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2章 华南被擒
寒风嗖嗖,月光清冷,极岩海城以北不足百里,枝影连摇,似若鬼影,凭地吓人。
一处低洼之中,男子背靠斜面瑟瑟发抖,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如此倒霉,摊上个杀人如麻的怪物。
现在他能活着,不知比他两位同伴幸运了多少。
劲风突来,男子一惊,双手举过头顶,闭眼哭喊,“公子饶命,小的这就跑,这就跑,公子别杀我!”
“人呢?”声音听来耳熟,男子缓缓睁眼,仅凭那身形便识得此人正是那水千刃。
男子先是一震,旋地抹去那脸上的泪水,如见救星一般,破涕为笑,叫道:“水大人,水大人......你来了就好了,那小贼是个怪物,伤我却不杀,叫我一路狂奔,他便在我身后不仅不慢地跟着,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水千刃打量着男子臂上那刀伤,仍在溢血,跑了这么远居然没失血过多而亡,当真是难为他了。
水千刃速度奇怪,一路寻来,全凭这血迹。他本以为府中弟子身负重伤,仍在追赶那三个小子,不想到头来,仅是人家故布疑阵。
这路上哪里还有别的人影?此刻怕是早已逃得没影没踪。一念至此,水千刃笑意生寒,墨黑灵光乍现之时,搓掌成刀,猛然一挥,血线乱射,腥气四散。男子顿时身首两分,滚地头颅上那双眼内满是惊恐与不甘。
水千刃阴声言道:“你今日遇上我亦算运气,给了你个痛快,若是换了城主,哼哼......”当下想起那石头般的轩啸,怒不可及,忖道:“小贼,若被我逮住你,必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影一闪,冲天飞起,朝东掠去。
......
“公子,你别这般看着奴家,奴家会不好意思的。”瑶儿嘴上虽这般说,可那眉眼之中尽是期许,腮泛潮红,春意未减。这般娇柔而不造作,骚得恰到好处的模样,换作任何一个男子亦是把持不住,可她面对的轩啸,不是别人。
轩啸心中敞亮,任她如何精于逢场作戏,任难以瞒过轩啸那双足以将一切看透的眼睛,当下沉声言来,“画象留于此地多时,想必你已经记起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瑶儿身**多年,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均愿为其裙下之臣?偏偏前后便遇见两个木头般的小子,若不喜欢女人一样,叫她自信顿受打击,娇笑言来,“奴家眼中只有公子一人,哪还记得什么画象中的男人。”双手绕上那轩啸颈脖,那双唇与轩啸脸庞若即若离,吐气轻拂那面上绒毛,诱人至极。
轩啸心中暗笑,好不要脸的女子,我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何时。气劲突来,猛然一震,将瑶儿震离身躯之时,她那身着衣物瞬时粉碎,连最后一抹遮羞布亦是不见。
赤条纤身尽显,胸前那两团柔软,傲然挺立。腰腹有肉,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瘦,可谓是恰到好处。
瑶儿瞬时旋身挪步,侧靠床头,一条**放在那床沿之上,以手从那脚腕之处向上撩拨,直到腰枝,方才侧眼望来,脆声言道:“公子替人宽衣解带的手法真是独特,不知公子还在等什么?还不快上前来,疼惜奴家,奴家快受不住了。”话到最后,已是娇喘不断,慑人心魂。
心若磐石的轩啸怎么被她这番搔首弄姿的作态给打动?只见其目无邪念,一步踏过,探手而出,直掐那女人的脖子,木然道:“姑娘请自重,我不过是打听二哥消息,还望姑娘如实相告,否则在下可就得罪了。”
娇颜生变,瑶儿血不上头,小脸惨白,花容失色之时,那心中却极是平静,纤指触及那轩啸的胸膛,顺势缓缓下滑,直至那下体之处,方才停下,从喉中挤出一席话来,“公子原来好的是这一口,奴家尚是首次体会,公子再用力一些。”**一翘,顺势夹在那轩啸腰际,如若盘根之树,双手抱住其侧肋,下体轻蹭。
轩啸五指一紧,叫那瑶儿浑身一软,瞬将那两条雪白的腿放下,连喘带咳,再无先前那**的模样,索性将心一横,言道:“有本事就杀了我,看你能不能走出这极岩海城。”
这女子如此作态,分明是在拖延时间,盼人来救,轩啸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当下冷哼一声,言道:“姑娘,在下奉劝一句,你那相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此刻怕是在城郊寻我,他又怎会想到,我杀了个回马枪。”
瑶儿娇躯一震,那点心思正被轩啸猜得正着,面若死灰,却仍是嘴硬,“奴家还是那句话,公子有本事便杀我。”
轩啸将她拖至那窗边,将那窗户推开一些,望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言道:“姑娘貌美如花,身姿妖娆,这极岩海城中的男子怕是早已对你垂涎已久,若是此刻我将你从这处扔下去,不知他们会是什么模样?”
言语之时,轩啸若有所思,似在想将这女子扔出窗外后的情景。
瑶儿冷笑一声,故作镇定,将双手搭在轩啸那大手之上,连揉带磨,言道:“公子舍得吗?”
今夜,轩啸话已说得够多,有些烦厌,一缕金芒溢出体外,附那窗门之上,将另扇窗户已缓缓拉开。
瑶儿双脚离地,被那轩啸提起,只需一甩手,瑶儿从此便“大红大紫”,叫她永远翻身之日。
“你赢了!”瑶儿怒诧一声,终是妥协。
瑶儿沦为风尘不过几年时日,当初亦是大户人家出生,自打被那水千刃看中,几年来再不用看客人脸色,过得如大小姐亦没什么不同。
她早已习惯这生活,若被轩啸将她这般赤条条的扔出去,名声是小,只怕连性命亦是难保,一想到那风千刃,瑶儿不禁打起寒颤,再不敢搏下去。
劲风成旋,卧榻上那绒被瞬时飞来将瑶儿全身裹住。
轩啸行至那桌前,探手而去,金芒乍现,壶中冰冷的茶水顿时升温,只见腾腾热气。倒上一杯递至瑶儿面前,恢复那木然的神情,言道:“压压惊!”
瑶儿胸中一暖,暗道,若当年遇上的是他,而非那水千刃该有多好,双目无意间瞥了眼轩啸那俊脸,连心跳亦是快了半拍。
瑶儿浅啜一口那杯中茶水,将脑中那古怪念头挥去,咬咬牙将前事道出.....
约莫四月时日前,同是于这春香楼内,来了位潇洒多金的公子,出手极是阔绰,叫楼中姑娘心花怒放,争先恐后朝他投怀。
瑶儿平日极少见客,那日却鬼使神差般的对这公子来了兴致。邀至房中,尽谈风月,饮酒作乐。
半晌之后,瑶儿便看出这公子实乃作戏,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言谈举止倒像是从别人那处学来,乍看之下尚算自然,无可挑剔,可瑶儿心似玲珑,极善察颜观色,亦不说破。
任那公子言语七弯八绕,变着方地打探水家底细,却没问出个所以然,反倒叫瑶月套出不少话来。
可瑶儿当时已和那水千刃好上,虽然他不过是个城主府中的小厮。
待那公子走后,瑶儿便赶往城主府,寻那水千刃,顺将她先前套出那公子的居所一并告知了水千刃。
水千刃那嗅觉极是灵敏,既然是天无中人,妄探水家底细,必不简单,他怎么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遇?立马纠集人手,连夜前往那客栈拿人。
那夜城中宵禁,弄得鸡飞狗跳,据说是天元修行者混进了极岩海城,整夜鸡飞狗跳,无人入眠。
要说那天元公子也极是了得,仅是一招,便叫那水千刃带去的帮手死得精光,再与水千刃大战近百回合,仍是胜负难分。
若不是关键时刻,城主出手,那天元公子脱身应不是问题。
城主与那天元公子激斗一处,水千刃窥伺一侧防他脱逃,直至天明之时,那公子终是力竭被擒。随后,城主亲押那公子去了水家主城。
而这天元来的公子正是轩啸拿出那画像中的男子,卫南华。
也是从那日起,水千刃摇身一变成为城主府中鹰堂堂主,为城主的左膀右臂。
随那瑶儿诉言之时,轩啸那脸色越发难看,怒从心头起,到她言尽之时,那轻放桌面的手掌一震,整张桌子瞬时化作木屑,飞溅迸射,屋中一片狼藉。
轩啸心中千念,虽是怒火中烧,亦知这水家家大业大,实力无穷,能人无数。
现下势单力薄,轩啸就算想救他二哥,亦不能硬拼,否则只是死路一条。心中对那瑶儿恨到了极致,杀意带寒,瞬时笼罩。
瑶儿言语之时,便知自己已无活路,面不改色,苦笑一声,低头柔声言来,“公子若想杀了泄愤,瑶儿无颜求饶,只求公子下手快些,别给瑶儿带来多余的痛苦。”
不过良久亦不见那轩啸有何反应,抬头以望,哪里还有轩啸半个人影。
只见那桌上留有四个以酒水写出的大字,“好自为之!”
热泪划落,不知是喜是悲。
第0153章 激战千刃
极岩海城南郊百里,有江,宽十丈条,薄冰于面,银白一片。
江畔北岸林木繁茂,风吹影动,响起一阵枝叶摩挲的“沙沙”声。
此时,闻得一声“咕咕”鸟鸣,人影投入林中,脚不沾地,疾行数里。
林外数名男子追至,不敢妄自入内,一人问道:“如何,追还是不追?”
另一人言道:“追是肯定得追,不过林深叶密,那几个小子实力了得,此刻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冒然跟去,恐怕凶多吉少。六子,放烟火,让水大人带着兄弟们赶来帮忙。”
一人言是,怀中掏出一物,以火折点着,三道火光极速冲天,“咻......嘭.....”地一响,火光炸得四散,烟火漫开,无比绚丽。
这焰火于天元之中亦是随处可见,但在他水中家人手中却是一种联络手段,接连三发,意为此处有大事发生,那城主府之中见得这信号,必会快马加鞭朝此处赶。
......
“咕咕”咕子鸟鸣,打破这林中寂静。
接连几声后,突然有人嘿然言来,“风兄,别叫了。”
先来那鸟鸣之音并非咕子鸟所发出,而是由城西一路绕行而来的风朝堂,而先前言语之人正是早到的杨稀伯。
“尾巴甩掉了?”杨稀伯飞身从树上跃下,笑言道:“杀了几人?”
风朝堂席地而坐,喘气言来,“我倒是想宰掉这群狗东西,可风水两家的梁子早就结下,敌意甚浓,杀人是小,保不准叫她水家之人看出些端倪来,到时水家必以此为借口,与我风家处处做对,个中厉害,杨兄又怎会明白。”
杨稀伯一翻白眼,暗道,有什么不明白,不就是风家实力较那水家稍逊一筹吗?
一念至此,杨稀伯想起那三道火光,有些担忧,言道:“此刻,极岩海城内的水家族人定是倾巢而出,正向这里赶来,若他们步步紧逼朝我们合围而来,到时少不了一番厮杀。”
风朝堂心中苦笑,真到生死关心,只得以命相搏,识得这两位怪才,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当下叹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四下看去,发现少了一人,问道:“轩兄还未到吗?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别人不敢说,但杨稀伯对他这三弟却是信心十足,心中突然一紧,凉气直冒,挤出一丝笑容,言道:“风兄还是先担心下我们自己吧!”
音落之时,不远之处的大树后闪出一个身影来,言道:“杨兄观感着实敏锐,千刃拜服。”
风朝堂大惊,凝神戒备,只见那如散步一般朝他二人踱来,“不知我极岩海城是否招呼不周,叫二位连夜出城,这般匆忙。”
意念使之,眼前之人气息熟悉,杨稀伯突然想起午时于那城言府堂外所见之人。靠近他便有一股寒意,阴森无比,当时并不奇怪,现下看来,连他深浅亦不知道,此人是个**烦无疑。
但这并非叫他杨稀伯心乱如麻的原由,而是由此人口中只得二人一说,对他三弟轩啸只字不提,莫非轩啸已经被擒不成。
旋地一笑,杨稀伯暗道,我三弟百般不济,这家伙亦不是他对手,想来应无大碍,若他们真与三弟交过手,此刻城主府早已是鸡飞狗跳,哪还有空理他二人?当下哈哈笑道:“兄台客气,城主府热情好客,我等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城主他老人家招呼不周?只不过我三弟病情堪忧,我心中着急,这才连夜赶路。”
几人尚未撕破脸,冒然出手只会叫人生疑,杨稀伯那嘴上功夫不比手上差,不过是想这人口中套出些话来。
这人环看四顾,似不经意,言道:“杨兄既是要为弟治病,当要带上他才行,现下他正于城主府中休息,还望着二位回去接他呢?”
杨稀伯心中大笑,兔嵬子,跟我玩,你还嫩了些,真当我三弟是傻子吗?抱手言来:“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兄台代我照顾三弟几日,待我寻得那神木老人,再回来接他。”朝那风朝堂一甩手,二人同时转身,便要离开。
这人冷哼一声,“我水千刃想留的人,还没有谁能留得住。”寒气大作,劲风四射,只见其斜掠而起,从二人头顶掠过,旋身便是两掌。
九针同来,旋身绕舞,如护体之罩,将二人护住之时,硬接两掌,针身狂颤,墨黑灵气时浸入,二人连退。
那水千刃亦被劲气反震退两步,四周火光顿起,喊杀震天,只闻其阴冷言道:“我水家想要你等生,你们便生,想叫你死,还怕你等能逃出生天?乖乖跟我回去,听候城主发落。”
杨稀伯冷哼一声,心中早对那水千刃的心思了若指掌,不就是想挟他二人逼轩啸就范吗?杨稀伯又怎会叫他得逞?二指控出,侧身一挥,九针若得令一般,狂射而出。
灵光猛闪,劲风过处,肆虐无忌,残叶绿叶漫天飞舞,那水千刃旋身出掌,荡飞九针,气劲交加,暴鸣不已。
九针纷飞之时,水千刃闪电出手,两掌隔空拍来,墨黑掌影瞬时击在那杨稀伯与风朝堂胸膛之上。
气劲透体,二人下马沉腰,只见衣袂飞舞,闷响大震,以他二人为中心暴散而开,林木寸碎,生生将这密林之中,震出一块空地。
风朝堂应力倒飞,将那入体灵气卸了七八,只见杨稀伯稳若坚石,匆忙喊道:“风兄先走,来日再会!”当下一声暴喝,“九针封神!”
九针旋飞而来,灵芒狂涨,照那水千刃怒飞而去,接连轰鸣气暴之间响彻,激得尘土飞扬,弥漫全场。
风朝堂犹豫不决,与轩啸他二人相处多日,知他等乃重情重义之辈,此刻若真弃他二人不顾,必会失了这两个交心朋友,何况他还有事相救。
水汽腾升,狂笑传来,那漫天尘土瞬时温润,缓缓落地,只见九针灵气闪烁不定,离那水千刃尚有一尺之距,再不得寸进,针人之间一层如水灵气将二者隔开,九针如被浓墨紧裹,后者若被吞噬一般,灵光全无,“哐啷”落地。
意念所控,那九针半丝反应亦没有,杨稀伯腹中五脏翻涌,将那口涌出鲜血咽回肚里,胸中骇然无比,忖道,这水属灵气当真诡异。
水属之灵向来有以柔克刚一说,乃天地间至柔灵气,杨稀伯初到乾坤不明此理,亦属正常。
水千刃狂笑不止,如那鬼哭狼嚎一般,笑声敛去,只见其摇身一震,黑芒暴射,如百箭齐飞,叫那杨稀后冷汗满面,不过换了两招,他便受伤,“九针封神”极耗灵气,此刻手脚已有些不听使唤。
千钧一发之际,人影狂窜而去,挥刀横扫一记,狂风呼啸,瞬时那箭雨卷入高空。
杨稀伯得救,却笑不出来,叫道:“风兄为何不走?”
风朝堂哈哈大笑,“与你兄弟二人相处,是我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日子,天天都有惊喜,我还未享受够,为何要走,在杨兄眼中,我难道是这个无情无义之辈?”
狂风卷天,林木受灾,那大风如利刃般将这方圆数丈之地削得光秃一片,看来极是惨淡,这才有些冬季的味道。
只见那风影当中,黑光连闪,气劲交动,“篷篷”响个不停,那水千刃缓缓走出,黑罩护体,一脸阴笑,声色颤抖,激动言来,“风神刀!想不到今日还有大收获,闻你姓风,我便早该猜到,今日你二人一个也不别想走了!”
水千刃凭那一记刀法,瞬时将风朝堂的身份猜出,本以为今日这三人与那姓卫的家伙有关联,若能一往打尽,虽不能叫他地位再升,却是巩固了堂主之位,叫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现在情况却大有不同,若能将这姓风的生擒,别说一个小小堂主,就是一个城主亦不在话下。一念至此,这水千刃便兴奋无比,那眼神似若看得两只待宰羔羊。
杨稀伯闻言极是感动,嚎气言来,“风兄,由今日起,你便与我是过命兄弟,同生共死!”首当其冲,手生气旋,龙灵宝戟一声怒吼,瞬化成形,灵气流动,照那水千刃当胸猛刺,气劲相交,灵力如潮四涌。
那水千刃如无骨之人,耸肩硬接戟芒之时,手臂瞬势绕上戟身,空手一手黑芒暴涨,侧身便照那杨稀那腹部击去,岂料却拍在那刀刃之上。
那纤细刀刃一拧,横斩而去,刀气凛冽至极,震得那水千刃的护体灵气狂闪,一股气劲直入体中,叫他一阵难受,翻身倒飞。
杨稀伯手中一轻,眼见机会来临,岂被放过,侧身发力,那宝戟脱水怒射,顿时化作条丈半青龙,“吼!”一地声狂叫,直朝那水千刃狂扑而去。
风朝堂飞掠而起,举刀猛斩,蓝芒暴涨,猛挥而下,旋风狂卷与那青龙将水千刃卷入其中,肆意摧残。轰鸣之音接连不断,恍若响雷,大地微震。
少许,灵力散尽,卷风不再,二人合力一击,那水千刃应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只听那扬尘之中,一幽然人声传出,“若是你二人就这点本事的话,今日怕是在劫难逃啦!”
二人心中一凉,这狗贼还是人吗?
第0154章 五毒水灵
扬尘冲天,乌天黑地。密林中的树木被毁了大片。
杨稀伯与那风朝堂气喘如牛,闻那人声传出,心中猛然一抽,合他二人之力仍将未将那水千刃击败,信心顿时受挫。
只见人影行出,除了嘴角一丝血迹外,便无其它伤痕,只见那水千刃神彩仍在,顶多受了些小伤,衣衫残破,除此,并无大碍。
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必不能叫那水千刃占得先机,灵刃首先杀至,刀气森色,蓝芒如焰,破空怒斩,掀起一阵狂风,刀影瞬时罩笼当场。
气劲交错,轰鸣不止,闻得一声暴喝,“水势,化灵!”,那风朝堂一招尽使,再无后续之力,林中扬起一阵黑雾,瞬将那漫天刀芒吞没。
黑雾弥散,扩散开来,触体生痛,叫那风朝堂惊骇不已,全身各处满目疮痍,肌肤若被腐蚀一般,溃烂开来,当下倒地狂呼不已,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叫他生不如死,若是昏死过去还好,便是这般头脑清醒,最叫人难过,灵气狂泄,以抗那水灵恐怖的威力。
人影掠起,杨稀伯飞临高空,手中宝戟再化龙形,一掌探出,喝道:“灵龙吸水!”龙吟兽吼,朝那黑雾之中猛撞而去。
凭空生得气旋,将那黑雾卷成一缕,吸龙口之中吸去。
要说这杨稀伯,亦是天才般的人物,这招乃是那日于东海之上见得旋风卷水冲天的开幕,有感而创,此刻使来,效果甚佳。
不过,杨稀伯却忽略了之水灵腐蚀之威,原本水属之灵并没这等骇人之效,不知这水千刃于水灵之中融合了什么,将这水灵威力提升数倍,反而更像毒雾。
灵龙将那黑雾尽数吸入口中,那体表光芒忽明忽暗,叫那杨稀伯亦是吃了一惊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在当时,龙灵一声嘶吼,“轰!”地一声,暴体消散,黑雾狂涨,直扑那当空的杨稀伯而去。
天地灵气虽是充盈,凭那杨稀伯观感,心知这乾坤一地灵气丝皆有属性,并不能为其所用。
杨稀伯全身一软,再不作反抗,望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风朝堂,合眼苦笑,暗叫,我命休矣!
水千刃仰天狂笑面,得意万分,只要将这两人擒下,不怕另一个小子不自投罗网,越想越是兴奋。
眼见那黑雾便要将杨稀淹没,突来一声清鸣,如兽如禽,金芒破空,于那黑雾之侧狂劈,如潮般怒卷而来,那黑雾如遇到克星般,瞬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杨稀伯心生感应,侧目相望,只见一人面丈开外,虚空踏步,转眼便已到了杨稀伯身旁,虚空一指,灵气成丝,涌入杨稀伯体内,将那耗损灵气瞬时补足。
二人轻飘而下,将那风朝掌左右架起之时,金芒护体,将他内那墨黑水灵尽数拔出。
风朝堂脑中一片清明,朝来人投出感激的目光,挤出一丝笑容,言道:“轩兄,你终于来了!”
这人正是迟来的轩啸,此刻一脸木然,意念所控,一道金灵于风朝堂体内疾行,不止将他体内水灵尽数逼出,体表溃烂的血肉也正在极速愈合当中。
水千刃于数丈开外,凝视轩啸,心中惊骇无比,暗道,原来三个小子当中,最厉害的是他,这小子灵气之属着实诡异,竟能克我五毒水灵。旋地一笑,就算他能克我五毒水灵又如何?今日一样要栽在我手中,当下阴声言来,“小子,上天有路你不走,鬼域无门你闯进来,我还苦于无处寻你而发愁呢,现下刚好,将你三个小贼一网成群。”
轩啸不语,不时,那风朝堂的伤已好得尽然,这般疗伤之法实在神奇,叫人乍舌不已。
九窍同开,旋风突来,天地风灵极速涌入那风朝堂体内,以作调息之用。
轩啸踏前一步,昂首傲目,冷然言道:“谁是网还不好说!”金芒一闪,无伤剑已然在手,斜指朝下,随那轩啸飘飞前行,瞬间之间便已到那水千刃身前。
“嘴硬的小子,看你手中的实力能否硬过你的嘴!”水千刃怒喝一声,双掌齐压,黑芒乍现,直拍轩啸那胸膛,后者不闪不避,任那黑气临身。
如此托大的做法,叫身后二人同时皱眉,连忙提醒,“三弟,当心那水灵,厉害得紧。”
轩啸为不所动,胸生气旋,将那黑气吸尽,双掌瞬时击中他胸膛,气劲穿胸而过,“篷!”地一声剧响,劲风四射。
那杨稀伯与风朝堂当即抽身飞退,远离战圈,生怕叫那黑气波及,不过那如墨水灵早已吸了干净,一丝亦没外泄。
那水灵之气于轩啸体内左冲右撞,被一道金雷之灵牢牢禁固,脱身不得。
水千刃那面色数变,内心惊恐,这小子难不成是地元境大能,可所使的确乃灵气无疑,这般冒失将五毒水灵吸入,难道不怕化作地堆白骨?
一念至此,只见那无伤剑由而上,划出一道金色弧芒,直斩水千刃那双臂。后者此刻才想到要逃,已是晚了一步,灵气狂转,迸发而出,聚于双臂之上,以抗金灵之威。
“嚓!”地一声,双臂齐断,那水千刃惊骇地看着两臂无瘫软光落地,指尖仍在微动,左右一观,突然失声痛呼,鲜血狂泄,不及落地,便有一股元形之力,将那鲜血紧裹,直朝轩啸手中涌入,化作团血球狂旋不止。
只听轩啸幽然言来,“你拿我二哥卫南华邀功,可能永远不会想他还有两个兄弟,今日你的命便是偿还些利头,若我二哥有个好歹,必将你水家连根拔起,永无翻身之日。”
鲜血于断臂之处狂涌而出,那水千刃脸上再无半丝血色,若那干枯老树,仅剩一层干瘪皮囊,只闻其用那沙哑的声音,言道:“小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恶毒的咒骂不断传来,轩啸面上突显厉色,摇身一震,鲜血加速暴涌,那水千刃腹内五脏齐暴,破皮而出,瞬时叫他化作一滩肉泥,神魂俱灭,连做鬼亦是没有资格。
水千刃那精血于轩啸掌心狂旋,最终变作水滴般大小,瞬时没入掌中之中,消失不见。
一抹艳红于轩啸脸上透出,旋地敛去,轩啸如若没事人一般,收起无伤剑,转身朝二人行去。
火光由四面朝这处合围而来,夹杂着喊杀声与那疾行脚步之声,足有近百之众。
腹部一阵翻涌,兽头顿时冲出,貅螭兽影再现,破体而出,横尾一扫,四周巨木拦腰而断,它朝那轩啸怒吼一声,宣泄心中不满,见那轩啸脸色一冷,貅螭那幽绿双眼瞬时敛去凶意,变得如一汪清水,兽头在那轩啸身上轻蹭,撒欢讨喜。
杨稀伯二人见状大笑不已,叫道:“这畜牲当真会看脸色,其精似鬼啊!”
轩啸拍拍那兽头,言道:“吃饱喝足,便回来吧!”
貅螭大喜,振翅高飞,先朝北面那火光之处疾掠而去,所到之处,哭喊震天,一阵腥风血雨。
轩啸席地而坐,面无表情,言道:“二哥出事了!”
杨稀伯叹了一声,言道:“我早该猜到,二弟支身前来,势单力薄,又怎会是水家这庞然大物的对手。”
风朝堂沉吟片刻,言道:“轩兄定是从那婆娘口中问出些蛛丝马迹,不知卫兄现下身在何处。”
“水家主城!”
轩啸不经意间言出四字,叫那风朝堂凉气倒吸,那水家主城乃千水郡第一大城,位于极岩海城以东千里之处,城内人众五十余万,近半数均乃水家旁系,高人无数,城内外均有水家族众把守,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连只苍蝇亦是飞不进去,看轩啸这神情,似有意入城相救,就算叫他进得城中,兴许还未到水家族长的府邸被乱刀砍死,不仅救不出人,兴许连自己的小命亦会搭进去。
轩啸此刻仍未想得这般深远,不过仍有一事,叫他头疼不已,那便是柳胥,从那瑶儿口中得知卫南华的下落,却没听她提起过柳胥。
那小子在船上之时,便跟疯了一般,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杨稀伯问道:“三弟,现下你如何打算。”
轩啸双目无神,若有所思,半晌之后方才言道:“二哥现在性命无忧,我们几人势单力薄,去了那主城亦是送死。”转而问道:“这乾坤一地可有姓火的家族?”
风朝堂嘿然言道,“轩啸可是问这乾坤一地哪一家族之人使的是焰灵之气?”
轩啸不可置否,缓而点头,风朝堂言道:“据我所知,乾坤一地仅那木家一族才使得一身焰灵之气。”
轩啸叫道:“那我们先去木家所据,走上一开遭。”
杨稀伯他二人不明所以,便又无可奈何,这轩啸数月来说话做事向来没头没尾,便到最终却能化险为夷,叫二人不得不服。
密林四周火光全无,一声兽吼欢鸣响起,貅螭振翅飞来,三道人影冲天而起,落在那貅螭背上,三人一兽顿时朝南疾飞而去,不时,便消失在夜空当中。
第0155章 多管闲事
白日高挂,难解冰寒之意,百丈高空上,貅螭疾飞,三人于它那宽阔的背脊之上,神色各异。
轩啸沉吟不语,那杨稀伯满脸兴望着山方那壮丽河山,一阵唏嘘感叹。
而那风朝堂脸上闪过一忧伤,夹杂着挣扎与不安。
轩啸心生感触,突然言道:“风兄,是否有事相求?”
风朝堂大喜过望,旋地一悲,叹道:“也不知二伯现下是否还活着。”
杨稀伯闻言,笑道:“风兄离家多时,盼着归家,等我们出了这千水郡,便分道扬镳,他日救出我二弟,我们再前往风家拜会,讨口水喝,到时风兄可别说不认识我们。”
风朝堂一乐,知他乃是玩笑之语,片刻之后突然拜倒言来,“轩兄,你实力过人,体内灵气亦含妙手回春之能,此次无论如何亦要帮我二伯去除那体内的疑难杂症。”
风朝堂他二伯名平昌,人称风狂人,早已修入地元,一身风元之力使得出神入化,他的大名早已传遍乾坤各处。
早在两百年前,风家乘风郡与千水郡相交之地,岷穷山林之中,突然长出一株仙树,据传乃是九天之上仙人所赐,长在这林中,百年开花,百年结果,那果实有叫人突破当下境界之力,换言之,若是地元大能所食,定立时破升,成就仙元圣体,破升而去。
这仙树本是风家中人首先发现,可消息不知如何被散布开来,首先赶到的便是水家中人,与风家成对峙之局,这倒无妨,百年一过,这仙树仰来开花之际,那水家众人突然发难,与风家战作一团,各有损伤。
亦是在那一战之中,风平昌与水家六名长老激战整日而不落下风,最终双方只得悻悻而归,转眼,离那仙树结果还有不足十年,可就在风朝堂离家前不久,风平昌突然身患怪病,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可就不能妄动灵气,否则便会血脉不通。
风在田狂了一辈子,哪肯信这邪,不顾众人反对,亦旧强行运功,于是那两条腿便废了。风家中人寻遍天下名医,亦无结果,兴许只有那神木老人方能解他顽疾。可神木老人乃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乾坤一地各处均有他的传闻,风家中人却如何也寻他不到。
到风朝堂离家之时,风在田那双手也一同废了,前者久未归家,连他二伯是否健在亦不知晓。一念至此,那风朝堂眼眶有些湿润,尽是难过与伤感。
轩啸前后听来,怎地都觉得是那万域中人捣的鬼,这群狗贼左右惹祸,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越想越恨。当下言来,“只要你二伯健在,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轩啸面色冰冷,可并非无情之辈,只是将那儿女之情忘得一干二净,再想不起那心中挚爱。
风朝堂激动得欲行大礼,一道金芒生生将他托起,轩啸言道:“风兄不必如此,那夜你敢与我大哥同生死,那我们便是过命兄弟,兄弟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风朝堂感动得无以复加,连句完整话亦是说不出口,杨稀伯见状,打断言来,“我见这下方风景如画,连日来食不果腹,不如下去抓些小兽来冲冲饥,二位意下如何?”
不待那轩啸答话,貅螭却听得尽然,欢吼一声朝下急掠而去。
三人一兽冲入山林之中,不待三人言语,那貅螭便再次腾空而起,这捕猎的任务当由它亲自完成。
杨稀伯大笑不已,“这吃货!”
轩啸本想阻止,据血尊记忆所留,知道这大山之后便是九江之一的离江,方圆百里了无人烟,应该不会被发现才是,由得貅螭去了。
三人正欲小作歇息,不料那山后,传来阵阵气劲轰鸣之声,激荡不已。
杨稀伯望了轩啸一眼,后者面无表情,杨稀伯哪此错过这热闹,灵光一闪,脚不沾地,飘飞而上。
只见那山后开阔一片,树木三两,难挡那大江光景,只见离那江畔不足十丈之遥,一红衣女子被数名大汉围攻。
女子身处多有刀伤,却是喜笑颜开,腰身一拧,红芒灵刃瞬将那数道兵刃荡开,抽身飞退,不过瞬时又被那群大汉围住。
女子娇声言来,“金王八,原来你这般不舍得我,千里迢迢追至此处,是要喝我的洗脚水吗?”
只见众人之间一直有名汉子未曾出手,立在一旁,意锁红衣女子,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男子怒喝一声,言道:“木宛晶,识相的就将蟾王交出来,否则别怪我金某人辣手摧花。”
女子满面嘲弄之色,旋身虚拍,两名汉子瞬时倒地,胸骨开烈,发生那撕心裂肺的哀嚎,红芒灵刃脱手怒射,将那两人头颅时斩断,那尸首化出一道火焰,片刻便成两道焦炭。
杨稀伯在远处看得尽然,心中一惊,暗道,这女子下手果然狠辣。但一见那女子姿容,便心神荡漾。此时,轩啸与风朝堂已来到他身后。
风朝堂知他性格,嘿然道:“杨兄是想英雄救美不成?”
杨稀伯搓手不已,双目紧盯那女子,大是着急,言道:“我也想出手相助,不过这娘们儿实力不弱,看看再说。”
轩啸很快便将那场中局势分析得一清二楚,这女子定是被众人围攻多时,现下已是强弩之末,应是坚持不了太久,何况身侧不家一高手坐阵,她今日是插翅难飞。
果然那姓金的喝道:“滚开!”众人终是喘了口大气,心中如蒙大赦,连忙退往一旁。
人影闪动,那金姓男子两步便杀至女子近身之处,抬手便是一掌,金芒夺目,女子眼前一花,娇哼一声,旋避而开,可那气劲仍将她带到,腰际那护体灵气被震得全元,连衣衫亦被震碎。
女子飘飞退去,站定之时,遥指那一掌击空的金姓男子,娇声怒道:“金王八,你怎可对我一个女儿家下如此重的手?”
金姓男子猛然旋身,言道:“妖女,我不知你是受谁指使,若你今日不给个交待,永远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女子一笑,冲他言道:“想知道谁叫我偷的蟾王吗?那还不简单!”侧身一指那高处所站的三人言道:“就是他们叫我偷的。”
轩啸三人头皮瞬时发麻,这女子怎可信口雌黄,他三人与她素未谋面,何来指使一说?
轩啸心中暗叹,此女观感极其敏锐,我们与她先前少说亦有数十丈,且是九窍皆封,她竟然知道身后还站着三人,不简单。
金姓男子暴喝一声,冲天而去,直朝那女子追来,后者见状拔腿便逃。
这女子朝三人眨了眨眼,俏皮无比。杨稀伯两眼发直之时,被那女子拉着袖袍顺势躲在其身后,连道:“哥哥,快救我,那金王八好生厉害。”
风朝堂眉头紧锁,本想喝斥,但见轩啸并未言语,当下不发一语,冷冷看着。
人影飞临,猛然掠下,于三男一女身前一丈站定,眼前三名男子叫他看不出深浅,冒然动手,难免会吃大亏。
金姓男子压下火气,言道:“敢问三位是哪家族人,为何要指使她偷我金家圣物?”
杨稀伯对此言充耳不闻,歪着头望那古灵精怪的女子,痴痴言道:“姑娘方才叫我什么?”
女子媚眼一笑,“好哥哥,他要杀我!”
得闻这一声轻唤,杨稀伯全身舒畅,毛孔尽数张开,开心得想要大呼。
风朝堂聚声传来,“此人乃是金家中人,一身实力尚可,杨兄若想为这女子出头也无不可,那金家与水家向来同气连之,顺道杀杀他们威风。”
眨眼间,杨稀伯气势大变,挑眉一瞥那金姓男子,言道:“好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良家女子。”
那金姓男子面色一变,他早猜到这娇女与他三人并非一道,只要出言相劝,三人定会与这妖女撇清关系,可眼前这花痴一般的男子说翻脸便翻脸,妖女当真厉害得紧。
金姓男子亦不再客气,气势顿起,笼罩众人,喝道:“何处来的小贼,敢管我金家之事,划下道来,看金爷我敢不敢得罪。”
杨稀伯莞尔一笑,言道:“我是谁?孙子,连爷爷我都不认识,你也敢出来混?”
“小畜牲,看我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怒喝一声,乌金之芒暴涨,当下便朝杨稀伯拍击而来。
灵芒护体,九针同来,怒身而出,那金姓男子双目猛瞪,一招未发便翻身飞退,连连避过九针之威,双脚点地,不退反进,再冲向前。
只见那杨稀伯衣衫鼓涨,龙吟声起,灵气绕臂旋飞,转眼化实,灵龙宝戟在手,持在那戟身中央,横击而去,与那双掌撞在一起,轰然一震,杨稀伯刚退,背心便被一掌接住,金雷之灵入体之时,闻人声言来,“杀了他!”
女子侧目相望,现下才发觉这三人中,当以这石头般的男子为首,实力深不呆测。
那金姓男子被那气劲震飞数丈,见那杨稀伯已然追至,惊骇不已,面色沉重,暗道,今日不拼命,不定再没机会见着明天的太阳了。
第0156章 有女宛晶
金望罢,乃金家六长老的儿子,平日负责金家府邸内外杂事,大事管不了,小事轮不到他管,闲来无事却与那金家直系长孙打得火热,后来便什么事也不管,专负责那少爷的起居消遣之事。
金家众人皆知,将来族长之位必是那金家少主,只要傍上这棵大树,金望罢将来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月前,那金家少主不知发的什么疯,突然说要成亲,按说他这年纪,早该成亲,族长听闻他这想法,心中甚慰,问起是哪家大户的千金之时,方才知道是他于路边捡回来的野丫头。
那金家少爷是金石郡各大城中出名的恶霸,强抢明女这等事从未少干,烟花之地亦是时常出入,每每说到成亲之事,他要么避而不谈,要么将人家黄花闺女玩完,便始乱终弃,将那金石郡的豪绅几近得罪。
此次却改邪归正,欲要成亲,族长见得那女子倒也不反对,随口便允下这门亲事,当问及那姑娘生身世之时,她却说她无父无母,乃孤女。这倒省了不少麻烦,礼数之类,可免则免了。
就在成亲前夜,那金家少主按捺不住,前往她准夫人香闺之中,欲提前行那夫妻同房之事。
女子倒不反对,不过提了个要求,那便是希望看看那金灵蟾王。起初那金少爷说什么也不肯,女子软磨硬泡亦是无果,当下使出杀手锏,不嫁了。
这可怎生是好,各城之中已是街知巷闻他金少爷成亲之事,各族均派人前来道喜,已早早在那金家主城之中住下。她这般不不嫁便不嫁,那金少爷丢脸事小,可金家族长的老脸往哪儿搁?左右权衡之下,金少爷还是妥协了,从他爷爷的密室当中偷出蟾王供女子观赏。
不料刚入房中便着了女子的道,夺过蟾王逃得无影无踪。
成亲前日,新郎不见了,顿时叫金家上下炸了锅,最终还是那金望罢了解这大少爷,于女子香闺中找到少爷,才知事情原由,此事不敢声张,成不了亲事小,若是叫族长知晓金家一族圣物被夺,他这辈子再别想当什么族长了。
关键之时,金望罢挺身而出,将事情揽过,那金少爷心喜不已,此事由金望罢来做再合适不过,二人相交多年,知根知底,重要的是这金望罢那张嘴极是严实,连梦话都不会讲。
一路追行千里,这才将那女子于离江之畔拦截,大打出手。这一幕又会这般巧合被那轩啸等人撞见。
金水两家同气连枝,当然与水家亦是敌对,风朝堂对眼前之人并无好感,闻得轩啸言杀,心中极是兴奋。
杨稀伯一招将那金望罢击退,贴身追至之时,众人见大哥有难,蜂拥而至。
风朝堂见机会来了,闪身杀出,顿时加入战圈,风神刀左砍右劈,蓝芒连闪,如那狂风扫落叶一般,瞬时将那七八人给劈得倒地不起。
金望罢抽身飞退,咬牙喝道:“原是风家贼子,竟敢指使妖女盗取我金家圣物,若你风家之人不到我辉城负荆请罪,等着被我金家族众兵临城下吧!”
风朝堂哈哈大笑,学那女子言道:“金王八,你少恶人先告状,那姑娘所使乃焰灵之气,你早便知她是木家中人,木风两家素无往来,何来指使一说,如此颠倒黑白,亦不怕人笑话。”
不待那金望罢反驳,杨稀伯虚空踏步,猛然追至,笑道:“风兄何必于他讲这么多,这王八蛋一看便不是什么好鸟,他想颠倒黑白,亦要今日能活着从这处离开才是。”灵龙宝戟寒光大作,戟芒怒涨,十字交叉连劈两记,气劲破空与那乌金掌影激烈相交,巨声轰响,沙尘石子迸射,地面开裂。
二人硬拼一招,人影一触即分......
场中战得激烈,而轩啸却视而不见,若对他大哥极有信心一般,躺在那斜坡之上,望着天空发呆。
女子得见,极是好奇,这石头般的男子生得真俊,可就是话少了些。当下侧躺在轩啸身旁,翘首问道:“公子面生得紧,不知是哪家后人?”
轩啸闻得心烦,索性闭目养神,心中想的全是那天元状况及东海上的一大帮人众。
女子见轩啸极不待见,稍加一愣,凭她这姿色,正常男子哪有不动心之理?耐着性子再言道:“小女子姓木名宛晶,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轩啸仍是不语,那木宛晶怒气顿起,暗道,这家伙好生无礼,太过目中无人。正欲发火之时,突闻轩啸言道:“你为何要偷金家的东西?”
“啊......”女子惊诧一声,旋地笑颜于面,言道:“公子何出此言?”
轩啸一叹,“你身上有股气息与你不称,尚含元气之感,这宝贝应当就是他口中的蟾王。”
木宛晶再坐不住,神色大变,惊疑地望着轩啸,暗道,此人意念之力着实强大,那蟾王被我装在那乾坤袋之中,他亦能觉察得到。当下将那娇躯朝后挪了挪,拉开身距,凝神戒备。
轩啸知她已生防备之心,冷然言道:“姑娘请放心,那蟾王对我无用,就算要抢,只消等你与那王八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抢夺,岂不更省力气?”
此话言之有理,不由木宛晶不信,笑意连连,美目一瞥,俏脸生红,柔声问道:“那请问公子,既然知道我盗取金家圣物,为何还肯相手相助?”
轩啸从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自己那**大哥杨稀伯却是,今日就算他不言语,杨稀伯仍会出手相助。况且这女子与木家定有关联,一身焰灵玄功使得惊艳,出手更是火辣无比,兴许能从她身上问得些柳胥的消息。不过这仍是其次,轩啸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仅闻轩啸淡淡言道:“不是我出手相助,是我大哥。”
木宛晶顺势朝那杨稀伯望去,心中暗笑,那家伙一双眼睛,贼不老实,偏是看人家的眼神又如此直接,毫不避讳,**好得如此大方倒不多见。旋地一瞥轩啸,透露的眼神中对其极感兴趣。心中来回思索,怎样才能叫这烂石头多看人家一眼呢?
“轰轰......”接连几声巨响,轩啸心知,分胜负的时候到了,一念至此,只见九针于高空猛然插下,那金望罢双掌狂舞,将那八针劈开,最后一掌击出之时,手中一轻,竟不着力。
那金望罢心中一紧,暗叫,不好,金针灵芒一闪,那后肩之处透射而去,血线迸涌。杨稀伯见状,穷追猛打,反身一记倒抽,那宝戟反转,以戟身当棍使,抽击在那金望罢腰腹之上,后者倒线风筝般倒飞而去,化作滚地葫芦,直到那江畔湿地之处,方才停下,吐血不止。
杨稀伯大发神威,满面得意,旋身而来,见那木宛晶正痴痴地看着他三弟,心中酸气直冒。突然一惊,暗骂自己无义,那是他三弟,这女子仅是路人,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吃醋从来不是他**才子杨稀伯的作风。
只听那风朝堂大喝一声,“那王八蛋要逃!”
杨稀伯闻言,吓了大跳,旋身看去,那金望罢当头钻入离江之中,再没踪影。
风朝堂欲哭无泪,这次可闯了大祸,若真如那金望罢所言,金家对物被盗,然将这笔烂账记在他风家头上,两家必生战事。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腹怒火却不知朝谁发泄。
轩啸心中暗笑,忖道,我这大哥迟早要栽在女人手中,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性子改改?
金望罢逃了,杨稀伯不知所措,风朝堂唉声叹气。木宛晶终是脱难,自然欣喜无比。
而轩啸心情大好,这一切仿若他事先预料一般,正中他下怀。
轩啸起身行至那风朝堂身旁,言道:“风兄,我们就此到别吧!”
就算轩啸不说,风朝堂亦是要走,一是他离家多日,想念得紧。二是摊上这妖女的破事,不得不赶**中,叫族人早作提防,以免金家突然发难,攻他个措手不及。
杨稀伯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歉意言来,“风兄,杨某大意了,叫你风家身处两难,风兄放心,若两家真起战事,我杨某人定是义不容辞,为你风家冲锋陷阵。”
风朝堂仍不解气,得闻轩啸言道:“你二伯所患之疾,我应当能治,你安心回家等着吧,不出三月,轩啸定然登门拜访。”
此言若那灵妙丹药,瞬将风朝堂心中忧虑排解,后者脸庞生笑,言道:“那我便在风月城候着二位了!”
木宛晶闻得风月城,顿时一惊,暗道,这小子竟然出自风邪郡,身份定然高贵,可没听过风家哪位青年才俊乃是一尊黑面神啊?
若叫这几人知她心中想法,定会大笑不已,谁能想到那风朝堂于东海之上,被暴晒了整整三年。
轩啸二人收回那眺望目光,朝那木宛晶问道:“姑娘去哪儿!”
木宛晶答得极是爽快,“你二人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杨稀伯大喜过望,终是有美女同行,这一路上绝计不会枯燥乏味了。
第0157章 酒楼风波
流焰城,乃木家所据赤炎郡三大主城之一,人口数十万,热闹非凡。
城主木炬,人称“千里焦土”,只因当年与一高手大战数日,方圆千里如遭火焚,寸草不生,最终两败亦伤,谁亦没占得便宜。待那木炬伤愈之时,性情大变,竟好上琴棋书画。多年已过,众人皆道他功力毫无涨进,实则境界再升,离传说中的仙元之境恐怕仅那一步之遥。
轩啸冷冷看着眼前的女子大快朵颐,自己却是半分食欲也没有。杨稀伯在侧为其添茶倒水,侍候得极是周到。
杨稀伯一脸谄媚的笑容,言道:“木姑娘见闻广阔,杨某佩服至极。”
那口中吃食未及咽下,木宛晶便被呛得喘不上气来,杨稀伯连忙将水递上,前者接过连忙饮了一口,缓过神来,白眼连翻,嗔道:“我说你二人难不成是石头中蹦出来的吗?那花心大罗卜当年一战成名,此事乾坤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偏是你二人这般好奇,若从未听闻一般。”
杨稀伯嘿然道,“我兄弟二人入世不到一年,不知这等大事属正常。”言语间不停往那木宛晶的碗中夹菜,“不是应叫‘千里焦土’吗,怎地到你这里便成了花心大罗卜?”
木宛晶将手中筷子放下,左右罗袖中各掏了一下,那杨稀伯笑咪咪地递上一张锦帕,可谓无微不至。
轩啸看得好笑,到脸上却仍是木楞,在他印象当中,何时见过自己的大哥这般待一女子,难不成是喜欢上了人家?
念及“喜欢”二字,不知为何,轩啸心中猛然一痛,差之叫其喘不上气来,脑中闪过两道身影,似女子,却又看清容貌,越是着急,却越难看清。只见他呼吸急促,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滚。
杨稀伯与木宛晶浑然不觉,后者将那双唇边的些许油渍拭去后,言道:“说他花心大罗卜那都算是便宜,那老东西还真当自己年轻力壮,自诩风*流潇洒,这几年纳了多少妾,恐怕连他自己亦不清楚。”
木宛晶脸庞闪过一丝怒色,忽然想起什么来,讶道:“等等,莫非你二人不是来为那花心大罗卜道贺的?”
轩啸与那杨稀伯同时一愣,道什么贺?连人都不认识,何来道贺一说。
木宛晶恍然大悟,言道:“也对,你二人连他的大名都没听过,怎会是那老家伙的座上宾?不过他这杯喜酒,不喝也罢。”目光一扫四周的食客,娇声言道,“那老东西的喜酒喝了只怕叫人肚穿肚烂,不得好死。”
二人大惊,这女子当真是个事儿精,不惹麻烦,心中便不痛快。
果然,那话音刚落,便见一大汉拍案而起,横眉怒眼,遥指木宛晶,喝道:“哪里来的女娃,这般不懂规矩,你父母难道没教你出门在外,当须谨言慎行吗?”
这大汉身长七尺余,生得虎背熊胸,健硕无比,周身泛着微光,灵气丰沛,当是修行中人无疑。
木宛晶见状,半丝怯意没有,探手横扫,桌上碗筷尽数落地,“哐啷”直响,碎了一地,翻身坐上,两腿轻晃。
酒楼中的小厮小跑而来,哀声言道:“哎哟!我的姑奶奶,这些东西可是要钱的。”
香风扑面,只见那木宛晶手罗袖之中飞出一锭二两无钱,被那小厮接在手中,这才高兴地去了。
木宛晶那月芽般的眉梢一挑,一眼瞥去,与那大汉四目相对,娇笑一声,讥讽言道:“我父母怎地教我,那是我家事,与你这大块头的家伙有何关系,倒是你这般急于为那老色鬼出头,莫不是那老家伙养的狗?狗嘴吐人言,少见,不对,是从未得见!”
这木宛晶生得貌美,看来人畜无害,不想一开口便是这等辱人之言,那大汉如何能忍?当下一喝,怒道:“你这女子,好生无礼,今日我便替你父母好生管教一番!”劲风扑面,只见那大汉踏步一跃,那手掌径直朝木宛晶面部拍去,不足一丈,手腕生疼,惊呼之时,脸上便挨了一耳光,劲道十足,将他击得翻滚开去,瞬时将旁边一桌砸得粉碎。
那大汉的脸上火辣无比,钻心地疼。只见其怒击地面,立时起身,眨眼裂嘴,那脸庞之上,五道血印极是显眼。
众人眼前一花,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明明是那大汉抢先出手,那手掌不及触面,便滞住了身形。众人一同朝轩啸二人看去,这才明白,原杨稀伯手中那根筷子之威,那紧急关头,杨稀伯怎会叫木宛晶吃亏?
木宛晶痛打落水狗,将那大汉抽飞,此刻皱眉痛呼,甩手不断,言道:“这狗东西的脸皮直厚,我的手......”
杨稀伯将手中筷子一扔,连忙将那纤纤玉手握在掌中,吐气轻吹,不断安抚,仿若被欺负的是她木宛晶。
那大汉怒火中烧,遥指杨稀伯,吼道:“小贼,你竟敢出手偷袭,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杀意顿来,众人一惊,齐齐通往一旁,生怕血溅他们一身,可这热闹不凑又说不过去,于是就有了一群人堆在一角,同望场中的一幕。
轩啸猛然侧面,双眼金芒暴闪,那大汉两脚发软,险起便要跪倒,心中惊骇无比,这小子好强,这威压,难不成是地元之境吗?这般年纪的地元,放眼整个天下,真是闻所未闻。
大汉冷汗直流,狠话已经放出,此刻势成骑虎,叫他如何下得来台。
轩啸朝那大汉踱去,那威压如若高山压下,叫他喘息不得,心中狂跳。仅闻轩啸冷然言道:“对一个姑娘下手,这般不知轻重,该死的是你。”
一个激灵,大汉再忍不住,瞬时跪地,倒不是他愿意如此,而是轩啸这威压之感,常人哪能受得了。
这大汉修行多年,不久之前方才修入洞意之境,极是自信,此番奉家主之令前来为流焰城主道贺,本以为在天下群雄前可以露露脸,不想今晨才到流焰城,不过两个时辰便被落到此番田地,从此再难翻起风浪。
木宛晶美目飘来,眼波涌动,痴痴看着轩啸的身影,芳心微颤,连忙将手抽回,白了杨稀伯一眼,嗔道:“你这色鬼,趁机占我便宜。”
杨稀伯嘿嘿一笑,正欲辩解,木宛晶那眼中哪有他杨稀伯的身影,只见其面带挑花,眼角含春,显是女儿家动情的模样,只不过那动情的对象非他杨稀伯而已。
杨稀伯心中苦笑,我这三弟现下实力强劲,生得又俊,这冰冷气息,反是更惹人喜爱,只怕他将来这魅力比不过这三弟了。
再看那大汉,浑身颤抖,半晌之后从那牙缝之中挤出一席话来,“小子,有种便杀了我!”
轩啸再傻,亦不会来这乾坤中四处树敌,观这汉子,那体内灵气浓厚,若是同等境界,兴许在轩啸手中还能走上几招,现在嘛,差距太大。
轩啸沉吟片刻,威压不再,大汉全身早已湿透,此刻一愣,竟忘记立时站起身来。
轩啸语气极是冷漠,言道:“你走吧,不过是些误会罢了!”
嘘声四起,众人唯恐天下不乱,眼见一场较量无疾而终,顿感无趣。
连杨稀伯亦是吃惊不已,轩啸近日来凶性大发,还道是他体内那血尊怨力作祟,不想轩啸如此清醒,顿时大喜,如此之下,这乾坤之行定会少了许多麻烦。
木宛晶见轩啸收放自如,气势压人却未辱及,胸怀仁慈,这不正是中意的人选吗。虽然轩啸此刻冷若冰山,凭她热情如火的本性,还怕不能将他融化?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将轩啸拿下。
那大汉刚一起身,言谢不是,不发一语也不是,左右为难之际,大波人马齐涌上楼。
看客心喜,窃窃私语,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只见来人之中,一人赤眉红发,虬须满面,面露凶光,远远观来,若浑身冒火一般,骇人无比。
此人亦是个大嗓门,上楼便喝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流焰城闹事?”
那双眼若长在头顶一般,趾高气扬,叫人好生难受。定睛一看,便见得大汗淋漓的汉子,惊道:“原来是培兄。”连忙迎了上去,将那汉子扶住,怒视轩啸,气势顿起。
那姓培的正欲言语,不想却被红发男子打断言道:“培兄放心,过门是客,来到我流焰城,怎能叫你受委屈?”横眉一扫轩啸,喝道:“小子,自报家门。”
轩啸冷然道:“这便是你木家待客之礼,他是过门客,难道我不是?”
换了平日,轩啸根本不会多言一句,只凭他先前一语,便已是人首两分。
那木宛晶脆声一笑,言道:“杜红毛,几日不见长脾气了,连我的客人也敢得罪?”
红毛男子闻言一震,缓缓看去,只见那木宛晶笑脸生寒,凉气倒吸,数齐身跪倒,齐呼道:“属下见过大小姐!”
大小姐?众人哗然一片,此次轮到轩啸与杨稀伯吃惊了。
第0158章 流焰城主
乾坤一地,局势复杂,各家关系更是微妙。若那风家与水家这般真刀真枪敌对的情形,实不多见。
金家与水家同气连枝,那日若是轩啸出手,绝不会叫那金望罢逃脱,这亦算是轩啸计划。瞬时将那风家与水金两家的矛盾激化。
木宛晶实力非凡,一身焰灵之气使得随心所欲,想来在那木家地位绝不会低。杨稀伯出手相助,救下木宛晶,是因他色心已动,而轩啸不阻止,则是因为救下这木家中人,今后必有大用,首先能打听柳胥的消息。再者,因木宛晶盗取那金家圣物,此事非同小可,木宛晶祸水东引之计,却将风木两家拉到一起,今后只得站在同一阵线。
轩啸于这两家有恩,善加利用,将来虽不至于帮他一同对付那万域异族,至少不会拖他手腿。
最重要的是卫南华此时必定在水家手中,轩啸手中若没些本钱,如何能将卫南华救出?
轩啸早知木宛晶身分尊贵,却还是超出他所料,这大小姐居然是流焰城主的掌上明珠。
木宛晶跳下桌来,背手在后,笑脸盈盈,偏是那杜红毛浑身颤抖,比先前那培姓男子更是不济。
木宛晶围着众人绕了一圈,亦不让他们起身,杜红毛心中极是紧张,猛咽涎水,喉结滚动,半晌之后挤出一丝笑容,怯懦言来,“多年未见小姐,叫小的们好生记挂,不知小姐身体可好?”
木宛晶弯腰在那杜火毛的头上左右一打量,柔声道:“杜红毛,这些年我不在,你这毛发生得越发旺盛了。”当下探手,翘起那兰花指,纠住一根,猛然拔掉。
那杜红毛抱头惊叫,连道,“小姐,我错了.......小姐不要啊!”
轩啸暗叹,堂堂七尺男子,竟被一丫头吓得如此狼狈,哪还有一丝男子汉气概。
轩啸怎会知道,这杜红毛在她手中吃过多少亏?
木宛晶当年不足十六之龄,便已修得聚力之境,号称族中第一天才,那天赋较她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便拿这杜红毛试招,三两下便将杜红毛打得满地找牙,焰灵之气凝刃成形,灵刃横扫,将杜红毛一头红发削得干干净,余威竟将他虬须烧得精光。
从那日起,杜红毛便多了个称号,“杜秃子”,直到木宛晶离家之时,他才算脱离苦海,酬神谢恩,鞭炮齐鸣。
可这才刚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这小祖宗又回来了,杜毛火心中五味杂陈,欲哭无泪。
此时,木宛晶见他那没出息的模样,顿时没了兴趣,拍拍手,嘟嘴言道:“没意思,带着你的人滚吧!”
杜红毛心中大喜,拔腿便逃。
可刚走了两步,忽觉不妥,怎么说这小姐也是老爷心头肉,这般不管不问,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若是老爷怪责,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当下又倒回来,老实跪下,与他同来之人见状,也只得照做。
只听杜红毛言道:“小姐不跟我等回府吗?”
此言一出,那杜红毛瞬时便反悔了,求老天爷千万别叫这小祖宗回去,否则大家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木宛晶眼珠一转,忖道,这城中客栈三教九流齐集,人员极是复杂,回城主府亦无不可,反正也住不了几日,就是不知......
当下挽着轩啸的手臂,问道:“轩大哥你的意思呢?”
杜红毛表情古怪,暗道:不知这小子是谁,小姐对他竟然这般迁就,那温柔的样子自她出生后,便没见过,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降啊!
轩啸将手臂抽出,木然道:“你做主便是!”
“好!”木宛晶拍手叫道,“那便去老东西家住上些时日,能败光他家产就再好不过了。”拉着轩啸,甜甜一笑,便朝那楼下走去。
杨稀伯极是失落,苦笑一声,连忙追上。仅剩那杜红毛一行人楞是跪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啪!”地一声,众人大惊,只见那杜红毛一巴掌抽在自己脸颊上,骂道:“我这破嘴真他娘的欠!”
......
流焰四方,横六纵七条大道,将这城池分成网格一般。城北乃富甲豪门群居所在。
城主府便座落此处,府邸门前两座石狮,观来威舞无比。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似叫生人勿近一般。
一行人不急不缓,来到这府邸前,只见两扇红漆大门紧闭,门口数名男子着统一服饰,持兵刃把守。
见得来人,只闻一人喝道:“来者何人?”
杜红毛心知这表现机会来了,冲上前去,指着那人鼻子吼道:“瞎了你的眼,没看到是大小姐回来了吗?”
那人一惊,放眼望去,不是那大小姐木宛晶,又是何人,连忙跪下,“小的眼瞎,不知是小姐归家,还望小姐恕罪。”
其余人等见状,忙将大门推开,躬身相迎,齐声言道:“躬迎小姐归家!”
轩啸心中一叹,这排场真够大的,木姑娘显是离家多日,对她那父亲言语中极是不敬,却不知所为何事。
木宛晶旋身望着二人,言道:“进去吧,别客气,当自己家中便是。”
青砖铺路,绿叶成荫,奇花异草随处可见,春意盎然。与府外那萧条之感截然不同。
三人行入大门,一数步道足有数丈,左面是那亭台长廊,右面一条小道不知去向何处。
只闻古琴之音悠悠传来,乐如清风,时有时无,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木宛晶低骂一声,附庸风雅的老家伙。当下挥手,那引路之人识趣退下,三人当下寻着琴声去了。
七弯八拐,穿山越木之后,眼前一汪幽绿,只见一方圆数十丈的湖泊波光粼粼。
湖中有一八角亭台,与这岸边相连的是一条曲折石桥。
亭中一中年男子,十字连拨,如那行云流水一般,对三人到来若毫无知觉一般。
谁亦没先开口打断,连性情古怪的木宛晶亦是相同。
片刻之后,那清风般的琴音突若惊涛骇浪,气劲乱射,转而又如那高山飞瀑,急转直下,听来跌宕。
木宛晶那俏皮可爱的神情早已不见,娇颜生怒,眉宇间尽是不满。
杨稀伯体内早已是翻江倒海,气息紊乱,难过得想死。倒是轩啸并无不适之感。
男子斜眼瞥来,心中极是惊讶,此子年纪不过二十,这分定力着实惊人,竟对我钻研的飞瀑连音曲毫无反应。旋即十指拂琴,音暴之声顿响,琴弦瞬生火红这色,一道接一道的气刃随那音浪连击直扑轩啸而去。
轩啸任那音刃袭至,浑身微颤,体内灵云狂转不休,尚能应付自如,岂料那音刃一道强过一道,再不出招,便会被这男子给玩残。
金雷之灵由九窍同溢而来,成护身灵罩将他与那杨稀伯护在当中,音刃击至,那护罩猛震不已。
碧波激荡,水花溅射。只见男子双手陡然增速,暗刃四面合攻,轩啸顿时觉得有些吃不消,金灵狂涌而出,与那数道红芒成势均力敌之状。
男子心中早已是炸开了锅,此子灵气丰沛,气势竟与我不相上下,那灵气之中蕴含风雷焰三种属性,竟还隐含血腥之气,放眼整个乾坤,如他这般年纪,只怕是找不出第二人。
“够了!”一声娇喝传来,木宛晶冲上前去照那琴弦一阵乱拔,音刃瞬时不再,接着从那男子手中夺过古琴,顺势扔进湖中,怒瞪那男人。
轩啸总算得以喘息,敛去金芒,胸中狂跳。
木宛晶叉腰娇喝,“弹弹弹,你就知道弹,这么多年,亦没见你弹出个好歹。”
男子见状居然全无怒意,反是嘿嘿一笑,言道:“你这丫头,一走便是几年,一刚回来就跟我捣蛋,这桐木古琴乃是好友所赠之物,价值连城,这般被你扔掉,你说说怎么赔我?”
木宛日眉梢一挑,言道:“赔你?你需要吗?陪你的人多的是,何需我一个?听闻你再过几日便又要纳妾,你老人家的身子骨受得了吗?”
男子面色一变,肃然言道:“混帐东西,怎么跟爹说话的?”
“什么?”杨稀伯失声惊呼,连轩啸亦是吃了一惊,这男子竟是木宛晶的父亲木炬。他满头青丝,肤色光嫩,一丝细纹也难见到,观来顶多三十出头。
木炬双目一瞥二人,笑面言来,“二位小友定是晶儿的朋友,过门是客,再过几日便是我木炬纳妾之日,二位小友不妨在我府上多住几日,定要喝杯喜酒才行。”
二人并不反对,多住几日再好不过,此趟本就是为这木家而来,受邀岂有相拒之理?
“何止几日,我从此都不想再走了!”木宛晶突然言来,叫那木炬心中一喜,“当真?”
木宛晶言道:“你想得美!”言罢,拉着轩啸便朝岸边走去。
二人连话亦没同木炬说出两句,便被木宛晶拖着走了。
杨稀伯一步三回头,朝木炬言道:“前辈,我们先去了,晚些时候再欣赏前辈的琴音。”
待人走远,木炬叹道:“这两个小子来路不明,实力更是惊人,不知是哪家后辈?”
第0159章 剑拔弩张
三人前脚刚走,一府中家丁匆忙行来,一脸焦急之色,朝木炬抱手言道:“城主,大事不好了!”
木炬探手虚抓,湖面顿生旋涡,不时,先前被那木宛晶扔进湖中的古琴闪得红芒冲出手面,直入那木炬手中。
木炬显是对这古一琴极是喜爱,一边擦拭,一边问来,“出了何事,叫你这般大惊小怪?”
家丁咽了两口,定神言道:“金水两家来人了,正在前厅候着。”
木炬一笑,道:“再有几日,便是我大喜的日子,金水两家派人道贺,亦属正常,能有什么大事?”
家丁连连摇头,他在这府上多看,观人脸色,便知来者心思,那金水两家来人面色阴沉,不苟言笑,入府之内,指名道姓要见城主,那语气听来不善,应当不是为道喜而来。
家丁着急上火,叫道:“城主大人,一两句也说道不清,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木炬稍一沉吟,前后想来,木宛晶刚一进门,那金水两家偏赶到,太过巧合,当下忖道,宛晶那丫头不会又在外边闯了什么祸吧?
......
城主府西侧有一别致小院,假山环绕,双层木楼矗立当中。
木宛晶将轩啸二人安置此处,自己去独自离开了。
厢房里,杨稀伯一脸肃然,朝轩啸问道:“三弟,你是不是该给我这大哥交个底了?”
轩啸若没听见一般,只顾闭目养神。
卫南华现下正于那水城之中,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叫那杨稀伯寝食难安。这轩啸更如个榆木疙瘩般,平日闷声不出,叫他急不可耐,本以为过些时日,轩啸便会恢复原来的本性,不想这几月已过,轩啸仍不见好转,这可怎生是好?
杨稀伯修行多年,若说这交好之人也就只得轩啸与卫南华二人。一个失了踪,一个性情大变。任他杨稀伯心态再好,此时也高兴不起来。
轩啸心生感应,睁开眼来,一脸平静,淡淡道:“大哥稍安勿躁,我想二哥现下性命应无大碍,顶多受些皮肉之苦,你喜欢那丫头此次惹下这般大的祸端,金家定然不会不了了之。此刻怕是已经追至这流焰城中。我们只需稍加利用,便能为天元拉拢一大股势力。”
杨稀伯那俊脸一红,干咳两声,言道:“你这小子,我何时说过喜欢那丫头?倒是你,想起珑月和清霜是谁了吗?”
轩啸闻这人名,胸中猛然一抽,再次恢复那冰冷石头般的模样,不发一语。杨稀伯只得无奈叹息。
......
城主府主厅之内,木炬高座正中,台下两人分居左右,身后站了数名人众,通通横眉怒眼,双手捏得格格作响。
倒是那木柜和颜悦色,笑道:“金家六长老与极岩海城城主大驾光临,木炬深感荣幸,令舍下蓬荜生辉啊!”
只见一人身着金丝锦袍,满面怒容,冷哼一声,言道:“木城主,用不着客气,你应当知道我们今日所来为何,将令千金唤出来吧。”此人正是那金家一族,六长老,金罗。
木炬那笑容凝在脸上,不及言语,另一人皮笑肉不笑,似在为二人调解一般,言道:“木城主,再过几日便是您纳妾大喜之日,我等本不应此时来扫了城主的兴致,想必令千金与金家有些误会罢了,将其唤出,我们当面说个清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知城主意下如何?”不是那极岩海城一路寻来的水辽长吗?那日他连夜赶路,回到主城之中,家言令其不惜一切代价亦要将那个小子拿下。待他回城之时,三个小子早逃得无影无踪,连带一众手下亦不见踪影。
盛怒之下,一路追至,正巧碰上欲寻木家麻烦的金罗,细问之下,便知轩啸等人等与木家有所勾结,二人结伴追到了流焰城。刚一入城便得知他几人大闹酒楼,女子更是木炬的掌上明珠,叫他二人吃惊不已。
木炬威名在外,寻常人哪敢得罪,而他二人身兼重任,亦只得硬着头皮到了这城主府。
木炬眉眼挑来,哼了一声,言道:“原来水兄是来做合适佬的,我还以为那不孝女也招惹到了你水家。”
水辽长一笑,极是客气,言道:“实不尽然,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得闻令千金归家之时,身旁有两个小子,还望木城主将他二人交给我,让小弟回去能给家主有个交待。”
木炬沉吟片刻,言道:“不过两个小辈,还劳烦水兄亲自出手,他二人哪有这般能耐。”
水辽长心中暗骂,这老家伙,左说右讲,似有护住那两个小子之意,看来不言明他二人身份,今日别想将他们带走了。当下言道:“木兄有所不知,那两个小子本是天元中人,与一名叫卫南华的乃是结拜兄弟,前不久,那名姓卫的小子竟然来我乾坤,第一站便是我极岩海城,老夫已将他拿下,严刑逼供之下,才从他口中得知,他三兄弟意对我水家图谋不轨。而前不久那姓轩的小子于东海之上又将我黑龙潭一名堂主斩杀。这般生死大仇,如何能不报呢?”
木炬心中惊骇无比,想不到这向个小子如此了得,水家近年势大,乾坤各郡亦不敢轻易招惹,念及于此,还真想将轩啸二人交出去。旋地一想,这两个小子是丫头带来的,惹真将他们交出,那与丫头的关系再难修复。
木炬犹豫不决,目光闪烁,左右为难之际,一娇柔之音,脆声言来,“你们两个老东西,胆子可真大,麻烦都找到我城主府上了,欺我木家无人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木宛晶莲步轻移,引着轩啸与那杨稀伯阔步踱入厅内。
那金罗再刃不住,掌击桌面,猛然起身,怒指那木宛晶,喝道:“妖女,还我东西,否则休怪我无情。”
红芒乍现,厅内陡然升温,众人若身处那火炉之内,连吸气之时都有灼烧之感,难受不已。
木炬气势突变,他修身养性多年,性格好到府中之人不敢相信,可木宛晶乃他心头肉,金老六不识好歹,见面便是出言不逊,已让他动了杀念,只是正在极力克制当中。
木宛晶故作受惊之感,躲在那轩啸身后,“啸哥,这金老头好吓人啊!”
木炬苦笑,自己这座大山不靠,非去找那两个自身难保的小子,暗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啊。
金罗顿时落了下风,心中纠结不已,本不想反这事公之于众,如若不说的话,他木炬怎会知晓个中厉害关系。
水辽长堆出一脸笑容,朝轩啸与杨稀伯言道:“你两个小子太过顽皮,不是叫你们在极岩海城中等着老夫吗?怎的又来了流焰城,是嫌老夫招呼得不够周到?”
杨稀伯哈哈大笑,言道:“水老鬼,你先前所言,我们都听得清楚,何必作戏,实话告诉你,你水家派去东海群岛作恶的那什么狗屁堂主是被我所杀。对了,你留下的鹰犬,那叫什么水千刃的亦被老子千刀万剐,碎了尸,你能拿我怎样?”
杨稀伯心中不快,见那木宛晶对轩啸极是亲昵,醋坛子碎了满地,一屋子酸气。此时他将这祸事揽上身来,正是逼那水辽长出手,凭杨稀伯的身手不出几招便会负伤,只盼到时木宛晶能怜悯地关心他一下。
轩啸此刻心中大笑,自他一箭误射清霜以来,心中尚是首次笑得这般开心,不过脸上亦如石头一般,无悲无喜。
水辽长不怒反笑,忖道,你两个胆大包天的小贼,连水千刃都也动,当真活得不耐烦了,当下拍手叫好,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二人敢做敢当,省得麻烦,那大家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是你二人乖乖跟我走,还是我将你二人打得半死再带走。”
此时,金罗亦是忍不住,朝木炬抱手言道:“木城主,这事我本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令千金前些日子诓我金家少主,将我金家圣物,金灵蟾王盗走,此事家主还不知晓,若今日归还,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木炬脸色数变,这丫头当真胆大包天,那蟾王是何物?那是金老怪物的命根子,他这般盗来,不是陷木家于不义吗?若两家开战,少不了腥风血雨,生死大仇再难解开。
木炬沉声喝道:“宛晶,金长老所言是真是假?”
“爹!”木宛晶娇嗔一声,那木炬心中一震,他怎会不了解这女儿的性格,但凡能唤他一声爹,那定没好事。
木宛晶正欲开口之时,轩啸抢先言道:“木前辈,令千金有没有盗那什么蟾王,我不知道,但前两日我与大哥途经离江之时,正碰见金家数人围攻宛晶小姐,那为首之人,正是金罗长老的爱子,金王八!”
“小贼,你找死!”乌金之芒一闪,威压顿时罩临,轩啸踏前一步,金雷之灵暴涨,气劲迸射,竟与那金长老气势之上,相较不下。
一缕红芒探来,将那金罗裹住,只闻冷声幽然传来,“金老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使人杀我爱女!”
第0160章 意欲何为
局势急转直下,怎想到那木炬说动手便动手,爱女情切,哪怕她捅了天大娄子,亦能为她善后,不惜开罪那金家六长老。
焰灵红芒袭来之时,那金罗弃轩啸于不顾,猛然转身,乌金之芒瞬时透体,只见手中一把气刃耀眼无比。
此乃金罗成名绝技乌金流光刃,当初这金罗还是无名之辈时,便以这独门秘技大败同辈三十二名高手,叫他名声大造,一举登上金家长老之位,乾坤一地难逢对手。
金罗暴喝一声,抬手怒挥而下,瞬将那焰灵斩得四散,气劲交叠,轰然巨响,将这厅内陈设震得寸碎。
金罗身形一晃,沉腰下马,脚下大震,那木质地面顿时下沉,碎了大片,终是稳稳站住。
“好一招乌金流光刃,试试木某的赤焰七旋斩!”音落,人已杀至,那木炬搓掌成刀,焰灵涨至三尺余,隐泛白芒,如把着火的刀刃,横劈而来。
气刃相交,爆响而鸣。气流四散,将厅内一切瞬时卷入其中。
杨稀伯素以惜花之人自居,见得两位地元大能相较,那余威岂是泛泛之人所能承受,当下闪身,直挡那木宛晶身前,体内灵气不留余地,尽数使来,将自己与那木宛晶护住。
金红二芒如潮蓦地扑来,与那护身灵罩一撞,杨稀伯浑身大震,一口鲜血喷出,骇人无比。
轩啸看得心中好笑,这大哥明明受得住,偏任那两道刚猛之气袭身,此乃自残。
他怎会不知杨稀伯此举何意,闭口不言。转眼间,木炬与那金罗硬拼了七八记,金红二刃猛然相击,后者稍退半步,只见木炬横身狂旋,红芒气刃连斩而上。
金罗面色数变,立刃而挡,那焰灵极是威猛,头皮发麻之际,焰灵狂涌透体,只见那金罗瞬时抛飞倒退。
水辽长笑意生寒,刚踏了一步,轩啸闪身而出,将那木炬后背护得全实,冷然道:“水老鬼,想偷袭吗?”
木炬侧面,喝道:“水辽长,若你敢出手,今日别想活着走出我流焰城!”
水辽长浑身一个激灵,一丝阴狠之色掠过脸庞,当下哈哈大笑,言道:“木城主,别听这小子胡言,我不过是想劝劝二位,莫要为些小事伤了和气!”
木炬冷哼一声,横掌一扫,早先已倒地不起的数名金家人众瞬间被扫地出门,落在那院中,滚成一片。
金罗遥指木炬,怒发冲冠,喝道:“匹夫,你那女儿定是受你指使,盗取我金家圣物,欲据为己有,难道不怕两族开战?”
木炬脸庞生得一丝笑意,淡淡言道:“你若敢再言一句,我保证叫你永远张不了口!”
“好!”金罗大喝一声,言道:“木炬,我金家之主定会择日登门拜访,望你好生珍重!”人影一闪,顿时冲天,朝西疾掠,那倒地众人见长老弃他们不顾,生怕走得慢些,便丢了性命,连滚带爬,朝那大门外逃窜,哄声四起,城主府众人大有痛打落水狗之意。
木炬那胸口起伏不定,显是动了真火,众人绝不怀疑若金罗慢走一步,便会被其斩杀当场。
水长辽此刻略显尴尬,笑容极不然,轻声言道:“木兄,不知这两个小子,我能否带走啊?”
轩啸闻言极是兴奋,杀意瞬来,只需木炬一语应允,待他二人出城之时,便叫那水辽长血溅三尺。
岂料木炬冷声言道:“水兄,今日一别,他日再见,是敌非友,你走吧!”
众人大惊,连近日一直木然的轩啸亦不禁色变,暗道,我与木前辈往日并无交往,他怎会为我这小子不惜开罪水家老怪?
水辽长显是没想到那木炬有些一言,笑容凝住,沉声问道:“木兄,你可要想清楚这后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木炬久不言语,观其亦并无悔意,水辽长连道三声好,言道:“你两个小子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当下朝那木炬抱手,“木兄,小弟靠辞,照你所言,他日相见是敌非友,到时别怪我不顾往日情份。”言罢,绝然离去。
木炬心中挣扎不已,为这两个小子将整个木家陷入险境,这笔买卖怎的来看,皆是只赔不赚。
轩啸最想见到的结果终于出现了,这一切正朝他心中计划一步步迈进。
杨稀伯在木宛晶的搀扶下,勉强立着身子,正欲道谢,木炬沉声道,“你三人随我来!”
主厅之内一片狼藉,家丁已着手布置。木炬领着众人直奔偏厅而去。
待侍女奉茶离去,轩啸朝那木炬躬身行礼,言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木炬肃然摆手,言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那宝贝闺女。若非你们当初多管闲事救下她,今日老夫亦不会救你们。”
木炬虽是好心,可轩啸心中却不愿他相助,现下与那水家撕破脸皮还早了些。加之轩啸对那水辽长动了杀念,先前若木炬任他二人离去,此刻水辽长怕是已经凶多吉少,这笑烂账至少不会记在木家头上。
轩啸当然知道木炬乃好心之举,这客气话当然是需要说的。
木炬言道:“据闻那日,是你们三人救了小女,不知另一位是谁?”
轩啸直言,“是风邪郡的风家中人,风朝堂。”
木炬心中一惊,忖道,居然是他?这两个小子着实不简单,那风朝堂孤傲无比,自视甚高,年青一代当中,他那实力当数乾坤前十之列,竟能跟这两小子混在一起。
木炬问道:“传闻那风朝堂已失踪多年,不知如何与你二人结交?”
轩啸不敢隐瞒,却又不想言语,朝那杨稀伯一使眼色,后者再无保留,将他二人身份如实道来,还抱括东海上发生之事尽数言出。唾沫横飞,将那连场大战大肆渲染,夸张至极。
连一向沉稳的木炬亦不禁莞尔,心中又惊又喜,不想那轩啸如此年轻,竟已是天元一盟之主,后生可畏啊!
待那杨稀伯言罢,木炬沉声言道:“你二人来我流焰城,定不是为了给我道喜,言明来意吧!”
轩啸直言道,“此次来赤炎郡有事出有三,其一,我想向前辈请教,天元一地灵云盟中的星石月山两派以焰灵修行,据晚辈所知,天元灵气无属,若能从无属灵气之中修得灵气变化之道,必是天赋过人之辈,可那两派之中,每人皆是如此。这事有蹊跷,还望前辈指点。”
木炬哈哈一笑,言道:“你小子是想问我木家是否对天元图谋不轨吧?这事倒不难解释,因为你所言那两派,本就是我木家一脉,许多年前,迁徙至天元,与我本家再无联系,个中关联,三言两语难以道尽,留待将来再说。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轩啸释然,只要那星石月山两派别无异心,将来必会站在天元一方。再言道:“我大哥已对前辈说过,多月前,我兄弟三人携我师门中一晚辈前往乾坤,途经东海之时遭遇风浪,我大二哥卫南华现下正在水家手上,而我师侄却下落不明,那水辽长对其只字未提,我想问,他是否已回到赤炎郡?”
木炬心中极是不解,问道:“轩小侄何出此言,难不成你那师侄与我木家有何关联?”
轩啸叹道:“正是,据我师侄所言,他本就是乾坤中人,修得一身焰灵之气。”
木炬一愣,惊道:“不知你那师侄姓甚名谁?”
“柳胥!”轩啸将其姓名直言道出,目光紧锁木炬,生怕有一丝遗露。
木炬一震,言道:“姓柳?此事老夫尚是不知,不过柳家却乃我木家分支,亦在我赤炎郡内。容我遣人去柳家问上一问,过几日便会有消息传回。”
轩啸点头,抱手言道:“那便先谢过前辈了。”
木炬再问,“那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轩啸沉吟片刻,似有犹豫,半晌过后,轩啸咬牙言来,“这第三件事,便是借人!”
“此话怎讲?”
轩啸挺身,脑中闪过那万域中人种种恶行,现在天元正处水深火热之中,凭他一人之力,难成大事,若想将万域异类逐出天元,需得借助外力,想起当初旬云子残念一席话语,轩啸无时无刻不在为此努力。
轩啸豪气言道:“望前辈携木家之众同我一道与那狼子野心的万域异族相抗。”
杨稀伯从未听闻轩啸这般想法,冷汗齐流,生怕这一席胡话惹怒木炬,将他二人扫地出门,他二人何德何能,竟妄想邀木家之众联手?
那木宛晶芳心乱颤,喜不可言,轩啸一言一行无不撞入她内心之中,叫她无法自拔,正欲相求之时,木炬狂笑不止,言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知道我木炬的别称是什么吗?木疯子......不想,你这小子竟比我更疯,更狂。”
木炬笑得岔气,良久之后方才停下,见那轩啸一脸木然,毫无玩笑之意,沉声问道:“小子,我若帮了你,木家能得到什么?”
轩啸言道:“前辈,你不应该问,帮了我,你能得到什么。而是该问,若你不帮我,会失去什么!”
第0161章 八字一撇
轩啸言得一语,偏厅之内一片肃静,木炬脸生笑意,显得高深莫测,将那茶碗捧在手中,碗盖轻拔,来回几次后,斜眼瞥来,言道:“愿闻其详!”
轩啸与那杨稀伯心中同时轻了口气,木宛晶立在木炬身后朝二人直眨双眼,似在说,你二人将心中所想道出便是,我定会帮着你们说话。
千头万绪涌入脑中,轩啸捋了捋,言道:“传闻乾坤地乃一方乐土,无数修行者向往之地,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各大家族势力隐成爆棚之状,开疆拓土势在必行。此次,宛晶小姐所行之事加之前辈先前伤乃那金家长老。木金两家已势成水火,开战只是早晚的事。前辈救我兄弟二人于水火,再得罪那水家,令木家腹背受敌,若真是交上手来,不是小子我长他两家的志气,而是他两家人多势众,木家确实势弱啊!”
“这局势对木家来讲,极为不利。前辈岂会不明白这道理?”
木炬心思缜密,但那冲动的性子已深入骨髓,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方才出手之后就已生成悔意,不过是悔之晚矣。
木炬嘿然道:“小子,你这番陈痛厉害,并不能说明我木家已处在进退两难之局中,我亦不会失去什么。这选择权尚在木某手中,若真到那危难时刻,将那蟾王交还金家便可。”此时,木炬玩味地看着二人,沉声道:“至于水家,要的是你两个小子,我将你二人交出去,此事不就两全了吗?”
轩啸一语道尽,这后面的话语当由杨稀伯来讲,必竟这乃他的强项,只见他捂着胸口,缓缓起身,言道:“木前辈何必吓唬我两兄弟?前辈你当然可以这般做,不过嘛,先前你已错过最佳和解时机,若真到两家族众压境之时,方才将我二人与蟾王交出,天下人皆会道你木家示弱服软,从此便轮为世间笑柄,木家众人今后将再难行走于天下。”
木炬那面色难看得紧,杨稀伯这席话不用再说下去,语气一转,言道:“不过我坚信前辈必不是那反复无常之人,前辈胸怀仁爱,有勇有谋,敢于担当,又怎会受那两家宵小所迫?就算他两家倾巢而出,也不一定能吃下这赤炎郡!前辈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事,不过木家族人却要遭受这不必要的苦难。”
杨稀伯一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又将这局势对木家不利的事实道得清楚,比起轩啸那直言相告,多了一分婉转,更易叫人接受,即长了他人志气,又不灭自己威风。这番话语看似说了许多,却又像什么都没说。杨稀伯这一手搅屎棍的本事,叫人不得不服。
木宛晶美目瞅来,不禁对这手脚不老实的家伙另眼想看,忆起那日,他不顾一切,对她这萍水相逢之人出手相助。方才又因护她,才至他受伤。此时,木宛晶心中不免有一丝触动,那目光游离于轩啸与杨稀伯之间,心中纠结无比,忖道:我究竟喜欢谁多一点呢?
木炬面色阴晴不定,心中前后考量,仍没想到那两全齐美之策,终是妥协,问道:“想必两位小侄已有解决办法,说来听听!”
轩啸心中窃喜,面上却无表情,言道:“木家与那金水两家必有一战!”三人闻言一震,先前不是说若两阵相交,必会大伤元气吧,为何此刻又说了回来。
轩啸见他三人疑惑,当下解释道:“以一敌二,必败无疑,不过若是以二对二呢?”
木炬暗道,乾坤家族以八家为首,分别为:风、火(木)、雷、水、土(培)、木(李)、冰(凌)、金。几千年来各自为战,若金水这般抱团共同进退的情况着实不多,我木家与此各家虽是交好,却还没好到让他们出手相助的境地。
旋地一想,便明白轩啸此主何意,他与那风朝堂交好,莫不是想拉拢风家助阵吧?可是......
轩啸知他心中尚有疑虚,言道:“风朝堂与我等交好,却不能让他风家一族成为我们的盟友,不过,他风家有求于我,那这事便有商量的余地。前辈不必担心,关键时刻,风家必会出手。”
木炬不知他何来这般自信,不过观其言行,亦非信口开河之辈,那言语间透露出的自信,叫人深信不疑。
木炬沉声言道:“就算你有本事将风家拉拢,若真对上金水两家,仍是胜负未分之局,这一战打下去,耗时甚久,更是人力、物力、财力的比拼,那金家财大气粗,乾坤之中,一半生意均是他金家所有,如此消耗,吃亏的仍是我们!”
木宛晶娇笑一声,言道:“爹,你难道忘了还有外公?”
木炬闻言一震,面色极是黯然,低声道:“他老人家怎会帮我这忘恩负义的女婿?”
轩啸二人闻言一愣,木宛晶的外公也就是她母亲的娘家。这些时日来亦没听她提起过,见她与木炬关系不佳,并未多想。此刻看来,定与她那从未露面的母亲有些关联。
木宛晶那眼眶湿润,情绪有些低落,言道:“爹,外公他从来没怪过你,相反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地关心着你。你知道我为何要回来吗?你该感谢外公,若不是他苦口婆心地劝说,我这一生都不再想回来木家。”
木炬闻言,那面上表情丰富无比,有开心,有激动,亦有一丝难过。
木炬颤声言来,“晶儿,你娘走得早,这些年我却没有好好照顾你,是我这当爹的不是,你外公既然不怪我,你能原谅爹吗?”
原来木宛晶的母亲已离开人世,轩啸心中暗道,这又与她父女二人关系不睦何干?
赤炎郡木家上任家主生有三子,木炬乃幼子,二十出头便已入洞意之境,与冰魂郡凌家大小姐喜结连理,多年无育。
许久之后,方才有了木宛晶这一独女,全家上下对其呵护备至,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木宛晶十岁那年,木炬远行,与一人大战数日,两败俱伤,回到流焰城之时,便闭关六载。
这期间,发生两件大事,其一,他父亲破空飞升,大哥木焐接任家主之位。
第二件,亦是叫他痛不欲生,至今仍是自责的事,他夫人去世了。
那一年,木宛晶十六,早知人事,恨他父亲恨到极致,若不是木柜闭关,她母亲又怎么郁郁而终?一怒之下,回到母亲祖家,一走便是好几年。
木炬却因祸得福,修入忘情境不过两年,便再作突破,一举成就地元之境,不过仍对那往事难以释怀。
这些年,乾坤一地传得最多的消息便是他木炬纳妾之事。他妄图以此麻痹自己,却始终未能如愿。
如今木宛晶已二十出头,对他父亲往日的恨意逐渐消散,在其外公的劝说之下,她终肯回家探望。不过心中仍有怨气,所以在归家途经金家地盘之时,偶遇那金家少主,顺手牵羊,盗走了金家圣物,本想给那薄情寡义的父亲惹些麻烦。却无形中帮了轩啸一个大忙。
木炬背对木宛晶,轻拍那搭在他肩上的玉手,叹道:“女儿啊,此事,没你们想得这般简单,就算我同意,亦不能代表整个木家,我大哥性格乖张,他的决定没人能够违背,此事只有他张口,才算拍板敲定。”
轩啸抱手言道:“前辈若能为我引见,我自有方法说服贵家家主。”
木炬点头,此次已势成骑虎,若现下服软,今后将再难抬起头来,何况他乃赤炎郡三大主城之一的城主,颜面关系到整个木家。心中一横,言道:“就按闲侄的意思办,再过几日,便是我大喜之日,到时家主亲临,那结果如何,只有靠你们二人了,我定当从旁周旋一二。”
木宛晶一听见那“大喜”二字,心中不快,旋地一想,母亲过世多年,我做为女儿,只要他开心,管这么多做甚?立时喜笑颜开。
这事就此敲定,众人皆大欢喜。
夜时,四人同桌用膳,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直至夜深,方才散去。
.......
轩啸回到客房之中,坐在桌前,各地之事绕上心头,叫他心烦不已。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倩影行入,一袭白衣罗裙,阿娜行来,正是那木宛晶,如今看来又是另一番味道。
轩啸望得一呆,若见到熟悉的身影,心中陡然一痛,眼前之人,身影极是模糊,叫他看不真实。旋地狠狠摇了摇头,方才看清。
木宛晶将那手中的瓷壶轻放桌上,娇声言道:“轩大哥,这是我爹爹多看珍藏,我见你好饮,便为你送来一壶。”
轩啸背过身去,走到那窗前,望着那浓浓夜色,言道:“木小姐,夜已深,早些回去休息吧!”
木宛晶低首,轻咬朱唇,心中直骂,你这笨蛋,难道看不出人家的心意吗?
轩啸既然已逐客,她便不好再待下去,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中。
轩啸喃喃念道:“珑月、清霜?你们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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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2章 意外洞房
轩啸所在之地,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地方,当初在流云山那竹林中如是,现在也一样。
木宛晶出门没多久,杨稀伯便摇头晃脑地进得房中,显然已有醉意。见得桌上的酒壶,顿时来了兴致,言道:“三弟,你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大哥来陪你。”
先前在那餐桌之上,杨稀伯自斟自饮,连喝了几斤下肚,非是量大,而是他有心事。
轩啸叹了一口长气,言道:“这般晚了,大哥还没歇着吗?”
杨稀伯答非所问,一脸憨笑,自说自话,“书生那狗东西说得还真没错,跟着三弟,缘份自然便来。”
轩啸一愣,瞬时便明白他为何苦恼,问世间情为何物?现在的轩啸当然不明白,只道是牵挂太多,妨碍修行。男儿在世,当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乐得自在。
思索间,杨稀伯又将壶里的酒饮了大半,喃喃道:“想我杨稀伯何等风*流,天下美色囊括眼底,我本以为今生再难遇到叫我心怡之人,现在居然遇上了,偏偏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三弟,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轩啸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一种自信被击得粉碎的挫败感。杨稀伯自言自语,胡萝说一气,兴许连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一壶饮尽,杨稀伯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见到那床榻,偏偏倒倒地爬上床去,将鞋一脱,再将那被子盖上,方才缓缓合眼。
睁着眼时,天旋地转,闭眼之时,竟觉得自己在转,这就是醉酒之感,杨稀伯尚是首次体会,着实不好受。
轩啸行至床前,摇头叹惜,这儿女之情当真会叫人肝肠寸断?他不信,亦不需要。
已是多日不在屋内歇息,轩啸早已习惯那天为被,地为床的生活。当下吹灭灯蜡,飘身冲出窗外,两脚飞蹋,旋身而上,落地那屋顶,顺势躺了下来。
苍穹如盘,繁星撒落其间。轩啸心无杂念,当即沉入那识海之中......
屋内漆黑一片,“咿呀”一声轻响,门开,人影缩手缩脚地进得屋内,瞬将那房门紧闭。
“轩大哥”那人影轻唤一声,见其并无声响,窍喜不已,暗道,这江湖术士所用的迷药还真管用。
这人正是先前离开的木宛晶,尚不知她为何对这轩啸下药。挪步前移,坐在那床头,粉背对着那熟睡之人,双手拽住一缕绣发,轻咬那珠唇,心中若小鹿乱撞,此时若有烛光,当能看见她那张俏脸已是血红欲滴。
木宛晶声细言微,若蚊蝇般,似在对那熟睡之人,亦或是对自己,言道:“轩大哥,你一定认为我是个不检点的女子吧?”叹了一声,“不检点便不检点吧,谁叫......谁叫人家喜欢你呢?”当下偷偷侧面,瞅了一眼,见床上之人睡得正香,亦有那轻微的呼噜声,这才放下心来。
“轩大哥,我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之时便深深地喜欢上了你。也许你给别人的印象是木纳,又或是冷酷无情。但我知道,你内心深处绝非这般冰冷。”
木宛晶那娇颜之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忧郁,言道:“我能懂你,是因为我也曾有过一段昏暗岁月,若不是外公他时时陪着我,开导我,也许我现在也和你一样,少言寡语。你平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更别提跟我说上两句知心话,若不是在你酒里下药,我都不知何时才能将这埋在心中的话说出来。”
木宛晶满面滚烫,连呼吸亦变得紊乱,颤声言来,“轩大哥,今后无论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我不知你过去发生过何事,但我一定会陪你走出这段灰暗的日子,让你变得阳光......”
“宛晶......”突闻一声轻唤,木宛晶脑中一炸,起身便想逃开,刚挪动步子,见身后再无反应,悄悄转过身去,只闻“轩啸”嘴中嘟啷不清,低语连连。
木宛晶拍拍胸口,暗叫好险,原来只是呓语。蓦地想起那一声轻唤,心跳亦是漏了一啪,不敢相信这事实,缓缓上前,低声相询,“轩大哥,你刚才是在叫我吗?”
“宛晶......”再来一声,叫木宛晶听得尽然,依稀还听见他说喜欢自己。
木宛晶心喜若狂,差之呼出声来。只见“轩啸”双脚连蹬,将那被褥踢在一边。
木宛晶心中好笑,忖道,这般大的人了,跟孩童一般,睡觉喜欢踢被子。轻手轻脚,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将那被子重新给他盖上,生怕吵醒他,越是如此,便越紧张,娇身僵硬,一不小心,便跌入他怀中。
木宛晶趴在那处,动亦不敢动,尚是首次与男子如此近距,令她娇羞无比,那绵长呼吸声,强劲的心跳,近在她耳旁,叫她沉醉,一时之间竟忘记起身。
少许,木宛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虽有甜蜜之感,亦禁不住自责,“我怎会这般不知检点,若叫轩啸大哥知道,今后我哪还有脸见他!”当下撑在那人身两侧,刚要起身,那人便如八爪鱼般将她缠住,将她拥在怀中,死不放手,口中呓喃不断,尽是那露骨情话。
木宛晶早已迷失在那浓郁的男儿气味之中,无法自拔,耳旁响起那一句句,“宛晶,我喜欢你......”带着淡淡酒味的气息,叫她神魂颠倒,不能自已。木宛晶芳心已乱,再忍不住,低首便去寻那双唇,香舌探入之时,他瞬时响应,吮吸朱唇,滑舌。他极是贪婪,再沿那唇角,滑过脸庞,直至那香颈之外。
**连绵,娇喘不断,那木宛晶莹心中最后一丝防线亦被攻破,身上那衣衫瞬被他撕破,露出那雪肌玉肩。一只大而有力的手贴上胸脯,一把便将那贴身锦布扯掉,两团高耸雪峰暴露无遗,一边被那只手握在当中,搓揉把玩。
少时,那手慢慢下滑,三两下便宜将她下身最后一抹遮羞布也给褪去,那人翻过之时,躬起身来,将头埋在那双峰之间,突又横移,将那峰巅上粉红一点含在口中,舌尖环绕。
木宛晶紧闭双眼,娇躯颤抖,有紧张,有娇羞,但更多的是兴奋,正当她脑中空白之际,先前紧闭厮磨的双腿顿时被那有力的手给分开,在她腰际与翘臀间轻抚。
屋中急速升温,若被火灼烧一般,那人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已脱得精光,沉腰猛顶,只闻一声痛呼,木宛晶瞬时拿手捂嘴,随那律动,娇喘不断,有甜蜜,亦有痛楚。
那强壮的身体,迷人的男儿气息,叫她兴奋不已,渐渐地,她反而极是迎合,纤手扣住那虎背,腰枝轻摆摩挲,十指在他背上划出几道深深的血印。良久之后,只闻那男子宣泄般的呼出声来,与木宛晶喘息之声和鸣一处.......
那人若耗尽所有气力一般,绵软趴在木宛晶颈侧,沉沉睡去。木宛晶轻抚其背,花容更为惊颜,如耗尽全身气力一般,与他一同进入梦香。
......
日上三竿,一缕阳光映射在轩啸那结了层霜的脸庞,水滴划落之时,轩啸缓缓睁开双眼,金芒透体而来,竟盖过那骄阳之浑,冰霜激射,星光点点,消散待尽。
轩啸坐起身来,伸腰活骨之时,但见远处屋顶有一人沉腰坐马,似在练功一般。定睛看去,原是那木炬,木城主。
轩啸放声言去,“前辈早安!”
木炬哈哈一笑,“小子,不早了,你昨夜睡得可好?”
轩啸环顾四周,心中暗笑,在这房顶哪能睡得好,昨夜沉入识海,靠在那金树旁,一人自言自语,不想就这般过了一夜,却也让他神彩奕奕,睡得不差。
轩啸正欲答话,突闻“啊......”地一声惊呼,叫他惊奇无比,虽是一声,却是一男一女异口同声而发,且是由身下屋内传来。忽然想起是他大哥杨稀伯睡在屋内,可又是哪儿来的女子。
木炬闻声亦是一惊,脚尖轻点,疾速朝这处掠来。
轩啸翻身而下,原路返回那屋内,木炬随后赶至,两人并肩而立,同时一震,只见那杨稀伯**的身体,只得一件破烂衣衫遮住下体,缩在一角,捂着一眼,呲牙咧嘴。
床上一女子用那被褥将全身紧裹,娇颜火红,又惊又怒,见得轩啸,探出一手,先是指着轩啸,又指着杨稀伯,“你......你......”半晌言不出一句完整话来,羞愧无比,索性将头也一同裹进那被褥之中。
那木炬乃是过来人,怎会不知发生了何事?
焰灵之芒大作,火光乍现,仅闻木炬沉声怒喝,“我杀了你这色胆包天的小畜牲。”一掌探出,刃芒狂涨,那刃气凛冽无比,直奔缩在墙角的杨稀伯而去。
人影一闪,挡在那杨稀伯身前,抱手喝道:“前辈息怒!”话音未落,焰灵掌刃直劈其胸,轻地一声剧响,陈设尽碎。
轩啸胸生气旋,瞬将那焰灵吸得一丝不剩,木炬心中惊骇无比,这一掌已有他二成功力,同辈之人亦不敢硬接,这小子到底是把握十足,还是傻到愿为兄弟赴死?
趁那木炬吃惊之际,轩啸连忙言道:“前辈请看看,这处乃是我的居所!”
第0163章 岳父妙计
轩啸对这焰灵了若指掌,金芒狂卷,将那焰灵气刃瞬时纳入体中,一句话言来,叫那木炬为之一震,旋地一想,这居所的确是轩啸所在,若那小子真对小女图谋不轨,也不应当在这处。
那神色阴狠,犹豫间,转身抄手,将木宛晶连同将她身体紧裹的被褥一同抗在肩上,从窗门之处掠出。
木炬刚走,轩啸瘫软倒地,嘴角溢血,一记掌刃已叫他心脉受损,灵气极速运转,瞬将那伤势压下。
身后的杨稀伯内疚不已,看看自己这般模样,再看看受伤的轩啸,无奈苦笑,叹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少时,轩啸言道:“大哥,你没做错什么,相反这次你做得很好。”
杨稀伯那捂住单眼的手始终未得放下,轩啸极是好奇,言道:“大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杨稀伯缓缓将手放下,那只眼已肿得老高,只能睁开一条缝来,在这张俊秀的脸上显得格处突兀,仅闻杨稀伯言道:“这婆娘下手真狠,这是想谋杀亲夫啊!”
轩啸那张脸,如冰雪消融,嘴角斜翘,笑意生出,来得非常突然,石头开花,那熟悉的面孔再现,瞬将杨稀伯惊得合不拢嘴,眼见轩啸笑得前俯后仰,喃喃不断,“我三弟笑了......他笑了......”
“我三弟他醒了......”狂呼之声响彻整个城主俯。
......
厅内,四人围坐,桌上摆满佳肴美味,却无一人动筷。
木宛晶双眼通红,显是已经狠狠地哭过一场,而杨稀伯那双眼一青一白,看来着实好笑。
木炬那脸上怒气未消,沉声言道:“杨小子,你难道不该给我个交待吗?”
轩啸闻言,心中大笑不已,你家闺女将我大哥给睡了,为何让我大哥给你交待?
那杨稀伯心中所想与轩啸无异,他酒量虽不算大,普通七八坛亦没太大问题,昨夜于他三弟房中,喝了那壶酒水,不时便觉眼乏困。他又怎会知道,这酒水乃木炬秘制药酒,乃壮阳之物,被木宛晶掺杂迷药,先将那酒劲压住,木宛晶的到来便如那干柴遇得烈火,一点就着,越烧越旺。
杨稀伯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后背那数条血痕隐有火灼疼痛之感,当下言道:“前辈放心,我自己犯的错,当由我自己来弥补,小子定会对宛晶负责。”
“呸!”木宛晶啐了一口,厉色言来,“你这死家伙想得到美,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此刻恨不能杀了你这色鬼。”
杨稀伯那独眼翻白,耐着性子言道:“小姐此言差矣,我跟三弟于房中饮酒闲聊,多喝了两杯,便在三弟房中歇下,倒是小姐你,如何会在我三弟房中?”
“我......我......”木宛晶顿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明言,她本是冲着轩啸去的吧,心中将杨稀伯骂了万遍,怨足了轩啸,无比悔恨,眼泪都快急出来。
轩啸言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当下便应该解决,而非是责怪谁。”
木炬那面色稍稍稍缓和了一些,言道:“轩小子言之有理,依我来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如就为你二人择个良辰吉日,将这桩婚事办了吧!”
“不要!”木宛晶娇诧一声,横眼怒道:“杨稀伯,你别做梦了,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幽怨地望了轩啸一眼,扭头便奔出厅堂。
杨稀伯苦笑一声,忖道,是你爹让你嫁我,又不是我哭着求你嫁,与我何干。
轩啸见她跑了踪影,朝那木炬言道:“前辈,我大哥出自名门,于天元之上亦是小有名气。自他第一眼见到令千金时,便喜欢上了,天随人愿,鬼使神差下,竟叫他二人成了这好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当下望着杨稀伯,言道:“大哥,你快表个态啊!”
杨稀伯连忙言道:“前辈,得你垂爱,愿将宛晶下嫁于我,将来我定不会负了她,一生一世呵护她,必不会让她受委屈......”
木炬连连摆手,似受不了这肉麻的话语,打断道:“行了,这些情话,你还是留着对我那宝贝女儿说罢。”
杨稀伯稍有犹豫,不禁言道:“可是......可是宛晶她这般不待见我,又怎能让她下嫁,总不能强行逼迫吧?”
木炬哼了一声,言道:“你这小子怎的这般不开窍?”当下勾了勾手指,杨稀伯会意,将头探过去,前者于耳旁窃语连连。
轩啸看得莫明不已,天下竟然还有这种父亲,竟帮着个小子“对付”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只得装作视而不见,自顾饮食。
......
烛光摇曳,忽闪忽闪,这处阴冷潮湿,血腥味极浓,叫人作呕。
暗处,一男子手脚分别捆在那木桩之上,琵琶骨被两只大铁钩对穿而过,铁勾之上的长链连着屋顶墙角。
那人乱发丛生,垂在面前,将那张脸遮住,叫人看不清模样。呼吸时有时无,极是微弱,仅剩半条命而已。
不时,一行人缓缓行来,为首两名男子各持一木桶,当中装满了水,来到那人身前,当头便将两桶水泼去。
那人从头湿到脚,全身一抖,被这冰冷的水给泼醒,深深吸了口气,剧痛钻心,他硬是忍住,没哼一声。
一年轻男子行上前去,探手将那人的乱发挑开,露出那满是血渍脏污的面孔。
身旁老者言道:“圣使大人,两刀将这小兔嵬子宰了便是,何必还留他一命。”
年轻男子不答,转而朝身前之人言道:“卫南华,你的好兄弟已经来了乾坤,他们来寻你了。”
依稀见得那人坚毅的面孔,虽是咽咽一息,眉宇间仍难掩那傲气,不是卫南华又是何人?
卫南华终于听到多日未见的兄弟的消息,周身剧痛虽是难忍,却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开心。突然便明白,为何这些狗贼终日折磨他,却迟迟不肯杀他。当下张口艰难言道:“公孙兆,你这狗东西,勾结万域,图谋不轧,迟早有一天,有人会将你千刀万剐,将你家中老小一并宰光。”
这人竟是那日从轩啸一箭下逃脱的公孙兆,他猛然出手,捏住卫南华的喉咙,怒火中烧。
卫南华呼吸不畅,失声大笑,那笑声比哭还难听,边笑边说,“公孙狗贼,有本事就杀了我,待老子化作厉鬼亦要索你性命!”
公孙兆一愣,暗叫好险,差些中计,当下阴冷一笑,言道:“卫兄,我怎舍得杀你?你的命现在可比天下所有的宝贝都值钱,若你死了,我拿什么将轩啸与杨稀伯引来呢?”
轩啸他二人重情重义,若是得知他下落,必会不顾一切来救,卫南华念及此处,暗骂自己无能,他死就死了,若是再陪上大哥三弟的性命,就算到了鬼狱门前,亦无脸见他二人。
卫南华已在这处被关了几月,九窍已废,经脉尽断,即便想咬舌自尽,亦没那气力。他满口粗言秽语,将那公孙兆祖宗十八代骂了干净。
公孙兆怎会不知他此举只为求个痛快,偏不上当,大笑言来,“卫兄别急,再过几日,我便将那两个小子擒来,到时,你三人一块上路,也好有个伴!”
众人离去,只得卫南华在这不见天日这地纳喊,谩骂,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之感叫他生不如死。
......
轩啸二人在那流焰城主府上住了已有半月,再有两日便是木炬大喜的日子,府中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家丁待女忙前忙后,忙得不可开交。
湖畔,难得一处清醒之地,轩啸坐着,一脸平静,朝那身侧那躺着的杨稀伯言道:“大哥,她们到底是谁?”
闻得一语,杨稀伯莫明言道:“三弟,你是在跟我猜谜吗?你说的她们指的是何人?”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整日挂在嘴边的珑月与清霜吗?”多日来,这两个名字不断在轩啸脑中出现,却怎地都想不起她二人是谁,想到最后更会头痛难忍。这是这般,他便越是急迫,今日再忍不住,将这话问了出来。
杨稀伯叹道:“三弟你还记得当初为何离开家乡吗?”
轩啸摇头,杨稀伯苦笑一声,“想来,你也记不得了,不然怎会不知珑月是谁?这事,我曾听二弟说过,当初......”
杨稀伯一口气,将他听来的,和自己一同经历的事情,尽数道出。这当中许多事情,轩啸都能记得,偏是将珑月与清霜二人给过滤掉,连离火盟一行,他也当是自己一人去的,与珑月半点关系也没有。
轩啸面色极是难看,胸中反复思索之际,闻得娇声传来,“轩啸大哥,我爹爹有事让你们快过去。”
轩啸回过神来,望了眼一身粉衫的木宛晶,如今的她看来比往常更为娇艳,若以前是含苞待放,现在便是怒放之时,美得叫人窒息。
偏是那杨稀伯连正眼亦没瞧上一眼,与她擦肩而过,径直沿小道离开,轩啸应了一声,随那杨稀伯一同去了。
木宛晶诧异无比,暗道:这死色鬼到底怎么了?莫不是他占了便宜,想赖账吧?
多日来,杨稀伯如避瘟神一般地躲着木宛晶,但凡有她在的地方,杨稀伯绝不出现,见其人便绕道而行。
前两日,木宛晶还乐得自在,可时间越久,她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她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这感觉叫她很难过。
第0164章 木炬纳妾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青烟盘绕流焰城的顶空,春风将其吹得四散。
八方来客尽数涌入城中,今日便是流焰城主木炬纳妾的日。城中客栈酒楼费用全免,但凡是来为那木炬道喜,便可随意进间酒楼大吃大喝,不收取分文元钱,只因这一切费用均由城主府来负担。
话虽这般说,这酒楼客栈的老板们哪好意思找城主府要钱,得那木炬关照,多年以来,这城中商铺生意是做得红红火火,人人赚得是盆肥钵满,难逢这献殷勤的绝佳良机,大鱼大肉通通端上桌来,老板店家亲自在自家店门外迎客,逢人便招呼,似替城主大人以尽地主之谊,十分热情,叫那八方来客感动得无以复加。
城主府内设有百席,足容千人同乐,乾坤一地有头有脸的人皆是闻讯而至,好不热闹。
花轿辰时刚过不久,便入得城中,将各大街道游便方才入府,却非是由正门而入,亦不见有人出迎。那八名轿夫将花轿从侧门抬入,此刻,新娘正于那祠堂内跪着。
按乾坤一地规矩,老爷纳妾,妾不得从正门入,亦不用与老爷行成亲大礼,只需给府上大夫人敬茶,给老爷敬茶便可。这便是做妾的命,如见不得人一般。
木炬那原配夫人便是木宛晶的生母,此时仅乘一尊牌位,安静地立在那神台之上,往上便是木家列祖列宗。
新娘子挨个儿磕头,再将那茶水奉上,这一切事物做完,已近一个时辰。
木炬一语不发,看那牌位看得出神,他身侧便是那一众妾室,个个貌美,生得如那出水灵珑,娇艳无比。
多日来,轩啸尚是首次见得几位夫人,细数之下,已有五位之多,加上那供着的和地上跪着的,一共七位,叫轩啸乍舌不已。
众夫人平日争风吃醋,各不相让,木炬年纪虽大,但在修行者中尚算年轻,精力充沛。不过近年痴于修炼,极少与几位夫人同床,更有个别甚至是雨露未沾。
眼下又来位抢饭吃的新夫人,叫那几位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心中不是滋味,每人均是板着个脸,那眼神仿若要吃人一般。
另一侧,那木宛晶再看不下去,挤到轩啸与杨稀伯之间,有意没意的问道:“你们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喜新厌旧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哼!”
岂料,二人一字不吐,轩啸也就算了,数月以来,寡言少语。可杨稀伯此刻亦如轩啸一般,甚至挨着木宛晶都觉着不自在,索性踱出堂外,看都懒得看那木宛晶一眼。
木宛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朝轩啸问道:“轩啸大哥,那色鬼这几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轩啸心中大笑,忖道,原来木前辈才是那花丛老手,大哥承他亲传,这招欲擒故纵之计果收奇效。天下女子,不论常人亦或是修行中人,都是一样,你若太把她当回事,她实难对你有好感,可当你对她态度急转直下时,她便哭着喊着求你搭理她。看这木宛晶的样子,想来离那一哭二闹三上吊已经不远了。
轩啸言道:“小姐何出此言,我大哥生性向来如此,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拘无束。”
木宛晶娇躯一晃,暗道,那色鬼果然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这样也好,省得本姑娘心烦。转念一想,那夜我与他......若他当真不理我,我的清白......
木宛晶简直不敢想那后果,心中无比纠结,突然脑中出现一个可怕的想法,“我不会是爱上那色鬼了吧?”再不敢想下去,差些将那饱满的唇瓣给咬出血来。
新娘被送入洞房之中,家眷不见外人,于内堂用膳,逐一散去。
家丁小跑而来,朝木炬拜倒言道:“老爷,午时将至,宾客齐聚,只待老爷出席了。”
......
高朋满座,虚位仅有,一行人缓缓行来,众人起身相迎,齐齐抱手连道,“恭喜恭喜.....”木炬挨个回礼至意,短短数丈之距,足足走了数十息。
木炬领众人入座,这一席之中,轩啸与杨稀伯受邀在列,除此之外,尚有两名老者与两名青年男子。
两名青年男子躬身一礼,言道:“侄儿拜见三叔!”
同时,木宛晶欠身朝那两位老者行礼,娇滴滴的言道:“宛晶向大伯,二伯请安!”
两位老者,一名身着青衣,银丝白发,眉梢接鬓,如两道火焰一般成赤色,双眼之中,精光涌动,明知他年岁已高,可那尖削的脸庞之上,半丝皱纹亦是不见,皮肤光滑之感较那杨稀伯亦是不遑多让。
另一老者则是身着白衣,观来仙风道骨,整个身体都透着微微经光,境界高升,超乎想象。这老者满面和善,笑容温暖,怎么的看来,亦像个慈详的老爷爷。
这二位便是木家家主木焐与其弟木炽。
轩啸与那杨稀伯不敢失礼,这桌上三位,便是当今木家三大主事,当下朝那木焐与木炽行礼,恭敬言道:“轩啸(杨稀伯)拜见木家家主大人,拜见熔城城主大人。”
青衣木焐沉声言来,“你两个小子便是从天元来的轩啸与杨稀伯?”
二人一震,齐齐点头,红光掠来,瞬将两人罩住,杨稀伯身子一僵,险些瘫倒,暗中叫苦,这威压比旬云子不知强了多少,这老头子怕是离那仙元之境不远了。
木宛晶见状,连忙搀扶,娇唤,“大伯!”那声调跌宕,闻得人心酥麻。
红芒敛去,木焐哈哈大笑,“女大不中留啊,晶儿,你此次回来,就别再走了,那凌家所处之地,天寒地冻,寸草不生,哪有我赤炎郡这般繁华?”
言语之时,那心思实在轩啸身上,叫他震惊无比,此子如此年轻,竟已入忘情之境,身内更含灵物,能将老夫的赤焰元力吸入,且无不适,哪家能养出这般的小怪物?
他却不知,轩啸体内早已乱作一团,不过是故作镇定而已,气血翻腾,识海之内惊涛骇浪,那金雷之灵早与赤焰元力战成一团,过了许久,那金树方才将赤焰元力吞噬。轩啸总算是抗住这威压元力,喘了一口粗气。
木炽见状,微笑言来,“行了,都坐下吧,我这大哥性格如此,你两个小子可别见怪。”
二人抱手,连道不敢。木焐总算有了些笑容,玩笑般言来,“量你二人也不敢,今日是我三弟大喜,你们的事容后再说吧!”
二人点头言是,轩啸应对先前那威压,虽不轻松,却不至太过难堪。而杨稀伯,两脚连颤,在木宛晶的搀扶之下,方才安坐,瞬时将手从那木宛晶臂弯之中抽出,若个没事人一般,看向一侧。
这一幕看得众人一愣,不明所以,仅有那木炬与轩啸暗笑连连,看来这好事成了。
木宛晶那俏颜之上隐含怒容,碍于众人在场,才不至暴发,心中大骂,死色鬼,臭色鬼,早知道便不帮你,叫你当众出糗那才好.....当下扯着那罗袖,拧搓一气,全当是发泄了。
当是时,酒菜满桌,香味四溢,木炬举杯相邀,放声言来:“承蒙诸位抬爱,光临我流焰城,木某感激涕零。今日寒舍略备薄酒,我等一同,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响应,声高震天。
轩啸横眼一扫,百席当中尚有两个老熟人,正朝这处看来,与轩啸目光一触,各不相让,火花四溅。
那二人正是极岩海城城主水辽长与金家六长老金罗。
轩啸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两个老家伙当真敢来,真当木前辈是这般好相与的?
轩啸收回那目光,聚声成线,传入杨稀伯耳中,“大哥,见好就收吧,凡事均讲个度,那丫头情窦初开,懵懂之际,若你做得太过的话,叫她心生误会,若是以后再想弥补,怕是晚了。”
杨稀伯听得一愣,暗道,这小子难不成是石头开了花,他自己的事尚未捋顺,却来管我。当下一瞥身旁那木宛晶,只见其双目无神,连筷子亦不曾动过。
杨稀伯心中一软,夹起一片菜叶放入她碗中,木宛晶缓缓望来,眼波流转,泪水朦胧,眨眼之时,顺势滑落。杨稀伯眼疾手快,摊手将那滴泪珠接在掌心,缓缓合拢,叹声言道:“这是宛晶你一次为我落泪,亦是最后一次,杨稀伯必不会负了你。”
木宛晶笑中带泪,低骂一声,言道:“你这冤家.....”简单几字,当中尽是浓浓情义。
木炬等人见状哈哈大笑,起身言道:“这第二杯,让我等一同祝我乾坤中人永世安享太平!”
众人未及言语,只得一声冷哼一声,阴阳怪气言道:“安享太平,谈何容易?有人指使他的爱女到处为祸,更与天元中人勾结,图谋不轨,叫我乾坤如何难安?”
轩啸传声言道:“好戏登场,大哥,一会无论发生何事,你切莫多言,更别冲动,只消看着便成。”
杨稀伯不知轩啸此话何意,亦没多问,仅闻那木炬沉声言道:“金家老六,你今日既然过来,桌上酒水随你畅饮,若你是来生事的,休怪我木炬翻脸无情!”
第0165章 血拼水辽长
全场无声,静得可怕。木炬一语道尽,那意图简单明了,“想要做甚,划下道来!”
众人左右观望,背生冷汗,心道,这大喜之日,不会转眼便成战场吧?
此时,那西面末席之中,一名青年男子起身抱手,向木炬恭敬言道:“小侄代风家一族向木家族请安。族长本欲亲来,无奈被琐事牵绊,家父长年卧病在床,为此,他们深表歉意,还望城主大人莫怪。”
轩啸望去,眼这男子有些面善,突觉他与那风朝堂有些相似,旋地一想,他二人应是堂兄弟。
木炬稍稍一愣,他木家与风家素无往来,此刻挺身而出,便是表明立场,于众人宣布,木风两家已经连手,若要生事,需得好生掂量。
木炬哈哈一笑,言道:“朝阳闲侄能来,我已是非常满意,不知令尊近来身体如何?”
原来这男子便是木家年轻一代翘楚木朝阳,难怪说起话如此有底气。
提及其父,风朝阳面色一紧,言道:“家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过,再有几日家父的身体定能康复!”
闻得一语,众人哗然,风家当今族长之弟,风平昌,卧床已是多年,乾坤一地名医尽是束手无策,再有个几年,兴许便会撒手离世。这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怎的到风朝阳口中,竟如寻到了仙丹灵药一般,叫人真假难断。
那风朝阳言语之时,朝轩啸看来,微微点头致意。轩啸瞬时明白,定是风朝堂返回家中之时,将多日来发生的事,尽数道出。现下的风家上下已将轩啸当成救命稻草。
轩啸朝与木炬交换眼色,后者微微一笑,忖道,这局势比预想的好了不少,风家如此主动,倒不能失了礼数。当下言来,“既是如此,那木某便祝愿令尊早日康复,过些时日,我定当亲自上门拜访。”
风朝阳笑道:“小侄代风家上下恭迎木城主大驾光临。”
仅闻一声冷哼,金罗再看不下去,言道:“你木风两家要亲热,可再择时日,我金家圣物丢失,木大城主是否该给个交待了?”
金家一行人拍桌跺足,叫嚣不断。水家之人竟然从旁附和,唯恐天下不乱。那水辽长一脸阴,双唇微动,轩啸一见便知这一番话乃是他叫那金罗言出。
金光一闪,数道灵气溅射,那金水两家数名族人臀下座椅瞬时崩裂,滚倒一片,威压临场,轩啸蓦地起身,横眼一扫那安坐的金罗与水辽长。
目光滞留在那水辽长身上,冷声言道:“水老鬼,金家丢了东西,与你何干,要你在一旁指手画脚,莫不是你也丢了东西,让我猜猜,难道是你夫人被偷了吗?”
大笑四起,水辽长脸上阵红阵白,神色难看得紧,怒喝道:“小贼,你找死!”
“谁找死还不一定!”人影一闪,冲上那十丈高空,豪言传来,“水老鬼,你不是要寻我吗,今日我便给你这机会,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黑芒透出,人影旋飞而上,电闪出手......
众人再对那桌上美味佳肴不感兴趣,纷纷抬头相望。
“轰!”地一声巨响,气劲直扑地面,只见那木焐探手一挥,红芒罩顶,将这一片护得实全,蓦地一震,气劲消失开来,众人无碍。
水辽长出手之际,由下而上,双掌齐拍,如水灵气怒啸狂涌,触及轩啸身体之时,苍穹之上如突来巨山,照那水辽长头顶压下。
水辽长“咦”了一声,稍有吃惊之感,便见那轩啸手中已多了柄剑,清鸣一声,翻身横斩,剑芒三色,光彩夺目,亦含一丝元气之感。
轩啸这一招叫众人不禁惊呼,水辽长吃惊更甚,这小子灵气丰盈,亦有金火雷三属之力,再不敢大意,浑身一震,赤手黑芒狂涨,与那无伤剑硬拼一记,后者朝上再飞十丈,一口鲜血喷出,已受了内伤。
轩啸将那嘴角之血拭去,一张黑弓在手,气旋生出,金雷气箭瞬时已得雏形,两眼精光一闪,亦有一丝玩味,箭头直指那水辽长,后者不敢大意,踏空直上。
弦鸣暴响,金雷之箭猛旋狂飙,直射那疾行的水辽长而去,只见他旋身一击,将那长箭扫得横飞,射在那红芒护罩之上,气颈居然透罩猛震,百席桌面那碗盘“哐啷”碎尽,除那几位大能之外,众人皆是气血不畅,心下骇然。
那水辽长虽然长箭扫落,手腕却是一阵酥麻,旋身仰望之际,哪里还有轩啸的半个身影。心中一紧,侧面望去,只见轩啸一脸木然,波澜不惊,持剑照他腰际横扫而来。
黑芒疯狂急涌,将周身护全,气刃翻斩而来。轩啸冷哼一声,斜挑而上,岂料声响全无。
叫众人吃惊一幕出现,那黑芒气刃瞬时绵软,顺那无伤剑直入轩啸掌心,眨眼间便被吸得一干二净。
轩啸那脸上现得一抹艳红之色,旋地被压下,暴喝一声,翻身双手紧握那无伤,直斩而下,黑芒迸发,如如惊涛骇浪,扑向那水辽长,剑芒划过他胸堂,瞬时溅出一片血光。
水辽长被这一剑之威,斩出数丈之远,飘然立身,那胸膛之上,血肉翻涌,极是惨烈。
不时,黑芒泛白,朝那胸膛骇人的伤痕涌去,血止肉合,肉芽交错,伤口正在全力愈合当中。
地上众人早已惊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心中皆道,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怪物,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修为,再过上几年,天下还有谁能与之一战。
木焐沉吟多时,朝一旁微笑的木炬言道:“三弟,你派人与我讲的事情,我允了。”接着朝别一侧同样吃惊的木炽言道:“二弟,将三城子弟精英尽数屯于我赤炎郡与金水两家接壤之地,有人敢犯,必叫他来得去不得。”
木炽言道:“家主有令,小弟怎敢不从,不过好歹也让我观完这一战再说。”
木焐冷眼横来,木炽一个激灵,悻悻笑道:“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木炽悄然离席,无一人发现,木焐一脸冷色,心中暗道:水家,金家,你两家当年欠下的债,如今也该还了!
高空之上,那水辽长放声狂笑,“小子,你二哥当初若有你这般本事,也不至于被我生擒,他被我水家招呼得很是周到,如今正欲仙欲死啊!”
这水辽长妄想以此乱轩啸心神,他又怎会知道,如今的轩啸心如磐石,坚定无比,凭他三言两语,能有何用?
轩啸冷然道:“水老鬼,多行不益必自毙,今日不杀杀你水家的锐气,你水家还道这天下无人!”
白芒泛起,那水辽长手中突然多了把长剑,黑白二光交替,剑气森然凛冽。
众人惊呼,“天水剑!”
轩啸初到乾坤,不知这天水剑之威,当年水家老祖凭得手中一把长剑,连斩数家大能,方才占据如今的千水郡,创下这不世基业,随他破升之际,这把剑便留了下来,不想却成了他水辽长的兵器。
此剑下的亡魂,没有一万,亦有八千,可谓是杀人利器,煞气十足。
众人皆道,此子有难了。
一剑隔空斩来,剑芒暴涨,轩啸突然想起那日于东海之上,所经风浪。
元气狂涌,如潮狂卷临身,轩啸不敢大意,识海之中,金树狂吐焰灵,无伤红芒大盛,直涨数丈,照那狂浪当中猛斩一记,瞬时两分。
人影从那豁口,暴射而出,竟占得一丝主动,化作一柄巨剑,朝那水辽长冲杀而去。
剑势刚起,山势再来,天地为之震,剧烈摇晃。
剑尖触体之时,只见那水辽长一脸阴笑,低喝道:“水势!狂浪送葬!”
当空突生气旋,墨黑一片,如水如潮狂旋不止,轩啸瞬时身体泛力,以那气势妄图立身,不过无论他如何挣扎,亦不能从哪旋涡中抽身。
轩啸正感无力之际,要影冲入,天水剑寒芒逼人,照他周身连斩十数剑,血花喷洒,染红天际。
轩啸心神失守,水元之力疯狂涌入其身,已叫他经脉受损。金树胃口再大,对这水灵元力亦无可奈何,识海之内电闪雷鸣,海水疯涨,九窍之湖已有绝堤之感,若再这般下去,轩啸便有爆体的危险。
轩啸脑中乱作一团,偶见那水辽长于旋涡之中行动自如,虽说这水势乃他一手营造,可要操控于其,亦当深明这水势至理才行。
轩啸突然悟出一个叫心兴奋无比的道理,当下身子一软,不再若于挣所,意念散开,随那旋涡疯狂急转,血光冲天,眨眼间,他又中了数剑。
那水辽长以为轩啸已放弃反抗,冷嘲喝道:“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大意之时,轩啸那意念早将那紧锁,那身形早被旋涡带身速疾飞。
水辽长看准时机,暴喝一声,吼道:“我今日便了结了你!”滞身一剑照那疾速转来的轩啸脖颈之处猛斩而下,剑威势猛。
那杨稀伯再坐不住,猛然起身,“老贼,你敢伤我三弟,我必叫你水家鸡犬不留!”
众人皆道,这天纵奇才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第0166章 千石崖
微风扑面,红光闪来,那杨稀伯刚将狠话道出,肩上便着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其按在那座椅之上,动弹不得。
侧脸一看,原是那木炬,仅见其哈哈大笑,“来啊,再为宾客摆上一席。”
早已看呆的家丁们瞬时回神,应了一声,匆忙去了。
天空突然一震,若惊雷炸响,那黑水旋涡瞬被击散,轩啸傲然凌空,水辽长翻飞飘退,鲜血狂喷,面色极是苍白。
杨稀伯一语将众人注意力分散,众人无从得知轩啸是如何破了那水辽长的水势,大叫可惜。
那千钧一发之际,轩啸放任自流,随那旋涡狂旋,任那水辽长剑影飞舞,他亦只是护住周身要害,等的就是水辽长得意忘形那一刻。
不时,轩啸便全然融入那水势之中,借那旋涡之力,加之体内金雷狂暴迸发,“斩”顺势使出,一招便破了那水势,反将水辽长击伤。
水辽长乃地元之境,于这乾坤一地中亦是顶端的存大,平日,何人敢欺他?不想今日却被个黄毛小子连斩两记,叫他伤上加伤。这种屈辱换作何人也受不了,何况那水辽长心胸狭隘如那针芒一般,瑕疵必报。
翻飞之际,水辽长不顾那体内乱窜的气劲与腰上仍在冒血的伤口,九窍开来,天水剑芒暴涨,人剑合一,化作一道黑影,直扑轩啸而去。
轩啸若玩累的孩童一般,叹了口气,意念遥感,天边一道极强的元力波动,正朝此处赶来,敌意甚浓。轩啸忖道:玩够了,此刻不杀你,不知要等到哪一天。当下屈身,腹内灵气极速运转,猛然一顶,腹腔之上突显黑洞,一道黑影疾速探出,将那冲杀而来的水辽长缠绕。
众人眼前一花,定睛望去,凉气直冒,惊叫道,“那小子是哪儿来的怪物?”
“兽体,那小子是万域中人!”
“......”
众人惊恐无比,唯那杨稀伯冷笑连连,柔声言道:“哪是什么兽体,我三弟体内有翻云珠这等灵物,其中封着那海王爷,灵章,若我三弟不想自杀的话,这世上可能再无人能杀得了他。”
一语道破,木家众人了然于心,暗道,这小子实力过人,气运更是惊人,那灵章圣兽可遇而不可求,东海之上的风暴除天然形成之外,全赖这妖物作祟,不想却被这小子给收服。心中瞬时羡慕得紧,皆叹,时不我待啊!
人形显出,那水辽长面上青筋暴起,连吃奶的力亦是用上,眼见那灵章一臂快被挣开之时,第二条触角巨臂由轩啸腹部黑洞探出,两条巨型触角将其紧裹,水辽长再无法反抗。
触手回收之时,将那水辽长送至轩啸眼前不过两丈之地,触手内侧那吸盘正将水这长体内的水元之力一点点地收入囊中,叫他极是虚弱。
四目相对,水辽长一脸阴笑,有气无力言来,“小贼,有种就杀了老子!”
轩啸“哦!”了一声,冷冷言道:“我正有此意,二哥所受之苦,我今日便收些利头。”
无伤泛起金芒,拉伸至两丈余,天边有人狂喝言道:“小贼,你若敢伤我侄儿,我便叫你死无葬生之地!”
字字威压,轩啸从未如此难过,身形不禁一晃,喝道:“那我便杀给你看看!”抬剑照那水辽长脖颈横斩而去,“嚓!”地一声,血光冲天,人首两分。
轩啸那身后突来一道黑芒气劲,触手松开,那仍在喷血的无头人尸飘然坠落之时,轩啸避之不及,背中一掌,人若那离弦之箭般被击飞开去。
途经血雾之时,将那漫天艳红吸得一丝不剩,那坠落的尸体喷洒的鲜血,仍是朝轩啸翻滚之处狂涌。
当空一条血线,将两者相连,直至最后一丝鲜血被那轩啸吸尽之时,天边那道人影终于杀至,将那即将落地的尸体抄在怀中。
人影当空而立,众人一惊,场中,不乏有人认出这来人的身份,当下惊诧呼来,“水琼幻......”
闻得这人名,众人皆是惊恐,不禁想起多年前那如疯如魔般的老怪,水家史上第一怪才,不足十八便是乾坤地元境之下第一人,耗时三年修入地元之境,此人以杀入道,所到之处皆是鸡犬不留,当世七大高手全力出手,方才将其击出重伤,却被其遁走,此后百年再无其踪影,就在百十年前,水家家主破升之时,群雷盖顶,天空之中两道人影,众人才知,原来不止那水家家主一人破升,还有这水琼幻。
木家之人瞠目结舌,惊道,这老怪物此刻应在那九天仙界,怎么在此处出现。一种不安的之感顿时涌上心头。
翻飞狂退的轩啸那目光瞥来,众人看得真切,只见他面露微笑,看来这一招未伤及根本,风朝阳双唇微动,轩啸瞬时将那唇语读懂,腹中兽头猛然伸出,怒吼一声,冲出那轩啸体外,张翅猛拍,俯冲而下,将轩啸接在他背脊之上,朝东北面疾行而去,人声悠远传来,“水家畜牲,迟早有一日我要杀入你千水郡,新仇旧恨齐算......金灵蟾王亦在我手,有种的就追吧!”
那一人一兽瞬时化作一个黑点,消失不见。水琼幻沉吟不语,那气势极是逼人,再化一道黑芒朝天边追去。
好好的宴请,竟闹出这等麻烦,众人望着地上那双目瞪大的人头,再没心情吃喝。
席中那金家之人不知何已走了干净,应是追着轩啸去了吧。剩下水家之人,恶狠狠地看着那心情大好的杨稀伯,不知如何是好。只听一人言道:“木家主,你也看到了,我水家前辈已然归至,难不成你还想护着这姓杨的小子吗?”
木焐冷哼一声,威压突来,那人连站着亦是费力,浑身如遭烈火炙烤,发丝微卷,嗅得一丝焦糊之味。
只听木焐言道:“水琼幻不过是只胆寒的野狗,回来又当如何,当我木某怕了不成?杨小子乃我侄女婿,便是我木家之人,在我赤炎郡拿我木家之人,我看你是活得腻味了!”双目精光暴射,那人身遭重创,连退数步,仰头倒下,一口血雾喷出之时,被那高温瞬时蒸发待尽。
水家余人尽数胆寒,再不敢妄谈此事,架起那受伤之人,连忙退出城主府,生怕走了晚些,便会小命不保。
木焐旋身,望着那杨稀伯,沉声言道:“小子,老老实实在你岳父府上待着,我木焐若连你都保不住,这家主不当也罢!”
这话里话外透露着强大的自信,杨稀伯此刻只得言是,心中却极是担心两位兄弟。
人群散去,却有一人眺望那东北天际,久久不愿离去,脸上尽是满意。
谁也没有注意,先前大战正酣之时,此人却一直没正眼瞧过那顶空一眼,一杯接一杯地往肚中灌酒,若饮清水一般。
此人满面通红,头顶乱发稀稀朗朗,打隔之时还冒着酒气,亦不知是谁放他进的府,如何来看,他亦更像个好酒的糟老头子。
此人心中暗道:“这才几年?你便成长至此番境地,这十八年的等待看来亦没白费,兄弟,你的大仇很快便能得报,你在天有灵,好好看着吧!”
......
月冷清辉,怪石嶙峋,那暗影若张爪舞爪的怪兽,骇人无比。
一道巨型黑影低空掠过,于这参差石柱中穿梭,速度极快。
黑影背上立有一人,摇摇晃晃,倒头栽进那乱石深谷之中。黑影仰头低吼,月下尖角寒光逼人,只见其肉翼横展,倒飞而下,朝那深谷中掠去。
男子躺在碎石之中,嘴角不断吐出血来,不正是午时背心遭受重创的轩啸吗?
此地名为千石崖,轩啸逃走之时,闻那风朝阳传音,方才知晓有这么一处地方,拼命朝这一地赶来。
大风吹来,貅螭落地,四脚狂奔,来到轩啸身前,长舌伸出,将轩啸舔得浑身湿透,见其没有反应,便那兽头轻蹭,仍没知觉。
貅螭通晓人性,只差不会言语而已,此刻大急,围着轩啸打转,低吼连连。
少许,貅螭那双眼珠滴溜一转,若想到什么,突然冲天而起,振翅疾飞。
云纱绕月,朦朦胧胧,不知过了多久而久,貅螭去而复返,嘴里还衔着一只肥硕小兽,将其扔在一旁。
貅螭盯着这早已气绝身亡的小兽,左右蹦达,思索半天,俯首贴地,张口之时现得火星,瞬时窜出一口大火,将那小兽烧得油脂乱溅。
肉香四溢之时,轩啸手指微动,欲睁眼,却从未觉得睁眼是这般费力之事,用那沙哑的声音言道,“跟你说过多少次,烤肉需用暗火,你这般烧法,岂能入口?”
貅螭大喜,窜至那轩啸身旁,趴在地上,用那唇齿不断轻蹭轩啸那快散架的身躯。
轩啸中了一掌,遭那元气浸体,骨格寸碎不说,连经脉亦尽数断裂,体内乱得一塌糊涂,若不是识海中那金树之威,他已死了上百回。
轩啸不曾后悔,杀那水辽长极是解气,只是没想到来人如此强悍,隔空一掌便叫他受了如此重的伤,算得他修行以来遇到的头号猛人,比那公孙止更要强上一筹。
念及此处,突闻人声冷冷言道:“你这小畜牲命还挺硬,若不是老子及时追来,还真叫你逃过一劫!”
轩啸心中苦笑,看来这小命须得留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