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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悼念贞操     轩啸txt下载     轩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092章 争风吃醋

    玉带城围山而建,主街首尾相连,仅一条矣!

    大街如河道,此时,城北这街道若被泥沙填满一般,人影如潮,齐向这堵塞之处涌来,观来,随时都有决堤的危险!

    世间狂妄何其多,不多他轩啸一个,可轩啸这一席话却叫众人惊声尖笑,道他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大。观此子,不足十八,身体虽是健硕,可一张天真的脸上,稚气未脱。

    反观赫来,二十有五,灵云盟规矩,凡二十五岁以下青年方可参加这盟阵聚会中比武一事。赫来五年之前便是名满灵云,人气颇高。

    轩啸这一上来,竟敢言杀,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赫来闻言,未及言语,赫原便跳出来,狂言道:“找死的小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祭日!”

    此话一出,赫来拦手将其挡于臂后,朝轩啸言道:“小兄弟如此狂妄,必是有些本事,既然你要替人强出头,那便怨不得我了!”

    言毕,衣衫一涨,劲气透体,身后人潮倒涌,此处瞬时便空了大块。

    珑月与花易落等人知趣退后,与卫杨等人站在一处。

    那赫来突被透体灵气虚影所包裹,人影狂涨数倍,且有无数只手,如莲花瓣缓缓张开,惊艳无比。

    战意笼罩,尚未交手,气势已做比拼,金灵之气溢出,双剑飞速急增,金光闪得众人眼花缭乱。

    气劲碰撞,大风迷眼,场外众人均是冷汗连连,若是置身在那场中,只怕是早就跪地求饶。

    叫众人更为吃惊的是,轩啸气势毫不输给赫来,却不知他身份,今看俊才翘楚之争必是精彩。

    这般看来,卫南华的名气可着实大过了轩啸,人群中不时有人对那卫南华指指点点,争先望去。

    山势无影,突然袭来,赫来面色生变,百手出其一,虚空一掌拍向双剑,无锋被那掌劲一震倒飞三丈,旋地绕回,没入轩啸袖袍之内。

    轩啸冷然一笑,言道:“兄台自己选的,可怨不得我!”

    无伤剑突然一顿,轩啸探手将其紧握掌中,金芒大作,旋风四起。轩啸一步踏出,众人将双目狂揉不止,哪里还有轩啸身影,仅有一把两丈巨剑,竖立在地,剑吟震天。

    那赫来亦不甘示弱,双足同拧,地面碎裂之时,百手齐收,巨掌凭空而现。

    “二位小友切莫动手,这玉带城数千年历史,若被这般毁了岂不可惜,不如来我群莺阁内饮上两壶陈年老酒,岂不美哉?”

    语声一出,轩啸全身若被锁链捆绑,欲动也是困难,暗道:“这人尚未现身,威压便强至此般,若不遵其言,后果难料。”

    轩啸蓦然一笑,敛其灵气,山势不再,人影顿显,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放声言道:“前辈有命,小子怎也不从?”

    群莺阁内行出一男子,八字胡看来显眼,肤色光纤,一丝皱纹亦没有,双目隐现精光,发髻在顶,一丝乱发不见。

    轩啸知其便是先前说话之人,不过怎地也看不出他真实年纪。

    赫来当然识得这人,他便是群莺阁之主,司马平充,此人尚有另一身份,外人不知罢了。

    花易落行到那人身前,欠身而言,“易落参见阁主!”

    司马平充柔光相望,言道:“你这丫头,入了阁却不向我老人家请安,当真是翅膀硬了!”

    花易落言道:“阁主事忙,易落不敢叨扰,只道是阁主得空必会传唤。”

    司马平充二指虚点,“你啊你.....”旋而环视众人,言道:“各位都散了吧,今日这北街的损失都算在我群莺阁名下。”

    众人大感无趣,嘟啷不断,终是缓缓散去。受损店铺的老板听闻司马平充如此一说,顿时放下心来,喜笑颜开。

    轩啸暗笑,不想还捡了个大便宜,嘴上言道:“劳阁主大人破费,小子我怎好意思。”说话之余,挥手不停。

    四子意明,将那堆积如山的钱元尽数收回,司马平充莞尔笑言,“既是易落的朋友,便是群莺阁的客人,有何不好意思?”

    轩啸点头,退回一侧。

    只听司马平充再朝那赫然言道:“你这哥哥五年前于我阁中饮酒闹事,被我家丁撵出门去。不想过了五年,脾性一点没变,今日拦于阁外,竟敢当街**女子,若不是念在与你师尊有些交情,不待他人出手,我便叫他身首异处!”

    此言不怒自威,赫原一听,身体微震,大气不出,不断朝其弟身后挪去,那嘴巴抽搐,不知是手疼,还是一肚子怨气无处可发?

    司马平充再言,“将你哥哥送回去养伤,你再过来,今夜我群莺阁大摆宴席,广邀四方青年俊秀,怎能少了你赫原!”

    先前虽是词严厉色,后话却是给足赫来面子。

    赫来抱手称是,狠狠地撇了轩啸等人一眼,携他亲哥离开此地。

    司马平充叹了口气,一丝忧虑之色闪过脸庞,半晌后方才言道:“易落,带你一行朋友去三层,晚宴之时,我们再会!”

    不待易落应声,便自顾行阁中。

    ......

    群莺阁三层雅室之内,檀香幽幽,弦乐和鸣,极是惬意。

    雅室长宽十丈,配有数席桌椅,众人却于室中席地围坐,轩啸同来之人,除屠暨之外,四子皆把守门口。

    杨稀伯左右各一女子,均有秀色,此刻已顾不得众人谈话,左饮一杯酒水,右食一颗果仁,兴许连自己姓甚名甚亦不记得。

    轩卫二人合坐,佳偶于二人身侧,那柳胥则坐于二人对面,身旁便是一脸幽怨的清霜,紧咬薄唇,低头不语。

    卫南华抽回目光,无奈一笑,言道:“我师兄弟二人不知交了什么好运,遇上这么个大哥!”

    轩啸言道:“大哥此乃真性情,游戏人间有何不好?”

    卫南华话题一转,突然问道:“一路上可还太平?”

    怎会太平?过了寒江,一路行来,就没安生过,时常有大批人马出手偷袭,下手狠辣,欲将轩啸等人击杀。一行人虽无大碍,可行程受阻,多少都耗了些时日。

    轩啸言道:“遇上几个蟊贼而已。”

    卫南华言道:“几个蟊贼?不知是他们太过厉害,还是师弟你毫无长进,晚至今日才到这玉带城中。”

    轩啸言道:“可不厉害?不求财,亦不求色,一路喊打喊杀,就如我与他们有杀父之仇一般。”

    花易落早已解开心结,不过此刻见了轩啸那模样,仍是忍不住出言相讽,“杀父之仇?我看不见得吧,会不会是你学大哥那德行,又伤了哪家女儿的心,人家才找你拼命!”

    清霜闻言,点头不已,竟无意间和那花易落站在同一阵线,大有同仇敌忾之意,当下言道:“恐怕你这一路上没少偷看别家女子沐浴吧?”

    轩啸俊脸一黑,刚要言语,腰腹传来钻心疼痛,呲牙咧嘴,就差没呼出声来。

    原是珑月玉指又在作怪,只见她笑里藏刀,恨不能掐死轩啸。

    轩啸以眼色告饶,珑月终是松开手指,别过头去。

    轩啸故作怒颜,朝那清霜言道:“胡闹,哪有你这般跟师叔讲话,越来越没规矩。”

    清霜正想反驳,却觉轩啸说得也没错,他本就是逸仙一派的小师叔。清霜心中暗恨不已,忖道,当初你偷看我沐浴的时候怎不想想自己是何身份。

    花易落见轩啸摆起长辈架子,清霜被顶得不敢答话,展颜一笑,言道:“哟,三弟,瞧你年纪不大,威风倒是不小。”

    珑月回头,薄纱之下换上一张笑脸,言道:“我啸哥年少,做些荒唐之事,亦属正常,现下有我在,他那双眼睛哪还有空看她人?”言罢,朝轩啸问道:“啸哥,你说对吗?”

    那话语阴阳不定,听得轩啸直冒冷汗,连忙道是。

    杨稀伯见轩啸那窝囊样,大笑不已,言道:“三弟啊,三弟,你还是我认识的三弟吗,往日的霸气去了哪儿,怎地现在温顺得像只猫?”

    轩啸怒瞪杨稀伯,后者轻晃身体,一脸贱相,似在说,怎么样?你咬我啊?

    卫南华终是见不得轩啸受罪,解围道:“大哥,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旋而对身旁花易落言道:“还有你,谁叫你名声在外,说是美若天仙,三弟才将你误当某人,事情早就过去,你已成他二嫂,何必再纠住不放?”

    花易落闻言不仅不气,反正柔声言道:“夫君说的是!”

    卫南华此话说得极妙,捧了自己的夫人,更抬高了珑月,帮轩啸解围倒像是顺带而已,可谓恰到好处。这多日与杨稀伯相处,还真学到不少。

    杨稀伯刚吞下一口酒水,言道:“三弟妹,虽说你还未过门,但跟我们亦是一家人,何需薄纱掩面,倒显得见外了。”

    珑月低首轻笑,“大哥,不是我小气,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不得已而为之。”

    “有何不得已,快快摘下那面纱,让我等一睹真容,看看我三弟是何等福气!”

    珑月言道:“弟妹从命便是!”言罢着手,将那面纱缓缓摘下,娇颜尽显。

    雅室之内一片安静,连那弦乐声亦是不再,两行鲜红瞬时由杨稀伯鼻下流出,双眼发直,比轩啸于后山时初见珑月地还要不堪。

    卫南华心中猛震,他从不轻易夸人,此刻亦在心中念道,此女只因天下有。

    清霜总算明白自己输在了哪儿,花易落艳名远播,此刻却没了神彩。

    这容貌才真如仙女,无人敢疑!

第0093章 天元局势

    嘘家常,问冷暖,闲话终已道尽。

    众人总算将话头转到那半道之上不断伏击逸仙门人的贼子身上。

    柳胥与清霜这一路上的麻烦也不少,幸得柳胥心细,二人昼伏夜出,迂回辗转,加之清霜突然改头换面,终是平安到达这玉带城。

    虹门遭屠,卫南华的名字传遍灵云,传闻他已修至那洞意境,欲找其麻烦者亦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加之北幽黄泉真人高徒杨稀伯相伴左右,这几千里的路途四人游山玩水而来,过得尚算收惬意。

    轩啸随手一挥,四子开门,屋内莺燕知趣退出。众人心知正题来了。

    待众人目光齐聚轩啸身上时,只见他一脸肃然,往日笑意不再,缓缓言道:“近日类似之事诸多,虽看不出个中关联,不过我却摸出些门道。”

    众人洗耳,待那轩啸再言,“不知师兄可还记得我俩离山前几日,山门遭袭,牛洪天身亡,公孙兆那小畜牲负伤逃走,掌门他老人家身受重伤,那夜贼人突来,带了近百名通灵高手。”

    除逸仙门人之外,其余尽是惊讶,灵云盟势弱,皆因各大门派弟子天姿平凡造成,何门何派竟然这般大手笔,出手便是近百通灵弟子。吃惊之余,亦不敢打断轩啸。

    “虽说是通灵,这帮家伙对这灵气掌控力却是一般,我派弟子随便抽一同境之人,亦能以一敌五!”

    此话一出,更叫人乍舌,百年来,逸仙门弟子尚无一人活着来到玉带城,天柱山下。这门中弟子竟有如此厉害?实叫人不敢相信。

    轩啸见众人脸上皆有疑惑,言道:“你们别误会,不是我门中之人实力过人,而是那群贼子实在不济。此话叫我怎么说呢?就如那一夜暴富之人,拿着元钱却不知道如花销。”

    杨稀伯言道:“三弟之言是否是说这些人并不是靠自身修炼晋升,而是通过某种手段?”

    轩啸一点头,卫南华接着言道:“我到是听师父说过,修行中人可以通过药物短时间内提高自身修为,就如临行前师父赐给我们的元丹一样。”

    若不是卫南华提醒,轩啸甚至都忘记自己还有颗元丹,原来还有这般妙用。

    轩啸言道:“修为可以提升,灵气去做不得假,我于广场之上,剑扫数人,他们体内灵气确实充沛,当是通灵境无疑。”

    今日叫众人吃惊的事实在太多,还没消化便又来一件,这轩啸还能感知敌手体内灵气?

    轩啸可以,他们不可以。天生如此,轩啸从未觉得这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众人心情尚未平复,珑月白了轩啸一眼,言道:“呆子,你就一口气把想法说出就行了,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

    轩啸苦笑一声,向众人问道:“不知各位听过万域一地吗?”

    众人点头,于山门修行,多少亦会知道一些。

    杨稀伯抢先言道:“听闻那万域,方圆数十万里,了无人烟。不过凶禽恶兽成群,终日厮杀不断,胜者为王,败者沦为其腹中食。”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想来听到的传闻跟杨稀伯所闻无差。

    轩啸莞尔一笑,言道:“不知你们都是听谁所说,我想你们应当都被骗了!”

    “那万域不仅不是了无人烟,相反还是片乐土!”

    尽凭轩啸三言两语,众人实在难以相信这事实。

    直啸忘着卫南华,言道:“不知师兄可还记得那归兮。”

    卫南华眼中精光闪过,恨恨道:“仇人怎么不记得?”

    轩啸拍拍卫南华的肩,示意他轻松一此,言道:“那归(龟)儿子明明已是聚力境高手,再怎么不济,也定能在我手中走百招,最终不过十招,被我逼出一副兽形虚影,那东西叫兽灵,藏在天灵识海之中,敢问各位,多年来,你们可在天元之上,见过类似的修行方式?”

    当然没见过,不要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轩啸不再吞吐,一口气,将珑月告知他的事情与离火土宫变时如何与那大汉交手的细节,如数道出,众人越听越是心惊,脸上写的尽是不信,唯那书生此时正低着头,口中喋喋不休。

    卫南华稍作思索,言道:“师弟,若真如你所言,那万域乃乐土一地,他们为何还来天元?”

    轩啸又掌一拍,言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我所谓的乐土是指相对而言,那处修行中人有多少我不知道,可他们之中的凡人却乐得自在,乐土便是为这些人而生。可若是修行中人,那里便是不毛之地,皆因万域天地之间无灵气可用。只得过来跟我们搭个伙,不过就目前来看,可不止搭伙过日子那么简单,该是想将我们全杀光,或赶出天元才对。”

    “不可能!”杨稀伯大叫一声,言道:“天元修行者十万余,说杀便能杀光吗?我们亦不是牛羊,任人宰割。”

    轩啸言道:“大哥,这事轮不到你不承认,事实摆在眼前,地宫遭适灭顶之灾,仅剩不足百人,那夜在我逸仙山门之中,若不是掌门他老人家神机妙算,说不定还不如地宫。”

    轩啸起身行至窗边,斜望天边云霞,长叹了口气,言道:“千年前一战,天元元气大伤,死人无数。而万域亦不好过,时过境迁,这帮家伙又想卷土重来,可笑我天元众人仍不自知,各自为政,内斗不断,更有甚都妄图以虎谋皮,从中分得一杯美羹,可笑,实在可笑。”

    众人沉默不已,显是被轩啸说中了心事,顿感无奈。珑月见此,言道:“各位无需自扰,万域的家伙还没到想象中那般放肆,若他们有十足把握,必是早已大举来犯。由离火盟之事可以看出,他们当是采取潜伏渗透的举措,从而达到分化,离间各盟之间的关系,到时便可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吞掉天元。”

    此言如何听来,亦不像宽慰之语,倒似危言恐吓,众人脸上更显阴暗,连一向话多的杨稀伯亦是闭口不语。

    “南际狂风至,携云盖青天......”书生来来回回地念叨这两句,众人听不清,亦不明白。

    杨稀伯言道:“书生,你能不能大声一点!”

    书生当下将那两句再念一遍,言道:“这是我出山之前,师父对我说的,原先还不知是什么意思,现在却知道了。”

    轩啸言道:“天元以南万重冰山,山后便是那万域。书生,你师父乃大能也,倒叫我原来小看了你。不知令师是哪位前辈高人。”

    “卜世,卜天算!”

    此语一出,室内鸦雀无声,众人顿时傻眼,被惊得合不拢嘴。

    当然,这得除开轩啸,他自小长在王家村,连村里人名都记不全,何况这卜世,他自是闻所未闻。

    不过在修行界来说,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此人厉害不在于他境界实力有多高,而是他一身卜卦异术已达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连平头平姓亦是闻其名,道之不尽。

    富甲大户,英枭之辈寻遍天涯亦想找他卜上一卦,问问前程,只是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不想见你,你就算捅破了天都没有,只因他能算到谁想见他。

    珑月惊讶之情不压于众人,暗道,想不到这小子竟是卜师叔的徒儿,不过怎地从未见过他?是了,兴许我去总盟之时,他已下山,没碰上罢了。

    轩啸见众人惊得喘不过气来,随口问道:“难不成你们都认识书生他师尊?”

    杨稀伯苦笑言来,“三弟,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我们都认识他老人家,不过他老人家未必认识我们。”

    杨稀伯挤到书生身边,言道:“书生,原先倒是我小瞧你了,仔细想来你算那几卦还真没错,你说我三弟有难,他果然有难。这么说来,我那姻缘之事,你也没胡说咯?”

    书生白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若说没书生在场,或是书生没卜世这般大能的师尊,众人兴许会怀肄轩啸所言,现在嘛,便可另当别论。

    卫南华首先言道:“三弟,这么说来你的猜测已中十之**。”

    轩啸不知他们态度何以变化这般快,言道:“不是猜测,而是事实,师兄既然记得归兮,那有一件事便不得不说。在地宫之时,出手伤我的人不仅识得归兮,二人修行功法及方式亦相差无己。离火现下已落在万域手中,铁板一块的离火都已沦落至此,灵云更是万域入天元的必经盟阵。”

    轩啸稍一停顿,环视众人,肃然问道:“敢问诸位,灵云之乱还会远吗?”

    众人将轩啸前言后语连在一起,细一推敲,结果不言而喻。

    轩啸言道:“其余几盟的情况,我不清楚,不过灵云盟已在风口浪尖,稍有不甚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我有一建议,你们不妨听一听。”

    珑月见轩啸有些神秘,连她亦不知轩啸肚子打的什么鬼主意。

    众人同道,“快说来听听!”

    “我想效仿那离火盟一般,将各派联合,推举盟主!”

第0094章 黄泉真人

    夜幕降临,这玉带城竟比白天时还热闹许多,人群捅上街头,欢声笑语,猜字解谜,看卖艺杂耍,倒也有些乐趣。

    烟花场所更是人满为患,风尘女子尽数涌向街头,招揽客人,那娇言浪笑能传几里远。

    群莺阁外,张灯结彩,杂役成墙,家丁尽数涌出,将众多慕名而来的文人骚客,**才子尽数挡在外边,这足有五六丈宽的大街上,放眼望去,全是人头,喧闹声如山洪一般,叫人耳鸣不已。

    “放我们进去,群莺阁开门做生意,哪有拒客这般道理......”

    “对啊,我们可是赶了好些天的路,才刚到此地,如此这般,岂不叫人寒心......”

    “我家阁主今夜迎的是灵云盟各大派翘楚,来者自报家门,若不是山门弟子,那便请回,择日再来......”

    此言一出,污言秽语,骂声一片。

    轩啸靠在窗前,看着下方,对一旁仍在饮酒的卫南华说道:“师兄,人的一生变化无常,年前我还如他们一般挤在人群之中看热闹,不想短短半年,竟成了这雅室之宾!”

    卫南华小酌一口,笑道:“师弟,你何需感叹,兴许过了今夜,我们的好日子便要到头了。”

    轩啸当然知道卫南华此话为何意,他二人屠了虹门,宰了星石门少主,再加上那公孙兆及他背后势力,二人已是四面楚歌,逸仙其余弟子亦会受到牵连。

    二人在不知不觉间已树敌无数,轩啸此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旋地一甩头,将诸多烦心事抛之脑后,言道:“师兄,你说大哥会成功吗?”

    卫南华不及开口,三声敲门响,人声传来,“轩公子,卫公子,阁主大人请二位下去,客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

    “劳烦小哥通传一声,我兄弟二人这就来!”轩啸言毕,门外小厮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一壶酒饮尽,卫南华起身,手搭轩啸那壮实有肩膀,二人一同行出门外,“师弟,今夜便让我二人试试这灵云的水深。”

    群莺阁底,格局已变,薄纱不在,迷元香草随处可见,香味浓郁,更有提神醒脑之用。

    宾客三五成群,有说有笑,似多日不见的友人。场中有女十二,体态轻盈,婀娜起舞,那一颦一笑间韵味十足,将周遭年轻俊杰迷得神魂颠倒,嗅得迷元香草之味,瞬而清醒,旋地再晕,如此反复,叫人如梦如幻般,享受至极。这布置看来亦是下了番功夫,相当考究。

    轩卫二人下楼之时,李家四子在木阶之下恭候多时,躬身齐唤,“少爷!”

    李家老大探手伸出,言道:“少爷,卫公子请随我来,少夫人她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卫南华当下言道:“少爷,请吧!”

    “师兄越来越不正经,看来以后不能让你跟大哥厮混!”轩啸笑言,二人并肩随李东身后行去,三子于后。

    众人见此,均在心中问道,这两个小子不知是哪个山门的弟子,架子如此之大,出门亦不忘带随从。

    ......

    听闻阁主久候,轩啸行来之时却未见其身影,一行人中,仅得四处观望的柳胥与面无表情的清霜。

    轩卫二人于这一席居中坐下,亦也不回,开口问道:“屠长老去了哪儿?”

    四子之一倾身而来,言道:“长老不喜这等应酬之事,出去转转,稍后自会回来!”

    卫南华言道:“那你四人为何不去转转?”

    此子言道:“少爷现下乃千金之躯,怎能没人在旁侍候?”

    轩啸闻言苦笑不已,他算得什么千金之体,顶多运气好些罢了。当下言道:“屠长老年岁大了,不喜这等场合亦属正常,不过二嫂她们怎地也不见踪影?”

    卫南华一笑,言道:“你这小子,我看不是想问你二嫂,而是一时未见珑月心中念得紧吧?”

    轩啸吐舌心惊,卫南华心如明镜,何事亦难瞒过他。不过倒不是一时不见念得慌,而是众人于雅室内交谈之时,她便起身离席,那之后,连书生亦是没了踪影。

    轩啸忆起先前于雅室之内对众人那一席话,不知是对还是错。

    逸仙众人千辛万苦来到天柱山脚,已算是一种证明,向世人证明灵云盟内还有逸仙一派。而轩啸与卫南华一番举动又将逸仙一派拖入泥潭之中。

    不仅如此,连那黄泉山门亦在轩啸算计之内,杨稀伯作为轩卫二人的大哥,站在他们一方亦属正常。轩啸让其试图让杨稀伯说服其师,将黄泉一派拉入己方阵营。这算盘能否打响,便要看杨稀伯那三寸不烂之舌了。

    此时,轩啸于十数席间轻易寻到杨稀伯的身影,他立于一六旬老者身旁,低身窃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再观那老者,头顶放光,寥寥几缕白丝无风轻摆,那张惨白的脸看来极是瘆人,一点血色也没有。只见他双目紧闭,胸口更无起伏,如一具死尸般。

    此人正是黄泉山一派掌门,黄泉真人。轩啸见他不发一语,任那杨稀伯在旁眉飞色舞说了一气,他均无反应,如若罔闻,看来是希望渺茫。

    轩啸不免有些灰心,旋地一想,自己本来就没抱任何希望,既是尽力而为之,超出他能力之外,亦怨不得他。

    黄泉真人另一侧站着一个青年男子,轩啸看去与那人目光一触,后者一脸恨意,而轩啸的嘴角斜得更甚。原来是武阳城兵家少主兵乃亮。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轩啸怎把这一出给忘了。杨稀伯那张嘴再是能侃,有他兵乃亮从中作梗,想要成事,亦是妄想。

    杨稀伯缓缓向这边走来,垂头丧气,令轩啸惭愧不已,让大哥做这等事,实在难为他了。

    杨稀伯于二人间挤身而坐,二话没说,随手端起杯酒一饮而尽。

    轩啸手搭其肩,言道:“大哥不必自责,此事难成早在我预料之中,令师思虑周全,不允亦属正常,何况还有你的好师弟。”

    杨稀伯侧眼望来,言道:“事关灵云兴亡,黄泉乃灵云大派,岂能坐视不理?这等大事,还轮不到他兵乃亮说三道四。”

    轩卫二人面露喜色,言道:“这么说来,令师已应下推选盟主之事?”

    杨稀伯叹了一口,言道:“师尊心思难以琢磨,从头至尾不发一语,即不应允,亦不否决。这么些年,师父遇事总是这般,他心中想法更不为外人道,哎......”

    轩啸与卫南华均能看出杨稀伯无力之感,当下不再多言,三人举杯同饮。

    另一边,黄泉真人突然睁开双眼,朝身旁兵乃亮言道:“徒儿,你对你师兄先前一番话有何看法?”

    兵乃亮冷哼一声,言道:“师兄整日除了花天酒地,便无正事可做,近来跟那两个贼小子厮混一气,他三人胆大包天,不仅杀了星石少主木阳,还屠尽虹门,弄得灵云盟乌烟瘴气。现下还打起师门主意,师兄他满口胡言,不过是想将我黄泉一派与他们捆在一起,替他三人背黑锅罢了!”

    黄泉真人斜看兵乃亮,无端发笑,笑意冰冷,叫那兵乃亮心中一紧,暗中连连自省,难不成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黄泉真人别过头去,淡淡言道:“这么说来,你定是比你师兄能耐不少。”

    兵乃亮稍一弯腰,怯声言道:“徒儿怎比得过大师兄!”

    黄泉面色突变,隐现一丝严厉,言道:“你当然比不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与那木阳自**好,他三人大闹武阳城之时,你也在内,你连那轩小子一招也敌不过,还有脸寻帮手?”

    兵乃亮浑身一抖,将头埋得更低,此刻连辩解的勇气亦是没有,暗中将那轩啸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旋地一想,师父平日足不出户,怎会知晓此事?

    此事未明,黄泉真人再言,“乃亮啊,当年我看中你,便是你的修行天赋,却忽略人性本质,你与那木阳二人在武阳城内横行无忌,胡作非为,我只道你是年幼,不想多年已过,你不仅半点未变,且是变本加厉。你那师兄虽是酒色之徒,却是心性纯良,一双慧眼更是能识人辩事,只看他交这二人为友,便知这事实。卫南华杀了木阳,那是木阳不给他三人活路,屠了虹门乃是家仇。有仇不报非君子,他当得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再看轩小子,表面一副玩世不恭,却甚有担当,敢为兄弟两肋插刀,初生牛犊便不畏强权,更是心系天下之危。”

    黄泉真人一顿,两眼精光闪现,再言道:“这两个小子,将来必是叱咤天元的后辈英才,这种人结交都嫌不及,你居然还与之为敌,我黄泉的徒儿怎会有你这种蠢人,待盟阵聚会事了,你便回山去面壁吧,何时想通,何时再来,到那时,你的心境当再上一个台阶。”

    若世人知那黄泉予轩卫二子有这等赞誉之言,必会吃惊不已,不过就是两个黄毛小子,能有多大能耐。众人却不知,二人入世之时,这灵云局势已悄然改变。

第0095章 苦命骆闲

    明月当空,皎洁柔光落洒大地,群莺阁之外,四方来客见入阁无果,纷纷散去,寻别地取乐。

    人潮退开之时,一道身影穿过人群朝群莺阁冲入,杂役小厮倒了一片,凡被撞倒之人皆是闷哼不断,均不知那影子是人是鬼。

    劲风突起,微光一闪,伴随那弦乐之音,突然传出一声大吼:“杨稀伯,你给老子滚出来!”

    吼声震天,众人均是耳膜生痛,寻人声望去,只见一歪嘴老头,立于场中,衣衫破口无数,如被劫掠。他手叉腰际,来回疾行,那吹胡瞪眼的模样叫众人暗笑,此人貌丑已到骇人听闻的地步。不知那杨稀伯如何得罪了他,莫不是欠他元钱?

    宾客之中不乏有人识得这老头,却不上前招呼,眼观这事态如何发展。

    杨稀伯闻这吼声,将头一缩,悄然掩于轩啸身后,不敢应声。

    轩啸一笑,问道:“大哥,这老头不会是你**过的哪位女子的长辈吧,看他的样子连吃了你的心都有了。”

    卫南华闻言哈哈大笑,杨稀伯轻声言道:“你两个小子还笑得出来,这老家伙便是星石老怪,木林森的师弟骆闲,二弟,别说我没提醒你,这老色鬼出山便是冲着弟妹去的。我好不容易将他引到北幽,不想竟被他逃了出来,这可怎么是好!”

    卫南华神色一紧,骆闲之事早听杨稀伯说起,时日一久,早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不想这人不请自来,卫南华对其实力颇有了解,此人修行天赋惊人无比,多年之前便是洞意之境。此刻看来,怕是已入了忘情境。

    那骆闲灵气隐而不发,一举一动便成威压,叫众人心中难受。卫南华暗道,这老家伙若真打起易落主意,我就算能抵挡一时,亦挡不了一世。

    轩啸见状,手掌于卫南华眼前轻晃,言道:“二哥,想什么呢?不是还有大哥在吗?他既然能将那老家伙甩掉一次,就有第二次。”罢毕侧身朝后边瑟瑟发抖的杨稀伯问道:“大哥,你说我这话对吗?”

    “转过去,别看我!”杨稀伯大急。

    黄泉对他这小徒儿有些失望,多说无益,闻得有一声震天吼,将他心神吸引,放眼看去,那不是星石骆老怪吗?杨稀伯又是哪里得罪了他?

    徒儿有难,做师父的怎能坐视不理。

    骆闲见半晌无人应声,当下放声言道:“杨稀伯,你这小畜牲,别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你再不滚出来,当心老夫杀上你黄泉山,叫你黄泉山永远宁日。”

    黄泉真人起身离席,踏入场中,一笑生寒意,冷冷言道:“骆老怪,你这般气势汹汹,若寻仇一般,不知我那劣徒何处开罪于你,说来听听,若真是我徒儿不对,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骆闲侧面,先是一愣,旋地一喜,讶道:“黄泉怪,原来你在这儿啊,那真是太好了,快把你那信口开河,跑马溜狗的徒儿叫出来,老夫今日要杀他泄愤!”

    轩啸闻言惊呼,言道:“大哥,你究竟如何得罪了他,竟到了不杀不足以泄恨的地步?”

    杨稀伯还未说话,便闻黄泉言道:“骆闲,无论如何你也得称我一声兄长,于我面前敢对我黄泉门人言打言杀,当我黄泉已死不成?”

    骆闲大笑,弯腰驼背一蹦一跳来到黄泉面前,探手拨弄黄泉本就不剩几丝的白发,又将二指搭在他颈部血脉之上,斜面朝上,眨巴双眼。

    灵云盟修行中人谁不识得他黄泉真人,多年来无人敢将玩笑开到他的头上,只因当年他凭一己私恨,徒手将一家族屠戮,连三岁小孩亦不放过。他性格乖张,喜怒无常,加之那相貌如尸鬼一般,才得名黄泉。不想他竟觉这名字有趣,从些便以黄泉真人自居。

    这骆闲当真大胆,若惹怒黄泉,不怕他再开杀戒吗?

    半晌后,骆闲抽手而言,“黄泉,你开什么玩笑,你明明就是个大活人,为何说自己已死!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你那黄泉山岂不成了无主之地?我不要当你黄泉山的掌门,连个漂亮的女弟子都没有。”

    骆闲前言不对后语,满嘴胡话,皆无逻辑可言,一番话惹得众人大笑不已,黄泉更是啼笑皆非。

    轩啸瞬时便看清当中门道,忖道,原来这老小子实力虽高,却行若痴傻,难怪大哥能在他手中逃出生天。

    黄泉不言,骆闲怒气又生,四下寻视,那目光一扫过清霜脸庞之时,旋地又绕了回来,双眼瞬时眯成条缝,咽了一咽,**叫道,“小美人儿!”

    众人见状神色一紧,清霜心惊不已,这老怪怎地看亦是成名已久的前辈,为何要轻薄我一个小女子,难道不知这世事伦常吗?

    轩啸猛然起身,卫南华不动,灵丝乍现,柳胥随后拔剑,四子凝出气兵,这场中局势顿时紧张到极点。

    骆闲不怒反喜,言道:“想不到这小娘子有诸多护花使者,果然是抢手货,我要是将你们这些黄毛小儿全宰了,她不就归我一人所有了?”

    清霜啐了口,言道:“老无羞的东西,照照自己那般模样,凭你也配?”

    骆闲神色一变,焰灵之气透体,尚算清凉的阁内突然升温,众人吸气,胸腔如灼,难受得紧。柳胥心中一惊,暗道,好强的焰灵,这人究竟是谁?

    骆闲欲下杀手之时,杨稀伯再忍不住,大叫一声,“前辈!”从那轩啸身后闪出,离骆闲一尺之距立身而定,双手合十,言道:“我总算是寻到您了,前辈!”

    这可奇了,明明是骆闲四处寻他,为何杨稀伯却若迫切相见一般?

    骆闲大喝一声,“我宰了你这满口谎言的小王八蛋!”当下一掌朝杨稀伯头顶拍去。

    那掌速极是迅猛,却比杨稀伯嘴皮慢了一分,“前辈掌下留人!”

    手掌离杨稀伯天灵仅一寸之距时,忽然停下,焰灵于掌间翻滚,杨稀伯那发丝已散出焦糊之味。骆闲言道:“小子,你还有何话可讲?”

    杨稀伯知是迎来转机,心中大喜,暗道,老东西,只要你肯听我说,还怕你不上当。

    杨稀伯缓缓抬头,双眼直视那络闲,眼中尽是诚挚,“前辈,闻你所言,道我是满口谎言,敢问你老人家,我何时骗过你!”

    骆闲得此一问,如受尽委屈的孩童,于原地大跳大闹,“若不是你这小子诓我去落雁谷那鬼地方,我何以落到如此田地。”言罢还旋身一圈以作展示。

    众人大笑之时,骆闲一怒,杀气大作,笑声全无。

    杨稀伯差些便要笑出声来,齿咬下唇内侧,强忍而下,言道:“前辈何出此言?我只道那落雁山门之中,女子个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却从未让你去过,是您要前去求证,事实是否如此,请前辈好好回忆一番。”

    骆闲挠头,暗道,好似真如他所言。

    杨稀伯见骆闲阴晴不定的表情,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再言,“前辈当是已记起往事,那落雁谷的女子如何,前辈亲眼所见,跟我说的又有差别呢?”

    骆闲似忆起那些美人儿模样,垂涎欲滴,暗爽不已,旋地面色一变,满脸惊恐,哭喊道:“你这家伙前边说的都是实话,那些婆娘个个娇嫩,可你没告诉我她们发飙之时,凶若雌虎,尤其是那掌门恶婆娘,出手狠辣无比,招招取的便是老夫的子孙根,百十回合,便将我制住,九窍皆被她以异术封住,再以绳索将我五花大绑,终日......终日......”

    一语到此,竟说不下去,众人皆是好奇。

    杨稀伯心痒难耐,强忍激动的心情,淡然问道:“前辈,她们终日怎么样?”

    骆闲本是厚颜,但这事却叫他难以启齿,犹豫片刻之后,把心一横,咬牙言道:“那恶婆娘让她那些徒儿终日鞭挞老夫。”然后双手一指他胸口空空两片,言道:“再拿油蜡滴我这处......”

    话一说完,两眼泛红,差些就哭了出来。那轩啸再忍不住,倒地大笑,接着便是那如潮般的笑声四处而来。

    骆闲环视察一圈,叫道:“你们这些家伙,还有没有同情心!”

    若是无故遭些凌辱,便值得可怜,可这老家伙怎的看来都是色鬼无疑,定是在那落雁谷干了歹事。众人没落井下石已算仁慈,就别提这同情心了。

    骆闲再不管众人大笑,言道:“杨小子,你为何不早明言于我,否则老夫怎么遭这种罪?”

    杨稀伯全身发力,僵硬之下,身体抖得厉害,似在极力控制什么一般,只听他叹了一口,言道:“前辈,那夜在绝命谷内,你太过心急,我话没讲完,你便没了人影,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寻你,就想告诉你这事,不想过半年来,你音讯全无,今日见你老安然无恙,小子我算是放心了,惹前辈受苦,是小子我的过失,若前辈不能解恨,那就动手杀了我吧?”

    骆闲见那杨稀伯两眼一闭,身子笔直,一副不畏死的样子,当下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杨稀伯言道:“天地为证,小子我何时骗过前辈你!”

第0096章 落雁影葵

    星石门骆闲乃掌门木林森的师弟,修行天赋过人,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可心智不全之事知者却是甚少。

    宾客见那杨稀伯三言两语便将这灵云盟大能诓得团团转,脑中均是一团酱糊,不明所以。仅有那寥寥数人知道这其中玄虚,却不说破,言而不语看着场中。

    骆闲此刻仍在喋喋不休对杨稀伯道他于那落雁谷内的遭遇,听得杨稀伯忍俊不禁。

    杨稀伯问道:“骆前辈,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骆闲将头一昂,鼻孔轻哼一声,极是得意,言道:“那恶婆娘的手法虽说是奇怪,但想困住我骆闲,那是痴人说梦,不就是九大窍穴当中有她一道灵气吗,老夫日夜以自身灵气反复冲击窍穴,耗时两月,总算是将她留在我体内的灵气冲散。”然后压低声音道,“然后趁夜里,他们熟睡的时候悄悄遛走,顺道还偷走了恶婆娘的肚兜!”

    言罢淫笑不断,杨稀伯愣在当场,一旁的黄泉真人更是心下骇然。杨稀伯这**性子,全派上下无人不知,全因几年前杨稀伯溜进落雁谷内,偷看其女弟子沐浴之时,被众人抓个现形,那掌门一出手,便将杨稀伯制住。

    这骆闲所受之苦,当年杨稀伯也受过,不过那掌门念其年幼,便将他交回师门,可体内九窍禁制手法,即便是黄泉真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将其解开,终还是厚着脸皮求人开恩,将其解开,否则,杨稀伯到现在还是废物一个。

    不想这骆闲竟然自己就能冲破,如何不叫师徒二人大吃一惊?

    “老色鬼,你叫谁恶婆娘?”人声传来。

    那骆闲顺口便答:“当然......”两字刚一出口,便如见鬼一般缩在那杨稀伯身后。

    五道身影如电闪般突然冲入场中,只见一妇人领着四名少年少女出现在群莺阁之中。

    杨稀伯倒吸一口凉气,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这妇人正是那落雁谷之主,娄影葵。

    杨稀伯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两脚发软,声音颤抖,言道:“娄前辈......小子我给你请安了!”

    几年前的事若发生在昨天,杨稀伯现在想来亦是心有余悸,气息紊乱,胸口起伏不定。

    轩啸两眼盯得发直,看的却不是这一门之主,而是她身后一名女弟子,轩啸心中感叹不已,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玉带城中竟能见到她,且已入了修行之道,实力不弱啊。

    女子眼波流转,朝轩啸望来,两人目光一触,女子丝毫吃惊的神色亦没有,显是早料到能于此见到轩啸,后者顿时有些疑惑,旋地一想便明白过来。近日来他轩啸之名早已传遍灵云,已是这灵云之中大热之人,既然跻身于修行界,知道他轩啸会来此地,乃常事。

    娄影葵微一点头,轻启齿唇,媚声一笑,言道:“杨小子,好久不见,看来你近来学了些规矩,没再去坏哪家女儿的名声吧?”

    杨稀伯全身僵直,紧张言道:“小子不敢,前辈教诲,我牢记在心,必是天天念上一遍,以作警醒之用。”

    娄影葵白了杨稀伯一眼,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番听来便知你信口开河。罢了,今日来此,不是为了寻你,你先让开!”

    杨稀伯倒是想让,被骆闲死命拽住,连步子亦是挪不动。一滴冷汗由额角滑落,杨稀伯两只眼珠拼命向一边转,示意娄影葵,这全是身后之人搞的鬼。

    娄影声色瞬变,言道:“老色鬼,这么大把年纪躲在一个后辈身后算什么本事,你敢溜进我山门偷窥,胆大至极,何必怕我一个妇道人家,出来吧,老娘又不会吃了你。”

    “不出来,你这恶婆娘吃人倒是不会,不过全身上下跟那刺猬一般,手触生痛,老夫就是上了你的恶当,才被你制住。你这婆娘太过邪门儿,今日,你就打死我,我都不出来。”骆闲言语之时,连头也未露,堂堂天元名宿,竟被女流逼到这番境地,着实丢人。

    阁内知她实力者不出三人,此妇最差亦是忘情境,不过招便不知其深浅。

    娄影葵显是没料到这老家伙竟然当众耍起无赖,言道:“老色鬼,你偷我肚兜时的勇气去了哪儿?当真不出来吗?”

    此语一出,哗然一片,哄堂大笑声响彻阁内,此话由她口中讲来极是自然,就如那肚兜与普通衣物无差似的。

    卫南华刚入口的酒水,瞬时由鼻孔喷出,差些没将自己呛死在一旁。

    骆闲伸出一手,指着杨稀伯言道:“偷你肚兜这主意,这杨小子让我干的,可怪不得我。”

    杨稀伯闻言,惊声一呼,舌头打结,半晌才捋直,“骆前辈,东西可以乱吃,这话不能乱说,我何时让你去偷薛前辈肚兜了?”

    骆闲怒道:“小子,你还想不认账,难道不是你让我去落雁谷的吗?”

    “没错,我是让你去落雁谷,可......”杨稀伯及时住口,顿时魂飞魄散。

    娄影葵的面色如春夏交替的天气一般,说变则变,娇喝一声,“我杀了你这一老一少的色鬼!”同时出手。

    影葵为花,全名,影葵株蔓,花瓣带刺,且剧毒无比,触之全身麻痹,随即全身溃烂,无药可解。兴许这落雁谷主之名便由此花而来。

    香气袭来,杨稀伯双瞳猛缩,最难消受女人恩,何况不是恩,而是怨。

    娄底影葵发起狂来直如雌虎一般,探掌而出,掌刀击面之时,杨稀伯欲偏头,头未动,那手却猛然抬起,荡开一掌,触之生痛,杨稀伯惊叫不已。

    这副身躯已然不受他自己所控,一丝灵气透身而入,骆闲将他操控,杨稀伯实是傀儡。

    劲风过处,触肤麻痒无比,杨稀伯心乱如麻,暗道,今日要非得被这老家伙玩死不可。

    娄影葵一连出了十数掌,招招要害,看得众人心惊胆颤,那骆闲聚声成线,朝杨稀伯言道:“小子,想活命就别抵抗,老夫保你安然无恙!”

    杨稀伯欲哭无泪,手脚刺痛钻心,如断掉一般,心中暗道,老家伙,都这副光景了,还安然无恙,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个老混蛋!

    当下别无他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全身一软,灵气收归九窍之内,任由那骆闲摆布。

    这等方法兴许只有骆闲能想得出来,他惧怕薛影葵,只因他那诡异的灵气,若不以之相触,借杨稀伯之手出招,那就另当别论了。

    黄泉再坐不住,灵气如浓墨般溢出,那身体似落叶随风般,飘然起身,于战圈之外双足尖点地,脚跟却依旧悬着,只见他目光紧锁战圈之中,若杨稀伯有何好歹,众人丝毫不怀疑他会立时出手,与娄影葵不死不休!

    轩啸知道时机已到,嘴角一斜,金光乍现,无锋剑由袖控出,握于手中,与一旁黄芒灵丝相邻,金黄二色耀眼无比,竟将众人目光一同引来,四子同时亮刃。

    本是剑拔弩张之局,众人却是丝毫战意未有,轩啸等人并不欲战,仅是对那薛影葵提个醒,我们是一伙的。

    薛影葵出手猛烈,劲风四射,丝毫不给杨稀伯二人喘息之机,当下言道:“想不到这灵云盟中的英雄好汉善长以多欺少,我薛影葵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轩啸轻身跃下,言道:“前辈,你切莫误会,杨稀伯乃我大哥,还望你手下留情,别伤了他,至于他身后的老头,你可随意处置。”

    “杨小子,你这兄弟忒不厚道,怎的来说,我老人家也放过你一马,他们非但不言谢,还将我往那恶婆娘的火坑里推,实在可恶!”罢毕之时,娄影葵屈身横扫一腿,杨稀伯顿时腾空,双腿如遭雷击,哭爹唤娘。

    人影渐落,焰灵气迸发而来,薛影葵见势,蹬地冲起,两人形若连体,不落反上,旋身空翻之后,倒身而来,与那娄影葵硬拼一掌。

    轰然巨响之时,青光乍现,呈一弧圆之状,四散开来,将三人罩在其中。

    气劲迸发,与那光罩相撞,闷声不断,整个群莺阁亦是猛然一震。

    人影分三,杨稀伯喷出一口鲜血,落地之时便昏了过去,青光散去,只得骆闲与娄影葵怒目而对。

    轩啸一步踏入,二指探肩,灵气使入,游走杨稀伯全身经脉,心中暗笑不已,单手一挥,四子行来,将杨稀伯抬了下去。

    黄泉止目光之及,轩啸点示意,唇动无音,“没事!”

    那杨稀伯绝非表面看来那般惨烈,兴许是娄影葵手下留情,亦或是骆闲以灵气将他护得周全,反正他身体无碍,连这昏死之状,亦是装出来的。

    “诸位都是天元的老人了,何必见面就动怒,难不成是想将我这群莺阁给拆了”

    正主总算出现,司马平充缓缓行来,身后还跟着花易落、珑月及书生。

    青光散去,阁楼这外再闻人声,“谁人敢不给司马兄面子?竟敢在你群莺阁捣乱?”

    一行六七由门而入,轩卫二人同时色变,竟然又是个老熟人!

第0097章 笼络人心

    话语声起,众人随之望去,一行七人缓缓行来,群莺阁主迎至,抱手笑言,“六木兄姗姗来迟,应当罚酒啊!”

    这一行人正是以木林森为首的星石门众,身旁老者皮包骨头,身长刚过三尺,对那自斟自饮的卫南华怒目而视,正是木林森另一师弟丘洛天!

    数月前,于那绝命谷之中,卫南华中了丘洛天一掌。丘洛欲追杀之时,被两少年挡下,一招将其击成重伤,回到山门一养便是半年。

    木林森回门之时,得闻此事,多次问及,丘洛天咬口不言,这般丢人现眼之事,怎能让他人知晓,当然亦包括他师兄在内。

    若不是忌惮当日那两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少年及其所属势力,丘洛天恨不能将卫南华生吞活剥。

    这灵云盟内各大势力对丘洛天来讲,是再熟悉不过,敢公然与他星石为敌的更是绝无仅有,神秘势力突然崛起,仅是两名年纪不过十八的少年便叫他丘洛天险些丧命。这得有多雄厚的实力才能培养出这等怪才,还有他们口中的少主,究竟会是何人?近日来,丘洛天被这各种问题袭扰,心乱如麻。他本想再不下山,此逢灵云盟风云际会之时,他心痒难耐,挣扎许久,还是决定跟他师兄木林森下山,来这玉带城。

    木林森回礼,言道:“司马兄说怎样便怎样吧!”转而行至那薛影葵身旁言道:“想必这位便是落雁谷主娄影葵,娄掌门吧?”

    娄影葵莲步轻移,微一侧身,风韵十足,与交手之前别无两样,媚声一笑,言道:“想不到武阳瘤仙君还识得我这般山野村妇,真叫人受宠若惊啊。”

    明是年近中年,却是一副少女作态,且极是自然,这般尤物,叫场中老少不禁心中一荡。

    娄影葵再言,“你星石门人私入我落雁谷,做些歹事,我正与他算账,瘤仙君深明大义,想来不会插手吧!”

    木林森和颜言道:“我倒是不想插手,却不想薛掌门遭小人蒙蔽挑唆,若动起手来,定是两败俱伤之局,岂不落入他人所设的圈套?”

    话音刚落,黄泉冷哼一声,言道:“六木老儿,今日你若不将这小人指出来,莫怪我黄泉翻脸无情!”

    木林森故作惊讶,那神情夸张至极,只听他言道:“原来黄泉兄也在啊,老夫失礼了,不过我口中这小人,还真与你黄泉兄有关,你那徒儿诓我师弟,将他诱至那落雁谷,这乃不争的事实。若是因此两派结下梁子,叫人很难相信不是你黄泉兄指使。当然我是绝对相信黄泉兄的人品,定是令徒胆大妄为,擅而为之。我若是有这等逆徒,定将其关在山门之中,罚他面壁十年。”

    黄泉气极,脸色数变,不时朝那侧躺的杨稀伯望去。那杨稀伯虽是背对众人,仍能感到他师父那冰寒的目光,浑身发抖,忖道,叫我如何而对师父,这祸可闯大了。”

    “木前辈!”轩啸踏前两步,朝木林森作礼言道:“木前辈别来无恙啊!”

    木林森早知轩啸在此,却从未正眼瞧他一眼,哪有前辈高人主动招呼后辈小子之理?

    木林森言道:“轩小子,原来你也在,入我星石,当老夫的徒儿这事,不知你考虑得如何?”

    四子上前大喝一声,怒道:“废话,我家少爷怎可做你徒儿......”

    轩啸大手一挥,笑道:“你们几个无礼的小子,怎可对木前辈这般无礼,还不退下?”

    四人心有不甘,少爷之言却不能违逆,只得低首退后,轩啸拱手再言,“前辈莫怪,这几个小子没见过世面,方才出言不逊,还请前辈宽恕。”

    木林森冷哼一声,言道:“轩少爷?老夫真是孤陋寡闻,竟不知这灵云盟内有一轩姓大户,轩啸你可别认贼作父,耽误了前途,还是乖乖入我星石门中,做我的好徒儿吧!”

    轩啸心中暗骂不已,当个爷便是认贼作父?倘若做了你的徒儿那才是上了贼船。当下一笑,言道:“前辈若真想收我为徒,当初便不该还着您的两位师弟追杀我三兄弟。正因如此,我大哥才生急智。”转而朝向娄影葵言道:“大哥知道薛前辈实力过人,落雁谷与黄泉山不过百里之遥,所谓远亲莫若近邻,想必薛前辈定会出手相助,这才将落雁谷之事告之骆前辈,不想那骆前辈还真的寻了去,最终干出这等......哎!”

    话到此处,轩啸竟然装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他管教那骆闲无方一般。这倒让娄影葵“卟”地一声笑了开来。

    娄影葵强忍笑意,言道:“你这油嘴舌滑的小子倒讨人喜欢,是哪一门派高徒啊?”

    轩啸抱手,言道:“小子乃流云山,逸仙门人轩啸是也!”

    薛影葵一愣,反复念叨两遍,旋而笑道,“说得不错,我落雁谷与黄泉山门对门,本就应当相互扶持,黄泉真人,你说对吗?”

    轩啸一席话本让黄泉有些窝火,那星石派好不给面子,竟然派出大能之人追杀一个后辈小子,此处主人尚在,灵云内有些身份的人都来了,当众撕破脸反有不妥。不过看那薛影葵的模样似对轩啸极是满意,两派相帮,无疑结成一阵,共同进退,双赢之局。

    黄泉当下言道:“轩小子说得有理,娄掌门大义,替我那劣徒解围,老夫尚不及致谢,还望娄掌门莫怪!”

    轩啸心中不住叫好,无意一举竟将两派拉在一起,无端为逸仙寻到两个盟友,当真划算。同一时间与娄影葵身后那女弟子互看一眼,点头示意。

    木林森见挑拨不成,微有怒意,见那络闲背身相对,无视他这师兄存在,言道:“老三,你在做甚?”

    骆闲此刻哪有空管他师兄师弟,双目来回游走于珑月与花易落的身上,呆笑不止。

    花易落杏眼怒瞪,她已嫁作他人妇,此刻被个糟老头子从头到脚地打量,早是怒火中烧,卫南华毫不掩藏自己的杀意,若再多看一眼,定将他碎尸万段。

    珑月见状,将面纱再次摘下,骆闲仅看了一眼,双目再也无法挪开,鼻血喷出,若那双龙出海一般。

    轩啸不解,珑月为何如此冒失?骆闲乃色之恶鬼,珑月此举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珑月瞬时便替那花易落解了围,花易落此刻感激不已。

    只见珑月缓步行至那骆闲身旁,从罗袖之中抽出一张锦帕,轻拭那骆闲鼻下,不想骆闲突然抬手,不过只得锦帕而已,珑月眼疾手快,瞬时便抽手而回。

    珑月娇笑一声,“前辈,我美吗?”

    骆闲眼弯如月牙,歪嘴流下一丝涎液,转而又被他吸入口中,众人看得皱眉不已,暗道,这色老头,当真恶心。

    骆闲闻言,连道,“美,美......小美人儿,你真是太美了。”同时探手欲抚珑月香肩,后者轻盈旋身,巧妙躲开。

    骆闲大有兴致,贴身而上,珑月玉指一出,点在他额间,言道:“前辈,我已为人妻,你再这般无礼,天下人会笑话你的。”

    除轩啸一行人外,余下之人均不知这美若天仙之人嫁的是谁,议论纷纷。

    骆闲叉腰,问道:“你嫁的是谁,叫他出来,老夫将他宰了,你不就自由了吗?”

    珑月朝他身后一指,“他便是我夫君!”

    二女闻言,心中剧痛,如碎了一般,那眼眶泛红,泪水随即无声划落。柳胥心知清霜钟情于轩啸,她哭尚属正常。可娄影葵身后的女弟子落泪又算怎么回事?

    轩啸尴尬一笑,言道:“骆前辈,小子不才正是她的夫胥。”

    得轩啸一语应证,众人心中再无疑云,此时,娄底影葵身后之女已泣不成声,转身便朝门外跑去。薛影葵仅侧脸望了一眼,便再无后话,仅得一声无奈叹惜。

    清霜双手互掐,极是用力,将头埋着,长发于两侧挡住面颊,叫人看不见她脸上神情,情泪“滴答”落地,声虽轻微,在轩啸心中却若惊雷,震得他一阵难过。

    骆闲得轩啸一言,大笑言道:“小子,你实力太弱,老夫杀人,人道我是欺负你,你自己了断吧!”

    轩啸眼前一黑,暗道,老不死的,轻薄珑月这账我还没你算,现在又叫我了断,若不是大事当前,我非将你那张歪嘴掰正不可。

    珑月于骆闲耳侧窍语半晌,老头笑意更浓,到最后竟是拍手不已。

    待珑月言毕之后,骆闲问道:“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珑月言道:“前辈,你看我这么美,像会骗人的模样吗?”

    “不像,当然不像,你比那杨小子可老实多了,你说的事情,老夫准了。”

    在场宾客皆不知二人达成何种协议,木林森怒指珑月,言道:“妖女,你对我师弟说了什么。”

    珑月来到轩啸身旁,挽他手臂,俏皮吐舌,言道:“你真想知道便问你的好师弟吧!”

    骆闲连连傻笑,自言自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木林森的肺都快气炸,心道,怎么会摊上个如此痴傻的师弟。

    “逸仙门人还未死光吗?怎不见雷道子那老匹夫?”

    众人闻言色变,轩啸等逸仙门人均是一怒,群莺阁内尽是肃杀之气。

第0098章 落花依旧

    修行之事所为何?偌大天元,修行之人数多不甚数,缘故亦是五花八门,各种均有。

    兴许修行能让其有顿饱餐;或是为能除强扶弱,受百姓爱戴;更有甚者是为凌架于他人头顶,享受俯瞰众生的快感......

    言而总之两字足以释然,**。

    当所有**无穷叠加之时,纷争、杀戮随即而来,天元之乱就因此而来,逸仙派近百年来的优秀弟子,自然成为这纷争中的牺牲品。

    曾几何时,逸仙弟子已出现断代的情形,青黄不接,无以为继。雷道子等了多年,终是等来了轩啸、卫南华......

    玉带城此逢五年一度盟阵聚会,却比往年热闹许多。

    群莺阁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声传来之时,轩啸当然清楚来者不善,出口便提及逸仙,毫不避讳其门人多年音讯全无之事。来人必是冤家死对头。

    卫南华终是离席,来到轩啸身旁。二人冷冷看着眼前一行人,木林森冷笑一声,领星石门人识趣退往一旁,那眼神好似在言,我看你几个小子怎么办。

    灵云本八派,虹门几月前遭屠之待尽,自然参与不了这盛事,故能由落雁谷顶上。

    眼下,逸仙、黄泉、落雁、星石已至,那月山门人尽数女流,不愿出入这等烟花之地。

    不想余下三派人众齐来,分别为铁崖境七绝宗;春城境凌天门;西群境岳华门。

    人群之中,一男子着实显眼,只因其毫不掩示对逸仙门人的敌意,双目横扫轩卫等人,嘲讽肆虐,视众人玩物一般。

    轩啸哈哈一笑,言道:“不知先前是哪位前辈在说话,在下听得不是很清楚,劳烦再说一次。”

    “哼!”那男子冷哼一声,言道:“轩啸,几日不见,你实力毫无长进也就算了,不想你听力还变得如此之差,家师说了,你逸仙门人怎么还没死绝!”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众人心知逸仙近年入世弟子或死或失踪,敢于此说这出这番话,无疑是担起那杀人夺命之责,就算不是这一派所为,想必也脱不了干系。

    逸仙门人初到此地,遭此变故,观这逸仙一派,仅数年轻一代,门中长辈无一人到场,接下来又当如何应对。

    此时,一道身影突然窜出,照那言语男子贴面而上,男子大惊,后撤之时,被那人扯住衣襟与他来个额顶额。

    男子身后老者衣衫鼓舞,负后双手紧握,捏得“咯、咯”作响,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见来人并无多余动作,强忍杀意,立在原地。

    木林森怒喝一声,叫道:“老三,你做甚,还不给我滚回来!”

    原来出手之人竟是骆闲,星石逸仙二派往日无怨,近日却有仇,照理来讲,应对逸仙落井下石才对,不知骆闲此举为何意,难不成要为逸仙出头?

    只见骆闲将男子打量个遍后言道:“师兄莫急,我仅是好奇而已,这世上怎会有这般丑陋之人?”

    六月的天气已是炎热,可阁内却寒意逼人。木林森气极,心中暗道,这老三不知又在发什么疯,定是那丫头予他讲了什么,他如此行事,让我星石一派身陷被动,难不成真要跟逸仙绑在一道?岳华门连念可不是好惹的。

    轩啸笑道:“骆前辈实乃慧眼,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实不能以丑陋两字言尽,他欺师灭祖,残杀同门,背弃流云山,另投他派,彻底走狗之流。公孙兆,你说我讲得对吗?”

    众人闻得此言,惊呼连连,不想这男子竟是逸仙弟子,若姓轩的小子说的都是真话,这家伙当遭千刀凌迟之刑叫他永世不愿为人。

    男子正是当日叛逃流云山的公孙兆,此次前来正是欲将卫轩二人除掉,叫他逸仙后继无人。

    不想刚一言语便被骆闲制住,那威压叫他连话亦再难讲出。

    此刻,骆闲将头向身后一偏,对公孙兆身后老者言道:“连念,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竟将这叛途收入你门中,我早知你岳华门是藏污纳垢之地,不想你连这种货色都能看上,真让老夫长了见识。”骆闲松手,放了公孙兆,再言,“这是你们逸仙与岳华门的私事,老夫不便多问,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言罢便一蹦一跳来到珑月身旁,谄媚言笑,如灵宠一般撒欢打滚,众人见状,不禁发笑。

    公孙兆如蒙大赦,缓过劲来,怒指轩啸,言道:“轩啸小贼,休得胡言,你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凭你三言两语便能将世人糊弄?残杀同门的是你这贼子,你初入逸仙派,雷道子那老糊涂居然让你身居长辈,你自知无德无能,便借杀人立威,可怜我那师弟不过二十三四,便葬送你手,雷道子那老家伙竟然偏袒于你,这般不公的山门,待下去有何意思?家师仁义,见这等不公之事,故然心中不愤,见我为死去的师弟鸣不平,生出怜才之心,这才将我收为座下弟子。”

    “此次聚会,我便叫你这贼子死无葬生之地,为祭我师弟在天之灵!”

    众人脸上惊疑不定,皆因不知何人说的真,何人说的是假。轩啸神情自若,语气中肯,亦急于辩解,似有确凿证剧说服众人;而公孙兆话到最后更是声泪俱下,叫人不得不信。

    轩啸突然一笑,言道:“公孙兆,若你是为师弟难过,大可不必,他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每日要吃二十几个馒头,长得更圆啦!”

    此言如惊雷在公孙兆的脑中炸了开去,脸色突然大变,眼中尽是惊恐,脱口而言,“怎么可能?我明明......”

    群莺阁中登时一静,数道逼人目光朝那公孙兆射去,他浑身一个激灵,险些将心中之秘道出。

    轩啸满脸邪笑,一计得逞,言道:“你明明怎么样?说不出来?我帮你说吧,你明明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弟,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公孙兆,我说得对吗?”

    “我......我......”公孙兆一时语塞,半晌之后才言道:“我可以对天起誓。”

    轩啸见他那副熊样,心中好笑,若誓言当真灵念,这世间的忘恩负义、无耻之徒早死了干净,他公孙兆现在还活着,哪有老天爷之说。不过他既然敢发誓那就好办了,当下言道:“公孙兆,若你也拿你师父之名起誓,定能叫众人信服,那我轩啸自然也变成这无耻宵小,怎么样?”

    一丝阴狠厉色闪过公孙兆的脸庞,他缓缓回头看了连念一眼,不想连念此时仰望上方,连眼神交流亦没有。

    公孙兆一咬牙,言道道:“我......起誓便起誓,难道怕你不成。”只见他举手朝天,咽了一咽,怯生而言,“我公孙兆以家师连......”

    “蠢货,还不给我滚回来,你嫌丢人丢得不够吗?”连念再忍不住,心中怒骂不已,想他聪明一世,怎会收了如此蠢人为徒,被人两三句便激得上了当,若真让他发誓,天降神罚之时,难道让他为这蠢货顶罪?

    一念至此,连念更是悔恨不已,气得九窍生烟。

    公孙兆闻言,浑身一颤,低着头退回到连念身后,不发一语,极是狼狈。

    笑声四起,不时有人言道:“连掌门,你倒是让你徒儿发誓啊,看看老天爷长没长眼。”

    “对啊,这玉带城好久没打雷了,看今年这首次闪雷劈的是谁!”

    “.......”

    连念环视一周,方声言道:“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威压无形而来,字字皆含气劲音鸣,有如那洪钟,震得众人耳膜生痛,登时静音。

    司马平充轻言而道,“连掌门好大的威风,此处乃盟阵天柱山脚下,不是你岳华门内,耍威风回你西群去,不要扰了我群莺阁的安宁。”

    连念深吸一口,淡然道:“司马长老教训的是,小徒顽劣,扰了诸位雅兴,回去之后,我定然好生管教。”接着回首喝道:“还愣着做甚,滚回客栈去!”

    公孙兆埋首应声,终是退出了这群莺阁。连念领着几名弟子入席而坐。

    此时,一名中年男子朝轩啸言道:“是你的人斩了我徒儿一手吧?”

    只见这中年男子黑发之中稍有花白,面庞尖削,眼含精光,无威压之感,却有凌人之意。身着劲装,看来威风至极。他便是铁崖七绝宗宗主季旬。

    轩啸闻言,极是恭敬,言道:“前辈若要算账,冲我来便是。”

    万培良竟是不发一语便入了席,三派去其二,仅剩那凌天门之主万培良一直未动,双目直盯司马平充身旁的花易落。

    此时再无他人,万培良言道:“落依花,怎地见到我这掌门也不知道行礼?当真是目无尊长!”

    落依花?这阁内还有人叫我名字?众人议论之时,花易落淡然出声,“万掌门,贵派门槛太高,小女子不敢高攀,再有,小女子现在不叫落依花,而是花易落。”

    今日另人吃惊之事,着实太多,不想闻名天下的花才女原是凌天门弟子,不知为何却不自认为这门中之徒,难道有何隐情?

    万培良和颜一笑,言道:“好好,易落啊,我儿子年少,虽有些莽撞,却不失为俊才,你二人成亲之后,有我为你做主,他不敢欺负你!”

    轩啸一愣,而卫南华却是大笑不已,片刻之后,花易落行下台来依偎在卫南华身旁,只听卫南华豪气言道:“万掌门,易落已同我完婚多时,你还是为你爱子另觅良配吧!”

第0099章 恩怨情仇

    花易落本名落依花,随母姓,只因其父姓申,乃入赘之婿,落家世代从商,家底颇丰。

    几年前,一批贵重货物需她父亲亲自压送,母亲不放心他一人前去,便一同上路,不想这一走再也没回来。

    树倒猢狲散,落家下人瞬时走个干净,家财均被其卷走,幸得申家之人伸出援手,将其接进家中。

    那时的花易落修行天赋初显,正逢春城凌天门收徒之时,顺理成章入门做了名修行者。

    不料那凌天掌门收她为徒并不是看中她的天赋,而是姿色。自入门之时,那掌门万培良之子万同便对她纠缠不休,终日轻薄,手脚更是不干净。若仅是如此,那亦算了,偏是这小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一个山门竟被这一人搞得乌烟瘴气,门中女弟子尽遭他染指。半年之后,万培良不顾花易落感受,硬将其许配予万同。花易落另死不从,但亦无力反抗,被万培良一招制住,将其五花大绑,欲于次日强行天地之礼。

    花易落人缘极佳,加之貌美,对其心喜之人多不甚数,那日夜里,有名弟子趁人不备,将花易落私放下山,这才得以逃出狼窝。

    当她逃回申家之时,还没进屋,便见凌天门人把守门口。花易落怕申家人有危险,悄然溜进府中,方才知道那申家之人与万培良狼狈为奸,将她当作货物交易。

    花易落心灰意冷,天大地大,亦无她容身之所。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花易落晕倒街头之时,被一****所救,当然不是大发善心,而是见她姿色出众,将她视作摇钱树。

    当花易落醒转之时,喝了一碗肉汤,让她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气。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花易落从此便在这**当中住了下来。

    **本意是让其卖身,不料这花易落天姿聪颖,琴棋书画之类一学便会,加之落家教女有方,风尘女子实不足她一二。**哪舍得让这种大家千金卖身?不用卖身亦是财源广进。

    从此,世间再无落依花,仅有花易落。当时她仅是小有名气,自她入了群莺阁之时,便名声大噪,欲为其裙下之臣的人多到排队能排几十里。

    今日万培良见到她时,方知她便是名动天下的花易落,吃惊之时,更多是得意,这次花易落怎地都逃不出他手掌心。

    当他听闻花易落与卫南华已成亲之时,肺都差些气炸,此刻不便动怒,除隐忍之外,别无它法,只得狠狠盯着卫南华,暗道,这小子连老夫的儿媳亦敢染指,当真是胆大包大,不将他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

    万良培恨恨言道:“我们走着瞧!”当下拂袖领首众弟子随意入了一席,紧闭双眼,心中暗道,不知这小畜牲又去了哪儿鬼混,自己的墙角被挖都不知道,到时我看你怎么办。

    轩啸拍了拍那卫南华手臂,四人重回席位。

    此时,一对男女行来,朝司马平充施礼言道:“师叔,师父使我二人前来,吩咐不用等他几人!”

    那男子虽是微一低头,却是斜侧头脸庞望着轩啸,后者讶异,心中暗道,这小子看来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

    只见男子唇形微动,以唇语言之,“轩啸,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轩啸一笑,心中瞬时了然,这小子就是当日出使流云山的宾客之一,上山之时,被轩啸以后背顶下擂台之人,不想他原来如此记仇。他身旁的女子便是盟使,妙音。

    司马平充言道:“你二人快快上来与我同坐。”二人谢言之后便于他身旁左右坐下。

    司马平充笑意横生,环视众人后,放声言来,“诸位,五年一度的盟阵会务又到了,今夜我群莺阁邀各位前来是为叙旧,也为提前预祝各门派青年才俊勇夺佳绩......”

    此番冠冕堂皇的话,轩啸实在听不下去,转而于卫南华耳旁轻声言道:“师兄,还有两个小子没到,他们不会遇到麻烦了吧?”

    卫南华目不斜视,几乎连唇亦未动,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这事,那两小子实力不弱,若没遇着麻烦,早该到了,就算与我俩素无交往,群莺阁宴请受邀之人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轩啸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卫南华言道:“能怎么办?当初师父让我们六人自拿主意,要么结伴而行,要么独自前往,他二人何等自负?怎会甘于与我等为伍,现下也只好等着了。”

    此时,杨稀伯哼了一声,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挤到二人中间,拿起果子便啃了起来。

    轩啸侃道:“大哥,你不装死了?”

    杨稀伯言道:“三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我只是忙里偷闲,睡了一觉而已,这不大小事物都被你处理妥当了吗?”

    轩卫二人实在没心情与他开玩笑,杨稀伯见二人忧心忡忡,言道:“二弟,三弟可是在为逸仙两名弟子款到之事烦心?”

    二人点头,杨稀伯言道:“只怕你们的师侄已是凶多吉少,数年来,能到这玉带城内的逸仙弟子能有几人?一人都没有,你们四个能到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逸仙门人遭伏击亦不是第一次,各大门派都清楚,一直跟你们逸仙作对的正是岳华门,一斗便是百多载,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雷道子虽说收了卫南华为徒,门派过往之事却极少对他提前,更何况轩啸才入门半年多,他更不会知晓。

    只见杨稀伯神秘一笑,言道:“家师虽对我非常严厉,可近十年来把天元之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差不多都告诉了我,其中便包括逸仙跟岳华门的恩怨。”

    轩卫二人闻来饶有兴趣,杨稀伯思索一番后,言道:“事情还得从你派创教祖师说起,众人皆道你流云山有三仙,实则真正的仙仅创教祖师龙须子一人,千鹤子前辈入你逸仙派之前,实为岳华门弟子。”

    “什么?”二人齐齐呼出声来,将那司马平充言语给打断,三兄弟尴尬一笑,连忙赔礼,直到司马平充再言之时,杨稀伯才继续说道:“不要吃惊,这事其实各大派心里都清楚。那年千鹤子前辈与你二人一般大小,那实力却叫人惊叹不已,便又生得俊俏,与我杨稀伯不相上下。”

    二人闻言,恶心不已,却又不想打断他,只得任他继续,“岳华门当年实力或许没现在强,可那掌门连赞却是地元大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辈,在这天元之内无人也惹。这连赞有数十名亲传弟子,其中就包括你们的师叔千鹤子。连赞最疼爱的除他之外,还有一人,那人叫群启天.......”

    轩啸差些又叫出声来,四下张望后,言道:“群启天,我识得......”

    杨稀伯白了轩啸一眼,言道:“你先别打断我,待我讲完。连赞生有一女,名连夕,那姿色可谓是艳压群芳,不足十六,上门提亲之人能从西群排到春城。而千鹤子与群启天便是她忠实的追求者。不过二人追求的方式却大不相同,那群启天粗人一个,只道是喜欢便穷追猛打。千鹤子却使的是另一种手段,欲擒故纵。显然那掌门千金更吃千鹤子前辈这一手。不多久,二人便私订终身,当连赞知晓时,并未反对。”

    “后来却不知发生何种变故,千鹤子前辈却被连赞重伤,将其逐出山门,一对鸳鸯就此被拆散。那千鹤子前辈竟毫无留恋,背走他乡,他重伤在身,又能去哪儿,漫无目的之下,竟去到临边境,又会这么巧,进到流云山,终是昏死过去。正逢龙须子前辈的大徒弟外出归来之时,将其捡了回去,不久之后,流云山上来了第四人,那便是黄粱子。”

    “数年内,流云三仙横空出世,灵云盟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龙须子与另两徒苦修之时,千鹤子前辈却是在思念故人,那种刻骨铭心这感,实不足为外人道。故此,千鹤子有空便会溜出流云山脉,去岳华门幽会老**。”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此事终是被连赞知晓,一日,千鹤子前辈再去之时,被那连赞抓个正着,二话不说便动上手,千鹤子前辈天姿再是过人,哪能是地元大能的对手,一招便让他命悬一线。他拼尽最后一口气,逃回山门,龙须子前辈妙手回春,将他救了过来,不过一伤便是数年。”

    “千鹤子前辈与恋人情比金坚,雷打不动。时过境迁,百年将至,连夕竟寻上了流云山,容颜未老,相别就如昨日。那连夕从此便在逸仙派中住下。直到他父亲连赞找上门来。”

    “这天下修行者,全以实力说话,连赞大能虽不敢说天下第一,在这天元中足可排进前五,寻上流云山之时,二话不说便要取千鹤子性命,龙须子前辈岂是好惹的?当即出手,二人于万丈高空之中,大战一昼夜,拆了千招有余,终是龙须子前辈胜得一筹。”

    “虽说是胜了,千鹤子前辈也到了与恋人分手之时。连夕随父回了岳华门,那时连赞已是重伤在身,性命岌岌可危。不久之后,天元便传出龙须子前辈破空登天的消息,是已成仙。想来定是与连赞交手之时心生感悟,才有此突破。而连赞听闻更让他疾火攻心,伤上加伤,一病不起,一拖数十年,连赞终是死了,也许是死在龙须子前辈手中,也许是死在自己手中。”

    “不管怎样都好,岳华门与逸仙派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连夕料理过父亲后事,便披麻戴孝,只身一人前往流云山欲为父亲报仇,而龙须子早已不在,她只愿杀尽逸仙中人。女流终是女流,当她再见千鹤子前辈时,什么仇怨亦是随即消散。”

    “连夕回岳华之时,并没带回千鹤子前辈的人头,却怀上了孩子,十月怀胎,将其生下,竟得龙凤子女,兴许是难产让她伤了根本,不久之后便撒手西去。当时的岳华门已由连赞的师弟接任,本是欲杀掉这两个孩子,当时,群启天挺身而出,力保这两个孩子,同时亦将伊恨的萌芽于他们姐弟二人心中种下。时隔十八年,岳华门主寻上流云山,他姐弟两人亦在当场,亲眼见证群启天以一敌二,大败千鹤子与黄粱子两位前辈。”

    “三仙当中,属雷道子前辈最有城府,一直未出手,岳华门大胜之时,亦没将事做绝,那群启天手指千鹤子前辈向姐弟二人言道,‘他便是害死你们外公及母亲的凶手,大仇留着将来你们亲报!’事后,仅毁了流云山下那处的牌匾与一句‘流云山人不得入世’之言。便扬长而去。”

    “千鹤子何等聪明,一算时日便知二人乃是他亲生骨肉,于自己孩子面前大败,丢人到家,无颜与其相认,一气之下闭关五十载,出关之时真奔岳华门,一剑败其门中数十洞意及忘情境大能,更是断长剑,以那断剑之威在群启天的脸上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将当年岳华门主之言还给了他,从此,逸仙门人当可入世。”

    “当年,千鹤子前辈的境界离地元仅一步之遥,这实力能叫众人信服,却不能换回一对儿女。事后却不知为何,身死岳华山门之下。黄粱子前辈亦离开流云山,山门之中仅剩雷道子前辈一人矣!那时起,流云门人但凡入世,均遭毒手,无一幸免。”

    卫南华面色数变,闻这事情原尾之后,言道:“那现任岳华门主姓连,不会是......”

    杨稀伯连干一壶酒水,言道:“二弟猜得正着,他便是千鹤子前辈的儿子。”

    卫南华与轩啸同时苦笑,那表情古怪至极,心中荡起轩然大波,造化弄人兴许就是为此而言。

    轩啸暗道,这么说来,逸仙发生的所有事情均能讲得通了。

    不知何时,屠暨已悄然站在轩啸身后,待三人说完,屠暨于轩啸耳旁言道:“少爷,你的两位师侄寻到了,不过情况不太妙,老夫留了个活口!”

    轩啸有些惊讶,旋地点头言道:“辛苦你了,屠长老!”

第0100章 天柱山巅

    次日清晨,彤日半显,光芒极是柔和,毫无刺眼之感。天柱山顶,浓雾如云,缓缓绕飞,置身其中,实如梦境,好不真实。

    轩啸一行人于步道缓缓蹬上山巅,眼前白茫一片。

    “明是御气轻身,便可登山,非叫人一步步爬上来,实乃多此一举!”

    杨稀伯闻言,叹道:“三弟,若不是如此,怎能彰显盟阵威严,如何领首各大门派?”

    轩啸不语,心中却别作它想,俗,世俗眼光,予人方便,亦是予己方便。众人皆想凌架于他人之上,实不知这本来就是矛盾根源。

    微风无向,徐徐而来,雾散之时,温热阳光斜射而来,八座平顶大殿于十丈主殿两侧,得阳光映射,殿楼顶壁如镏了一层金粉般,闪耀夺目。

    此等宏伟建筑比那流云山巅富丽不少,轩啸双目生辉,惊诧不已,久久合不拢嘴。

    珑月暗笑,这呆子果然没见过世面,他将来若是能见到那处的风景,不知作何反应。

    九殿呈一弧形将面前广场半围,主殿之下立有一块巨石,合五人之力亦不能环之,石上刻有两字,“灵云”。字形朴实,一笔一画清晰明显,却又如一气呵成,看来苍劲有力,震慑人心。

    放眼望去,殿门之外已坐满了人,主殿之外,一名老者正遥遥打量轩啸等人。

    此时,老者放声言道:“逸仙门无长辈前来吗?”

    轩啸回过神来,朝老者望去,只见老者面色腊黄,银丝髻顶,消瘦面颊更显鼻梁挺拔。风拂袍衫,紧贴老者全身,得见他骨瘦嶙峋,若常年食不裹腹一般。叫人觉得,如果风再大一些,他便立身不稳。

    杨稀伯伸过头来在轩啸耳旁低声言道:“这老头便是盟阵大长老,旬云子,多年前已是地元之境,性子古怪至极,你们定要谨言慎行,惹恼了他,当心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言罢便朝一殿之外小跑而去,那处正是黄泉一派栖身之地。

    轩啸望向卫南华,不料他一脸木然将头别过一边,不看他。

    轩啸苦笑一声,言道:“逸仙轩啸卫南华携门人参见灵云盟大长老,晚辈来迟,还请长老莫怪!”

    众人一同躬身行礼,珑月却在之外,俏皮将手负在身后,四下观望,对各派怒视而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岂料旬坤子毫不见怪,探手而言,“不必多礼,去你逸仙殿外落座吧。”

    轩啸一愣,直问那逸仙殿在何处,双目横扫,在他右侧一边最末一殿外,空空如也,想来定是那逸仙殿了。

    轩啸拱手道谢,迈开大步朝那殿外行去,只听人声传来,“易落,你是我凌天门人,怎的跟着逸仙一派行事?”

    轩啸头亦未回,便知说话之人乃凌天门主万培良,脚步不止,放声言道:“万掌门,你的徒儿乃落依花,她是我二嫂花易落,你不会是老眼昏花乱认弟子吧?”

    罢毕旋身,双袖一挥,稳坐椅上。那凌天殿正巧于逸仙殿对面,听得轩啸一言,门人齐指轩啸,大骂不已。

    万培良身侧坐有一男子,二十出头,面带不屑,阴阳怪气,放声言来,“轩啸小子,那卫南华抢了我未过门的夫人,你替他强出什么头,生命诚可贵,你如此冒失,不怕遭逢不测吗?”

    言语之人正是万培良之子万同。

    轩啸一笑,伸个懒腰,将手顺势搭在卫南华肩上,言道:“我师兄不喜欢与人说话,若他开口之时,相信你离死也不远了!”

    猖狂,何等猖狂?当众言杀,即便是那岳华门亦不敢如此这般。七派众人齐齐色变,各有所思,黄泉面上尽是欣赏之意,连道,“稀伯,你这两位兄弟无一不是人中之龙,你跟他二人在一起,倒失了几分风彩,你心中是何滋味?”

    杨稀伯言道:“所谓人以群分,能与他二人成为兄弟,实乃人生之中最大幸事,只望将来不被他二人甩得太远。”

    黄泉对此言极是满意,言道:“你们几个小子的事,为师允了,将来的天下都是你年轻人的,放开手去做,天大的娄子,有为师替你们顶着。”

    杨稀伯大喜,连忙道谢,一旁兵乃亮白眼连翻,恨透了几人。

    此时,那凌天派之主面色已有些挂不住,想起昨夜,那轩啸对他冷嘲热讽,此刻又胆敢威胁恐吓,实在是太目中无人。

    万同被一语顶回,顿时语塞,面上笑意全无,全是阴冷,不过那双眼望的却是花易落。

    威压突来,全场一震,众人呼吸一顿,轩啸乍舌,金灵之气溢出,与那威压相抗,金光连闪,瞬时落入下风,胸中堵闷,险些便要吐血。

    逸仙众人均是狼狈,闭眼调息。

    只听那旬云子言道:“此处是天柱山,不是你等各自山门之中,五年一度八派聚首为的便是解决各派之间的恩怨,有事可以先谈,上来便喊打喊杀,太不将我盟阵放在眼中。”

    话音刚落,威压不再,众人得以喘息,那衣襟之上竟已被汗湿一片。只见旬云子双眼望来,语气冰冷,言道:“百多年未见你逸仙门人上这天柱山,连规矩亦是忘得干净,我看这些雷道子光顾着教尔等目中无人了。”

    八派之中半数人闻言大喜,不等众人排挤这逸仙派,盟阵大长老倒是忍不住了。

    岳华门众那面上尽是戏谑,意为,得罪了盟阵大长老,不等我们收拾你逸仙,自然亦无好果子给你们吃。

    黄泉与娄影葵此时倒有些同情逸仙门人,可此时,轩啸二指轻拭额角汗珠,顺势屈指一弹,微笑起身,言道:“旬长老此言差亦,既要我等守你盟阵规矩,你总得为各派做些事情,我逸仙百年来,无一人活着来到这天柱山,盟阵诸位不过问此事也就罢了,今日我逸仙门人重回这天柱山,便遭你老人家当头棒喝,实叫人难不怀疑你帮着这场中狼子野心之辈打压我逸仙一派。”

    “狂妄!”旬云子怒喝一声,拂袖探手,半空之中灵气如云涌一般,瞬时成一道巨型掌影,照那逸仙众人当头拍下。

    狂风勿至,轩啸怡然不惧,正欲接招之时,紫光一闪,冲那巨掌心中穿过,巨掌瞬时化为乌有,紫光极速朝那旬云子射去。

    旬云子冷哼一声,虚抓一爪,便将那紫光握在手中,瞬时没了色彩。

    逸仙众人虚惊一声,本是暗叫小命休矣,不想却被人救下。四下看去,意不知是谁伸出援手,更不知何人如此大胆也与盟阵大长老对着干。

    其余派众便宜是心惊,这轩啸卫南华等人素来胆大包天,传言不可轻信,不料这轩啸竟比传言中胆大数倍,这般寻死做法,无法想象他是如何活到了现在。

    紫光散去,旬云子看了一眼手中之物,俨然是那总盟特使令。他面无表情,再没出手的意思。

    轩啸绕至桌前,笑言道:“旬长老,不是小子我狂妄,今日来此,只为两件事,这第一件便是为逸仙百年来无故送命的弟子讨回一个公道。”

    旬云子闻言虽有怒意,却强加隐忍,言道:“轩啸,你与那卫南华两人屠尽虹门之事未了,总得先给众人一个交待吧!”

    轩啸早算到这老头子有此一说,当下言道:“旬长老,你这般顾左右而言它,是否意为这公道你不打算主持了?既然长老问起,小子我也可以简单说上几句。八年前虹城卫家何等威风,他虹门贪得无厌,竟勾结万域匪类,将卫家杀得精光,若不是我师兄卫南华命大,恐怕亦遭了毒手。正所谓因果报应,他狄秋当年既然敢做,便有种担责,我师兄杀了他,算是便宜,以小子我的性格必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到后半,那双眼一扫场中个别门派之人,那杀意浓烈,叫人为之一颤。不过几息之间,轩啸又是一笑,将那凌人杀意敛去,言道:“不过嘛,这灵云大敌当前,我若非报此仇,必给那万域中人可乘之机,到时可就真成了灵云的罪人。若是这百年来,残杀我派弟子那幕后指使能站出来,认下这罪过,行三跪九叩,我们便不计前嫌,从今往后同气连枝,共御外敌!”

    一席话说来铿锵有力,更显大度,连木林森亦忍不住暗赞于他。可众人奇的是,轩啸口口声声说那外万域中人,但谁亦没有亲眼见过,一面之词,叫人难以尽信。

    终还是那旬云子问出口来,“千年前那场大战天元与万域两败俱伤,至今天元亦是萧条,人才凋零,那万域的情况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凭什么来犯?你轩啸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何以这般肯定?”

    轩啸微微摇头,言道:“我是懒得解释了!”当下大喝一声:“带上来!”

    众人均不知,轩啸是在对谁发令,此刻,广场尽头下山之处,行来一老两少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

    直至场中之时,那两位少年于男子膝处,各踹一脚,男子瞬时便跪倒在地。

    公孙兆面色骤变,那万培良更是咬牙暗骂,侧脸朝那万同低喝道,“你瞧你干的好事!”

    公孙兆与万同双手紧握,眼中恨意十足,此刻恨不能将那轩啸碎尸万段。

第0101章 万域异类

    天柱山之巅,人声鼎沸,众人皆在议论,均不知轩啸命人带上之人是何人。

    那两位少年先朝主殿之下旬云子行礼,再朝轩啸那处抱手言道:“小师叔,人已带到,请师叔发落。”

    这两位少年正是当初先于逸仙另几位弟子下山的韩文昭与宋诗。两人可谓是历经千辛,方才到了玉带城外,不想还是遭了伏击。

    二人下山不久,便四面受敌,一路逃窜后,索性乔装打扮,这才躲过追杀。玉带城近在咫尺,仍是没能躲过一劫。

    前夜,屠暨并未走远,对群莺阁内发生的事知之甚清,那公孙兆被岳华门之主赶出群莺阁时,一路鬼崇,径直朝城外去了。屠暨乃人精,当即跟上,于城郊十里处见到正被人围攻的韩文昭与宋词,而那公孙兆则在战圈之外,冷冷注视两人。

    屠暨二话没说便加入战圈,护住两人的同时,瞬间斩杀数人,那公孙兆见誓不妙,便逃得没了踪影。

    正是这被擒之人阻挠,才让那公孙兆有了可趁之机。否则,今日这阶下囚便非此人,而是公孙兆。屠暨不追还有另一个原因,暗处一直有人窥伺,久未现身。

    轩啸行下台来,朝那韩文昭与宋词问道:“伤势无碍吧?”

    二人言道:“多亏屠长老为我俩疗伤,已无大碍,劳小师叔费心。”

    轩啸点头,抬手一挥,屠暨与二人知趣告退,去了逸仙一阵之中。

    众人眼见轩啸手提被缚之人,缓缓行至主殿高台之下,随手将其扔在地上,言道:“兄台,向众人说说吧,你是如何与我灵云中人勾结,又是如何残杀我逸仙派弟子的?”

    此语一出,众人总算明白这被擒之人的身份,极是期待这异族开口。

    众人早已心知肚明这与之勾结的势力是何门何派,不过是想看看轩啸这初出茅庐的小子如何解决而已。

    本是盟阵聚会之日,不想却被逸仙门人搅局,云旬子极是窝火,碍于手中令牌,却不敢发作。

    云旬子极不耐烦,言道:“轩啸,这人跟我们天元中人别无两样,何以见得他是万域异族,不会是从哪儿随意抓个人便想冒充吧?”

    轩啸一笑,言道:“小子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亦不敢做这予逸仙无益之事。”同时,手掌按于那人头顶之上,一道灵气直入他天灵之中,不时,那人全身颤抖,轩啸抽手而回,向一侧移了两步。

    只见那人天灵之上溢出一道暗红光芒,如浓稠液体,不时便将那人裹在其中。

    众人呼吸一顿,看得两眼发直,场中哪还有人,只得一头四肢着地,怒气横生的巨兽。

    说他是兽,亦不尽然,比起在地宫山之时那八臂灵猿兽看来要虚幻许多,虚影之中隐现那人身影。

    只见他前肢离地,仰天嘶吼一声,众人听得皱眉不已。

    巨兽侧首望来,怒视身侧轩啸,举起那锋利兽爪便朝轩啸挥去。

    众人惊呼之时,场中轰然声响,那巨兽如被大山压顶,爬在地上,无法动弹。

    虚影散尽,露出人形,口中吐血不止。

    轩啸随手使出这山势,观来浑然天成,众人心生感慨,此子悟透势之道,信手捻来,便有这惊天动地之威,加以时日必登大能之列,逸仙无凡人呐!

    那七派不乏有人暗自庆幸没与他逸仙为敌,若惹上轩啸这等怪胎,将来必不安生。

    轩啸言道:“天元万域同属一界,我们一样,均是这世间生灵,为何非要刀兵相见?千年前生灵涂炭,我无缘得见,想必定是腥风敌血雨,惨不忍睹。如今你万域妄卷土从来,欲行逆天之事,仅为一己私欲,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那人翻身,面朝蓝天,哈哈大笑,呛出一口鲜血,言道:“天谴?笑话,是你天元中人自己寻来,怨不得万域。”

    “好!”轩啸大喝一声,金灵之气溢入,直入那人体下,将之扶起身来,轩啸言道:“那你就好好看看这在场的诸位,将与你勾结之人指出,只要你发誓永世不得踏入天元大陆,我便放你离开,与你亲人团聚!”

    “胡闹!”旬云子怒喝一声,言道:“这天柱山上还轮不到你逸仙小辈说话,来人,将这万域异类带下去,严加看管!”

    旬云子身后行出两人将那人提着离开场中,轩啸并未出手阻拦,任其为之。

    轩啸心中暗笑,摇摇头,退回阵中。

    公孙兆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念问道:“你很紧张?”

    公孙兆言道:“不知师尊此言何意?”

    连念大笑,未发一语。

    旬云子环视一圈,言道:“尔等还嫌天元不够乱吗?今日我天柱山摆下生死擂台,有何恩怨,你们便一并解决吧!过了今日,若有谁再敢言过往之事,偷鸡摸狗,别怪旬云子翻脸无情。”

    众人心知,这并不仅是生死擂台,更是矿脉归属的争夺,接下来的五年便看今朝。

    珑月于轩啸身侧,娇声问道:“轩公子今日可算是大出风头,别派女子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仅是崇拜,过了今日,轩公子便成众人争相追捧的人物啦!”

    轩啸心叫“来了”,口中言道:“珑月当知我心意,其她女子怎能入得了我双眼。”

    清霜听得清楚,面色黯然,别过头去。只听珑月再言:“话别说得如此肯定,你看了那落雁谷主身旁的女弟子,看你看得如痴如醉,恨不能以身相许,那看我的眼神却是敌意十足,恨不能将我除之而后快,我好害怕!”

    轩啸明知珑月此话乃戏言,她会怕谁?这席话醋味浓郁,众人深有体会。

    轩啸笑道:“那日王家村后山之上,若你再晚走片刻,便能见到她,她叫尚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视她如亲妹妹一般,时过境迁,不想她亦入道修行,此次相逢,纯属巧合。月儿你不必介怀,事后我当为你二人引见,她该叫你一声嫂嫂!”

    珑月闻言娇笑,啐了一口,言道:“呆子你好不知羞,我何时答应嫁你了?”

    “哦?”轩啸眉梢一挑,侧过身去,两手忒不老实,直往那珑月腰际探去,言道:“你再说没答应嫁我!”

    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吓得珑月直往后躲。

    二人这般打情骂俏,叫众人尴尬无比,神情古怪,哭笑不得。清霜侧直接将头别过,连多看一眼亦感心痛。

    卫南华再看不下去,干咳两声,言道:“你二人注意场合,天下英雄齐聚,别叫他人看了笑话。”

    珑月拍开轩啸双手,正色道:“呆子,你正经些,事情尚未解决,你何来这般心情。”

    轩啸敛去那坏笑,言道:“那我们便说说这正事,各位觉得旬云子不叫那万域中人当场指认是为何意?”

    逸仙不乏聪颖之辈,柳胥抢先言道:“还能有何意,此乃包庇之举,多年来,盟阵对我逸仙悲剧睁一眼闭一眼,不是正能说明问题吗?”

    那韩文昭与宋词同声附和,而卫南华则是闭口不语。

    轩啸言道:“师兄,你也说说心中想法。”

    卫南华沉吟片刻,言道:“我看未必,旬云子这招乃明智之举,师弟你也会说那万域异类有亲人,可你让他当场指认无疑是在逼他寻死,若他指认出那谋害我逸仙门人的贼子,即便真的放他离山又当如何?”

    众人沉默,卫南华再言,“他说了是死,不说的话兴许还能保住亲人性命,以他自身性命换来亲人存世,这才是他当做的,若换了你们,想必也会如此行事。苦苦相逼,到最后,我们想要的答案是得不到的。”

    轩啸叹道:“师兄果然是明眼之人,我当时没阻止旬老头子,也是因此。试想万域来犯,哪是个人为之,必是万域修行者达成共识,共同进退。个人利益与他整个万域的利益相比,实在不足言道。”

    轩卫二人字字在理,叫人不得不服,明知那岳华门与万域勾结,却并不捅破,赶狗入穷巷,须得一步步来,还需各派齐心协力,靠他逸仙一派,实难与岳华门为敌,更何况,那连念掌门与逸仙派那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叫人进退两难。

    少许,待那旬云子话音刚落,一女子凌空虚踏,翻身落入场中,娇声怒喝,“杨稀伯,给我滚出来!”

    众人望去,只见一粉装少女,双眼怒瞪那不知所措的杨稀伯。后者无奈,摇头暗道,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杨稀伯行至场中,抱手言道:“不知杨某人何处得罪过小姐,这里先向小姐赔罪了。”

    女子花颜大怒,言道:“杨稀伯,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这般惺惺作态,只会叫人耻笑,你不必向我赔罪,待我了结了你,自己去那鬼门关跟我师姐磕头认错吧!”

    轩啸瞬时便明白过来,此女当是那月山弟子,当日杨稀伯与轩啸二人让那女子葬送在星石弟子剑下。

    此招虽有些歹毒,却与二人无关,那情侣二人执迷不悟,自寻死路,怨得何人?

    女子并无废话,双掌一拧,焰灵生出,配上当空艳阳,场中急速升温!

第0102章 辣手摧花(求推、点、收)

    杨稀伯,生性**,放荡不羁,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此时女子攻来,百般无奈之下,他亦只能接招。当下一步跨前,稳如坚石,二指探出,与那击来一掌点个正着,灵光一闪,闷响传来。

    焰灵气旋将杨稀伯手臂卷入,瞬时便将那袖袍烧成灰烬,只得光膀在外。

    二指指尖金光一闪,女子大惊,抽手回退,金针贴身而上,丝毫不给喘息之机。

    众人惊呼之际,女子娇身一旋,避过金针,那金针飞了一段便如长眼般,绕飞而回,得女子飞身猛踹,“叮!”地一声,入地三分。

    女子落地,喝道:“卑鄙!对我一弱质女流,还用暗器!”

    杨稀伯摇头笑道:“并非暗器也!”话一说完,手掌虚抓,金针拨地而起,回身之时,已成九道金光,横竖绕飞。

    女子冷哼一声,手中突然多了把三尺长剑,剑尖斜指向下,只见她手腕一拧,得阳光反射,杨稀伯两眼刚一闭合,女子后足轻点,横身于空,长剑破空,一字冲向杨稀伯。

    双眼未睁之时,杨稀伯两掌齐飞,三针迎风而上,得女子长剑一扫,三针荡开,那杨稀伯身前空门大开。

    剑尖于杨稀伯眉心仅一寸之际,不知何时被杨稀伯二指夹于指间,猛然一拧,剑身拧巴,巨大旋力带得女子硬在于空转了两圈。

    女子眼前一花,另二指已然杀到,直取她面部,女子不禁眨眼。高手过招,争的便是这一分一息。

    杨稀伯手法奇快,看似取其面部,却回点女子手腕。女子惊叫一声,长剑脱手,眼见就要坠地之时,她单掌一拍,朝后翻飞,立于两丈之外。

    杨稀伯二指松开,那长剑悬而不落,轻送一掌,长剑便回到女子手中。

    杨稀伯言道:“我乃惜花之人,当日你师姐对我纠缠不休,我三番五次地给她机会,她却决意要杀我,我与她往日并无仇怨,她苦苦相逼,最终死在自己爱人手中,小姐你深明大义,你来教教我,若换成是你,你当如何!”

    “呸,言辞狡辩,你不杀她,她却因你而死,待我杀你了,再把轩啸一并收拾了!”女子狠狠言道。

    轩啸于场外听得一愣,苦笑不已,珑月拉着他手,言道:“呆子,这世间恩怨如两条绳子系在一起,死结也,你若想解,亦是徒劳,挥刀斩之,瞬时两分,岂不痛快?”

    此言发人深省,轩啸露出思索神色,久不言语。

    场中女子同时卷土重来,二指拭剑,焰灵覆体,剑身若着火红外衣,剑芒刺眼无比。

    女子娇声大喝,挥剑斩来,剑芒爆涨,拖着火红焰尾,照一动不动的杨稀伯斩下,狂热气劲若能将这天柱山顶焚为焦土一般。

    杨稀伯不敢大意,二指一挥,九针齐发,直赴剑芒而去。

    长剑所向披靡,将那九针斩落之时,火光大作,卷杨稀伯于其中,那旬云子皱起眉头,轻挥一手,青光乍现,光罩凭空将二人罩于其中,那灼热焰灵不得外泄。

    山顶轰然巨响,猛震不止,实可见这一招之威,场外不少人暗叹,那杨稀伯凶多吉少。

    珑月诧异,言道:“你二人真与他是结拜兄弟?”

    卫南华不言,轩啸笑道:“月儿是想问,为何我大哥有难,我二人却无动于终?”

    珑月不可置否,轩啸再言,“其实你明知他本无大碍,又何必多此一问,我这大哥素来以惜花之人自居,既然惜花,那须得付出些代价,不然何以平息这干戈!”

    轩啸嘴上喝如此说,但他时刻都在关注那月山掌门的面色变化,只不过那老太婆,从始至终连眼亦未睁过,似睡着一般,此时,这般大的阵仗,她亦不管不顾,看来真是要杀了杨稀伯,方能泄她心头之恨。

    青罩撤去,黑烟滚滚,如被烈焰灼烧一般,尘烟消散,女子侧身端剑,酥胸起伏不定,显是一招将体内灵气耗了大半。

    再看那杨稀伯,垂首弯腰,双手无力下摆,全身处处灼伤,出道至此,尚是头回这般不堪。九根金针掉落身周,体表发黑,将那本色全遮,如人不言,还道那是九根烧火棒。

    杨稀伯猛咳一声,血涎丝丝落地,旋地没入焦黑之中,再看不见。

    黄泉突然开口,“徒儿,你难道非将自己性命搭进去才肯罢休吗?”

    众人惊叹,难不成那杨稀伯还有一战之力?

    杨稀伯言道:“小姐还不肯罢手吗?”

    女子心惊,暗道,此剑招乃家师亲传,一剑斩同境十人亦无不可,他杨稀伯竟能接下?

    这时,那久未出声的木林森言道:“杨小子,你若是不敌认输便可,何必硬撑?”言语之时,那双目有意无意地看向黄泉真人,后者怒气横生,恨不能马上下场与那木林森大战三百回合。

    不料,月山掌门突然睁眼,轻笑一声,言道:“认输?哪有这般容易,既然害死我徒儿,须得偿命,木林森,你以为任何人都像你一般好说话?木阳死了,那姓卫的小子到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你若是没那能耐,乖孙之仇,我亲自来报。”

    话到最后几字,字字如若惊雷,一声又一声在轩卫二人身旁炸开。

    轩啸冲月山掌门报以微笑,而卫南华连正眼亦没瞧她一眼,品着碗中香茗,如若未闻。

    那木林森脸色阵红阵白,竟生生将这口气咽下。

    轩啸心中忖道,原来那木阳是木老头子跟老太婆的孙子,看来那小子把两个老怪物的短处都学到了家,这可如何是好啊!

    卫南华突然言道:“师弟,别分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理可懂?看看大哥吧,他该反击了!”

    放眼看去,那女子尚未作出反应,杨稀伯缓缓抬头,那张脸,半分血色亦没有,此刻到有些像原先的卫南华,冷俊无比。

    轩啸哈哈一笑,言道:“师兄,都说近墨者黑,他倒是将你那冰山的外表学了七八分,着实不易。”

    “哦?”卫南华讶道:“我原来竟是这般模样?”

    众人不语,看来是被轩啸说个正着。

    只听杨稀伯言道:“小姐,既是尊师有命,你不得不从,放马过来,杨某人接招便是!”

    女子轻蔑一笑,九窍同开,天地灵气如云涌动,成一气旋之状,朝女子所站之处汇集而来。

    刹时,女子冲天而起,高举手中长剑,任那灵气疯狂洗礼,转眼,漫开艳红,那长剑喷出两丈火焰灵芒。

    那女子面色苍白,嘴角溢血,竟如受了内伤一般。

    卫南华见此,直言,“人心不足蛇吞象,境界不达,实力不济,竟强行纳气使招,这一剑威力虽然非同小可,若大哥能接下此招,那女子便不攻自破!”

    果然,那女子于半空之中,身形轻晃,咬牙之时,拿剑作刀使,大喝一声,“焰灵流星斩!”

    十丈剑芒斜劈而下,九针颤抖,皮表碳黑寸寸碎裂,金光大作之际,针身暴涨数倍。九针合一,转眼便是一根金棍横于杨稀伯顶部,硬拼一记。

    气劲焰灵交杂,雷声突起,炸响天地,旬云子与身后司马平充同时出手,巨型光罩这次护的并不是场中,而是自家主殿。

    八派无奈,仅能自保,将身后众人及各殿护在其中,气劲击来与各处光罩相撞,轰响不断。

    逸仙无大能,此时,自保亦是困难,只见轩啸猛然起身,探手而出,手掌之中,如有一旋涡,将那灼热气劲尽数吸入,众人得以幸免。

    各派目光同时朝那轩啸看去,吃惊之情难以言表,皆道,这轩啸究竟是人不是?那焰灵之温堪比熔岩,他竟直接吸于窍内,当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岂料,轩啸不仅没事,反是观来更精神,整个人如会发光一般,仙灵俊秀。

    尚茹望来,芳心乱颤,珑月闪身而出,挡在轩啸眼前,垫起脚尖,将轩啸视线遮住。

    轩啸笑道:“月儿,都什么时候,你还顾着吃醋!”

    珑月斜看一眼,旋而言道:“哼,你这叫此地无元三百两!你眼中就只有你那尚茹妹子,哪还管你大哥死活!”

    场中仍是未分出胜负,得剑芒怒斩,长棍卸力乍分,焰灵如浓液将杨稀伯与九根金针禁锢当中,金光之威逐渐强势,盖过焰灵。只听杨稀伯大喝一声,“九针封神!”

    音鸣未落,九针齐飞,那团焰灵如气泡般瞬时被刺破,消散开来,正遇女子落地,身子一软,尚未回过神来,九针冲天绕飞而回,针身再次暴涨,一道接一道金芒接连杀至。

    “轰......”九声巨响之时,杨稀伯举手朝天,气旋突起,龙吟传来,乌天黑地,连阳光亦被遮挡。

    众人看得心惊,皆是起身而立,那云卷之中,龙首探出,接便是龙身,盘飞而下,将杨稀伯绕在其中,杨稀伯伸手一抓,长戟已然在手,龙盘戟身,那刃尖便是龙信,如随时都会飞出一般。

    天柱山巅,鲜有识货之人,竟将此物认出,失声叫道:“龙灵宝戟!”

第0103章 异变突起

    气旋突止,阳光再现,乌云随那龙影窜入杨稀伯手中,宝戟凝形。

    戟名龙灵,知者甚少,多年前本是一把天地绝兵,配合那“九宵龙灵决”所使,力撼天地,凶名远播。

    大战之时,宝戟之主与龙灵一同失踪,龙灵决更是失传,此刻杨稀伯手中乃是气兵,既能凝出形,多少亦跟龙灵宝戟有些关系。

    旬云子便是认出龙灵宝戟之人,大惊失色,双目望向一脸得意的黄泉真人,心生感慨。

    便在此时,杨稀伯持兵疾行,于扬尘之外,举它前刺,龙灵滑手而过,于身尾之际,手掌发力将其握死,戟身一拧,劲风四射,吹散扬尘。

    众人惊呼,只见那处,女子双目紧合,睫毛微颤,周遭竟被那“九针”贴身插入地面,纵横交错,如牢笼一般,将女子那娇躯封在其中。

    那枪刃龙信离女子眉心不到一尺,杨稀伯拿捏得恰恰到好处。

    卫南华淡然道,“大哥当真风*流成性,若换成是我,这女子只怕小命不保。”

    花易落娇哼一声,言道:“就知道你是铁石心肠之人。”

    卫南华本就不善表达,得花易落一语,半晌说不上话来。轩啸见状,言道:“二嫂,我二哥他眼中仅有你一人,若他对其余女子手下留情,给你换回几个情敌,那就大大不妙了。”

    花易落白了一眼,言道:“就你嘴会说!”

    一声闷响之后,龙灵气兵化为乌有,九针光芒敛去,极速缩小,抽离地面,隐没于杨稀伯之身,女子浑身酸软,正要倒地时,杨稀伯迈步而出,将那女子扶在怀中。

    “淫贼敢尔!”月山殿下,二女同时杀出,杨稀伯若笑,手掌轻扶女子粉背,绵力使来,将女子送出去,被二女接下。

    杨稀伯抱手朝月山之主言道:“晏前辈,小姐身无大碍,不过是受那焰灵反噬,被震晕过去,调息几日便会好转。”

    月山之主姓晏,名傲鸾,与星石之主木林森本是一对恋人,无奈门规有言,两派弟子不得成亲,二人本意将两派合二为一,最终却是未能如愿,个中原由,亦只得二人知晓。

    此时,晏傲鸾言道:“杨小子,你亦算得正人君子,我徒儿之事可放在一边,但杀孙之仇却不能不报。”双眼怒瞪卫南华之时,月山女人齐齐请命,欲与卫南华决死。

    “晏前辈请慢,这一阵当由我来。”万同起身,话虽是对那晏傲鸾所言,双目始终没离开过卫华南,只听他言道:“这逸仙小子与我有夺妻之恨,此仇不报,岂不叫天下人耻笑我万同连自己的夫人都保不住。”

    音落之时已身置场中,负手而立,阴笑连连,心中暗道:“若你敢下场,我必叫你身首异处,若你不敢,逸仙便败下一阵,这事后,你同样难逃一死。”

    星石阵中,那丘洛天冷哼一声,忖道,老子都不敢动的人,你这小兔嵬子当真胆大,若他卫南华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是你凌天门将永无宁日。

    卫南华放下手中茶碗,踏空行来,“我与易落乃是两情相悦,明媒正娶,比不得你父子二人那般下三滥。”

    万家父子正欲发飙,公孙兆突然放声言道:“落姑娘,可还记得你有个侄儿?”

    花易落娇躯一震,她怎会不记得,若说申家还有一个好人,便是那胖乎乎的侄子申阔。

    公孙兆再言,“还记得我昨夜说的话吧,那轩啸残杀的同门便是你侄子,申阔。”

    花易落闻言,胸中突起惊涛,眼眶一红。她早知申戈入了山门,却不知在何门何派,那申家真正关心她的人只有这申戈,二人相处时日虽短,感情却是深厚。如今再见他不到,花易落心中一痛,盯着轩啸,问道:“轩啸,他说的可是真的?”

    轩啸苦笑,言道:“申师侄的确死了,却不是我杀的,当日比试,我仅废了他九窍,昨夜情形如你所见,申师侄之死与公孙兆脱不了干系!”珑月从旁附和。

    愤怒的泪水划落之时,花易落突然出掌,直取轩啸胸口。

    “不要!”珑月与卫南华同时叫出声来。

    卫南华转身之时,正巧看到珑月挡在轩啸身前,以那后背硬接花易落一掌,鲜血喷出,青衣见红。

    同一时间,万同已悄然来到卫南华身后,手中寒光乍现,丈半大刀猛挥而来。

    岂料刀刃离卫南华脖颈之处仅一分之时,再挥不动,黄芒爆射而出。

    众人目光左右游离,却不知看向那一边,各派之首眼前一亮,不想这卫南华年纪轻轻,竟悟出气之势,惊诧不已。

    仅那一瞬,万同咬牙硬是劈出,只是再不见那卫南华身影。

    半空之中,人身背光而来,万同仰头之时,千道灵丝杀至,实如万箭齐发。

    灵气迸发,光芒大盛,照万千灵丝拦腰斩去,刀刃锋利,灵丝应力而断,于空中翻飞,转眼便化作丝丝灵气,消散开来。

    “至阳神掌!”灵丝之便是一诺大掌影,黄芒骇人,那热浪比之月山弟子使出焰灵之时,又高了不少。

    木林森不禁起身,惊道,好家伙,不仅将老夫所创九曜焰灵斩学了去,还将其改成掌法,灵气之中似有焰灵之威,这小子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丘洛天低声嘀咕,“幸亏老子当初没下死手!”

    木林森猛然转身,言道:“什么没下死手?”

    丘洛天闻言一愣,有些慌张,木林森倒是没太注意,双目一转,问道:“老三呢?一大早便没看到人,不会又出去给老夫惹祸了吧?”

    那骆闲并未跟木林森一道上山,自昨夜珑月在他耳旁说了一番话之后,他便神神叨叨,整夜没个安生。

    万同见那掌影势威,不敢硬接,变作滚地葫芦避了开去,山巅大震,场中似若火海,青砖泛红之时,旬云子一掌击出,狂风突至,至阳之气瞬时散开,只得缕缕青烟。

    另一侧,珑月受伤,轩啸环其不语,那花易光落眉头紧皱,心中挣扎不已,只见轩啸双目无神,着手轻拂珑月后背,若在哄个孩童,半丝反抗之意也没有。

    花易落终是咬牙,忍住那报仇冲动,转身之时,望向场中卫南华,娇声颤抖,一字一句言来,“卫南华,跟我离开这天柱山!”

    卫南华一招得势,本欲穷追猛打,得闻花易落此言,硬是停住,言道:“我身为逸仙门人,怎能抛下弟子不顾?易落,你难道看不出这是公孙兆的诡计吗?”

    “卫南华,你心中只有你的好师弟,置我于何处?从今往后,我花易落与你恩断义绝,再不相干!”玉足虚踏,飞天而起,掠过卫南华直朝山下坠去。

    卫南华大急之下,再不顾那狼狈的万同,轻身追去。

    仅听大喝一声,“杀!”

    公孙兆于半道杀出,斩马刀已然在手,照那卫南华腰际怒斩而下。

    另一侧,清霜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抬掌便朝轩啸背胸击去,后者全身猛震,当即一口鲜血喷出。

    四子欲救少主,亦是晚了一步,持刃斜挑清霜,后者热泪划眶而落,抽身飞退,嘴中连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们以我父母性命相要,我是不得已的。”

    落雁谷一阵之中,那尚茹双眼血红,飞身杀出,朝那清霜疾掠而去,类影葵唤之不及。不料中途杀出位断腕之人,正是昨日被清霜斩去一手的赫原。

    赫原淫笑不断,“姑娘,清霜那歹毒女子斩去我一只手,我还没尝过她的滋味,你还不能杀她!”单掌猛挥,与尚茹斗在一起,难解难分。

    另一侧,柳胥气急,“清霜贱人,我柳胥与你不死不休!”

    四子欲追,得屠暨大喝,言道:“滚回来,护住少爷!”

    轩啸面带微笑,缓缓合眼,与那珑月双双倒地。

    场中,卫南华反应尚算及时,旋身侧击斩马刀之时,漫天灵气如狂风卷沙一般将其吞没,只是片刻,全身便布满刀痕。

    灵丝出体,将那疯狂刀影齐齐挡住,他本无心恋战,此时当先追上花易落才算正事。

    沙暴刚过,灵丝敛去,大刀照他腹部斩来,刀芒触体,灵气疯狂窜入体内。

    那卫南华便如断线风筝般朝崖边落去,落地之时,身体已有一半悬在崖外,风大一些便能将其吹下那万丈悬崖。

    大刀之主万同一脸阴笑,放声言道:“今日这逸仙门人,一个也别想走,杀!”

    这山巅局面顿时失控,众人始料未及,旬云子两眼一闭,叹道:“乱了,乱了,灵云乱了!”

    凌天、岳华、七绝之众,齐齐杀出,照逸仙一阵围剿而去。

    四子首当其冲,兵刃在手,一路所向披靡,气劲炸响,音鸣不断。屠暨两手夹住轩啸与卫南华朝崖边飞去。

    杨稀伯大急,那黄泉一直不言,他亦不敢动,此时黄泉轻声言道:“若你今日走了,便不再是我黄泉之徒!”

    杨稀伯不悲,反笑,叩拜言道:“谢师父!”

    杨稀伯凝出宝戟,杀入阵中,以戟当棍,两腿横跨照那公孙兆顶部怒砸而去。

    公孙兆心惊之时,旋身闪避,不料杨稀伯反身直刺另一侧万同,戟芒凌烈无比,那万同冷笑一声,持大刀,横斩气兵,杨稀伯全身一震,朝崖边翻滚而去,当下抄起昏迷不醒的卫南华朝崖外跳去。

    后方四子已然杀出一条血路,宋词与韩文昭先行,屠暨携两人在后,那柳胥自愿断后,不料三派之中除那连念之外,两个老怪一同出手,大喝一声,“哪里走?”

    一人掌击柳胥,另一人照那屠暨背后便是一掌,屠暨于空中身形一晃,当头栽下,四子迎上,扶住那龙钟身影,只见尚茹飞身一剑将那赫原逼退,转身追上众人,带上柳胥齐齐朝崖外跳去。

    逸仙此行又遭灭顶之灾!

第0104章 作戏?

    天柱山巅,八殿虽在,人已不全,场中一片狼藉,石板龟裂,只得缕缕青烟。

    逸仙门人跳崖而去,那三派众人欲追之时,被那万培良拦下,言道:“不必再追,雷道子辛苦培养的两名弟子已无生机。灭他逸仙是迟早的事。”

    旬云子冷哼一声,言道:“时隔五年,万掌门威风更胜从前,不过这天柱山上何时成了以你为主?那逸仙何罪之有,劳你连三派之威围剿之?”

    万培良故作歉意,干笑两声,言道:“是万某失礼了,不过万某并无宣兵夺主之意,而是那逸仙派着实可恨,他雷道子的师弟入世之时,也不知我门人何处得罪于他,见面便下死手,这些年来,我派门中人死在他手中的何止二百,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拿他逸仙上下门人陪葬,难消我心头之恨。”

    旬云子沉默之时,他身旁那司马平充低声言道:“师兄,盟阵早已不过问八派恩怨,这事我看依旧不能管,那卫南华为一己私怨,便将虹门上下屠了干净,他可曾想过那虹门弟子也是有家人的啊!”

    旬云子双一扫余下四派,竟同一模样,长叹一声,言道:“那便按往年规矩来办吧,七派弟子一较高下,矿脉按名次分配。”

    ......

    夜时,乌云随大风而至,遮挡明月,天柱山巅漆黑一片,四周静得吓人。

    此时,众人早已入殿歇息,以待次日决出三甲。主殿之后,木数群落无数,却空无一人。穿过群落,便见一条羊肠小道,顺道而下,乃是一片开阔之地,草叶整齐,显是时常有人打理。

    人声传出,原是那崖边一对男女正纠缠在一起。

    只见男子死死抱住女子,后者挣开之时,扬手便要给他一耳光。

    男子言道:“你打啊,打啊......”将脸庞凑至女子掌下,半晌亦不见女子动手。

    女子言道:“师弟,请你自重,师父命我在此看管那万域异类,你无事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男子言道:“师姐,我们从小便在一起修行,相处多年,我的心意你当明白,为何你偏不肯答应我。”

    女子无奈叹惜一声,“蒙巳,我一直拿你当我弟弟,比亲弟弟更亲,我们之间不会有男女情爱之事,在我眼中只有修行,儿女私情于我无缘,你走吧,你若是再这般苦苦纠缠,我便禀明师父,到时有你好果子吃。”

    男子冷笑,阴阳怪气而言,“师姐,你何时说谎也不会脸红了?自你从那流云山回来之时,便终心不在焉,我本以为因你一年来境界毫无提升,才至你心烦意乱。可回想去那流云山之前,你还尚好。我瞬时便明白过来,师姐你这天仙一般的女子也会动凡心,那卫南华真就如此让你挂心,那一面之缘难道比不过我与你多年朝夕相对?”

    闻得此言,女子稍一愣神,不知觉脑中竟浮起那冰冷的面容,回想白天之时,玉人靠他身侧之时,女子心中尽是酸楚。

    旋地回过神来,怒道:“休得胡言,你走是不走?”

    见男子半晌未动,女子言道:“你不走,我走!”转身便沿那羊肠小道上行去。

    男子一路追随,“师姐、师姐”叫个不停。

    待二人行远之时,草丛之中窜出一道人影,鬼崇无比,猫着身子,追至道口,探头相望,确定二人走得远了,这才直起身子来,自言道:“原来这天柱山的弟子也是这般不堪!”

    人影于这开阔地四下望去,如在寻找何物,结果一无所获,忖道:旬云子那老家伙会把人藏在哪儿?先前明明听到那女子说于此地看守,这处哪里像有监牢所在之地。

    “公孙兆,你在找什么?”人声响起,公孙兆大惊失色,转身便想逃窜,不过一听那声音,耳熟得紧,当即站定。

    公孙兆回过头来,那身后之人行礼言道:“师父,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来人正是公孙兆的师尊,连念!

    连念负手朝前踱了两步,与公孙兆擦肩而过,后者低首,跟在身侧。

    连念闭眼仰首,深吸一口,言道:“变天了,这场雨怕是马上便要落下。”

    公孙兆连连称是,言道:“初夏本是多雷雨之季,近日来闷得慌,也该下下雨了。”

    连念言道:“近日来,为师被件烦心事所累,徒儿能否为我开解开解?”

    公孙兆抱手,连忙道:“弟子不敢,师父垂问便宜是,弟子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连念着手轻拍公孙兆臂肩,言道:“这几年来,真是辛苦你了,你回归山门之后,性情大变,为师不知当年送你入那逸仙派是对是错,是幸亦或是悲,徒儿,你来说说。”

    公孙兆咬牙言道:“当然是对,师门与那逸仙一派仇深似海,太师父,便是遭了龙须子那老混蛋的毒手才会无疾而终。弟子能为师门略尽绵力那是弟子的荣幸,只要能将逸仙一派全歼,弟子纵使丢掉小命又能怎样?”一番话语言来慷慨激昂,正义凌然,叫人分不清真假。

    连念言道:“我看未必!岳华门与逸仙派之仇不共戴天,这不假,当年我送你入逸仙之时,本就犹豫,待你归来之时,见你这般无所不用其及的作风,便知当年一步踏错,让你误入歧途,兴许是那牛洪天对你影响颇大,老夫很是自责啊。”

    “岳华门行事,一向独立来独往,仇怨亦当自己来报,你何时与那凌天门人勾搭一起。若叫天下人知晓,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公孙兆的头首始终低着,叫连念看不清他那脸上阴狠之色。只闻其言道:“师父,那凌天门与逸仙同样是大仇难解,两派本应同仇敌忾,弟子不过是借刀杀人而已,只要能报仇,过程并不重要,殊途同归嘛!”

    连念欲言又止,旋身行了几步,“很好,你很好!”便离开此地。

    留下公孙兆一从立在原地,他终是抬起头来,面目狰狞,喃喃道:“师父,你老了,都说人老便生慈悲之心,你也不例外啊!”

    ......

    天柱山腹之地,茂林丛生,林中一处,似有数道身影,窃语不断。

    一女子言道:“夫君,我那一掌会不会太重,这丫头半天不醒,不会真的受伤了吧?”

    又闻女声传出,“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两夫妻不是因该恩断义绝才对吗?为何此时又在亲亲我我!”

    这女子双膝之上还躺有一人,细看之下,原来是中了花易落一掌的珑月,这群人正是那卫南华一干人等,只是不见轩啸踪影。

    只见地珑月缓缓睁眼,坐起身来两手一伸,舒服得轻唤一声,言道:“你是尚茹对吗?你跟轩啸那呆子是何关系?”

    “你这女子好没礼貌,我借你双膝作枕,连道谢也没一声。”言语之人正是尚茹。

    她跟着众人跃下山崖,本是悲壮,受伤之人接连醒转,跑了的娘子突然回头,那轩啸最是可恨,醒来之后,一句话没话,便跑没了踪影。这一切的一切叫她晕头转向,不明所以。本是见到轩啸醒来,心中大喜,可众人全当她是外人,只字不吐,着实高兴起来,此刻得珑月一问,心中更是窝火,酥胸急起急伏。

    珑月见此,微微一笑,言道:“不好意思,本小姐家教不好,不会道谢。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与那呆子青梅竹马,不过又能怎样?他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

    尚茹无名火起,叫道:“你胡说,啸哥不知有多喜欢我,那山崖之上的果子自己都舍不得吃,还留了一颗给我。他此时不过是被你这妖女迷了心而已,从今往后,我便跟在他身边,总有一日,他会看清你妖女的本质,到时,便能与我双宿双飞。”

    “哦?”珑月嘲弄言来,“是吗?我看不尽然吧,当日我于山崖之时,与他初次相逢,便得他所赠灵果,还让我用那泉水沐浴,你怕是没享受过这般待遇吧!”

    尚茹心中恨急,暗骂轩啸混蛋,当初她想用那泉水沐浴之时,轩啸死活不肯,偏偏这妖女就可以。

    尚茹强忍怒意,娇笑一声,言道:“妖女,你不用激我,啸哥心意我最明白,任你舌灿莲花亦没用!”

    珑月言道:“妹子,我只是劝你别做那无用之功,呆子虽然是傻了些,不过那眼光却挑得厉害,不然亦不会中情于我,做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否则到最后,伤的始终是自己!”

    珑月一番话说得极是直白,在场数人亦不会认为她夸大其词,她本就貌若天仙,这番姿色叫人实难抗拒。

    那花易落此时尴尬无比,握着卫华的手,心中暗道:此女极是自信,个性亦是张扬,若尚茹真要与她相争,绝对讨不到好。正欲劝说之时,那尚茹终是发难。

    尚茹怒道:“你是说我长相不如你?”

    珑月将头一仰,“正是!”

    “那我便将你那俏脸划上几道,看啸哥还会不会喜欢你!”长剑在手,说着便朝珑月斩去。

    灵丝透体,将那尚茹手腕缠得结实,任她如何用力,亦是挥之不下。

    珑月得意万分,言道:“这里都是轩啸的兄弟师侄,他们认我这个弟妹跟师娘,与我斗,你还差得远!”

    尚茹大喝一声,“我杀了你!”灵气透体,挣脱那灵丝之际,突得人声传来,“收声!”

    三道人影由远掠来,速度极快,为首之人正是屠暨,身后两人却看不清模样。

    转眼便已到了众人身前,屠暨言道:“大批人马已经上山,再吵下去,被人发现,都走不了!”

    柳胥、宋词与韩文昭一同朝屠暨身后两人行礼,唤到:“师叔(师父)!”

第0105章 前夜

    林中数人对那屠暨再熟悉不过,却不知他身后是何许人也。

    逸仙门人对其恭敬无比,连唤“师父(师叔)”,细看之下,原是卫南华的师兄付天印与古易歌。

    卫南华抱手,言道:“二位师兄怎会来此,莫不是山门之中有事发生?”

    付天印笑道,“山门无碍,倒是你们几个小子,盟阵之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凭你们几人能抗得住吗?”

    古易歌言道:“此时已有大批人马陆续朝山中潜来,定是为那天柱山顶,这当中不乏有门派弟子,更多的却是来历不明。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早地撤下山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稍加停顿,四下一看,问道:“我们的小师弟在哪儿?”

    卫南华冷然道:“二位师兄,那山顶各派之中不乏正义之辈,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况且我们此行的目的尚未达到,就算我同意撤走亦是不行,师弟与清霜还在那山顶之上!”

    “什么?”二人失声叫出,连尚茹亦是忍不住唤出声来。

    三人同时问道,“轩啸在山顶做甚?”

    珑月娇笑,“兴许正在睡大觉吧!”

    ......

    盟阵聚会前夜,群莺阁宾客散尽,各自回了客栈。

    逸仙众人落脚客栈里,一间客房之外,四子护门。屋内,轩啸、卫南华等人皆在,却少了清霜身影。

    众人并未多问,只因床榻之上躺着两位遍体鳞伤的少年,正是屠暨从贼众手中救下的韩文昭与宋词。

    得轩啸以金灵之气行遍二人全身经脉,九窍通畅,当无大碍。

    轩啸言道:“屠长老,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这两个小子早去了鬼门关。”

    屠长老微叹,言道:“少爷功力了得,灵气掌控更是惊人,老夫自愧不如,不过是以灵气暂时强压他二人伤势罢了。”

    轩啸转身,半蹲在地,朝身前一名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言道:“万域中人?”

    男子不言,轩啸笑道:“嘴够硬,是条汉子,明日天柱山巅,群英聚首,我将你交出去,是留是杀,由众人决定。我想,有人会非常不想你活着,待你死后,你的亲人也许很快便会去陪你。”

    轩啸唤道:“来人,将这家伙带下去,好好看着,明日之事能否成功,就看这小子的了。”

    南北二子行入,带走男子后,卫南华问道:“师弟,为何明日之事,还需看这异类表现。”

    轩啸言道:“只要这小子嘴够硬,挺过明日,到了夜里,我就不信那几个傻子会忍得住。”

    轩啸笑得极是神秘,杨稀伯言道:“若那公孙兆依旧纠住你残杀同门之事不放,邀各派齐讨,可怎生是好?”

    卫南华言道:“逸仙众人心知肚明,那申阔跟公孙兆本是一丘之貉,三弟他心软,废了他九窍,望他做个平凡的好人,不过一日,他便身死,说与他公孙兆无关,谁信?”

    言语之时,众人全然不顾那花易落娇颜生变,两眼无神,喃喃自语。

    众人正交谈之时,花易娇声突起,“你们口中的申阔可是春城境申家之人。”

    卫南华言道:“诺大天元,姓申之人多不甚数,倒是不知他是否出自春城,不过那申戈长得白白嫩嫩,是个胖子!”

    花易娇躯猛震,全身发软,险些瘫倒,众人互看,均不知好生何事会让她如此失措。

    卫南华将花易落搂入怀中,柔声言道:“易落,发生了什么事?”

    花易落默然流泪,失神言道:“申阔,他是我侄儿!”

    “啊?”众人齐声惊呼,如何也不能将那胖子与花易连系在一起。

    待花易落心情稍稍平复,便将那前尘往事如数道出,众人听得心生感叹,世间之事往往就是这般奇妙。

    那过往之事花易落本欲将它烂在肚子里,今日遇上此事,方才言出,让卫南华心疼不已,将其搂得更紧。

    花易落平静之时,并未责怪于轩啸,相反却认为轩啸是为了她侄儿好,胖子天赋尚可,若真让他修出些道行,只怕对逸仙祸害更深。那公孙兆狼子野心,竟为一己之私将胖子杀害,只为动摇轩啸坚石般的心,便能顺理成章地杀了轩啸,而最终为的却是雷道子,环环相扣,算无遗露,当真是有心良苦。

    轩啸恍然大悟,言道:“我说那万培良那畜牲儿子今夜为何不在,寻花问柳之地虽多不甚数,连大哥都知道去那群莺阁,他却不见,想来应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若我没猜错,文昭与宋词遇伏之时,定还有别的人窥在一侧,那人应该就是万同,看来这岳华门与凌天派已是勾搭成奸了,若这般来讲,公孙兆对二嫂的身份已是知晓,我有个计策,说来来大家合计合计,兴许能让他们阴沟里翻船。”

    轩啸侧脸,不怀好意地看着珑月,后者心中一紧,极是警惕,言道:“有话就说,这般看着我做甚?”

    轩啸靠在那珑月耳侧窃语,良久之后,珑月便退出了厢房。

    此时,房中除两人昏迷之外,其余众人均是眼巴巴地看着轩啸,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轩啸神秘一笑,言道:“二哥二嫂,明日还需你二人演一出戏,若是演得好,不止能将公孙兆给解决,连带其余打我逸仙主意的人也能一往打尽,若我猜得不错,那万域异类,早已云集在城中,珑月那处只要成事,明日便能瓮中抓王八,一抓一个准。”

    众人于房中合计许久,终是敲定,那轩啸予人再多一印象,诡计多端。

    轩啸轻撞一侧书生,言道:“你倒是先给算算,明日是吉是凶?”

    书生涨得脸红,叫众人心急火燎,半晌之后,方才言道:“我早便算过一卦,卦象明明是大凶之兆,却又有变数,我跟师父学艺多年,自遇上你三兄弟之时,那怪异卦象层出不穷,我是见怪不怪,可这变数,我却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书生此言毫无意义,被轩啸全当作耳旁风,当下言道:“成败在此一举,明日便看各位的了。”

    众人齐身响应。

    ......

    大风过处,呼呼作响,枝叶摇曳,仿若鬼影。

    密林深处,尚茹终是知道逸仙众人全盘计划,心生疑问,言道:“啸哥他千算万算,还是算露了他身后那小贱人,待我杀上山去,定将她大卸八块,替啸哥出气。”

    冷哼之声入耳,尚茹大怒,言道:“你哼什么哼?你没那本事,还不让我杀吗?”

    珑月言道:“我是觉得你傻,我怕你杀了清霜,呆子会恨你一辈子。”

    此言让众人更是糊涂,那清霜出手伤了轩啸乃是众人亲眼所见,杀她泄愤亦属正常,难不成轩啸还会护着她?

    柳胥首先言来,“清霜定有难言之隐!”

    珑月点头笑道:“还是柳小子眼尖,昨天夜里,那清霜落在我们一行人之后,然后便不见踪影,各位心系门人安危,当然对此毫无察觉。可深夜之时,那清霜倒是回来了,且是鬼祟,溜进轩啸那厢房之内。”

    众人惊叹,这么看来,清霜出手偷袭亦是轩啸计划的一部份。这倒不奇怪,众人奇的是珑月为何知道此事。

    众人不言,那目光全然落在珑月脸上,虽是天黑,亦能觉得她窘态尽露。

    珑月再忍不住,言道:“你们看我做甚?我不过是担心那丫头对大家不利而已。”

    珑月此言不实,众人心知肚明,却并不说破,只得尚茹一人摸不清方向,少许,尚茹终是想通,乍呼言道:“那丫头不会也喜欢啸哥吧?”

    无人言她,只听卫南华言道:“弟妹,三弟昨夜让你去做了何事?”

    珑月言道:“这是个秘密,待上山之时,答案知会揭晓。”

    众人心有怨念,都这个时候了,还需得卖什么关子?

    此时,“沙沙”声随风而来,与那枝叶响动截然迥异,众人心中一紧,屠暨聚声成线,话语落入群人之耳,“少爷有令,贼人上山之时,不可力敌,只需悄然宰掉几个混在当中便可。”

    众人只得心中应是,九窍皆闭,屏住呼吸,无声无响四散开去,那脚步之声越来越近,逸仙三代门人心中狂跳不已......

    ......

    天柱后山开阔地之上,公孙兆皱眉思索,心中暗道,那老东西把人究竟藏到了哪儿?

    公孙兆急不可耐,行至崖边,突闻人声传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还有妻儿老小,还不想死。”

    公孙兆一惊,四处寻那声源头,那声音明明离他很近,可怎地亦寻它不到。

    无意之间,朝崖外看去,模糊之中,竟有一团黑影,当下运转灵气,两眼放光,定睛看去,崖臂之上离他几丈开外,竟有一石台,甚宽,能容几人立在其上,不知是天然亦或人为。

    公孙兆何等聪明,一下便想了明白,暗笑不已,老东西,你这人可藏得真够隐密的。当下不再犹豫,纵身跃下,稳稳落在那石台之上,旋身望去,山壁之上竟有一人高山洞,洞口数根玄铁促成这一天然牢笼,关押无反抗之力的人再合适不过。

第0106章 天降神雷

    公孙兆望着眼前的洞穴,里面不断传出的呓语之声叫他窃笑不已,忖道,旬老头,任你防护万全,不是一样被找到。

    举手挥刀,将那玄铁门拦之上的锁链斩断,踏步而入。

    黑暗之中,只得一人卷缩石床之上,面朝岩壁,瑟瑟发抖,“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

    公孙兆嘲弄一笑,暗道,不想这万域中人同样怕死,当下轻拍那人抱于胸前的手臂,言道:“兄台,快醒醒,我是来救你的!”

    不想那人全无反应,公孙兆极不耐烦,索性将其翻过身来,灵气于眼,看得清楚。

    眼前之人满面笑容,邪乎得紧,这是张另他夜不能寐,恨到极至的面孔。

    公孙光脸色突变,那神情如吃了臭虫,说不出的精彩,他怒气横生,喝道:“轩小贼,怎地是你!”

    轩啸坐身来,单手撑于立起的膝上,言道:“公小子,你不是想杀我吗?还等什么,来吧!”

    公孙兆暴怒,吼道:“我再说一次,我不姓公!”扬刀便斩,刀气森然,灵光狂闪,将这本就不大的洞穴照得明晃晃的。

    轩啸笑意不减,侧身旋开,任那一刀劈落,石床应刃寸碎,整个山洞摇晃不已,石块不断飞落,眼见这洞穴便要崩塌。

    公孙兆杀心大起,心中却知,自己已是瓮中之鳖,此时不走,便无机会。他只得抽刀,飞身退出这洞穴,正欲跃下山崖之时,身后寒意突起,猛然转身,只见一曼妙女子立于石台之上,冷冷地望着公孙兆。

    轩啸缓步行出,“我辛苦布下这局,若让你逃了,那整日功夫不就白费了?”

    公孙兆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愤恨不已,怒道:“清霜那贱人竟然与你合谋作戏,难道不怕葬送她双亲?”

    轩啸哈哈大笑,“公孙兆,我之所以敢跟你赌,皆因你太过自负,自认是这天下屈指可数的聪明人,可聪明人往往都会做傻事,你傻就傻在对清霜贼心不死。你公孙兆想要的东西哪有得不到之理?你不止要得到清霜,而且还想让她打心底臣服,所以你不但不会杀她父母,还会将其亲自送到她面前,我有否言错。”

    公孙兆面上阴睛不定之时,女子淡然言道:“师父有令,岳华门弟子公孙兆,勾结异族,图谋我天元,人人得而诛之!”

    公孙兆浑身一震,“轩小贼,你果然好手段,那旬老怪油盐不进,却与你逸仙站在一道,连他的高徒妙音亦和你等串通。”

    公孙兆身后之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妙音。

    轩啸老气横秋,故作长者模样,言道:“不是旬长老站在我这边,而是你们三派皆有异心,将自己放在整个天元的对立面,怨不得旁人。”稍加一顿,无锋剑使来,“多说无益,是你自己去见旬长老,还是我先将你废掉,再提你过去?”

    公孙兆怒极反笑,喝道:“废话!”刀气生风,猛地一刀。

    无伤身泛金光,与斩马之刃赢拼一记,掌风袭来之时,公孙兆翻身掠过妙音身影,向崖外落去。

    轩啸冷笑,“你倒是学得快!”猛然跃下,金灵之气运到极致,那下坠之势堪比天外飞石,转眼已在那公孙兆身侧,冲他“哼哼”一笑。

    转眼便绕至公孙兆身前,背朝崖底,山势倒施,那公孙兆如撞巨石,身形一顿,五脏翻腾,一口血到喉处,硬是被他咽下。

    “公孙兆,哪里逃?”流云狂风卷一招使出,半空狂风成卷,金灵气旋将那公孙兆瞬时带入高空之中。

    九窍灵气倒行而来,轩啸不落反上,挺身虚踏,如蹬云梯,无锋剑如影随形,剑芒暴涨。

    离那公孙兆不足两丈之时,锋芒斜挑,那公孙兆仍在气旋之中挣所,见那金芒挑来,咬牙旋身,避开要害,以背臂当之。

    金芒之威甚是犀利,触体见红,血花飞溅,连护体灵气亦是挡它不住,金灵透体而入,于他体内乱窜,公孙兆痛苦不已,手脚无力,体内灵气亦是把控不住,顿时,一口鲜红喷出,绵软落下。

    轩啸心生感应,竟能清晰感觉那丝金灵气于公孙兆体内行径线路,不过一瞬之后,再觉察不到。

    公孙兆离那开阔地面仅一尺之距,身形一止,举刀砍下,灵气溢体而去,带着一丝金色,眨眼消散不见。

    那反震之力,将其身带起,落地虽是不稳,却不至于太过狼狈。

    轩啸掠下,离他一丈之外站定,只见公孙兆阴脸生笑,嘴角血液仍在。

    轩啸暗道,这小子还有些本事,竟能强行将金灵逼出,倒叫我小看了他。

    公孙兆利眼如刀,死盯轩啸而言,“轩小贼,怎的还是那把破竹剑,你以为这是孩童打闹吗?”

    轩啸本不想解释,明知他故意拖延时间,仍是嘴欠,忍不住言道:“无锋剑下,只伤不死,不是我不想杀你,而是想杀你的人太多,众怒难犯呐,你还是等着被千刀万剐吧!”

    妙音就在一侧,并无出手之意,似不屑与他人连手。

    金灵绕臂而来,连带无锋,顿时耀眼无比,轩啸一步步朝那公孙兆逼近,剑尖斜指,每踏一步,均给人玄妙之感。

    妙音越看越是心惊,竟不知轩啸已到何等境界,看他不透,忖道,他师兄弟二人直如妖孽,不出十年,必能成就地元之境,天元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一想到那卫南华,她竟有些脸红,拼命摇头,将那身影抛出脑中。

    山势袭来,空地之上,尘土四起,那公孙兆终不再躲,双手持刀,灵气暴涨,一刀便将那无影之山劈开,刀芒延伸,轩啸亦在波及范围之内,只见金芒冲天而起,护体金灵将那刀芒尽数接挡。

    “狂沙漫天!”公孙兆连斩十记,大风卷尘,夜色本浓,此刻得那漫天风沙,已然伸手不见五指,金芒顿被掩盖,犹如黑暗之中一盏烛火。

    转眼,轩啸便被那万千刀影覆盖,周身连中数刀,金灵气罩被砍得颤抖不已。

    轩啸心下骇然,半年光景,这公孙兆功力大涨,比之在那山门之时强了许多。

    此时连睁眼亦是困难,只得被动挨打,金灵护体,无时无刻均在消耗,再这般下去,总有用光的时候。

    刀斩其身之时,人声四面传来,“轩小贼,我道你是天下无敌,不想也跟那木头毫无分别,今夜,我要将你活活劈碎,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轩啸仍是在笑,忖道,给你三分颜色,你便不知自己姓谁名谁!当下,双脚一跨,九窍之湖旋祸突生,天地灵气于空地上方疯狂汇集,那天空之上,乌云越来越低。

    乌云之间突然一片大亮,惊雷炸响,连绵不断,灵气卷云如柱,此刻天柱山方才名副其实。

    灵气涌入那轩啸体内,识海平面猛涨,金树摇曳,欣喜若狂。

    漫天刀影已然不再,公孙兆身影显出,惊诧不已,竟看得呆了,连那妙音亦是如此,见过修行中人九窍同补灵气,却没见过如此惊人一幕,就如再是饥饿之人,饮食之时,也该有个肚量,到一定程度之时,自是食不进去。

    而轩啸这身体全如无底洞一般,将这海量灵气吸入,难道就不怕暴体而亡?

    公孙兆面带阴狠之色,这千载难逢之机岂能错过,暗道,贼小贼,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灵光再闪,刀芒于天地之间极是晃眼,那公孙兆再不留余力,猛然跃起,举万过顶,呈雷霆万钧之势,怒喝一声,狂斩而下。

    妙音心中大急,若再不出手相助,至轩啸身死于此,让他师兄知晓,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

    妙音不再犹豫,抛开那廉价的高傲,闪身而上,几乎同时与那刀芒来到轩啸身前。

    此时,一道闪电至九天之上劈下,雷鸣响起,天地之间宛若白昼。

    那闪电不偏不倚直击轩啸天灵之上,电芒将其紧裹,山巅再是一震。

    雷电之威将那妙音与公孙兆震飞数丈开外,二人齐齐喷血,瞬时便昏厥过去。

    那轩啸身处电芒之中,浑身颤抖,颜面焦黑,只得两只白眼翻个不停,口中白沫染红,刚落嘴角,便被蒸发待尽,只得森然血渍。

    余威未止,又是一道闪电击来,偏就这般巧合,再次击中轩啸身体,轩啸双膝一软,险些便跪地,不知是何等力量支撑,叫他再次挺立,状若天神,威武至极。

    正是这两道闪电,强形切断那灵气巨柱,气旋不再,乌云再次回归顶空,天空闪烁不断,连绵雷声逐渐远去。

    那空地之上,皆是焦土,青草早已化作灰烬,轩啸意识全无,衣不蔽体,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良久之后,轩啸僵直倒地,雨水终是落下,势成瓢泼之状,不断冲刷轩啸全身,不消片刻,他便如置身汤池,胸无起伏,气息全无。

    ......

    天边一道人影极速朝天柱山这处飞来,此人心生疑惑,暗道,这天元之地莫非有人破升不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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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啸介绍:
天道难循,有志者当以力破之。善良少年出生乡野,懵懂之际遇天降之女,无法自拔。从而背走他方,寻遍天涯。无奈卷入惊天乱世,于水火之中。生灵涂炭之时,他当避世如那闲云野鹤,亦或破天问道?一切精彩尽在《轩啸》 ——————————————————————————————————— 新书开篇,看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望藏之,点之,推荐之。小生拜谢!轩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轩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轩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