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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悼念贞操     轩啸txt下载     轩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167章 水琼幻

    鸦鸣鸟啼,似在为既将到来的杀戮奏哀悲号。

    轩啸吃力地将头枕在一方石头上,全身若碎裂一般,疼得头昏眼花。

    待他缓缓睁开眼来,借着小兽毛皮之上的微弱火光,方才看清来人模样,只见其身着黑锦长袍,面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横眉之下是一双长而狭窄的细眼,那鹰勾鼻叫这人更显阴狠之色,他便是那水家上任家主之兄,水琼幻。

    他将背上那无头尸轻放在地面之上,亦不望轩啸一眼,朝那无头尸喃喃道:“侄儿看好了,我现在便将这小子碎尸。”

    轩啸想笑,到脸上之时便是撕裂一般的疼痛,冷冷言道:“老怪物,你侄子的狗头都被老子给斩了,他拿什么来看。要动手便快一些,老子若眨一下眼,便不是你爷爷!”

    貅螭见主人有难,躬身戒备,呲牙咧嘴,喉中“呃......”地低吼,意在警告那水琼幻。

    轩啸暗叹,不枉他当初留这貅螭一命,这般护主叫轩啸心中不忍,朝那貅螭言道:“你走吧,找处无人之地,过些快活的日子。”

    貅螭那兽头摇个不停,毫无离开之意,反是将那肉翼伸展,朝那缓缓行来的水琼幻怒吼不断,待那水琼幻行得近了,貅螭张口便是一口大火喷出,将他紧紧包围。

    火光冲天,这乱石谷内照得通明。

    雄雄大火之中,突现黑影,火焰“嗤嗤”作响,水汽腾升,不时便将这高温烈焰给扑灭。

    轩啸衣衫湿透,不知是汉还是水,体内血液番涌,若被煮沸一般,心中暗道:看来只能用这招了。

    水琼幻冷哼一声,喝道:“畜牲,这凡火岂能伤我,今日你这一人一畜哪儿也别想去,老夫不把你们剁成肉酱难泄我心中之恨。”

    说话间,那貅螭前肢离地,双翼拍扇,碎石成百上千朝水琼幻怒射而去。

    水琼幻不闪不避任那碎石击在周身那护体气罩之上,毫发无伤。

    谷中飞沙走石,昏暗一片,貅螭屈身一跃,四爪如电,飞火汉星般朝那水琼幻击去,兽掌如钢精铁爪,触及那护体气罩之上,不得寸进,只见那黑芒闪烁,猛然一震,将那貅螭震得飞退,兽掌扣地,倒滑数丈,侧身甩尾,若骨鞭一般直抽那水琼幻的腰际。

    岂料水琼幻一把便将那长尾夹于腋下,旋身带着那庞大兽体狂转一圈之时,将其抛飞至数丈高空。

    貅螭翻飞,双翼舒展,巨型兽躯在那空上忽上忽下,暴怒不已,仰首一声厮吼,口中顿现白芒。

    不时,一团白芒光球便在其中中成型,躬身喷射,那光球若离弦之箭,破空呼啸,拖着长长光束,如将天空撕裂一般,朝那水琼幻所立之处怒砸而下。

    顿时,山体崩塌,大地龟裂,若惊雷般传出“隆隆”剧响。扬尘漫天而起,如云雾缭绕。那剧响回音在这山谷之间久久不散。

    月下,貅螭拍翼悬空,那兽面之上出现疑惑的神情,不知水琼幻死透没有。

    “你这畜牲着实叫人吃惊,今夜却难逃一死。”一语惊得貅螭魂不附体,扭头之时,只见那水琼幻不知何时已立于他后背之上,一掌探出,倒伯而下。

    “轰!”一地声,白芒如潮,当空倾泄怒涌,击在那貅螭背脊,后者若若电一般,悲鸣一声,朝谷内那扬尘中砸落,天地再是一晃,山体滑坡,石柱倒塌。

    谁能想这貅螭圣兽之体,连水琼幻一招也挡不住。

    那场尘之中,貅螭瘫倒在地,兽口之中不断溢出鲜血,喉中微微传出低哼的吼叫,双眼时开时合,眼见便要断气。

    一人影缓缓走来,直到他眼前,此人一身鲜红,如在血中浸泡一般,只见他屈身轻拂貅螭下颌,喃喃道:“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便交给我吧!”

    腹生黑洞,气旋突起,将那貅螭整只兽体缓缓吸入,直如那腹中翻云珠之内,珠内元气将貅螭紧裹,叫它沉沉睡去。

    此人正是轩啸,浑身散发妖异红芒,双眼血红,嘴角斜翘,笑容森寒。周身劲风成旋,吹得乱发纷飞,这样貌看来,与疯魔无异。

    幸得貅螭拖延时间,轩啸使出印在他心中那血炼**,短短数息之间,激发血脉之力,经脉瞬时修复,体内潜能如数暴发。

    识海之中,血红一片,连原先那金树此刻亦是披上层血光霞衣,观来诡异无比。

    高空之上,那水琼幻面生惊疑之色,看着那扬尘之中的血光,忖道,这感觉好生熟悉,旋地心中一紧,惊道:“血尊?”

    惊诧之际,一团红芒冲天而起,照那水琼幻径直狂飙,定眼一看原是他侄子那无头尸体。

    尸体隐乏血光,尚有一丝元气之感,水琼幻大怒,这尸体他接住,必遭暗算,不接的话只能任其爆体。

    眨眼之间,水琼幻终是做了决定,探手而出,刚一触到那尸体之上,“嘣”地一声,尸体瞬间化作一团肉泥四溅而开,叫人恶心作呕。

    那水琼幻不及震怒,肉尘之后便是一道血芒气刃朝他狠刺而来,原是轩啸趁他不备之时,已然杀至。

    水琼幻必竟是成名多时的老怪,仙元之境,二指直劈那剑刃,将其一扫,旋身上移,巨山瞬时压顶袭来,叫他身形一滞,红芒剑刃横斩而至,刃罩相交,气劲爆响,叫那水琼幻侧肋受创,滚出十数丈外,虽未受伤,却让他极是狼狈。

    而轩啸那手掌已是虎口开裂,鲜血未乃涌出,便已结壳生痂。

    水琼幻双掌后压,黑芒暴闪,立身而起,遥遥望着轩啸,狂笑不止,喝道:“好!不想离开天元一界多年,竟出了你这等奇才,让我顿感杀了你,必是人生一大快事!”

    话喝如此话,心中却早已炸开了锅,此子怎会血炼一族之秘术,这感觉与当年血尊无异,难不成是血尊的后人?心中千丝万缕,当下再不敢小视轩啸,正色以待。

    轩啸冷冷言来:“水老鬼,你从一开始便说要杀我,到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连你那死鬼侄儿亦被我碎尸天地之间,你能奈我何?”

    说话间,体内翻云珠急旋,狂风吹来,乌云漫天,连那皓月亦是被层层厚云所遮蔽。

    一道电光划破长空,惊雷瞬响,炸得人心惊肉跳。

    水琼幻顿时疑惑,这天气怎的说变就变,遥感之下,才发现乃轩啸体内之物作祟,忖道,想不到这凡间小子竟然身怀天地灵物,老夫先将你杀了,再将你开肠破肚,哼哼......

    那水琼幻大喝一声,吼道:“米粒之珠也敢同日月争辉,你不过个未入流的凡间小子,老夫便让你看看仙元之威!”

    白芒疾行,不及眨眼便已到轩啸身前,只见那水琼幻双掌连击,光影交错,那漫天白芒掌影,瞬将轩啸笼在其中,气鸣轰响不断。

    轩啸满面血色,观来凄厉无比,若索命厉鬼一般洋溢森寒冷笑,那躯体若落叶随风一般,左飘右荡,屡屡将那致命掌击避开,体内翻云珠光芒大盛,四面八方各来一道青白闪电于当中搓合朝那无伤剑刃之上劈来。

    那水琼幻哈哈大笑,“小子,连老天爷都要收拾你,我看你如何躲过这一劫。”

    只见轩啸那笑容诡异无比,心中顿时一紧,莫非这小子还有何杀手锏不成?

    一念及此,轩啸识海之内那金树狂吐血芒之光,透体而发,与那数道电闪之威顿时相融。

    水琼幻立马明白那轩啸用意,白芒狂涌,如惊涛骇浪般直击轩啸,后者身泛红芒,电鸣厮吼,若那千万蝉吟般刺耳无比,只见其双手持剑,跃身猛斩而下,拖着那数道电光身尾,如电仙降世一般,瞬与那白芒水元之力撞在一处。

    水琼幻双瞳猛缩,咬牙怒吼一声,“小畜牲,给我去死!”九窍同开,元气瞬间爆发,如那凶兽狂吼,兽口怒张,不足一息便将轩啸吞没。

    元气激荡,轩啸如遭千万万剐,全身迸裂,皮肉翻涌,血花洒落。

    再观那水琼幻,亦被这一剑之威震飞数丈,脑中一震,空白一片,旋地回过神来,勉强立身,心中骇然无比,此子今日不除,他日必成我水家一族大祸。

    轩啸身体早已麻木,血炼神术最致命的缺陷便是时效极短,使其之后,易遭反噬,此刻,他已形同废人,再无压箱的本领。

    轩啸心中苦笑,我已经尽力了,天元一劫与我再无关系。万念俱灰之时,脑中突然出现两道倩影,极是熟悉,若又形同陌路。无论如何亦想不想她们是谁。

    躯体无力下坠,带着一道道血线。

    水琼幻面色阴沉不定,暗道:“不管他死不死,亦需将其垛成肉泥,叫他做鬼也不敢跟我水家作对!”

    当下朝那呼吸甚微的轩啸疾掠而去,眼见离那躯体不足一丈,无形利刃狂劈而来,带起天地一阵飓风。

    水琼幻面色突变,接硬接的勇气亦是没有,飘飞退避,悬在远处怒瞪一人将轩啸抄抱怀中。

    只闻那人嘿然一笑,言道:“水琼幻,你越来越不长进了,对一个凡间小辈也下如此重的手,我看你水家的气数已尽啊!”

第0168章(二更到,请收藏,稍后三更)

    萧音凄厉,慑人心魂,若鬼哭狼嚎一般,叫人岔气不已。

    忘忧林外,篷帐成片,一眼亦望不到头,成百上千的人倒地翻滚,污言秽语四起,不堪入耳。

    有人吼道:“那恶婆娘又开始吹这索命萧音了......”嘴解溢血,痛不欲生。

    年前一场大火将忘忧林东侧烧了数里,大火持续整整十日,方才被那暴雨给浇灭。

    离火之中的万域异族将那千人足足推进十数里,安营扎寨,只待那神曲雀山二盟与连城盟分出胜负,便能与煞邱灵云二盟将忘忧总盟合围。到时天元之中还有何人敢与万域相抗?

    自那日大火之后不久,每日午时便会有这杀人魔音传出,风雨无阻,那离火中一行人早受够了这折磨,纷纷用绵纱塞耳,以抗那萧音,不过作用甚微,那萧音无孔不入,叫众人脑中幻像丛生,一片尸山炼狱之景。待众人醒转之时,兴许便有同胞倒在自己的刀下,血肉模糊。

    众人早受够这折磨,碍于袁八之威不敢退怯,凡临阵逃脱者,均已被他就地正法。

    此刻,袁八望着眼前众人这片惨状,脸皮抽搐,怒火难耐,恨不能冲入林中将那恶婆娘先奸后杀。

    袁八压下怒火,安慰自己道,再等等,只要东海那端之人一到,我定将这天元中人杀个片甲不留。心肠之歹毒,天下难找。

    萧音响足半个时辰,方才停下,万域中人双目呆滞,起身之后该做什么便接着做,仿佛早已习惯这日子。若是哪一天这萧音不来,反倒让他们觉着不习惯。

    林中,一女子身着嫩黄锦罗裙,坐在那大树枝杆上,将玉萧收入罗袖之中。

    此女生得柳眉杏目,那眼神若一汪清水,透明见底。只见她轻轻跃下,脚尖点在枯叶之上,连半点声响亦是没有生出,满面忧色,眺望东面,娇叹一声,便欲朝林中腹地行去。

    挪步旋身之时,那毒雾之中站有两位女子,待她行至二女身前,朝她右手一位,微微欠身,娇柔言道:“珑月向伯母请安!”

    她眼前之人缓缓摘掉那面纱,露出那绝世芳容,细眉如画,凤眼媚人,冰冷的面容予人不怒自威之感,虽明知是上了年纪中年妇人,可仍是一融丰腴犹存的面貌。

    珑月目光横移,朝别一侧的女子点头致意,说起来,她二人算得是老熟人,那女子不正是与珑月争风吃醋的尚茹吗?

    中年妇人哼了一声,言道:“你是何时认出我来的?”

    珑月咬唇,壮着胆子,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言道:“家中有你的画像,珑月时常都能见到,只是不想在此处遇上伯母。”

    中年妇人苦笑一声,忖道:想不到我任佩佩在那仙界已成个名人。如此自嘲一想,言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与他关系的。”

    珑月不敢隐瞒,直言道:“那日我下界之时与他相遇,见得三色果这等仙果,本就怀疑,只是没多想。后来遇上他,总能感到他身上不平凡之处。那日天柱山巅一战,伯母匆匆赶来,只望了他一眼,可那眼神中尽是慈爱,当时我还有些不明白,直到此刻伯母站在我面前,将他姓氏一结合,我方才了然。”

    尚茹白眼一翻,喃喃言道:“明明就如只母老虎一般,此刻故作娇柔,哼......”

    话虽声低,却被二人听得尽然,珑月全当耳旁风,转而问道:“不知伯母可有追到那公孙止?”

    任佩佩叹声言道:“那畜牲逃得太快,直奔万域腹地而去,我与那连家两兄妹不敢冒进,只得无功而返。如今天元这局势纷乱,即便是我亦有心无力,难挽大局,只盼这忘忧林中的老怪物们快些回来。”

    珑月如何不想他们快些回来,学舌鸟同时放出近百只,现下无一只返回,若没猜错,那一帮子大能高手定已遭了不测,现下在寄希望于他们,恐不现实。

    三女各自沉吟,不知过了多久,任佩佩面露担忧,问道:“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尚茹顿时来了精神,侧耳聆听,珑月半晌亦没言出一语,只得两行清泪划落。

    任佩佩与尚茹心中同时一震,前者更是险些立身不稳,气结言道:“难道......难道......他出了什么意外?”

    尚茹将其搀扶,冲珑月娇声喝道:“你这女人,有什么事不能痛快道出?就知道哭,难不成要急死我们。”

    眼泪滴答,珑月哽咽言来,“伯母请放心,他性命无碍,只不过.....”后边之语再言不出来,纤手伸手,掌心之中玉蝶泛着青光,忽闪忽闪。

    任佩佩失声惊呼,“龙凤翠蝶佩!”

    纤手溢出一缕紫光灵气,绕蝶旋飞,不时,那玉蝶若吐雾一般,在空中形成一道光影。

    最为神奇的是,那光影之中,一冷俊男子浴血奋战,场面极其惨烈......

    “啸儿,啸儿他这是怎么了?”任佩佩大急,连忙相询。

    光影之中的男子正是轩啸,这影像便是前不久他与那水琼幻大战的场面。

    任佩佩,作为轩啸的生母,却从未照顾于他,多年来只偶尔在暗处探视,这原由实不能以三言两语道尽。

    她对轩啸亦算了若执掌,那影像中的轩啸若石头般冰冷,与他儿子判若两人。作为她母亲,任佩佩如何能感觉不出他的变化。

    珑月言道:“伯母请放心,她只不过是入了忘情境,才会这般。他虽不记得我了,却记得王家村,及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珑月自嘲一笑,为何所有事情都记得,偏偏能将我忘记。珑月见轩啸之母仍有疑虑,便将那日在东海之中,他如何错手杀了清霜之事如数道出。

    光影之中仍在继续,直到那神秘人出现,将轩啸救下,任佩佩与那尚茹方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尚茹心中窃喜,忖道,啸哥既然不记得这妖女了,那我便有机会了。

    珑月见尚茹那得意的模样,心生怨气,有意无意地言了句,“轩啸他不过是将心中至爱给忘了,总有一日,他会想起来的。”

    尚茹那娇躯一震,怎会不知此话为何意,只不过忘了至爱,那没忘记的不过是友谊及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她果然在轩啸心中没有足够的份量,面色瞬时黯然。

    光影不再,玉蝶从回掌手,被珑月收入。任佩佩顿时放下心来,旋地问道:“这对玉佩怎会到了你手中?”

    任佩佩显是对玉蝶来历知晓,否则亦不会有此一问。珑月如实道来,“那狗贼想娶我,为讨我欢心,就把这对玉佩送给我。那日我破空越界之时,那狗贼手下之人为留下我,不择手段,叫我斩杀一人,背上却中了一掌。我是带伤下界。”

    “不想初到天元,便到了王家村的后山,遇上了他,借三色果之力加玉眼灵泉的功效,我的伤转眼便好了七八,于是便将那凤佩送给了他,他这一年多时日所经历的事情,全部由龙佩传晓于我。”

    此时,任佩佩言道:“月儿,你当真是铁了心要与我家啸儿在一起吗?”

    珑月一愣,怎会料到她此刻会突然提及此事,瞬时慌乱,手足无措,俏颜娇红,羞涩无比。

    尚茹失声言道:“宫主,不可啊!”

    任佩佩望着尚茹,后者顿知自己说错了话,低首言道:“尚茹无礼,望宫主恕罪!”

    任佩佩笑道:“茹儿你何罪之有,你与啸儿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同兄妹。你先走吧,我与胧月有些话要说。”

    尚茹身躯一晃,任佩佩让她离去,接下来的谈话不允其参与,便已是将珑月视为自家之人,而她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尚茹黯然神伤,缓缓转身,失魂落魄地朝林中深处走去。

    良久之后,任佩佩言道:“月儿,你有想过后果吗?”

    珑月花容微变,长久以来,她都不敢想那后果,心中一直期待轩啸变强,可当轩啸越强,她的心中就越发不安,这种纠结的心情,实不足为外人道。

    珑月点头之时,任佩佩叹道:“我轩家与你胧家的仇怨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若不是你对啸儿情深意浓,我一早便能杀了你。现在嘛,却有些舍不得了,你知书识礼,善良贤惠,啸儿能遇上你,亦是他气运所至。不过,我轩家之仇早晚要报,当啸儿知道一切的时候,以他的性子,即便是你亦不能劝阻,冤孽啊冤孽。”

    任佩佩有些不忍,却仍将之后的话如数言来,“月儿,你是个好姑娘,上一代的恩怨本不该由你们来承受,但身在红尘之中,早已是身不由己,你若是不能接受这事实,今后便不要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反正他现下也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胧月哭得是雨带梨花,如同泪人儿一般,虽然明知这一天会来,不想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一时之间让她如何接受这现实?

    任佩佩合上那凤目,似有些于心不忍,言道:“月儿,你走吧,不必滞留在这一界。”

    珑月闻言,终是泣不成声。

第0169章 鸿蒙祖树

    “这是哪儿?”轩啸此刻身躺一片五彩斑斓的天地之间,只觉连双眼亦难睁开,昏昏沉沉地自问一语。

    “小子,这是你识海之中,你怎会不认得?”不知何人言了一句。

    轩啸并未多想,喃喃道:“识海,识海......”突又觉得哪里不对,脑中突然一炸,忖道:“既是在我识海之中,又怎么有人说话?”缓缓睁开双目,那光芒射入眼中,叫他眼前白芒一片,几息之后,方才看清周围这世界。

    霞光千色,亦幻亦彩,一片生机勃勃之像,轩啸暗道:“这识海之内怎么变成如此景像?”四下望去,何来半个人影?轩啸自嘲一笑,忖道:定是在做梦吧,识海之中又怎么有人说话?

    人声再起,“小子,你不是在做梦,是老子在跟你说话。”

    轩啸大惊,来回张望,此处乃他识海之内,一花一草均受他所近控,天地万物皆有感应,为何偏偏却不知有个人藏于此处?

    “别找了,我就在你身后!”

    轩啸回身望去,只见那金树微光闪烁,轩啸上前,面露惊疑之色,伸出手来,扶在那粗壮树杆之上,诧道:“是你在跟我说话?”

    果然,脑中响起一道声音,言道:“不是我又能是谁!”

    轩啸极是惊讶,识海之中长颗大树就算了,这大树竟能口吐人言,这要传出去,别人只会道他轩啸是个疯子而已。

    轩啸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不痛?那一定是在做梦。

    “小子,你现在不过是神识之体,当然不会痛。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这一年光阴,还不能叫你明白?”金树又言了一语。

    此话听来,极有道理,轩啸惊道:“那你又是谁?”

    “我?”金树反问一声,言道:“不就是如你所见,一棵树而已。”

    一棵树?说来简单,为何不长在林中,偏要生在轩啸的识海这内,这识海之内灵气丰盈全是它的功劳,若没它的存在,轩啸不知死了多少次。

    轩啸言道:“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但还是要感谢你,是你一次次的帮助,才让我活到了现在!”

    金树大笑,那笑声若个老头般,低沉慈性,言道:“小子,该言谢的是我,是你让我再次看到杀望,让这世界清醒些时日的希望。”

    轩啸极是不解,这金树若一位看破红尘的高人前辈一般,说起话来老气横秋,这世界清醒与否跟它有何关系?

    轩啸言首:“还是别跟我打哑谜了,你到底是谁?”

    金树长叹,言道:“这已经有多少年了,世人怕是早望记这世间还有一棵鸿蒙祖树的存在!”

    轩啸隐隐觉得它与它口中的鸿蒙祖树有些关联,也不着急,闻它缓缓道来。

    初始混沌,无天无地,千万载岁月始终如一,不知是哪一日,这混顿之中突然长出一颗金色树苗。

    随时光流逝,万载已过,曾经的树苗与长成一颗万丈高的巨木,枝叶繁茂,撑天立地,盘根错杂于大地之下万丈,这便是混沌初开之时。

    这金树的存在,让天地遥相两望,让天地间有了空气,有了风,有了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金树突生灵智,时光推移,它自觉孤独,空虚......有时亦会为那微风扑面而心喜,时而会为自己那枯叶掉落而感到悲伤.....这一切的一切便是世人所言的七情六欲。

    金树不想再如些孤独的活着,当它滋生如此想法之时,于他体内便走出一个与它完全不同的东西,那便是人。

    金树很是高兴,这天地之间终于不再只是它一颗树而已。慢慢的,于它体内走出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的飞禽走兽。

    金树默默地看着男女交合、繁衍、群居、狩猎。亦亲眼见证他们从比手划脚至哇哇乱叫再到后来张口言语。

    只是没想到,天地间只有一人,他便孤单无助;有两人的时候,他们便互想帮助;有三个人的时候,便会为了小事打得不可开交......有许多人的时候,他们便推选领头之人,于是纷争便从那天开始延续。

    金树见证他们从小打小闹,到生死敌对,血腥杀戮随处可见。

    慢慢地,他们变得自私,追求权力,不惜牺牲数人的性命,亦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人类世代繁衍,忽然感到自己的一身太过短暂,便生出与天地同存的念头,这些人发现天地之间除了有让他们赖以生存的空气、水、食物之外,还有一种可以让他们变成更为强大的力量,这便是元气。

    修行之道便由此而生,有了第一人尝试成功,便有成千上万的人效仿,修行中人便成世间最为特殊的群体,他们喜怒无常,喜以杀人为乐,矛盾冲突在几千年间瞬时升级,战乱四起,平凡人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少。

    金树仍是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一日,有人竟将主意打到它的头上,妄将金树体内那创世之威据为己有。叫金树万万没想到的是,打起这主意的还不止一人,而有四人,他们便是当时世间最强的四人。

    金树震怒,喝斥之时,扬言灭世。可它又怎会舍得让天地万物百万生灵为这四人的贪婪而付出生命?

    那日,天崩地裂,完整的世界突然分成三块,人类遭受灭顶之灾时,方才知晓自己的脆弱,前所未有的团结,同舟共济。

    那日之后,金树消失了,再无人得知其下落。最初那四人亦被送至三界之一的玄元圣界。而那修行中人则被送至九天仙界,而凡人则留在凡界,那劫难来临之时,死伤最重的便是普通人。

    金树不知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也因分离三界,耗尽元气,最终消散于天地之间。

    轩啸听闻这一切,久久合不拢嘴,回过神来之时,惊道:“那棵创世金树便是你鸿蒙祖树?”

    鸿蒙笑道:“正是我!”

    得它一语认定,轩啸那表情古怪至极,怯声问道:“那你怎么长在我识海之中?”

    鸿蒙言道:“这天地都是我所开,又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办到的?数万年以来,我亲眼目睹那个四个不甘寂寞的家伙一次又一次的试图破坏我当初分离三界之时所留下的结界,不想最终还是让他四人给办到了,他们仍在寻我,当年一举叫我再无那开天辟地的实力,现下对上他四人,我一丝把握亦没有。”

    轩啸对它这一席话毫无感觉,心中想的则是另一件事,脱口言道:“老祖宗,你创造了这世界,可又是谁创造了你?”

    鸿蒙嘿然道:“老祖宗?这称呼我很喜欢。都说你这小子古怪得紧,一言便道破这问题的关键,这也是数万年前我一直思考的问题。直到不久之前,你连吸纳这天气灵气都还没学会之时,听闻你豪言狂语道自己便是天道之时,我方才明白,也许我也不过是天道的产物。”

    天道?何其飘渺的东西,仅靠言语实难解释,轩啸只想弄清楚的便是鸿蒙祖树为何会出现在他识海之中。

    鸿蒙知他心中所想,言道:“你小子当真是叫我哭笑不得,若我随便生于那四个老家伙任意一人的识海之中,他们定会对我千恩万谢,便是你这家伙总是纠结于此。”

    鸿蒙叹了一声,言道:“若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为何会生于你的识海内,你定然不信,但事实恰是如此。自我重生出现在天地之间时,只出现在两人识海之中,一个是你,另一个便是你的父亲,想来这便就是天道,亦是命运。”

    “父亲?”轩啸彻底惊呆了,失声言道:“老祖宗,你难不成知道我父亲是谁?”

    鸿蒙沉声言道:“当然知道,三界分离之后,数万载来,我不过是天地之间的虚幻的灵体,三界之中发生任何亦逃过我的感观,可不知为何到了某一日,我便失去意识。当我醒来之时,便已在你父亲体内。”

    轩啸能感觉到鸿蒙的情绪变化,说到他的父亲竟如他一般兴奋,“说来,你与你父亲真的很像,都是那样的正直,敢于挑战强权,对抗这世界的不公。可他却没有你身上的沉稳与隐忍,那优柔寡断的性子更胜于你。想必你定是取了母亲的优点。当年若不是你父亲太过心急,也不会.....”

    到这关键之处,鸿蒙竟卖起了关子,轩啸急不可耐,言道:“老祖宗,你把话说清楚啊,我父亲他后来怎么了?”

    鸿蒙言道:“有些事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我不能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否则以你现在这实力,只会死得更快,接下来的每一个选择都靠你自己。”

    轩啸不敢强求,喃喃道:“我已是忘情境,于四地来讲,亦算大能一个,难道还不够强?”

    鸿蒙哼了一声,言道:“小子,你可知道,按照我的算法,你不过是凡人一个,连修行者亦算不上。”

    “什么?”轩啸失声呼出,旋地一想,三界分离之时,修行者被送至九天仙界,而凡人留在他现在所处的一界,这般算来,他的确连修行者也算不上,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鸿蒙安慰道:“小子,别灰心,有了我,你还怕不能成为世间强者?脚踏实地一步步来吧,你要走的路还很远。”

    轩啸沉吟之时,鸿蒙有些不耐烦地言道:“小子,跟你说了会儿话,我也乏了,短日之内别再烦我,滚出识海去,你的朋友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言毕之时,再无反应,无论轩啸如何呼唤,它一如往常般,不过是棵金树而已。

第0170章 药到病除

    “轩公子.......轩公子.......”不知是谁,轻唤着轩啸。

    鸿蒙一语言毕之时,识海之内那灵气尽数朝他躯干内涌去,眼前一白,头晕眼花,瞬时从那识海中抽离,回归现实。

    “轩公子......”再得一声呼喊,轩啸那眼皮半抬,眼珠泛白在那眼眶之中左右打转。

    身体皮表隐泛白芒,污秽之物从他毛孔不断溢出,所在的厢房中尽是腥臭之味。

    守在轩啸身边那待女哪里见过这般阵状,先在她本在这房中打盹,突然听闻有人言语,睁眼一看,原是轩啸梦呓,他本不觉奇怪,旋地一想,这公子身受重伤,应处在昏迷当中才对,又怎会呓语?

    家主早有吩咐,这轩公子有何情况一定要及时禀报,侍女再不多想,急忙跑出厢房,一路边跑边唤,“老爷,少爷,轩公子他不好了......”

    ......

    一行人闻讯匆忙赶来,尚有那久未露面的风朝堂,身侧便是前几日前去那流焰城为木炬道贺的风朝阳。

    行在他二人之前的老者满面惊喜之色,自言道,“小怪物,当真是个小怪物,筋脉寸断,骨格尽碎,前两日还半死不活,如今却突然醒转,不是小怪物又是什么?”

    风朝堂白眼连翻,忖道:您老人家若是见过他在东海之上被雷劈的样子,不知会兴奋成什么样?

    房门未关,众人行入,床榻之上早已经空空如也,哪有轩啸半个人影。

    那老者行进到床塌前,用手指沾了沾床上那污物,放在鼻前轻嗅,微一皱眉,旋地展颜大笑,喝道:“通知下人,在府中各处看看,务必将轩公子寻到。”

    众人领命,纷纷去了。

    风朝堂未起,脸上惊疑不定,言道:“父亲大人,你身受重伤,能去哪儿呢?”

    老者哈哈一笑,言道:“朝堂,你此次交得这朋友乃你毕生所幸,同是我风家的幸事。他此刻不但伤愈,境界实力再有精进。这等奇才,天下难寻,从今日起,不论他有何要求,通通满足,至于他二哥,我们亦要全力协助他营救。”

    风朝堂一震,忖道,前些日子,父亲还有所保留,为何今日却态度急转?当下似有疑虑,言道:“父亲,如此下去,我风家必然会卷入那木家与金水两家的战乱之中,这也无碍吗?”

    老者淡淡言道:“朝堂,你自幼天姿过人,这脑子倒不好使,自你在那岛上遇见他时,这一切计划已在他心中成形,他对这四地局势了若执掌,此次为何要来乾坤?不正是为在乾坤一地寻得有力帮手,助他平定天元一地吗?这天下运势似乎都跟着他在走,他既然有心,我们便随了他的愿望又望怎样?如今他已是东海之主,天元迟早亦他囊中之物,这等盟友,我风家求之不得,木焐老头那般执拗,都已开了金口,我风平泽又怎么甘心落于人后?”

    一席话连问连说,入得风朝堂的耳中,震撼无比,轩啸在他心中本就已经非常了得,此岂自己父亲对他评价已经高到如此地步,将信将疑,无法言语,退出了厢房之内。

    ......

    府宅东侧,有一幽静小院,院中厢房内,有一老者平躺在床上,露在被褥之外的双手若枯树一般,只剩那皱巴巴的皮肤包着骨头。

    轩啸身在身头,一脸木然望着这老者,后者连眼都未睁开,便张口言道:“你便是朝堂的朋友轩啸吧?”

    轩啸稍稍一愣,暗道,他已经这副光景,不想这感观还如此敏锐,不愧是地元境强者。

    老者睁开眼来,露出那苦涩的微笑,言道:“老夫已有多年不见客,朝堂失踪几年,突然归家,便告诉我这一身毒患已找到解决方法,我明知他为了让我高兴,却对此仍有一丝期许。”

    他顿了顿,咽了一口,言道:“小友,你就实话说吧,老夫受得住。乾坤一地的名医尽出也未能为我除去这毒患,不是老夫小瞧你,你如此年轻,境界实力虽强,却对医术一窍不通啊!”

    轩啸言道:“前辈何出此言?”

    老者上下打量起轩啸之时,淡淡道:“一个精通医理之人,浑身上下怎么连一丝药草之味也没有?”

    轩啸瞬间明白,原来这前辈是通过气味来判断,那可是失算了。轩啸言道:“前辈没闻见药味?兴许是方才清洗过全身,你才闻不到吧,前辈怎知是自己重了毒,而非是疑难杂症呢?”言语之时,轩啸二指点在那老者手腕之处,一丝金灵之气缓缓浸入。

    老者浑身一震,自感那一缕金雷灵气于他体内迅速行了一圈,所到之处,枯竭的筋脉再来生机,原来留在体的“毒素”被金灵卷入,连根拔起。

    轩啸想的没错,那所谓的“毒素”不过就是噬灵虫而已,长年累月吞食他的元气,让他的身体几近似一副空壳,若轩啸晚到个半年,他的性命必然不保。

    噬灵虫的数量已远超他的想象,九窍之中尽是它们的身影,成千上万,他能撑到现在已极属不易。噬灵虫雌雄同体,能自行繁衍,就算体内仅有一只,也会在短短数日之内繁衍至一个恐怖的数量。

    房中灵光狂闪,五光十色,极是绚丽。

    这轩啸予老者的感觉太过震撼,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此子如此年轻,修为却这般高强,灵气之中隐含元气之感,明明是天无中人,那金色灵气却隐含属性。

    喜的是轩啸露这一手,可比乾坤那帮名声在外的神医可强了太多,他能明显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若那久旱逢甘霖,原来那枯委的经脉,此刻正缓缓复原,金灵驱使之下,他深藏于九窍之内的元气开始运转,流遍全身各处。

    老者本还有些担忧,身怕那余毒未清,此刻元气运转,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没曾想,他竟全无不适之感。废掉的四肢已有了知觉,一阵酥麻之感。

    老者大笑不止,连连叫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轩啸那额上泛出汗珠,如此疗伤之法极耗气力,在他身后,站满了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连呼吸亦是非常轻微,担心扰了轩啸安宁。

    少许,轩啸抽手而回,金灵回流,终是喘了口长气,叹道:“前辈,这与老天何干?不过你不用谢我,我不过是履行当初的诺言而已。”

    风朝堂连忙行上前去,抓住那老者与先前天差地别的手,急忙言道:“二伯,二伯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便是风朝堂的二伯,风平昌。只见其空出那手轻抚风朝堂后脑,言道:“孩子,你很好,想不到我这将死之人,还被你这兄弟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风平昌那双手双脚已废了多年,此刻那手臂竟然活动自如,再无原先那死灰之关,表皮之下,血脉缓缓流动,强劲有力。谁能信,他方才不过是个性命垂危的老人?

    众人喜出望外,只听一人放声长笑,喝道:“来人,设宴,老夫要为轩小友接风洗尘。”

    众人一惊,那风朝堂急忙言道:“父亲,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那厨子早已歇下了。”

    轩啸旋身,朝那老者抱手行礼,言道:“轩啸未及谢过风家主救命之恩,还望家主恕罪。”

    风平泽笑道:“轩小友何罪之有?该言谢的是我风家,我二弟的命是你救的,你便是我风家的大恩人,老夫代方家上下谢小友出手相助。”心中想的却是,老夫哪能是那水老怪的对手。却不知为何,嘴上并不说破。

    轩啸大急,一位前辈朝他行礼,如何受得住?连忙搀住,言道:“小子何德何能敢受前辈如此大礼,我与风兄在东海相遇,亦是一场缘份,我们几人气味相投,结为好友,风兄的长辈有难,小子当然不见死不救。”

    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有情有义,众人连赞,齐齐点头。风平泽四下一看,言道:“朝阳那小子去了哪儿,还不来谢过救他父亲的大恩人?”

    一家丁言道:“兴许二少爷此刻还在四处寻找轩公子。”

    “这小子......”风平泽叹了一声,众人齐齐微笑。

    轩啸醒转之时,便觉身上恶臭连连,于这府上随意寻了个池糖,将全身洗尽,顺带连衣衫也换了。

    此刻他身着青衣,那道道补丁关实显眼,他只道这是当初义母所赠,却不知这道道补丁因何而,亦没多想。

    肚子突然传出“咕.....咕......”声,轩啸脸色一红,尴尬言道:“我这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众人大笑之时,那风朝阳端着些吃食急忙行来,叫道:“轩兄,我早为你准备好了,快请用膳。”

    原来众人围观之时,谁也没注意到风朝阳早已来过,横看竖看亦插不上手,便独自去准备吃食,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众人说话间,风平昌已然下地,来回走动,最后来连人搀扶亦是不用,众人见后兴奋不已。再对那轩啸千恩万谢,轩啸对那盘中之食横扫一空,嘴里塞得满满的,一阵狼吞虎咽,哪管他们在干什么。

    这一夜,风家中人一扫多年阴霾,欢天喜地,不眠不休......

第0171章 再见柳胥

    赤炎郡西连千水,南接金石郡。数日来,木家精锐尽出,屯集于两境交汇之处。

    千水东北面与风邪郡相隔一条山脉,林木万顷,两家各占一半,近日,风家数千之众齐齐潜入林中,伐木造搂,水家驻守于林中之人碍于其威连退百里。

    一旦金水两家对木家有何动作,风家中人便能直捣黄龙,务必让水家腹背受敌,叫他首尾难顾。

    乾坤之内流言四起,百姓日夜讨论的均是这大战局热,诛如“打不打?何时打?哪家赢面较大?”这类问题。

    乾坤中人是没吃过那纷争杀戮而带来的苦头,全当作一个笑话或一个热闹来看。

    几个家族尚算克制,平日里,连些小磨擦亦没发生。这似乎有些太过安静,静得叫人害怕。

    转眼,轩啸已在风邪郡家主府上逗留了一月余,每日除了和风家两位少爷说会儿话,其余时间都沉浸在识海之中,将那《清鸣剑诀》与《流云九式》融汇惯通,叫他受益匪浅。

    这日,风和日丽,轩啸于那石亭中安坐,手执画笔在那纸是细细描绘。不出个把时辰,那纸上便出现对中年男女,中年男子温文尔雅,女子生得落落大方。

    轩啸不知他二人是谁,全凭记忆之中的样貌所描绘,他首次作画,功笔略显生涩,细节不明之处,通用粗略线条一笔勾过。乍看之下仍算得佳作,对于他这处行人来说,已着实不易。轩啸叹道,若是大哥在此的话,亦不用他现丑了。

    此时,一人匆匆行来,见得轩啸,大笑言道:“轩兄原在此处,叫我好找啊!”走近一看,见得画中人物,叹道:“不想轩兄还有如此兴致,不知画中二人是谁啊?”

    轩啸将画卷合之后收入囊中,淡淡道:“朝堂兄找我找得这般急,想来不是为跟我聊天吧!”

    风朝堂一拍额头,乍呼道:“瞧我这记性,差些将正事给望了,贵客临门,指名道姓要见你,现下正在前厅候着。轩兄快随我来吧!”

    轩啸心中惊讶,他于风家之中安顿,这事没几人知道,若是木家来人,定会被引到此处,何需通传?左思右想,轩啸将来人身份猜了个遍,仍是一团乱麻。

    步道曲折,花草正旺,轩啸随那风朝堂穿行于园林之中,心中一片详和。

    相隔甚远,便闻得风平泽那爽朗的笑声,“柳兄,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这午膳之时转眼便至,今日我们必要痛饮一番。”

    另一老者言来,“风老怪,你当我柳某人是来要饭的吗?”话语一转,言道:“不过你风家珍藏佳酿,倒是值得一品,先谈正事,哈哈......”

    轩啸闻得二人谈话,心中一惊,隐隐已猜到来人身份,加快步伐,越过那风朝堂,直奔堂内而去。

    前厅之中,除风家一干人等之外,尚有一老一少,老的轩啸识,可对那青年男子却熟得不能再熟了。

    青年男子见得轩啸,且还揉了揉双眼,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当下朝轩啸躬身行礼,“给小师叔请安!”

    轩啸一愣,心中欢喜无比,反应至脸上去是生硬无比的笑容,言道:“你这小子,此处非是天元之中,唤我名字便可。”

    言罢与那青年男子一个熊抱,可见二人真挚的友情,这青年男子正是当初与卫南华同道来乾坤之中的柳胥。

    好一番虚寒问暖,柳胥方才想起与他同来还有一名老者,为轩啸引见,言道:“小师叔,这是我爷爷,柳长青!”

    轩啸朝那老人家行礼言道:“小子向前辈问安,初到乾坤,本应登门拜访,不想这几日方才安定下来,劳前辈亲自跑一趟,小子实在过于不去。”

    柳长青哈哈大笑,言道:“小友客气,胥儿早将东海上的事情说于我听,若没轩小友与杨小友相助,胥儿怕是早已葬生鱼腹。”话到此处,柳长青面色黯然。叹了一口,言道:“想当年,胥儿的父亲便是在去天元途中,被风浪卷走,从此便了无音讯......”

    柳长青育有一子,修为尚可,无奈恋上凡人女子,在柳家族众强烈反对之下,他仍将那女子取进门中。

    夫妻二人受尽冷嘲热讽,本以为有了子嗣,日子会好过一些,不料柳胥的出生不仅没给父母带来好运,反让他父母的日子更加清苦难熬。

    柳家子孙生生之时,便天生焰灵之体,年过十载,便能初见天赋奇能,而柳胥偏是个意外,用柳家的话来讲,他已是废人一个。

    柳家与星石月山二门相同,均乃木家分支,柳胥的父母在柳家待不下去,便蒙生离开乾坤之意。

    柳胥十三岁那年,父母终是下决定心,一家三口踏上了西行之路,不想此去便再无归家之时。东海之上风云万变,风浪说来便来。一家三口在那海上飘荡数日,大小风浪经历无数,早已习惯那风口浪尖的日子。时至八月初八,风浪再来,比之前所遇狂猛了数倍,那艘商船在风浪之中显得无比的渺小,一个巨浪打来,船身顿时支离破碎。

    柳胥命硬,仅凭一块船板飘到了天元大陆,谁敢相信这事实?

    而他的双亲从此便与他天人永隔,不复相见。

    听到此处,众人均叹他柳胥命大,只有柳胥心中暗想,也许是他双亲在天之灵,何佑了他。

    众人沉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冲淡这忧伤的气氛。轩啸缓缓从袖中掏出先前完成的画像,递给那爷孙二人,言道:“你们看看,这画像上的人,你们认识吗?”

    柳长青将那画卷打开之时,连呼吸亦是顿住,双瞳紧缩,激动无比,手若铁钳,扣住轩啸臂膀,急道:“轩小友,你在何处得到这画像,他们身在何处?”

    柳胥手握那画像,浑身颤抖,热泪夺眶而出,双膝跪倒,颤声唤道:“爹,娘,孩儿不孝,叫人们受苦了!”

    “咦?”风朝堂讶了一声,喃喃道:“轩兄,这不是方才刚画好的吗?”

    柳长青闻言一惊,死死看着轩啸,后者心中苦笑一声,忖道,这世间真有这般巧合之事。

    轩啸作画,实则是凭那血尊记忆所作,此时他腹生气旋,黑洞生出,于那深渊黑洞之中,幽幽飘出两具人骨,这便是灵章腹内那两具尸骸。

    当年正逢八月初八,血尊怨气冲头,发狂之际,借翻云珠于东海之上兴起一片飓风狂浪,这一男一女便是当时的受害者,巧合之下,被那灵章吸入腹中,那时已生机全无。

    只是没想到,他二人便是柳胥的双亲。

    这世间就有如此巧合之事,若柳胥一生与轩啸并无交集,兴许再也难见到父母的尸骸。

    轩啸毫无保留,将他于深海之中所遇之事尽数道出,众人越听越是心惊,只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爷孙二人早知这对夫妻凶多吉少,亦忍不住好一阵难过。

    .......

    午膳用过,风平泽兄弟二人留柳长青闲聊。轩啸与柳胥等人刚觅了处安静之地,说些要事。

    那风朝堂见轩啸有些神秘,不禁问道:“轩兄,有什么话为何不在堂内说,都是自家人,需得这般小心?”

    轩啸言道:“不过是我心绪不宁而已,不便让他们知晓,徒增烦恼。”

    轩啸的厉害,柳胥是见过的,行事全凭直觉,且每次都不会有错,他言有事发生,那必有事发生。

    轩啸朝那风朝阳问道:“朝阳兄,近日来,风水二郡相接那密林之中可有异常情况?”

    风朝阳思索片刻,言道:“异常倒是没有发现,不过那水鬼族人近来老实得紧,原来一年少说亦要挑衅个十来次,打架见血的事屡见不鲜,可自从我风家精锐进驻那龙脊山脉之后,他们便龟缩不出,甚至主动退让。”

    轩啸叹了一声,淡淡道:“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以你们对水家一族的了解,他们又怎会是本分老实之人?如今乾坤局势我也知晓一二,木家态度极是强硬,摆开阵势,只要那金水两家敢犯,必叫他们有来无回。木宛晶盗取金家圣物,此乃不争的事实,他两家对木家一族动手是迟早的事,而现下按兵不动,则是忌惮风家。”

    三人闻言,隐有不安之感,却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且听轩啸再言,“若我是水家家主,也会如此,示敌以弱,但风家这眼中钉,肉中刺,无论如何也需拔掉。难道你们不觉得那山脉之中太过于安静了吗?若我没猜错,风家儿郎此时正于林中玩得忘乎所以了吧!”

    风家两兄弟背生凉气,半天言不出一句话来。轩啸言道:“二位兄台先别急,他们斩且不会动手,我想问问水家近日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风朝堂足不出户,定然不知,而风朝阳则经常外出行走,天下之事也是知晓一二,半晌之后,言道:“再有一月,便是那水家现任家主两百寿诞之日,到时乾坤之中八族定会聚首。”

    “是了!”轩啸大叫一声,言道:“那老家伙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竟想在他生辰之日,将龙脊山脉中的你们风家众人悄然无息地干掉,到那时,风家便如那无牙老虎,对金水两家再无威胁,他们想动谁便动谁。”

    三人同时色变,竟有这般严重?风朝堂大急,言道:“轩兄,你会不会太高估他水家了?”

    轩啸言道:“我反而是觉得低估了他们,别忘了,他们身后还有万域这帮猴嵬子,到这乾坤多日,我却从未见过一个万域中人,越是这般,我心中越是不安。”

    他们终是被说服,那风朝阳言道:“轩兄,我早知你心智过人,此事可有破解之法?”

    轩啸看着柳胥,后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听轩啸言道:“这便要看我们柳家大少爷的了.......”

第0172章 淼庭城中

    春意盎然,和风徐徐,温暖阳光照耀大地,世间一片万物复苏之景。

    人们脱下厚重冬衣,一身轻松,年轻貌美的女子多着罗衣锦裙,更显婀娜,三两一行,调笑窃语,着实养眼。

    千水郡淼庭城内,那西门渠河道之中,缓缓来艘客船,不时便在那城西码头靠岸,商旅客宾有说有笑,不消半刻便离船上岸,走了干净。

    此时,船内再行出两位男子,一高一矮,较高那位年纪稍长,长眉大眼,皮肤细泽,高挺鼻梁下,两撇羊须随风飘摆,配上这男子趾高气昂的模样,极富喜感。偏是他这般浮夸做作,却无半丝不适之感,反是得意至极。

    落他半个身位的矮小男子,皮肤幼黑,满面黑点,不知是痣还是斑,乍看之下奇丑无比。他见羊须男子那模样,心中怨恨得紧,低声言道:“为何将你自己扮得人模人样,却将我扮得这么丑不忍睹?”

    那男子侧面一笑,言道:“你木大小姐风头正劲,怕是你的画像早已传遍金水二郡,不将你扮得丑一点,怎能瞒过两家的探子?”

    此人居然是女扮男装的木宛晶,闻言之时,心中大骂,杨稀伯,你这大混蛋。身前之人当然是她未来夫胥,杨稀伯。

    二人离开赤炎郡,换过易容换装,于团江之畔乘船,顺流而下,不过十日,便已到了这千水郡主城淼庭,西门渠便是团江支流,穿城而过。

    水木两家对峙之局,叫那边境之地盘查甚严,若不是杨稀伯早有所料,此刻怕是已在那城主府中“喝茶”了。

    二人这模样,一看便是主仆关系,杨稀伯目光如清水泛波,于他身旁行过的女子行注目礼,点头微笑,惹得那一众女子芳心乱颤,皆道,哪儿来的公子,这般**?

    木宛晶不急不缓地在他身后跟着,嘟嘴翘唇,极是不满,心中将那杨稀伯骂了个死去活来。暗道,我上辈子不知遭了什么孽,竟然要与他结为夫妻?

    思索间,杨稀伯便在城中最为繁华之地,寻到一间茶楼,小厮刚上前相迎,那奉承话还未及言出,手中便多了锭杨稀伯抛来的十两元锭。

    只见那杨稀伯,仰面朝天,鼻孔朝人,哼道:“去给大爷在二楼寻处靠窗的位子,大爷要好好欣赏下淼庭城的风光。”

    “得了!”小厮欢喜应了一声,点头哈腰地领着二人去了。

    ......

    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那小厮收了杨稀伯的银子,办事的效率奇快,少许时间,便将那茶水小点送上,为杨稀伯添上一杯,这才退了下去。

    杨稀伯浅啜一口,侧眼一瞥那立着如木桩一般的木宛晶,急忙抽出目光,恶心不已,心中窃笑,暗道,兴趣一来,便将她扮得如此丑陋,连多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杨稀伯强忍笑意,淡然言道:“坐下吧!”

    木宛晶冷哼一声,言道:“你不是说老爷坐着,我们当下人的只能站着吗?”

    杨稀伯一叹,不想这丫头还将他前两日说的话当真了,当下传音道:“外人不知我二人关系,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若是你的娇小姐回家朝我未来岳父告上一状,定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一言到此事,木宛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杨稀伯对面坐下,杏眼怒瞪,言道:“你还知道他是你未来岳父,月前,父亲让我俩完婚,你为何不允?”

    自木炬纳妾之日,他向众人宣布那杨稀伯乃他闲婿之时,二人的关系便突飞猛进。

    木宛晶的态度跟往日相比,那可算是天差地别,杨稀伯去哪儿,她都得跟着,似若担心他走失一般。

    杨稀伯对此苦不堪言,早知这婆娘如此粘人,说什么亦不会对她有何居心。现下他只得认命,每每那木炬提及完婚之事,他以各种理由搪塞。这问题木宛晶已非首次向他问起,他只得将心中真实想法道出,“宛晶,予你讲了多次,我二弟现下生死未卜,三弟近来亦是音讯全无,不知在做甚!你觉得我们此时成妾合适吗?就算他二人无碍,我天元家中父母健在,成妾这般大的事,他二老不在,你叫我如何安心?”

    木宛晶也不是第一次被他以这理由给说服,今日一过,不定再过几日,又再会提及。当下便不再纠缠,娇声言道:“那现在你便可以告诉我,为何木水两势成水火之时还执意要来这淼庭城了吧?”

    杨稀伯离开流焰城之时,木炬外出未归,管家极力挽留,杨稀伯却执意要走,离家也行,不过那木宛晶死活亦要跟着,无奈之下,这才二人一同上路。

    杨稀伯微笑传音,“你这丫头,平日鬼灵精,怎的这段时日,脑子若不好使一般?你难道忘记我二哥便被关在这淼庭城中?”

    木宛晶恍然大悟,她早该想到,杨稀伯非是安分之人,他三兄弟来这乾坤之时,卫南华便被生擒,叫他杨稀伯如何能坐得住?

    只怪她近来被那杨稀伯迷得神魂颠倒,加之成亲之日在即,她脑中全装的是男女情爱之事,脑中转不过来,亦属正常。

    木宛晶惊诧一声,引来四周目光凝视,当下低着头故作没事之状,待众人注意力转移之时,她才传音喝道:“杨稀伯你脑中难不成是装的豆渣?这淼庭城乃是千水郡主城,城主早已是地元之境,而前任城主不知为何突然返回水家,加上水家一众高手大能,即便是我爹和两位伯父亲来,亦是无济于事,你怎会这般自负,妄想凭你一己之力救出你二弟。”

    杨稀伯嘿然道,“说你傻,你当真傻,那水家家主生辰之日,八方来贺,龙蛇混杂,必定是城中最乱之时,浑水里摸个鱼有何不可?况且,我始终认为这老畜牲做寿是假,应该另有目的。”

    木宛晶一愣,暗道,以杨稀伯现在的实力,如趁火打劫,当有些收获,只是不知人家是否如他所料这般轻敌大意?

    木宛晶疑道:“你当水家老鬼全是摆设吗?”

    杨稀伯嘿然道:“他们不是摆设,更精得跟鬼一般,自你偷了金家那圣物,金家上下寝食难安,现下隐忍不发,定是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看那边境之上,水家族人严阵以待的场景,定然不是为防几个探子,若我所料没错,这两日他们定然会有大动作,只是我没猜到他们会在何处下手而已,此刻淼庭城内定然空虚,他们又怎会算到我杨某人便直捣长龙,前来营救我那苦命的二弟?”

    木宛晶娇躯微颤,隐隐想到这可能性,不禁心惊肉跳,言道:“若水老鬼做寿只为叫我木风两家麻痹大意,那岂不是已叫他们得逞?”

    杨稀伯哈哈一笑,言道:“你太小看你叔伯父兄等人了,难道你现在还不知他们在做甚?早就分头钻进你木家精锐族众之内,与他们混作一团,以防不测。”

    杨稀伯那面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再言,“若我猜得没错,三弟定然也猜到了此事的可能性,风家已早做准备,水鬼一族跟那金家这次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不管他两家准备对付谁,定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木宛晶终是吃下颗定心丸,美目瞥了一眼杨稀伯,那浓情蜜意毫不遮掩,四目相对,杨稀伯差些反胃,暗骂自己恶俗,早知这易容之后木宛晶如此不堪入目,他便该手下留情,不应将她丑化得人神共愤。

    木宛晶还道他是不好意思了,转而言道:“照你的意思,你三弟也将这一切猜得透彻,会否也来了这淼庭城内?”

    “得了!”杨稀言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他不但来了,说不定还比我更早入城,此刻必定是藏身某处,算计那水鬼一家。”

    木宛晶嫣然一笑,言道:“你两兄弟一定没少干那偷鸡摸狗的事,轩啸加上个杨稀伯,这天下怕是没有你们不敢做的事。”

    杨稀伯肃然言道:“这怎么能叫偷鸡摸狗?老子在他淼庭城中招摇过世,他们未曾发觉,怨得何人?”

    木宛晶言道:“好吧,我的杨大老爷,就算你知道二弟被关押在城主府的密牢之中,敢问你又如何能进得了那城主府?”

    “哎......”杨稀伯顿时感到与木宛晶说起话来都费劲,依旧耐着性子言道:“小祖宗,都说了数次,再有两日便是那水老鬼的生辰,他广邀宾客,大摆宴席,我们亦是宾客,为何不能进?”

    “那请柬呢?”木宛晶一语道破关键,她不知杨稀伯来这乾坤数月可没白待。早将淼庭城中的情况打听清楚。

    他二人所在这间茶楼离那城主府不过十来丈距离,杨稀伯选在此处饮茶当然有他的道理。

    杨稀伯将那手指贴在唇上,做静声手势,木宛晶此时才发现这茶楼中热闹无比,高谈阔论。

    便在当时,突闻一中年男人粗旷言道:“承蒙水家家主看得起,此次竟给我培家一共送来十数张请柬,不然这好事怎地也论不到我的头上......”

    杨稀伯目不斜视,望着木宛晶微微一笑,传声道:“请柬不是在那儿放着吗?”

    原来他心中早做好打算。

第0173章 叫花子

    木宛晶将头首埋于胸前,瞥了一眼那高声言语的大汉,只见他生得虎背熊腰,极是健硕。端起一杯茶了来喝了一口,兴许是觉得不过瘾,将那杯子一扔,索性提起壶来,一次喝个痛快。

    那汉子一边饮茶,眼珠子一边四下张望,先前那高声言语应是为吸引众人注意。二楼之上,年轻貌美的女子不少,见他那粗犷般的模样,纷纷窃笑。

    他仍不觉脸红,反而极是得意,诸如这类四肢发达的笨蛋,被杨稀伯盯上,那是再自然不过。

    木宛晶仍有疑虑,朝杨稀伯言道:“这大块头傻是傻了些,可实力不弱,应是厚土郡培家子孙,你若打他主意,还需想想清楚,别到时吃不到羊肉惹得一身骚!”

    杨稀伯一笑,意味十足,指着木宛晶,言道:“打他主意的非是我,而是你。”

    木宛晶讶道:“为何是我?”

    杨稀伯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太大声,当下传音道:“当初你是如何盗得那金家圣物的?不就是色诱吗?这头牲口一看便是**之徒,这般张扬,总不会是为搏男人眼球吧?”

    木宛晶白眼一翻,隐有怨念,哼道:“杨稀伯,你这混蛋,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竟然让我去色诱那傻子?”

    杨稀伯探手将木宛晶的手握住,把玩一会儿,弄得那木宛晶心烦意乱,小脸儿黑里透红,场中瞬时有人见得这一幕,连连作呕,差些将肚中昨日的饭菜也给吐出来,众人心道,世道真乱,好男风也就算了,这口味如此之重,令人乍舌。

    杨稀伯不顾众人那异样的目光,言道:“宛晶,我们马上便要成亲了,你很快便是长嫂,你难道就不想为我兄弟做些事情?让二弟欠你个天大的人情,以后你便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嫂嫂,任那两个小子如何了得,在你身前也只得点头哈腰。”

    木宛晶目光闪烁,显是已被杨稀伯这番话打动,兴许救出卫南华,他二人便可顺利完婚,即刻点头,言道:“你这冤家,上辈子不知欠了你什么!”

    她娇嗔的模样,再配上现下这副尊容,实叫人不敢恭维,杨稀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传音道,“你今晚这样......”

    ......

    月上梢头,城中灯彩琉璃,热闹非凡。正北街上人头攒动,老少爷们儿聚于此处,对街道两侧那的楼上挥帕揽客的俏娘子垂涎三尺,足下若生根一般,早已迈不动腿。

    这整条街上,均是风月之所,叫乾坤一地中的男子流连忘返。街中有家万花楼,出入之人络绎不绝,据说是日进元钱百万两,名副其实的消金窟。这楼中数百佳丽,个个绝色。有人曾言道,入得这万花楼中,随手抓个女子,亦是芳华绝代,别再想着还有更美丽动人的女子,只因一夜**,极有可能全耗在了这挑选一事之上。

    杨稀稀打探消息之时,顺带将这**一同给打听了清楚。此刻,他正于那万花楼中大堂雅座之上,左拥右抱,玩得兴起。

    他在那木炬府上待得太久,木宛晶更如吊死鬼一般上下跟着,早已是心痒难耐,此番将木宛晶支开,不玩个够本,这乾坤一地岂不白走一遭?

    粗略一观,这一座之上,竟有七八名女子,个个千姿百媚,风情万种,不负那万里挑一之名。

    酒兴正高,杨稀伯出几个下流字谜叫众女来猜,却无一女猜中,叫他将便宜占尽,纷纷嗔道,“大爷,你好坏啊!”

    杨稀伯听这打情骂悄之言,兴致更浓,大笑言道:“是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何况本大爷不止坏,还很厉害啊!”双眉连挑,意味深远,那**的模样,叫众女子娇颜生霞,羞涩至极,无数粉拳连连锤来,似挠痒一般,叫杨稀伯极是痛快,连自己姓甚名谁都给忘了。

    正当杨稀伯玩得忘乎所以之时,突闻人声传来,“大爷真是好兴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算我一个如何?”

    杨稀伯脑中一炸,抬眼望去,顿时魂飞魄散,那眼前站的不正是木宛晶吗?算算时间,她当没这么快得手才对。

    众女见得这眼前之人,眉青目秀,贵气逼人,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不禁叹道,“这公子生得真俊!”

    木宛晶此时已换了妆容,依旧着男装扮相,不过那白肤胜雪,面上的星星点点早已不在,与昼时相比判若两人。

    一名女子拉着那杨稀伯的手臂,娇声央求道:“大爷,就让这公子与我们一席同坐吧!”

    杨稀伯脸色一变,肃然道:“去去去,都散了吧,大爷现在没心情。”随手的抛,数锭元钱洒落,众女捡起那满地元钱,悻悻去了。

    岂料众人前脚刚走,木宛晶亦是忍不住,冷哼一声,转头便朝那门口行去。

    杨稀伯暗叹一声,忖道:这小祖宗这辈子算是赖上我了。念及于此连忙追了出去。

    几次三番,杨稀伯伸手去拉木宛晶,皆被她甩开,杨稀伯甚是着急,若是木宛晶回流焰城告他一状,兴许他杨稀伯再难回到木家。这故意是他想见到的,不过他三弟轩啸来此是为寻求盟友,总不能叫人家一边帮你,不定一边玩弄人家闺女的感情吧?况且杨稀伯是真的喜欢这娇小姐,不过是**了数年,叫他一时安定,也需得适应下罢了。

    木宛晶挪步疾行,全然不顾她身后的杨稀伯大呼小叫。

    就在此时,突然从路边窜出个叫花子,一下便拦住木宛晶去路。这娇滴滴的小姐此刻正在气头之上,见得叫花子,张口便言,“滚一边去,再敢拦着我,我便叫你后半生只得趴在地上要饭。”

    叫花子也不还口,木宛晶往左,他便往左,反之如是。木宛晶再忍不住,抬手便打。

    杨稀伯大急,急行上前,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低声喝道:“胡闹,此处水家族众甚多,你若出手,必生祸端,你这人怎会如此不顾全大局。”

    木宛晶将他两手震开,旋身之时,小嘴儿一瘪,眼中泛起泪花,看得杨稀伯心中一软,连忙言道:“大小姐,小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当真。”

    木宛晶心中本是委屈,闻其胡言乱语,气不打一处来,救他二弟,何需于**之中与那帮风尘女子逢场作戏,纤手探出,瞬将那杨稀伯的耳朵拧在手中,娇声喝道:“你这花心的混蛋,鬼混亦说得如此义正言辞,看我不将你耳朵拧下来。”

    杨稀伯吃痛连连告饶,欲哭无泪,这母老虎为何就他给遇见了。

    叫花子再看不下去,轻咳两声,言道:“你二人当街公然行断袖之事,亦不怕众人笑话。”

    杨稀伯四下望去,果然已有多人驻足观看,那面色一红,言道:“小姑奶奶,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木宛晶冷哼一声,松手而言,“倘若再有下次,我便让你杨家断子绝孙!”

    杨稀伯闻言一颤,那双手不自觉地便朝下体护去。那叫花子连连摇头,长嘘短叹。

    杨稀伯微怒,言道:“你这要饭的不好好要饭,却来管我家的闲事,难不成是今日吃的太饱,无事可做?”

    叫花子将那乱发拔开,露出半张脸来,淡淡道:“我看二位印堂发黑,似有厄运临身啊!”

    二人齐震,差之失声呼出,当下大喜,传音唤道:“三弟(轩啸)!”

    这衣不蔽体的叫花不正是那轩啸吗?

    轩啸露齿一笑,言道:“我的好大哥,好嫂嫂,快跟我来吧,走得慢些,说不定就被那水家中人请到城主府中去‘喝茶’了。”埋首转身,朝那僻静的小巷中行去。

    三人于黑巷之中疾行,飞檐走壁,七弯八绕好一阵,方才在一处远离喧嚣繁华的一处院落中落定。

    院中极是简陋,四处狼籍,一观便是那普通人家的小院,杨稀伯二人不知轩啸为何带他们来此地。

    三人推门而入,轩啸径直朝那屏风之后走去。

    少许,轩啸走出,此刻已是改头换面,终换回原来那般俊朗的模样。

    杨稀伯大笑言道:“三弟,我就知道你会来。”

    轩啸叹道:“我来此是必然,只是你为何要来,且还将嫂嫂带来,你难道不知此处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吗?”

    杨稀伯满肚苦水无处可诉,他何偿不想一个人出来,可木宛晶与他寸步不离,这不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吗?

    将这一切抛出脑中后,杨稀伯正色言道:“闲话休提,谈正事,三弟你来这城中多久了,这处院子又是从何得来?”

    轩啸比他二人早了两日入城,这处小院乃是风家探子于城中秘居之所,鲜有人来此过问,是一处绝佳藏身之地。

    轩啸言道:“从你二人入城之时,便被水家人盯上了,若是没被我发现,你们早被生擒。”当下将那屏风拉开,横七竖八地竟躺了数名黑衣男子。

    杨稀伯与木宛晶顿时一愣,惊出一身冷汗,不想还是低估了水家实力。

第0174章 狗男女

    杨稀伯看着那数名昏迷中的男子,乍舌不已,朝轩啸言道:“三弟,你总是做些叫人意想不到的事。这般看来,那城主府的格局已被你从他们口中问了出来。”

    轩啸不可置否,向木宛晶摊手言道:“大嫂,东西交出来吧!”

    木宛晶莞尔一笑,从袖袍之中掏出先前才被她弄到手的请柬,不多不少,正巧三张。

    杨稀伯讶道:“那傻子怎会有三张请柬?”

    木宛晶横眼怒道:“你这王八蛋,连那家伙的底细都没摸清,便叫本小姐出手,若不是我没急着动手,早被她另两个同伴给制住了。”

    原来木宛晶换作女妆,尾随那汉子回客栈之时,随意找个理由接近于他,极短的时间内便熟络起来,被邀至房内。

    木宛晶身上迷药足有数十种,本想在那酒水之中下药,那心惊肉跳的感觉叫她迟迟未曾出手,与那汉子同饮几杯之后,那屏风之后再行出两人来。

    木宛晶那时本已萌生退意,不想那三人并无恶意,不过先前将她当成了女飞贼,这才有所防备,观察多时,便觉着是误会了这女子,这才现身想见。结果无一例外,被木宛晶全部收拾,此刻被五花大绑在房内,呼呼大睡。木宛晶用药过重,那剂量足以叫三人睡上好几日。

    杨稀伯心中极是内疚,冷汗淋漓,将木宛晶那纤手握住,柔声道:“此事是我冒失了,以后绝不再让你以身犯险。”

    木宛晶冷哼一声,心中恶气仍未散尽。

    轩啸对这你浓我浓的场景大感不适,不知从哪儿拿出张图纸来,朝二人言道:“这便是几日来的收获,加上那几个水家族人口述和我推断,这城主府中的格局便由这图纸上所画一般。”

    二人靠来一看,大喜过望,图纸所绘,连那下人寝舍亦是标注清楚,每间房住了几人,也有说明。可谓是要多详尽,有多详尽。

    细细看来,二人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杨稀伯突然言道:“怎的没见到大牢所在?”

    轩啸愁眉不展,沉吟片刻后言道:“这便是我想说的,明知二哥被关押在府中,城主府占地方贺足有百丈,若想藏一两个人,即便是让我正大光明地找,也需数日,何况我们仅有一夜的时间。”

    杨稀伯不免有些气馁,这救援难度比想象之中可大了许多,情绪低落,言道:“三弟,那我们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要去,此行不但要将我二哥救出,还要将他这城主府闹个鸡犬不宁。”轩啸一席话,透出强大的自信,叫人深信不疑。

    ......

    两日后。

    淼庭城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各大家族之人于昨日齐聚城中,客栈之内一房难求,于是便有无数人倒在街边,合衣而眠,夜深人静之时,不明情况之人见得这场景,必会被吓得六神无主,还道那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近年来,水家势力渐涨,妄图巴结水家之人,不计其数,此时逢水家家主大寿之际,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众人怎会错过?

    这请柬放出,除木风两家未曾收到之外,其余各大家增在邀请之列,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水家与木风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也不见两家族人前来,全无化解恩怨的意思。

    城主府外,人影密密麻麻,在水家族众的引领之下,宾客有序入场,时不时会有人被扔出人群之外,哭喊着求把门儿的家丁放他们进去,也不知是图个什么。

    少许,那趾高气昂的护院头目手中接过三张请柬,抬眼一瞥,皮笑肉不笑,言道:“原来培家来人,不知家门长辈为何不到。”

    这三人正是轩啸与杨稀伯小两口,三人装扮如一,肤色腊黄,粗眉大眼,满面胡须,只听那轩啸放声言道:“我们三人心急,走得快了些,家中长辈随后便至,我们三人先当个开路小子,于此讨杯水酒喝,老兄你不会让我培家人到齐之后,方才让我等入府吧?”

    那小头目抱手连道:“哪敢哪敢,各位请进,里面自有人会招呼各位。”

    不再多说,三人面露笑容,昂首阔步,终是走进了这水家家主的府邸。

    轩啸三人随那家丁穿廊过道,人造假山随处可见,清水于假山之顶如瀑倾泄,汇流成溪随步道而行,相伴众人左右。

    左弯右绕之后,那金碧辉煌的建筑,叫众人眼前一亮,此府比那木炬家宅有过之而无不及。

    笙乐齐鸣,莺歌燕舞,好不热闹,那主楼有三层,足有六七丈之高,金瓦红漆,光彩夺目。左右单层木楼与那主楼将众人眼前这片空地合围,方圆数十丈,依依稀稀坐了近百人。

    那家丁将三人引至主楼高台下一桌,言道:“三位,这处便是培家一席,三位请入坐吧。

    杨稀伯满面笑容,抱手四处致意,木宛晶白他一眼,言道:“你跟他们很熟吗?”

    杨稀伯直言:“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是代培家向他们打个招呼而已。”

    木宛晶娇笑一声,言道:“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明明绑了人家,你也好意思?”

    杨稀伯正要还嘴,轩啸传音道:“找个机会先躲起来,培家中人稍后便来,到时我们就算想走也没机会了。”

    三人四下一看,见众人目光均在那歌舞伎女身上时,悄悄退出声中。

    途中遇人之时,三人自顾说话,极是自然,若迷路的宾客四处寻茅房一般。

    轩啸早将那图纸熟记,一路行来,驾轻就熟,不出多少时间,便寻到那下人居住的院落。

    此刻正是下人忙碌之时,院中自然不会有人,想来一直到深夜,亦不会有人回来。三人只需安心藏在房中,静等夜晚到来便可。

    轩啸席地而坐,闭目养神。而杨稀伯靠在那虚掩的门口,静观院外的动静。

    待确定此处安全之时,杨稀伯言道:“三弟,若是水家下令搜府,我们又该怎么办?”

    轩啸淡然言道:“今天这日子特殊,乾坤一地有头有脸的都来了,他们不会为了我们几个小子,大肆搜府,这般只会叫各方宾客笑话,连城主府这等要地,也让我们摸了进来,水家家主这脸还丢不起。”

    外界锣鼓喧天,此处却极是安静,木宛晶想到今日欲在虎口夺食,紧张得一夜未眠,此刻竟靠在杨稀伯的身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而久,屋外一阵衣衫厮磨伴随女子娇喘之声,“千尺......千尺......不要啊,大白天的.......若被你爹发现了,我们......”话到此处,一声“嘤咛”,显是双唇被堵给结实,**不断传来。

    三人顿时回过神来,暗道:这处房屋如此之多,这对奸夫淫妇不会就这么巧,选了这间房吧?

    三人身若鬼魅,无声无息散了干净。

    房门推开,一对男女跌跌撞撞进了屋内,那女子已是衣衫不整,酥胸半露,被那看青男子握住,一阵搓揉。

    娇身连颤,仰头轻喘,玉颈被那男子疯狂舔吻,**不自觉地缠上男子腰际,下体磨蹭,弄得男子更是疯狂。

    轩啸躲在那房梁之上,将一切尽收眼底,顿感口干舌躁,面红耳赤,终是别过头去,暗道,这对狗男女还真会挑时候。

    下方那男子粗暴地将那女子往床上一扔,女子娇哼一声,满脸潮红,跪在床上爬到男子身前,胡乱将男子上衣扒落,嘴上却是言道:“千尺......你就不怕你爹家法伺候,将你这不孝子活活给打死。”

    男子淫笑不断,颤声激动言道:“那老家伙一心只有权力,修行,他不疼四娘,我来替他疼爱”狂笑之时,抓住那女子破损的衣衫一把扯尽,顺势推倒。

    女子**尽露,如那羊脂白玉,光滑如水。她浑身瘫软,并未反抗,任由他那有力的指尖划过脸庞,沿玉颈直下,越过雪峰上那樱红一点,直至那下体私秘之处......

    女子边喘边言,“若被你爹发现了,我们俩便要死无藏身之地了,啊......”那樱红一点瞬被男子含在口中,齿咬舌蹭,另一手侧将那双**分开,指尖拔弄,花蜜溅射。

    女子**越发响亮,全无顾及,哪是怕发现?分明是怕这府上之人不知他二人**于此。

    从那只言片语当中,轩啸心中已是了然,这小子应是那家主水琼海其中一个儿子,水千尺。

    这小子胆大包天,连他爹的四夫人亦敢玩弄,这顶绿帽子叫他爹从头戴到脚,浑身泛绿光。出此孽障,水家亦算是家门不幸啊,轩啸能亲眼目睹这一切,心中那叫一个痛快,且隐隐感到这小子很可能已成他们能否救出卫南华的关键。

    果如轩啸所料,水千尽**女子之时,口中含乎不清地言道:“我等了多日,就为这一天,老家伙今日做寿,忙得不可开交,更何况.......啊......更何况他算准那卫小贼的同党今日必定来犯,心思早放在捉贼之上,哪还有空管我?”说话之间,下体硬物被女子死死抓住,叫他再忍不住,褪尽全身衣物,与他四娘“坦诚相对”。

    三人闻言,皆是一惊,若今日没遇到这对奸夫淫妇,他三人已是瓮中之鳖,如此境遇,实乃侥幸,三人冷汗齐流。

    同时,硬物高高挺立,两手托起女子那翘臀,狂顶而入。

    “啊.......”惊呼一声,娇颜万变,似痛苦、似享受、亦有兴奋。

第0175章 瓮与鳖

    汗如雨下,**不断,房内尽是雨露之味。

    水千尺伏在那女子身上,狂野猛顶,如畜牲一般。

    **盘腰,女子极是迎合,那叫喊声已变得肆无忌惮。

    杨稀伯与木宛晶躲在那床下,后者面红耳赤,咬唇暗骂,一个奸夫,一个淫妇,这对狗男女当真该杀。

    而那杨稀伯则是大呼过瘾,趴于床上,听得心痒难耐,哪怕是冲出去帮那**庶母的畜牲推上一把,也会叫他兴奋无比。

    岂料耳朵生痛,侧脸望去,原是木宛晶满面怒色,若雌虎发飙一般,纠住他耳阔一阵撕扯,痛得他泪花闪烁。

    水千尺状如疯魔,越发用力,每一次均叫他身下女子欲仙欲死,娇躯颤抖,雪峰摇晃,似轻咳般地**。

    水千尺那体内精华呼之欲出之际,两手握住那双峰,狂吼一声,正欲喷射之时,背心一紧,身若触电,那九窍瞬被封死,连叫喊亦是不及,那阳性精华始终卡在关口,迟迟未来,人世间最大的悲痛莫过于此。

    女子两眼半睁,下体自行磨动,极是期待,突觉那水千尺没了反应,动了半晌顿感无趣,嗔怪一声,喘道:“千尺,你用力啊,快啊......快给我,我等不及了,要融了,要化了.......”

    依旧没有声响,女子侧头睁眼,只见那水千尺若石化一般,双目怒瞪,汗珠连线,身体无法动弹。

    不知何时,轩啸已站在男子身后,女子见状,惊叫一声,一把将水千尺推开,连忙将床上衣物取来,欲将那养眼私密之外遮住。

    可床上一堆衣物,却无半件完好,早已成了一堆碎布。

    女子花容失色,厉声言道:“小贼,你是何人,竟敢在我城主府内偷鸡摸狗,当心我家老爷将你碎尸万段?”

    轩啸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女子的脸上,对那玉体**视而不见,挑眉反问,“老爷?不知你这淫妇指的是这条小狗,还是水琼海那条老狗。”

    床下突然传出大笑之声,女子大惊,这屋中还有人,这事情若传出去,她的小命必是不保。

    杨稀伯窜出床底,整理衣衫之时,连道,“妙极!”少许,杨稀伯那色迷迷的双眼在女子身上看了个遍,这才言道:“三弟此主极妙,水家一族最喜欢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水琼海那老畜牲竟将这等人尽可夫的贱人娶回家,还被他生的小畜牲**,这等事情若传遍天下,水家的人可算是丢了姥姥家了。”

    “你两个小贼这是找死!”水千尺终是缓过劲来,一丝不挂,捂住胸口,恶狠狠地言来。此时,他九窍之中多了股金芒灵气,将其窍穴封住,连言语之时亦是痛苦无比。

    “咦!”轩啸讶道:“想不到你这小畜牲还能说话,我倒是小瞧了你。”

    水千尺那快感将至,突然被人暗算,精华未出,体内一股邪火无从宣泄,怒不可耐,咬牙言道:“你两个家伙别落到我手上,否则便将叫你们后悔被生出来。”

    木宛晶缓缓从床下爬出来,又被杨稀伯一脚给踹了回去,喝道:“老实在床下待着,这小畜牲没穿衣裳,你不害臊吗?”

    还有人?这对狗男女心中一震,这小小一间房内竟藏了三人,他们竟一点知觉也没有。念及此处,水千尺悔恨不已,若不是这贱人千方百计地**于他,他怎会掉以轻心,遭了暗算,现下那怒火中烧,冲头而起,脸都要震出血来。

    轩啸知他是正用灵气冲击窍穴,淡淡言道:“我劝你别废力气,我若是没把握宰了你,亦不会现身,你真当我如你一般傻?你这淫母的小畜牲。”

    水千尺那汗水仍不断溢出,少许,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来,终是放弃,坐以待毙。

    轩啸见此,这才缓缓言道:“我兄弟今日来此,只为救出前些日子被你水家擒回的卫南华。只要你们将关押之地道出,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哼哼......”

    这笑声叫他二人头皮发麻,心中惊恐无比。女子心想,人家要救自己的兄弟,无可厚非,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正理。

    女子正欲脱口而出之时,水千尺喝道:“贱人,那小子若是脱困,我水家从此再无宁日,我爹他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女子冷哼一声,言道:“如果不说,现在便会被碎尸万段,还用你爹出手,你水家没一个好东西,我早便待够了。”

    杨稀伯哈哈大笑,言道:“你这婆娘当真无情无义,不知是哪家青*楼的婊*子,水琼海定是瞎了他的狗眼才将你娶回家中,也算是报应了。”

    水千尺心中明白,若只是他与这贱人行苟且之事,他父亲顶多训斥他两句,可卫南华真被这两个小贼救走,他的命很可能保不住。

    当下不顾一切,用尽全身气气,扑向女子,朝她颈脖一阵疯咬,如恶狗抢食一般。

    二指探出,气劲透指而发,直击那水千尺背心,后者瞬时昏死。

    再看那女子,哪还有先前那般香艳之感,捂住脖颈,失声哭喊,血水从那指间不断冒出。

    金灵成缕,由轩啸那指尖缓缓飘去,瞬将血止住,不耐言道:“闭嘴,你还死不了,我的耐性有限,若你再不将你水家秘牢之处道出,我可不敢保证你下一刻是否还活着。”

    女子闻言一惊,这席还当真管用,她再哭不出来,怯声言道:“那秘牢我也只是跟这小畜牲去过一次,府中假山瀑布之内,有处洞穴,顺道而下......”

    那女子一口气便将轩啸想知道的如数道出,淡淡言道:“你当知,我把这小畜牲唤醒一问,便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倘若你有半句虚言,我便将你杀了,再将你这具艳尸扔到那宾客眼前,叫你做鬼亦是抬不起头。”

    女子娇躯一颤,连道“不敢”,忖道:上辈子不知作了什么孽,会遇到这几个煞星。

    她早已打定主意,此事一了,便收拾细软,连夜逃出城主府,隐姓埋名,了却余生。

    言罢之时,轩啸一掌将那女子震晕过去,再将水千尺弄醒,冷冷望着他,“说说吧!”

    “呸!”水千尺啐了一口,狠狠道:“小贼,想从我嘴里套话?你做梦,小爷我自小便是天不怕,地不怕......”

    轩啸“哦!”了一声,无伤剑由袖飞出,绕身一圈,直奔那千尺胯下,离那**只差一分。

    水千尺一惊,下体酸软,尿水喷出,撒了自己一身。

    杨稀伯哈哈大笑,言道:“原来还有后半句,就怕自己没鸡罢!我还道你小子这般有骨气,不想亦是个软蛋,小子,快快从实招来,否则你后半辈子只能用手了。”

    水千尺此刻哪是一家少爷的模样,如此不堪,与轩啸平日对付的喽喽没何区别。

    意念所控,剑尖轻挑,直抵那话儿,喝道:“说,还是不说?”

    命可以没有,命根子却不能丢,水千尺惊慌失措,哭喊言来,“我说,我说,那卫南华被关在.......”

    这对奸夫淫妇说得如出一辙,不过是水千尺将那石门机关也一并吐了出来。

    轩啸再将那小子弄晕过去,以被褥将二人裹在一起,严严实实,眼不见为净。

    杨稀伯这才唤到:“宛晶,出来吧!”

    木宛晶这才爬出来,仍不肯睁开眼,生怕那污秽之事脏了她的双眼,几经劝说,她才睁开眼来,见得那对狗男女被紧裹,终是松了口气,突然面色一变,若想起什么一般,旋身便是一巴掌,抽得杨稀伯呲牙咧嘴,找不着北。

    杨稀伯虽道:“你这婆娘疯了吧,我可是你未来夫婿,你这是谋杀亲夫。”

    木宛晶冷哼一声,娇声言道:“我这是帮你长长记性,下次如果你再这般龌蹉,我便叫你后悔做男人!”

    轩啸全然不知他二人这般脸红脖子粗所为何事,只道是那热恋中的情侣所如此般胡闹。

    轩啸从芥子袋中取出些食物,分给二人,言道:“趁现在清闲,吃些食物,接下来很长时间怕是都吃不上一顿清静饭了。”

    .......

    千水郡的民俗,做寿取亲当摆连宴,何为连宴?自午餐之时到午夜,人不离席,走菜不断,连吃连饮,何时烂醉如泥,何时便可离开。

    午时刚了许久,城主府内的宾客兴致不减,划拳饮酒,吹牛聊天,更有甚者竟然光着膀子现场便要找人比划。

    水琼海满面笑容,将那场中之景尽收眼底,观来极是快意。不过心中却是想的另外一回事。此时下人匆忙行来,抱手低声,“禀家主大人,培家那三个白痴找到了!”

    “哦?”水琼海微微侧面,言道:“在哪儿找到的?”

    下人答道:“在他们自行下榻的客栈之中,被人下了药,五花大绑,现在仍未醒转。想必家主等的人便是那三个冒充之人,家主,你看要不要......”

    水琼海打断道:“不急,让他们在多玩一会儿,待宾客离去之时,再动手吧?”

    下人退告退,水琼海冷笑不已,忖道,他说得果然没错,那两个小子当真胆大包天,今夜我便叫你兄弟三人一同归天,还有那风家,哼......”

    场中温度骤降,难道是那倒春寒之意?

第0176章 大闹寿宴

    入夜,城主府内仍是一片欢声笑语。

    敬酒祝寿之人骆驿不绝,水琼海来者不拒,通接之。七八坛老酒下肚,依旧面不改色,满面兴奋,一想到轩啸等人已混进府中,便抑制不住的激动。心中盘算着,那两个小子也该动手了才是,急不可耐。

    当下他提壶高喝:“今日劳各位好友远道而来,水某不甚荣幸。近日来,水金两家与那木风两家局势极为紧张,大战一触即发,承蒙各位不弃,在这风口浪尖之时,选择站在我水金两家一边。他日待我收拾了那两家贼子,那风邪郡与赤炎郡的地盘便任由诸位瓜分,望各位将老夫今日的话语带回家族之中,水某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此刻,不知何人言道,“水城主既然誓与两家决一死战,为何却这般肯定木风两家必败,据我所知,近年来,木焐三兄弟实力大涨,直逼仙元之境,而家众亦是勤修苦练,战力确是不容小觑。风家就更不用说,那群猴子般的人物,整日在那深山老林中摸爬滚打,若是两方于阵前真刀真枪地厮杀一番,胜负仍是五五之数。”

    水琼海放眼望去,只见东南角落之中立着一中年男人,素白长衫,生得干净,给人一种清冷之感。水琼海哈哈大笑,言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凌可青,凌闲侄,不知令尊身体可好?”

    凌可青,乃凌家家主次子,其妹凌可然早年下嫁于木炬,几年前便撒手归天。那凌家家主伤痛欲绝,乾坤中人猜测,若是乾坤纷争明朗化,最先交手的便应木凌两家。

    谁都知道那凌可青乃是凌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对疼爱早已超过那数名儿子。木炬之故,叫凌可然抑郁而终,分明是间接害死了凌可然。试问爱女之仇,怎能不报,更何况凌家家主的脾性,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一势小家族不知因何得罪了他,一夜之间便叫那家族上下三百余口死绝,且将那家府宅冰封了数月之久,烈日曝晒,亦不消融,令人为这胆寒。

    岁月如梭,几年过去,迟迟不见凌家拿木炬兴师问罪,众人早将此事淡望。

    如今,水琼海邀凌家人来此,一来为示好,二来嘛,便是希望两方动武之时,凌家莫要参与其中。

    凌可青笑言道:“劳水家主挂心,家父甚好,只是时常念叨这乾坤局势,说是天元已经够乱,乾坤一地莫要学它一般,重蹈覆辙,叫那异族钻了空子。”

    他人不知凌可青这话之意,水琼海又怎么不知,当下冷哼一声,言道:“木炬那匹夫,指使他那宝贝女儿,盗取金家圣物,此乃不争事实,更是任由那天元来的小子为祸我乾坤,竟然充当其靠山,轩啸小贼杀我极岩海城城主,他大哥此刻却成了木炬的女婿,这不是诚心与我水家做对吗?可青闲侄莫要忘了,令妹当年是如何离世的。老夫奉劝一句,认清时局,莫要站错了队。”

    一席话连消带打,晓之以理,亦有要挟之意,语锋犀利无比。

    凌可青一笑,不温不火,言道:“我凌家家事便不由水家主操心了,我已将家父的话带到,望水家主三思而后行啊。”四下一看,不知在找寻什么,转而言道:“金水两家同气连枝,今日这等重要的日子,为何却不见金家中人?莫不是已准备动手了吧?”

    众人心中一惊,今日乃他水琼海寿诞,若真挑今日动手,倒不失为最佳时机,毕竟那两家今日定是掉以轻心。越想便觉可能性就越大。纷纷摇首微叹,乾坤要变天了。

    水琼海不及言语,城主府西侧火光冲天而起,黑烟腾升,喊叫之声随后传出。

    众人大惊,这般重大的日子,府邸着火,这事情可大可小,若只是单纯走火,也就罢了,可这春季气湿,走火之事极难发生。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夜来,这事怎的来看,都有蹊跷。

    一名护院匆忙行来,在水琼海耳边底声道:“禀家主,有人在府中放火。”

    水琼海哈哈大笑,暗道,来了,终于来了,今日便叫你几个小龟蛋死无葬生之地。急忙言道:“放火的人抓住了吗?”

    那护院而露为难之色,言道:“家主,此事一言难尽,您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水琼海心中一紧,有种不详的预感,再不犹豫,便要随那护院前去,不想护院突然言道:“家主,您看是不是先将那姓卫的小子换个地方关押?”

    水琼海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立马言道:“不必,兴许这正是那两个小子投石问路之计。这事你不必操心,先带我去看看......”

    护院引路,水琼海抱手致歉,言道:“各位好友,府中发生这等事,实非我所愿,各位开怀畅饮,恕老夫少陪,去去便来!”

    众人亦不便留他,均道:“水家主好走......”

    ......

    走火之地,便是轩啸三人先前藏身的处,火势并不大,只是借得衣色,看来吓人而已。

    那家丁护院之中不乏聚力高手,水灵透体,那火势不消片刻便被控制,此刻只剩缕缕青烟腾空而起。

    水琼海望中院中那被褥紧裹的二人,双眼之中怒火欲喷,那嘴角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连吃了这对奸夫淫妇的心都有了。

    那二人正是被轩啸震晕过去的水千尺与水琼海的四夫人。

    一缕元气冲出,到二人身前化作两股,透体而入,瞬将他二人弄醒,且将轩啸留在那水千尺九窍之中金色灵气卷出,回体之时,那金灵突然失控,于他体内疯狂乱窜,水琼楼费了老大的劲才将那金灵逼出体外,单凭轩啸这一手,便值得他水琼海将其视为头等大敌,当下怒火更甚,见二人刚好醒转,气到极至,那声音全变,颤抖言道:“你二人很好,你们怎么对得起我!”

    水千尺吓得魂不附体,刚才那被褥中爬出,欲要认错,但见自己这般一丝不挂的窘境,连忙退回到被褥之中,哭喊道:“爹,爹,你听孩儿说,都怪我一时糊涂,四娘她**我多时,孩儿年少,血气方刚,怎受得了这**......”

    不待水千尺言尺,女子再忍不住,如若再让他说下去,自己这条命算是完了,急忙道,“老爷,这些年你待我不薄,我是感恩之人,当年老爷从那风月之地将我赎出,我便发誓此生只忠于老爷一人,不料,二少爷他多次趁您不在,便轻薄于我,事关老爷颜面,我不敢相告,不想今日,二少爷他将我掳至此处,我一个弱女子又怎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被,便被二少爷他......”

    一句话再言不下去,泪如雨下,话语真挚,叫众人不得不信。这还要多亏他水千尺花名在外,淼庭城中的女子多被他淫辱,却敢怒不敢言,水千尺乃是名副其实的淫棍一条,实是公然之秘。

    “贱人,休得胡言.......”

    “二少爷,你怎能如此对我,怎的来说我也是你四娘啊......”

    “住嘴!”水水琼海暴喝一声,他二人一个激灵,不敢多言。

    此刻,先前那护院猛然旋身,朝那数名家丁言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众人齐声言道:“小的什么也没看见!”

    护院点头言道:“不管你们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今日之事若走露半点风声,我便叫你们连鬼也做不成!”

    众人一颤连忙言是,低首退出院中。

    水琼海怒极反笑面,言道:“想我水琼海英明一世,竟然娶了个**为妾,偏偏喜欢偷汉子,偷的竟是我水家二少爷,不错,当真不错。”

    那笑声寒意十足,控手而出,女子隔空飞来,颈入其手,**尽露,脚不沾地,就那么被水琼海高举高中,脸色发紫,雪肌之下,若生波涛,急流涌动。

    “嘣.....”地一声巨响,香艳不再,只剩那血肉炸飞四落,满院鲜红,血腥之气瞬时弥漫。

    水千尺两眼一灰,自知死期已到,连求饶的力气亦是省了,缓缓和起眼来,言道:“爹,孩儿不孝!”

    岂料水琼海迟不动手,压下那怒火,言道:“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城主府,去我水家边境之地,若与木家一战,你能侥幸活下来,我便饶过你这畜牲。”

    水千尺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叫他此刻离府,还不如杀了他。前后一想,言道:“爹,我会走,但不在今夜,轩杨二贼仍在府中,不将他们千万万剐,这口气我如何亦是咽不下去!”

    水琼海不发一语,转身便走。

    水千尺从那被褥之中爬出,跪在地上,朝水琼海的背影磕了个响头,狂吼道:“轩啸,杨稀伯,你两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

    回声响彻,音传数里之遥,直入那假山瀑布后的石穴之中,被三人听得尽然。

    杨稀伯哈哈大笑,言道:“看来儿子果然还是比妾室宝贝,早知水老鬼放他儿子一马,当时我便该一刀宰了那小兔嵬子!”

    轩啸不语,探手寻着石臂墙面,突然摸到条缝隙,机关已然寻到,发力一推,穴中一震,三人脚下一空,瞬时落入那无尽黑暗当中。

第0177章 为兄而战(上)

    三人落地,形态各异,轩啸两脚轻点,稳踏地面,迈步朝那微光照来之处走去。

    杨稀伯躺在地上,而木宛晶则踩在他胸腹上。前者闷一声,哀怨言道:“小姑奶奶,我是你夫婿,不是地毯......”

    木宛晶闻言仍在他身上狠狠踩了两脚,两人这才追着轩啸去了。

    ......

    “大哥,大伯叫我们守在此处,莫不是今夜有大事发生?”夜色之中,一赤衣男子对身侧白衣男子言道。观其二人长像,有些相似。

    赤衣男子名叫木从焕,乃木炽之子,而白衣男子则是当今木家家主之子,木从烁。

    木从烁低声道:“爹叫我们候着,就必有所获,现下这情况如何来看,也是我家与金家交界之处交战的可能性最大。可金水两家智囊如云,若是反其道行行之,木家必遭灭顶之灾。”

    二人身前乃是条蜿蜒峡谷,世人称之“通天谷”,这峡谷狭窄幽长,加之木炎郡地势较高,由远行来,一路朝上,若一条小道直通天际般,这才有此美名。

    木水两家交界之处,地势平坦,若有大批人马前来,相距百里便有所发现。

    唯独这处,木水金三家交界之地,地势险峻,山路崎岖。

    木焐之所以让两兄弟守着这通天谷,便是算准,那水金两家若是来犯,必选此处,兵行险招,不得不防。

    两兄弟打定主意,若两家贼众敢来,必叫他们葬生在这谷中,永世不见天日。

    说话间,二人隐隐瞥见那深谷之中,窜出几道鬼祟的身影。木从烁心叫“来了”,微微抬手一晃,身后黑压压的一片身影,悄声无息地伏低身子,一动不动。

    由上自下看去,那通天谷若一条蜿蜒黑龙,两侧平原之上竟有数千人众,默不作声,若与这天地融为一体,静静地等着猎物上钩。

    .......

    风邪郡西方南连陲密林之内,夜深人静,偶有几声咕子鸟如鬼哭一般悲鸣两声,听来骇人无比。

    远远行来一群黑影,轻脚轻手地行来,看这先进这方向,当是朝风邪郡内靠近。那枯枝腐叶被踩得“沙沙”作响。

    一人憋屈至极,低骂道:“风家这群野猴子,就他娘的喜欢猫在这森林之内,按我的意思,一把火将这林子烧得精光,倒省事了。”

    身前一人低喝道:“麻油子,你给老子闭嘴,那九华仙元果成熟在即,若被一把火烧出个好歹来,圣尊怪罪下来,当心将你抽筋扒皮。”

    那男人打了个冷颤,圣尊的手段他如何不知?叫你死,那是个痛快,就怕让你活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下言道:“尊主莫怪,小人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此刻,一句黑衣人同前方返回,见得那尊主,抱手言道:“禀尊主,找到了,那风家一众在十里外的绝壁山下安营,足有千人,先前痛饮了一番,刚睡下,连放风的人亦在打盹。”

    那尊主心中一喜,言道:“今夜便是这群兔嵬子的末日,将这风家精锐一网打尽,木家孤掌难鸣,哈哈......”当即抑制不住的欢笑,仿若那胜利唾手可得。

    一行上百人,又行了近百丈。那身后的夜空中火光透亮,一缕黑烟浓浓冲起,直入穹顶。

    树上放风之人突然跳下,狂追前人,将一干人等拦住,朝那为首之人言道:“尊主,请留步,千水郡内百城峰火齐明,主城之中似有大事发生。我们是否应改变计划,当心前方有诈!”

    尊主稍有迟疑,便喝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只需让风家元气大损即可,其余事情,轮不到我们来管!”

    言罢,再不顾那人言语,朝密林深处摸去......

    ......

    同一时间,那通天谷内,浩浩浩荡荡的人马正朝谷中行来。

    木从烁两兄弟手心之中早已汗湿,兴奋无比,今夜必有斩获,叫这帮贼子来得去不得。

    念及此处,两人差之便人呼出声来。

    异变突起,数道黑烟冲天而起,那那长龙般的队伍头首刚入谷内,但停滞不前,若受惊一般,大队有条不紊朝后退去,不时便走了干净。

    只剩那兄弟二人大眼瞪小眼,均看出对方眼中诧异,这到嘴边的肥肉,竟然溜了,叫二人不明所以。

    ......

    较早之前,水家家主府邸内,那假山下密道深长,只有深处那微光,能为轩啸等三人引路。

    走了数丈之遥,终是到了头,眼前一片空旷,潮湿的空气带着浓浓的腐朽之味,难闻至极。

    他三人对这气味全然无感,目光一同锁在那被捆缚在木桩之上那奄奄一息的男子。

    “你们不该来!”男子有气无力地言了一句,长叹一声,道:“大哥,三弟,若你们好好活着,兴许我还有保命的机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轩啸迈着沉得的脚步,朝那男子靠去,小心翼翼将那男子的乱发挑开,露出那张污秽片遍布的脸庞。

    轩啸心中一阵刺痛,颤声言道:“二哥,轩啸来迟,叫你受苦了。”

    杨稀伯疾步冲来,紧紧扶住他那双肩,热泪涌出,咬牙言道:“我杨稀伯不叫这水家沦为鬼狱,誓不为人。”

    此人不是卫南华,又是谁?那全身血痕,皮肉翻起,叫杨稀伯一触,便钻心的痛,全身一阵发麻。他早已习惯这痛楚,这几月来,日夜被人折磨,却始终给你留有一口气,也许是卫南华心有不甘,强大的意念支撑着他一直挺到现在。

    卫南华苦笑一声,言道:“我卫南华因一己私仇,竟将你二人一同卷入这万劫不复之地,叫我有何面目见你二人。”

    轩啸手中紫光生来,三色果不知何时已握在他手中,意念遥感之下,他深知卫南华经脉尽碎,九窍空荡,实乃废人一个。只有这试试这三色果的功效。

    将三色果喂入卫南华口中之时,阴冷笑声传来,“上天有路你不走,鬼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三兄弟总算是团聚,连带木炬的宝贝女儿也来了,当算是意外之喜,此处便是你四人葬生之所,不知各位还满意吗?”

    这声音,他三兄弟再熟悉不过。轩啸对其充耳不闻,朝卫南华言道:“二哥,别说话,三弟带你出去,水家几只老狗的头,我给你留着,待你伤愈之时,亲自来斩。”金芒一闪,无伤剑杀出,将那两旁铁链齐齐斩断,金雷之灵入得卫南华体内,将他心脉护住,一掌击出,锁骨铁勾瞬被震出,“铛铛”两声脆响,嵌入两侧石壁之内。

    暗处一人行出,冷声言道:“轩啸,我们又见面了,看来上一辈子我们便是生死之敌,否则今生又怎会纠缠不休?”

    轩啸腹生气旋,黑洞成型,将卫南华顺势吸入体内那翻云珠当中,这才缓缓言道:“公孙兆,过了今夜,便不用纠缠,因为今夜你定是我剑下之鬼!”

    公孙兆闻言,哈哈大笑,喝道:“我到要看看,你如何叫我成你剑下鬼!”音落之时,密牢之内一阵摇晃,四周墙壁缓缓下沉,人群冲杀而至。

    四面八方围满了衣着相同的人,横眉怒言,手持钢刀,叫嚣不断。

    公孙兆阴笑言道:“小贼,你那点心思,我又怎会不知?特意于这水家摆好阵势等你自投罗网,没想到你当真不请自来,这便怨不得我了!”

    轩啸千算万算,却唯独将公孙兆给算露,从轩啸修行之时起,这公孙兆便与之为敌,轩啸脾性早被他摸得透彻,轩啸的行事风格,向来是挺而走险,越是具有挑战的事,他便越喜欢做。何况,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轩啸又怎会错过。

    杨稀伯侧面低声言道:“宛晶,一会儿你先走,不用管我们,我跟三弟自有办法脱身,此事一了,我便和你成亲。”

    这后半句不说还不要紧,木宛晶闻言,娇喝道:“杨稀伯,你别小瞧我,就凭这几个喽喽还唬不住我,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块。”

    木宛日那性子自幼便刚烈无比,较之男儿家更是有过之,要她独自一人逃出生天,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未来夫婿浴血奋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大笑声传来,只听一人言道:“我水家族人留不住你,老夫亲自动手,又当如何呢?”

    众人退开,水琼海缓缓行来,身后还跟着那怨气十足的水千尺。

    轩啸冷喝一声,言道:“如此狭窄的地方,各位齐聚于此,亦不嫌憋屈,我来帮各位挪个地方。”腹中白芒一闪,十道黑影狂掠而出,朝上猛顶而去。

    “轰!”地一声巨响,密室崩塌,碎石激射,大水随即而至。

    哭喊震天,灵章兽体顿时显来,将这密室生生撑破,转眼之际已有数名水家族人死在那灵章触手之下,尸身暴裂,血肉模糊。

    灵光交错,白芒耀眼,数道人影冲天而起,凌空冷冷看着下方这怪物,众人目光闪烁,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那灵章疯狂肆虐,将方圆十丈之距瞬时摧毁,杨稀伯与木宛晶立在那灵章头顶,仰望那空中数道人影。

    二人均知若等水家一众高手形成合围之势,他们再难逃出生天。只听杨稀伯狂喝一声,言道:“水千尺,你这与庶母同床共寝的畜牲,可敢与我一战。”不待那水千尺应声,灵龙宝戟已瞬时朝他击去。

第0178章 为兄而战(中)

    城主府内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众宾客连酒亦是被吓醒,纷纷朝那事发之地狂奔而去。

    众人行来之时,正巧碰到那十臂怪物,双眼散发幽绿之光,慑人心魂。

    就在前一刻,杨稀伯前后打量,这天上数人之中,唯那水千尺一人最弱,便以他为突破口,只要将这小子宰了,他们便伺机逃走。

    杨稀伯与那轩啸混在一起时日久了,连头脑亦是机灵不少,此刻,兄弟两人心灵相通,只是一个细微动作,便知对方要做甚。

    杨稀伯弹飞而起,那速度快到极致,暴喝一声,借那冲飞之势抛射灵龙宝戟,戟身闪电般脱手,怒啸震耳,朝那水千尺狂飙而去。

    水琼海见状,心中一紧,忖道,这小混蛋虽是不孝,好歹也是我的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对他死去娘亲交待?

    千钧一发之际,水琼海突然出手,不过那灵章触手如巨型长鞭般当头便照他抽去,前者双瞳收缩之时,元力倒行,身形一滞,瞬将那触手一击躲开。

    只闻“轰隆!”一声巨响,触手未曾收力,将那地面击得支离破碎,泥石乱射,鸿沟瞬成,长约六七丈,围观之人一哄而散,避得远远的,以免遭受那误伤。

    水琼海回神之际,闻轩啸喝道:“老东西,你的对手是我!”音未散,漫天尘土之中,一道金芒极速狂飙,电鸣之音如群鸟齐鸣,照那水琼海胸口直插而去。

    刹那间,水琼海冷哼一声,“水波壁!”身前突显一道屏障,波纹荡漾。

    金箭射在那屏障之上,与此同时,杨稀伯那灵龙宝戟已然杀至,水千尺手中气刃顿时成型,暴喝一声,怒斩而下。

    两道气爆之音突然炸响,天地色变,卷风乱窜,飞沙走石,以他四人为中心的灵气、元气四散,放圆十丈之内,寸草不生,房屋尽毁。

    水琼海所使一招,乃他自创护体玄功,别说是普通刀剑,就连天地绝兵,亦是难伤它分毫。可现下被那金箭一射,竟然化成万千水花,如暴雨般落下。

    水琼海亦是被那反震之力,倒飞数丈有余,头皮发麻,沉吟不语,那面上神色难堪得紧。这水家家主成名百十载,何曾这般狼狈过,今日却被这黄毛小儿招逼退,传至世间,足以叫轩啸名扬天下。

    雨落尘散,一道人影窜上高空之中,对那仍处失神间的水琼海挥剑刺来,不是那轩啸又是何人?此刻兽体不再,再化人形,无伤剑芒极是耀眼,乍看如金色,实则五彩灵动,绚烂无比。

    长剑斩来,水琼海竟以二指轻弹,“叮!”一声清鸣,无伤剑瞬被荡开,人影直撞轩啸怀中,双掌连击。

    轩啸那护体灵罩瞬时被拍散,连吐数口鲜血,虽是剧痛攻心,可脑中仍是清醒,凝神之时,山势袭来,整个城主府突然一震,地面龟烈。

    除那场中有数几位大能之外,皆是难过欲死,连腿亦无法直立,瞬时倒地,差之被这无形大山压成摊肉泥。

    众人心惊不已,轩啸这小子难不成已修入地元境?

    就在那水琼海身形一滞之时,轩啸已倒飞数丈开外,翻滚不已。

    此刻,杨稀伯与水千尺已战至百丈高空,丝毫未受影响,两人赤手连拼数记,当影交错,气劲轰鸣。

    杨稀伯越战越是心惊,本以为眼前这小畜牲就是个二世祖,不想手上功夫这般了得。

    水千尺少年成名,数年之前便已悟得水势之道,胡闹之时,聚天地水灵将这城主府变成一座湖泽,水琼海一怒之下罚他面壁一年之久,出世之时,水势操控自如,再无原先那般锋芒毕露。此子最好女色,尤其是那有夫之妇,没想到此次**竟然采到他四娘身上,当真是色胆包天。

    此刻他急于证明自己,兴许水琼海一高兴便原谅他所做那荒唐之事。

    念及于此,气势更甚,与杨稀伯硬拼一掌,震飞后者之时,他不退反进,水灵之刃当胸凝形,暴射而出。

    杨稀伯见状,心神大乱,横竖亦是避不开,中得这一招,他非死即伤,那双眼之中尽是不甘。

    关键时刻,杨稀伯背心一热,不知哪儿来的焰灵之气疯狂迸发,将那水灵气刃蒸发待尽,化为乌有。

    杨稀伯心中欢喜,不用回头,亦知是那未过门的媳妇前来救驾,只听身后娇声言来,“没用的东西,连只畜牲都对付不了,如何做我夫婿。你若不行,便由本小姐亲自出手。”

    杨稀伯哪能叫一个女流之辈看轻,瞬时被激怒,躬身探手,灵光狂涌。

    木宛晶娇喝道:“我来助你!”

    那水千尺身后突来气兵,灵气汇聚,瞬化灵龙宝戟,同一进间,焰灵之气如火蛇一般,缠绕戟身,威猛惊人。

    热浪扑来,水千尺若背后长眼,横移之时,杨稀伯凌空虚踏,得木宛晶飞身一掌击在背上,眨眼之际,杨稀伯便已到那水千尺眼前。后者阴冷一笑,喝道:“找死!”气后瞬成,斜挑一记。

    幸得杨稀伯早有防备,旋身避过之时,蓦地与水千尺擦肩而过,探手而去,将宝戟拦腰紧握,倒击而出。

    戟尾正中水千尺背心之处,虽有水灵护体,那灼热焰灵瞬将其焚得一干二净,焰灵透体而过,腥红血液夺口而出。

    体内翻涌,如若火灼,水灵之气疾行运转,顿时将那焰灵压下,不及喘气,那娇艳身影便印入他眼中,只见木宛晶满面诡异笑容,四周突来雄雄大火,艳红一片。

    木宛晶娇喝一声,“焰灵焚身!”当空烈焰成卷,将水千尺卷入,毛发焦糊之味瞬时弥漫全场。

    水琼海心急如焚,无暇分身之际,吼道:“贱人,你若敢伤我儿子,我与你木家不死不休?”

    木宛晶娇笑一声,言道:“你儿子玩弄你夫人,你还护着他,有你这样的爹,你这畜牲儿子何事干不出来,未免他将你其余几个夫人被他糟蹋,今日我便替你水家清理门户!”

    此言虽轻,偏是一字不漏地传入众人耳中,哗然一片,今日这寿宴算是来对了,一场大战精彩不断,水家丑闻更是叫人心惊,过瘾,实在过瘾。

    水琼海怒不可及,无奈轩啸意锁其身,叫他分心不得。此刻怒火攻心,九窍生烟,却无计可施,当下打定主意,先将轩啸宰了,再将杨稀伯与木宛晶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只见那焰灵之中,黑芒隐现,大水随即而发,腾起漫天蒸汽,焰灵不再。

    自古水火不相容,却无水定制火,火能压水之言,得看二者熟强熟弱,大水能灭火,烈火能焚水。

    此时二者灵气势均力敌,只得这大片水汽,若云若雾。

    水千尺浑身焦黑,虽是一丝不挂,衣物尽毁,却仍如穿若被烤熟了一般,水灵溢体而出,仅闻一声暴喝,“水势!百里河泽!”周身大水透体而发,如那猛兽般直扑木宛晶而去。

    木宛晶娇笑一声,言道:“瞧你那不知廉耻的样,可别着凉了!”这话当然不是关心他,言毕之时,天地气温骤降。

    大水不及临身,只见木宛晶浑身寒芒乍现,大水当空不行,突结成冰,迅速蔓延,连带那水千尺亦被冻得结实。

    众人心中骇然无比,怎将那木宛晶的身世给忘了。

    木宛晶之母乃当令凌家家主之女,自幼体弱多病,可修行天赋却是惊人,自从嫁与木炬之后,便无心修行,那心思全在他夫君身上。临盆生产之时,却遇难产,木宛晶平安来到这世上,可她母亲却因此伤了根本。加之木炬当初性情大变,这才叫她抑郁而终。

    木宛晶尽得两家真传,身怀焰灵水灵两大灵气,名副其实的冰火两重天,一念之间便能转化,临阵对敌,实乃敌手之恶梦。

    水千尺早被那怨气冲错头脑,只道她是木炬之女,却忘了她的另一个身份,吃亏亦是再所难免。

    此刻正值杨稀伯倒杀而回,小两口前后夹击,戟掌同杀而至,那水千尺坠势刚起,便遭重创。

    “哐啷!”一声,碎冰若箭,四处激射。

    水千尺身影再现,焦黑之色随那寒冰一同消失不见,赤条条的人身若起初被轩啸挡获床上一般模样。

    不过那全身紫乌,显被那冰灵之气冻得不能自理。

    木宛晶早将两眼紧闭,顺势旋身躲在杨稀伯身后,二人背贴着背,心跳陡然加速。

    杨稀伯将那已无一战之力的水千尺提在手中,喝道:“水琼海,怎么样啊?需要我帮你料理了这小混蛋吗?”

    水琼海心神已乱,再顾不得轩啸,当下怒骂言道:“杨稀伯,我操你祖宗,操你祖宗十八代。你个小畜牲,若你敢伤我儿子一根汗毛,我便杀到天元,将你杨家连根拔起,就如当年卫家一般!”

    三人色变,当年卫家灭门之案果然与他水家有关。轩啸怒火更甚,却知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齐走,这难度太大,轩啸当下打定主意,留下断后,朝杨稀伯飞去,从他手中夺过水千尺,体内翻云珠疾旋,大风突来,转眼已成飓风之势......

第0179章 为兄而战(下)

    狂风成卷,如柱般矗立当空,将杨稀伯与木宛晶送入高空之中,一切尽在轩啸掌撑之中,放声叫道,“大哥、大嫂,你们先走......”

    杨稀伯稳住身形之时,猛然俯冲,被那木宛晶一把拽住,摇头言道:“稀伯,别去,我们在他身边,只会让他分心。”

    杨稀伯稍有犹豫,牵着木宛晶朝天空北面疾行而去。

    那水家众人欲要追赶,轩啸手掌力道使来,水千尺应力痛苦**,金雷之灵涌入体中,如水般于他体内涌动,行遍全身,将那水灵之气尽数吞噬,九窍暴裂。

    众人一顿,于那废墟般的地面迟迟不敢妄动。

    水琼海投鼠忌器,悬而不发,负在那身后的双手握得“咯咯”作响。但凡轩啸分神,他便能以那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手,不惜一切代价亦要将他儿子救出。

    轩啸冷然道:“水琼海,我二哥的家仇,将由他亲自来报,不过你们这群畜牲对他近来的折磨,今日我轩啸则要收些利头。”无伤剑绕飞而来,于那赤条条的身体之上连斩数剑,叫他只伤不死。

    眨眼之间,那水千尺全身上下已有百道伤口,血花喷洒,叫人惨不忍睹,不过若知晓那水千尺本性之人,无不拍手称快,别说这几剑,那怕是千刀,亦难解恨。

    轩啸向来是以牙还牙,卫南华全身上下的伤又何止百处?念及此处,他心中怒火更甚,无伤剑绕至那一丝不挂的下体之处,灵光一闪,撕心裂肺的吼叫瞬时响遍这淼庭城中。

    血光突现,那**瞬被斩断,从此不但开形同废人,连男人亦做不成。

    水琼海两眼通红,紧咬牙关,浑身颤抖。轩啸松手之际,水千尺若一摊烂肉,无力坠落。

    轩啸冷眼看了水琼海一眼,竟生得嘲弄之意,后者此刻连儿子亦是不顾,浑身黑芒如潮般迸发,闻其一字了句狠狠言来:“轩啸,你竟如此歹毒,断我儿了孙根,我若不将你全家上下杀个片甲不留,水琼海枉自为人!”

    水琼海整个如浸水中,衣衫浮动,黑芒极速狂涨,暴喝一声,“水漫天华!”水灵之气疾速汇聚,以体内元气融合其中,在体外汇成惊天水柱,直冲轩啸而去。

    轩啸心中一紧,暗道,这老家伙动真火了,无伤剑芒大作,“裂地!”清鸣剑诀第三式终于使出。

    剑鸣清间,金黑二色猛撞一气,那冲天水柱瞬成漫开暴雨落在这方圆数十丈之地。

    以城主府为中心的淼庭城已成河泽之地,西门渠水位暴涨,倒涌入城,城中百生呼喊之声四处传来。

    俯瞰之下,这一城之中各条街道已被大水淹没,百姓尽数爬至房顶,避这水难,场面极是惨烈。

    水柱不复,轩啸定睛望去,水琼海竟然在念之间便杀至轩啸眼前,拖着数丈元气之刃,斜挑而上。

    轩啸不闪不避,面色淡然,水千尺心中一惊,难道有诈?旋地一笑,喝道:“我宰了你这故弄玄虚的贼子!”

    气刃近身,凛冽无比,劲风如刃吹得轩啸肌肤生痛,若层层波浪四处激荡。

    轩啸虚眼以望,念力狂散,遥感天地,那水琼海内体突然岔气,不知何时多出几道金灵,于他经脉之中猛窜狂飙,瞬将他体内搅得一团乱麻。

    原来轩啸将水千尺九窍封死时所有和金灵,在那水琼海为其通窍之时,与那元气一道浸入水琼海的体内,他当时被心惊不已,凭自己的实力将其压制。

    不想此刻被轩啸激发,当场便叫他吃了大亏,血脉翻涌,胸闷气短,难过至极。

    不过水琼海终归乃地元之境,身形晃动之时,元气狂转,将那金雷之灵再次压下,咬牙之际,气芒暴涨,硬是将一招击出。

    高手过招,搏的便是那一息之机,轩啸早不是那仍人宰割的楞头小子,哪会傻到让他斩。

    无伤剑速到极至,较之那黑芒气刃快了不少,当胸便竖切而下,金芒暴开,竟生生将元气护罩切出一道口子,灵气疯狂涌入,如潮般将水琼海淹没。

    金芒若球体一般,越涨越大,旋风四起,气劲交杂,迸射,若惊雷般震天响彻。

    围观宾客之中,稍有实力不济者,便遭波及,鲜血狂喷。

    这等实力的较量百年难得一遇,且是可遇而不可求,然而看热闹亦是付些代价才是。

    水琼海那被金灵震得砸地面,嘴角溢血。这脸可真是丢大了。他心中怨恨不已,先有那畜牲儿子搞了他的妾室,睡了也就睡了,但此时已弄得人尽皆知。再有在轩啸这小子手中连连吃瘪,天下豪杰今日来了不少,用不了几日,这事便会传便大江南北,到时,他水琼海这张老脸还不知往哪儿放。

    水琼海飘然立身,望了身旁那水千尺一眼,后者知觉全无,胸口仍有起伏,身下一瘫鲜缓缓流入石下水波之中。

    水琼海心中惊诧无比,暗道,不过是个忘情境的小子,怎会有如此实力,此子今日不除,他日必成我水家大祸。

    轩啸凌立高空,俯首看来,冷冷言道:“老家伙,若我没猜错的话,水千柔也该是你的种,这般算来,你三个儿子都栽在我手中,但愿你还有其他儿子,不然你这一脉算是到头了!”

    水琼海心中顿时荡起惊涛骇浪,三子水千刃乃庶母所生,极不受那水琼海重视,修行天赋却极是了得,于是被被水琼海放在那极岩海城中历练,前不久音讯全无,应是遭了轩啸毒手。

    二儿子水千尺荒淫无比,失了命根子,总算是保住条命。

    由于族中老人对那嫩芽春极是喜爱,那赤臂帮主却迟迟未来,族中老人举推水琼海的大儿子前去天元一探究竟。这人便是被轩啸一箭射落的水千柔。

    此刻闻那大儿子的死讯,水琼海眼前一花,气血冲顶,身子不住地摇晃,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剩下一个形同废人,水琼海这一脉算是绝种了。

    水琼海对那大儿子极是喜爱,待他破升之时,家主之位定由其接任,不想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念及此处,悲痛欲绝,老眼眨泪,闻轩啸冷言再来,“老东西,你水家与万域贼子勾结,数年前将我二哥一家老小杀得精光,叫我二哥如此年幼便要承受失去至亲之痛。我这个当弟弟的为他讨些利头亦不为过,叫你这条老狗也享受下痛失爱子、断子绝孙的乐趣。”

    凄厉吼声传遍四言,那水琼海咬碎牙关,怒极言来,“轩啸,老夫将你剁成肉泥!”

    以那水琼海为中心,白芒狂涨,旋风四起,天地色变,突闻“轰......”的一声巨响,城主府瞬时被移为平地,碎石狂舞激射,花草全无。

    西门渠之水终是决堤而来,百姓哭喊,狂奔,房屋瞬时被那漫天水势冲得支离破碎。

    淼庭城瞬时沦为水域,放圆十里一片汪洋大海,尸首碎木飘浮于水面之上,俨然一片生灵涂炭之影,观来极是惨烈。

    原来城中高地得于幸免,那处便是水家各城传递信号的烽火台,此刻已燃起雄雄大火,浓烟滚滚与天空突来的乌云汇成一团。

    轩啸漠然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是震撼不已,以他多次与地元境大能交手的经验,叫他对地元一境产生误判。

    前几次他能宰掉那几名地元大能,均是因为修入这一境界时日尚短,于元气掌控不利,加之那几人轻敌,才叫自己丢掉小命。

    水琼海是何人?水家家主,不足六十便入地元之境,一百多年来从未间断过修行炼法。众人皆知,用不了多久,水家将再出一位仙元之境。

    水琼海此刻已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亦要除掉轩啸,因为有他在一天,便会成为他们与万域连盟进犯天元的绊脚石,且会叫他们栽极大个跟头。

    元气狂泄而出,人影飞旋,黑芒转白,连带那足下之水亦变成一色,天地间白茫一片。

    水柱成卷将水琼海冲上高空之中,朝那轩啸闪电般撞去。

    离得近了,方才发现他那双手各握一把锏形兵器,乌黑发亮,只见其双臂一张,照轩啸那头首横砸,嘶吼惊天。

    轩啸浑身一震,腹中两道黑影冲出,将那水琼海两臂缠绕,足下灵光大作,屈腿照那水琼海胸膛猛蹬而去。

    闷声一声,光芒四射,轩啸腾空再飞十丈有余。

    水琼海面不改色,元气透体,身形稳住之际,双镜锏脱手飞出,瞬时化作两条数丈黑龙,交错盘旋,张开那血盆大口,嘶吼连连朝轩啸掠去。

    围观众人早是飞凌高空,见得这一幕,失声呼出,“黑龙神锏!”

    传闻天元一界,四地本是一片大陆,凶兽猛禽不计其数,其中又以龙为最为凶猛,又称万兽之王。

    数千年前,乾坤东海之滨千水郡领地频发水患,原来两条黑水灵龙作祟,水家家主合十二长老之力将其击杀,以龙骨制成数十件天地神兵,其中便以这黑龙神锏威力最猛,据传这锏内封存那黑龙残魂,是为煞气绝兵。

    乾坤中人一度以为这不过是个传闻而已,今日一见,方才知道,这一切均是事实。

    众人极是期待,看那轩啸如何应对。

第0180章 湖泽淼庭

    两道黑芒交错盘旋,极速狂飙,轩啸眼前一黑,顿时被双龙缠住,绕飞卷舞,龙吟嘶吼,音震四方,众人听来,心惊不已。

    那鳞甲参差外张,锋利如刀,将那金雷护体灵罩绞得寸碎,轩啸衣衫破损,古铜色的**之上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元气之力甚威,超乎想象,轩啸不知这畜牲来路,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

    若换作常人,早已是哭天喊地。而轩啸那脸上虽有痛苦之色,却仍能坚持,众人不知他是强忍,亦或是实力真到了那一步。

    那坚毅的面孔上突然生得笑意,浑身一震,将那两条黑灵恶龙震离躯体之时,金雷灵芒狂涨而开,腹中两道触手猛然探出,将二龙拦腰死缠。

    仅闻两声悲呼之声,那元气转眼被被吸了干净,龙影瞬时消散,只剩那乌黑双锏泛起微光,两道触手高高抬起,破空怒抛,两锏若那飞火流星般朝水琼海极射而去。

    那水琼海先前一招水势将体内元力耗得七八,此刻山势陡然压下下,身形一震,水面齐震,激起大浪四散而开。

    唯独那水琼海立在那处,无法动弹,体内气血翻涌,惊骇无比,堂堂一家之主,竟被个黄毛小子逼至得如此境地。不知是他水琼海实力当真不济,还是这天纵奇才境界高深。

    同一时间,只见那两道触手抽回,长弓在握,无伤剑搭于弦上,金雷之灵耀眼夺目,空中虹光尽数汇集。满弓之际,弦弹而出,嗡响一声,无伤剑离弦闪电而发,呼啸怒射而下。

    两黑一金三道灵芒先后杀至。

    水琼海那额上,一滴汗珠滑落,暴喝一声,体内元气再无保留,尽数迸发,那立身之处,突来爆响之声,天地为之一颤,瞬让其挣脱那山势束缚,旋身坐腰,将那双锏顺势接下,双手掌心一片火辣,被那双锏下坠之势生生拖入水中,溅起一丈多高的水花。

    水花不及回落,无伤剑已然杀至,双锏合力一击,“铛!”地一声清鸣,无伤剑瞬被荡得翻飞朝上,人影赶至,将无伤一把接住,倒握手中,电光乍闪。

    轩啸冷冷言道:“今日,便叫你水家之人看着,得罪我兄弟,是何下场。”

    人影鬼魅飘忽,剑影狂舞,那水琼海已是穷弩之末,咬牙挥锏之时,已是晚了一步,四肢射出一道血线,胸背之处再无一处完好,剑痕累累,血花四射,较那轩啸更为惨烈。

    水琼海那面上尽是惊恐,还未唤出声来,便仰头倒在那水面之上。

    轩啸翻身而起,再没无伤剑踪影,单掌下压,直取那水琼海天灵之处。

    “篷!”地一声气鸣之音,水面再次炸开。

    天灵乃九大窍穴之重,命门所在,此外受损,非死即伤,轩啸出手,轻重自知,要的便是他半死不活,毕竟他向卫南华亲承,这水琼海的狗头留待卫南华来砍。

    水花溅起,轩啸倒飞腾空,声柔音亮,淡淡道:“水家之人听好了,自今日起,你们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三兄弟何时有空,便会来光顾一遭,直至将你水家杀得一人不剩!”

    众人闻言,心惊胆颤,这天元来的小子好生狂妄,不过连水家家主都被他废了,还有何事是他不敢做的。听闻那水琼幻已重回乾坤,为何不见踪影?

    水琼海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轩啸冲入那数十丈的高空,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水家早已发出信号,那大批人马应当正往这处赶来,他再是托大,亦不会以一人之力去抗衡整个水家一众高手。

    此刻,轩啸背生凉气,毛骨悚然,旋身之时,一道黑影极速朝他掠来,手中长剑散发森然寒气。

    转瞬之间,二人相距不过两丈。轩啸脑中突然炸开,这面孔,这身影怎么如此熟悉?脑中闪过些破碎的画面,叫他无论如何亦是看不真实。突有一丝莫明心疼之感,热泪不自觉地溢出眼眶。他哭了,这是为何?

    她是谁......短短一息,轩啸自问千遍,头痛欲裂。

    只见那女子满面厉色,似对轩啸恨到了极致,森寒灵气顿时将轩啸包围。

    轩啸心神不稳,失了先机,连那护体灵气亦是全无,众人惊呼之际,轩啸胸口剧痛传来,二指金芒狂闪,旋地敛去,打消那出手的念头。

    寒芒一闪,长剑透胸而过,二人闪电般擦肩,轩啸那目光一直随女子而动,从正视到侧面再到扭头,背心一紧,钻心之痛袭遍全身。

    原是那公孙兆不知从何处悄然杀至,趁轩啸心神失守之际,出手偷袭,一击得手,气劲暴鸣。

    一口腥红呕出,轩啸朝前翻飞不止,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众人大惊,此子将水琼海击得大败,为何却不是一个女子的对手,这局势急转直下,叫众人看不透彻。

    眼见那轩啸便要落水,岂料金光一闪,轩啸再次腾飞而起,如那负伤禽类,摇摇欲坠地朝天边掠去。

    身后传来那公孙兆狂笑之声,放声言来,“轩兄好走,下次再见,我公孙兆可不会再这般手下留情了!”

    众人白眼连翻,心道,这人好生无耻,与那女子前后夹击,那一掌换作他人,定难招架,明是杀招,又何来手下留情一说。不知这人又与姓轩的小子有何仇怨。

    众人齐齐朝那天边看去,再见不到那狂奔的身影。

    公孙兆侧面望着那身旁女子,见其脸带忧伤,言道:“你难道还放不下吗?你二人的感情早在他射出那一箭之时,便已宣告结束,况且他并无丝毫愧疚。今夜仅是你复仇的第一步而已,日后再见,必是要分出个生死。”

    女子娇躯一震,颤声道:“你说那日他会不会根本没认出我!”一想到轩啸方才落泪的模样,她便心疼不已。为何要刺他一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公孙兆怒容满面,喝道:“到如今,你还替他找借口,当初他洞意之境,又怎会感觉不到是你?他为杀我,已是不择手段,那一箭射来,不管不顾,为除掉我,将你牺牲,他亦是不在乎。试问有谁会对自己心爱之人下此毒手。你若不信,再会之时,你再问问他,兴许连你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她终是忍不住,泪珠连线,滚滚滑落。

    今夜一战,淼庭城算是尽毁,一片惨状,随那水琼海大败之时,水势亦慢慢退却,露出那残垣断瓦,一片狼藉。

    若大的淼庭城,千年矗立,不想一夜便将它败了。此战,水家家主重伤昏迷,水家二少爷被废,子孙根亦被斩掉,加之水千柔客死他乡,水千刃尸骨无存,水琼海这一脉算是断了。

    但众人却心知肚明,水家根本亦无大碍,反而是实力大涨,只因那水家上代家主水琼幻已经归来,乾坤一地怕是现无宁日。

    .....

    风邪郡边陲密林中有山名绝壁,黎明前不久,山下青烟袅袅,篝火早已熄灭,只剩此焦碳。

    简陋的草棚、木楼连成一片,一眼也望不到头,原是有人安营扎寨于此。

    若是每间房内住满人,那便有近千之众。

    此时,密密麻麻的人影朝此地悄声无息的靠来,鬼祟至极。

    人群靠近之时,四下观望,一人心喜,朝身旁之人传音言道:“尊主,圣尊使者果然说得不错,这风家中人竟这般托大,看这满地的酒坛,怕是没少喝啊!”

    被唤作尊主之人乃是多年前圣尊遣往乾坤一地与水家接头之人,吉索,他本是圣尊座下一名小头目,得圣尊亲赐兽灵,于乾坤中潜修多年,不久前已修入地元之境,实力大涨。

    此人阴狠狡诈,却是好大喜功,此时闻言,心中甚是疑惑,忖道:“这风家之人也太不把千水郡当回事了,虽说那水琼海做寿,便亦不该连放风的人也没有。”

    这一路行来,太过顺利,反叫这吉索生出疑心。旋地一想,暗道:此次行事,是圣尊使者亲自吩咐,风家这群猴子又怎会想到我们有此计划。

    当下手掌一挥,人群散开,三五一行,朝那莫棚木房之中摸了过去。

    不时,众人齐齐从那些简陋房屋之中退了出来,互换眼色之后朝那吉索禀报言道:“尊主大人,我们是不是的错地方了,这屋子里一个鬼影都没有。”

    怎么可能?吉索心中闪过一丝不详之感,乍舌吼道:“中计,快撤!”

    众人闻言,心中一震,更有甚者连那吉索此话何意都不知道,见众人逃窜,亦是跟着一起逃窜,慌不择路,顿时乱作一团。

    人声响起,哈哈笑道:“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若传到外边,还不叫天下人笑我风家不懂待客之道。”

    狂风突起,周遭林木竟是被连根拔起,这方圆数十丈之地顿时化作一片空旷之地。

    朝阳半露,第一缕阳光朝这林中照来,将那枝叶上的露珠映得五光十色,如万千珠宝悬在树上一般。

    高空之中,一道巨型黑影当头栽下,那颚上尖角寒光微闪,离地不过五六丈,张口便见火星,随即,那雄雄大火瞬时由它那血盆大口中喷出。

    山林之中,哭喊连天......

    (卷五终!)

第0181章 岷穷山林

    朝阳初露,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流云之下,人影当空疾掠,胸口还插着一柄长剑,穿胸而过,鲜血顺那剑刃滴落,这脸色苍白之人不是轩啸又会是谁?

    那女子下手虽狠,却未使一丝灵气,剑从他心脏当中穿过,若下死手,早将他心脏震碎,哪会像此刻一般御气飞行?

    掠过丛山峻岭,轩啸自感乏力,困意袭来,眼皮不自觉的便要闭合,金芒越来越弱,灵气于体运转缓慢。

    只见他身形一晃,如那断线风筝,瞬时便向下坠去。

    “三弟!”突闻一声大喝,轩啸那坠势突止,被人抱得满怀。

    最后印入眼帘的是那杨稀伯焦急的面孔,轩啸再无力睁眼,沉沉睡去。

    ......

    岷穷森林之中火势滔天,热浪四散,数只巨型凶兽狂吼不已,地上躺了数具未及聚灵化形的万域异族,场面观来极是惨烈。

    近千人挤在那绝壁山巅,冷冷看着那山下发生的一切。

    貅螭盘旋当下,时不时掠下,喷出一口大火,叫那群兽痛苦不堪。

    风朝堂与风朝阳兄弟二人为首站立,身侧便是柳胥。

    “若不是轩兄神机妙算,只怕我风家族人已陷入绝境。”风朝堂淡淡言了一句。

    柳胥笑道:“我小师叔总能未雨绸缪,不管如何,今日将这数百万域狗贼围歼于此,将来亦能少些麻烦。”

    风朝阳言道:“只是不知轩兄现下在何处,昨夜千水郡百城烽火火连线,水家族人尽数回退,天明之时,木家使学舌鸟传来消息,金水两家合一,本欲于那通天谷进犯赤炎郡,不知为何却突然退出谷外,伏击亦是落空。”

    风朝堂面上闪过一丝忧虑,言道:“百城同燃烽火,必是那千水郡主城出了大事。轩兄去救他二哥,少不了一番恶战,看情形,轩兄应该是得手了。只不过水家高手大能尽数回退,凭他二人如何能脱得了身?”

    柳胥言道:“此该担心也没什么用,小师叔吉人自有天相,当无大碍,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将下面那群畜牲给解决了吧。”

    一滴水珠打在那风朝堂的额顶,探手轻拭之时,密密麻麻水滴砸落,不时,已成暴雨之势。

    三人运转灵气,雨滴尽数被这护体气罩挡在外边。

    抬头望去,仍是阳光明媚之景,天空连一朵雨云亦没有,又是何处来的暴雨呢?

    山下火势瞬间得到控制,不时,便连火星亦被浇灭。

    风朝堂长叹一声,喝道:“风家儿郎听令,杀贼!”

    “遵少主之令!”千人同喝,斗志昂扬,灵气外露,由那山巅狂掠而下。

    柳胥见这阵势,心中亦是激动不已,笑道:“柳家此次亦出动两百多号人,尽是精锐,本是了为断其退路,防止他们与水家合拢,没想到水家却将这伙傻子给坑了。”当下探指入口,一声响亮的口哨传出。

    瞬眼之际,那密林中突然掠起无数身影,红芒连天,连那阳光亦是失了光彩。

    轩啸本以为水家连合万域异族,昨夜必会偷袭风家精锐。

    公孙止与水琼海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轩啸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是自己搅了这局,那吉索一根筋,不懂审时度势的道理,这次怕是连自己的小命亦要留在这里。

    轩啸临行之前,便吩咐柳胥带着柳家之人于这山林中埋伏,配合风家行事。

    此刻,柳胥想得明白,人已然来了,总不能让大家空手而归,杀几个便是几个吧。

    气劲交杂,闷响不断,千人喊杀,那灼热焰灵将暴雨蒸成水汽,狂风呼啸,不时,林中便起迷雾,亦幻亦真。

    以千对百,均是以十敌一,任由那万域中人如何了得,亦难逃身死当场的厄运。

    良久,那场中除尊主吉索化作的狮灵兽尚有一战之力外,其余人等已尽数服诛。

    大战很快便已到了收关之时,貅螭趁机大快朵颐,将那残肢断手尽数吞入腹中,兴奋无比。

    风家兄弟与柳胥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这场暴雨来得太过诡异,当然不会是老天爷关照那万域异族。

    此刻,黑芒一闪,当空如乌云瞬时压下,一只巨型掌影拍来,天地为之一震,气劲如潮般涌向四方。

    林木尽毁,大地开裂,连这绝壁山亦不住地晃动。

    风家与柳家众人瞬时倒地,气血翻涌上喉,吐出一片腥红。

    风朝堂大喝一声,“何方鼠辈,藏头露尾,难道不敢见人吗?”

    大笑声传来,高空之上人影缓缓落上,悬在半空之中,冷冷看着三人,淡淡道:“风家小辈何时变得这般狂妄,见了我水琼幻亦不知行礼。今日老夫便替风平泽来管教下你这无礼小辈。”

    三人心中一紧,原是水琼幻亲来,此人残忍好杀,早已传遍乾坤,多年前更是与前任水家之主一同破升,众人互望一眼,心道,这次麻烦可大了。

    只闻那风朝堂哈哈大笑,言道:“既然你这老家伙打定主意要以大欺小,那我陪你过两两招又如何?”

    两招?若是能在他手中走上一招,亦能叫他风朝堂名扬天下。

    水琼幻两眼精暴射,三人呼吸一滞,威压袭来,叫他们瞬时跪地不起,体内灵气亦不听使唤,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这连半招都算不上。此人好强,强到让他三人如蝼蚁般渺小,若是他愿意,只需动动手指,便能将他三人捏死。

    “水琼幻,你个老匹夫,你水家主城已成废墟不管,偏要来此欺负三个小辈,看来那九天仙界亦没教会你什么,这些年,你都白活了!”话音一落,两道人影已挡在那三人身前,将他们护住。

    三人大喜过望,危难之际,原是风平泽与风平昌赶来。

    那半悬在空中的水琼幻,此刻脸上闪过讶色,死死盯着那风平昌言道:“风平昌,你命真大,竟然还活着。”

    风平昌笑道:“老骨头一把了,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倒是你这老水鬼,莫不是那九天仙界融不下你,将你赶到下界来了吧!”

    水琼幻面色阴晴不定,怒道:“老家伙,纵使你活着又如何,那剧毒弄不死你,今日亦要你葬送在我手上,你两个老贼一起上吧!”

    “大言不惭!”风平泽暴喝一声,屈身一跃,只见风平昌立马沉腰,双掌同击在那风平泽脚掌之上。

    闷声震响,那风平泽如离弦之箭,照那水琼幻狂飙而至,掌心蓝芒急旋,三尺气刃瞬时成形,乍眼一看,与那风朝堂所使兵刃如出一辙。

    气芒拉伸至两丈有余,照那水琼幻当头狂斩。

    “来得好!”水琼幻大喝一声,当空水汽凝聚,一道黑水屏障瞬时成型,被那风神刀芒斩至,“轰!”地一响,水花激射,屏障崩裂。

    屏障之后再无水琼海的踪影,风平泽意念散开之时,那爆裂水花瞬时倒飞再次合拢。

    风平泽心中一紧,旋身再是一刀,那身后的水琼幻微一侧身便躲了开去。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是让他两兄弟一起上,风平泽出手了,怎会少得风平昌。

    只见那风平昌悄然无息地来到水琼幻身后,阴声言道:“水琼幻,我这近十年的残疾之仇,今日你是否该给我个交待了?”

    劲气成卷,旋风四起,数道风柱凌立当空,迅速朝那水琼幻袭来,瞬时化作漫天掌影。

    元气使来,成护体气罩,那水琼幻瞬眼之间便硬接数掌,风柱合一,将他卷进当中,那气劲锋利如刀,切割在护体气罩之上,光芒闪烁。

    下方那林木已倒了大片,加之先前被火烧之处,现下已空出来一片,泥石扑天盖地。

    这等交战哪能时常见到,众人惊呼之时,亦不忘纷纷退避,躲到安全之所。

    风朝堂三人看得心痒难耐,亦知这等大战不是他们能掺和,只能在那处暗中攒劲。

    水琼幻处在那风眼之中,如树叶般随风狂旋,若换作是其他人,早被这飓风撕成碎片。他虽有些吃力,那旋风去予性命无虞。不过水琼幻却难掩其心中惊讶,忖道,想不到这老家伙不但解了噬灵虫之毒,且功力大涨,不过他体内元力早该被吸得精光,为何此刻却有如此丰盈的元气?

    水琼幻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心中不耐,白芒狂涨,瞬将那粗壮风柱震散。

    兄弟二人齐向后飘飞,胸口发闷,气血不顺。那水琼幻一脸冷笑,喝道:“今日,我便叫你看看仙元与地元的差别!”

    风平泽喝道:“你当我怕你不成,你是仙元,老子何尝不是!”摇身一震,风神气刃放出百丈光芒,翻身砍下。

    同时风平昌,搓掌为刀,白芒泛蓝绕臂而出,化一丈气刃,如与那手臂之下长出一般,浑然一体,直取水琼幻腰腹之处。

    二刃一并杀至,离水琼幻身躯不过一尺之距,气劲凛冽,将他皮表吹得波纹四起。

    水琼幻虚眼阴冷一笑,喝道:“水元囚天!”那漫天水花终是齐聚,分作两团,将身侧一左一右二人吞进其中。

    那水液粘稠无比,风家两位老人瞬间丧失了行动能力,在那水球之中挣扎不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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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啸介绍:
天道难循,有志者当以力破之。善良少年出生乡野,懵懂之际遇天降之女,无法自拔。从而背走他方,寻遍天涯。无奈卷入惊天乱世,于水火之中。生灵涂炭之时,他当避世如那闲云野鹤,亦或破天问道?一切精彩尽在《轩啸》 ——————————————————————————————————— 新书开篇,看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望藏之,点之,推荐之。小生拜谢!轩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轩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轩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