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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悼念贞操     轩啸txt下载     轩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107章 中毒

    暴雨倾泄,天如破洞一般,怎地看也没停下的可能。

    天柱后山传来的打斗声与天空怒劈而下的两道雷电,早已将殿内各派门人惊醒,每座殿堂之中均是灯火通明,除了那逸仙殿内灯影全无,孤独矗立,得见一丝荒凉之气。

    各殿之外,站满了人,议论声四起,不知何人言了一句,“午夜之时,天柱山上怎会有人打斗,不会是出事了吧?”

    出事?怎地可能,天柱乃盟阵要地,旬云子地元境多年,不定哪日便会破升,加之天柱山内尚有数名老怪,虽多年未露面,无疑是一分隐形的力量,时刻威慑灵云各派。

    贼人再是胆大,敢犯天柱山,还需掂量一下。

    不过这般大的动静,天柱山人却一个也未露面,不知身在何处。

    木林森与那丘洛天并排而立,二人虽未交谈,均看出对方脸上那丝不安的神色。各自胸中均是心神不宁,不祥预感袭上心头,叫二人十分不解。

    好事之人再按捺不住,嚷着要去后山看看热闹,灵气罩体,雨点触罩滑落,水不沾身。

    数人虚空蹋步,刚冲出两丈余,不及殿檐时,当头栽下,砸在各自殿门之前,顺势滚下台阶,同门大惊,冲进如瀑暴雨之中,将几人扶起。

    众人吃惊不已,先前还是没事人,可转眼便身受重伤,只见几人双目时闭时睁,全身抽搐,口中吐血鲜血瞬时便被冲散。

    待众人将受伤之人扶至殿门前时,瞬是以灵气透入其体内,瞬时魂飞魄散,为其疗伤之人,与先前几人症状相同。

    木林森双眼一扫那岳华、七绝、凌天三派之主,除连念一脸淡然之色,另两人均是面含笑意。

    星石山门之中,亦有人受伤,丘洛天正欲上前救治,得木林森出手阻拦。

    丘洛天极是不解,出言想问,“师兄,门人受伤,难道不管不顾?”

    木林森暗自叹道,“想我木林森英明一世,叱咤风云百载,不想今日却阴沟里翻了船。”

    木林森言道:“师弟,万不可妄动灵气,我们已经中毒了。”

    此语虽轻,却被众人如数听进耳中,更如惊雷之威,使得众人面色数变,心中甚是不信,却又难以解释眼前数人无故昏迷倒地之因。

    晚膳之后,木林森便觉体内异样,一时之间亦说不出哪里不对,加之又在天柱山上,兴许是他自己想得太多,随即便将此事淡忘,现下想来,自己不安亦是有道理的,探察体内,那丰盈灵气之中多了一丝东西,应该便是数人昏迷之因,当是中毒无疑。

    可这天元一地,奇毒虽多,于他这等大能来讲,作用甚微,几可忽略。木林森暗自运转灵气之时,那丝毒素竟疯狂增涨,随灵气于体内猛窜,游走于经络血脉之间,所到之处若遭石化,血脉不畅,胸口发闷。

    木林森再不敢妄动灵气,只得老实立在原处。

    此刻,各派之主均感不妥,气急败坏之下亦没解决办法,黄泉席地而坐,任那溅起雨水扑身,几息之间,衣衫尽湿。

    娄影葵娇颜之上,怒意横生,恨恨道:“我落雁谷的毒物怎会到了此处?”

    众人心中一紧,大骂四起,“原来是你这个恶婆娘搞的鬼,速速将解药交手,否则休怪我等无情。”

    娄影葵冷笑一声,那言语之人心智着实堪忧,若真是她所为,为何自己还能中毒。心中更为所中之毒担心,这剧毒之物,天元罕有,更是无药可解。

    木林森面无表情,言道:“诸位稍安勿躁,以老夫来看,七绝门主与凌天掌门定会给我等一个交待。”

    全场静声,众人后颈凉气直冒,这中毒之事怎地又跟他两派扯上关系,只见二人面上笑意越来越浓,环顾左右,甚为满意。

    那万培良踏前一步,阴笑言来,“都说你六木老怪心思缜密,果真不错,此次天柱山之行,我等并无恶意,只要尔等老实待着,待这事一了,我自有办法为你们解开体内之毒。”

    晏傲鸾气极,却是死压那足以冲天的怒火,轻哼一声,言道:“万掌门,我看没你说得这么简单吧,难道不要我等立誓效归顺你们三大门派吗?”

    万培良哈哈五笑,“晏掌门乃天下为数不多的聪明人,既然道破,若我再否认,岂不虚伪至极,其实不算归顺,只是共谋大业而已。”

    薛影葵冷笑一声,双目一扫三派之首,言道:“万掌门,让我归顺,没问题。可我该归顺你凌天门,还是七绝宗,又或是岳华门呢?”

    万培良心中暗笑,雕虫小技,也敢出来现眼,当下言道:“这便不劳薛掌门费心,先前说了,没有归顺一说。诸位均是我灵云中流砥柱,我万培良何德何能,能凌驾于各位之上?不过,这天柱山中之人却是自视甚高,于灵云之内作威作福,堂堂八大门派岂能由他们几个老家伙说了算?”

    众人脸色再变,皆道,原来这三派贼子是冲这天柱山来的,只听万培良话语一转,言道:“诸位深居简出,为的便是修行大道,可多年以来连地元之境亦是没入,难道各位不想再有突破?”

    一语言出,众人为之一震,在场众派之首无不是已入忘情,离那地元仅一步,可迟迟无法晋升,均在等那传说中的契机,可这虚无飘渺的东西,岂是说等便能等到,一瞬之间竟对那万培良之言有了一丝心动。

    万培良见众人沉默,知是那言语起了作用,连忙言道:“若诸位与我等合作,不久的将来莫说是地元境,天元亦是指日可待,到那时,九天之上广阔仙境,不是任由各位驰骋吗?”

    就在此时,主殿内灯火突明,殿门大开之时,旬云子率众行出,言道:“万掌门,有这等好事,怎地不算上老夫一个。”

    万培良先是一惊,旋即笑道:“得旬长老加入,我等成事更不在话下,忘忧林中的老家伙霸占天元太久了,是时候叫他们吃些苦头。”

    众人顿了然,原来这万培良最终目的是那忘忧林中,这家伙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过若真叫他得逞,天元之内必是他一人说了算,谁敢与之为敌。说他背后无隐藏势力支撑,谁信?

    旬云子哈哈大笑,言道:“这般大的事,怕是你无法做主,老夫再怎么说也是这天柱山之首,你说的话还不够分量,将你主子唤出来吧!”

    阴冷之意挂上脸庞,万培良心中对这老头极是不满,本是来杀他,不想他如此识时务,若让他加入大尊座下,他实力境界均在我之上,到时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份?

    那万培良终忍不住,遥指旬云子,怒道:“老家伙,给脸不要,今日我便宰了你!”

    旬云子笑道:“你宰一个给老夫看看!”灵气使来,光芒大甚,照亮天地,不过只是片刻,却又光芒全无,旬云子捂胸言道:“万培良,没想到你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众人最后的需望亦是消失,本以为旬云子早有准备,这才没出言提醒,不想他跟众人别无两样,均是中了这剧毒,当下叹惜不已,只得认栽了。

    天柱山众人大惊,急忙扶住旬云子,骂声不断。

    “老家伙,你就睁大眼看好了!”万培良浑身一震,衣衫飘飞,灵气绕臂,踏空疾行。

    转眼便已到了旬云子身前一丈,手掌成刀,气芒暴涨,由后使来,划出一道耀眼弧线,照旬云子当头斩下。

    一瞬之时,旬云那脸上露出一丝诡异微笑,被万培良看在眼中,心上猛然一紧,难不成这老家伙并没中招?

    现下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硬起头皮,怒喝一声,刀芒离那天灵不过一寸,旬云子闪身轻跃,已到万培良眼前,一拍击出,后者五脏欲碎,鲜血狂喷,倒飞而去。

    这一切发展太快,众人眼前一花,不知发生何事,待回过神来之时,欢呼一遍,希望再燃,均是呐喊助威。

    连念并无吃惊,暗道,盟阵存在有它存在的道理,岂是你们几个乌合之众说灭便能灭,更何况总盟所在?只盼事后,旬云子别把烂账记在我的头上,公孙兆啊公孙兆,老夫一世英明,恐怕就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旬云子缓步行出,到那暴雨之中,看着落地喘息不已的万培良,后者虚弱无比,抬起手来,指着旬云子断续言道:“老......老畜牲......你敢阴我!”每说一字,均是呛出一口血来,那胸口时起时伏,眼见小命便要不保。

    旬云子叹了口气,“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与那万域异类合谋图我天元,纵是死一百次也嫌不足。”

    灵光由掌间溢来,隔空一掌,一声闷响,万培良胸骨尽碎,连最后一口血亦是未及吐出,双眼瞪得老大,竟是死不瞑目。

    “爹!”岸外传来一声嘶心呐喊,成百人影突然跃上山巅,喊杀震天。

    众人再无战力,眼见来人势众,均叫,“我命休矣!”

第0108章 天柱风雨

    随那暴雨之中一声呼喊,成百道人影身覆灵光朝这天柱山顶飞来,宛如流星过境。

    众人接连色变,身中剧毒,无一战之力,只得束手待毙。

    那呼喊之人正是万培良之子,万同。他见自己父亲命丧于旬云子掌上,悔恨不已,若能早来一步,兴许父亲不至身死。可却忘记那旬云子的实力,就算来得早,亦是多具冰冷的尸体而已。按他万同所算,此刻旬云子应身中剧毒才是,不知为何天柱山众人能逃过一劫,不管怎地都好,终是撕破脸皮,决意拼死一战。

    那万同身领上百人于广场之中站定,二指一出,指着旬云子怒道:“老贼,我要你为我父亲偿命!”

    旬云子控手虚抓,尸体应力而动,随旬云子一挥,那体有余温的万培良缓缓飞至,被万同横抱,泪水绝堤,眼中尽是血丝,牙关死咬,硬是没哭出声来。

    旬云子言道:“我当没听见你先前之言,带着你的父亲,跟你的门人滚出鲜弧,滚出灵云,永世不得再踏入天元半步,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万同尚未回应,人声传出,“旬兄,一别千年,不想旬兄还是这般大的火气,天元之地何时成了旬兄一人所有,叫谁滚谁就滚!”

    那人声竟盖过天空之中连绵响雷,似百里之外传出,不过下一刻人已身至,越过万同,缓缓朝旬云子身前迈去。

    一别千年?闻者惊心,那地元境方才有千年寿元,此人活了千余年,莫不是?众人均不也再往下想去,不过既是跟旬云子是老相识,那旬云子与他的实力当在伯仲之间。这丝渺茫的希望若最后根救命稻草,被众人牢牢撰在手中。

    来人拱手,言道:“旬兄,久违了。”

    旬云子乃地元大能,见惯世面,这世上之事再无任何能让他吃惊,不过眼下之人却叫他失魂落魄,这人早在千年前就该死了才对,此刻难不成是厉鬼?

    旬云子心生五味,反应至脸庞的表情古怪,半晌之后方才见他缓缓合上那颤抖的双唇,虚眼言道:“公孙止,你该死了才是!”

    公孙止是何人?这在场之人恐怕除旬云子以外,没人知道。

    公孙止哈哈笑道:“黄泉路人无你旬兄作伴,唯恐寂寞。”

    黄泉真人猛翻白眼,暗道,关我黄泉何事?

    不待旬云子言语,公孙止转而言道:“怎不见我公孙家的后人?”

    旬云子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言道:“你要寻你后人,滚回公孙家去,这里是天柱山,你当是你家后院吗?”

    公孙止言道:“笑话,我公孙家的后人随岳华门众来此,现在没了踪影,我不在此处寻,又当去何处?岳华门主,你说对吗?”

    连念心中顿时炸开,忖道,那公孙兆竟是这老怪物的后人,胆敢潜伏于我岳华门中,今日若不是他道破,我还不知被瞒到何时,着实可恶。

    当下言来,“公孙前辈,你家后人公孙兆有手有脚,他昨日身属逸仙,今日是我岳华门人,不定明日就成了万域中人,我哪能管得了他。”

    众人虽未呼出声来,心中却是暗自叫绝,连念此言说得极妙,那公孙兆走狗一般的性子,想这公孙止也好不到哪里去,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忠不投二门,公孙止,老狗而已,不觉间高看一眼连念。只有一事不明,此局怎地来看亦是九死一生,为何那连念拼着性命不要,亦是站在灵云大队一方,难道真不怕死?

    旬云子再不耐烦,喝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划下道来,你到我天柱山来意欲何为?”

    公孙止笑道:“旬兄还是这般心急,那我就直言了。”而色一紧,笑容不再,双目紧锁旬云子,言道:“来杀你!灵云各派亦要为你陪葬!”

    杀意冲天,弥漫这片天地,只是一言,便叫众人若处寻炼狱之中,风是那腥风,雨是那血雨。

    “大尊,大尊,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七绝殿门之前,众人一路小跑绕至那公孙止身后,说话之人正是七绝宗主。此时站至公孙止一方,顿感安全,心中喜极。同时而到的还有先前傻站在凌天门之中众弟子。

    “杀!”公孙止猛然大喝,众人齐齐领命,声起之时,高楼之上金光一闪,朝那公孙止极速射来,仔细看去,原是一只金色气箭,箭芒之上泛起幽幽赤光,破空声竟带雷鸣之音,速度更是疾若闪电。

    公孙止冷然一笑,探出二指,直抵箭尖,灵兵触体而散,只得电芒乍闪。

    公孙止二指微颤,不及诧异,一道人影朝他疾速掠来,公孙止横生怒意,正欲出手之时,看清来人模样,当下抽手,跃身而起,将那人抱在怀中,旋身飞下。

    那怀中之人,正是昏迷不醒的公孙兆。

    同一时间,万同领众人冲杀而出,不想刚迈了几步,群人之中寒光猛闪,瞬时便有十数人倒地,一命呜呼。

    场中乱作一团,灵云众人均不知发生何事,先是群贼围山,怎地又倒戈相向,实叫人不解。

    这并不影响众人欢喜之意,眼见他们自相残杀,说不出的快意。木林森哈哈大笑,言道:“狗咬狗,甚是精彩。”

    那乱战人群之中突然传来声音,“老大,你骂谁是狗?”

    众人色变,这声音凭地耳熟,放眼望去,那连双掌猛挥,连消带打,一掌横扫,焰灵暴涨,雨水不及落地便水雾腾飞,只凶那人脸斜嘴歪,丑不可言,焰灵罩体,威不可挡,此人不正是星石老三骆闲吗?

    细看之下,人群之中熟人不少,逸仙门人皆在此列,尚有杨稀伯,清霜、书生等人。

    木林森见了三师弟,欣慰不已,言道:“老三,你终于做了件正事。”

    众人亦是欢喜亦是难过,欢喜的是,这危难关头,还有人肯出手相助,难过的是那逸仙遭难之时,他们却无一人相帮,胸中五味杂陈,心情复杂至极,难以言表。

    主殿之顶上,尚有两人,齐身跃下,一左一右分列旬云子身侧,男子衣衫篓缕,散发齐飞,看似狼狈,身放金芒,一脸邪笑。

    女子身姿蔓妙,侧端长剑,脸色极冷。

    二人正是迟未现身的轩啸与妙音。

    轩啸叹道:“都说放长线钓大鱼,不想却钓出条千年老鱼,这可怎生是好?”

    乱战人群之中,紫光大作,光芒之中,珑月身法轻盈,手挥玉箫,呼呼生风,宛若仙女一般。群人围而攻之,均是近不得其身,刀兵相接,气劲轰鸣。

    珑月一撇那轩啸,竟是笑出声来,言道:“轩啸,你这是遭雷劈了吗?”

    轩啸苦笑一声,“月儿料事如神,正是被雷给劈了,还被劈了两次。”

    珑月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想被她说得正着,当下言道:“你活该,叫你再敢做对不起我的事,老天爷会帮我收了你。”

    众人闻言,虽有怀疑,便观那轩啸模样,又不似虚言,他究竟哪儿冒出来的怪物,身遭雷击,竟跟没事人一般,而且功力似有长进,整个人看来与白日有些差异,具体在哪儿,谁也说不上来。

    那万同将父亲尸首安放于地,恶狠狠地朝轩啸看来,吼道:“轩啸,你狡诈的小畜牲,竟敢设计来阴我。”

    轩啸言道:“万同,旬长老说得对,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父亲已死,你当随他去!”

    千道灵丝突起,一人冲天而起,黄芒烈焰凭地生出,大喝一声,“师弟!他的狗命是我的!”卫南华终于找到宣泄之机,紧随其后,便是如花似玉的花易落,“夫君,我来帮你!”

    “卫兄,我也来帮你!”妙音杀出,轩啸无奈一笑,暗道,二嫂,大事不好啊!

    卫南华夫妻二人均是一愣,并无多想,两掌一剑,三人同时杀向万同......

    旬云子那双眼始终未离开过公孙止的身影,负着双手,手心皆是湿润,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眼前这一幕仿若又回到千年之前,同样是雷雨之夜,尸山血海。旬云子不禁皱起眉头,有些恶心。

    公孙兆尚有呼吸,虽受了伤,性命无虞。斜眼看来,精光乍现,轩啸脚下一软,得旬云子出手扶臂,这才勉强站立。

    只闻公孙止言道:“小子,先前遭雷劈的是你?”

    轩啸胸闷气紧,这般的威压从未遇上过,白天之时,旬云子虽是与他做戏,不过那威压亦不简单,不想这眼前之人随意营造的威压便能叫他胆颤心惊。

    笑容不再,轩啸言道:“老天爷不长眼,劈错了人而已,像你这般居心**的人才该遭那雷公劈上一劈,必叫你爽到极点。”

    这乃轩啸亲身体会,雷电触体之时,不可动弹,全身僵直与死人无异,偏是神智又无比清醒,那肌肤欲裂般的剧痛叫他在生与死之间来回徘徊,那一刻轩啸恨不能咬舌自尽,苦于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当真是生不如死。

    公孙止不怒反笑,杀意更浓,言道:“不想这天元之中还有你这等天妒之才,换作往日,老夫必会起那收徒之念,不过此时嘛,便只想取你小命。”言罢起身,灵光透体之时,只见他随手一挥,当空斩去,气芒大盛,本是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生出一道光亮,无限延伸。

    乌云如潮向天各两边疯狂卷去,似被缓缓拉开的幕布,雨停月现,柔光照来,天地间宛若白昼!

    公孙止怒声一喝,“万域儿郎,你们还在等什么?”

    兽吼禽鸣,响彻山际!

第0109章 乱战

    乌云散尽,得见皓月,满地雨水被场中气劲高温蒸得水汽腾升,这片天地瞬时变得朦胧,不知是那仙境还是人间。

    得公孙止一声令下,身后人众四肢着地,嘶吼连连,人形之外虚影覆盖,几息之间已是**遍地。

    旬云子冷冷看着公孙止,言道:“公孙止,你果然还是成了万域的开路先锋,我不知你当年如何逃过一死,今日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

    轩啸见场中局势突变,逸仙众人战得极是吃力,只得屠暨与四子勉强支撑局面,当下言道:“旬长老,你先顶着,我去看看各派中人。”

    言语之后,飞身而退,那旬云再不多言,身暴苍白之光,人影一闪,搓掌成刀,气芒破空,直指公孙止胸膛。

    气罩临身,公孙兆轻蔑一笑,旋身狂转,那气芒划身而过,顺势撞入旬云子怀中,两人二掌,更拼一记,轰然巨响,天地色变......

    金灵之气使放而来,将那二人交战之时四射的气劲接连当住。轩啸首先来到木林森面前,不多言,亦未行礼,探手二指,轻点木林森中府大窍,一丝金灵身带电光透入那木林森体内,沿中府行遍九窍,穿行于各处经络血脉之中。

    轩啸得闻众人中毒之时,便大胆设想,识海之中那金树“饥不择食”,兴许这毒素亦能一并吞食。

    现下看来,果然如他所料,灵气过处,那毒素如有灵智,于经脉之中四处躲避,唯恐被那金灵捉到。

    木林森体感酥麻,心知无碍,由得轩啸行事,而无表情,言道:“小子,你别以为救了我,我星石便会放过卫南华......”

    轩啸先是一皱眉头,旋地一笑,暗道,原来不是什么剧毒,而是成群的小虫子,不知是怎地到了众人体内。

    意念驱使,金灵极速行遍木林森全身上下,确无遗露之时,将那丝金灵抽出。

    而那些小虫子,则被金灵吞了干净。

    轩啸笑言,“木前辈,你运转灵气试试,应该无恙了!”

    木林森极是讶然,倒不是因轩啸为其解了毒,而从头到尾,轩啸对卫南华之事只字未提,他木林森本是等着他求情,再顺势将其收归门中,不想轩啸根本不上这当。

    木林森尚未言语,轩啸脚尖一点,飞至另一殿下,木林森只得摇头轻叹,此子与我无缘呐,焰灵突现,飞身杀入阵中,与那兽群战成一团。

    轩啸将月山掌门晏傲鸾体内小虫清了七八,言道:“晏前辈,大敌当前,望你放下仇怨,一致对外,待事后,小子必当负荆请罪,你徒儿的死不关我大哥的事,实是小子一手造成。”

    亦不顾晏傲鸾如何应答,转而去了黄泉殿前,瞬时将那黄泉体内清理一遍。黄泉活动筋骨,灵光突来,与那晏傲鸾一同杀入战圈。

    众人已将轩啸当成神医,争先恐后,不停唤那轩啸。

    “轩兄,这边......”

    “轩公子,还有我......”

    “......”

    轩啸何时想过,自己会成那炙手可热的人物,当下一乐,数十道金灵之气散出,透入众人之体。

    轩啸眼前仿若有数十张人体经脉图谱,那数道金灵之气于众人体内游行,只是片刻,金灵之气卷起虫群收入轩啸体内。微一闭眼,叹出一口长气,暗道,总算一并解决。

    遥控那灵气于别人体内运行,众人尚是首次得见,虽觉得不可思异,众人亦是将其当作洞意境的一种物殊能力。不再多想,众人齐身施礼,“谢轩公子救命之恩.....”

    轩啸身遭雷击,无意跻身洞意之境,只是短短半年,已列入高手之林,叫人如何不惊诧?

    轩啸飞身前行,哈哈笑道:“诸位不必多礼,多杀几个异类,只当是对我的回报吧!”

    众人之中唯独那连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公孙兆与那万同勾结,师门当是幸免于难,公孙兆此举乃是逼连念乖乖就范,不料却遭连念反感,既没加入万域一方,亦不出手相帮天元众人,领那门人,淡然望其场中,不知心作何想。

    不再多言,众人声威震天,兵刃尽出,冲进场中,灵**劲四射,大战终于到来。

    轩啸首先便盯上七绝宗主,暗道,老家伙,你既是要当万域走狗,我就先拿你血祭。

    无锋剑来,凌空疾行,轩啸随后而至,金灵之气一出,光芒四射,轩啸加掠过,探手虚握那无伤,出手便是那青鸣剑决第二式,剑破群山。

    七绝宗言见状冷笑,将体内灵气运至极致,毕竟已入忘情境,实力高出轩啸太多,一步踏前,冷哼之时,横扫一掌,劲风扑面,那剑芒不及触身之时,轩啸便被扫得旋飞开去。

    不想那七绝宗主一招得势,便如影随形,不予轩啸喘吸,出掌之时,放声言道:“小子,叫你尝尝老夫七绝掌之威!”

    七绝掌乃七绝宗上代掌门所创,一掌生七变,共得四十九式,个中变化万千,大有七生万物之形。

    轩啸刚一站稳,掌影临身,金灵带电,护得其身,掌击触体,电芒乍闪,轩啸仅是退了一步。

    七绝宗主顾不得手掌麻痹之感,双掌猛挥,漫天掌影将那轩啸淹没其中,眨眼之间,轩啸身中数掌。

    眼前掌影有虚有实,待轩啸中掌之时,无伤剑芒连斩不断,均是落空,尚无一剑斩实。轩啸叫苦,顿感无力。

    十丈开外,那珑月与身前巨兽激战正酣,此兽仅是虚影,却叫人看得真实,兽头生得一对弧状牛角,兽面扁平,鼻孔朝天,嘴中长有一双尺半獠牙,看来极是可怖。

    此兽早已受够珑月轻盈的身法,四肢并用,怒吼一声,以那对粗长牛角照珑月顶去。

    此时珑月再不相让,玉箫于唇,音鸣顿时,那牛角凶兽身形一滞,珑月虚空踏步,翻身跃到那凶兽背脊之上,粉色长绫由罗袖中飞出,绕过那兽颈,两端在握。

    长绫生结,以玉箫穿之,拧上数圈,珑月单手抓紧玉箫,用力猛拉,巨兽应力,立身而起,嘶吼不断。那珑月振臂欢呼,娇笑银铃,欢乐至极。

    众人见状,深受鼓舞,气势大盛,战意甚浓,一时之间竟有反扑之势。

    珑月见那轩啸在那万千掌影之中自顾不暇,极是狼狈,当下言道:“呆子,需我相助吗?”

    得珑月一问,轩啸稍一愣神,后背再中一掌,虽无大碍,可体内仍是波涛汹涌,翻一白眼,言道:“月儿不可乱我心神,去帮各派门人吧,我必须宰了这老家伙!”

    珑月娇哼一声,猛扯玉箫,那巨兽竟听话无比,掉过头来,朝那人群之中,踩踏而去,山体一阵猛颤。

    轩啸得空,斜眼一挑那高空之上,两道白芒于月下极速碰撞,气劲轰鸣不断,看得轩啸热血澎湃,当下沉着,双眼一闭,这片天地之中一砖一瓦,一人一物皆在其掌握之上。

    那七绝宗言身形顿显,虽是快到极致,亦比先前无法寻其踪迹要好许多。

    后背身影控出一掌,取得便是轩啸背心,“就是现在!”

    手掌触体之时,金芒全敛,九窍大开,气旋入体之时,那手掌被牢牢吸附于轩啸背心之上,山势突来,七绝宗主那身子如若万斤,抽手不得,连再出一掌亦便得无比困难。

    漫天掌影不再,七绝宗主虽是直视轩啸后背,亦能感觉轩啸些时笑脸生花。

    旋身之时,无伤黄芒再现,剑气凌人,触体生痛,剑刃由下至上,斜斩而去,无视那护体灵罩,斩落一臂,血花飞射,未及轩啸身前,便已化为乌有。

    七绝宗主痛苦不堪,捂那血流如柱的伤口,后退不已。此时心中尽有一个念头,逃!

    天大地大,他能逃去哪儿,这世上再无他容身之所,一念至此,竟叫他悔恨不已,一步错,满盘皆输。他咬牙忖道,能逃就逃吧,多活一日总是好的!背靠七绝宗,总还能活些时日。

    刚一转身,眼前人形虚影身高两丈有余,身侧长有百臂,如那千手战仙一般,威风凌凌。

    七绝宗主见得来人,欣喜若狂,喝道:“赫来,替我杀了那小贼。”

    轩啸一笑,“旧账新账终是要一块来算!”

    轩啸正欲出手之时,赫来身侧百臂高举,猛然挥下,如狂风暴雨般朝那七绝宗方怒砸而下。

    灵气掌影击地,绽得碎石乱射,尘土飞扬,不时便将那平地击出一深坑。

    轩啸两眼差些便要瞪了出来,旋地一笑,暗道:“常言识时务者为俊杰,赫来这小子一铺赌得颇大啊!”

    同是断了一手的赫原怒叫道:“赫来,你这畜牲,居然弑师,不怕遭天遣?”

    虚影散去,真人行出,那赫原怒转其身,直视那张青筋满布的脸上,“大哥,你若再敢助纣为虐,下一个死的便是你!”

    赫原天赋尚可,较之其弟却差了少许,加之断了一劈,杀了他当然不在话下。

    赫原闻言浑身一震,全然不信,此时已势成骑虎,不降是死,即便是降了亦难逃一死。

    咬牙之下,挥兵朝他亲狂奔而去!

第0110章 临阵授艺

    天柱高空之中,两人身泛白芒灵光连连相撞,均是一触即分。二人正是旬云子与公孙止。

    二人相较不下,实力相当。旬云子神色自若,尚无吃力感,见得公孙兆满脸阴笑极速飞来,手中白芒成刃,身长三丈余,严然一把巨剑,照那公孙止当头劈去。

    公孙止尚是首次色变,拦臂挡之,气刃触体,惊雷炸响,那气刃应声而散。

    公孙止被这一剑劈得翻滚不已,瞬时立身,滑行近百丈开外,方才稳住,那负在身后的手臂已结上一层寒冰,被他握拳一震,冰层碎裂,当空落下。

    公孙止探手成爪,凭空一拧,掌生气旋,白芒成团,疯狂旋转。不进,那光团拉伸延展,化作一柄白芒长矛,白芒成缕,绕身不止,口中言来,“旬兄,我还是小看了你,这这寒冰剑已是登峰造极之势,不知与我这猎犸兽矛较之如何?”

    旬云子尚是首次得见此矛,暗道,我畜牲竟舍惯用兵器不用,改使长矛,想来定是心知我对他原来种种太过熟知,这才使以此兵与我交手,以收奇效。

    旬云子冷哼一声,剑气灵兵再现,天地顿生寒意,连远在数十丈之下的山巅众人亦能清晰感受,当下不禁打了个寒颤。

    山巅广场,平地生得一坑,那七绝宗那位断臂宗主躺在坑内,满脸尽是不甘,眼见吐出的气多,吸进去的少,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断续言道:“逆徒,我咒你全家老小不得好死!”

    赫来身形暴涨,一掌击出,将那飞奔而来赫原击飞,后者吐血砸落地面,起身不敢妄动,怨毒之色尽显,心中暗道:“我这贼大哥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何时?当然是他赫原吃喝嫖赌之时。

    赫来旋身,俯视坑内这位昨日之师,言道:“师父,我等身为天元之众,怎可助那万域异类残杀同族,我另可背上个弑师杀兄的大罪,亦要阻你二人为非作歹,待我驱尽天元一地上的异类,便自刎谢罪,去那鬼门关再续师徒前缘!”

    “哈哈......好徒儿,我收了个好徒儿啊......”七绝宗主这一言似发自内心,亦有不甘,语意复杂至极,叫人难以捉摸,那面色观来失忆无比。

    赫来闭眼,探掌拍击,掌影砸入坑内,七绝宗主终是断气,魂飞魄散。

    轩啸见此,心中暗赞,身当大义,杀伐果断,当得天元后辈俊秀之才。

    赫原嚎啕一声,“师父......”疾步生风,终是要与他亲弟手足相残。轩啸叹了一口,于心不忍,言道:“赫兄,若你下不了手,交给我吧!”

    “滚开,我亲大哥死在我手上,总比死在外人手中强。”一语即出,虚影再来,身侧一灵气巨膀探出,欲将赫原捏在掌心。

    赫原亦不是吃素的,见得掌影,蹬地跃起,腿带灵光,照那掌心猛踹数脚,掌影寸碎。

    赫原势起,踏空疾行,转眼便至亲弟身前,侧身横空,直踹亲弟胸膛。

    不想赫来不闪不避,更接下这一脚,气劲透体而过,吐出一口鲜血,言道:“大哥,好走!”

    赫原双瞳猛缩,百掌齐来,将其淹没,剧震之时,将众人目光引来,一时之间,竟忘记这是生死大战,各自身前敌手趁机而动,杀招尽出,显些叫众人丢掉小命,惊吓过后,再顾不得周遭琐事,与身前之敌缠斗开来。

    赫原身骨碎尽,如一摊烂泥。此时,竟是一脸笑意。一滴热泪落入他掌心,手指微动,缓缓朝那赫来言道:“弟弟,别哭,大哥能死在你的手上已是满足,记得多给我烧几个漂亮丫头下来。”言罢合眼,再无生机。

    赫原跪地捂面,抽啜不止,轩啸缓步上前,手搭其肩上,言道:“你死了大哥,从此多我一个兄弟!”

    言语之时,心生感触,这世间到底怎么了?为何会是杀戮不断,且有兄弟相残。难道就不能相安无事,安度一生?

    轩啸无暇多想,气势然升起,提剑前行,步履电芒,一行幽蓝。众人见得此幕,又惊又喜,轩啸实力再进,于众人来讲,百利而无一害。

    四子围一巨兽久攻不下,反被杀得浑身是血,身前那畜牲爪利如刃,加之灵气附于爪尖,更是锐不可挡。四子大急,畜牲体型巨大,却无笨拙之感,手中绝兵毫无用武之地,只得用作防身,怒恨不已。

    “退下!”轩啸大喝一声,四子领命抽身飞退,那畜牲扭过头来,双眼之中尽是戏虐,双爪一前一后朝轩啸猛挥而来,后者横剑一挡,金灵透体,将那畜牲震开少许,轩啸那身子先是一沉,屈膝跃起,拿剑当刀使,连斩两剑,巨兽被劈得连滚带爬。

    四子同时叫好,总算出了口恶气,仅听轩啸言道:“你四人实力足够,不过是实战经验差些,那四把绝兵极耗灵气,被你等全用作护身之用,中得一招便无后续之力反攻,没被这畜牲给撕碎已是万幸。”

    轩啸再进,直逼巨兽身前,却不急着杀他,又言,“横竖都是受伤,与其被他磨得片体粼伤,不如留些灵气在体中,叫他吃了不兜着走。”

    四子色变,心想,此言不无道理,看看这身周,大小伤口亦有数十处之多,那畜牲却是毫发无损,少爷的意思,似为两败俱伤的打法,我们有四人,一人均受一招,命无大碍,可那畜牲却得以身中四招为代价来换取,这般算来,还是我们几人占了便宜。

    轩啸言道:“你们四人看好了!”金灵绕臂,无锋金芒大作,剑气凛冽,取那巨兽胸膛,兽体发虚,已能清晰见到虚影之中的人体。

    “兵刃不过乃人之附属,是以人凌器上,而非你四人这般,被手中兵刃牵着鼻子走!”

    当下又一是剑,断其兽体前肢。

    “以意御气,以气御兵,兵随人走。”冲天而起,巨剑当空,猛刺而下,“剑破群山!”大喝之后,金芒刺破兽体虚影,直入那巨兽胸脯之处。

    金芒散去,轩啸身置兽影之中,掌拍那万域异类天灵之处,金灵瞬时将其天灵中那兽灵卷出,兽影不再,只得一人面带惊恐,告饶不断。

    剑起,于其颈处极速划过,人首两分。

    轩啸环视一圈,问道:“你们看明白了吗?”

    四人均在半梦半醒之间,不住点头,对轩啸这少爷佩服得五体投地,更觉当初昊钧掌门慧眼识人,地宫光复有望了。

    轩啸一笑,暗道,不知是我说得过于简单,还是复杂,怎样都好,能用言语表达的就只得这么多,让我再说怕是也说上来。

    轩啸不知,就是这几句话,已叫四子受益匪浅,那木林森心中早炸开了锅,此子方才十七八岁,已是洞意之境,且了开宗立派的资格,能亲传亲授,大家作风已得雏形,前途不可限量呐!老天爷,此子怎地不是我星石中人。

    一念至此,木林森生得一丝无名之火,焰灵呈火红之色,掌刀猛斩,出手便是那“九曜焰灵斩!”身前两兽顿显人形,吐血不止。

    轩啸那心神早不在这广场之上,只见他仰望天空,两个千年老怪斗得难解难分,他心痒难耐。

    珑月娇笑再来,“呆子,是皮痒痒了?不然你上去试试,那老家伙保证一招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轩啸回望那珑月,如嬉戏打闹一般,应付群兽柔韧有余,不禁开怀大笑,心中阴郁顿时缓解。

    轩啸暗道,我本无意卷入这乱世纷争之中,现下竟多了一颗争强好胜之心,实在好笑。

    一番自嘲之后,轩啸不再唏嘘,既然打定主意与执手珑月,那便不再怀疑眼见这条崎岖道路。

    长弓在手,搭剑拉弦,轩啸两眼一闭,遥感二人,良久之后,只见他嘴角一斜,松其二指,“嗡”地一声弦鸣,无伤泛起金光朝那高空猛射而去,其人更是冲天而起,那速度与无伤不遑多让,同若两只金箭朝那公孙止去了。

    珑月暗叹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

    ......

    转眼,旬云子与公孙止以换了百招有余,二人均是以攻对攻,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

    此时,巨剑斩下,公孙止手握矛尾,过顶猛旋,将那巨剑扫开,劲气如浪如潮,将二人震飞开去。

    公孙止刚一稳住,身下金光突来,公孙止怒喝一声,“小畜牲,偷袭上瘾吗?”

    旋身一转,双手持矛,猛砸无伤,金芒顿失,倒转朝下极速射去,正遇轩啸赶,光影一闪,将那无伤反握在手。

    公孙止拿矛当棍使,势大力沉,将轩啸带着于空中一顿,下一刻,身吐带电金灵,极速冲上,再无人影,只得一把生猛长剑。

    剑山二势一同使来,公孙止冷笑一声,忖道,天元之上,何时多了这么一个不怕死的小子。

    公孙止浑身一震,破了山势,手持长矛中身,猛然刺下,极有准头,正与那剑尖相击,白芒乍现,气劲相交,一声轰鸣之后,轩啸现出身形,那肌肤之下暗生波涛,表皮起伏,一浪接着一浪,一口鲜血喷出,便朝下落去。

第0111章 激战公孙止

    白芒一闪,金芒化作点点星光,旬云子出手之时已晚,轩啸身遭重创,肋骨断了三四根,吐血之时,脸庞半丝痛苦之意也没有。

    识海之中,正当那入体白芒气息疯狂乱窜之时,再次涌入一丝白芒气,冰寒无比,瞬时将体内翻涌的血脉给压下,与先前一丝纠缠一起。

    识海中顿起骇浪,金树见得两丝白芒气,毫不客气,树尖之上生出气旋,两缕白芒气被那吸扯力引下,直接没入金树体内。转眼,那金树泛起一丝白芒,若披白纱。

    轩啸缓过神来,叹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元气吧!

    本是急剧下坠的身子,于空中一滞,轩啸后背有人以手掌将他顶住,此人正是旬云子。

    旬云子胸中又惊又喜,暗道,这小怪物体内那东西到底是何物?连元气亦敢吞食,似乎还意犹未尽。

    远处那公孙止更是心惊,那入体元气从未脱离掌控,最终却莫明其妙地消失了,他活了千年,这般诡异的事情,尚是首次遇上,神色惊疑,默默地打量着远处那好偷袭的小子。

    金灵运转,血脉平缓通畅,连胸中断掉的肋骨亦开始重续,金灵透体,轩啸凌空而立,旬云子绕上前来,言道:“你这小子,当真胆大包天,地元境岂是你一个洞意能与之匹敌的?”

    轩啸干笑两声,挠头言道:“是小子不自量力了,不过前辈与他交手,看得我心痒难耐,确实忍不住。”

    这一幕被那公孙兆看在眼中,面色忽明忽暗,暗道,我尚是首次见这小子,怎给人如此熟悉之感。顿时一楞,心下骇然,旋地一摇头,暗自笑道,他早已破空去了那处,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公孙止那面上重现狠色,喝道:“黄毛小儿,你伤我公孙止的后人,老夫没去寻你,你反倒送上门来,倒省事了。”

    轩啸不顾那旬云子阻拦,笑言道:“公老贼,观你模样,似我天元中人,却成了万域走狗,今日便叫你来得,去不得!”

    公孙止终是动怒,手中灵刃精光暴闪,盖过皓月柔光,仅闻一声狂吼,“老夫姓公孙!”言毕之时,已至二人身前。

    轩啸只觉眼前一花,被那巨大推力送至数十丈之外,亏是旬云子眼明手快,否则轩啸小命危矣。

    矛剑相交,劲气嘶鸣,白光连闪,恍若雷电。

    长弓在手,一连射出三道金灵气箭,均是射在那公孙止落脚之地。

    公孙止接连挡住那威势甚猛的两记寒冰剑,连撤三步,瞬时被那三箭金灵射得正着,非他不能避之,而是分神应对金灵气箭之时,必会叫旬云子有机可趁。

    三箭虽未能伤其根本,亦有不大不小的麻烦,公孙止不知是恨是惊,暗骂不已,这三箭金灵身带雷电之威,尚有元力在内,却不知区区洞意境的轩啸如何办到,咬牙切齿,当下忖道,小畜牲,待我收拾了旬老头,就把你千刀万剐。

    轩啸笑意更甚,脸露得意之象,悄然入体的金灵丝毫不被那公孙兆放在心上,轩啸自知机会来了。

    意念之及,公孙止体内那几丝金灵疯狂乱窜,不断冲击他那大河般的经脉,只见他身形一晃,疾退数丈,躲开旬云子斩了一剑后,猛然旋身,朝那轩啸看去,眼含精光,轩啸体内疯狂运转的灵气顿时一止。

    轩啸再无轻身之感,胸中一闷,险些再吐出一口血来,身形往下坠去。

    轩啸不惊反喜,接连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那声音宏亮,地面众人均是听得清楚,暗想,轩啸不会被那老畜牲一招击得神智错乱了吧!

    轩啸心中所想,众人怎会知道,公孙止盛怒之下,威压临身,轩啸所谓的明白,便是指这威压。

    修入洞意之境者,皆能遥感天地灵气,而修行者亦为天地之中的一份子,体内灵气通属天地之物,当然亦在遥感之列,当自身境界强于他人之时,便能控其体内灵气,造成筋脉堵塞,灵气反噬。这便就是威压!

    这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被轩啸想得如此之明白,不知旁人知晓时,会作何想?修行中人多少有些过人天赋,这般想到便能做到的却是不多,而轩啸恰恰是这少数人中一员。

    因他轩啸捣乱,公孙止终是心神失守,旬云子何等高明?抓住千载难逢之机,剑芒再次暴涨数倍,气温骤降,只见他双手持兵,疾行而上,照那公孙止的身影,横挥一剑,“冰势!冰封千里!”

    白芒乍闪,狂风突来,无云之空瞬时飘起雪花,叫人无端心生寒意。

    千钧一发之际,公孙止面色数变,握其长猎犸神矛两端侧身更挡那横斩而来的剑芒,两兵相交之时,那剑芒形态瞬生变化,如白毛凶兽一般,怒张那犬牙交错的血盆大口,狂吼一声,一口便将那猎犸神矛拦腰咬断,顺势将那公孙止吞没。

    白芒散去,护身罩豁口大开,公孙止胸口急剧起伏几下,便被寒冰所冻,转眼已成冰雕一座。

    轩啸在二人交手之时,便缓过气来,灵气再行,金树狂吐,识海内异变灵气丰沛无比。

    轩啸暗道,今日起,便叫你金雷之灵吧!

    当下运起金雷灵气,御空疾飞,手中无伤剑芒金光刺眼,离那冰雕一丈之距,一连斩了十数剑。

    金雷之灵威势远胜普通灵气,剑斩之处,均是金雷电光,火花猛闪,本是完好的冰雕,转眼已有横七竖八,十数条裂纹,均拜无伤剑所赐。

    轩啸抽剑飞退,与旬云子并肩,后者眼中尽是赞赏之意,暗道,此子实力稳居灵云青年一代榜首,不出十年,必入地元之境。

    旬云子赞许略有保守,兴许用不了十年。

    轩啸叹了一口,问道:“旬长老,他死了吗?”

    此问一出,旬云子不及应声,轰然巨响,冰层尽碎,点点冰晶身带寒光,如花般当空绽放,由下看来,极是美丽。

    公孙止哪有这般容易就死?仅凭轩啸十数剑之威就能杀他,那千年之前,他不知死了多少回!

    “小子,姓甚名甚,自报家门!”那公孙止果然无恙,那阴狠的脸色绯红一片,显是气极,怒发冲冠之神态,叫轩啸暗笑不已。

    旬云子神色紧张,护在轩啸身前,仅闻轩啸言道:“你爷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轩啸是也,乖孙子,还不给爷爷行礼?”

    旬云子闻言不禁莞尔,公孙止千年之前就是凶名大噪之辈,此刻被这小家伙骑在头上撒尿,不知是何种滋味,恐怕连续多日睡不安稳。

    轩啸运转金雷之灵,准备迎那公孙止雷霆一击,不想公孙兆闻言老脸一惊,朝那旬云子看去,言道:“莫非......?”

    得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轩啸着实不解,只见旬云子一脸笑容,颇有深意,言道:“当年发生何事,我是不清楚,他回天元之时,安然无恙,而你还活着,老夫多少能猜到一些,早知如此,我就应随他同去,也不至于留下你这祸害,昨日之错,今日定当弥补。”笑容敛去,凝气成兵,猛冲而上,一连斩下四剑。

    公孙止尚未回过神来,劲风破空,那寒冰元气如刀锋之利,叫他皱眉不已,大惊之下,空手接白刃。

    今夜已耽搁不少时间,公孙止再不想耗下去,白芒临身,手掌发力,竟将那气刃捏得粉碎。

    猎犸神柔再现之时,比先更为耀眼,与先前白芒微有差异,当下矛尖斜地一挑,呼啸之声响起,残影连片,白芒狂伸,将旬云子挑出几十丈。

    轩啸顿时目瞪口呆若,那旬云子再怎么说亦是地元境大能,与公孙止实力相当,此时为何连一招也挡不住。

    楞神之时,公孙止越他而过,直奔那旬云子去了,轩啸见此,尾随而行,将那金雷之灵运到极致,剑芒暴涨之际,无伤剑中似有一物呼唤,轩啸心中一喜,暗道,莫非这无伤剑中还藏有什么秘密?

    轩啸沉下心来,意念感应之下,竟发现那无伤剑中封着一只禽灵,得金雷之灵润养,此兽对轩啸显得极是亲昵。

    回神之时,轩啸离那公孙止身后尚有十丈之遥,可他却离那仍在吐血的旬云子近在咫尺,轩啸大急,体内金雷之灵再无保留,透体绕臂。

    无伤剑芒猛涨,轩啸咬牙双手举剑,跃起身来,屈身猛劈,气刃迅若闪电,势若巨浪,直抵公孙止背心。

    同一时间,旬云子清啸一声,天柱山林之中一声兽吼,震耳欲聋,数道寒光于林间狂飙而来,瞬时已杀至那公孙止身下。

    细看之下,原是六只如柱般的冰箭,而他身后那剑芒此刻已化作一猛禽虚影撞其脊背,六箭一禽同时击中那公孙止,气劲爆烈,余威将那轩啸与旬云子二人掀得翻滚不已。

    轩啸已无战力,金雷之灵瞬时被那无伤一剑抽得干净,当头下落,神情恍惚,嘴角微斜,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天柱山一阵剧烈摇晃,俯瞰其山,北侧一地突一然崩塌大片,一巨型身影极速朝空中冲来。

第0112章 是恩是怨

    巨兽嘶吼,山体塌陷,天柱山巅摇晃不已,众人双手捂耳,眼见一巨大身影朝高空之上仰首冲去。

    境界较高者将那巨兽看得真切,兽头如狮,兽体健硕,背生双翅,四肢粗壮,生得一条长鞭虎尾,白毛覆体,身长足有五六丈,于场中些畜牲大有不同,绝非兽灵,而是活生生的灵兽无疑。

    天元初始尚无凶猛灵兽,而这些畜牲在那万域之中却是随处可见,生性狂暴,嗜血无比。

    千年前一场大战,万域不止来了上万聚灵华形的强者,还带来数以万计的凶禽猛兽。天元反攻之时,将万域异类驱逐出境,灵兽更是被屠之待尽,少许得以生存,尽数藏在那密林绝谷之中。

    天元之人本性却比万域中人善良些许,既然这些畜牲龟缩不出,亦懒得再管,万域大势已去,剩下几只凶兽难起风浪,索性就让它们在那绝命谷中住下。

    而众人眼前这只灵兽,名为冰灵虎狮,体内寒冰灵气威猛无比,怒吐冰灵,可冰封百里之地。当年这冰灵虎狮被天元众人围攻,作困兽之斗。而那旬云子便在众人之列,见这冰灵虎狮奄奄一息之时,心下一软,便求众人放它一马。

    旬云子当年不过二十出头,手上实力却高得惊人,于众人之中略有微望,如此要求并无过份,众人当即允下。

    旬云子无意施恩,却被这冰灵虎狮记在心中,一路跟随,直到这天柱山中,再未离开,就此成了这天柱之山的护山灵兽。

    冰灵虎狮已是多年未现过身,众人今日有幸得见,均是暗叹不已,这灵兽之威着实惊人,身型竟比传说之中大了数倍。

    冰灵虎狮冲上高空,于旬云子身前猛然停下,伸出那血红长短照那旬云子脸上舔去,不想舌头太大,竟将旬云子全身舔湿。

    旬云子将老脸一抹,“畜牲,你还当是千年前那般体型吗?”嘴上虽叫的畜牲,眼中却是少有的温柔。

    飞灵虎狮闻言,只当是夸它,绕着旬云子乱蹦一气,如小兽一般撒欢打滚,尽露憨态。

    轩啸此刻重临高空,见得此幕大笑不已,此时身后已多了一人,轩啸虽是不解,却没多想,毕竟两派恩怨早晚都需解决,不如摒弃前嫌,共同对敌。

    轩啸危难之际,久未动手的连念冲天而起,将那轩啸接住,送出一丝灵气,叫人有后继之力。

    二人朝旬云子靠去,碍于冰灵狮虎之威,离得稍远一些。

    旬云子敛去笑意,平静言道:“够了!”

    冰灵狮虎一顿,兽头伏下于旬云子足下空处探去,轻一仰首,旬云子便已到了它背脊之上。

    旬云子手握寒冰剑,驾驭冰灵狮虎,看来威风凛凛,叫那轩啸羡慕不已,一时看得呆了。

    动手之前,仅听那连念放声言道:“公孙老贼,百年前,逸仙千鹤子可是被你所杀。”

    公孙止故作沉思,片刻后言道:“好像有这么回事”一顿之后,再言,“啊!我想起来了,是杀过,如若不然,怎会叫你二派相斗?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小辈好像是那千鹤子的儿子,都说血浓于水,果然没错,我故使一计,没想到你却不接招,你不做的事,我只能叫七绝宗来做了,不想七绝宗主还真是条听话的狗!”

    轩啸心乱如麻,自入流云山以来,便知逸仙四面皆敌,最终得知那岳山门便是逸仙大敌,不想此刻二人道出真相,彻底推翻轩啸猜侧,他内心当中尽是苦水,不知如可面对连念。

    连念见那轩啸略有自责之意,当下言道:“轩小子,当年公孙兆来我山门之时,我就知道他不并不简单,家师与公孙止早是串通一气,连我外公亦不例外,牛洪天便是被家师送入逸仙门潜伏多年的棋子,再加上公孙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在你逸仙门中,有何事是他二人不敢做的?前不久,那公孙兆唆使群叔前往你逸仙,大队人马之中尽是万域初来混在七绝宗内的年轻人。”

    “群叔实力尚可,头脑甚是简单,遭诓之下杀去逸仙,事后我见他没回来,便知他凶多吉少,我若是没猜错,雷道子应是入了地仙境,他怎可能是其对手?”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亲眼所见,一直隐忍,便是想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可笑我连念英明一世,却被公孙兆这小混蛋牵走鼻子走,着实可笑。”

    两人之语相连,轩啸瞬时便明白这个中关系及来龙去脉,当下言道:“连师兄,小子多有得罪,还请师兄恕罪!”

    连念展颜大笑,“小子,你不怕我诓你?”

    “师兄诓我是为何?若是因杀我而诓我,先前我无还手之力时,师兄便动手了,何需等到现在?以师兄今日境界,想杀我,根本不必废话!”轩啸此言并非信口开河,而是先前入体那一比灵气已算不得灵气,该叫元气才对。连念已是地元境高手,这才是此刻他敢于直面公孙止的真因。

    公孙止手端猎犸神矛,摇身怒指三人一兽,放声喝道:“你们废话够多了,一同放马过来,天柱自今日起,便是无主之地!”

    “大言不惭!”旬云子怒声喝来,冰灵虎狮再无先前那憨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凶相,狂吼一声,残影拖尾,于空中划出一道白光,以那兽头撞向那公孙止。

    公孙止稳若大山,侧身一掌拍击冰灵虎狮双目之间,气劲暴响之时,举矛狂旋,与好旬云子劈来寒冰箭相拼记,又一是声巨响,狂芒大作,天地寒意顿起。

    轩啸随后赶至,剑山二势一同使来,威猛无比,不过寻那公孙止来讲,却是小孩子的把戏,当下一掌将那虎狮震开,二指以抵剑尖,白芒暴闪,轩啸若身遭雷击,断线般朝后飞去,刚一起身,随后而至的连念掌刀生风,迎面就是一刀,长矛回旋而下,荡开刀芒,贴身而上,转眼便和那连念拼了数掌。

    闷响不断,白芒连闪,那公孙止朝上轻跃,心生感应,举矛横挡,借得寒冰剑下劈之势,以矛当棍照那连念当头怒砸而下,速极以眼不能视之。

    连念不及闪躲,身遭一棍,千缕元气入体,疯狂肆虐,连念身遭重创五脏欲碎,吐血翻飞,其态惨烈无比。

    此时,一只金雷灵箭极速射来,公孙止冷哼一声,挥矛横扫,将其扫得寸碎。

    远处轩啸暗叫可惜,不及眨眼,人影先至,声音随后而来,“我杀了你这小王八蛋!”

    公孙止三番五次留轩啸小命,不想这小子如此不知趣,非要与他为敌,此刻再忍不住,弃身后旬云子不顾,直奔轩啸而来。

    轩啸见状转身便逃,旬云子想救亦是晚了一步,只见那矛芒直抵轩啸背心。

    就在当时,轩啸旋身一转,面朝公孙止,面生诡异笑容,将口中含着之物吞进腹中,瞬时化作丰沛元力,游走全身。

    轩啸直撞那公孙止怀中,面色狰狞,身体若被吹涨一般,识海之中,金树将那元力瞬时吞入,轩啸再复常态,虚影暴涨,金雷之灵透体而出,再非金色,而是与那地元大能所使之元气极为相近。

    二人一触即分,轩啸不退反进,剑芒三余丈,迎空朝那公孙止拦腰斩去。

    地面众人再次停手,望着这一剑之威,天空白芒平铺分散,恍若白昼。

    旬云子自公孙兆身后杀来,观其剑威,骇然无比,暗道,这小子境界不足以把控元气,难分敌我。当下御兽横飞开去,只得远远看着轩啸与那公孙止一战。

    旬云子胸中惊叹不已,忖道,像,实在太像了。任你成长,天元有望了。

    一剑未止,一剑又起,那轩啸状若疯魔,眼耳口鼻均是溢出鲜血,连斩带刺,一口气竟出了数十招。

    强若公孙止,此刻也只得避其锋芒,待那轩啸一口气泄出,公孙止大喝一声,“小贼,纳命来!”

    轩啸自嘲一笑,境界相差甚远,我如何杀得了他?天真啊。

    公孙止举矛欲刺之时,冰灵虎狮大口猛张,腥气袭来,于这高空之中搭起一天冰路道,将那公孙止手足顿时冻住。

    旬云子踏上冰面,一路滑行,翻身跃下,寒冰剑直斩其腰。

    气刃触体,冰凌尽碎,那公孙兆被斩得飞出数十丈。

    只见他飘浮在那空中,缓缓起身,窃笑变作狂笑,白芒覆在体表,缓缓朝那旬云子飞来,同时言道:“旬云子,你真当我还是地元境?天元仙体难道都看不出来吗?凭你手中那寒冰气刃,想杀我?实乃做梦。”

    旬云子与他交手数百招,尚是首次露出那惊恐之色,失声言道:“你已修入天元之境,为何还能留在这一界?”

    公孙止笑道:“旬老贼,都说你见多识广,我看不过如此,谁告诉你这天元之境必要破空登九天?大仇未报,我能去哪儿?这千年以来,我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皆拜这天元所赐,不将你天元人众杀尽,我哪儿也不去!”

第0113章 各出奇招

    天空之中,大战不断,山巅仅剩**三两只。

    紫光一闪,珑月猛出一掌,灵气直如兽灵虚影之中,那万域中人全身一阵痉挛,珑月翻身跃下,虚影已然消失不见,只得一人口吐鲜血,双瞳毫无神彩,气息已绝。

    珑月出手狠辣,绝非一般女子可比,这大战已持续个把时辰,众人早是见怪不怪,对这貌若天仙的女子,只得敬而远之。

    此战已到收网之时,余下这寥寥数人,实不足为惧。此时,杨稀伯亦是抽出身来与珑月意锁场中正被围攻的万同。

    卫南华掌生烈焰,气劲逼人,万同手中兵刃虽能抵高温灼烧,那至阳灵气却是无坚不摧,每每相交,均能渗透其护体灵气,让他叫苦万分。

    漫天花雨,笼罩万同上空,体触花瓣之时,花易落必在那处,掌影如花瓣倾洒,乱掌拍击,叫他气血翻涌。尚有妙音窥在一侧,身若鬼魅,总在他意料不到之处出现,取他致命要害。

    三人成品字型,将那万同围在当中,欲战,不是对手;欲逃,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万同一脸怨毒,只得心中怒骂诅咒。

    随地宫屠暨与四子接连诛杀兽灵,万域中人几近死绝,众人喘息之余,均是看向那万同,他想保命已无可能。

    人群之中,一男子嘲意十足,放声言道:“卫南华,对付区区万同,还需帮手,可见你本事一般啊......”

    此子语带不屑,无非是贬低他人,抬高自己,话未讲完,珑月旋身怒目,两眼紫光闪过,那人体内血脉瞬时不畅,闷哼一声,全身发软,突得一掌轻搭其肩,送出一道灵气,这才叫他缓过劲来,正欲恶语相向,身后之人陪笑言道:“特使大人请恕罪,我这师侄年少无知,他日当定好生管教!”

    众人闻言心惊,特使?原来这女子是总盟来者,难怪实力如此高深,轩啸那小子不知交了什么好运,竟能娶得总盟特使这等妻子。众人心中羡慕不已。

    言语之人正是司马平充,而他口中的师侄,正是旬云子小徒,那妙音的师弟,广矢。

    广矢显是对这师叔话语不服,正欲反驳之时,司马平充怒喝道:“闭嘴,此战非是比试,大敌当前,将这些万域异族及天元败类清剿干净才是当务之急。”

    广矢只得闭嘴,那微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得阴笑,极有深意。

    卫南华兴许是受了这言语刺激,怒喝一声,至阳灵气如那狂风热浪于他一掌之间迸发,“退下!”

    二女一楞,接着便飞退开去,场中极速升温,热浪触体,那万同的护体真气硬是被那至阳焰灵灼得千疮百孔。

    万同见势不妙,抽身飞退,千丝来袭,将他手脚死缠,猛然拉回至卫南华身前。

    一掌拍击,“勾结异族,杀!”

    二掌再来,“犯我天元,杀!”

    三掌直取那万同头颅,“辱我妻子,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天地间黄芒乍现,如狂卷之风,将万同卷在其中,衣衫焦黑,瞬时燃起雄雄大火,不消片刻,连那骨头架亦被烧成灰烬,随风飘散。

    灵丝不再,至阳之气全敛,猛然转身,怒瞪双眼,那广矢身子一晃,连退三步方才站定,只听卫南华言道:“管不住你那张破嘴,当心我叫你下半生都不能言语。”

    妙音芳心微颤,俏脸生霞,花易落顺势挽其手臂,丝巾在手,为其拭去满面汗滴与脏污,言道:“夫君,辛苦了!”

    此语温柔无比,尽显闲妻本分,可这几字落在那妙音耳中却刺耳无比,她咬唇别过头去,不再看那卫南华,多么希望卫南华身旁那女子是她。

    万域异类终是被一网打尽,幸得轩啸机智,想出这计策,充分利用申胖子之死,造成花易落与师兄弟二人反目,加之清霜诈那公孙兆,那一掌根本伤不了轩啸,珑月连夜上山与旬云子会面详谈,早达成一致。

    此计重在如何保存实力,将这群居心**之人身后的万域人众引出,果收奇效,唯一错算的就是岳华门主,他居然是站在天无一方。而万域来人当中最强莫过于天空中那公孙止。

    珑月仰视高空,娇颜紧锁,似有担忧,杨稀伯言道:“弟妹,若是担心,直接去帮三弟吧!”

    珑月无奈一笑,言道:“大哥,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否则何以肩挑灵云大旗?”

    此言只得卫南华夫妻二人与杨稀伯听见,震惊不已,暗道,轩啸洞意之境,实力尚可,但却是后辈,威望不足,何以领首灵云?不想这弟妹对三弟期望如此之高。

    三人所思差异甚微,虽希望真如珑月所言,轩啸能成这大事,却感觉希望渺茫。

    就在当时,天空之中白芒狂闪,远远望去,轩啸浑身白灵罩体,一连斩出十数剑,威力之甚,竟能与那公孙止相较不下,叫人无法想象。

    杨稀伯失声叫道:“三弟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任他驱使的仿若不是灵气,到是跟那旬长老与公孙老贼极为相似。”

    卫南华言道:“他定是将师父于临行前交给我们的元丹给服下了。那丹丸威力巨大,连我亦不敢轻易服之,稍有不甚,便遭那元气反噬,九窍皆废,沦为凡人,此身修行无望。”

    一切发展得太快,众人眼前一花,惊叫连连,若不是旬云子及时出手,轩啸此时已身首异处,不自觉为其捏了把冷汗。

    轩啸大气连喘,连立于空中亦是吃力,九窍齐开,将灵气缓缓纳入体内,此刻,连念算是缓过劲来,淡然道:“轩小子,你先去吧,这老家伙就交给我跟旬长老了。”

    旬云子望来,眼含关切之意,亦是如此作想。

    公孙止行来,大笑不止,“两个地元境,一个连修行门槛都没摸到的小子,你们三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即然来了,就一个也别想走!”

    元气成缕,由那公孙兆九窍同来,绕身狂旋,气兵再成,比先前更是耀眼。

    人兽两分,旬云子高高跃起,于月下掠向公孙止,冰灵虎狮与旬云子心有灵屡,知他用意,甩开兽掌,狂奔而去。

    人影一闪,那旬云子不及掠下,公孙止已然冲前,空手一掌击中冰灵虎狮天灵之处,气劲生风,元力无视虎狮强悍躯体,后者悲鸣一声,滚出数十丈。

    冰灵虎狮性烈好斗,被一掌击溃毫不畏惧,旬云子已然杀到,剑气凌烈无比,人影狂闪,数剑当头同斩,绝非虚影,每一剑均是实体,不分先后,劈至那公孙止首身。

    气爆之音接连响起,不想那公孙兆不闪不避,尽数硬接,一口气尽,旬云子再无力为继。

    只见公孙止一脸寒意,横矛猛旋,虚影消失之时,旬云子腰腹中得一击,屈身狂退,冰灵虎狮直立兽身,以那肚腹当肉垫,将旬云子接在怀中,那巨大冲力,带着虎狮足足又退了七八丈才停下。

    虎狮灵性十足,见那旬云子嘴角溢血,大急之下,一口白气吐血,没入那公孙止体内,旬云子吸气闭眼,再睁之时,体内翻涌五脏,顿时平静许多,不再难过。

    “畜牲,想不到千年岁月竟让你修成元兽,居然还帮着天元中人来对付我,今日我便将你拔皮抽筋,吸你兽灵,以作化形之用!”言罢长矛在前,疾行冲出。

    三人一同色变,那冰灵虎狮见状,兽性大发,嘶吼一声,跃过旬云子,悬空张口,白雾狂喷而出,转眼之间,天空之中迷雾一片,四周视野全无。

    公孙止楞神之际,全身已起白霜,越来越厚,转眼便成了寒冰。只见他浑身一抖,白芒透体,冰块尽碎,暗骂一声,畜牲。意念扩散开来。

    他感觉不到三人一兽,可那三人一兽却对他了若执掌,就在前一刻,那旬云子聚音相传,“这乃是冰灵虎狮修成的冰封之势,断了公孙止那畜牲的观感,意念探寻亦无济于事。”

    轩啸闻此,心中大喜,悄然摸至那浓雾深处,不时,便见一道极速白光左右穿插,仔细看去正是那冰灵虎狮,正与那公孙止捉迷藏。

    公孙兆眉发齐白,罩着一层寒霜,怒火中烧,无奈兽影疾若闪电,他连其长尾也摸不到,暴跳如雷之下,猎犸神矛舞得“呼呼”生风,乱打一气。

    轩啸手心已被汗湿,心中甚是紧张,这般畏首畏尾行事尚是首回,离公孙兆不到十丈距离,得旬云子传音道:“轩小子莫急,天元一界虽是灵气丰沛,却无元力,用一分便少一分,连我亦不例外,你且让他多舞一会儿,等他元气耗得七八,我们再一同出手。”

    此事仅轩啸不知,连念深有体会,入地元境已有些时日,从未动用体内元气,正是此因。

    良久之后,公孙止气势稍弱,加之冰灵虎狮旁敲不断,公孙止从未放松紧惕,只怕体内元气不足以抗衡三人。

    三人会意,金雷灵芒,掌刀气劲与那寒兵灵刃前后夹击,朝公孙止狂斩而去!

第0114章 夺取兽灵

    三刃同至,光芒透雾成缕,洒向山巅,众人惊叹之时,却不知那寒雾之中发生何事。

    公孙止本是急躁,此刻却变得无比淡然,尚有一丝狡黠。

    三道猛烈气劲怒劈其身,公孙止举矛以挡三兵,冰灵虎狮见状,兽头猛然朝他腰腹撞去。

    公孙止浑身一震,白芒元气瞬时暴发,犀利如刀,如浪如潮将三人一兽定在身前,不得寸进。

    狂笑之声传出,长矛气兵消散,那公孙止旋身出掌,一连四击,三人一兽同时中招,齐朝后翻飞,三人同喷鲜血,唯有那冰灵虎狮尚有一战之力,退了几丈便是一声怒吼,张牙舞爪地朝公孙止奔去。

    公孙止轻身一跃,翻身倒砸一脚,虎狮天灵瞬遭重创,悲鸣一声,如那天外飞石直砸山巅,众人见状,一哄而散,天柱山一阵摇晃。虎狮将这山巅广场砸出一巨坑,刚撑起那巨型兽头,旋地又倒了下去,失了知觉。众人皆是一叹,如此灵兽,连那公孙止一脚也接不住,灵云当真要毁在他的手上?

    只听公孙止狂言道:“区区寒冰之势便想困住我公孙止?痴人说梦!让你等孤陋寡闻之辈见见我吞天兽灵之威!”

    话音一落,浑身鼓涨,那衣衫寸碎,公孙止那光洁面孔瞬时变得皱褶密布,头额前顶,鼻梁下塌带得鼻孔朝前,嘴角瞬时撕裂开来,下颌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张得老大,犬牙交错,涎液成丝由那裂至耳侧的嘴角溢下,恐怖至极。

    兽形初显,公孙止那背脊若断成数块,撑破体表,参差嶙峋。兽形下趴之时,四肢短而粗壮,浑身红鳞,俨然一头恐怖凶兽。

    轩啸体内金灵不断顺其经脉,一口鲜血尚未及吐出,便被远处那凶兽惊得将血吞进肚中。

    一声惊天怒吼,凶兽口吐人言,“吞天食日!”口中成旋,寒雾疯狂朝他嘴中涌去。

    三人本是虚弱,虽撑其身,被这巨力吸扯,抽身不得。不消片刻,寒雾已被其尽数吞入腹中。

    天空之下,众人见得此幕,心惊胆寒,禁不住脚下发软,仅有逸仙数人与各派之首皱眉以观。

    杨稀伯咽了一口,言道:“此兽便是传闻中那吞天圣兽,与天元之中街知巷闻的奴云兽极其相似,二者生性大不相同,这吞天残暴不已,喜吞天地之灵,亦含活人在内,我们再不出手,他三人性命恐怕不保啊!”

    卫南华同是看向珑月,他们心知肚明,此地仅珑月修为最高,若她不相帮,谁去亦是帮倒忙,不搭上自己性命,亦会扯了三人后腿。

    珑月心中绝不似她面色这般淡然,轩啸乃她中意之人,她怎么舍得叫他犯险,此时不出手不光是让他在逆境中成长,更是......

    珑月无奈叹惜,言道:“再等等!”

    尚茹心若火烧,这何怎么是好,难不成真要看着啸哥去死!不管了,倘若啸哥真有性命之危,我拼死也要保住他,大不了受番责罚。

    众人虽是心急如焚,却只得静静看下去,那广矢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暗道:轩啸,你死期不远,只不过非死在我手中,有些可惜!”

    ......

    三人之中以轩啸实力最弱,另二人,九窍大开,元气溢出,以抗那吸扯之力,尚无大碍,只是苦了轩啸,脚下一软,身体再不受控制,身子一横,便朝吞天口中飞去。

    旬云子失声大呼,喝道:“公孙老贼,你若敢伤他,我定与你不死不休!”

    兽颜生讽,毫不在意旬云子话语,现下不已是不死不休了吗?

    轩啸横飞之势速到极致,识海之内绿蝶再现,吐出一缕绿气被那金树瞬时吸入,金灵狂吐而出。

    轩啸大喜,心知这一切乃胸口玉蝶之功,当下引那识海金灵至九窍,金芒迸发之时,剑势再起,无伤剑气凛冽非常,再不见那轩啸踪影,只得一把金雷灵剑,灵光暴闪,拖着长尾直逼兽口而去。

    旬云子与连念见这轩啸一去之势威不可挡,若此时出手,不定能将那轩啸救回,再不迟疑,全身一松,顺势而去,于那风卷之中,加速狂飙。

    吞天狂吼一声,喝道:“星星之火也敢同日月争辉!”眼见那巨剑将要穿口而入之时,兽掌猛挥而上,半那巨刃抓在掌心,巨刃清鸣,浑身颤抖,进退不得。

    吞天兽掌发力,猛地一捏,金雷灵芒散去之时,轩啸人形显出,胸口青光乍现,吞天抬手遮面,于爪缝之间见得轩啸胸口那玉蝶窜出数根青藤,绕他兽臂蜿蜒而上。

    公孙止心中大惊,此物怎会在这小子身上,难不成......

    念及之下,公孙止喜上心头,暗道,杀了这小子,一害百利,何乐而不为?

    此时兽体已被青藤绕了大半,伴随“嗤嗤”响声,冒出缕缕青烟。

    轩啸浑身骨碎欲裂,若没那金树支撑,早被这兽掌捏成肉沫。

    此时,白芒一闪,寒冰气刃终是杀至,那公孙止狡诈,将轩啸作他护身之盾,拎其以挡气刃之威。

    旬云子脸色数变,此剑倾其全力,尽显有来无回之势,此任其斩之,轩啸必定身死,能不能伤到公孙止尚是两说,若撤剑而回,猛然倒施逆行,必遭反噬,到那时,这场中还有何人是他公孙止的对手。

    旬云子咬牙暗道,死就死吧!那气刃离轩啸天灵不到一丈,突然一滞,只见轩啸强颜欢笑,双手二指轻弹,两物直飞旬云子与那连念手中。

    旬云子浑身一震,气刃顿消,元力回体,岔气狂涌,经脉瞬时闭塞,热血上涌,鲜血再来一口。

    公孙止诡计得逞,阴笑连连,九窍大开,白芒透体,那浑身青藤瞬时爆裂成渣,四散而去,兽影一闪,兽爪当空,如电闪一般挥下。旋身一后脚掌将那砍来刀芒拍得尽碎,连人一起踹飞出去。

    旬云子身胸触利爪,顿时一片血肉模糊,那连念亦好不到哪里去,于空中狂番不已。双眼早没先前的神彩,幸得意识清醒,想起手中握着那轩啸扔来之物,只见其隐含灵光,一眼便认出此物,趁着尚未气绝,将之吞进腹中。

    轩啸急智,心知那旬云子乃大仁大义之辈,连念已澄清往事,他同轩啸当属师兄弟关系,若自己遭难,他们必会倾尽全力来救,所以将那三色果两枚藏于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这枚灵果来得及时,本是血花四溅的旬云子与连念,胸腹之处肉芽猛长,不时便已止血,未及落地,便成两道弧线狂冲而上。

    旬云子此时已元气大伤,根本无力再战,连念亦是如此,公孙止已修至天元之境,怎么不知他二人硬撑,此时不说全力,就是随意一招,也可叫二人九死一生。

    公孙止化作的吞天凶兽狂笑不止,将那轩啸握在手中,戏虐神色尽显,缓缓言来,“原来这小子对你二人如此重要,竟不惜遭元力反噬亦舍身相救,这么一来,我更不能放过他了!”

    杀意瞬起,那公孙止话无虚言,兽掌之中闪现白芒,轩啸再笑不出,脸上尽是痛苦之色,气血冲脑,若要炸天一般。

    地面之上,众人心中一紧,只得那广矢笑意甚浓,无人看见罢了。

    珑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块玉佩,与轩啸胸前那块别无两样,指尖隐泛紫光,轩啸身前那玉蝶顿时有了反应,青芒乍现,两条绿藤如锥,对穿兽掌之间,交替穿插,速度奇快,直奔那吞天胸脯而去,青烟升起,吞天狂厮乱吼,痛苦不已。

    轩啸识海之内,金树仿若再次见到那珍馐美味,金雷之灵随那绿气合二为一,直入兽体之中。

    吞天兽体化虚,暗光连闪,已能清楚见到那公孙止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此时抽身不得。

    元力无留,迸发而出,兽爪张开,若见鬼一般,恨不能将轩啸赶紧送走。

    若由轩啸其胸膛生出的青藤并不罢休,将那虚影之内的人形缠住,白芒元气顺藤涌入轩啸体内,那金灵更似活物一般,完全不受轩啸掌控,浸入公孙止天灵之中,吞天兽灵正在那处,见得金灵之气,瑟瑟发抖,金雷之灵毫不客气,一拥而上,卷起吞天兽灵回流至轩啸识海之内。

    兽体不再,公孙止那面部已然扭曲,死死看着那意识全无的轩啸,暴喝一声,“我杀了你个小杂毛!”

    金雷之灵不仅带回吞天兽灵,亦顺道带回丰沛元气,试问洞意之境的修者,如何能控制这狂躁元力,这金树当真要害死轩啸。

    金树仿若只对那吞天兽灵有兴趣,直接吞噬,而那将轩啸识海之内搅得乌烟瘴气的白色元灵,它却不管不顾。

    轩啸每寸肌肤之上若有万千小虫,跳动不已,毛孔之内,黑色沾液不断溢出,腥臭满天。

    只见他白眼连翻,七孔溢血,那模样只怕是不用公孙止动手,他亦活不出来。

    公孙止言出必行,追身而至,猎犸长矛大手,白芒乍现,那身速已然赶超轩啸下坠之势。

    下方众人再忍不住,蹬地飞天,珑月、尚茹首当其冲,众人尾随其后。

    此时,威严之音字若惊雷,当空炸响,“公孙止,你道谁是小杂毛?”

    公孙止闻言,瞬时魂飞魄散!

第115章 天元乱势

    元气之力非常人能够想象,轩啸体内,五脏六腑早乱作一团,连神智亦不清醒。

    公孙止彻底疯了,兽灵遭夺,何等耻辱?千多年来,从未吃过这般大的亏,不想今日阴沟里翻船,栽在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这口气叫他怎能咽下,其余也就罢了,轩啸这小子必须得死。

    公孙止人影一闪,便到那轩啸胸前,众人背生凉气,一同出手,不过终是晚了一步。

    此刻人声由远而近,两道人影迅若闪电,公孙止色变之时,心中惊恐无比,她怎会在此?怎会......

    手中长矛去势一缓,极光划过,猎犸神矛瞬被那锋利气刃所斩断,气劲轰鸣,万千白芒星光四涌而散,看来极是绚烂。

    公孙止浑身大震,气芒所及,护体元气顿生裂隙,护他不住,众人吃惊不已,均想猜出那来人身份,仅闻其言,便是女子无疑。

    白芒暗下,人影渐显,两个妇人悬于空中,一女薄纱掩面,看不真实,另一妇人却叫卫南华夫妻二人大吃一惊,失声唤道,“念前辈......”

    当日绝命谷内,卫南华体内淫素毒虽得花易落舍身相救,但两道极阳之气于体兴风作浪,若无之妇人善加输导,别说卫南华现下至阳之体,他连保命亦是困难。花易落身负玄功奇招,亦是得她所授。

    二人成婚之上,那座上高堂便仅这一位妇人,名念鹤。

    薄纱掩面之女略微靠前,身份显是长于念鹤,那公孙止双瞳已缩成一线,满面惊慌若见鬼一般。

    仅听念鹤言道:“公孙止,还我父亲命来!”每道一字,那面色便狠厉一些,到最后,那音色已如凄厉女鬼,刺耳惊心。

    卫南华夫妻二人何时见过念鹤这番模样,花易落喃喃念道:“念鹤,念鹤,连念,连鹤......”

    轩啸坠落之时,终是落入那冲天而起的珑月怀中,尚茹仍慢了一步,只因心思全在那薄纱掩面的女子身上,又惊又喜。得那女子一眼撇来,她缓缓点头,不发一语,这才关切地看向珑月怀中的轩啸。

    卫南华心中一紧,脑中顿时一炸,心下惊道,她是千鹤子师叔之女,连鹤!

    “姐姐,你终是来了!”连念轻咳一声,一丝鲜血再次溢出,得三色果奇效修复,体内状况与先前已是天差地别。

    一柄断剑由连鹤罗袖之间飞出,流光绕身,直入连念手中,那一刻,天地重归平静,连念老泪横生。

    连鹤触景,哽咽而言,“弟弟,父亲在天上看着,与我一道诛杀公孙老贼!”

    白芒狂泄,剑气凌人,长剑如初,再非先前那把断剑。一滴未及滴落的热泪腾空而起,泪滴之中,人形缩影一闪,水珠不再,只得丝丝水汽。

    剑芒冲天,至众人瞬盲,双目生痛之时,紧闭双眼,却错过那怒斩一剑之威。

    剑至,天地失色,公孙止那双眼从未离开薄纱女子,惊恐之际,二指猛然探出,剑刃与之相触,举重若轻,白芒全敛,聚光于相触那点,元力不断压缩,尖啸之音顿起,白芒再是扩散,恍若烈日当空。

    气劲袭来,众人惨遭波及,倒飞不止,纷纷砸落山巅,唯珑月与尚茹不至狼狈。

    此时,遮面女子周身劲气大作,以挡白芒,似有反扑之势,连鹤绕其横身,冲杀而去,身前一丈,气旋开道,乍看之下,如把无坚不摧之利器,直抵公孙兆腰腹。竟然又是一位地元强者,加上那高深莫测的妇人,仿若天元一地中地元大能齐聚。

    公孙兆终是清醒,从寻惊恐之中抽身,二指发力,气刃应力而折,旋身狂转之时,飓风成卷,飞沙走石,扑天盖地,那漫天粉灵花瓣不及沾身,便被其卷入。

    连鹤那掌影尚未挨着那风柱,便与连念接连中了数掌,如柱风影尚在,只见风柱当中那一道白芒冲出风柱朝天边掠出,直至变成微小一光点。

    薄纱掩面的女子随手一挥,卷风顿消,单凭这一手,就比那公孙止高明不少。仙音放声言去,“公孙止,你还能逃到哪里去?”言语之时,那双目朝下看来,只在那昏迷不醒的轩啸身上停留一瞬,便划空而去,留下句,“师兄,替我照顾啸儿!”便无影无踪,只是这一句不知是对何人所说。

    连念、连鹤姐弟二人一同追去,天上先前热闹非凡,现下仅得旬云子一人。局势瞬时而变,叫众人实在不解,那蒙面女子是谁,与轩啸究竟是何关系?想来,这才是众人心中最为关心的事。

    他放眼朝那天边看去,心中尽是嘘唏感叹,一别数年,不想自己却是最弱那个,望尘拍马亦是难追。

    ......

    怀仁五零一年,夏。

    天元一地,盟阵大战突起。寒江以西煞邱盟阵越江来犯灵云盟,盟中北幽、西群两境合众派之力将来犯之敌击溃,据河以守。

    神曲、雀山合盟与连城盟大战一月有余,相较不下,各有损伤,尸横片野,惨烈之状超人想象。

    唯有离火忘忧二盟风平浪静。

    百姓叫苦,对那忘忧怨恨至极,忘忧盟阵乃众盟之首,此时却不出手干预,毫无作为,叫天元百姓寒心非常。

    天柱山一役,七绝宗主身亡,赫来接任掌门之位,凌天门众与无域异类有染,已遭围歼,鸡犬不留。

    余下各派弟子尽数回山,携门内弟子赶往北幽、西群,寒江之畔,以应大敌。

    与公孙止一战之时,旬云子身受重伤,连家姐弟下落不明,公孙兆趁众人心系轩啸安危之时,溜之大吉。

    旬云子终日只得调息养伤,闲暇之余,眺望天际,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日,旬云子身置巨石之旁,手触石上“灵云”二字,突然发笑,喜极言道:“你醒了!”

    原是他身后站了一人,近旬云子身一丈,方才叫他心生感应。

    旬云了缓缓旋身,来人披头散发,嘴角朝一侧上翘,尚有邪气之感,只见其抱手低头,恭敬言来,“轩啸谢过长老!”

    轩啸醒转,旬云子心中大石终是落下,激动不已,气血上涌,满面艳红之色,捂嘴咳嗽不止。

    轩啸欲为其顺气,刚踏前一步,旬云子抬手轻挡,“无碍,跟诸位掌门都见过了?”

    轩啸言道:“小子昨夜便已清醒,只是睡了数日,血脉不畅,行动有些困难,今日一早便和诸位掌门碰过面了!”

    旬云子点头而言:“几派掌门是何意思?”

    轩啸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想起现下天元局势,甚忧,正色言道:“各派意见统一,推举小子做这灵云盟主,我的意思是......”

    旬云子打断言来,“大敌当前,推三阻四岂是男儿汉的行为?我老了,千年以来都不曾任这灵云之主,现下你才是这盟主之位最佳人选。你身旁那屠暨,忘情境巅峰,不定哪日便会修入地元境。我虽然老,但不至老眼昏花,他本是离火地宫大长老,多看前我与他有一面之缘。他既称你为少爷,想来地宫已出遭横祸。离火近来风平浪静,想必早已变天。若老夫没猜错,你早已是地宫之主。”

    人老成精,这旬云子仅凭些许蛛丝便能猜得**不离十,轩啸不可置否,言道:“昊钧掌门临危之时,将地宫交给我。离火确实已落入万域手中,天元现下之局着实叫人担忧,离火未动,总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若离火与煞邱同来,灵云到时必会腹背受敌,灵云若是毁在我手,纵然身死,亦难辞其咎。”

    旬云子一笑,言道:“小子,你不是怕这灵云毁在你手中,是内心仍对这打杀之事抗拒。你可知这天元之上纪元为何以怀仁命名?”

    此事轩啸怎会知晓,一脸无知,侧耳以听旬云子再言,“千年之前,天元虽将万域异类驱逐,境内矛盾仍未解决。那时也有一人如你这般,优柔寡断,不过他却敢肩挑重责,剑挑**门派,斩杀地元境大能近百,耗时近五百年,方才还天元一地太平,他以杀止杀,被天元中人视作杀神,事后却回归本性,以怀仁开始这天元新纪年,取心怀仁慈之意。”

    “虽然这五百年来,天元各地仍是内斗,却比五百年前那段岁月好了太多,此逢劫难再起,有志男儿当挺身而出,而不是如你这般畏手畏尾,你于天元各大门派有恩,巧妙将其拧成一股绳,何不以这方法,将整个天元团结一心。”

    轩啸心中大倒苦水,光这灵云之事已叫他焦头烂额,难不成还让他做这天元之主?实乃天方夜谭。

    旬云子话语一转,言道:“离火盟不足为惧,我灵云乃七盟最弱尚有我们几个老人家压阵,他离火怎会没有?只不过现下不在盟中罢了,他们此时不动,定是碍于那几个未现身的老家伙,加之忘忧总盟在侧,他离火一旦有动作,必遭雷霆万钧般的打击。”

    轩啸闻言一喜,言道:“若只让小子我对付那煞邱盟的话,那还有得商量。”

    旬云子言道:“现下你谁也不用对付,老实呆在天柱山上,将境界现提升一些才是正道,你使那玄功杂乱无章,须得归纳一番,天马行空的打法固然是好,可总有你技穷之时。”

    轩啸心中一紧,道那旬云子眼光果然独道,一语道破,现下体内灵气足以使出清鸣剑决与流云九式,是该好好总结一番了。

第0116章 大难临头

    天柱一役,轩啸一战成名,是为灵云红人,各派齐议之下,轩啸任灵云盟主,携灵云修行中人以抗外敌。

    轩啸最为担心的不是煞邱盟阵,而是那公孙止去而复返。旬云子道那公孙止恐怕一时半会不敢再杀回来,个中原由,却未道明。

    各派掌门陆续回山,连珑月也回了总盟。

    临行前夜,轩啸与珑月秉烛夜谈一宿,两人相遇时日尚短,感情却已达另一层次。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珑月这一走,相逢之时遥遥无期。硬是将心中情话倾吐而尽,珑月羞意十足,被轩啸直白且动人的话语撩拨得难以自拔,动情之时,幸得轩啸极力控制,始终未越雷池一步。

    轩啸再不是原先那山野小子,而是一盟之主,他若不管不顾随珑月而去,灵云再陷群龙无主之局,后果难料。而珑月复命之日早已逾期,若不是因轩啸迟迟未醒,灵云聚会之事一了,她便应回总盟之中。

    千言万语道之不尽,只得留作相逢之时,更具相思苦。

    雷道子半年之前便已离山,至今未归,轩啸恐其生变,令屠暨领四子去往流云山中协大师兄料理山门事务。那雷道子如神机妙算一般,知他轩啸必成大器,离山之时留下话来,逸仙一派听令于轩啸。这倒让轩啸吃惊不小。

    虹城现下无门无派,卫家便是招风大树,卫南华夫妻二人直奔虹城而去,未作停留。

    杨稀伯、书生......全都走了,这世间仿若只有轩啸一人,无比孤独。

    轩啸将心思完全放在修炼一事上,得空之时便听旬云子说那传奇人物的故事,不知是旬云子故事过于动人,亦或是轩啸十分投入,每当故事精彩之处,轩啸便不禁叫好,与那人共同经历五百前的腥风血雨。

    旬云子身受重伤之时,幸有三色果助他复原,可这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轩啸很是担忧,偏是旬云子丝毫不将其放在心上。

    这日,轩啸望着沉睡的旬云子,潸然泪下。旬云子似有感应,言道:“小子,生老病死乃是天定,千年寿元早过,多活这近百年我早就满足,有何好哭的?滚出去,别打扰老夫休息。”

    旬云子乃地元境,自家身体状况怎会不清,得他一言证实,轩啸心若刀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退出屋外。

    不知何时起,轩啸便恋上了杯中之物,每当剑决练至瓶颈之时,便去到玉带城中那群莺阁内小酌几杯。

    灵云之事叫他心烦,珑月离他而去叫他想念,旬云子不久于人世更另他黯然神伤,各种烦心事涌上心头,他再次离山去了群莺阁内。

    司马平充不在天柱山之时,便悠然做起他的阁主,逍遥于世。

    这日,司马平充见得轩啸前来,将其引至二层厢房之内。司马平充见他心情不佳,亦不过多言语,二人各提一壶,自斟自饮。

    往日大醉之时,轩啸仍有知觉,今日却不知为何,两壶未尽,便烂醉如泥,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轩啸醒来,头痛欲裂,四周漆黑一片,心道,这一觉竟然从午后睡到天黑。旋地苦笑不已,灵云危难之际,他身为这灵云之主,却变成一个酒徒,太不像话。

    轩啸从地上爬起,刚走了一步,便撞到何物,他时常来这厢房之中,对其陈设再熟悉不过,怎会撞到东西。

    此时,房外突然传来人声,“二位师兄,回山这等大事也不通传一声,我好叫弟子准备一番。”

    另一人言道:“师弟,我们一走便是数年,不知大师兄身体可好?”

    “......”

    轩啸心生疑惑,忖道:“我明明身在群莺阁之中,听他二人谈话之意,莫非我现下正在天柱山上?”当下心中一紧,就算回山,也应在自己寝舍之内,可这处......

    轩啸两眼精光一闪,眼前事物尽数清明,顿时色变。

    门开,灯明,屋内被照得大亮,只见司马平充面脸笑容见得轩啸在内先是一楞,“盟主?你怎地会.....”目光照左一撇,竹椅之上,旬云子双目紧闭,两手无力摊在身侧,头微斜,面色青乌,一柄长剑于他胸膛对穿而入,那血水浸过竹椅,流了一地。

    司马平充见些,失声惊呼,“师兄......”面色一变,杀意逼人,狠狠道:“轩啸,你这畜牲,我师兄对你恩重如山,你竟敢暗害于他,想来你才是万域派来的奸细,我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轩啸双目呆滞,被这一席话惊得合不拢嘴,心中乱作一团,暗道,是谁杀了长老,是谁想陷害我?

    司马平充身后那两位老者,见旬云子早没了气息,一阵晕厥之时,怒指轩啸,叫骂而言,“畜牲,人面兽心的小畜牲!”

    二人并不多说,于这屋内便要动手,轩啸大急,叫道:“各位请听小子一言,今日午后,我与司马长老在他群莺阁内饮酒,喝了两壶便不醒人事,此刻应当在阁中厢房内睡觉才对,怎地会突然出现在旬长老房中?明眼人一看便知,小子我是遭人陷害。”

    两位老者并非愚庸之辈,闻言侧目,似在询问那司马平充,岂料司马平充当即言道:“小贼,休得胡言,老夫整日都在中山,何时去过群莺阁,阁中下人皆可为证,那凶器还在师兄胸膛之上,正是你平日佩剑无伤,人证物证俱全,岂容你这小贼狡辩。”

    轩啸心若明镜,瞬时便知这来龙去脉,眼前这把剑正是他当日借予旬云子的无伤。

    前几日,旬云子言那长剑之中似有兽灵,便叫轩啸借他看看,兴许有方法叫它威力倍增,轩啸使来更为得心应手。轩啸平日既不杀人,无伤便没用处,并不犹豫,双手捧上。

    不想,今日这无伤偏偏成他杀人力证。司马平充颠倒黑白,叫轩啸身陷万劫不复之地,设局之人就算不是他司马平充,也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司马平充喝道:“二位师兄,活捉这小子,酷型侍候,不怕他不从实招来。”

    轩啸冷笑不言,此刻说得再多亦是枉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务之及,须得逃离这天柱山,保住小命之,将来有望为自己洗清这负义杀人之罪。

    轩啸那笑意不减,将无伤缓缓从旬云子体内拔出,收入袖袍之中,御下腰带,背起那冰冷的尸首,再用腰带牢牢缚于背上。

    司马平充见此,怒道:“小贼,你还想毁尸灭迹不成!”

    轩啸不答,侧面与那铁青的脸庞轻言道:“旬前辈,我带你离开这乌烟瘴气之地,别叫这些奸邪之辈扰了你清静,拿你大做文章。”

    无锋绕身之际,三人同时出手,劲风扑面而来,轩啸终是让那胸中怒火找到宣泄之处。

    “滚!”仅闻一声怒喝,金雷灵气护体,竹剑金芒伸至一丈有余,剑气迎三人前来之势,怒刺而出。

    三人眼前一花,那轩啸身影一分为三,均是长剑在手,其威力不容小觑。

    三人衣衫同时一涨,浑身微震,九窍同溢白色灵气,或者该叫元气才对。

    轩啸早觉两位老者实力超然,地元强者不足为奇,奇的是这司马平充竟然也是地元强者,实力不亚于两位老者。

    轩啸心中更加肯定,旬云子之死定是这老畜牲所为,当下怒意更甚,剑意有去无回,同时击中三人前胸一寸,与那护体元气一触,闷响连连,主殿一阵摇晃。

    三人出招竟一模一样,同是左掌横劈,真假自现。

    人影不在,轩啸瞬时被这三人围住,轩啸暗道,这三人无一不是难缠对手,今日若想离开此地,不下些血本看来是不行了。

    识海之中,白芒成缕绕飞金树之上,轩啸欲借这一缕元力以抗三人,可金树却是不肯,轩啸如诓孩童一般,于识海中对那金树言道:“小祖宗,先借我一用,不消片刻,我便十倍奉还。”

    金树终是买账,元气由天灵而发,盘旋而下,金雷剑刃再泛白光。

    三人同声惊呼,“元气!”这早已超出三人认知,区区洞意,竟是身怀元气,三人心中一紧,再无何留,留不住轩啸活人一个,死人亦是一样。

    轩啸站定,旋身一斩,白芒金灵螺旋而斩,三人不退反进,凝形气兵一同杀至。

    如此锋芒,以常理推之,轩啸必不敢硬接,不想他稍一屈膝,正欲飞空之时,面露诡异笑容。

    三道气兵触体,瞬时没入轩啸体内,三人手中一轻,接连色变,眼见这小子究竟是何方妖孽,不但硬接元兵,那身体更若无底深渊,将元气尽数吸入。

    三人不知,轩啸那体内金树正欢欣雀跃,将那元气引至身前,并不吸食,任其绕飞,识海天地,风云色变,气旋随处可见。那体内早是乱作一团。

    狂笑声起,气劲冲起那乱发,轩啸双眼血红一片,三人楞神之际,山势顿来,主殿瞬时崩塌。

    天柱山巅乱作一团,尘土扬灰,如浓雾乍现,一道身影冲天而起,落入广场之中,蜻蜓点水一点石面,朝那崖外横掠而去,途遇拦路之人,未及触身,便被震开数丈,连起身亦难做到。

    “司马老贼,将你那项上人头保管好,终有一日,我轩啸会回来取的!”此言豪气干云,震慑四方。

    一男一女尾随而上,追着轩啸背影去了!

    次日,天柱山发下告示,“轩啸狗贼,勾结异族,残杀盟阵大长老,图谋不轨,灵云各派遇之,格杀勿论!”

    天元之内,再无乐土。

    (卷三终)

    ps:三卷,三十六万字,两月来无一日断更,成绩并不理想,我不指忘一本书便能让自己大红大紫,但也希望做出些成绩,感谢那些时刻关注的书友。肯请各位读者将宝贵的点击、收藏、推荐一同奉上,后续更加精彩。谢谢!

第0117章 竹林依旧

    盛夏时节,艳阳高挂,极是炎热。离火与忘忧二盟接壤之地,一侧黄土龟裂,寸草不生,地气腾空,天地如同扭曲,看来着实虚幻。

    而另一侧则是幽绿一片,生机勃勃。

    由高空俯瞰,一线之隔,凭地生出两个世界,恍如海水与沙滩。

    黄土之上,聚有数千人众,连带胯下灵兽亦是鸦雀无声,似在等待什么,只见众人目光统一,均在那幽绿林中,面色凶狠无比。

    为首之人身长七尺,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健子肉上青筋鼓胀,那着身衣物看来极不合身,时刻都要暴开一般。

    此人面色阴沉,正听身旁之人言道:“尊主,我们已经派了三批人马进到林中,十日已过,却无一人回来,怕是遭遇不测,凶多吉少了。”

    大汉怎会不知?三批人马足有百人之众,就算那前面龙潭虎穴,不可能一个也不回来。

    大汉突然觉得身前这遍林子如同一只食人巨兽,吃人不吐骨头。这想法叫大汉不禁胆寒。

    身后数千人马于此地和林中那看不见的敌人对峙近一月时日,现下虽无人困马乏之状,可用不了几日,必会人心涣散。

    若冒然入林,数千人与那百人无差,不定亦如石沉大海。但就这么傻站着,也不是个办法。

    大汉面色阴沉,放声怒吼:“忘忧鼠辈,可敢出来与我袁八一战?”

    一语即出,千人响应,齐声照那大汉原话再吼一遍(除名字以外),声威震天,叫人心惊胆战。

    不想这乱吼一通,林中终是有了反应,女子甜美之音飘然传出,“袁八蠢人,这话应该我来说,有本事你便带着你的喽啰们进到林中来,我忘忧中人必是以贵宾之礼欢迎各位,拆骨抽筋,千刀碎尸,这够不够隆重?你手下百人开路先锋正享受着呢。够胆就进来吧,否则滚回离火去。”

    袁八那双眼都已快瞪出眼眶,谁都能听得出来这乃是激将法,若被这三言两语便激得进了林中,那才当真是蠢人一个。

    袁八身后已有议论之声,众人神色有变,尽是迷茫。袁八正欲回话,只听那女子再言道:“对了,忘了告诉你,离火盟阵的几位长老很快便会回盟,你最好抓紧时间享受这一盟之主的待遇,用不了几日,你就该收拾收拾滚回你万域中与畜牲为伍啦!”

    袁八咬牙切齿,心中怒骂不已,半晌之后,对身旁之人吩咐道:“去把那九派之众给我叫来,他们享的福已经够多了,不为我万域出些力,怎么行?”

    言罢,将目光投入那林中,暗道:“忘忧盟,我看你能撑多久?”阴沉笑意叫这天地突生一股寒意,众人为之一颤。

    ......

    灵云盟内,一少年身背一老者正于烈日之下疾行狂奔,那速度快得惊人,身拖金色残影,当空烈日之色亦被他抢了去。

    少年身后那老者早没了气息,冰冷尸首一具,得少年以护体直气以挡烈日曝晒,才不至发烂发臭。

    只见少看侧脸,看那老者的目光尽是尊重,回头之时,轻声言道:“旬长老,你再等等,马上就到了!”

    此人正是逃了数日的轩啸,身负死者便是天柱山盟阵大长老,旬云子。

    自那日逃离天柱山,无论走到哪儿,均有拦路之人,身后还有妙音与广矢这师姐弟二人。期间交手数次,均被轩啸击退,轩啸并不想杀人,才只得逃命一路可选。

    流云山脉近在眼前,几十里的路程转眼便至。

    轩啸没入林中,身后二人于林外站立,不敢冒进,广矢冷笑言道:“这小贼无处可去,便只能躲进流云山,师姐,不如我俩一同杀上山去,不怕他逸仙不交人!”

    妙音面无表情,声色冷淡,言道:“广矢,当日谁也没叫你追出山来,师父之事尚未查明,你为何如此肯定这乃轩啸为之?”

    广矢阴阳怪气,一撇妙音,言道:“师姐,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路上只作旁观,师父大仇被你抛之脑后,你护住轩啸,不就是因他是卫南华那小贼的师弟吗?”

    妙音微怒,娇哼一声,言道:“不知所云!”化作一道灵光投入那密林深处。

    广矢并未急于追赶,站在原地,自语道:“妙音,看你能矜持多久,总有一日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要了你!”

    ......

    逸仙山门之外,石阶上有一少年正在打盹,一道身影无视那蜿蜒石阶,蹬地冲天,气劲四散,将那打盹少看惊醒翻身滚下石阶,叫苦连天。

    少年呲牙咧嘴,揉腰自言道:“我不是见鬼了吧?”

    回头仰望,那还有半个人影?

    ......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流云主峰后山,竹屋仍在,屋内一女子已将那桌子擦了半个时辰,如欲将其擦出个洞来。

    女子双目无神,兴许连自己正在做什么都不清楚。只见她时而微笑,时而皱眉,眼角仍有泪痕。此女正是轩啸未醒之际匆匆离山的清霜,得七绝宗代宗主亲口允诺,必会好生照拂,她这才回到逸仙山门,一路失魂落魄。

    这片竹林是她每日必来之处,仿若在这里终会等到那不敢负责之人。

    此时,屋外略有响动,清霜一惊,旋地暗笑,我真傻,他此刻定是与那珑月浓情蜜意,消遥快活。念及于此,眼眶不禁一红,泪滴桌面,瞬而被她手中之帕拂拭干净。

    屋外金光一闪,地面为之一震,清霜终是清醒,奔出屋外。

    那背影如此熟悉,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真的回到这山中,那不正是她日夜思念的轩啸吗。

    轩啸一剑,扫净方圆两丈之地,身后放有一尸首,清霜仔细一看,正是旬云子。难道天柱山之中传来消息是真的不成?轩啸勾结离火叛逆,残杀灵云盟阵大长老。

    清霜摇了摇头,忖道,不可能,轩啸为人刚正不阿,怎会干出这丧尽天良之事,这其中必有隐情。

    轩啸那背影极是孤单,清霜仿若能感知他情绪,受其影响,竟是难过不已。恨不能冲上前去拥他入怀,好好安慰一番。

    轩啸将长剑扔在一旁,双手拼命于地上刨土。

    清霜正欲上前之时,大批人群已来到后山,竹林间人头攒头,那屠暨离轩啸最近,身后便是地宫十数长老,四子亦在其中。

    逸仙地宫门人掺半,汇集于此,众人正要行礼之时,被那屠暨伸手一阻。

    四子见少爷徒手刨坑,似想起当日昊钧身死之时,触景生情下,一同冲上前去,围蹲而下,双手并用,刨起土来。

    “滚开!”轩啸低喝一声,那声音嘶哑,叫人心疼。

    四子如若惘闻,依不停手。轩啸似疯了一般,拧着李南朝后扔去,再扑向那李东,将其按倒在地,扯其衣襟,狂吼道:“我让你们滚,听不到吗?听不到吗......”

    李南连滚带爬来到轩啸身旁,三人同跪,“少爷,少爷,我们是东西南北啊,少爷难道不认得我们了吗?”

    屠暨缓步行出,将那皱纹满布之手按在轩啸头顶,后者一愣,热泪终是绝堤,接着便是嚎啕,那嘴张得老大,死命抱着屠暨一腿,歇斯底里,鼻涕涎液同来,哭得像个孩子。

    由始至终,屠暨那手都不断轻拍着轩啸头顶,闭眼不语。

    清霜见此,哭得花枝乱颤。

    众人深受感触,顿时叫这竹林之中笼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逸仙弟子何曾见过轩啸如此模样,当日那一脸邪笑的小师叔去了哪儿?

    轩啸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不过只到今日为止。多日的委屈与伤心终是随无数眼泪宣泄而去,心中舒坦许多。

    待轩啸情绪平复,将那挖了一半坑,再刨了一尺之深,方才将那旬云子安放进去。

    第一把土撒下,轩啸言道:“旬长老,你安心去,此处有山有水,与那天柱山相差无几,且没那般乌烟瘴气,改日我将昊钧掌门一同接来,你们二人好有个伴。”

    无端听得昊钧之名,地宫门人又是一阵难过。

    填土成坟,轩啸将先前寻来的一方整石,两剑削成碑形,虚掌一抬,石碑应力而起。

    猛然一掌拍其碑顶,石碑入地三分,剑芒放光,轩啸持那无伤剑于石碑之上狂舞一阵,接着便是一掌,金雷之灵如风轻拂那碑面,石沫散去,碑上有字:中流砥柱,义薄云天,灵云盟大长老旬云子之墓。

    众人见字,行跪拜大礼。

    此时一人狂奔而来,边行边言,“我就说有人闯山,原来是小师叔回门,快让我见见小师叔。”

    言罢,那人站在人堆之中,得众人怒目而视,却不知自己错在哪儿?

    轩啸深吸一口,言道:“三才,叫你看守山门,你竟然打盹。”

    只听三才结巴道:“小师叔,师侄知道错了。”

    轩啸转身,招牌笑容挂在脸庞,众人终是放下心来。只听轩啸言道:“地宫门人听令,今夜一过,随少爷我去虹城。”

    众人齐声响应,根本不问是何原由,因为这少爷的话就是至理。

    “逸仙派的人听好了,将轩啸那小贼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今夜荡平你流云山!”

    人声由前山传出,众人闻言怒不可及,刀兵在手,一路行去,皆是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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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8章 决别流云山

    夜幕降临,流云后山腹地,轩啸缓缓从泉池中走出,轻一转身,四子为其穿戴,一袭白袍罩身,黑发成束,坦露的胸口,绿蝶微光闪动。

    前山广场,妙音与广矢被逸仙地宫门人团团围住。

    广矢面无惧色,抄手而言,“轩小贼不会是躲在何处哭鼻子吧?”

    大骂声四起,那蔡仲冷哼一声,怒道:“广矢,你未经通传,擅自撞进我逸仙山门,今日若不给个交待,就别想离开!”

    广矢一脸嘲意,言道:“我乃盟阵之使,来你这逸仙派,何需通传,倒是你逸仙众人包庇杀人凶手,该给交待的是你,再不将轩啸小贼交出,别怪广矢我大开杀戒!”

    “哦?那你杀一个我看看!”人声响起,众人退往两旁,轩啸负手而来,嘴角斜翘,目光在那妙音面上停了一瞬,便移到广矢身上,精光一闪,广矢浑身一震,胸口发闷。

    广矢运起灵气,血脉缓流,终是缓过劲来,怒指轩啸,言道:“小贼,将我师父的尸首交出来,乖乖跟着我们回天柱山,听候司马师叔发落。”

    轩啸大笑,言道:“小子,你没睡醒了吧?我若想待在天柱山,何需一路狂奔几千里,累得你二人追了大半个灵云。”脸色突变,无锋泛光而来,“何必废话,让我跟你们回天柱山,得看你手底够不够硬,退下!”

    这最后两字是对逸仙与地宫门人所言,众人纷纷退下。不想,连那妙音也向后退了几丈,若事不关己一般。

    广矢失了方寸,回首望着了妙音一眼,言道:“师姐,你这是存心助这小贼,待我回山之时,定向诸位长老禀明此事,你等着受罚吧!”

    妙音娇颜生笑,满不在乎,全然不顾这言语威胁。

    广矢气急,回首之时,轩啸已近在眼前,废话无多,二指直取广矢眉间。

    广矢下意识一合双眼,双脚连点,疾退而飞,骂道:“小贼无耻,胆敢偷袭!”言罢眼见一花,轩啸瞬时消失,同一时间背心传来一阵剧痛,叫他脸色数变,猛砸地面,翻滚不已。

    众人大惊,均不知这轩啸身法何以这般迅猛。

    轩啸立身,笑道:“不好意思,我动作快了些,这次我慢一点。”一步步朝那紧张无比的广矢逼去。

    轩啸手中竹剑毫无锋芒,可那剑意紧锁广矢,叫他无比难过,当下大喝一声,屈腰猛挺,抢先朝轩啸攻击去。

    轩啸稍感诧异,人已杀至,两手一震,寒芒顿显,那袖袍之内伸出两副钢爪,看来锋利无比。

    广矢狂旋,灵气使来,带着卷风直击轩啸,后者见倔双手正欲触地之时,剑尖一挑,气劲相交,一声闷响,仅听轩啸言道:“滚上天去,别毁了这广场!”

    话音未落,那广矢已被一剑挑上了天,轩啸贴身冲上,连斩三剑,灵气全无,看来如凡人过招一般。

    轩啸每招每式,众人均是看得清楚,偏是落在广矢眼中,骇然无比,如此简单几剑,看似天马行空,却将他退路封死,避无可避之下,逼他只得硬拼一记,灵气迸发之际,一触无锋,灵气便没入其中,被吸得干净。

    广矢尚是首次与轩啸交手,曾经将轩啸看得如粉尘一般轻微,此刻再不敢小视眼前之人。

    暗芒笼罩全身,挥爪如风,轩啸见此,朝后退去,不料大风突来,轩啸知形不稳,仅听那广矢怒喝一声,“碎山爪!”身化龙卷之风,轩啸迎风而斩,那飓风将竹剑撞开之时,轩啸身影不在,于气旋之中,被万爪**。

    轩啸那身影被撞得左偏右倒,他却毫无还手之意,反是脸上笑意不减,只听他言道:“广矢,为何你师父死了,我在你脸上看不到一丝难过?”

    广矢此刻恨不能将轩啸撕成碎片,何来废话?灵芒暴涨,风眼之中暗光连闪,如乌云之中那闪电一般。

    轩啸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再无意与其耗下去,山势袭来,劲风四散,那广矢身形一滞,飓风凭空消失。

    一剑刺出,于那广矢胸前被其双爪钳住,轩啸冷笑一声,竹剑拧转,金光乍现,将其双手震开,于他双肩猛刺两剑,金雷之灵瞬时入体。

    广矢闷哼一声,体内岔气,后招无继之时腹部再中一刺,表面来看并无伤痕,身子一重,当头便栽了下去。

    未及落地之时,背心受力,广矢心中一喜,道是那妙音终于出手,回头之时,面色一变,魂飞魄散。

    他双眼之前竟是那一脸邪笑的轩啸,长剑斜劈而下,将好广矢击得翻滚数圈,落在妙音脚下。

    妙音无视这一切,广矢咬牙,起身以御灵气,不想灵气稍动,体内金灵大作,将那欲要出体的灵气尽数挡回九窍之中,闷响连起,九窍隐泛金光,瞬间便让那广矢跪倒在地。

    广矢欲哭无泪,吼道:“师姐,替我杀了他!”

    妙音仍不看他,缓缓言道:“师弟,此行我并非为杀轩啸而来,你何苦跟着?”

    广矢恨意十足,言道:“轩啸小贼,杀了师父,难道这大仇就不报了吗?”

    妙音言道:“师父死了,我比谁都难过,但我绝不会相信这乃轩啸所为,他已成灵云盟主,杀了盟阵大长老于他有何好处?”

    广矢心中暗骂不已,口中言道:“反正你就是护着他,我就不信你能护他一辈子,待长老携天柱山弟子杀来,必叫这流云山血流成河!”

    轩啸闻言,哈哈大笑,言道:“广矢小子,你当真如小孩一般天真,以司马老贼的实力再加上两位长老,岂容我逃生之理,他巴不得我逃,逃得越远越好,只有这般,我轩啸才会是罪人,是整个灵云之敌。至于今日之事,与逸仙何干?本少爷乃地宫少主,现任地宫掌门。”

    此语一出,妙音与广矢同是一惊,而逸仙众人皆是一叹,轩啸终是与逸仙划清界限,只为不连累逸仙派。众人心中宛尽是惋惜。

    轩啸言道:“广矢小子,滚回天柱山与那司马老贼讲,这灵云盟主之位,我可以不要,不过也轮不到他,他的项上人头我早晚会回来取,只不过万域大敌窥伺,我让他多活几日,待离火统一之时,他的死期便到了。”

    众人心知旬云子之死必有猫腻,闻得轩啸一言,提及司马平充之时,杀意不掩,心中顿时猜到七八分,只是闭口不言罢了。

    广矢九窍惨遭金雷灵气所封,想杀他轩啸,连做梦亦不行,只见他脸色阴沉不定,终是转身而去,与妙音擦身而过之时,那双眼中竟是怨毒。

    山巅众人嘘声一片。

    待那广矢行至山腰之时,白芒透体而来,九窍如初,广矢那笑容看来狰狞无比,自言道,“轩啸,现在杀你还早了些,我要在天下人面前将你踩在脚下,以雪今日之耻。”人影一闪便朝山下林中没去。

    ......

    数日之后,临边黄龙城郊荒野之上,来了二人,男的白衣罩身肤呈小麦之色,笑得有些邪气。

    稍落后他一些的女子,娇艳如花,却身着一身黑色劲装,予人不敢靠近之感。

    二人正是离开流云山几日我轩啸与妙音。

    无论轩啸上天下地,那妙音总是不紧不慢在后跟着。

    二人一路行来,竟是一句话亦没说过。

    今日妙音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来这武凌城做甚?”

    轩啸笑言道:“杀人!”

    乍一听似若玩笑之话,可妙音知道现下的轩啸没任何心情与她说笑。

    轩啸答得痛快,不愿吃亏,问道:“妙音姑娘,你跟着我又是为何?”

    轩啸明知原因,偏是要问出来,那笑容极有深意。妙音面色生红,低下头去,言道:“师父死前有交待过,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你。”

    轩啸一楞,不想旬云子死前早有遗言,想起那日他说那寿元将至,便明白,妙音乃他疼爱的弟子,有些嘱托乃常事。

    轩啸不再多问,甩开步子,朝黄龙城中行去。

    天柱山一役,凌天门中有一姓薛男子,被四子斩杀之时,自报家门,说是与轩啸同出临边,是那黄龙城中大户。

    待轩啸醒来之时,四子向他禀明了此事,无端勾起轩啸回忆。

    想当日轩啸离开王家村如一只无头蝇,四处乱撞,若不是偶遇姬无伤,他到现在说不定还是个无名小子。

    姬无伤身死,轩啸于他坟头立誓,若将来有出头之日,必当照拂他姬家中人。

    这近一年时日来,轩啸经历异于常人,一想到家中义母尚在,归乡心切,顺道还可去姬家看看,若有个好歹,薛家庄的人也不必再活在世上。

    轩啸于城中问路而行,往日姬宅在他眼中已是破败不堪,蛛网遍布,连大门都被拆掉,瞬时便将内院看得尽然。

    妙音言道:“不进去看看吗?”

    轩啸摇头,苦笑连连,随手拦下一过路百姓,问道:“薛家庄在哪儿?”

    那人浑身一震,暗道,这小子站在姬家门前问薛家的路,不会是替姬家讨债的吧?

    当下不敢迟疑,言道:“就在城北,今日是薛家老爷六十大寿,无拜帖不得入内!”

    话音一落,无伤在手,言道:“我手中之物,便是拜帖!”

    行人不禁打起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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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9章 了却因果

    午时将至,黄龙城北鞭炮齐鸣,一片欢腾,百姓路过那薛家大门之时,横眉冷眼,骂骂咧咧,更有甚者趁那门口护院家丁不留神之时,朝里吐口水。

    由此可见,这薛家为富不仁,于这城中没少干坏事。城中富甲无数,原先以姬、薛两家为最。

    数月前姬家少主前往那流云山拜师学艺,他走后不久,那薛家少主便回来了。没过几日姬家上下百多口人一夜死得精光。说是山贼所为。

    可这百多里内哪来的山贼,明眼人一见,便知是他薛家干的好事。薛家财大气粗,少主更是那凌天门中弟子。百姓虽知这一切是薛家所为,亦不敢多言,不定哪日便会身遭横祸。

    薛家少主天赋过人,说是要参加那天柱山八派聚会,事后便赶回薛家庄,为他父亲贺寿。

    今日正是薛家老爷大寿之期,也不见薛家少主归来,老爷在堂内等得有些着急,宾客齐至,午时已到。难道他不回来,就一直这么等下去?

    此刻,轩啸终是到了这薛家庄院门之外,手中无伤剑芒耀眼,迈着大步便欲往院中行去,两名护院家丁手持棍棒围了上来,喝道:“公子尊姓大名,拜帖何在?”

    轩啸端剑,言道:“小爷姬无伤,这便是小爷我的拜帖!”

    二人一同色变,只见寒光一闪,长剑划过,一名家丁颈生血线。轩啸上前与其擦肩而过,顺手将那颗头颅带走,只剩一具站立尸体,血涌如柱。

    围观百姓并不觉惊恐,反是拍手称快,今日总算有人来收拾你薛家了。

    另一家丁早就哭着喊着逃进院中,“姬无伤回来了,姬无伤回来了......”

    此言惊了满院宾客,那薛老爷心惊不已,抬手便是一巴掌抽得家丁原地打转,怒道:“鬼喊鬼叫个甚,那姬无伤要回来早该回来了,何以等到今日?”

    “老爷,是真的......是真的!”家丁话音刚落,一个球形之物直线飞来,不偏不倚,正巧落在薛老爷怀中,定睛一看,差之背过气去,那手中俨然一颗血淋淋的头,嘴张得老大,跟现下那薛老爷表情无差,皆是惊恐。

    “薛老爷,姬某来给你老祝寿了,你怀中那物便是贺礼!”轩啸笑得开心,仿若这人不是他杀的一般。

    妙音紧跟身后,血腥场面她到见过不少,与这轩啸相识多日,知他非好杀之辈,不料今日大开杀戒,那模样虽是在笑,可笑得让人胆寒。

    妙音暗道:若师父的死真与轩啸无关,只望他将来别血洗天柱山。

    宾客惊慌,退住一边,这当中之人不乏曾经与姬家交好之流,今日见这姬无伤,一眼便认出这是个冒牌货。此刻众人不敢多言一句,暗骂自己蠢不可及,若被鬼催一般,非要来参加薛老爷的寿宴,这不是找死吗?

    现下说现多亦是无济于事,只盼这冒牌姬无伤别滥杀无辜。

    后院之中杀出大批家丁,将轩啸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齐声怒骂,那薛老爷见状,气势大盛,喝道:“哪儿来的小贼,别说你不是那姬无伤,就算你是,又能奈我何?”

    轩啸根本没将心思将在那老家伙身上,到是对家丁中一中年男子较感兴趣,那人身材矮下,有些驼背,生得贼眉鼠眼。只见此人不发一语,将轩啸从头到尾看了个遍,一丝阴狠闪过,言道:“我管你姓姬还是姓狗,这薛家不是你这小子撒野之地,上天有路你不走,鬼狱无门你闯进来。”

    轩啸大笑,突一拍手,“好!说得好,你薛家从今日起,便沦为鬼狱。”当下横眼一扫宾客,言道:“十息之内,凡在这薛家庄中的人都要死。”

    此言一出,宾客慌不择路,夺门而逃,别说十息,连五息都未过,就跑没了人影。

    轩啸二指探出,笑指那驼背,言道:“老小子,我认得你,当日便是你带人追的我吧?熟人怎地都要好下手一些,那便由你开始吧!”

    驼子心中一紧,暗道,当日追杀姬无伤确实是我领着人去的,这小子怎会知道?

    薛老爷捶胸顿足,急不可耐,心中暗骂,那小畜牲怎地还不回来,这都被欺上门来了,难不成真要任这黄毛子杀光我薛家中人吗?

    轩啸见状,再来一记晴天霹雳,“薛老爷,别等了,你那犬子早在天柱山这时就被我给宰了。”

    薛老爷闻言,若身遭雷击,瘫坐在地,竟半天也不上一句话来。

    轩啸终于色变,凄厉喝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今日我便为姬家上下百十余口人讨回个公道!”

    金芒乍现,一剑横劈,十数人倒地,人身均是断成两截。轩啸双眼血红,着魔一般,边杀边吼,似哭似笑。

    妙音见此亦于心不忍,暗自低头,不想再看下去。

    少许,这薛家上下遍地血光,残肢肚肠随便可见,偏是那轩啸白衣罩身,剑刃无血,与这院内世界格格不入。

    轩啸双足离地半寸,朝那堂前飘去,薛老爷满面惊恐,双瞳先是一缩,旋地散开,浑身一震,接着便歪身倒下。

    轩啸一乐,探手以摸鼻息,再听脉象,言道:“老贼,当真是便宜你了。”

    薛家老爷,竟被活活给吓死了。

    手起剑落,尸首两分,轩啸将薛家老爷那头首给包上,越过妙音,径直朝外走去。

    午夜之时,一道白芒从天而降,直落薛家院中。

    白芒散去,人身显来,原是一灰袍老者,眼见遍地尸首残骸,面露疑色。

    老者闭眼,深吸一口,睁眼之时,再化白芒冲天而起......

    ......

    临边境武凌城郊一颗大树之下,无主孤坟上已是绿草幽幽,突来一手握住一株草叶,正欲连根拔起之时,旋地又停了下来。

    只闻人声言道:“姬兄,还是让它们长着吧,看着舒服。”

    这人正是从黄龙城赶来的轩啸,身后妙音出言想问,“里面躺的何人?”

    轩啸言道:“一个改变我命运的人!”

    妙音不喜与他猜谜,言道:“轩啸,你来回辗转,到底意欲何为,难道不打算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轩啸言道:“我需要给谁交待?”

    妙音平日均是事不关己,今日却不知为何,竟有些怒意,言道:“你杀我师父之事已传遍灵云,难不成就让这误会延续下去?”

    轩啸笑道:“你如何知道旬长老不是我所杀?”

    妙音言道:“我不知该如何说,反正我不会相信师父是你杀的!”

    轩啸长叹一声,言道:“知我者不需解释,不知我者,何需解释?天下人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知现下万域来犯在即,若叫他们得逞,这天元名存实亡只是早晚的事,到时别说这修行者,连百姓存活亦是问题。你若有关心我这闲心,不如想想如何将万域异类赶出天元才是正道。”

    轩啸如何不想解释?不过是苦于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罢了,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

    轩啸本意是做上这灵云盟主之位,号令灵云修行之众夺回离火,叫万域异类无处藏身。再设法于会盟之时,将各盟凝聚,如此一来,整个天元就是铁板一块,任他万域如何猖狂,若敢来犯,必叫他来得去不得。

    愿望终归是好,可真当他朝目标进发之时,方才知晓何为举步维艰。小小的灵云便叫他伤透脑筋,放眼整个天元,哪轮得到他轩啸做主。

    念及此处,轩啸头痛不已,索性不再去想,靠在坟头之上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际,轩啸闻得有人唤他,极不情愿睁开双眼。

    眼前白茫一片,一道身影渐渐清晰,轩啸喜极而泣,伸手便朝那人扑去,不过是透体而过,扑了个空。

    轩啸回过身来,哽咽言道:“旬长老,你怎地说走便走,连句话也不交待!”

    此人正是旬云子,只见他身影时虚时实,爽朗笑道:“傻小子,我不是早对你说过吗?寿元将近,好死歹死不都是个死,有何区别?”

    轩啸怒道:“枉那司马平充还是你师弟,竟然对你下此毒手,他日我必以他人头祭你在天之灵!”

    旬云子叹了一声,言道:“小子,天元大乱,一己私仇又算得什么?到是你,整日哭哭啼啼哪有个男子汉的模样?现下你无计可施,只因实力不够,以你这半年修行之速,地元并不遥远。修行之道,本就凭实力说话,到你实力真正强悍之时,谁还敢小瞧你。何况你还有地宫百十号人,这便是你的家底。”

    “可是......”

    “别可是了!”旬云子断然言道:“小子你听我说,这本是我留在无伤剑中一丝元神,不用多久便会消散,与你无再见之日。天元四地本为一界,上有九天仙界,玄天元界。下界之祸只因上界而起。你心系天下百姓,见不得他们身受疾苦,治病当以标本同治,平息天元战事就当是你大展拳脚的历练。天元无可用之人,那你便去别地寻,你这般聪慧,想来不是难事。”

    “轩啸,你与你爹一样,均是热血男儿,你必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走了,你自己保重!”

    轩啸大惊,眼见那身影慢慢消失,伸手一阵乱抓,手中空无一物。

    “旬长老......”轩啸大呼一声,猛然惊醒,四周漆黑一片,忖道,原来是做梦啊!

    轩啸想想又觉不对劲,取出无伤,只见一丝白芒于剑中飘出,腾空而起,越飞越远。那漫天繁星的夜空中,似有一老者挥手,正与他道别。

第0120章 乾坤来人

    虹城寒江畔,卫家府宅多日前已是一片忙碌之景,商人络绎不绝,似要将那卫家门槛给踩平一般。

    自卫南华夺回卫家产业之时,已入数十万两元锭。这当中过半收入均是由年后贩那嫩芽名茶所得,且卖了不足五十斤。

    这年已过大半,每日均有商人登门,可无一不是哀声叹气而归,只因这卫家不知怎的回事,硬是不供货,看来今年这钱,怕是赚不到了。

    这一切只因卫南华突来的决定而导致。数日前,卫南华查看那陈四留下的账目,当中记载嫩芽去向之时,看出些端倪。

    八年以来,每逢天元节后,茶中过半均销往乾坤一地,只是简单几行字,卫南华接手之时,粗略一看之下,竟将这几行字给忽略,如今闲暇,细查之下,放能看见。这叫他十分疑惑。

    嫩芽之名天元皆知,好此茶者多不甚数,均以高价求购,据账目所载,这销往乾坤一地的嫩芽春价格低廉,甚至比天无之上的价还便宜一些。天元与乾坤素无往来,两地相距十数万里,途中除那东海诸岛之外,尽是汪洋大海,惊涛骇浪,凶险无比。

    那陈四其精似鬼,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绝计不会做。于是账本之上别一行字引起卫南华的注意,那便是负责送货的人乃赤臂帮主归兮。

    回想虹门之主狄秋临死前那句话语,卫南华突然觉得这当中必是有什么隐秘之事。卫南华这才将去年所产扣下一半,以备不时之需。

    师弟摊上残杀盟阵大长老的罪行,与这账目猫腻之事多半与他卫家血仇有关。两件烦心之事已是扰得他多日未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日,彤日初现,金镶云边,大风吹得寒江面波光倒转,若海入大河一般。

    卫南华又是一夜未睡,屋外家丁三两,正打扫院落,就这番景象若再过一个时辰,必然又是人声鼎沸。

    卫华南欲到那茶园连散步,远远看去,那河畔竟有一人打坐。好奇之下,卫南华便向他走去。

    离那人不到一丈,卫南华抱拳言道:“过门是客,兄台何不登门,也好叫卫某以尽地主之谊。”

    卫南华之所以这般客气,只因身前之人如若枯井一般,看不到深浅,当是修行中人无疑。

    卫南华之名早已响遍灵云,欲攀交情者多不甚数,如此般实力的却从未见过。

    不料那人冷哼一声,言道:“这江畔陈家何时改姓卫了?”

    卫南华一楞,神色冷然,压下火气,言道:“一直都姓卫,那陈家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哦?”那人讶道:“这般说来,陈四父子该是被你给杀了吧!”

    突来一言,让卫南华心中一紧,显是没想到此人这般直接,应声道:“正是!”

    来人再言,“赤臂归兮何在?”

    “被我杀了!”

    “虹门也是你屠的?

    卫南华再是一点头,那人仍不睁眼,言道:“他们都死了,为何你还活着?”

    卫南华笑道:“因为想我死的,都被我杀了!”这笑容冰冷,竟比寒江之水更为刺骨。

    “大言不惭!”来人暴喝一声,墨黑灵气乍现于身,凭地腾空,双掌下压,气劲如若天水当头扑来。

    黄芒初显,卫南华挺身抬手硬接两掌,闷响两声,地面大震,湿地居然龟裂而开。

    卫南华双脚陷入三分,那人亦是被震上高空,至阳力悍大水,凭地成出薄雾,迷漫茶园,旧茶已采,新茶未生。若非如此,今年只怕是没有收成。

    卫南华将那人逼至半空,并不停歇,浑身猛震,携一身灵丝冲天而起,转眼便已到那人身下,一连三掌,每一掌皆叫那人若烈焰焚身,若不是那似水灵气将其护住,只怕早被这至阳灵气烧成一堆灰。

    那人冷笑一声,掉头便朝寒江之上掠去。

    卫南华那脸上若罩了一层寒霜,忖道,我看你搞什么鬼。

    灵光一闪,人影飞至,那人团若水球一般直砸江心,却不见其没入水中,气浪如泄,推波助澜,江面大浪四散而开,回流之时水柱腾升,冲出一丈多高,那人负手立在水柱之上。

    卫南华紧随其后,见得此幕,面色虽是平静,心中却震憾不已。

    水柱如喷泉一般,由江底冲起,再成圆形水幕落放江面,如此循环,生生不息。

    卫南华悬在空中,言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一笑,“本人水千洅,你去那鬼门关之时,记得报我大名!”

    “狂妄!”卫南华怒喝一声,至阳之灵涌出,灵丝齐发,朝那水千洅射去。后者猛一跺足,水柱如听一般,再冲三丈有余。

    水柱生变,态若凶兽,巨口张来,将水千洅一口吞入,迎上那千道灵丝,“嗤嗤”连响。

    那“凶兽”将那千道灵丝腐蚀待尽,这乃卫南华看家本领,不想一招之内,便叫灵丝再无用处。

    卫南华,双脚虚踏,千丝齐断,崩得笔直,如那离弦之箭在弦,照那“凶兽”头颅猛射而去。

    灵丝锋利,入得兽头三分,不过一转眼便消失得干净,若被吞食一般。

    意念使之,卫南华竟连那灵丝半分灵气亦觉查不到。水柱升势不止,径直朝他撞去。

    相距不过三尺,那水柱幻化龙身,那头首竟与龙头无异,铜铃巨眼之中,绿光乍现,俨然一条恶龙成形,张开那巨口,狂吼一声,直扑卫南华。

    卫南华微一皱眉,九窍齐开,至阳灵气出体大半,搓掌成刀,刀芒乍现之时,照那獠牙满布的龙口横斩而去。

    轰然巨响,水花漫开而来,不及落入江中,那四散的极阳之灵便将其蒸成水汽。

    卫南华翻身落在江面,双足贴水,倒滑数丈,双掌后压,方才止住退势。五脏翻涌,体内乱作一团,至阳灵气若不受控制一般于他体内乱窜。

    卫南华深吸一口,循序输导之下,才将期压住,旋地拭去嘴角那一丝鲜血,暗道,此人境界高过我,玄功更是诡异,灵气若水,柔中带钢,着实不好对付。

    江心生迷雾,风吹而散,此时骄阳爬空,照江面斜射而来,虹桥再现。

    卫家中人早在江畔站成一排,不知家主因何事与人动手,议论纷纷,均不想那卫南华有何闪失。

    花易落居首,娇颜不展,眉头紧皱,暗道,我说昨夜怎会梦见野狗咬人,原是恶人临门。

    柳胥于侧,言道:“师娘,不去帮师叔吗?”

    花易落不言,柳胥亦不敢多问。

    放眼看去,迷雾散尽,虹桥之下行出一人,正是方才与卫华南三硬拼一记的水千洅。

    他于水面行走,不紧不慢,那张些惬意的脸上哪像刚经历过大战一般,卫南华与他相比,稍显狼狈。

    只听水千洅缓缓道来,“小子,我不知你这至阳灵气如何修得,既然你敢承认杀了归兮,今日你便难逃一死。”

    卫南华大笑言来,“想不到乾坤一地亦有你这般狂妄之辈,怎么地?在东海之滨等得不耐烦了吧?你要是求我,那嫩芽春,我可以赏你二两。”

    水千洅一楞,显是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知道他的身份,这般冒然来到天元,若被这天元一地的老鬼察觉,他必是九死一生,若不是族中老人等得着急,指名道姓让他来,否则他才不愿摊上这苦差事。

    不想这姓卫的小子手下不弱,中了他一击,居然连伤都没受,天元一地果真藏龙卧虎。

    水千洅昨夜刚登岸,便直奔那虹门而去,不想那处早已是废墟一片,入城询问方才得知,虹门与赤臂帮均被三个小子给灭了,而这卫南华正在寒江之畔,不知那卫家深浅之下,他不敢冒然前往,于是便在那茶园之外,坐了一宿。

    现下只得卫南华孤身一人,此刻不杀,更待何时?

    “二两怎够,除了你卫家上下所有,还需你这颗项上人头!”水千洅狂语言来,江面再起大浪,数道水箭突然射来,卫南华旋身一震,黄芒护身。

    幽绿水箭与那护身灵罩一触便散。

    卫南华抢先而攻,踏水疾行,那出水之箭无伤他分毫,倒是他所过之处,那寒江若被大火煮沸一般,气泡不断。

    卫南华近身之时,怒喝一声,一掌朝那水千洅胸口击去,后者黑气生出,二人之间顿起水墙。

    卫南华掌势生猛,击穿水墙,却不着力,一声巨响之后,水墙垮塌,掌前哪还有水千洅半个身影?

    卫南华心中一紧,足下一空,低头看去,水旋而动,寒江之水尽数朝这处涌入。

    卫南华心知不妙,御气轻身之时,那旋涡中心突然冲起,水光冲天,化做一只掌,电闪般击卫南华之身。

    中得一招,卫南华那身翻滚不断,直入高空之上,岂料身形不稳之际,听闻岸上惊叫不断。

    卫南华头身遭重击,意识亦不清醒,待他回过神来之时,遥感天地,心下骇然,仰头望去,那水千洅早在天上等着他,一脸阴笑。

    水千洅暴喝一声,“去死!”掌影如暴雨一般,怒击卫南华,后者吐血不止,身僵如石,直砸江面。

第0121章 一箭射落

    寒江之畔,卫家众人惊呼一片,极为焦躁。

    卫南华被那水千洅双掌连击,落入寒江之中已有数息时间,花易落粉拳紧握,连半丝血色亦没有。

    她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夫君有个三长两短,必与那贼子同归于尽。

    柳胥双目死盯江面,突然江面之上气泡直冒,水汽腾空。

    柳胥心知那必是师叔至阳之气所造成,心中一喜,言道:“师娘安心,师叔并无大碍。”

    此刻,卫家府宅来了一群人,不及入宅,便直奔岸边而来,众人大惊,本以为是贼人趁火打劫,细看之下,那当中一人极为醒目,只见他头顶高冠,一身紫衣,明是男儿身,却比女儿家穿得花俏,偏是人又生得俊朗,俨然一副潇洒公子的模样。

    花易落见得来人,终是泪崩,指着空中那水千洅,朝来人哭喊,“大哥,卫郎被那狗贼打落江中,此刻生死不知。”

    来人正是杨稀伯,身后还跟大大队地宫门人。相距甚远,杨稀伯与那屠暨心感这处灵力波动剧烈,心叫不好,便加快脚程,不想还真出事了。

    杨稀伯心中一紧,面色大变,猛然蹬地,灵气溢出,如龙般绕身盘旋,带得杨稀伯极速朝那江面高空之中冲去。

    水千洅见得来人,冷笑忖道,又来个不怕死的。

    杨稀伯怒气横生,吼道,“好你个狗贼,竟跑到我二弟家门口来撒野!”

    如龙般灵气离身前行,于杨稀伯身前三尺之距崩得笔直,龙灵宝戟赫然成形,杨稀伯两脚连蹬,速度更甚,手握戟身,耸肩一刺。

    气劲破空,直接那水千洅头颅。

    水千洅双眼猛瞪,灵气一转,身形下落,轻易便躲过那突来气劲,此刻杨稀伯已至他头顶,倒施灵气,翻身一戟照那水千洅天灵之处划去。

    那戟尖掠过水千洅头顶,过处冰凉一道,已无半丝秀发。

    水千洅心中一惊,伸手拂去,空空如也!

    心惊胆颤之下,暴怒喝来,“小贼,我杀了你!”话音未落,戟影成群,气劲一道接着一道,若那他敢多留一分,必被戳成筛子。

    水千洅急坠而落,杨稀伯如影随行,趁着势起,欲一口气将这狗贼杀得神魂俱灭。

    水千洅被那恨意迷了心,一时心神失守而已,离江面不足两尺,双手一摊,江面连爆,数道水柱同时冲起,如群龙狂吼,绕于水千洅身前,缠绕一体,护住他的同时,直奔戟芒而去。

    杨稀伯心中早将这人当作杀弟仇人,见得水龙怒啸,灵气再转,斜旋而下,直入那水龙口中。

    烈日阳光,映照水龙,那腹内人影连闪,精光大作,气劲闷响,连连袭来。

    不时,那水龙便肠穿肚烂,爆了开去,水花四射,如天空突降大雨。

    杨稀伯立在江面,滴水不沾,双目血红,四下看去,连那水千洅的影子也看不到。

    杨稀伯怒不可及,挥戟便便江面砸去,大浪无向,四处皆生,水拍江岸之势亦先前猛了许多。花易落浑然不觉那江水已是湿了鞋袜,痴痴看着卫南华落水之处,心中求了千遍,求老爷保佑他夫君安然无恙。

    “出来!你个狗贼,给我滚出来!”杨稀伯无法压抑那心中怒火,乱砸一气,那副模样,若疯了一般。

    杨稀伯刚一背转身去,那江面突然露出个头来,再悄然潜入,无声无响朝那杨稀伯所立之处摸去。

    又是一戟砸下,杨稀伯身后人影乍现,诡异言来,“我出来了!”

    闻言之时,杨稀伯面色大变,心中一紧,未及转身,双掌齐来。

    正是先前消失的水千洅。

    水家乃乾坤一地名门枉族,族人尽数修行,修的便是这水属灵气,这一族能聚气成水,化气成兵,只要让他们身处水中,即便是地元大能来此,亦难觅其踪影,卫杨二人不知他底细,吃亏亦属正常。

    墨黑之灵暴涨,触体生痛,眼见那双掌就要击中杨稀伯背心,水千洅脚下一紧,手上亦是停住,低头看去,原是脚踝之上被只手掌抓得结实。

    水千洅大惊,放下眼前最佳杀人之机,轻身而起,带出那水下之人,正是活得尚好的卫南华。

    脚踝之上那护体水灵被灼热至阳之气浸入,脚踝出痛,若被烧焦一般。

    水千洅跃起三丈之高,再忍不住,弯腰便朝一脸冰冷的卫南华拍击而去。

    回过神来的杨稀伯岂会给他伤人之机,猛一沉身,高举灵龙宝戟,稍一后仰,顺势抛射而出。

    宝戟破空,呼啸击去,那势头猛不可言,众人眼中,那宝戟化为龙身,直撞那不千洅屈身后背,一口鲜血喷出,下方卫南华松手旋身,手中黄芒再来,追上水千洅那飘落身影,当下便一掌,灼热气焰瞬时将那水千洅吞没,至阳之灵入体,那五脏六腑如遭火噬,叫他难受得要死。

    水千洅运转水灵,将那火势压下,再吐一口鲜血,翻身而落,脚踏江面之时,水柱乍起,将他送上那十丈高空,如惊鸟一般,朝寒江入海之口逃窜。

    卫杨二人再追,亦是晚了一步,眼见那狗贼就要逃走,一道金芒于二人身间穿过,直追水千洅的背影而去,那速度比水千洅不知快了多少倍。

    气劲清鸣,破空声响,水千洅心中一紧,侧脸之时,黄芒透胸而入,他双瞳猛缩,五官扭曲,写满不甘与怨毒。他怎会想到初入天元,便遭横祸,两眼一闭,如那断线风筝直落寒江,死得不能再死。

    卫杨二人同时回头,只见数十丈开外,一道身影凌立空中,嘴角翘起,手中一张长弓琉光四溢。

    二人同唤出声,“三弟......”

    轩啸终是赶到了!

    ......

    “好茶,好茶,好一个闻名天下的嫩芽春......”卫家府上大堂内,一老者一连赞了不下十回。听得兄弟三人苦笑不已。

    这老者随轩啸而来,同来的尚有妙音。妙音不用说,但这老者却是无人相识。轩啸不言,旁人亦没打听。

    众人安坐,品茶言欢。

    此时,轩啸首先言道:“二哥,你伤势如何?”

    卫南华不及言语,杨稀伯酸语言来,“三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哥还未关心,怎地先问起你二哥。”

    二人不禁莞尔,轩啸连道三声好,言道:“大哥,你近来可有**?”

    杨稀伯将嘴一瘪,笑骂道:“艳个屁,跟你两个好运的小子比**,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先不说我跟你二哥,倒是你这小子,天柱山上传来消息,说是你胆大包天,杀了旬长老,还伤了旬长老的徒儿广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双眼有意无意地看向妙音,后者低头饮茶,对此言无任何反应。

    轩啸苦笑一声:“这世上,恶人先告状之事还少吗?”当下将那天柱山上发生的事情如实到出。

    众人一片安静,面色难看。卫南华掌拍桌面,冷道:“司马老贼居心**,置天元乱势而不顾,这不是变向支持那万域异类吗?”

    一旁老者哈哈大笑,言道:“古往今来,这种事还少见吗,小子何必动怒,喝茶、喝茶修身养性。”

    众人齐齐朝他看去,只见那老者双手捧杯,放在唇前轻啜一口,甚是满意。

    卫杨二人同看轩啸,心中暗道,这老头子究竟是谁?

    轩啸两手一摊,示意道,我也不知。

    月前,轩啸于那姬无伤的坟头惊醒之时,便连夜前往王家村,岂料王家村内人影全无,百十余人就如一同消失般,走得干干净净。

    轩啸大急,莫不是遭了贼人毒手,也就是那妙音,旁观者清,向他言道,“这处并无打砸痕迹,各处家具整齐,应是遇上某事,一同离开,柜中衣物仅有,应是离开之时带走,想来并无大碍。”

    轩啸稍有平复,暗道,自轩啸记事起,村人便在此处栖居,能去哪儿,难道还有比这处更好的地方安身?

    轩啸心乱如麻之时,一道人影突然袭来,不分清白罩白便动上了手,近百回合之内,无分胜负。

    妙音置身一旁,并未插手,只因深感这从天而降的老头并无杀意。

    待二人停手,分站两边,老者言道:“小子身手不错,我且问你,那黄龙城薛家数人是否是命丧你手。”

    轩啸心生迟疑,暗道,那日动手虽是光明正大,但有人想要寻他,亦不容易,这老头子动作如此之快,前脚后脚的事,竟被他跟到此处。

    轩啸行事光明磊落,做了便是做了,有何不也承认,动起手来,胜负未知,大不了逃走便是,当下言道:“是我杀的又如何,那薛家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老者击掌叫好,言道:“小子杀伐果断,实力尚可,再有个一两年,必成大器。”

    轩啸白眼连翻,心道,我成不成器,与你何干?当下不再言语,离开了王家村。

    轩啸心中牵挂义母,心想她一介平民,当不会有人为难于她,再说那王家村人一同离去,必是结伴,想来该无大碍,只是不知去何处寻他们而已。

    轩啸带着地宫门人离开逸仙派之时,便担心天柱山之人借轩啸杀人之名刁难卫南华,便叫屠暨一行人先赶往虹城。他手中之事既了,便该去虹城兄弟汇合。

    这老者便一路跟着,没少蹭吃蹭喝。不想,这一路便跟到了虹城。

    此刻,杨稀伯行至老者身前,行了一礼,恭敬言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者不言,杯中已空,杨稀伯知趣,为其斟满,再言,“还望前辈如实相告,我等也好知晓,孝敬的是谁。”

    “老夫姓姬,名长空!”

    杨稀伯与屠暨同是失声惊唤,轩啸心中一震,暗道,只凭他提那薛家之事,便应猜到他与姬家有些关系,莫非就是黄粱前辈与之交好的姬家长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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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啸介绍:
天道难循,有志者当以力破之。善良少年出生乡野,懵懂之际遇天降之女,无法自拔。从而背走他方,寻遍天涯。无奈卷入惊天乱世,于水火之中。生灵涂炭之时,他当避世如那闲云野鹤,亦或破天问道?一切精彩尽在《轩啸》 ——————————————————————————————————— 新书开篇,看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望藏之,点之,推荐之。小生拜谢!轩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轩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轩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