

    “四姑娘,大奶奶吩咐,不要让您知道。若是奴婢说了,大奶奶饶不了奴婢的!”说完,也给蒋四娘磕头。

    “你现在不说,我马上就饶不了你!”蒋四娘冷冷地道,“素日里我待你们太宽泛了,你们都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我也用不了你们这样的丫鬟,趁早去回了老祖宗,请你们另谋高就为好。”

    如意一听急了,脱口而出道:“四姑娘,不是奴婢不告诉您,实在是那女人在外面太过份了!说什么让您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条活路……”

    “什么?!”蒋四娘顿时眼前一黑,忙扶了桌子站稳,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柳絮,瑟瑟发抖。

    “还有什么?你全给我说出来!”蒋四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爷们儿!如何能负担她肚子里孩子的生死!”

    如意结结巴巴地道:“那女人说……说……说孩子是周四公子的!”

    砰!

    蒋四娘手一抖,将桌上的茶盏推落到地上,砸得粉碎,瓷片飞得到处都是。

    如意忙道:“四姑娘别动,看碎瓷片伤脚,奴婢这就去拿笤帚过来扫一扫。”说着,起身出去拿笤帚。

    蒋四娘趁她离开的当口,飞快地走了出去,往院门口行去。

    院门口的婆子刚想拦她,被她冷冷一眼,看得缩回了手,讪讪地放她出去。

    ……

    这边王毅兴和吴三奶奶一起走进蒋家老祖宗住的院子里的上房,后面跟着大着肚子的那个小妇人,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还在不断抽泣。

    “老祖宗安好。”王毅兴笑着躬身行礼。

    吴三奶奶也躬身福了一福,“老祖宗。”又跟曹大奶奶和蒋侯爷打招呼,“亲家母、亲家公。”

    “不敢当。我们闺女还没嫁呢,您可别叫早了。”曹大奶奶不买帐,没好气地道,又横了那大着肚子的小妇人一眼。

    今天这事儿,实在是让他们蒋家丢尽了脸。

    那小妇人吓得往后连退几步,蹭到柱子旁站着。低头捂着肚子。不发一言。

    吴三奶奶窒了窒。也明白今天让蒋家丢了人,她不做小伏低的话,恐怕他们的这口气出不来。

    “曹大奶奶,您别生气。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故意给咱们两家添堵,您要是真的生气,就上了他们的套儿了。”吴三奶奶放软了声音,苦口婆心地劝。

    蒋家老祖宗坐在上首点点头。命人给吴三奶奶和王毅兴看座,上茶,也使人给那大着肚子的小妇人搬了张杌子过来让她坐下。

    曹大奶奶在人前也不能太给吴三奶奶难堪,只能强笑着道:“谁那么大胆子,敢来给神将府下套?——吴三奶奶,您是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想不出来呢?还是不稀待想?”

    “天地菩萨!曹大奶奶,您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家怀礼我是知道的,打小儿就跟着他大伯父在军中历练,从来不近女色。说实话,我曾经还给他安排过通房丫鬟。他自己不要,硬是给我退回去了。后来他大哥病好了。没他什么事了,他也没有把他跟他大伯父学的东西放下,依然靠自己琢磨钻研。他的心思,从来就不在女人身上。所以后来他为了蒋四姑娘,做了那么多事,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动心了,才不顾这张老脸,天天上门来求娶四娘。”吴三奶奶格外诚恳地说道。

    曹大奶奶一时听住了,怔怔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还有假!我自己的儿子,我一直盯着长大的,他有什么事,我会不知道?”吴三奶奶见曹大奶奶似乎被她说动了,忙又大包大揽打了包票。

    王毅兴在旁边闲闲笑道:“嗯,这我也可以证明。怀礼兄确实不近女色,我们一起去蘅梧院喝花酒,他从来不要那些女伎相陪。——确实难得。”

    吴三奶奶听了王毅兴前面一句话,正松了一口气,但是王毅兴接下来就是一句“去蘅梧院喝花酒”,这到底是搭台还是拆台啊?!

    吴三奶奶抿了抿唇,讪笑着道:“王相说笑了,我们怀礼从来不喝花酒。”

    “嗯,是我说错了,只是在蘅梧院喝酒,不是喝花酒。哈哈哈哈……”王毅兴呵呵笑道,脸上的神情就是一幅“你懂得”的意思。

    蘅梧院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青楼,大家当然懂了!

    吴三奶奶被噎得胸口疼,使劲儿给自己顺了顺气,才别开眼,换上笑脸,对坐在上首的蒋家老祖宗道:“老祖宗,我们怀礼一向眼光很高,寻常女子入不了他的眼。当初就因为他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所以拖到二十多了还没有定亲。我急得头发都白了!——好不容易他终于有了看上的人,您说,他怎么可能将就别人呢?”

    王毅兴连连点头,“没错!怀礼兄的眼光确实很高,当初曾经差一点跟吴国公府他表妹重瞳女吴婵娟定亲,您看,这份眼光,是实打实地高吧?!”

    而跟重瞳女吴婵娟的事,曾经是蒋家人心头最大的膈应!

    王毅兴这话一出,蒋家从老祖宗到曹大奶奶都黑了脸,怒视着吴三奶奶。

    吴三奶奶再也忍不住,转头瞪了王毅兴一眼,咬牙切齿地道:“我们什么时候差一点跟吴婵娟要定亲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

    “啊?原来是您不同意啊!难怪呢!”王毅兴啧啧摇头,又对座上面色黑沉的蒋家老祖宗道:“老祖宗莫怪,怀礼兄就是跟我这么醉后一说,当不得真的,当不得真的。哈哈哈哈……”

    这难道不是反话?

    难道不是“酒后吐真言”的意思?!

    吴三奶奶急得顾不得了,只好把话题又转到那大着肚子的女人身上,道:“老祖宗,我们家怀礼真不是这样没成算的人。您别听这女人胡诌,嘴一张,就把个孩子栽倒别人身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毅兴叹了口气,微笑着道:“也对。这孩子确实碍你们的眼,可怜见的,就让我把他们娘儿俩领回去吧。横竖等生下来了,我也对怀礼兄有个交代。”

    吴三奶奶听得心头火起,但是碍着王毅兴的身份,也不敢对他发火,只是恼道:“王相,这是我们两家的家事,您虽然贵为宰相,也不能管得太宽吧?”

    王毅兴笑了笑,温文尔雅地躬身行礼道:“吴三奶奶,我一早就说了,我是以怀礼兄弟的身份来管这档子事儿。怀礼在北面雷州巡边,鞑子迟迟不肯退兵,两国战事很可能一触即发。这个时候,我不能让怀礼兄分心。”说得好像他真的是周怀礼拜把子的兄弟一样!

    “你也知道怀礼在北面巡边,兵凶战危,你这个做兄弟,不说好好帮衬他,却管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吴三奶奶嗤之以鼻,就差说王毅兴今天一直在拖周怀礼的后腿了。

    王毅兴严肃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吴三奶奶,虽然您儿子多,不单靠怀礼一个人传宗接代,但是对于怀礼来说,他在北面那样的情况下,万一有个好歹,这可能是他唯一的遗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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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求告 (第三更求粉红票)

    “啊呸呸呸!你才有遗腹子!”吴三奶奶大怒,上前一步骂到王毅兴脸上,终于对王毅兴发了火。

    王毅兴后退一步,然后慢条斯理地掏出帕子擦了擦脸,微微一笑。

    吴三奶奶满脸紫涨,手里的拳头握了又放,怒不可遏。

    “什么遗腹子?!”蒋四娘不顾外面丫鬟婆子的阻拦,大步走了进来。

    前头的话她没有听见,单听见了王毅兴和吴三奶奶说“遗腹子”的事。

    “四娘!你怎么来了?!”曹大奶奶看见女儿进来了,鼻子一酸,忙走上前揽着她的肩道:“这事跟你无关,你快回去。”

    那大着肚子的小妇人本来一直缩在角落的杌子上默默无语。

    这时见蒋四娘来了,眼前一亮,忙扶着腰走过来,一下子跪倒在她面前,抬起头,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蒋四姑娘,求求您,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吧!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有几口饭吃,能熬到我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说着,咚咚咚咚给蒋四娘磕头。

    蒋四娘看着这个形容秀美的小妇人,双唇颤抖翕合,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哇地一声扑在曹大奶奶怀里哭了起来。

    她再稳重大气,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而且一直在家人的护持下养尊处优,这辈子遇到的最大挫折,不过是当年喜欢得不得了的小刺猬突然不见了。

    这一次跟周怀礼的婚事虽然曲折,但是她一直是站在上风的那一方,受煎熬的不是她。而是周怀礼。

    她没想到。到了快嫁人了。居然出了这么一桩事。

    先前满腔的愤怒,恨不得马上找到周怀礼问个清楚明白,但是在看到这个大着肚子的美貌少妇之后,她的底气一下子泄得干干净净,除了扑在曹大奶奶怀里痛哭,别无他法。

    吴三奶奶看见蒋四娘哭,心里也很不好受,过来安慰她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你要相信我,这件事跟我们家怀礼无关,这女人……这女人是故意栽赃陷害的!”

    那女子被吴三奶奶瞪着她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吴三奶奶,吴三奶奶,求求您,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之后,我听凭您处置,行吗?”

    “胡闹!这孩子根本不是我们家怀礼的!你老是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吴三奶奶见这女人还不知好歹地硬是要把孩子栽给他们家,也冷了脸。目光中寒芒一闪,她已经不想再留着这女人了……

    那女子躲闪着她的眼神,低头道:“是不是怀礼的孩子,您写信去问他不就行了?”

    吴三奶奶心里一动,想了个主意,忙道:“那好,你先跟我回神将府,我写信去问怀礼,看看是怎么回事。”

    王毅兴负手冷眼旁观,突然笑道:“不如,还是住到我那里去,等孩子生下来,再滴血认亲不就行了?”看了看吴三奶奶骤然瞪大的眼神,王毅兴摸了摸鼻子,讪笑道:“那就不滴血认亲了,就……等孩子长大了,看看他长得像谁,再来看看是不是怀礼兄的种,怎样?”

    简直是一个主意比一个主意馊!

    吴三奶奶阴测测地道:“王相,我现在可明白了,你就不是来帮怀礼的,你是专门来拆台的!”

    王毅兴一愣,忙正色道:“这您可冤枉我了。我确确实实是来帮怀礼兄的,不过您和蒋侯府都不领情,我也没法。——算了,告辞!”说着,他一拱手,然后对那女子道:“若是实在活不下去,你去城东的相府寻我,我那里地方大,养一两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多谢相爷!”那女子感激地给他磕了一个头,慢慢站了起来,垂着头道:“若是你们实在不愿意收留我们母子,我也不会强求。只是家里真是揭不开锅了,求您借我一点银子,等怀礼回来后,一定加倍奉还!”

    吴三奶奶冷笑道:“看,露馅儿了吧!——早说啊,你就是来讹银子的!”

    那女子似乎被激怒了,抬起头看着吴三奶奶恼道:“吴三奶奶,我敬您是怀礼的娘亲,不跟您一般见识。但是您说我专门为了银子,呵呵,有谁那么大胆,敢用自个儿的肚子,讹神将府和蒋侯府的银子?”

    这话说到曹大奶奶心坎上。

    她叹了口气,拍着自己女儿的后背,轻声道:“算了,你也不容易。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也不会出这招的。好在我家闺女还没有嫁人,你也算是做了好事。这样吧,我送你一百两银子,你也不用让周四公子还我。这样如果周四公子及时回来了,你自然有人照应。就算他不回来,也足够用到你把孩子生下来。”

    吴三奶奶听她的口气,好像要跟周怀礼退婚一样,顿时吓得魂飞天际,张着胳膊手足无措,着急地道:“没有的事!她跟我们家没关系!就是要讹银子而已!您一个字儿也不要给她!”

    那女子冷笑道:“吴三奶奶,您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您口口声声说我跟怀礼没有关系,这孩子不是他的。但是我却知道,怀礼的私处有……”

    “住嘴!”曹大奶奶急忙捂住怀里蒋四娘的耳朵,打断了那女子将要说出的话,沉着脸,命自己的丫鬟拿来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递到那女子手里,道:“拿去吧。以后不要再来。再来我们可不客气了。”

    那女子接过银票,眼泪汪汪地又跪了下来,给曹大奶奶和蒋四娘又磕了头,道:“多谢大奶奶、多谢四姑娘,你们好人有好报,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坐在上首的蒋家老祖宗冷眼看着这女子的作派。总觉得她太过沉着。太过镇定。竟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一样。

    不过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子,又怎会为了一点子银子就闹这一场?

    蒋家老祖宗沉吟不语。

    那女子起身,看了吴三奶奶一眼,道:“吴三奶奶,您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吴三奶奶冷笑道:“你别跟我套近乎,我不认得你!”

    那女子笑了笑,“那好,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转身离去,竟是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等那女子走了之后,蒋四娘才从曹大奶奶怀里探出头,只见她一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吴三奶奶见了她的样儿,很是心疼地道:“四娘,你别怕,那种狐媚子进不了我们神将府的家门!我只认你是我儿媳妇!”

    蒋四娘惨然一笑,低声道:“我要问一问怀礼,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他是有。我就退婚。若是他说没有……”蒋四娘咬了咬牙,“我就信他。”

    “四娘!”曹大奶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都这样了,你还信那个坏胚子!”

    “嗳嗳,您这是怎么说话的?我们怀礼怎么就是坏胚子了?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呢,您就给他判了罪,是不是比大理寺丞王大人还要厉害啊?”吴三奶奶撇了撇嘴,过来拉了蒋四娘的手,心疼地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我马上就给怀礼写信,快的话三四天,慢的话,五六天,就能收到他的回信了。”

    曹大奶奶对这个女儿简直无可奈何。

    刚才那女子差一点把周怀礼身上隐秘部位的特征都说出来了,她还不信!

    当然,也许是因为她情急之下捂住了蒋四娘的耳朵,所以蒋四娘没有听见?

    这样一想,曹大奶奶又怜惜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上首坐着的蒋家老祖宗这才招手叫蒋四娘过去。

    “四娘,你做的对。这种时候,一定要沉着镇定,不要自乱阵脚。今天的事,我还是觉得有几分蹊跷,还是等怀礼回信之后,看看他怎么说吧。”蒋家老祖宗摩挲着蒋四娘的面颊,叹息着说道。

    “老祖宗啊,您真是高瞻远瞩,慧心独具!”吴三奶奶忙不迭地奉承蒋家老祖宗,恨不得把这关赶紧混过去。

    但是蒋家老祖宗却没那么容易让她混过去。

    “回信是一回事,不过婚期,我们还是另议吧。我估摸着,八月实在是太仓促了,我们家里准备不及,还是推迟吧。”蒋家老祖宗当然也不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就算周怀礼是被冤枉的,但是对蒋家、蒋四娘的损害已经造成,神将府不补偿他们是不行的。

    “啊?还要推迟婚期?可是……可是我家老爷子、老夫人都盼着八月接新妇呢!”吴三奶奶着急地道,“您这边突然说要改婚期,我可怎么回去向我们家老爷子、老夫人交代啊!”说着就哭了起来,“我们家老夫人最是疼怀礼,这一次聘礼,老夫人还拿私房给怀礼补了许多聘礼。老人家心心念念,就是要看到最疼的孙子成亲……”

    蒋家老祖宗淡笑道:“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说着,端茶送客。

    吴三奶奶失魂落魄回到神将府,却看见神将府前一片忙乱,各路军将穿梭来去,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这是怎么啦?”她拉着一个军士问道。

    那军士急吼吼地道:“咱们大夏跟鞑子在北方雷州开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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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得知 (3K6,第一更)

    真的打起来了?

    吴三奶奶心里头颤了颤,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手里拎着帕子,茫然无措地立在神将府角门前,看着那么多军士在眼前来来去去,脑子里不断浮现王毅兴的那句话“遗腹子”、“遗腹子”……

    难不成,真的要被王毅兴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不!一定不会!

    “三奶奶?三奶奶?”吴三奶奶的婆子急匆匆从后面赶了上来,拽着她的衣袖叫了好几声要回话。

    吴三奶奶回过神,见是自己派去跟踪那大着肚子的女子的婆子,精神一振,忙问道:“怎样?找到那女子的住处没有?把她带回来了吗?”说着,探头往那婆子身后看去。

    那婆子羞愧地低下头,喃喃地道:“奴婢们跟丢了……”

    “跟丢了?!”吴三奶奶大吃一惊,“你们去了四五个人,怎么会跟丢?!那女人一个人,还大着肚子,怎么可能跑得过你们?!”

    那婆子见吴三奶奶发了火,忙道:“我们本来是一路跟着她出了蒋侯府,开始在蒋侯府门前没法动手,就一直跟在她后面走。结果在刚刚出了蒋侯府门前的巷子,要拐到大路上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群轿夫,抬着轿子,袒胸露背的,不成体统,我们连忙转身避过他们。等他们过了之后,我们再去前面追,就发现没有那女人的影子了。”

    啪!

    吴三奶奶气得抬手就扇了这婆子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连个孕妇都跟丢了,我养你们有何用?”

    “……三奶奶。不怪我们啊!都是那群轿夫!”那婆子捂着脸叫屈。

    吴三奶奶啐了她一口。道:“你们都是好几十岁的婆子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袒胸露背的轿夫有什么好躲的?让你们出去办差,你们倒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了!——我呸!来人!说与三房的管事,这几个人革了一年的柴米,罚到浣洗房做粗活儿!”

    立刻有几个婆子上来,将这几个办事不力的婆子拖走了。

    吴三奶奶转头进了神将府的角门,一脸忧愁地去找神将大人打听北面的战事去了。

    她先去周承宗在外院的书房,却听守书房的小厮说。才刚圣上使了内侍过来,将病中的神将大人宣进宫里去了。

    八成就是为了跟鞑子开战的事儿。

    吴三奶奶无法,只好回三房的芙蓉柳榭,给周怀礼写家书去了。

    ……

    蒋侯府后街的一条小巷子里,周显白还是一身轿夫打扮,歪戴着黄棕帽,蹲在墙根底下,和另外三个轿夫一起候着。

    他们面前是一顶四人抬小轿,普普通通,和大街上任何一乘轿子没有两样。

    而在那小轿后头。一个笑嘻嘻的男人正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那身怀六甲。刚刚去蒋侯府闹过一场的小妇人手里,道:“钱娘子,这银子够你养十个孩子了。你的东西我们收拾了放在那轿子里,我们送你去西北找个小镇子住下来,生下孩子再说,你看怎样?”

    钱娘子目光闪亮,一点都没有刚才那怯懦悲戚的样儿,她轻笑着从那男子手里接过银票,点点头,道:“我正好打算离开京城。你们给我一千两,蒋侯府给我一百两,也差不多够我们娘儿俩吃用个几年。”

    “啧啧,钱娘子养孩子真是不一般。一千多两银子只够养几年。”那男子笑着打趣,又试探着问她:“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老也不说,我们兄弟很是好奇啊。”

    钱娘子咯咯地笑,拿着银票敲了敲那男子的脑门儿,冲他飞了个媚眼儿,“甭管是谁的,反正不是你的。”说着,扶腰上了轿。

    周显白不动声色,跟着另外三个轿夫一起,抬着轿子出了城。

    那男子在旁边骑马跟随。

    等到了城外,他们来到一辆已经停在城门口的马车前面放下轿子。

    钱娘子掀了轿帘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马车,点头道:“这马车不错,是给我的?”

    “送给你的。”那男子笑道,扶着钱娘子的手,让她上了马车,自己扶着车辕往上一窜,也坐到车头,道:“您坐好叻!我亲自送您去西边儿!”

    钱娘子知道这是雇她的人不放心,要看见她离开京城才行。

    “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一手交钱,一手唱戏而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我懂,也是道上的规矩。”钱娘子正色说道,“回去跟你们相爷说,多谢他的好意。以后有机会,我钱娘子可以再跟他合作。”

    “相爷?”那男子瞠目结舌,“跟相爷有什么关系?”

    钱娘子一看这男子的神色,皱了皱眉。难道她猜错了?这幕后的人,不是王相?

    再一想,她也释然了。

    算了,反正钱已经到手,她还在乎背后的人是谁?

    赶紧躲得远远地生孩子要紧……

    ……

    周显白看着钱娘子坐的大车远去了,才跟另外几个轿夫抬着空轿子离开城门口,回城去了。

    半路上他就跟另外三个人分了手,说要去赌坊赌两把,便匆匆忙忙往赌坊去了。

    另外三个人也没有在意。

    他们本来就是在街上做散工的轿夫,经常有这样缺钱花了的人,跟他们一起临时搭伙抬轿子,赚了点钱,就马上跑赌坊做“散财童子”去了。

    周显白摆脱了这些人,从赌坊里绕了个圈儿,也赌了两把,把自己刚才抬轿子挣的点儿钱都输光了,才晃荡着脑袋,一边骂娘,一边出了赌坊,趁着夜色将临,行人匆匆归家的时候。闪身回神将府了。

    ……

    因天色已晚。周显白回到神将府后。便径直去了内院清远堂。

    “大公子。”周显白进了院子,看见大公子正陪着大少奶奶在院子里遛弯儿。

    抬头看看天色,看样子他们很快就要去松涛苑吃晚饭去了。

    周显白对他做了个手势,表示一切搞定。

    周怀轩微微点头,对盛思颜道:“进去歇会。”

    盛思颜应了,跟他们一起回到清远堂的小套间里。

    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在外屋的回廊下远远地站着。

    周显白就对周怀轩回道:“万事都已办妥,那人已经被送到西边儿待产去了。”

    周怀轩缓缓点头,“你找的人可靠吗?”

    “非常可靠。可靠到他们不知道是我做的,反而以为是王相!”周显白笑嘻嘻地道,说完就知道自己说走嘴了,忙使劲儿抿了抿唇,恨不得把嘴边缝上!

    周怀轩看了他一眼,却并不在意,只是别过头看向窗外的暗沉天色。

    盛思颜很是好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事?跟王毅兴有什么关系?”

    周显白不安地看了周怀轩一眼。

    周怀轩没有回头,却好像知道周显白的顾虑,淡淡地道:“说吧。”

    这件事。因为事关内宅,他不想瞒着盛思颜。

    如果以后蒋四娘还是要嫁进来。盛思颜就应该原原本本知道,才能知己知彼。

    周显白便笑着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简单说了一遍,当然说得比较隐晦。

    盛思颜琢磨了一小会儿,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对着周怀轩好笑,道:“你太厉害了,这种事都想得出来!”说完又叹息道:“就是可惜了蒋四姑娘,白白受了场惊吓。”

    周显白嗤笑一声,不屑地道:“她如果连自己要嫁的人都不能信任,连这么点儿小事都抗不过去,那她还嫁什么嫁?那些世家大族,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她又想尊荣富贵,又不想承担这份尊荣富贵背后的风险,趁早嫁到小门小户算了。——活该她被吓。这种没脑子的女人,枉费四公子还当个宝!”

    盛思颜想了想,失笑道:“嗯,显白倒是看得透彻。这件事,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么个理儿。”

    排开让蒋侯府丢面子的问题不说,那是他们选择跟三房做亲家应该受的,整件事其实就是一个问题,看蒋四娘是不是信任周怀礼。

    “我们老家说,婚前要睁大双眼,婚后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这个道理。”盛思颜笑道,又问周显白,“那怎么说是王相做的?”

    周显白就把王毅兴在外头对吴三奶奶说的那句话说了一遍,乐呵呵地道:“本来我是不指望那人能够真的翻起风浪,只想着给他们添堵,让他们都没脸就行了。但是王相一现身,立刻坐实了那女子外室的名声。我看得嘴都差点笑歪了!”

    盛思颜想不明白王毅兴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但是也不好意思当着周怀轩的面详细地问,就道:“行了,咱们以牙还牙,就当如此。”

    周怀轩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去吃晚饭吧。”

    两人携手去松涛苑吃晚饭。

    到了松涛苑,居然看见只有二房的二叔、二婶,还有他们的儿子、孙子在这里候着。

    他们大房的神将大人周承宗还在宫里没有回来,因此冯大奶奶也没有来吃晚饭。

    而三房的吴三奶奶,据说今天出去在外面闪了风,犯了心口痛,在床上歪着起不来。

    周三爷忙着给她请郎中去了。

    三房的另外两个小儿子留在芙蓉柳榭照顾他们的娘亲。

    周老爷子见周怀轩和盛思颜来了,淡淡一挥手,“过来吃饭吧。”

    周老夫人笑着瞅了盛思颜一眼,低头吃饭不提。

    ……

    七月的雷州,比往年都要炎热。

    家家户户本来在忙着做供食,准备给祖宗上供。

    没料到已经退兵三十里的鞑子突然兴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屠了雷州附近的一个小村子。

    这小村子里全是大夏的子民。

    “消息属实吗?”周怀礼身穿大夏军士的黄棕色盔甲,手扶腰刀,站在雷州的城门上眺望。

    那回来报信的亲兵满脸悲愤地道:“属实!一个村子的人都被杀了,无一活口!还有好些个鞑子兵士死在村口,应该是被村民誓死反抗给打死的。”

    北地雷州民风彪悍,村民个个闲时是民,战时是兵,都有些功夫。

    只是到底敌不过鞑子的正规军。

    “朝廷已经同意开战。”周怀礼的谋士给他递上朝廷的八百里加急战报,又道:“您家人也给您送了封急信。”

    周怀礼不悦地道:“此时正是大战在即,你给我提什么家里的事?!”说着,将家信拿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揉做一团,塞到袖袋里。

    众人对周将军顿时夸赞不绝。

    “传令众人预备!大军明日开拔!”周怀礼意气风发地吩咐下去。

    这一次,他也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功业!

    回到自己的将军行辕,等四下里没人了,周怀礼才把那封被他揉成一团的家书拿出来看。

    一看之下,顿时恼得满脸紫涨,恨恨地一拳头捶在桌上,将那桌子捶得掉了一只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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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轻重 (5K,大章求粉红票!!)

    “见信速归。婚事恐有变。女妇有孕,称汝为子父,至蒋侯府求救。”

    简单的几句话,看得周怀礼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脸色接连变了几变。

    他愤怒地低吼一声,将那信撕得粉碎,扔到油灯里焚尽了,一个人从将军行辕里冲了出来,策马往雷州郊外狂奔,才舒缓心中的暴怒。

    他跑了一会儿,将马累得气喘吁吁,才“吁”的一声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信马由缰,来到一个山坡下背风的地方,将马放了吃草,自己一个人走到一块大石头背后坐了下来。

    山坡前是一块平整的草场,三三两两有一些大夏的军马在这里放牧。

    他的马融入到这些军马当中,犹如一滴小水珠融入大海,很快就看不见了。

    周怀礼也不担心,从地上扯了根嫩草,叼在嘴里嚼着,眯着眼想起了在京城的种种往事。

    他千辛万苦,才求得蒋家人点头,同意把蒋四娘嫁给他,无端端却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孕妇给搅和了!

    他可以对天发誓,那孩子绝对不是他的!

    只要他一回去,那女人的伎俩绝对会被拆穿!

    可是好不容易大战在即,他能抽得出两三天的时间回去一趟吗?

    雷州是北地的门户,如果让鞑子轻易突破这里,就能长驱直下,往京城奔袭!

    更重要的是,他放弃了这个机会,就算能挽回和蒋家的婚事又如何呢?

    难道他真的要靠蒋家的裙带关系才能往上爬?!

    周怀礼冷冷一笑。他自有他的傲气和风骨。

    他不屑做那种没用的男人!

    周怀礼拿定主意。正要站起来。突然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忙又坐了下去,将自己藏在大石头背后的黑影里。

    “嗳,你觉得这一次怪不怪?”

    “哪里怪了?”

    “你真不觉得?鞑子兵本来听说圣上要派镇国大将军,也就是神将府的周大公子来巡边,立刻吓得退兵三十里,甚至主动派使者过来说合,表示并无南侵之心。”

    “哦,你说这件事。嗯,我也记得的。不过,鞑子嘛,你不能对他们的节操太过看重。他们出尔反尔的时候多了去了,难道他们说不打,我们就乖乖听话不打?”

    “我还是觉得怪怪的。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一次来的不是周大公子,而是周四公子,但同样是神将府出身,曾经也是神将大人亲自带出来的一员猛将,鞑子本来就很怵神将府的人。怎么会主动挑衅?”

    “你是说……屠村那件事?”

    这人正要说话,周怀礼从大石头背后站了出来。笑着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

    那两人不提防这山坡后面还有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巡边的周将军,忙躬身行礼道:“周将军,我们是前锋营的副将陈玉、赵峰。”

    周怀礼笑着点点头,“两位副将辛苦了。明天大军就要开拔,两位副将要早做准备。”说着,转身撮唇呼哨,将自己的马唤了过来,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两个副将面面相觑,挠了挠头,陈玉低声道:“刚才我们说的话,周将军听见没有?”

    赵峰苦着脸道:“我们也没说什么吧?就是表示一下疑问而已。”

    陈玉点点头,“以后还是少说话,多做事。”说着,跟赵峰也去把自己的马唤了过来,翻身上马回营,

    ……

    周怀礼沉着脸回到将军行辕,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写回信。

    他现在是万万不能离开雷州。

    他一走,这些日子的心血就白费了。

    但是京城的那件事也要解决。

    周怀礼想了想,除了给家里的爹娘写了家信,给蒋四娘,蒋侯爷和曹大奶奶夫妇也分别写了信,自辩清白,但是因雷州战事在即,他不能以私废公,放下这里的黎民百姓,为了一己私利就回京城,希望蒋家人理解他,体谅他为国效力的一番苦心,同时又写了许多体己话,专门给蒋四娘。

    将信写好后,他叫了从神将府带出来的小厮过来,道:“把这三封信给我送回去。一封给家里,一封给蒋侯爷,一封给蒋四姑娘。”

    那小厮应了一声,“小的马上就回去。”

    周怀礼点点头,仔细叮嘱他:“给蒋四姑娘的信,一定要亲手交到她手里。”

    “公子放心,小的理会得。”那小厮笑嘻嘻地道,“小的还会给公子带回蒋四姑娘的回信。”

    周怀礼想起蒋四娘的样子,情不自禁露出微笑,摇头道:“不用难为她。她是大家闺秀,哪里会做这种事?”

    小厮嘻嘻一笑,知道他家公子总是口不对心,说不要,其实想要的很……

    “公子还有吩咐吗?”

    “没了,走吧,路上小心。”周怀礼笑着挥了挥手。

    小厮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一天半就回到京城,先回了神将府。

    “怀礼呢?”吴三奶奶看见周怀礼的小厮,忙站起来迎过去,“怀礼在哪里?去见他祖父了吗?”

    小厮尴尬地摇摇头,垂手道:“三奶奶,四公子没有回来。他只嘱托小的给三奶奶送信。”说着,将周怀礼给吴三奶奶的信双手呈上。

    吴三奶奶忙打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

    “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吴三奶奶拍了拍胸口,“幸亏不是,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既然周怀礼亲口否认,而那女子又逃得无影无踪,很明显,是有人在陷害他们。

    虽然吴三奶奶一时想不出有谁这样大胆。但是也生了几分警惕之心。

    因这件事也让神将府丢了人。吴三奶奶根本就没有想过是神将府的人……

    “小的还有四公子两封信。一封是给蒋四姑娘,一封是给蒋侯爷和曹大奶奶。”那小厮又掏出两封信,“四公子吩咐,小的要亲手交到蒋四姑娘和蒋侯爷手里。”

    吴三奶奶满脸笑容地道:“行,我带你去蒋侯府,亲自把信交给他们。”

    小厮应了,马上跟着吴三奶奶去蒋侯府。

    曹大奶奶听说吴三奶奶又来了,很是不屑地道:“她又来做什么?打量我们家好欺负!”

    前来回话的婆子陪笑道:“说是周四公子从北地雷州使人送了信过来。要亲自面交给四姑娘和侯爷。”

    “不行!他怎么能给四娘写信!这不合规矩!”曹大奶奶马上起身,“他们在哪里?”

    “去了老祖宗那边。”

    曹大奶奶忙赶去蒋家老祖宗的院子。

    但是她晚了一步。

    蒋四娘已经从周怀礼的小厮手里接了信,回自己屋看信去了。

    蒋侯爷也得了信,打开就给蒋家老祖宗念了起来。

    吴三奶奶留神听着,见跟写给自己的信差不离,一颗心越发放到肚子里,一边为周怀礼说话:“我家怀礼不是不回来,而是做事得有轻重缓急。他眼下在雷州跟鞑子开战,总不能抛下那边的战事,专门赶回来辟谣吧?”

    蒋家老祖宗容色稍霁。颔首道:“你说得有理。男儿当以国事为重,婆婆妈妈儿女情长没出息!”

    蒋侯爷更是满脸笑容。道:“险些冤枉了贤婿!”

    曹大奶奶听了很是不满,暗道一封信就把你们打发了,你们也真好哄……

    “老祖宗、侯爷,这件事虽然周四公子说不关他的事,是有人故意整他,我还是认为,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今虽说是暂时无事了,谁知道过后会如何?”

    蒋家老祖宗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想让神将府当没事人。

    “你说得也有礼。”蒋家老祖宗缓缓点头,“不如这样,婚期还是推迟吧。横竖怀礼那边战事紧急,谁知道和鞑子的仗什么时候打完?要不等到他凯旋回来的时候,我们再重议婚期吧。”

    吴三奶奶抿了抿唇,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劝他们回心转意,不要改婚期。

    但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周怀礼都不肯回来,焉知等八月大婚的时候,他又能回来?

    说不定无论怎样,婚期都要改。

    这样一想,吴三奶奶也没有再坚持,只得陪笑道:“也罢,若是老祖宗坚持,我们自当听老祖宗的。您说改期就改期。等怀礼回来,我让他亲自上门赔罪。”

    “那倒不必。”蒋家老祖宗笑道,安抚吴三奶奶,“怀礼在北地征战,不要让他分心。就说,我们是为了让他能安心在北地为国效力,才改的婚期。等他赶走鞑子,凯旋归来,咱们来个双喜临门!”

    “老祖宗说得好!我就听老祖宗的!”吴三奶奶忙应道。

    那边蒋四娘将周怀礼短短的几句话看了十几遍,一颗心终于放到肚子里。

    想到刚才从老祖宗那里出来的时候,那候在回廊上的小厮低声恳求她给四公子写封回信,蒋四娘红着脸拿起笔,写了一句话: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写完封在信封里,亲自袖着来到老祖宗门外的回廊上,给那送信来的小厮递了过去。

    周怀礼没料到还真的收到了蒋四娘的回信,喜得给小厮赏了五十两银子,又提拔他当了副将,此乃后事不提。

    ……

    因北地战事突起,吴三奶奶也找到堂而皇之的理由,对周老爷子和周老夫人道:“怀礼以国事为重,要留在北地跟鞑子作战,恐怕八月不能回来成亲了,还请爹、娘体谅我们怀礼的报国之心。”“

    周老夫人眨了眨眼,有些失望地道:“八月还回不来?”

    周老爷子淡淡地道:“若是去的是怀轩,那些鞑子还不望风而逃,怎敢挑衅开战?”

    这是在说周怀礼明显不如周怀轩了。

    吴三奶奶忍了又忍。才没有当面指责周老爷子偏心。

    周老夫人听着也不乐意了。扭着身子。别过头冷笑道:“怀轩是厉害,可是他为了自家私事,竟然抛下国事,这一点谁看得上?怀礼虽然暂时不如他,但是怀礼一来年纪小,二来经验不足,等这场仗打下来,怀礼不会比怀轩差!”

    这番话说得倒也堂而皇之。虽然也有私心,但是拿着大义扣着,确实显得周怀轩有些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周老爷子看了周老夫人一眼,起身道:“我去外院了。”说着,大步离去。

    周老夫人便对吴三奶奶道:“行了,改婚期就改婚期吧。若是等怀礼凯旋归来,再举行婚礼更是喜上加喜。”

    “蒋侯府也是这么说!”吴三奶奶笑吟吟地道。

    既然婚期再议,神将府里为三房大婚做的准备也停了下来。

    盛思颜知道了消息,悄悄对周怀轩打趣道:“人家说你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四公子以国事为重。把你比下去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周怀轩笑了笑,将手盖在她隆起的肚腹上。感受着孩子的胎动,一边淡淡地道:“谁跟他比?”一幅跟周怀礼比很掉价的样子。

    盛思颜看得心中大乐,凑过去在他面上亲了亲,“我就喜欢你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

    还是京城那座壮丽轩敞的宅院里,戴着赤色面具的赤一和戴着橙色面具的橙二对坐在密室里商议事情。

    橙二很是不虞地问赤一:“为何还不动手?”

    “如今周怀轩日日守着他妻子,我哪有机会动手?”赤一不满地道,“如今神将府防卫比以前更加森严,我要混进去都不容易,更别说动手了。”

    “你是不肯听我的话了?”橙二眯了眯眼,“也罢,要不我去找紫七?她是女子,应该更有法子。”

    赤一窒了窒,垂眸道:“如果你愿意找紫七去做这件事,也由得你。以后也别找我。”

    这是要撂挑子不干的意思。

    橙二想了想,还是觉得赤一更厉害一些。

    紫七也许更容易混进神将府,但是她的能力是大大不如赤一。

    和周怀轩对上,恐怕一丁点的胜算都没有。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别生气。”橙二换了幅口气,笑吟吟地道,“只是时间不多了。已经是八月了,再过两个月,那女人就要生了,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我看,我得想个法子,把周怀轩先调走才行。”橙二沉吟道,抬头看着赤一:“我们还有两个月,我会尽量想法子,把周怀轩调走一个月,你就在他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找机会杀了盛思颜!”

    赤一抬头,看着橙二,不动声色地道:“连北地外敌侵边都不能让周怀礼离开神将府,你还能有什么法子?”

    橙二咯咯一笑,“这你就别管,我总是有法子。”

    ……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盛思颜坐在清远堂门前的回廊上,穿堂风带着后湖的水汽淡淡吹来,在她身周萦绕,格外凉爽。

    “大少奶奶,您别坐在风口,这风寒噤噤的。”木槿拿了软绸披风过来给盛思颜披上。

    盛思颜已经怀胎八月,肚子圆的像个球,整个人也胖了一圈,还是特别怕热。

    “我都出汗了,你还要给我穿衣衫。”盛思颜嗔道,不过还是乖乖地披上披风,扶着木槿的手站起来,慢慢在回廊上走动。

    回廊上挂着两个紫竹鸟笼,一个里面是鹦鹉,一个里面是黄鹂鸟。

    盛思颜拿了鸟笼上的小铜水壶,给鸟笼的槽里添水,一边惋惜道:“本来还以为这个月咱们府里要热闹热闹,谁知道婚期居然推迟了。”

    木槿笑道:“您身子沉,就算是有喜事,您也得在房里待着。”

    盛思颜放下小铜水壶,笑了笑,转身往院门口走去。

    阿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也往外爬去。

    盛思颜在为生产做准备,每天早上和傍晚时分,都会出去沿着神将府内院长长的抄手游廊走一圈。

    “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

    此时正是早上,来往回话的丫鬟婆子很多,见了她,纷纷行礼打招呼。

    盛思颜含笑点头,扶着腰慢慢一步步往前走。

    就在这时,一个刚总角的小子突然如离弦之箭一样往她们这边冲过来。

    他虽然看起来身高不足三尺,可是奔跑的速度却不是一般地快。

    盛思颜心知有异,立刻沉声道:“拦住他!”

    她出来走路,身边的丫鬟婆子不少,闻言都纷纷挡在她身前。

    盛思颜急忙扶着木槿的手,赶紧往回走。

    可是她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扑通扑通不断哎呦的声响!

    盛思颜马上回头,结果看见那些挡在她身前的丫鬟婆子居然一个个被撞得倒地不起,而那不足三尺的小子已经低着头,往她这边撞了过来!

    这绝对不是刚总角的孩子能做到的!

    盛思颜咬了咬牙,手臂轻举,一手扣着周怀轩给她的臂弩,终于对准那“小子”射了过去。

    噗!

    那弩箭射偏了,从那“小子”的左臂擦了过去,应该是擦破了一层油皮,倒是阻了一阻。

    就在这当口,周显白已经赶了过来,从背后一拳打了过去,将那“小子”打晕在地。

    “大少奶奶,您没事吧?”周显白吓得腿直发软,大公子刚刚去外院见周老爷子,这边就出了事……

    盛思颜沉稳地道:“我没事。你看看……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周显白定了定神,过去半蹲下来,将那“小子”翻了过来。

    一看他的面容,盛思颜就明白了。

    他根本不是刚总角的小子!

    而是个成年侏儒男子!

    难怪他能混进内院!

    ※※※※※※※※※※

    第二更五千字,大章哦。亲们的粉红票不给力啊,所以俺有些卡文。←_←,这一章写得好辛苦。

    开玩笑的,表当真。其实是困了。俺这边已经是半夜两点了。俺要先去睡觉。第三更会晚一点,俺会起来看亲们的粉红票哦。o(n_n)o

    快快快!还有没有粉红票!!!

    好吧,临睡前再吆喝一声!!!

    粉红票赐俺灵感吧!!!

    。(未完待续。。)

一月答谢兼更新剧情说明

    先要向亲们道个谦,本来想睡四个小时就起来写第三更,结果连闹铃都没有闹醒俺,华丽丽地睡到中午才醒。

    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十二点过了,国内已经到了二月一号了。囧。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昨天是一月的最后一天,所有的工作终于检查收尾,回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国内是早上七点。

    然后努力写了两更,就到了半夜两点。

    接连四五天的熬夜,终于扛不住了。我就想先睡四个小时,然后接着写,结果就是身体和大脑一起罢|工,一躺下就睡死了一样。

    这也给了我一个教训,我需要调整。

    以后每年的一月份,大概只能是结文和开新书的月份。

    因为这份工作,最忙的时候就是一月份。(敲敲木头,应该不会再有变化的。╮(╯▽╰)╭)

    过去的一个月完全是在透支生命和健康。

    也要感谢各位亲们在某寒睡过头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地给俺投粉红票,还在等待俺的更新。

    感谢霁鱼儿、木槿帮俺在书评区尽忠职守地吆喝提醒粉红票。o(n_n)o。

    中午醒来一看粉红票,真的很惊喜。

    虽然不是第一,但是2900多张粉红票在那里摆着,都是亲们一票一票投出来的,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订阅出来的粉红票,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2015年才过去一个月,来日方长,不是吗?

    虽然我也很想要第一,但是我有我的原则,不会为了第一,去做违背我原则的事。

    以前也不忿纠结生气过,后来想开了就没事了。

    很多时候,我们无法要求别人怎么做,我们只能要求自己。

    写文对我来说,是件长期的事,所以我不会置一时之气。

    努力提高写文的水平,写出大家喜欢的文才是我的目标,我喜欢看到订阅的亲越来越多,喜欢看到订阅的亲们投出的粉红票越来越多。o(n_n)o。

    因为昨天睡过了,差了大家的一更。

    今天的第一更会是六千字,三千字补偿昨天的第三更,三千字是今天的第一更。

    今天肯定也是三更一万二。

    剧情大家不要担心,最近的剧情都是为了主线服务的。

    但是大家目前看到的只是一个个点,可能觉得有些杂乱,好像都是旁枝末节,但是等俺逐渐把关键处点出来,大家就能把这些点连起来,看见一条清晰的主线。

    好了,最后的最后,死性不改的某寒再次疾呼:

    保底粉红票赶快投出来!!!

    二月份到了,让我们一起用闪亮的成绩,迎接春节的到来!!

    。(未完待续。。)

第41章 出脱 (6K,大章求保底粉红票!)

    “这侏儒是从哪里来的?”盛思颜面罩寒霜,冷冷问道。

    “侏儒?他是侏儒?!”周显白也吃了一惊,待看清那男子的样貌,也忍不住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恨恨地道:“连侏儒都能钻进来,神将府的内院真成了筛子了。”

    这句话提醒了盛思颜,她想起来如今是冯氏主持神将府内院的中馈,若是真的要追查这侏儒是如何混进来的,冯氏第一个就要被追究责任,甚至有可能会被责罚“管束不力”,更有甚者和,冯氏也许会因此被夺去主持中馈的权利!

    不过盛思颜知道,冯氏是一定不会起歪心思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那就是别人做的。

    但是不管是谁做的,冯氏“管束不力”的责罚,好像是逃不了的?

    盛思颜咬了咬下唇,心念电转间,将内院所有有职司的丫鬟婆子都过了一遍,也将她们之间盘根错节的关联想了一遍。

    拜她过目不忘的记性所赐,她对神将府的内院和外院的下人记得牢牢的,这关键时刻,终于派上用场了。

    盛思颜有了主意,马上吩咐周显白,“先把这侏儒捆了,堵上嘴,再打发人去二门上,把今天看门的婆子马上捆起来。我去澜水院,跟大奶奶说说话。”然后回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道:“你们今天辛苦了。若不是你们护主,我也不会好端端在这里站着。”说着又吩咐木槿:“去库里领银子,就说是我说的,今儿挡在我前面的人。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跟着盛思颜的丫鬟婆子顿时欣喜若狂。一齐跪下来叩谢盛思颜。

    盛思颜笑着摆了摆手。扶着木槿的手,带着几个婆子丫鬟,往冯氏的澜水院去了。

    周显白弯腰拿了绳子,正要去捆地上晕过去的侏儒,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刚才他明明是在这侏儒往盛思颜那边狂奔的时候,亲自一拳将这侏儒打晕。

    他知道自己拳头的份量,而且知道绝对不能一下子将这侏儒打死,是要留下活口来问话的。可是这侏儒难道这样不经打,一下子就被打死了?!

    周显白惊讶了一阵子,还是拿绳子把这侏儒捆了,吩咐拖着去澜水院。

    盛思颜先来到澜水院,求见冯氏。

    冯氏正跟范妈妈说话,询问盛思颜最近的状况。

    她把范妈妈派去照顾盛思颜,每天都要亲自听她回报盛思颜和胎儿的情况,不然她不放心。

    听见盛思颜来了,范妈妈忙迎了出来,笑道:“大少奶奶。怎么这会子来了?”

    现在不是盛思颜在内院遛弯的时候吗?

    盛思颜脸色有些发白,道:“娘在里面吗?出了点事。我要跟娘说说话。”

    “在。赶紧进来吧。”范妈妈脸色一肃,领着盛思颜进了内室。

    冯氏笑着迎上来,拉着盛思颜的手左看右看,“怎么啦?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盛思颜没有做声,她身边的丫鬟木槿忙将刚才的事说了出来。

    “啊?居然有这种事?”范妈妈吃了一惊,“恰好奴婢不在……”说着看了冯氏一眼。

    冯氏抿了抿唇,“你去看看。”

    范妈妈忙掀开帘子出去了。

    盛思颜身边的丫鬟婆子也告退,离开内室,到外间候着。

    内室只剩下盛思颜和冯氏两个人。

    “娘,这件事,您说如何处置呢?”盛思颜轻声道,“二门上的婆子我已经打发显白捆了起来。”

    冯氏叹口气,道:“吓死我了,好在你没事。”顿了顿,又道:“这件事我难辞其咎,你别为难,去跟老爷子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盛思颜摇了摇头,笑道:“娘,您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不会让娘受累的。”

    冯氏忙道:“做错事就要受罚,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推脱的。”

    “怎么是娘的责任呢?”盛思颜笑了笑,“您别担心,今儿个看我的。”

    “你有法子?”冯氏凝视着盛思颜,不解地问道。

    “当然。”盛思颜胸有成竹地一笑,“娘,您虽然掌家一年多了,但是我看这内院上上下下,大部分还是以前三婶手里用过的人啊?”

    冯氏点点头,“都是神将府的家生子,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没有错,怎么能换下她们?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换一遍吧?”

    “那是。”盛思颜笑眯眯地道,“出了错,就可以换了。”

    冯氏看了她一会儿,微微一笑,道:“你要劝着轩儿,他一动手,非死即伤。如今你们要有孩子了,要少见血,给孩子积点福祉。”

    “嗯,我知道。”盛思颜安抚好冯氏,让她不要出头揽责任,然后告辞出来。

    在澜水院门口的时候,盛思颜看见范妈妈板着脸,和周显白站在门口嘀嘀咕咕。

    “怎么啦?侏儒呢?”盛思颜笑着问道。

    周显白恨恨地道:“死了。”说着,指了指地上一动不动的侏儒。

    盛思颜吃了一惊,“死了?显白,你下手那么重啊?居然一下子就把他打死了?”

    周显白懊恼地道:“没有,我没有使那么大力。也不知这侏儒怎么这样不经打,轻轻碰了一下就死了!”

    明显是有人杀人灭口!

    盛思颜皱了皱眉,低头仔细打量那侏儒脸上的神色,见他皮色发白,唇色却是乌青。——这个死状,不像是被打死啊?

    倒像是中了毒……

    盛思颜的目光移到那侏儒的咽喉处,发现那里好像有个不起眼的小血点,不由对周显白道:“你看看那里,那是什么?”

    周显白弯腰低头。往那侏儒的咽喉处看了看。顿时一愣。道:“……好像是枚细针?!乖乖隆地咚!他不是被我打死,而是被那细针给扎死的?”说完又挠了挠头,狐疑道:“谁这么大本事,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侏儒无声无息杀死?”

    应该是毒死。

    盛思颜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捂着肚子,四下里看了看。

    她很不解。

    那侏儒一定是在被周显白打晕之后,那躲在暗处的人见势不妙。才把侏儒马上杀了,永绝后患。

    但是如果这侏儒是冲着她的,那躲在暗处的人,应该是跟这侏儒一伙儿的,他既然有这样的手段,能在众目睽睽下杀死侏儒,为何不动她分毫?

    难道又是跟上一次的毒蜈蚣一样?

    盛思颜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确信,或者说。还差一点东西,能让她把这些蛛丝马迹联系起来。

    “走吧。把这侏儒送到外院。”盛思颜吩咐道。脚下不停,往清远堂走去。

    范妈妈赶紧跟在她身边一起回去了。

    她们回去不久,周怀轩就回来了。

    他脸色铁青,看着盛思颜道:“你没事吧?”

    盛思颜忙摇摇头,笑着道:“我没事,你别急。”说着,拉了周怀轩在自己身边坐下,低声道:“我已经有了主意,找到背黑锅的人,你不用担心娘亲会被责罚。”

    周怀轩的脸色慢慢和缓,转为淡然,他低头仔细打量盛思颜,“你不害怕?”

    “还好。”盛思颜笑盈盈地道,“我在药山可是对付过野狼的。这小侏儒有什么可怕的?”说着捋起袖子,给周怀轩看她胳膊上的臂弩,“你嘱咐的,无论去哪里,都要戴上这个。”

    周怀轩这才笑了笑,道:“还行,就是准头不够。”

    盛思颜:“……”不要这么说嘛,人家第一次用,能“临危不乱”已经很厉害了……

    盛思颜嗔了周怀轩一眼,“我是故意的!”若是一下子射死了如何有活口?

    当然,那侏儒还是死了。

    盛思颜想起这件事,忙道:“有件事,我觉得有些蹊跷。”

    “什么事?”

    “那侏儒死了,你知道吧?”

    周怀轩缓缓点头,“显白跟我说了,我也去看了看。”

    “那你说是不是很奇怪?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如果这样有本事,为何不直接一针射杀我和孩子算了,为何只是杀侏儒灭口?”盛思颜疑惑地问,“当时我们那么多人看着显白把这侏儒打晕,然后没有多久,显白就发现这侏儒死了。我看出来这侏儒是被毒死,不是被打死,显白找到了咽喉处的细针。种种状况说明,当时有人躲在旁边窥探。他看见那侏儒失了手,便杀他灭口。但是如果他跟这侏儒是一伙的,为何不直接对我动手呢?”

    周怀轩的眸色黯了黯,很快脸上又露出笑意,低头亲了亲盛思颜的面颊,道:“你可以不用这样聪颖……”几乎把那幕后人的动机和矛盾心理都猜到了。

    盛思颜越发得意,靠在周怀轩怀里摇头晃脑地道:“聪颖你还不高兴?娘亲越聪明,孩子越聪明。”

    母亲决定孩子的智力。找个聪明女子做妻子,至少可以惠及三代。

    周怀轩失笑,拍了拍盛思颜的后背,有意转换话题,道:“也许那人是吓着了,一时没想起来动手。”说完又道:“他要敢动手,别想活着走出神将府!”

    “是吗?”盛思颜半信半疑,但是看周怀轩的神色,像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便没有强求,跟着转了话题道:“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别出声,看我的。”

    周怀轩看了看她,“你有把握?”

    “这要看那些人是不是识相。”盛思颜挑了挑眉毛,笑得有些贼。

    “嗯,想做什么就去做。”周怀轩也不在意,就算盛思颜把天捅个窟窿,他去补就行了。

    盛思颜欣喜地点点头,和周怀轩一起吃了午饭,便回房小憩。

    周怀轩在她边上坐了一会儿,看她睡熟了,才起身走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大爷去哪里了?”周怀轩在清远堂的院门口问周显白。

    这是在问神将大人周承宗的去向。

    周显白缩了缩脖子。轻声嘀咕道:“在越姨娘那里养病呢……”

    周怀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不想到一个妾室的院子里跟他爹说话。

    “算了。走吧。”周怀轩带着周显白回到外院。跟他商议起外面的事情。

    “最近西北堕民那边情况有些不对。”周怀轩的手搭在桌上。五指连动,不断轻轻敲打着书桌。

    “出了什么事?”周显白一愣,“您不是和堕民那边的大长老、雷执事都认得吗?”

    周怀轩垂眸道:“所以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长老他们在京城待了一阵子,就被范妈妈他们劝回西北的堕民之地去了。

    可是一走几个月之后,再来信,已经换了一副颐指气使的口气。

    周怀轩实在想不出来,大长老如何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跟盛思颜说话?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那怎么办?您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看?”

    “我?”周怀轩淡淡摇头,“当然不能。”

    他还在府里呢,针对盛思颜的各种举动就接连不断。

    他要是走了,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就真的只能给盛思颜上香了……

    可是堕民那边的情形,他不能不管。

    这和北地的鞑子不一样。

    无论是北地的鞑子,还是西边的蛮人,周怀轩都没放在眼里。

    但是堕民不一样。

    论战力,如今的堕民还没到覆灭的时候,若是真敢背水一战。神将府的军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想到阿颜对堕民的重要性,周怀轩更是须臾不敢放松对堕民那边的监视和控制。

    周怀轩知道。有关阿颜的情况,堕民只有少数高层人士知晓。

    他们有分寸,有耐心,会等阿颜生下孩子之后再做定夺。

    但是一般普通的堕民就不一定了。

    他们已经在黑暗中生存了太久,久到已经忘记了什么是阳光的味道。

    他们的心思,不会有多光明正大。

    就像当初来京城将周怀轩掳走的那几个堕民一样,他们对人命毫不在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

    若是他们知道了阿颜,知道了他们有复兴的希望,做出什么疯狂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而大长老如果弹压不住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周怀轩的眉头拧得紧紧地,过了许久,才道:“显白,你替我走一遭吧。”

    周显白早想毛遂自荐了,忙点头道:“大公子如果放心,把这事儿交给我!”

    周怀轩点点头,“你不用抛头露面,只是装作平常的药材生意人,去堕民之地走一圈就行。”

    堕民只对各种药材感兴趣,他们不需要别的东西,对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不感兴趣。

    大夏人尽知的。

    因此大夏有些药材商人喜欢带着新奇的药材去堕民之地,可以以物易物,从那里换到别处没有的药材,而且堕民之地矿藏丰富,各种宝石原石,也是商户易货的对象。

    周显白忙道:“我省得。装傻充愣我最在行了。大公子放心!”

    周怀轩看他一眼,又把一封信交给他,道:“想法亲手送到大长老手里。你记得大长老的样子吧?”

    “记得。”周显白忙应了,回去收拾东西。

    周怀轩又坐了一会儿,看天色将晚,才回到内院清远堂,跟盛思颜一起去松涛苑吃晚饭。

    他们来到松涛苑的时候,看见别的人都到齐了,就连一直在养病的神将大人周承宗,也坐在冯氏边上。

    “来了,快坐,上菜吧。”周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

    盛思颜和周怀轩一起弯了弯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在等着上菜的当口,周老夫人关切地探身过去,问盛思颜道:“听说今天内院混进来一个侏儒,要跟你过不去,没吓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盛思颜没想到居然是周老夫人先出声,微微笑了笑。正要说话。就听吴三奶奶惊讶地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外头的男人混到神将府内院了?”说着看向冯氏。“大嫂,您这个家是怎么当的?眼看我家怀礼也要娶媳妇了,如果连二门也看不好,可是会让亲家们担心的。”

    盛思颜松了口气。还好吴三奶奶不甘人后,不然她还真不好出手呢……

    冯氏不声不响地站了起来,对周老夫人道:“老夫人,那侏儒已经死了,如今正在外院呢。”

    “死了?啧啧。也不留个活口。”周老夫人皱了皱眉头,“秋娴,我看你管家实在不行,连自己媳妇的安危都不能保证,还是让老三媳妇接过来吧。”说完看了看周老爷子的脸色,又道:“不过这也不怪你。你前二十多年都没怎么管过家,连你们大房的事都是越嬷嬷帮着管的,现在一下子把这样大一副担子放在你肩上也是不妥。”

    冯氏笑了笑,轻声细语地道:“还是先把这件事料理完了再说吧。”

    吴三奶奶笑着道:“娘,我不急。我自己过得好着呢。您别尽给我找事。”

    “你这人,就知道偷懒耍滑!我可不依。”周老夫人笑骂道。语气亲昵,明显跟对冯氏客气疏离的语气不一样。

    盛思颜等这两人一唱一和够了,才站起来慢吞吞地道:“祖母,今天这件事确实很过份,伤了我还情有可原,若是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罪无可赦!”

    “正是。”周老夫人和吴三奶奶一齐点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最重要的,你婆母也是太大意了。”

    盛思颜正等着她们这句话呢,马上接了话茬道:“两位说得好!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最重要的,他不仅对我和怀轩来说最重要,对我的公公婆婆来说,也是最重要的。”

    “确实如此。”周老夫人笑着点头。

    吴三奶奶却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您看,您都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对我公公婆婆是最重要的,我婆母又只有怀轩一个儿子,怎会让别人有机会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盛思颜话锋一转,已经开始给冯氏开脱。

    周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窒了窒,横了冯氏一眼,道:“她当然不是有意的,但是她在当家的位置上,却管不好二门,难道不是管束不力?她管束不力,在内院如何当家?”

    盛思颜笑了笑,道:“您也知道,这侏儒能混进来,是二门上的问题。二门上的婆子出了篓子,才让这么一个人混了进来。”一边说,一边朝外面吩咐:“来人!把严婆子和马婆子带进来!”

    吴三奶奶笑吟吟地看着盛思颜拆冯氏的台,在心里不断对她鄙夷。

    很快外面的人就把绑得严严实实的严婆子和马婆子带了进来,推到松涛苑里的饭厅门口跪下。

    盛思颜扶着腰问她们:“你们今日是如何当差的?二门上居然放进来一个侏儒?”

    严婆子和马婆子当然推脱一番,都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只说是奉了冯氏的命看二门,绝对没有做过别的事。

    盛思颜笑道:“你们真的是奉了大奶奶的令看门?那我怎么听说,今天早上看早饭的那会儿,你们俩都跑了,不在二门上?”

    “那个烂了舌头的胡诌?”严婆子和马婆子一起叫起来。

    “把人证带上来。”盛思颜今儿下午午睡起来后,没有做别的,就是把神将府二门上的事情好好查了一遍,还真查出来这严婆子和马婆子一贯地偷懒耍滑,对冯氏阳奉阴违。

    严婆子和马婆子一看带上来的几个证人,顿时哑了口。

    这些人有在二门上当差的婆子,也有外院恰好有事要到二门上的管事,级别不比她们低,说的话自然比她们有份量。

    这些人都证实早上早饭时分,这两个理应当值的婆子都不在二门上。

    “啊?这么严重?大嫂,你是如何管束下人的?这样浑水摸鱼的人,你也能让她们守二门!”吴三奶奶笑着说道。

    冯氏没接话,依然低头看地。

    盛思颜笑着问吴三奶奶:“怎么吴三奶奶认为她们是浑水摸鱼?还是另有其主呢?”

    “你什么意思?”吴三奶奶见盛思颜有把话往她这边引的意思,立刻变了脸。

    “没什么意思,我实话实说。”盛思颜先指着严婆子道:“严妈妈是神将府的家生子,她的女婿的亲表哥,十多年前娶了吴盛家的女儿为嫡妻。吴盛两口子您熟悉吧?如果您不记得,我可以提醒您,他们一家子都是您从吴国公府带来的陪房。”

    ※※※※※※※※※※

    第一更六千字。一半是补偿昨天的第三更。另一半是今天的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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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和晚上还有加更。今天三更一万二!!

    上个月俺忙,更新不多。这个月俺会补偿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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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ps:  感谢无聊吃饭去昨天打赏的香囊。谢谢亲们的支持。o(n_n)o。

第42章 借机 (第二更求保底粉红票)

    ※今天三更一万二求保底粉红票!!!晚上还有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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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奶奶眨了眨眼,“什么什么女婿的亲表哥?你在说什么?”

    她仔细看了看严婆子,不觉得自己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就绕到她身上了?

    吴三奶奶顿觉不妙,眼神闪烁着看向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也是一脸迷惘。

    这种曲里拐弯的亲戚关系,不是那种管老了事,在府里三四十年的人,有谁记得住啊?盛思颜这小蹄子才满了十六岁,到底是如何记得这样清楚的?!

    盛思颜一看这俩货脸上如出一辙的迷惘,就明白她们没记住这些人之间的关联。

    “严妈妈的女婿胡林,管着内院大厨房采买。他亲表哥赵庆,管着内院十库中的甲字库。他十多年前娶的吴盛家的女儿吴娇,如今倒是在家里做少奶奶,没有管事。不过她爹娘吴盛,是三婶的陪房,本来只是管三婶陪嫁的产业,后来也不知怎地,就去外院管外院大厨房的采买去了。”盛思颜索性把她记得的这些都说了出来。

    想当初她为了尽快熟悉神将府的情形,把周怀轩给她看的那些册子看得滚瓜烂熟,还特意画过人物关系谱,只为了弄清楚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还有这马婆子,她就更好说了。她的嫡亲哥哥,娶的就是三婶那边最得力的陪嫁丫鬟!如今还在三婶身边做管事婆子呢。您都不认得吗?”盛思颜笑眯眯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马婆子说道。

    吴三奶奶和周老夫人张大了嘴。瞪着盛思颜。完全不理解她是如何将这些情况串在一起的!

    看看她说的这些人,这些位置,都是肥差!而且都是吴三奶奶那边的!

    光是严婆子,吴三奶奶还觉得无事,根本就不记得她是自己人,才肆无忌惮用她来挤兑冯氏!

    但是现在被盛思颜这样一绕,好像……好像又回到她那边去了。

    这样可不行!

    吴三奶奶忙道:“你被提这些有的没的。这些跟严婆子和马婆子犯的错有什么关系?”

    盛思颜微微一笑,道:“您也知道严婆子和马婆子是犯了错。她为何会犯错,您想过没有?我婆母管着内院,可没有让她在当值的时候偷偷溜走开小差。她既然溜走了,那是她的错,跟我婆母有何关系?”

    吴三奶奶听得心头一喜,暗道姜还是老的辣,这小蹄子还是嫩了点儿,就这样明晃晃地把这个把柄递到自己手里!

    “怎么没关系?大嫂管着内院,难道不是她派这两个婆子守二门的?她既然派了,就要承担这‘识人不清、管束不力’的责任吧?!”吴三奶奶十分高兴地把球又踢了回去。

    盛思颜也等着她这句话了。闻言马上道:“那三婶是认为,谁派这两个婆子守二门。谁就承担‘识人不清、管束不力’的责任?”

    “当然!”吴三奶奶答得非常响亮,还对着冯氏咧嘴一笑,“大嫂,这可是您的亲亲儿媳说的,不关我的事。”

    盛思颜转头命人拿来当初的册子,翻给吴三奶奶看,“三婶,您看看这里,当初到底是谁派这两个婆子守二门的?这下面还有您的画押,您可别不认账啊?”

    吴三奶奶一窒,低头飞快睃了一眼,皱眉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不管事了。”

    “是,您不管事了,但是这些人还是您管事的时候委派下来的。当初我婆母接手的时候,碍着您和祖母的面子,这些人一个都没换,只想大家好好过日子。结果这些人仗着三婶和祖母的脸面,完全不把差事当回事。您看,这一次惹了这么大的纰漏。好在受惊的是我,要是别人,三婶您可是罪过大了!”盛思颜笑眯眯地把册子递了回去,不动声色将了吴三奶奶一军。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这……”吴三奶奶张口结舌,被问得很是恼火。

    盛思颜收了笑容,淡淡地道:“没什么意思。我是觉得吧,我婆母好性儿想成全,您却不当一回事,还想着用您手下的人来挤兑她,实在是让人心寒。既然如此,咱们也不用顾忌这些脸面了。”盛思颜说着,抬头看着对面不发一言的周老爷子,“祖父,我婆母不好说,我就说了。能不能把有些人换一换,做事敷衍塞责的,统统革了,也好以儆效尤。”

    周老爷子缓缓点头,微笑道:“使得。早该如此。”

    冯氏忙躬身道:“那媳妇就听老爷的,把内院上的人手整顿整顿。”

    这样一说,吴三奶奶顿时白了脸。

    她把持神将府内院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放手!

    但是这样一搅合,她是不放手也得放手了。

    她的人肯定会被统统换下来,以后想再做手脚,那是难上加难了!

    吴三奶奶求助地看向周老夫人。

    但是盛思颜滑头地先找周老爷子发了话,周老夫人是不敢违拗周老爷子的意思,便只装看不见吴三奶奶的眼色,低头不语。

    “那好。先从严婆子和马婆子开始。”盛思颜笑着对冯氏点点头,“要劳烦娘了。”

    冯氏点点头,吩咐道:“先把她们压下去,等吃完晚饭再处置。”

    严婆子和马婆子被押走了,厨房很快上了菜。

    吴三奶奶铁青着脸说了一句:“出了这么大事,绕了这么大弯子,只处置了两个看二门的婆子。——那罪魁祸首的侏儒还死了。我可不可以说,这侏儒背后的人,许是贼喊捉贼呢?”

    居然暗示是盛思颜和冯氏联手搞的鬼。只为了铲除她的人。

    但是她如果真的要设局铲除三房的人。哪里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更不会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筏子!

    盛思颜暗恼吴三奶奶口不择言。也不给她留脸面,道:“我婆母比三婶恰好聪明一些,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

    “你说我蠢?”吴三奶奶大怒,“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忤逆……”

    “住嘴!”周老爷子咳嗽一声,“这侏儒到底是谁指使的,肯定要查。老三媳妇你要有证据是大房指使的,可以拿出来。如果没有。这种伤和气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吃饭。”说完便举了箸。

    大家才闭嘴不言,一起吃晚饭。

    吃完晚饭,吴三奶奶马上气呼呼地走了,心情很不好。

    从一个月前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孕妇开始,吴三奶奶就觉得自己事事不顺,没想到今日更是栽了这样大一个跟斗!

    周三爷跟她一起回房,惴惴不安地问:“那事真的跟你无关吧?”

    居然怀疑那侏儒是吴三奶奶找来的!

    吴三奶奶大怒,道:“只差你来怀疑我了!我就说没家贼引不来外盗!别人都没说呢。你就栽我头上!”

    周三爷忙道:“我不是要栽你头上,只是若跟你有关。我好想法帮你善后。如今知道跟你无关,我就撒手不管了。”

    吴三奶奶叹了口气,将脑袋靠在他肩上,道:“唉,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诸事不顺,我要去庙里上上香才好。”

    周三爷点点头,道:“也是要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我们怀礼平安归来。”

    听说如今北地战事正酣,周怀礼大放异彩,不仅将挑衅入侵的鞑子打得落花流水,而且还乘胜追击,往北面大漠深处追去了,说不定也会为大夏开疆拓土。

    吴三奶奶想到周怀礼,心情才好了些,道:“也对,也要给怀礼求一求。”

    ……

    清远堂里,周怀轩摩挲着盛思颜的肚子,低声道:“今儿没吓着吧?要不要请岳母看看?”

    盛思颜摇摇头,笑道:“这孩子胆儿大着呢。今天这样紧张,他没事人一样,也就过一会儿踹我一脚。——哟!又踹了!”

    周怀轩的手正好搭在那里。

    感觉到那阵从肚子里传来的震动,周怀轩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像是在打招呼一样。

    肚子里的胎儿果然安静下来。

    两人熄灯睡下。

    黑暗中,周怀轩轻声对盛思颜道:“我遣显白去西北了。”

    盛思颜睁开眼睛。她知道周怀轩说“西北”,肯定指的是堕民之地。

    “怎么啦?西北出事了?”盛思颜皱了皱眉,她记得上一次大长老和雷执事来京城的时候,一切还是好好的。

    “不知道。”周怀轩淡淡地道,“所以派显白去看看。”

    那就是出事了。

    不然好端端地派显白做什么?

    盛思颜没有再问,把头靠在他胸前,道:“如果有事,记得跟我说。”

    “嗯。”周怀轩给她掖了掖被子,搂着她一起入睡。

    ……

    盛思颜沉入梦乡,但是她却睡得很不安稳。

    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她的奇奇怪怪的梦境也越来越多。

    这一次,她又回到了堕民之地,却看见那里和以前不一样了,似乎笼罩在一层黑气当中。

    大长老和几个执事满脸憔悴,盘腿坐在一间小屋子里,而屋外,是乌压压蒙着黑斗篷的普通堕民。

    一个高瘦的背影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正慷慨激昂地对面前的人群发表演说。

    他身边有个同样蒙着黑斗篷,身材矮一些的人。

    这人偏头跟那高瘦的人说了句话,便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橙色面具戴在脸上。

    盛思颜好奇,想看清那戴着橙色面具的人到底是谁,那人却突然转身回头,那如同画了京剧脸谱的橙色面具顿时吓了盛思颜一跳!

    她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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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摊牌 (第三更求保底粉红票)

    周怀轩猛地睁开眼睛,一只胳膊下意识将盛思颜圈在怀里,“怎么啦?”

    他的声音清冷淡然,安抚了盛思颜那惴惴不安的情绪。

    盛思颜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道:“做了个梦。”

    周怀轩松了口气,大手在盛思颜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低声问她:“噩梦?”

    “嗯。”盛思颜怅然,“最近经常梦到堕民之地,也不知道是怎么啦。”说着仰头看了看周怀轩精致的下颌,“也许是临睡前你说堕民之地可能出了事,所以我才梦到那样的情形。”

    “说说?”周怀轩的手顿了顿。

    盛思颜想了想,给他描述她的梦。

    “我梦到大长老和执事他们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堕民之地笼罩着黑气,有个很高瘦的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给面前无数蒙着黑斗篷的堕民说话,他旁边站着一个矮一点的人,就是那个矮一点的人吓着我了。”盛思颜心有余悸地道,“我在梦里看见的这两个人是背影。但是矮一些的那个人突然回头,我看见他脸上蒙着的怪里怪气地橙色面罩,被吓得一哆嗦,就醒了。”

    “橙色面具?”周怀轩下意识重复了一句,“你说橙色面具?是什么样子的?”

    盛思颜张了张嘴,想说京剧脸谱,但是一想这里还没有“京剧”这个东西呢,她说“京剧脸谱”有什么用?

    不过梦里的情形她记得很清楚,而且她会画一点画。

    “我画给你看吧。”盛思颜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道。

    周怀轩看了看她。“不想睡了?”说着蹙了蹙眉。——阿颜最近好像睡得特别不安稳。

    如果他记得不错。盛思颜最近十天内。已经有四天半夜里突然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看来明天要请盛国公夫人来给盛思颜瞧一瞧了。

    周怀轩跟着下床,拿了床边的软绸斗篷给盛思颜披上。

    盛思颜坐到书案前,看了看砚台里面的墨,还有一些,便拿笔沾了沾,聚精会神地在面前的白纸上画了起来。

    周怀轩扶手站在她背后看着。

    随着盛思颜画的越来越完整,周怀轩的脸色也越来越严峻。

    这个面具。明明就是他见过的守护者的面具!

    不过他见过的那个面具,是赤色的。

    阿颜说,她在梦里看见的面具,是橙色的。

    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个人,难道是橙二?

    虽然知道很不靠谱,周怀轩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看见那人的样貌没有?”

    盛思颜摇摇头,“真没看见。我在梦里想看来着,但是那人背对着我,等他回头的时候。又已经戴上了这个橙色面具,所以我没有看见他的真面目。”顿了顿。盛思颜又道:“不过,我觉得他不是堕民。”

    “他不会是堕民。”周怀轩淡淡地道。守护者怎么可能是堕民?

    “你怎么知道?”盛思颜好奇地问。

    周怀轩在内心挣扎许久,不知道该不该把有关守护者的事情告诉她。

    他的目光停在她隆起的肚腹上,用手轻轻覆上去,决定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告诉她。

    “我堕民那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堕民喜欢戴有颜色的面罩。他们一直是大黑袍和黑色面罩。”周怀轩淡淡地道。

    “哦。”盛思颜点点头,她对堕民不如周怀轩了解的多,也没有怀疑,看着周怀轩把她画的那个面具收走了。

    “这个东西很有趣,给我吧。”周怀轩半扶半抱,带着盛思颜回到床上,“快睡吧。你这样老是做噩梦,还是让岳母来给你瞧一瞧。”

    盛思颜应了,她也觉得自己近来的睡眠质量太差,确实需要王氏来给她看一看了。

    第二天醒来,周怀轩就去了外院,命人把周显白叫了过来,把他昨天给他的信要了回来,吩咐他道:“今天就走,路上小心。去了堕民之地,也不用送信了。就在那里转一圈,看看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回来。”

    周显白惊讶地道:“这是为何?”又埋怨道:“大公子这是不信我?就算堕民之地出了事,我也能应付的。”

    周怀轩笑了笑,道:“速去速回。”就把周显白打发出去了。

    在自己的外书房坐了一会儿,就听见书房门口一个书童回报道:“大公子,大爷有请。”

    周怀轩抬眸看了看他,“在哪里?”

    如果是让他去越姨娘的院子,他可是不会去的。

    那书童忙道:“在大爷的外书房。”

    还好不是在越姨娘的院子。

    周怀轩起身去周承宗的外书房。

    周承宗背着手立在窗前,凝神看着院子里一竿竿青翠欲滴的修竹。

    见周怀轩进来了,周承宗回头指着窗下的一张椅子道:“坐吧。”

    周怀轩没有坐下去,只是道:“有事吗?”

    周承宗没有勉强他坐,只是转回头,沉默许久,问道:“听说你昨天找我?”

    周怀轩昨天确实想找周承宗问话,但是后来听说他在越姨娘屋里,就没有再找他了。

    现在听周承宗问了起来,周怀轩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三番五次地给他们找麻烦,但是又束手束脚,实在是让人很莫名其妙。

    周承宗知道是在问昨天那侏儒的事。

    他垂下头,深吸一口气,道:“那也是我的孙子。”顿了顿,又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周怀轩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我也是不得已。”周承宗深深叹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我必须要做的。”

    周怀轩冷了脸。“是吗?”语声平淡。不带一点情绪。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与其让别人出手,不如我亲自来,你说呢?”周承宗沉默许久,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周怀轩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看来,守护者是真的盯上阿颜了……

    “告诉我,别人是谁。”周怀轩淡淡问道。

    “我不知道。”周承宗别过头,看向别处。

    “真的不知道?”周怀轩慢慢从怀里掏出盛思颜刚才画的橙色面具。递到周承宗面前,“他是谁?”

    周承宗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睛,声音颤抖着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你认识?那他到底是谁?”

    周承宗用手碰了碰那张画纸,低声道:“他是……橙二,我猜,他应该是宫里头的内侍。”

    周怀轩手掌一卷,将那张画收了起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阿颜是我唯一的妻子。”说着。大步离开了周承宗的书房。

    周怀轩走了之后,周承宗一下子瘫在座椅上,手里握着拳头,发狠地捶了捶面前的桌子。

    没法子了,等孩子出生之后就下手!

    现在只有先拖着橙二那边,让他能等到孩子出生之后。

    ……

    周怀轩离开神将府,径直去了宫里,求见夏昭帝。

    夏昭帝这些天十分想念盛思颜,知道她快生了,也很担心她的身子,但是又不能去神将府看她,正在焦急的时候。

    听见周怀轩求见,夏昭帝忙道:“快宣!”

    周怀轩大步走了进来,对夏昭帝躬身行礼,然后问道:“圣上,最近您有派宫里的内侍出宫办差吗?”

    夏昭帝没料到周怀轩居然问这个,疑惑地道:“经常有内侍出宫办差,你指哪一个?”

    “有派到远一点地方的吗?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赶回来,而是要一两个月才能赶回来的?”周怀轩想了想,又问道。

    内侍和别人不同,他们是不能随意离京的。

    如果离京,一定要圣上的手谕才行。

    不然被别处的官员逮到了,是可以当逃奴论处的。

    如果那橙二真的是内侍,而且真的去了堕民之地,那一定要有夏昭帝的手谕才行。

    夏昭帝想了想,道:“上个月有四队内侍,跟着工部的官儿分别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了。”

    “去做什么?”

    “帮着工部的官儿勘察地界,制作舆图。”夏昭帝笑吟吟地道,“大夏皇朝的老规矩,每五十年量一次地界,画一次舆图。”

    “内侍一共多少人?”

    “每队四个,一共十六个。”夏昭帝更加好奇,“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怀轩不动声色地道:“我们神将府在西北的探子回报,好像在堕民之地看见有内侍出没。”把盛思颜做的梦当然不提,只推说是神将府的探子。

    “啊?!”夏昭帝大吃一惊,“你说真的?朕没有派他们去堕民之地啊!”

    “我也不清楚真假,所以我来宫里问个清楚。”周怀轩看着夏昭帝,“不如圣上把那十六个内侍的画像给臣,臣去跟探子对一对,让他们认一认人?”

    夏昭帝苦笑道:“内侍而已,谁给他们画像呢?”

    就算现找人画,凭着记忆也是不太清晰的。

    “这样吧,等他们回来了,圣上让他们给臣认一认,行不行?”周怀轩打算守株待兔。

    反正那内侍是一定会回来的。

    到时候找个机会让阿颜认一认背影,看看是不是跟她梦里的那个背影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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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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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介绍:
重生在大夏皇朝的盛思颜看上去是人畜无害小白兔,身娇体软易推倒,岂知内里是一只从不吃亏的腹黑多智小狐狸。 小狐狸择夫,自然慧眼独具。 于是盛思颜发现自己千挑万选,捡到一只自带宅斗不死光环的夫君…… O(∩_∩)O哈哈~,这下日子爽了。——夫君,宅斗你去,享福我来! 夫君:=_=。宅斗乃是女人的战场啊,娘子,你不厚道…… ——*——*——*——*—— 某寒另有完结文古言系列三部曲:《烟水寒》、《重生空间守则》、《与子偕行》。完结玄幻仙侠悬疑文《补天记》。正在连载的古言《原配宝典》。坑品保证,欢迎跳坑。O(∩_∩)O盛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