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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全文阅读

作者:尘昏白扇     阳光大宋txt下载     阳光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7、揭牌

    多谢“刽子手”兄满足了扇子的愿望!!呵呵,多谢乱摆兄如约前来开张!今天事情多,这章码得急,估计错别字挺多。来不及改了,大家将就看呗!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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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赵祯意料的是,梁丰拒绝了。

    “你还是不要去了,本来见不惯的就多,你一去,更把矛盾挑起来。这些人头发长见识短,看不到以后的好处,现在却以为你偏心,到时候你也不方便。我就请王相公、丁相公他们几个去站站台,够面子了!”

    “额,好吧!”赵小六一脸失望。

    梁丰给这次国才院揭牌庆典订下的方针是“高调宣传,低调庆祝”。范仲淹不太理解:“这个高调宣传,是什么意思?”他当然不具备后世的广告概念,认为只要朝廷发个诏书,选一天黄道吉日,请几个大佬来坐坐,放串炮仗也就齐了。至于宣传么,没那个必要。

    “是这样的,咱们国才院不像书院,面对的都是相对读书不多,或者志不在功名的百姓。咱们得宣传,得让人家知道这个事啊。前些日子,已经铺垫得差不多了,京城百姓们好像大多数都很支持和好奇。招的本来就是他们嘛。所以这个事。宣传越广,知道越多,对咱们今后就越有利!”

    王曾接到了梁丰的请柬,请他四月初三到国才院为御赐匾额揭牌。老头抚着胡子微笑答应。忽然很奇怪一个事:“玉田,上次百官攻捍,你忽然祭出《西北》法宝来,反击一枪,这倒罢了。算你料事如神。为什么这次国才院揭牌,朝廷才下了三天圣旨,《西北》就登出来了?”

    “呵呵,相公真想知道答案?”

    “真想!”

    “那简单啊,《西北》已经被我一分为二,延州那边有仲殊和尚主持,这边是我带回来的好帮手,林羽冰呗!”

    王老头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厮太鸡贼了,早就藏着掖着要同大家作对。如此周密隐蔽!

    “那你的作坊还在陈桥喽?”

    “是的,呵呵!”

    “无耻、阴险、呵呵!”最后六个字。王曾心里腹黑笑道。

    大宋天圣六年四月初三,是一个响晴白日,清风拂面,春色醉人的日子。开封城最宽阔的御街大道上,不停地从宣德楼那边,齐齐整整走过来一队队的依仗。从清早直到巳时,有青罗小轿,有起居八座,有肃静回避进士及第,有敕命某公、某王。这一天,开封府就如同赶集一般,人潮夹在御街两边,肆无忌惮地议论着过来的车架。

    大家知道,这是国子监的分店开张,朝廷文武百官,许多政要都得到了权判国子监梁丰的一纸请柬,特来观礼的。

    “这梁丰有那么大面子?你看,敬国公家也来了,诺诺诺,成命侯家呢!”

    “嗨,这有啥了不起?这几家,有请必到的。空有个爵位,朝里都没人了,此时不出来亮亮相,再过几年都没人认得喽!”有说话刻薄缺德的评价道。

    “对了,要说,还是当朝相公们当红啊。知道么,今天五位相公,来了三个!王相、丁相、张相可都来了,梁探花面子大啊!”

    “不止呢,新进的殿前司马步军司都指挥使石公爷都来了!”

    “废话,人家同梁探花都有保驾之功,拥立之勋,他家公子跟梁大人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能不来么?”

    满街的议论,挡不住鸣锣开道的声音。

    其实这些人里,起码有三分之一以上的都不愿意来。但是赵祯下过诏书后,处理国事,遇到觉得顺眼的,乖巧老实听话的,都一一打招呼暗示,国才院是大事,要是可以的话,抽空去一趟,壮壮场面,给大宋增个面子。

    他前面打招呼,梁丰后面请帖送到,没办法,除了些真的十分倔强方案之外,只好捏着鼻子来看梁玉田的表演。

    所有车队经过国子监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前行数十丈,拐过一个角,直接来到看街亭外面的大广场上,方才落轿下马。所有来人下轿马的第一件事,就是凝视前方一座新开的大门。门分三道,中门禁闭,黑漆铜环,门楣上一块匾额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左右两侧和中间各垂下一根明黄绦子,那是御用之物,谁也不敢靠近。所有人出入都由侧门。

    大门口一侧站着全身冠带的玉面郎君梁丰和气度沉穆,不怒自威的范仲淹,梁丰满脸春风对每一位前来观礼的朝臣唱喏行礼。今天,连久不露面的高双卯和石宁都跟着家里过来。人多不好亲热,只挤挤眼睛交流感情。

    大门对面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各色人等。伸长脖子细数官阶品级人头名号,好回家去街头巷尾引为谈资。

    所有的贵宾都被先请进去歇息,顺便参观参观这座从国子监隔出来的新学校,里面居然由判将作监谢绛负责接待。也不知梁丰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反正老谢今天穿着整齐的常朝服,站到了一同迎接贵宾的队伍里。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国才院也是将作监和国子监合办的,他老谢算是一般股东的说。

    只是在这里接待大佬和同僚们,还真有些尴尬。幸好今天来的,都是些脾气温和,对此事不算反对强烈的大臣和勋贵。那些暴脾气言官们拒绝参加。梁丰心里自然高兴,也好,来了借故生是非才触霉头呢。

    不过人家揶揄老谢两句也是有的。

    “希深。恭喜恭喜啊。不费吹灰之力。就接过了梁玉田半壁江山。嘿嘿,姜还是老的辣!”

    “唉,这话别说了,我这也不是奉旨办事么?今后多捧场,多捧场哈!”谢绛只好糊弄着说话。

    “好啊,赶明日我家要是修房子掏水沟,少不得请你的门生们来帮帮大忙哩!哈哈哈!”这位一笑,周围的都跟着笑。谢绛老脸一红。只好嗯嗯两声,装作不知道。

    时辰快到了,里面坐着的,从王曾、丁谓、石元孙等人一直到谢绛,都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没请出去搞他那个新仪式?

    外面也有些躁动,但梁丰依然翘首盼望着什么,范仲淹不动声色过去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就开始吧,免得里面相公们久等。”

    “唉。我就是想等他来,要不然。这个国材院减色不少。”梁丰郁闷到。

    忽然之间,只听远处得得马蹄声,虽不算亡命奔跑,也算匆匆。梁丰心头一喜,赶忙下去两步看,正好拐弯过来一辆小马车,风尘仆仆。马车不敢靠近国才院大门,到转街口处余地一声停下,梁丰站定身子,只见车上匆忙跳下一个人来,年约三十岁,已经留了短短髭须,面容清秀,精明干练。

    梁丰大喜,上前不顾礼节伸出双手一把抱住对方臂膀:“谢天谢地,你终于赶到了!”

    那人苦笑道:“奉诏不急,奉了你的催命纸才急!紧赶慢赶,好歹没误了时辰!”此人正是梁丰一直翘首盼望的曾公亮,他的同榜进士。

    “来来来,我来跟你介绍介绍!”梁丰兴奋地拉着他的手,直接走到大门口,另一个人含笑而立,正在一旁等着。梁丰笑道:“这位是同你一样的特聘直讲,翰林学士知制诰,丁公稚丁大人!”又转头对丁度道:“这位是下官的同榜好友,曾明仲!”

    曾公亮急忙唱喏行礼,丁度官阶可比他大得多,须得恭敬。丁度却一把扶住他笑道:“明仲大名,下官知之。果然当得起玉田一番翘首盼望啊!”

    他们在这里热闹说话,外面的老百姓有些不解的就叽叽喳喳问起来:“这二位是啥来头?看起来官不大啊,怎地这个梁大人如此看重,竟然跑过去迎接!”

    又见识的就蔑视道:“靠,你懂个啥?国才院今日开张,就靠玩他两人的名声了。你们不知道吧?那个青衣常服的叫曾公亮,是梁丰的同榜,人家最近名声大的很,在会稽做知县。镜湖之水淤积不堪,就是这位大人亲自设计斗门,将湖水泄入曹娥江,保了江南一方百姓太平富庶。人家可是正宗的将做大家,因此梁探花非要等到他来不可呢!”

    “哦,原来如此,果然有本事。呵呵。那么另外那位又是谁呢?”

    “另外那位,姓丁名度字公稚,是翰林院知制诰,不但学问高深。听说对兵器尤有创新,经他建议改进过的床弩,居然可躲射五十步哩!”

    “呵呵,难怪梁探花非等他二人凑齐不可!”

    周围的人在说话,梁丰终于等到人齐了,才转头对承局道:“去请诸位相公大人出来观礼吧!”

    仪式庄严热闹,却一改以往的繁复和琐碎,礼赞省了,仪仗省了,只有三步,首先是范仲淹出来,中气十足地诵读了朝廷诏书,宣布成立国才院。

    范仲淹宣布完毕,梁丰双手交叉,请出王曾居中,丁谓和张士逊一左一右站在正门之下,大门外一圈由开封府派来的公差将人群清理出一个圈子,整整齐齐摆放一圈拳头大小的爆竹,却用长长引线全部串联起来。国子监丞张庭喊一声:“放!”就有两个承局分别将两头引线点燃,只听砰砰砰砰三数十声巨响,爆竹依次响起,声音震耳欲聋。围观百姓简直不及掩耳,身子俱都一震时,那爆竹竟又窜到空中,更响亮的声音在天空炸开,威力之大,无不骇然。

    接着王曾三人微笑着在梁丰的引导下,伸出手将中门匾额垂在下面的黄绦一拉,红布坠下,现出黑底金字,三个大字“国才院”,太阳照射之下,更是闪闪发光!(未完待续。。)

对不起,请假条

    好吧,成绩本来就不好,这回更要挨骂了!

    没办法,还是厚着脸皮请假:本来没打算去哪里,就呆在家里悄悄码字的。可是今天早上儿子起来,忽然羡慕起他的多个小伙伴,都有爸爸妈妈带着去旅游了,咱们家怎么不去?他的疑问触动了扇子糟糠的心弦,就来商量,远处咱们去不了,近处能不能满足一下儿子的小小愿望涅?

    再不答应,恐怕就要露陷了。话说许多书友都知道,扇子码字这事儿,已经整整瞒了一年,家里愣是不知道。(这是过的什么刀光剑影的日子啊!)

    如今放着假期哪儿也不去,又没个过硬的说法,实在交不了差。

    只好突然给各位请个假,好歹出去几天应付应付,免得大家一拍两散,我也码不成,你也看不了不是?

    再说了,这个月是历史月,看看那些大神们使出浑身解数都在费力厮杀,爆发肯定不少。各位书友必定已经眼花缭乱之极!咱自知之明,跟人家争不了,索性,呵呵,就不凑这个趣了。

    无论如何,反正多谢各位一直的支持,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请原谅。等回来,扇子努力补偿吧!

    含泪掩面而去!(未完待续。。)

一年的纪念(附新书广告)

    唉,终于回来了!

    带着一身的疲惫,一身的劳累,还有一个又撑大了些的胃。

    好吧,今天下午老时间开始更新!

    今天这篇单章,我打算分三个部分,跟大家聊聊天。

    第一个部分的主题是怀旧。

    因为这个礼拜将是我一生中非常重要,值得怀念到死的日子。到十三号,我就整整码了一年的字!

    对于我来说,开始码字的时候,一点乐趣都没有。我完全是冲着钱来的!只是到后来,慢慢有了你们来看我的书,听我蹩脚甚至有些结结巴巴,漏洞百出的故事,我才慢慢多了一份责任感,一份自我价值实现的自豪和荣耀!这一年的酸甜苦辣回头再看时,自己终于承认,码字,真的成为我这几十年来唯一一件认真坚持的事。虽然,写得不好!

    但是真的,我已经开始收获乐趣,收获友情,收获许多之前没有过的奇妙体验。这一切,都是拜诸位所赐!

    能有这样的缘分与诸君相遇,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扇子真的要感谢人生的磨难。如果没有去年之前的人生低谷,没有发生自我危机,或许千万码字大军中,绝不会出现尘昏白扇这个名字,就算出现,也绝不是我!那会是另一种人生,我将是个一直平淡、悠闲,庸庸碌碌的胖纸,糊里糊涂一辈子,而绝对体验不到码字带给我的如此折磨,同时又如此的乐趣!

    瞒着家人给大家奉献了近一百五十万字的故事,除了觉得因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而带来辛苦疲惫之外。我也忍不住佩服自己。到底是怎样的精神支撑着。在老婆孩子上司同事的周围环饲下,居然写出如此多的文字?

    文字虽然不好,不过这份敌营十八年的偷鸡摸狗功夫,嘿嘿,恐怕起点真没几个人比得上吧?

    纪念这一年!

    第二部分,咱们说说码字心得。

    《阳光大宋》的来历,起源于去年十月初,扇子无聊浏览网页时看到的一条文字:请问起点写手月收入多少啊?

    就是这条文字及其下面五花八门的各种回答。让扇子砰然心动,没准这玩意儿真能捞些外快花花呢?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写写,就当摸彩票呗,中了有钱花,没人看也不亏个啥!抱着这样的心理,我在一点构思和大方向都没有的情况下,糊里糊涂写了八千字,然后开始上传。结果。结果就是主编悟道先生十天后通知签约的短信,还有红茶编辑一直以来热心的支持和帮助。终于让它上了架!

    很久很久以后,码字菜鸟的我才知道,要在起点混个a签,作为一个新手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那时我才明白一个道理,再背时倒运的人,只要有一根筋搭对,也会有好运转过来的。

    于是我就赶紧端正态度,认真码字写书,然后幻想着自己如何大红大紫,如何日进斗金,如何成为大神,接受各种欢呼膜拜!真的,好几回梦口水都把枕头浸湿透了!

    靠!骨感的现实又一次像冷水一样泼醒了我,你以前是写文件的嘛,你不过是个初中生嘛,你看过的网文也不过三四部嘛,要想在码字这条路上一口吃成个胖纸,一副药把病给治了,真的跟凤姐想整容成杨幂一样,那还不挨千刀啊?

    只是这现实虽然狠狠打击了我,但我认定了这条路,觉得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该有些职业道德,老老实实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把一个故事说完。就算它再不好看,挣得再少,起码也要像个路边包子铺一样,味道靠手艺,但好歹要管饱不是?

    谢谢你们不嫌弃这第一笼包子的滋味不佳!

    为了提高手艺,我总结了《阳光大宋》成绩不好的几条原因,第一、主线不明显。这是先天不足,从开始码字那一刻起,我脑子里就没有过主线;第二、人物设置松散,一个主角,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没有一个、或者一群贯穿全书的反派势力;第三、情节散漫,不会紧扣主题,常常想到哪儿写到哪儿。虽然运气好,到这时候还没崩溃,但已经没法弥补;第四、矛盾冲突不够,没有出现兴奋点,形成强烈的刺激。

    唉,这一切都是扇子自己没有经验导致!我以前就说过,码字这事儿吧,有时候跟小姐接客一样一样的,功夫不好,客人自然少来。所以我从来不敢质疑客官们的欣赏水平,而是准备老老实实提高自己,愉悦大家!

    所以,咱们谈谈第三部分,一个广告。

    这个广告说我的新书,名字叫《蝶官》,说的是现代官场的故事。这个故事的酝酿,正是扇子自我总结《阳光大宋》得失的时候。两个月前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尝试,试图能改正或者弥补《阳光大宋》里的一切遗憾和不足。这当然恐怕是不可能的,不过对比下来,总算自己觉得有了些进步。

    第一、故事酝酿得比较成熟了,能够自己找到一条清晰的主线;第二、设置了一个比较贯穿全书的反派势力,情节冲突应该比《大宋》强烈了许多。第三、故事的行文有些改变,文字风格和《大宋》有了些不同。

    两本书,等于是我的两个孩子,我当然没有必要如同后妈一样厚此薄彼,只是实事求是地对自己的孩子做一个评价。当然,这个评价到底能不能得到你们的认同,那还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在这里,扇子诚恳地邀请大家,在继续欣赏《阳光大宋》的同时,也去看看扇子的新书,像以前一样,给点支持、鼓励,也给点收藏、推荐。让咱们这个老二比他哥哥更有出息些!

    谢谢大家!拜托大家给我支持!

    另外还有话,就放到新书相关说去吧!

    俺这单章,是严格按照免费章节的上限写的,正好一千九百九十九字,一分钱不要,放心看,呵呵!(未完待续。。)

468、让贤

    呜呜呜呜!乌龙大啦!老脸丢尽啦!明明掐好1999字显摆显摆的,咋会搞成收费章节了涅?扇子要如何弥补这个不可原谅的过失啊!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了,怕又多处许多鸟事来!只有含泪请大家去免费参观《蝶官》,狠狠地看吧!就当解气!容我以后摸清楚门道,一定免费发一章梁丰让大家出气!对不住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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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仪式是新颖的,热闹的,尤其望着大宋第一次出现二踢脚鞭炮窜上高空,很快成为了开封城里街头巷尾的谈资,纷纷夸赞梁丰的创意。当然,也有许多人不屑一顾,认为这是噱头,是卖弄的行径。

    整个京城,只有没有到场的人,在家里听到一排巨响,后来问到家人时,眼睛一亮,心里想到了什么。

    数日之后,梁丰接到请柬,枢密使寇准邀请他到府中一叙。

    他心中激动,不顾老头只是想见见他,扯着范仲淹到了日子,早早就到莱公府拜见。

    寇准身体已经差了许多,最近正打量着写辞呈,致仕养老了。来到前厅,梁丰和范仲淹大礼拜见。寇准笑着拦住:“初三国才院揭牌仪式,老夫听说了,热闹别致得紧。皆因身体不快。未能亲自道贺。玉田勿怪!”

    “岂敢岂敢,不知莱公召唤学生,有何赐教?”

    “呵呵,心里好奇,听说你那天放的爆竹,竟然可以在空中连响,真有此事?”寇准开门见山问到。

    梁丰感叹,整个大宋朝。就这么个老头算是个明白人啊!笑道:“有这回事。莱公家里有喜庆么?若有,我吩咐人造几捆来,奉承使用!”

    “哈哈哈,玉田好会说笑话。老夫若要那物事,岂敢劳动你的大驾先到寒舍来坐?只有命人求上门去才是。呵呵,你当真不知我为何发问么?”

    “不知道!”梁丰也含笑回答。

    范仲淹坐在旁边并不言语,听着两人对打,眼里发出笑意。他明白,寇老头估计是要钻梁丰的口袋了。

    寇准点点头:“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老夫是要问个明白的。你这爆竹如此精巧,若打横来放。那岂不是要炸伤很多人?“

    “是的。“梁丰脸上严肃起来。

    “若用在战场,岂非一样利器?“寇准有些激动了。

    “恐怕还不行。“梁丰老实回答道。

    “为什么?“

    “第一,装填火药比例用量不对,怕是没炸着敌人,先把自己给填了进去;第二,射程太短,顶多只有十余丈,这个距离,敌人已经冲到跟前,引线还没点着,自己就先被乱刃分尸!“

    寇准一脸失望,本来听到这个物事,心里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谁知到原来缺陷恁大:“那你不可以多装些火药,将射程改远一些么?”

    “莱公,学生对这个火器制造,其实并不在行,是请了市面上做爆竹的工匠,给他们说了想法,他们照着摸索出来的。若要提高威力么,除非”说道这里,梁丰住嘴。

    “除非什么?”

    “除非是朝廷有专门的人才聚集起来一同研究才行!”

    “那你不是已经成立国才院么,何不把这个一同搞起来?”寇准急道。

    “莱公,一个国才院,不过将做一般的物事,都费如此周折,要是再搞军器,那学生也不用活了。”他苦笑说道。

    寇准默然点头,陷入深思。

    “若是莱公有意,也不妨上奏朝廷,可在国子监开一个武学科。此事玉田以前是提过的,只是争议太大,他拗不过相公和言官们,只好作罢。若是莱公提出,朝廷自会不同对待!”范仲淹插话道。

    “此事果然为难得紧,须得缓缓图之!”寇准也无奈起来。

    梁丰虽然来时所报希望不大,但总存了一线,眼看连寇准堂堂枢密使也无法立即实现,微微失望。但能在老头的心中栽下这个种子,此行也算不虚了。但愿有朝一日,寇准心里的种子能开花结果!

    兵科开花倒是早了一点,清虚观开张却快了。

    梁丰这边国才院搞得热热闹闹时候,人家清虚观悄没声息就建得差不多了,到了什么程度?反正大架子都有了,就剩几个比如通道啊、采光啊这些和当时设计有些出入或者说是有些没料到的小细节需要改进一下。

    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有些事,其实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可偏偏这位小公主要求比较完美,看了自己身边内侍去监工带回来的汇报材料,就不满意了。左改不对,右改也不对,怎么办?也不能老这么拖着啊!于是就有人出了个主意:要不,听说国才院开张,那个曾公亮曾直讲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请他来看看?

    行,那就写道谕旨吧,传给国才院监判梁丰,命他带领国才院诸直讲,同参清虚观修建事宜。反正两隔壁,没事走两步,走两步就到。于是这谕旨就递到了梁丰手里。

    梁丰这时候正在干一件事,他把国才院曾公亮、丁度还有将作监借调过来的一个叫张太古,一个叫郭自成两个监丞(不是奸臣,是监丞啊)请到一块儿。然后把他们都请上座,自己先站在堂中央,团团唱了一个肥喏!

    “下官好生不才,不自量力,办了这个国才院。只是德薄才寡,所之所见,实在不堪膺负。当初竭力筹办。只是想替我大宋不拘一格搜罗培育些人才而已。如今朝廷用人。也不能完全说是千人一面。但毕竟诗云子曰太多,做实事的太少,能有本事精于其他的更是少之又少!”说道这里,他顿一顿,察看座上诸人神色,俱都有差异而略显兴奋。

    “其实呢,下官一直认为,天文地理。算数营造,乃至水利农时,这些都能算是国家的根本。单单圣贤之书,固然能教化万方,德泽后世,然我朝如今生齿日繁,人口剧增,而一年农时收成,赋税所入,比之已慢了不少。各位都是这方面的奇才。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要是能让一亩地多产一石粮食。那比领着老百姓空喊几万遍子曰仁者爱人也,要实在多少倍?所以,才冒天下言官弹劾,冒万民不解,筹办了这个学校!”

    “判院,到底有甚说的,不妨直言道来,我们这些人进了你这个门,难道还用拐这些弯子么?”丁度第一个不耐烦起来,急吼吼问道。

    梁丰笑笑道:“公稚兄果然快人快语。那下官就直说了。这半天的意思,无非是我其实做不了国才院的判院,不过为了朝廷和天下,勉为其难而已。因此,这里面的事,就想委托座上诸位仁兄偏劳,至于下官我呢,专心给你们撑撑门面,打打帮腔,争争地位而已!”

    曾公亮面色一滞道:“你这意思是,你不管了?”

    “呵呵,不是不管,是外行不好领导内行,要管,请你们管。我挂个名而已。这样吧,国才院咱们关起门来说话,就请公稚兄主持大局,明仲兄你帮辅帮辅,至于张兄郭兄两位,也一同参与管理起来。这事儿咱们只是关在家里说,出去该怎么招,一切照旧。你们看如何?”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难道这厮费尽老力,背够黑锅,就为了成立一个学校,然后拱手让人不成?实在无理之至!

    梁丰知道各人的心思,吞口吐沫继续解释道:“真的,你们来干,比我瞎指挥好多了。就比如招生,哪些人有能力,哪些人有才华,哪些人能学好,哪些人能成大器。又不是科举读书,兄弟我是一筹莫展啊!只有靠各位慧眼独具,招揽人才,才能壮大咱们国才院。要不然,那些读书人又瞧不起这个,根本不来学;那些有本事的,又误会咱们,想来也不敢来,多可惜?”

    说了半天,几个才稍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挂名不管事呗!

    丁度为难道:“你这心情下官也理解了,只是这样不好啊,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们管理起来也颇为难!”

    “这个好办,我依然领衔判院,就请公稚兄做一个院长,总领国才院一应事务;明仲兄呢,就做个副院长,协理公稚兄。张兄和郭兄,只照着自己精通些什么,熟悉些什么,将班级分了,自己分别管理。到时候我抽空过来看看,你们若有难处要我解决,我拼力就是。如何?”

    这个名分,倒是好听得很,四个人都砰然心动。话说这几位,除了曾公亮享受过当一把手的滋味,其余几位一直都在部门打工,早就憋屈得要死。如今听说可以独霸一方发号施令,一展胸中才学,那还有不愿意的么?

    梁丰趁热打铁:“至于各位俸禄么,梁丰斗胆说一句,除了朝廷俸禄之外,院内另成一系,公稚兄年加五百贯、明仲兄年加四百贯,张兄郭兄年加三百贯,今后再瞧着咱们院里人才培育情况,酌情酬谢,你们看如何?”

    这可是大手笔了,话说他梁丰一年的俸禄也没这么多啊,哪儿去弄这些钱来?正要发问,梁丰已经打断道:“也别管这些钱哪里来出,放心,不从朝廷贪污,不向官家伸手就是。你们只管接着,都是干净无害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图什么?”丁度百思不解,苦恼地问。

    “不为什么,就为了将来大宋能多有几栋精巧房子,多有几条安澜的河流,多出几斤填饱肚子的稻谷,梁丰此生足矣!”(未完待续。。)

469、岂能了断

    今天要感谢的人挺多,首先是2号依然不离不弃投票支持的“愚者摩西”、“飞鹰007008”,还有中途打赏的“b人啊”(呵呵)、“xindouzhiqiu”,当然还有一贯挺着扇子的“乱摆”!扇子缺勤,诸位依旧捧场,盛情盛意,感之不尽!

    额,多说两句,新书《蝶官》已经开始上传冲榜,若有闲情闲票,不妨高抬贵脚光顾光顾,给扇子捧个人场则个?扇子大大地肥喏唱过,拜托了!放心,两本书互不相干,绝不会把这边割了去接那边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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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丰拍拍屁股,很轻松地出了国才院,绕过半个圈圈回到国子监,正在伏案办公的范仲淹放下笔,听他把事情说完。双目凝视这厮,半晌微微叹气道:“不知你的,真以为你是个疯子!”

    “知我者呢?”梁丰笑眯眯问道。

    “你胸中磊落之志,天下无人能及!”

    “多谢哥哥夸赞,有此一句,兄弟我足矣流芳千古啦!”这句完全是大实话。

    其实这厮就是应验了孟子那句他死活不承认的话——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他知道主持这个国才院,自己既没精力。也不愿劳神。而且完全外行。倒不如扔给这几个热衷自然科学的家伙自己捣鼓去。他就躲在背后。给人家撑撑腰,要要政策,争取争取福利什么的就罢了。横竖名声已经捞到手里,若是将来真的搞出成绩,难道会跑得了自己这个始作俑者么?

    才轻松得半刻时,皇家大妹妹的帖子,或者叫谕旨的东东就到了。梁大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思维混乱。一会儿咬牙瞪眼,一会儿无奈苦笑,一会儿捏紧拳头,一会儿负手转圈。

    “唉,要不要同这位公主做个了断才好?老这么拖着,她嫁不出去,早晚赖在我头上来!”梁丰打定主意,只好又灰溜溜地回到国才院,找到正在抓紧进入角色,兴奋谈论宏图大志的四位同志。瞬间恢复了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若无其事道:“各位。兄弟我又回来了!”

    “额,遮么是大人有变不成?正好正好,这副担子,我们几个都挑不下来!”丁度老官僚了,一有丝丝风吹草动,马上想到根本利益上去,赶紧说出来,好有个台阶下。

    梁丰心里偷笑,你们几个这么红光满面,双眼贼亮,是挑不起担子的样儿么?心头这么想,嘴上却道:“唉,你们想错了。刚才回去,却是接到大长公主谕旨,喏,等于各位差事上门了,瞧瞧吧!”说完将纸片递了过去。

    四人轮流看了一番,心头一松:“嗨,还以为才当上领导又被夺权了呢,原来是这么芝麻绿豆的小事。”脸上已经轻松下来,丁度首先表态道:“既然是公主谕旨差遣,咱们义不容辞的啊!这么一来,也可替国才院壮壮声威。话说这里才商议呢,都开张了,一个报名的没来,有些没脸!呵呵!”

    “嗯嗯,那个不忙,酒好不怕巷子深么,早晚有人上门的。这么着,既然四位都没意见,咱们明日就去一趟如何?反正就在国子监隔壁,跟你们也是邻居!”

    “好说好说!”四个人满口答应下来。

    国子监旁边的清虚观,当然坐落在御街国子监隔壁。(这不是废话么?)道观分两种,一种是子孙庙,一种是丛林庙。子孙庙是可以继承的,比如江西龙虎山的天师观,那就是张道陵给后世子孙挣下的产业,土地证一直办到一九五二年土改前。

    丛林庙有些不同,是不允许继承的,反正里面的主持都是公推公选,谁选上了谁做。不过这座清虚观就特别些,专门送给公主修身养性的,估计将来还要收回。

    这是以后的事,谁也管不了。现在反正是梁丰领着四位大神进了清虚观参观考察。

    清虚观背东朝西,绿色琉璃瓦覆顶,正脊两端鸱吻吞脊,戗脊上有飞鱼、海马、四绝神。中柱并排,通开三门,双肩实榻,朱红大门。中门上各饰九九八十一个铜钉。山门两侧各设一便门,便门外侧各建高楼一座,左曰“巽宫楼”,右曰“坤宫楼”。这是道观的基本样式。

    进去以后,无非是门前越桥八卦池,过桥后两侧供奉四路灵官,八方神道,中间一座三清殿,高大巍峨,颇具气象,只是里面并无三清塑像,而是三个神主而已。

    再进后面,就是公主清修之地,只求清静无为,离境忘座,四面合围的院子显得清幽、简朴,除了楹梁斗拱上的蓝白红三色彩绘略略显示出一些颜色气息之外,其他部位一点修饰都没有,反倒营造出一种庄严肃穆而干净秀丽之气。

    几个人转了一圈,略感诧异,这道观建得不错啊,还要干什么?几乎没得挑了。若认真起来,无非是气派不够,不能显出皇家尊贵而已。

    但陪着梁丰等人参观的长宁殿黄门卲康却一个劲地陪着小心,请几位大师巨匠务必提提意见,好让下面改进。还不断地暗示,公主不是很满意,要是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恐怕还连累诸位的名声。

    这个比较严重了,为了保住自己的招牌,丁度曾公亮四个不免鸡蛋里挑骨头,吹毛求疵地瞎说一通。偏生那黄门卲康也好像不甚在意,随意地跟在后面。每个人的意见略略记下几句了事。老丁几个说得口干舌燥已经没词了。梁丰才暗笑着更加胡说八道:“额。依下官看,这清虚观倒是已经不错了,就是公主尊贵,若一味追求肃穆沉静,反倒显不出皇家气派,倒像是故意做作一样。不如添些颜色,绘些壁画彩图什么的,也好露些手段!”

    “对对对!哎呀梁大人真是奇才。果然就该如此,杂家等怎么没想到呢?”卲康夸张怪叫自言自语起来,连忙详细记下梁丰原话,一字不漏。倒让几个大师暗暗撇嘴,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么外行的言语,竟成了指示精神,搞什么搞啊?

    游游逛逛,算是看完了。梁丰五人转身正要回去。卲康一把拉住梁大人:“探花郎,还有个小忙要请帮一下。”

    “什么?”梁丰问道。

    “嘿嘿。既然探花郎会同国才院诸位高贤一同前来指教,咱家回去复旨。多半是要照方抓药的。到时候还少不得请探花郎和各位高贤时时亲临,将各位的意见指教将做,也免得照猫画虎不成不是?”卲康很谦恭地求告。

    梁丰想想,这也有理,虽然看得出赵妙元完全是没事撑的,但既然想要好好了断,完全拒绝虽然干脆,但得罪不起啊!万一人家因爱成恨,将来结下梁子,那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少不得点头应了。谁知那卲康正等他这一下,赶紧趁热乎劲,又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怎么方便怎么来了如何?”

    梁丰愕然:“什么叫怎么方便怎么来?还要怎样?”

    “也没什么,就是在这清虚观后院,开一道角门,再从国子监围墙和国才院开一道门,三家打通,国才院诸位也方便出入不是?省得又要绕偌大一个圈子,大家费时费力!”

    梁丰心里一哂,呵呵,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呐!话都说到这份上,不答应看来是不行了。只好回头看看丁度四位:“诸位意下如何?”丁度和曾公亮虽然不知道这皇家道观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想想这么办也方便,叫自己又不敢不来,谁还愿意绕这么一大弯?何况跟国子监连通之后,改日进出汇报工作也方便啊!当即点头:“如此甚好,难为内侍想得周到!”

    梁丰心里哀叹中计,也只好笑眯眯地应承下来。

    第二天,国子监和清虚观就打通了一道葫芦型的角门。门开两扇,自然是从清虚观那边落锁。这也等于开不开门,何时开门的权利完全在那边。当然,你国子监也可以在门背后装一把锁,也可以决定开关,可前提是,你有这胆么?

    最搞笑的是,四月初四商量,初五打通,到了十二这天,清虚观就完全落成了。梁丰无奈嘿嘿笑,时辰真好啊!

    公主赵妙元的清虚观入驻仪式属于低调的奢华,只请了龙虎山这一代张天师率七七四十九名弟子,会同青城上清宫、蓬莱洞仙宫、崂山会真福地和开封城内延庆观等各名观主持,在清虚观内做了三七二十一天罗天大蘸,遍请三重大罗天三清、四御、五星列宿,为大宋祈福,恭请清虚妙应真人,大宋长公主赵妙元入驻。其仪式排场,只有太后刘娥,太妃杨氏、李氏以及官家赵祯和东西两府相公、察院、谏台、三司等爵位列侯以上者及内外命妇得见。满城百姓只知道清虚观开业典礼,却因为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殿前司御龙直、金枪班和皇城司大队人马保守,连个苍蝇都见不到。

    少不得,梁丰的国子监和国才院歇业二十一天,等人家事情办完再说。就算能上课也没法子,太吵啊,整天地钵啊锣啊各种法器乒呤乓啷乱敲一气,谁受得了?

    一直挨到炎热的五月中旬到来,清虚观才恢复清净,中日紧闭门庭,虽然香烟袅袅,却还是没人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国子监和国才院终于也恢复正常开业,此时的国子监已经发展到了京城大小官员子弟近八十人,而国才院弄了这么久,才有七八个学生来报名。至于这些学生有没有资格入学,还得看丁度他们的入学测试结果。

    梁丰很捉急这个事,患得患失,生怕哑了国才院的头炮。

    而清虚妙应真人的请柬,让他更加头痛。他想了断,可是总断不了,顿不脱,避不过,跑不开!(未完待续。。)

470、我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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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躲不了,硬着头皮去呗。

    亭台清幽,外面花影扫阶,竹影婆娑。梁丰在外面站立半晌,颇为欣赏这座皇家道观的格局和布置。此时已经五月,天气炎热难耐,梁丰站在此处,却只觉得一阵阵惠风和畅,无比清荫。赵祯真的是费了偌大功夫,移植许多名花贵木,把这里装点得仿佛已经有了数十年一般。

    “真有文化啊!”梁丰轻轻赞叹道。比起后世那些恶俗不堪的败家子弟们,动辄大兴土木,却一味追求土豪的铜钱门、秋裤门和裤衩门来,这座才刚刚新修的道观,彰显了华夏文明的深厚底蕴,彰显了低调奢华的皇家气派。

    “梁大人,观主有请!”邵康已经禀报出来,笑眯眯望着梁丰。既然公主已经带发修行,在这里就不能再用俗世的称呼,改为观主相称了。

    “有劳邵内侍!”梁丰点点头,从邵康身侧直接走了进去。如今身份不同了,不再如同当年一样,见到内侍黄门都要奉承。今时今日。想巴结自己的宦官们越来越多!

    进到里间。梁丰有了一丝讶然。里面太简朴了。内外两间屋子,中间房门用珠帘垂挂隔开,青砖铺地,倚窗一张清供,高瓶内斜插一支花朵。梁丰对草本不熟,不认识是什么花儿,只觉花瓣洁白淡雅,和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颇为搭调。增添了三分灵动秀气。

    青砖地上三两个蒲团,一张矮几,如此而已。

    这时跟在后面的邵康低声说道:“启禀观主,梁大人来了。”

    里面窸窸窣窣有碎步走出的声音,梁丰隔帘看见三四个作道装的女侍站立着,然后就是人影晃动,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过来,清启檀口:“判院大人请坐。”正是赵妙元的声音。

    梁丰弯弯腰:“多谢观主。”一扯袍子,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少顷,一个改为道士装扮的黄门奉了一盏茶上来。轻轻放下,倒背退出。

    “判院大人请用茶。”

    梁丰又谢过一次。伸手端茶喝了一口放下,却静静地不说话。一时室内清静得有了几分尴尬。好像里面的人也没甚话说,外面的也不及,就这么耗着。

    赵妙元坐在里面,刚开始还沉静大气,可看着外面那厮气定神闲好像比自己还乐意打坐的样子,渐渐有些着急起来,轻咬嘴唇,小脸隐隐有些涨红。身边几个,都是贴身宫女,最近妙元形迹逐渐大胆,在她们面前也不如何隐瞒心事。这时候眼见主人如此,忍不住都偷偷好笑,互递眼神。

    妙元身子越来越坐不安稳,想说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中暗骂那个呆子,本公主请你过来,有事无事,你倒是问问啊,你问了我才好开口嘛!可是梁丰偏偏不问,眼睛半闭半睁,嘴角居然还挂着些讨厌的笑意。他笑什么?他有什么好笑的?莫非?妙元心里忽然慌乱起来。

    这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观主,官家遣人送来的诸般杂耍式样,不知如何发落,该放哪里?”还是邵康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活跃气氛道。

    话说赵祯那天来参加了清虚观的罗天大蘸,很不满意妹妹如此简薄自己,心道女孩儿家,如此朴素不是好事,估计对今后的心理成长都有影响。因此不顾妙元自己反对,下旨从内府拨了许多精巧物事,绫罗绸缎、脂粉红妆、斗棋连环都有,甚至还有一副梁丰发明,内府精心制做的外国名字叫扑克,大宋呼为斗叶的赌博工具。

    赵妙元听说皇帝哥哥给自己赐物事,虽然谈不上不喜欢,但也的确是不怎么喜欢。唯独对这副斗叶钟爱有加,以前她就有的,制做也算精良,本来大宋人就好赌成风,无论男女老少都会玩两把,妙元也不例外。更听说是梁丰发明,那还不抱着睡的说?愈加珍惜起来。

    此时听了邵康的请示,知道这奴婢是贴心知己搞活气氛,便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吩咐道:“除了那副斗叶,其余的你们都送回宫里去吧。我在这里清修,原本用不着这些物事!”

    “额,还是请观主好歹斟酌一下,官家御赐之物,就此拂了心意,怕是不好。若是观主无暇,让她们跟去挑选几样出来留下,也是好的!”

    妙元这才恍然大悟,欢喜起来,少女藏不住心事,登时眉梢含笑应道:“也罢,你们跟邵康去看看,有一二样可以留下的,就留着吧,不要太多了!”

    那几个被迫出家的女道士赶紧从地上爬起,躬身稽首道:“是!”这才微微瘸拐着,又很轻盈地出去。娘的,盘腿坐这半天,膝盖都扭痛了的说。路过梁丰身侧,有两个胆子大的就抿嘴偷笑了一下。梁大人双眼瞪着地上砖缝,好像那里面有宝贝似的,对于宫女们的表情,一律视而不见。

    又清静了,但这回的清静,却比刚才那种烦躁尴尬和闷热又天渊之别。情形已经反了过来,梁丰心内如猫抓一般开始难受,坐立不安。倒是妙元公主清虚上人**师,却欢喜起来!

    “额,观主召臣过来,请问到底有何示下?”梁丰开始流汗,开始发问。

    小姑娘在里面小嘴一撇。心道:“哼。怕你不说话。刚才不是挺能的么,那架子摆得,臭屁什么?”

    占据了主动,妙元的语气开始轻松欢快起来:“也无甚事,不过既然与判院大人比邻,愿当造访的,碍于有妨,只好请判院大人过来叙叙话。”说吧嘴角上扬。满是戏谑之意。

    梁丰心里暗骂:“早知道男女有妨,你把那些人支走干啥啊?”嘴上却恭谦道:“观主恁多礼了,臣早该参见的,也是碍着有妨,所以不敢造次!”话里话外,他也暗示公主,咱们别玩大了好吧?

    赵妙元偏偏就要玩大的。费了那么多事,动了那么多小脑子,明里暗里都被身边的人笑得无所谓了,岂能轻易放过这厮?

    “上次求你家两位娘子丹青墨宝。不知完成也未?”她不接梁丰的话茬,另起炉灶问道。

    “这个么。臣还真是不知。最近案牍繁杂,没有注意。回去臣一定催促拙荆,不敢误了观主的要紧事!”梁丰忙答道。赵妙元却满不在乎:“细细画来也无妨,欲速则不达。不过到时候真要劳烦探花大人亲笔题句,放算得上圆满!”

    “这个没问题,臣一定办到。”

    “办到?呵,探花大人莫把话说得太满了,怕万一办不到呢?”赵妙元忽然有些难过起来。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啥,就是觉得心口堵,鼻子酸。梁丰听她语气,大敢郁闷,题个诗有什么难的?自己又不是宋丹丹家隔壁吴老二,脑血栓擦地板的说!只好赔笑道:“不知观主有甚要求,莫如早点示下,臣也好准备。”

    “没什么准备的,我只要你题四句唐诗在画上就成。”

    “敢问是哪四句?”

    “我要元稹的离思五首第四首!”赵妙元气呼呼道,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噗!”没茶,没茶梁丰还是喷了出来!

    作死的节奏啊,真要把这四句写了,满门抄斩!

    不过小丫头虽然赌气,题目倒真的十分应景,尤其是最后两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世人皆重其诗前两句,却不知后面竟如同为赵妙元此时心事而专写一般,果然是修道为君之意!

    梁丰苦了脸:“公主,且莫戏耍小臣好吧?”他是真急了,不叫观主叫公主了。

    “我就要!”

    “你要你要你要,你就知道要,你到底要什么?”梁丰忽然心中一阵无名火起,腾地站起身来,压低了嗓子吼道。

    “帅!”

    赵妙元一丁点都没被吓着,反而脑海里蹦出这个字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一向温柔贤淑,知规守距,从小跟在亲娘身旁,被那个吓怕了的李顺荣调教得不敢走错一步路,不敢说错一句话。可是偏偏遇到眼前这个短命鬼,就什么都忘了!

    若干次泪流不止,都想认命,横竖尚一个驸马,自己过日子去。可是每到此时,那个在蕤风亭含笑看着自己的潇洒面孔就不由自主地浮现脑海。饱受封建礼教熏陶的赵妙元固执地认为,哪怕是暗恋,自己也要从一而终,不能对这个心上人有半分背叛!

    我靠,要是梁丰知道她这糊涂心思,一定哭笑不得,说不定还赏她两个耳光:“醒醒吧妹妹,真是没见过世面,人家后世都有结了婚备胎四五个的,你就这么不靠谱地喜欢一个人,还要守着?”

    时代的巨大鸿沟,估计梁丰是永远不懂这种感情了。他可以理解三从四德,可以理解好女不嫁二夫。可怎么能理解一个女孩子,为了自己心中这份情怀,如此认真,如此执着?

    梁丰的霍然站起,无意中捅破了妙元心底最后的坚持。

    哗啦一声,帘子一分为二,梁丰眼前,出现一个对襟宽袖道袍,头戴黄冠,柳眉入鬓,亭亭玉立的女孩子!杏眼含泪,又是伤心又是倔强地望着自己。(未完待续。。)

471、满足

    一晃神间,梁丰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天禧五年,在自家门口掐弟弟屁股的女孩子。

    像!真像啊!无论心思还是做派,此时的赵妙元,像极了当年一心要嫁给梁丰的冯程程。

    闪念之间,梁丰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柔情,双目不再懊恼。但猛然省起,这个可不是冯程程,这个是公主,老虎屁股摸不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赵妙元冰雪聪明,已经从他一闪而过的眼神里看出了些端倪,这厮已不再像刚才那么坚决。

    “不行,必须把他给抓住!”念头在妙元心里升起。但是她是公主,她只知道安分守己保持天潢贵胄的风度仪表,却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才能抓住对方的心。

    若是谢小嫦,只要轻轻将头靠过去就行了。

    若是冯程程,笑颜如花,皱着鼻子,一把搂住梁丰的脖子就行了。

    甚至是雪里梅,母老虎般地一下子将这厮压在身下,女汉子一句“老娘卖身不卖艺!”成全了自己。

    可是赵妙元这些都不会,一霎时心里着急,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原来,当一个公主真的那么痛苦,那么笨拙,连个手段都不会。

    她无声地呜咽,身着道袍,不施脂粉的样子,却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这就是裸妆的魅力吧!

    “好啦,别哭了!”温柔而低沉的声音终于在自己面前响起,终于带了感情,虽然这声音依旧包含着无奈。

    赵妙元兀自不理会梁丰。大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梁丰无奈何。却又好像是忍不住一样。伸出两手拇指,在赵妙元眼前划过,想替她擦干泪水。

    赵妙元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开闸就止不住,呜呜地一下子冲上前,紧紧搂住梁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使劲地憋气抽泣,却愈发难耐!

    梁丰无计可施。只好长叹一声,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一面柔声道:“别哭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被人看见,我真的死无全尸啦!”他想,既然这丫头喜欢自己,就利用利用这段感情,先把她稳住,自己抽身才好。别真的被人撞见!

    可是赵妙元此时情感已经崩溃,鬼才管他有没有全尸。只觉得能够依偎在这个男人怀里。那就是天大的幸福。打死她也不愿用理智去考虑问题了。

    于是梁丰不但没有换来妙元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跑开,反倒让她又是撒娇。又是委屈地嗯嗯两声,还使劲在自己怀里扭了扭身子!抱得更紧!

    糟糕!

    梁丰大叫不妙,他可不是外面的黄门和隔壁供着的圣人,他是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火气要两个女人才消得下去老爷们儿啊!被赵妙元如此一蹭,那话儿居然抬头啦!

    幸亏这是在大宋,大家虽然热,穿得都还不少,赵妙元还没发现。可是他已经大汗淋漓尴尬不已,只好屁股稍稍后翘,让下半身同对方空出一段距离来。

    哪知赵妙元却不知道他的意图,还以为这厮又要推开自己逃跑,就愈发搂紧。于是,两人的上半身便更加紧密起来。更糟糕了,方才还只是隐隐感觉,现在公主两团结结实实的胸肌全扣在自己肋骨下面,那滋味,啧啧!简直是活受罪啊!

    梁大人几乎要呻吟出来,很幽怨痛苦地咬着嘴唇,费劲说道:“公主,你饶了我吧!”下面却越来越大,坚硬如铁了。

    赵妙元还想装作听不见,忽然感到小腹之上有个什么物事蹭来蹭去的,顶得自己蛮不舒服,却又脸红身子烫。忍不住朝下一看,矮油!梁判院腰下隆起高高一顶小帐篷,好看煞人!

    公主再笨,少女的本能也让她明白这是何物了,脸上不由得像块红布一样,急忙欠了欠身子,放出一个缝隙。梁丰得了轻松,却更加臊得慌,顾不得温柔推辞,赶紧伸出宽袍大袖盖住腰间,猛地退后几步。赵妙元也双手垂下,相互捏着,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方才激情过去,理智回来,实在难为情。

    梁丰本来转身欲跑,只是这下身如此状态,出去被人瞧见岂不糟糕?只好先暂时留在原地,稳定心神再说。

    他脸红脖子粗地喘着气道:“今日之事,咱们只当没有发生过。天知地知,从此都把它忘了吧!”其实这话已经不像他说的,倒像是理智逼着他讲出来。一个正常男人,经历了美女这么一搂一抱,本来就不算君子,也没什么三观,哪里还把持得住?只当是怕砍头的垂死挣扎而已。

    赵妙元低头不语,露出一个黄冠顶对着这个不解风情的混蛋,忽然闷头闷脑憋了一句出来,梁丰险些栽倒:“你不答应,我就禀明娘娘,说我喜欢你!由她们做主去!”

    “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梁丰跺脚低声说道。

    “我本来就没要你怎样,就是想多看看你,时时跟你说说话而已。你却总是,总是伤人家心!”妙元又委屈地抽泣起来。

    梁丰心里一松,嗨,就这么点事吗?你不早说,吓得老子以为你要让我当驸马。感情就是个陪聊啊!想到这里,他不再那么紧张,勉强挤出笑容道:“哦,这么个,倒是容易。只要不碍大妨,臣也愿意常常来陪公主说说话儿!”

    赵妙元却脑袋一抬,双眸热情似火道:“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与你有了肌肤之亲!”话没说完,一下子又大胆窜上,紧紧搂住梁丰的脖子,踮起脚尖就亲他的脸。

    梁丰脑袋轰了一下,眼前一片煞白,什么也不知道了。就感到一双性感的樱唇在自己脸上滑来滑去,好生舒服。他本是个积年的老贼,一旦被赵妙元这样的雏儿接二连三主动投怀送抱,还把持得住个屁!双手很自然地环过妙元后背,轻轻将她搂住,脑袋一歪,张开嘴就去捉那张樱桃小口。

    啵地一声,小妙元的嘴已被他拿住,然后被他不住挑逗,舌尖如一把起子般撬开禁闭的双唇,然后牙齿,舌头全部失守!

    “呃!”

    痴吻良久,梁丰终于放开赵妙元,这小道士居然打了个嗝儿!

    “现在,你满意了吧?”梁丰心情极端复杂地看着赵妙元问道。

    疯狂过后,他立即陷入痛苦:这就算上了贼船了?下一步怎么办?家里还有两个呢,这位要是一般小姑娘也就罢了。娶回家,程程和小嫦绝无意见。可她是公主,怎么可以随便嫁人?难道,真的要自己

    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赵妙元明眸回转,脸上红晕未退,听到梁丰这句话,蓦然醒过来,心头也是一阵惊慌,无言以对。

    “我、我没有要拆散你家的意思!”妙元情急,忙解释道。

    梁丰摇头:“我知道。”平心而论,这么可爱善良的小道士,怎么会想到那个。不过是少女痴心,罔顾其他罢了。但现实放在眼前,若是处理不好,一有不慎,不免家毁人亡之祸。

    可他是男人啊,遇到事情,总不能靠女人出主意吧。更何况这丫头傻成这样,能有什么主意好出?

    上前两步,也不用再客气了,轻轻揽着她的腰间,妙元这时候才像个受惊的小鹿般颤抖了一下。又甜甜蜜蜜地依偎上来。

    “此事为难得紧,你容我慢慢想想办法,好么?”

    “嗯!”

    “不过,有个底线,我家里两位娘子,断乎合离不得。便是太后官家相迫,也不能够,你可明白!”

    “嗯!”赵妙元闭着眼睛,只管点头。她的确从未想过要人家妻离子散来成全自己。只想和自己爱的人好好相处而已。

    梁丰听她答应下来,心中稍稍舒服了些。

    “那好,天色不早,我先走了,抽空过来看你!”梁丰轻轻扳过她的身子,柔声道。

    妙元虽然千万不舍,但今日所得,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够满足了。也知道不宜久留,只好放手,不过依旧渴盼地说道:“那你要常常过来,反正,那道门随你出入的。”

    “我明白!”梁丰凝视着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从屋里出来,才出得一跨院子,就见邵康匆匆的脚步迎面走来,看到他,赶紧停步笑道:“判院大人,要走了么?”

    “嗯,内侍辛苦,梁丰这就告辞了!”梁丰脸色尴尬,微笑拱手,匆匆告辞而去。

    目送梁丰背影远走,邵康立即顿住脚步,手一挥,站在角门的小黄门立刻过来附耳听候吩咐,然后又快步跑去。不一会儿,跟着赵妙元在后殿清修的宫女和内侍全都到齐。邵康抬头向内院虚望一眼,才咳嗽一声,正色道:“今日梁判院奉诏前来拜访观主之事,你们须得全都烂在肚子里,听见没有?”

    “是!”

    “今后若有人走漏风声,立刻让他脑袋搬家!”邵康恶狠狠道。

    邵康十二岁净身进宫,一直服侍在李氏身旁。李氏本来带人善良宽厚,后来生下妙元,邵康内心深处,更视妙元如同自己的亲妹子一般对待。从小百般呵护,近十八年来,几乎寸步未离周围。妙元到清虚观待发修行,自然要把这个信赖的“亲人”带在身边,做个庙祝头领。他看到赵妙元相思之苦,如同自己身受一般,才百般设法,要成全公主。今天见梁丰出去的模样,心中猜出了七八分来,因此召集众人,下了死命令,要堵住风声,不使传进宫里。(未完待续。。)

472、回家坦白

    梁丰有些魂不守舍穿过葫芦门,回到国子监,恹恹地正要进自己房间喝口酽茶清醒清醒,忽听身后一阵爽朗的笑声。是从范仲淹的房间里发出来的。老范很少如此放声大笑,若在平日,当是奇闻,梁丰必定会去瞧个热闹。今天吃豆腐被烫了嘴,心情糟糕之极,没那心思,只管自己要进屋。

    “判院,且留步!”才上两级台阶,就听到老范在身后叫他。

    “有事?希文兄!”有人在的时候,他还是一直恪守规矩,顶多叫希文兄。

    “这里有位小友,下官正想带过来拜见判院。”范仲淹笑道。

    “哦,好,那还是我过来吧。”梁丰想想,只好转身进了范厅(范仲淹办公厅的简称)。里面正有一个青年,长身而立,穿得朴素简洁,双目含笑站在下首。梁丰收拾心情,很平和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心里就有了些好感,开口微笑道:“这位小哥是谁?”他问老范。

    “这位小哥,可算是难得之才,要不,你考较考较他?”范仲淹笑道。他有个原则,虽然自己喜欢举荐别人,或者替人打广告,但从来不夸大其辞。介绍人才,也要梁丰亲自考较。

    梁丰却对他绝对信任,哈哈道:“希文兄,你青眼的人才,还有错么?别卖关子了好吧?”

    那青年见两人绕来绕去,就是不说,倒也不着急,保持微笑静静等待,这让梁丰更加亲近。

    “好吧。这位年轻人姓富。名弼。字彦国,洛阳才子啊!”范仲淹不在卖关子,直接说道。

    梁丰虽然一直强颜欢笑,但毕竟心里有事,神思不属。听了后点点头应付笑道:“哦,富弼,嗯嗯,果然好名字。”忽然一顿。抬眼看着对方,直勾勾地又说:“啥?你叫富弼,富彦国?”

    富弼本来保持仪容,正要逊谢。忽然被他劈头又问一句,脸上笑容收势不住,僵硬起来,勉强道:“正是学生。”

    “我就说嘛,希文兄介绍的人,那还有什么说的?来来来,快请坐。别客气啊!”梁丰当时就忘了烦恼。居然扯着富弼的袖子,把他让了个下首坐着。富弼受宠若惊。急忙推辞。梁丰却满不在乎说道:“咳,咱们国子监不比别的衙门,没甚架子。有才就有位!”

    “好!”

    一声高叫,吓了梁丰一哆嗦。原来是范仲淹听了他最后一句,觉得语带双关,甚为高明:“判院说得不错,有才就有位,原该如此!”

    富弼也反应过来,顿时又对梁丰的佩服加了几分,人家少年成名果然不是盖的,句句话都透着哲理的说!

    既然是富彦国,考核试探都可以免了,翻遍整个仁宗朝,这位才德,要说排前三,谁都没话说的。所以梁丰就不在人家面前显摆了,直接笑眯眯促膝说道:“洛阳来此很劳累了吧?呵呵,是有什么事来京么?说起来你还比我大一岁呢,怎么样,吃得惯不惯,住哪里?”

    旁边范仲淹奇道:“你怎么知道他比你还大一岁?你知道他?”梁丰皮笑肉不笑应道:“呵呵,听说过。久仰久仰!”范仲淹忠厚老实,不再多问,富弼答道:“学生听说国子监改良甚大,如今繁盛起来,因与范公旧识,故觍颜来拜,专诚求学!”

    “你来了,还求什么学啊,直接讲都可以!”梁丰笑道。最近老范人脉不错,山东孙复、陕西胡瑗都来到国子监讲学,一时书风更盛往昔。

    听到判院大人如此夸耀,富弼真心惭愧,连说不敢当不敢当。主要是听说范、孙等名家大儒都在此设讲,专门学习的。梁丰点点头:“嗯嗯,是我孟浪了,总之,欢迎彦国兄贲临下院,咱们以后时时砥砺切磋!”不待富弼再谦虚,梁丰直接扭头对范仲淹道:“希文兄,最近率性堂近百人了,吃力否?”

    “的确有些吃力。”范仲淹老实说道。主要是房子虽宽,但毕竟要坐上百人,拥挤不说,又没个扬声系统。讲课基本靠吼,很费嗓子。那时候的老师也没谁去学过发声训练,常常两天课下来要是不休息的话,就只好直接打手势比哑语了。

    “我正想着此事呢,倒是彦国兄来,提醒了我。”梁丰笑道。富弼在一旁坐立难安,虽然长梁丰一岁,但人家现在也算是朝廷的中高级干部了,可不敢称兄道弟。可这位院长大人左一个兄,右一个兄的,实在让人受不了。几回想劝阻,都被他置之不理,只好尴尬地坐着。

    只听梁丰接着说道:“要我看,咱们这个国子监也该分分班级了,不能老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不是?你们费劲不说,学生们良莠不齐,接受程度不一样,聪明的听不清楚,糊涂的趁机偷懒,到时候扁担挑缸钵——两头都滑脱,实在是不上算!这么着吧,咱们再成立一个修道堂,比率性堂高级。把那些勤学好问,大有前途的弄过去,因材施教,也算遵守圣人古训。希文兄以为如何?”

    老范大喜:“早该如此,早该如此!”

    “那就这么定了,不过,还要请你和其他几位直讲订一个章程,愿意去的,自愿报名。但必须经过你们出题考试,过关才能去!”顿了一顿,梁丰看看富弼,又笑道:“至于这位彦国兄么,毋须讲,免考,直接去就是了!”

    不消说,院长免单,副院长当然照办。三人又说了些话,梁丰才笑着离开,临走还嘱咐范仲淹:“改天找个机会,咱们办一桌给彦国洗尘。哦,对了,把同叔相公请上。”

    范仲淹不解:“为什么要请晏同叔?”

    梁丰贼笑贼笑地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别管,只消听我的。这对富彦国有好处。”说完嘿嘿而去。

    等回到自己房间,可就乐不起来了,左右犯愁,一直枯坐至申时初刻,外面李达等不了,直接进来瞧他,才死活不愿意地起身回府。

    刚到家门口,两个儿子欢蹦乱跳冲将出来:“爹爹、爹爹!”梁丰一笑弯腰,把冬哥和金哥抱在怀里,满脸堆欢:“好儿子,来,爹爹亲一个。嗯,今日在家,做些什么呀?”

    “爹爹,二娘教我们认字呢!”

    “哦,认字好啊,玩什么没有?”

    “没有,孩儿同金哥骑竹马打仗,大娘说不许。”在家里,一律叫谢小嫦大娘,冯程程二娘。这是三口子早订好了的,在外夫人妾室,在家大姐二妹,一律平等。

    “为什么不准打仗啊?”梁丰奇道。

    “大娘说了,打仗是粗人干的事。我们兄弟要学爹爹,读书习文,玉堂金马!”冬哥毕竟大些,老练地学着小嫦的话。梁丰哭笑不得,这娘们儿,也学那些老帽,重文轻武不成?

    一路逗着两个宝贝儿子,被家里人亲热地笑着迎进后院,才把孩子轻轻放下,笑道:“去玩儿吧,就说爹爹说的,打仗也可以玩儿。男子汉,就要写得文章,舞得刀枪!”

    两兄弟听了,欢喜地叫着跑了出去。

    “唉!”梁丰看着两个儿子跑出去,缓缓坐在花下,重重叹了一口气。

    “郎君为何长叹?”

    梁丰回头,小嫦温柔秀丽的容颜出现在眼前,正提着裙子,拾阶而下,旁边侍书和顾琴陪着。梁丰一下,伸手过去,小嫦也大方地伸过手来让他牵着。在梁家,并无许多狗屁规矩,下人们都看惯了的。见主人和主母有亲热话要说,两个婢女浅浅一礼,自到前院去了。

    “程程呢?”

    “在书房呢,公主要的画,亭台上色都归她。”小嫦一笑。姐妹俩很合拍,分工也细致。

    听到公主两字,梁丰眉头又是一皱。

    “到底怎么啦,不能说么?”小嫦挨着他坐下,伸手拂了拂耳鬓:“若真有事,我们虽帮不上什么忙,总可以替你开解一二!”

    “他会有什么事?”忽然书房里冯程程探出头来问道,手里还拿着一只上色的蟹爪。

    梁丰缓缓站起来凝视着冯程程,半晌忽然苦笑道:“这次真的摊上大事啦!”

    小嫦和程程呆立当场好半天,冯程程忽然惊道:“莫非,你真的——?”梁丰无奈地点点头,无言以对!

    “她不是说——”程程话没说完,小嫦轻轻拉她一把,对梁丰说道:“到什么地步了?”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是轻柔地问。这给梁丰减轻了不少压力,沉吟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把今天在清虚观的情形、对话,大致说了一遍。完了两手一摊道:“事情就是这样子,反正我跟她说了,要我同你们和离,死也不能够!你们看怎么办吧。”

    “其实,公主也挺可怜的。”小嫦低声叹气道。

    梁丰看着她,等她下文。

    “官家自幼抱在太后身边亲自抚养,李太妃过得战战兢兢,虽与先帝又添了公主,但先帝要避嫌,公主于怜爱所得实在无多。后来长成,满朝公卿谁不知此秘密?哪里会有好人家敢去求请公主下嫁?唉,这就白白耽误那么多光阴。那时公主普天下所见男子,官人就是第三个,她芳心不挂你身上,还能挂谁身上?”(未完待续。。)

473、诏见

    梁丰默默听她说话,狐疑地抬头问道:“你怎么分析得如此清楚?她亲口说的?”

    小嫦微微一笑:“也差不多吧。前次我和程程被她接进宫去,说了一会儿话。听她话里有此意思。想来是真的。唉,官人,如何决断,你该拿个主意了!”说罢温柔清澈地看着梁丰,更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惭愧道:“都是我不好,自己惹的一身骚,放心,绝不会连累你们!”咬牙切齿,大有决心!

    “我们倒没什么,只是将心比心,只觉她好生可怜。你还是想想办法吧!”程程也推了他一下。

    梁丰大奇:“咦,你怎么也向着她说话了?这坛老醋,不是你吃得最起劲么?”这倒是真的,以前冯程程一直担心地位不保,总是跟他没完没了地拉警报打疫苗。可后来自从那次家门口解围,进了一趟皇宫回来,居然就消停了不少。横竖没提过赵妙元三个字。现在梁丰回想起来,那天的会面大有玄机。

    “说说,那天你们进宫,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梁丰问道。

    但是两个女人对此讳莫如深,就是不说。程程道:“娘们儿间的事儿,你打听这么多干啥。左右就是说了些闺房私密话。现在你既然有这态度,我们姐妹也想通了,与其让你们相思难捱,最后闹得翻天覆地,还不如赶紧思量个周全之计,最好安了公主心思,你也不受牵连,咱们接着过太平日子。我说。老这么着也躲不过去的。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

    “我靠。你吃的灯草灰,尽放轻巧屁!我要是有办法,还会这么愁眉苦脸连家都不敢回的说?人家是公主,明白吗,公主啊。不是萝卜白菜,随便可以安顿滴!你要真大方,那就让她来呗,可你这名次就要往后排排了。顶多家里跟以前一样。还是小嫦老大,你老二,她老三。哈哈,想着都好笑,你这么混来混去,还是老二,千年老二啊!”

    这厮估计是憋疯了,说着说着就有些发起神经病来,浮想联翩还把自己也逗得前仰后合。

    冯程程可不是谢小嫦那么好脾气,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提手就是一笔颜色画在他脸上。顺手又打了个大叉叉:“我就知道你这厮是个喜新厌旧的东西。还说不当什么陈世美。陈世美是谁?你说,你是不是早就有了这心思,憋着坏等我呢?今天我跟你拼了!”说完娇躯一扭,五指齐张,眼看就要给他个猫洗脸。吓得小嫦急忙死命拉住:“行了行了,你没看出来他是急糊涂了么?不会的,绝不会的!”

    这边梁丰也抱头鼠窜躲开好远:“我要真有那个心,容你到今天不成?真不经逗!好了,消停些,顶多老子想办法就是。实在想不出来,老子也在国子监旁边盖座庙,出家当和尚去。他妈的,大家一拍两散!”说完气呼呼地背着手,匆匆走进书房。反身一脚,哐当将门踢关上,再也不出来。

    夜已黑尽,不知外面程程最后哭哭啼啼被小嫦如何劝走。梁丰独坐书斋,双目发呆。

    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是小嫦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一支烛台将屋子照亮。还有两三个小菜,一大碗粳米饭。梁丰向来衣食朴素,家里吃喝都不排场,已成了简朴家风。

    “吃饭吧,别老发呆了!”谢娘子柔声劝他。

    “唉,吃不下。”

    “慢慢吃吧。你也真是,自己作孽,却拿程程撒气,活该!”小嫦忍不住嗔怪道。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心烦意乱,没法可想,发泄一下罢了。回头我给她赔礼去!”梁丰苦恼道:“可她也太不经逗了,才说两句,跟个母老虎似的,下回定要杀杀她这威风!”转又恶狠狠道。

    “还说人家呢,是谁不经逗了?她本来不过只是跟你玩笑玩笑,让你平平心境的。没想到你竟先疯了,人家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哦?你们还有话想说么,怎么不早说。是什么话?”

    “你不是问那天我们姐妹进宫都发生了什么吗,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小嫦白了他一眼道。

    “咳,真是该死,早讲啊。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些啥。这个必须问问清楚,我觉得,要解决这个麻烦,关键似乎在此呢!”梁丰忙道。一边顾不得吃饭,讨好地一把将小嫦揽入怀中,坐在自己大腿,亲亲热热地等她讲述。

    那日二女进宫,赵妙元竟不受大礼参拜,反而自己以平礼相迎。小嫦犹可,程程更是戒心大起。她从小直来直去惯了的,三言两语之后,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竟直愣愣提起自家老公来:“多谢公主今日援手,只不知是看承我姐妹二人呢,还是同臣妇官人相熟?”

    别说这么愣的,就是一般愣的,妙元也没见过啊。马上脸上像烧炭一样红得透了,转瞬又双目泫然起来。犹豫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大胆吐露了自己的心声。把自己从小到大的身世经历说了一遍,自怜自己除了父皇和皇兄之外,从未得见过第三个男人。那日风日晴和,跟皇兄说话,在御花园遇着梁探花,不知如何便芳心可可,千丝萦系,再也顿不开,扯不断。后来又因梁丰陪官家谒陵,有了几回接触等等,一直说到如今,她知道自己身份贵重,若依常理,就是跟梁丰永无可能。但自己已经暗暗在三清面前立誓,今生非梁丰,再也不会看上第二个男人。愿意青灯道卷,了却余生。只求能时时看见这个人的身影罢了!

    一番惊世骇俗大胆的表露,让程程惊呆之余,更是从方才的忌惮和生气,变成了无限同情。本来赵妙元就长得让人怜爱,这回同病相怜,焉能不理解她的大胆追求?但还是不敢松口,只呐呐地说此事既悖纲常,又为皇家大忌,实在是不能继续,劝公主收心放眼,自择佳偶。

    佳偶是别提了,一说这个,妙元凄然摇头。没办法,情字难解,人人知道。要是这么容易看得开随便嫁,那这人生,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小嫦程程相顾无言,只得陪她呆坐。后来妙元忽然做出更加惊人的举动,将两个女子吓得不知所措。她竟以公主之尊,盈盈拜下,说是认了两个姐姐,只求今后在这方面能通融一二,更赌咒发誓,让两位姐姐放心,自己至死不会进梁家的门!

    这话怎么说的,小姑娘决心也忒大了!程程忽然惭愧起来,一向未跟公主谋面,却以小人之心度之。今天见人家这样低三下四地哀求自己,而且是个冰清玉洁的天潢贵胄,痴心如此,端的古今罕见!少不得也急忙和小嫦对拜下去,双手拉住公主,只说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没有本事想出两全办法,一切因果,她姐妹二人不再聒噪,只凭梁丰决断。只要他不抛弃妻子,一切由他!

    “呼!”梁丰长长透了一口粗气:“你们倒是好人做了,我怎么办?”虽然后院无事,但头痛依旧不减半分,那边如何安排?难道要偷情一辈子?

    “你一个大男人,自己决断吧。我们姐妹,只能做到如此!”小嫦怜爱地抚摸他的脸颊,伸腰从他腿上下来,将饭菜又朝前送了送:“快吃了饭,哄你大娘子去!”说罢抿嘴一笑,飘然退出。

    梁丰味同嚼蜡地吃完饭菜,又枯坐到烛泪烧干,更交三鼓,这才偷偷摸摸出了房门,进了程程卧室。

    慢慢脱了衣衫,摸着床席子缩上去挨着她躺下,正要伸手去揽她腰身。冷不防一条美腿在半空中划个弧线,咚地一声,正重重蹬在这厮腰上。梁丰猝不及防,竟被冯程程踢下床去。

    他滚到床下,一下子翻身站起,大怒道:“你!”话没出口,心中愧疚,气势便软了许多,唉地叹一口气,提防着又爬上床,低声道:“好了好了,原是我的错。不该自己造孽,却拿你撒气!”说完轻轻抚弄她的肩膀,自己支撑起半边身子,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忽然觉得不对,唇上湿漉漉的。程程流泪了!

    梁丰心中疼痛,顾不得再有掐身之祸,伸过手去把她扳过来面对自己,轻轻搂着。程程本不愿意,死命扭了几扭,梁丰不放,便索性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呜呜地哭起来。

    第二天一早,梁丰起床,龇牙咧嘴抚摸着自己遍体鳞伤,摇头叹气出了家门。李达早就安排车马等着,到国子监当值去。

    遥遥经过清虚观,见大门紧闭,梁丰心中惆怅头痛,拐弯快要到国子监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传来,瞬间将梁丰车马围了个结实。

    他心中惊疑,掀开车帘望去,却是一队殿前司军马,裹挟着几个黄门挡在道中。见他露面,也不下马,就在鞍上坐着,取出一卷明黄诏书:“有旨,判国子监梁丰,即刻进宫面圣 。”(未完待续。。)

474、不是这样

    梁丰一阵腿肚子转筋,莫非东窗事发?

    那天太没遮拦,一时兴起就啃了赵妙元两口,遮莫是被人看见告到了宫里么?

    “也好,这场风波是迟早要来的,是妙元那边的大气候和自己xìng格的小气候所决定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早来比迟来好!”梁丰这时候无计可施,只好背诵语录自我开解。他心中隐隐也有解脱之感,娘的,总这么提心吊胆像什么话,还不如大家撕破了说话。反正只要不离婚,不砍脑袋,怎么处置都可以!

    但一想起那小姑娘情深一往的眼眸,又觉得自己太过自私。感情从来就是不对等的,在这个朝代,更加如此。男人没有那么多的痴心可以奉送,顶多无非是便宜占不了的惆怅罢了!女人的付出,却是一生一死的相思和痛苦!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一晃而过,眼前要做的事就是老老实实跟着进宫,听候发落。幸好,看来赵祯还是念着旧,没让人把他捆进宫去。他还可以坐着马车跟到东华门。

    “也未必就是念旧,万一人家是要遮掩这桩宫闱丑事,不想闹大呢?哼哼!”梁丰忍不住腹黑地想着。

    下车,进宫,猫着腰夹着尾巴,乖乖地跟着黄门来到福宁殿才知道,今rì官家圣躬不豫,罢朝一rì。

    “启奏,梁丰殿外待诏!”黄门站在殿外复旨道。他这种低品级的宦官,一般进不了殿。

    “宣!”里面传出尖尖的声音。

    梁丰急忙端正衣冠,拾级而上,进入殿中,抬头就看见李石彬,面sè似笑非笑地跟自己点头招呼。他心中一宽,还好,看来事情糊弄得过去,下一步就看自己认罪态度和解决方案了。想到此处。赶紧拱手无声招呼,又熟门熟路蹑步进了寝殿。

    “臣梁丰,恭请圣安!”做了亏心事,再也摆不起谱,进门他看都没看清楚赵祯在哪儿,就老老实实九十度弯腰行礼大酬宾,争取个好态度!

    忽然手腕一紧。已经被人抓住。这厮登时全身发麻,心中一紧,赶紧抬起头来,只见赵祯双目赤红,面带兴奋地看着他:“你可算来了!”

    “哟呵,这便宜大舅子当得挺舒坦么?这么美?”梁丰心里狐疑道。只好陪笑着说:“你是官家。说一声我能不来么?”

    “有两件物事,你来看!”赵祯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异常,顺手就把他拖到书桌面前,拿起一封撕开火漆,一封紫蓝锦缎封皮,贴着两片白sè鸡毛的加急绝密公文递在他手里,口中激动低声说道:“西北大捷!”

    “噗!”梁丰也不知道是出了口大气还是放了个屁。总之动静挺大,接着语带哭腔说道:“你这么大清早急着把我叫来,就是说这事儿?”

    赵祯错愕道:“咋了,这么大的事儿还不急么?满朝算起来,你是第五个知道的!”

    “额,好!原来不是这样!”梁丰心中一松,点头道:“我看看。”说翻开密件,细细看去。

    这纯属一个巨大的意外。今年开chūn,李元昊因为最近被王德用和唃厮啰两处逼得有些难受,打量着多跟北辽亲近亲近,拉个赞助什么的。也是耶律隆绪死了不久,耶律宗真上位,看着大宋这几年好像有些渐渐腰子硬起来的意思,也很不爽。两家一拍即合。稍微做了些勾搭。其中一项成果就是耶律宗真把一个宗室女儿封了兴平公主,嫁给李元昊当了第二任妻子。

    兴平公主本来模样一般,脾气也不大好。想想也是,好端端在京城当自己的小郡主。将来随便找个郡马爷过小rì子,虽说平淡些,可也不错啊。谁没事愿跑这边来吃沙子?还是被随便指派打发的,自己都知道属于赠品,没身价!但圣意难违,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这边李元昊心情更糟糕,原想既然是宗主赐婚,怎么也得拿得出手才对啊。可是等载歌载舞迎了进来一看,我靠!这种货sè,俺们银州城满大街都是,还要老子千里迢迢送了许多财物去娶,亏大发啦!他本是狡诈粗野之人,一看没胃口,应付了几天就马上冷淡下来。不过这几天里倒是别有收获,虽说兴平公主长得不咋滴,然而身边几个侍女倒是姿sè不错,而且因为长时间在北辽,习惯了捺钵那种东奔西跑骑马打猎的rì子,身体练得匀称健壮,个个双腿修长有力,李元昊看了很眼馋。

    终于有一天逮住机会,元昊就胡乱跟其中几个都风流快活了一回。兴平公主虽然恼怒,却奈何他不得,只好鞭打蜡滴,折磨这几个宫女。元昊大怒,以责怪王妃不善良为由,顺手就把这几个女的救出来服侍自己。

    也是活该他有事,和这几个新鲜货sè开无遮大会时,顺口也问些北辽风土人情。这几个宫女平rì服侍人多了,眼见自己身价看涨,也想尝尝被人服侍的滋味,就跟元昊吹嘘着北辽捺钵如何有趣,如何锻炼筋骨,又能捎带手巡视领土,查看军情。元昊本来就爱打猎,听她们说得心动,便起了效仿北辽,也捺钵捺钵的心思。

    他计较定下,说开动就开动,马上就在三月底安排了一次chūn捺钵。带着几个回收赠品意外的收获,就要巡视自己的领土。可是党项哪里有那许多水草丰美或是山高林密的猎场啊,有的只是低矮的草原和千里黄沙。东面和南面他又不敢去,最后只好选定了党项腹地的拜兴高勒胡。那里深入中心,四面黄沙,只有他们党项人特有的党项马和骑兵骆驼可以负担大量的辎重和旅游器材。

    原打算趁chūnrì风和,出门逛几天,说不定还可以摸到黑水镇去看看燕军司,然后绕个大圈子从朝顺军司返回。他也不是完全没良心,好歹除了几个宫女之外,兴平公主也带上,算是给个面子。

    不料兴平公主正在火头上,你这王八蛋要带着小三小七小八去chūn游,还拉上我显摆给我看么?忍不下这口气,不免顺口揶揄道:“区区一个拜兴高勒湖,能有什么?大夏土地贫瘠,与其捺钵打些小羊小兔,何不直接去向大宋借些谷草呢?”她本来是气话,前些rì子元昊才被王德用和唃厮啰收拾一回,最近老实不少。便想借此杀杀他的气焰,出一口胸中恶气。

    李元昊听完大怒,差点拔刀要砍这个才娶进门不久的新老婆。但一想想人家娘家靠山,还真不敢动手。只得恨恨收刀傲然道:“打草谷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本王收拾宋兵还要挑rì子不成?”

    一句玩笑话,促成了这厮的实际行动。他也想就此报上次一箭之仇。

    俗话说天要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趁着三月底四月初天气不错,道路又熟,居然亲自带了一万骑兵,突兀不已地忽然杀到环州。

    原先党项侵掠,至少先有个动静,然后大宋这边也立刻坚壁清野,老百姓能带走的都带走,只剩些不值钱的物事扔着。这就逼得党项每次抢劫都越来越深入大宋内部才能捞到好处。可是这一回事发突然,全无征兆,现在镇守环州的郭遵竟被他搞了个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他在庆州城外将沿路村寨一扫而空,待要出门追债,可是这边两条人腿哪里搞得过他四条马腿?只好一面禁闭城门,一面向延州求助。

    这时候韩琦已经升了成安大夫、飞骑尉、永兴军观察使,成了王德用的高级副手,开始执掌实权。一看到告急,不但不吃惊,反而大喜。这几年厉兵秣马,就为了狠狠收拾李元昊,居然送上门来,那还消说?赶紧去撺掇王德用下决心整这王八犊子。

    王德用一听不错,立马布置,他不去救环州,却以救环州的名义,直冲萌井关。

    李元昊听说打劫打出翔来了,开始不甚在意。一般来说步兵是搞不动党项的,何况萌井那地方也没啥油水,背后就是溥乐城、耀德城,也屯了jīng兵。想想不过是王德用的报复罢了。

    他才懒洋洋地回身,晃晃悠悠去救萌井。哪知道王德用已经用飞鸽绕过秦州,将消息传到回鹘那边了。

    唃厮啰现在稳稳掌握住回鹘大权,有三娘子辅佐,有拜把兄弟安排的西北宋军照应,已经不是以前看人脸sè的样子。在青海湖那边得到消息,毫不犹豫回书传信,两边一起夹攻党项。

    他发动了四万多人。

    而王德用在不经过请示上级,以正常地小规模军事冲突做掩护借口,调动了狄青、杨文广、王英、李士彬、陈平原等人,以狄青为先锋,带五千兵马,半个月粮草。后面每人也带五千兵马,却是双份粮草,不紧不慢地跟随,相差只是两天脚程而已。这样运送辎重,是韩琦的主意。就是用来防止党项用老办法,打横抢劫粮草,冲断中路;而来如此出兵,收尾相随,后队接济前队,谁也不会断粮。

    李元昊为了在丑婆娘面前争一回面子,终于扎扎实实陷入了两军夹攻之下!

475、横也丝来竖也丝

    曾经有人看完一堆史书后发现,历朝历代,不管是战场还是朝廷,涉及到改朝换代、沙场互殴,常常是一些非常细微的小事影响着整个全局。

    而且这些小事,有很多都跟女人联系在一起。

    比如,吕布跟董卓本来好好一对父子,愣让那个叫貂婵的美女把爷俩弄得五迷三道,最后双双死翘翘;周瑜要不是诸葛亮胡诌一句“揽二乔于东南兮”,说不定还要跟孔明多耍几天心眼;最绝的要算吴三桂,他爹被拿住都不在意,可是一听说李自成睡了陈圆圆,马上起兵,置后世千秋骂名于不顾。这些都是有鼻子有眼的例子。

    只是这位元昊大王有些区别,人家前前后后那几位,都是上得了五千年美女排行榜前十的,他这位红颜,要啥没啥,前平后凹,实在没得搞头。可偏偏为了这么个姿sè平庸之极的女人一句气话,生生把自己置入了四面楚歌之中。

    接下来就不用多说了,狄青狄汉臣都戴面具身先士卒,铁壁相公李士彬金明砦斜刺里冲出,陈平原在后面稳扎稳打,讨厌的杨文广以小股游击的姿态,绕着耀德城,学着李元昊的招式,抢一路杀一路再围一路。最后,唃厮啰的少数民族大军完全发挥了高原和沙漠的两栖优势,又是骆驼又是青稞酒,准备齐全之后,由南向北一路猛攻。

    李元昊完全被搞蒙了,这么多年打草谷,大家都有个分寸啊,皇军只抢粮食不杀人嘛。对手这回是怎么啦,如此不要命起来!他来回奔袭,还真干不过虽然步兵为主但抄了近道的宋兵,最后只有且战且走,先退耀德城,再退西平府。接下来静州、怀州、定州,一路退却,直到了右厢朝顺军司!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援兵,黑水镇燕军司太远,估计指望不上。只好命人突围去调左厢神勇军司。只是右出了意外,这边才准备开动,太原府的折家马上趁势而动。yù从第三面夹攻过来。

    于是李元昊被僵持在朝顺军司动弹不得!

    梁丰默默看完捷报,放心之余,当然替赵祯狂喜。抬起头眸子闪亮笑道:“这是天大的喜事!从此你文治武功,该有重重一笔啦!”

    “呵呵,都是你原先方略订的好。朕也曾听说,你教给狄青新的练兵之法。又在长城口自罚禁闭,传了这个不伤筋骨却打熬意志的法子,西北军才有如此之治!”赵祯高兴之余,没忘记好朋友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几句话说得情真意切。

    梁丰感慨良多:“还是王殿帅和韩稚圭胆略过人呐。若是我在,也未必敢如此行事!现在他们准备怎么办?”他看了捷报,却没看到结果。掐指算来,已经过去十来天,战场瞬息万变,到底下一步是什么,梁丰自然关心。

    “结果么,嘿嘿,你再看这个!”赵祯说完,转头又摸出一个本子来递给他。

    梁丰结果一看。原来是李元昊上的降表,说降表也不准确,应该是一封密信“伏奏大宋皇帝陛下驾前,猥以卑鄙不才,屡犯天威,深自悔恨”

    李元昊要投降,请求内附。

    当然。内附是一句话而已,要求赵祯看在自己爷爷辈的情份上,给条活路,封个大宋的官儿当当。自己再也不提称帝的事。并愿意立即献上战马五千,骆驼一万,盐十万斤作为投降礼物。

    梁丰一边看信,一边余光观察赵祯。小子好兴奋地说,那个桀骜不驯的李元昊终于愿意重归姓赵了!

    “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赵祯看他呆呆对着那封信不言语,等不及催促道。

    “说啥?”

    “元昊的信啊,你怎么看?”

    “是不是要我恭喜你,天威及远,四夷宾服?”

    “呵呵,没这么肉麻,只是你深知西北,朕昨夜得知这个消息,甚是激动,这两封文书,可是一齐送到的。是以赶紧催你进宫来看看,若连你都如此想,那朕也要下决心!”

    “下什么决心?”

    “纳降啊,准了赵元昊的乞降书。”赵祯笑道,他已经仿佛看见西北之地,远远赶来成千上万的骆驼战马大批礼物,请降纳表,俯首称臣,自己身着衮服,威严地接受下邦的朝拜!这是自己的父亲一辈子做梦都想的事儿啊!

    “你先别得意,我好像记得,以前先帝在时,他家也求过内附的。”

    “那个不须多说,那不是诚心的,此番是被我大宋打怕了,心悦臣服。”

    “呵呵,那就恭喜官家,兴高采烈接个烫手山芋,今后继续头痛去。”梁丰冷冷笑道。赵祯愕然:“怎么?还有什么麻烦不成?”

    “倒是不麻烦,只是这厮心xìng不定,桀骜难驯,若是信了他的,怕你这一辈子都要被他反复折磨,永无宁rì。”梁丰直言道。

    “那朕该怎么办?”

    “若依得我的话,重奖永兴军和唃厮啰,鼓励其再接再厉,毕其功于一役,将元昊斩首回来,尽收平夏之土!”梁丰威风凛凛说道。

    赵祯讶然:“巨凶虽被围困,然其部署多处分散,千里黄沙,如何能尽数灭掉?”

    “呵呵,不是还有唃厮啰帮忙么,西南半壁,不用考虑了。后面有黑水国,北面有北辽,只要咱们跟北辽谈好价钱,不愁做不成这事儿!”梁丰笑道,活像一个数钱的土财主。

    赵祯这一次没有立即表态,背着手在殿里走来走去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面露不忍之态:“兵凶战危,苦的还是百姓。以不杀戮为上!”

    梁丰一挑大拇哥:“你果然当得起一个仁字!”他差点说漏嘴,说成你果然不愧仁宗。是话到嘴边,硬生生收住的。但是话风一转,肃然道:“但是,仁者,爱人也。却非妇人之仁!对元昊,你若放他一马,等于放虎归山,将来后悔莫及。”

    赵祯想要说话,梁丰又接着说:“年年草谷,我们大宋边境,千万人家流离失所,一年幸苦所得,白白交付与他。朝廷以前对他不好么?岁岁有赐,时时安抚,换来的是什么?是一次又一次地胃口大开,是不知足的贪婪,是你步步忍让,他步步紧逼。难道你忘了他说的‘称王则不喜,朝帝则是从’了么?”

    赵祯被他一字一句,最后狠狠戳到心窝里的痛。想起那厮当年如此骄横自大,心中果然难忍之极。耳边又听梁丰接着悠悠叹道:“一个连自己亲老子都要杀的人,不知该如何信任他的话才是啊!”

    “呯”地一声,赵祯重重捶了桌子,愤然道:“果然如此,要不是你说起,朕险些忘了这些!”一面偷偷地将手拢在袖子里轻轻甩着,痛极了!

    “好,就是这样,朕即刻命枢密院拟诏,务必斩草除根!”赵祯终于下了决心。

    “唉,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啊!”梁丰又叹气泼冷水道。

    赵祯愕然:“又怎么啦?”

    “哼哼,怕是满朝文官,有一多半都如你方才所想,你要一鼓作气斩草除根,先把他们摆平再说。”梁丰冷笑两声。这种圈子,也不知兜了多少遍,早就烂熟于胸。今天干脆就给赵祯把预防针打个彻底,免得他耳根子软,过两天又摇摆不定。

    “没事,到时候你参加议事!”赵祯满不在乎挥挥手。这厮吵架功夫不差,一个能忽悠一大片。

    终于慢悠悠出了皇宫,看看时辰还早,还是继续去国子监坐堂,反正中午都不兴回家的。

    等坐在公事厅里,对面静悄悄没声息。估计范仲淹是出去落实昨rì商议的分班事宜了,自己使劲扇着扇子,思考事情。想起昨夜被掐得遍体鳞伤,终于将程程哄好,多不容易。可隔壁还有一位呢,估计正眼巴巴等着自己上门。那张小嘴,嘿嘿,真心不错的感觉。

    呸呸呸,真是sè胚,这么惦记小花朵,也不怕腌臜!

    趁着没人,狠狠煽了自己两个耳刮子,败败心头火气。但这事总要解决啊,昨天听了小嫦的汇报,虽然程程被自己的玩笑话伤着,但总的来说,是同情赵妙元的。而且这位公主看来决心够大,真把人家耽误了,倒还是小事!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这也太浪费了?他犹犹豫豫,又绕了回来。

    怎么办呢?

    真是说曹cāo,曹cāo到。这里才动念头,那边邵康已经过来拜见。

    梁丰听到承局通禀,只好打起jīng神将身穿道装的邵康迎进来。寒暄毕,邵康笑道:“咱家此来,是奉了观主之命,想起判院大人暑天难过,即命相赠内府专储的冰镇酸梅汤等物,以消永夏!”说传令外面几个道装黄门,抬了一大个金漆食盒,里面盛着冰镇酸梅汤。

    哎哟呵,真是体贴万分呐,这就巴巴地送东西了!梁丰强颜欢笑地谢过邵康。这太监又从怀中摸出锦囊一个,双手呈上,这是观主赠与判院的rì用物事,也请笑纳。

    只好接过来,扯开一看,一方洁白的丝帕。

    感情公主也好这口啊,不写情丝不写词,一方素帕寄君知。凭君接过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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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杀还是不杀?

    梁丰心里五味杂陈,实在找不到话。只好点点头:“谢谢你家观主,改rì我自登门道谢!”邵康笑着拱:“那好,观主翘首相望!”事情办完,意思递到,邵康告辞,梁丰只好又送到阶下,看他带着人本角门而。

    心神不定地呆了一天,晚上果然接到圣旨,列席明天早上的朝会。梁丰悠悠长叹,为什么吵架的总是我啊!

    早上起来,两个老婆忙脚乱给他穿戴朝服正装,一面自怨自艾,官人好久不上朝,妾身的脚都生疏了,哪儿勒疼了你话。梁丰笑笑,你们二位这是指着鼻子骂我啊,看人家那些大官混得,天天上朝,人家老婆那叫一个麻利。好吧,老公我也努努力,争取尽快把列席变成rì常工作,省得你二位出都不好意思是梁家媳妇儿!

    冯程程自然狠狠瞪他一眼。

    来到紫宸殿门口,好多人都到了,看到这厮今天一来,忍不住就交头接耳:“额,看见没有,梁丰来了!”

    “是啊,稀客嘿,多半今天又有架要吵了吧?”

    “那可不?此人口水到处,定起风波!”

    “靠,得这么难听,那到底啥事?”

    “鬼知道,且看相公们的吧。”

    上朝了。

    闲话少,反正是那套规矩,单大家参见完毕,赵祯笑道:“好叫诸位臣工得知,前rì西北传来捷报,我大宋联合吐蕃唃厮啰大军,一举将贼酋元昊围至在朝顺军司动弹不得。如今我军已连下五城,攻到了定州!”

    这种事,按应该是寇准他们先宣布的,可是赵祯架不住太刺激了,反正今天就是要议论此事,干脆自己宣布。的时候满脸红光,还保留几分无邪的眼珠子里面闪烁着兴奋得光芒。

    果然。如同梁丰昨rì所,马上就有大批官员纷纷恭贺官家天威及远,朝廷之福,天下百姓之幸!赵祯当然乐呵呵地享受了一番吹捧。

    “只是不知官家围住元昊以后,当如何处置?”孔道辅等消停过后出班发问。

    “呵呵,正是这话。随同永兴军捷报同时传来的,还有元昊的降表。莱公。烦你一吧。”赵祯很客气地对寇准。寇准虽然身体不好,但是遇到今天这种大场面,还是要撑着出场的,听官家吩咐,就出来把元昊的意思介绍了一番。

    乘众人还在琢磨元昊言辞的空隙,赵祯先开言道:“元昊此贼。惯无信誉,弑父jiān母,毫无人伦,朕不yù让他投降归附,yù命王元辅一举歼之!”刚才他还笑呵呵的,道这事儿,马上换了面孔。威严冷酷,决心甚大。

    这个表情要从头起,昨天两人计较时候,梁丰就告诉他,你得先表态,亮出你的意思。赵祯愕然问,朝会不就是让他们发言么,朕要是先了。万一他们不依,岂不丢脸?

    梁丰笑骂他,丢什么脸啊,你是老大,皇上啊,你的态度和决心是一切事情成功的基础。这事儿你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就该在会上把调子定下来。我。你别看满朝文武动不动就跟你抬杠,好像人人都耿直得不得了似的,其实有很多时候,人家是号不准你的脉搏。只好先把自己意见出来。然后为了个名声,和你硬撑几下罢了。现在他们知道了你的意思,自然有许多墙头草会打主意,赞成你的意见,那时候,反对的人就少了一大片,再收拾就好办了!

    赵祯有些郁闷,敢情这朝廷里君子恁少?不像话啊,朕要的是敢于为国为民直言进谏之人,这些小人要来干嘛?早晚清理出。

    梁丰笑他犯了左倾幼稚的毛病,水至清则无鱼,要真把这些小人清理了,满朝都是跟你抬杠的,你能好受得了?

    赵祯想想也是,只好听从他的主意,用在这里。

    还别,这招真管用,起码就有十几个大臣拥护领导的最高决策,觉得这厮该杀,最好砍了脑袋拎回朝里来,大家蹴一回鞠。

    不过这些,都是些散兵游勇,属于朝廷里的无党派人士,声音还是有限。

    “官家,臣不敢苟同!”姜遵话了。

    “你你。”

    “西北荒芜,大片沙土,又多是党项羌族,就算杀了一个元昊,也难免其族人从中作乱,与我朝为敌。自太宗皇帝以降,就是以夷制夷,钳其食货,控其交通,制其榷市,让其不至壮大威胁我朝,由是双方太平。若为一时之快,杀了元昊,那时候他的余党作乱,我朝步兵素难深入沙漠,岂不更眼睁睁望着他们为祸天下?故而老臣谏议官家,此议不可取!”

    “对对对,还是姜大人稳妥!”他后面就有大批的声音出来道。

    姜遵又接着:“何况今rì图一时之快,到时候也是百姓受涂炭之苦,莫如就依这厮,封他一个虚衔,拘束于他。相信他经历此番我朝天威,再也不敢起觊觎之心,定会安分守己,仰我天朝!”

    梁丰默默听他话,心里冷笑,这老儿就是个太白金星。你不看老子的书,不知道孙猴子早晚还是要大闹天宫的么?他心里这么想,不知不觉就把自己比作了托塔天王。

    “从式此言,老夫以为不可。方才官家都已名言,元昊这厮实在人伦丧尽,毫无信用可言。这样人的话岂能相信?他不过是因为此番被围,料难脱身,妄图诈降,以图东山再起罢了。他父子历来狡诈,人所尽知,从式莫作此迂腐之语!”寇准毫不客气道。

    姜遵别人都敢惹,就是这位老宰相有些怵头,被当面抢白,翻着白眼不出话来。

    “莱公久掌枢府,自然知道此中轻重。请教莱公,若杀了元昊一人,党项大乱,如何处置?”桑慥看到姜遵被压制,气不过就出头相帮。

    “彼酋一灭,乌合之众自不足虑!”寇准简直懒得理他。

    “那么,空出偌大地方,若是黑水国、北辽甚至吐蕃都起觊觎之心,又当如何是好?”桑慥不在乎他的态度,逼问一句。

    寇准冷笑道:“吐蕃如今臣服我朝,此番围元昊,立了大功,岂会另起二心?他唃厮啰不知道能有今时今rì,全是我朝支持的结果么?”

    “那么北辽呢?”桑慥还是不放过。

    “北辽未必敢来。”道北辽,其实寇准底气也不怎么壮了,毕竟被人家威胁了几十年,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要是话得太大,自己都不好意思。

    “是未必敢来,还是一定不敢来?”桑慥抓住这个漏洞,双眼瞪得大大的,一定要老头出个结果。老头本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今天是强拖病体上阵的,被他接二连三地追问,脑子已经有些慢了,陷入沉思之中。

    赵祯心里有些发急,一个劲地朝梁丰这边看,那意思在暗示他,嘿,该你话了啊。谁知梁丰两眼翻天,不知在琢磨什么,对赵祯的眼神假装不见。

    其实他是在等,在等王曾等人的态度。东府到现在一句话也没,人家才是文官最大的后台,没表态,自己怎么能先话?吵架这事儿,一般来,除非是骂街,大家只凭声音大语言下流。若是讲道理,还是后发制人的好。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来话了,一出来气就粗:“列位大人,你们不经阵仗,不知西北情形。元昊惯会用兵,来如风,行踪难料。这一回句老实话,实在打得侥幸。若让他跑脱,怕是再没有第二次了。而且他心xìng残暴,为人yīn戾,吃了这一次亏,定要报复。那时候我朝才是真正的头痛!”

    大家好像都没注意,居然有军方的人带头发言,发言人就是石元孙!

    靠,啥时候议论朝廷大事,一个丘八都可以胡乱话了?

    讲起来宋朝武将真的可怜,开会是要列席的,列席是不能话的。虽然没有规定不许,但是因为长期被文官瞧不起,时间长了,让他也不敢了。如果回到历史轨道,王德用是要做枢密使的,狄青也是要做枢密使的,可是每一次都要被挤兑出屎来才肯罢休。何况他一个石元孙乎?

    “石殿帅,请勿打岔。本官是在问,到底敢不敢保证北辽不会乘机进犯我朝?你能回答么?”要讲品级,桑慥可差着石元孙这位殿前步军都指挥使好几级,可是人家是文官,考过进士的,就可以这么跟老石讲话。

    石元孙恨不得老拳送上这厮,可是没这胆子,只好老实回答:“不敢保证!”

    “哈哈哈,那你个啥劲?有甚见识,在此卖弄?”文臣们讪笑起来。石元孙涨红了面皮。

    “官家,臣也附议姜从式和桑诚之之言,留下一个元昊好生怀柔羁縻,总比被强敌环伺的好!”王曾左右思考半天,还是决定支持文官。他是从大局考虑,觉得杀了李元昊固然痛快,但是被耶律家盯上就很不妙。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文官们一时间jīng神大振,看看吧,连首相都支持了,还有什么的?刚才那几个一听官家定调子就慌乱支持的,都有些后悔自己,咋嘴这么快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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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不可沽名学霸王

    赵祯的决心被左一言,右一语动摇了,脸上开始露出犹豫的表情:“王相,你也以为元昊不可诛么?”没办法的事,第一,他从来都是个耳根软;第二,他不停地暗示梁丰发话,梁丰就是不吭声。反倒让他误会,这厮是不是也后悔了?第三,王曾是他的老师,一向对大局把握很好,老师这么笃定,那么基本可以确定,饶了李元昊一条狗命,利大于弊!

    “正是!”王曾其实也有些惋惜,他千年是准备在西北干一场的,只是万事俱备自己就被调回,白白错过一次机会。内心来说,他真的巴不得扩大战果。

    “官家,元昊不可不诛!”

    一个声音飘到赵祯耳中,仿佛有魔力一般,赵祯脸上马上浮现红润和光华:“哦?梁卿也有话么,快讲!”那种急迫和期待,连王曾听了,都有两分醋意。

    “臣方才仔细听了各位大人相公之言,综合比较了一下,还是觉得元昊当诛!”梁丰使劲挤出人群,打躬说道。刚才他一说话,就有人马上不高兴了,看他要出列,几个体面的大人竟顾不上风度,干脆牢牢把他堵住,要不是这厮年轻力壮,估计还真要被挤出翔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脚尖踮地轻轻扭动,把差点踩掉的靴子重新穿好,却没忘了回头瞪一眼那几个缺德冒烟的二货。

    “哼哼,梁大人伶牙俐齿,下官等是领教过的,不知这次,又有什么天花乱坠?”桑慥忍不住讽刺道。

    “呵呵,天花是病,下官可不敢给桑大人雪上加霜。”梁丰嬉皮笑脸说道。正巧桑慥脸上还真出过一回水痘,不多,但还是有几颗细小的麻子。下面人一听,连同他最好的文官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桑慥登时老脸通红。差点就扑了上去。

    “梁大人,此是朝堂,请贵重些才是,莫要逞口舌之利!”孔道辅果然是君子,严肃地批评他。

    “是,下官失言,过后自请责罚。咱们回到正题。这元昊么,真的该杀!”他忽然换了口气,恶狠狠骂道。

    “请赐教!”

    “第一,弑父jiān母,禽兽不如,该不该杀?”梁丰盯着孔道辅和桑慥问。两人犹豫了一下。勉强点头:“该!”

    “第二,藐视圣朝,妄自尊大,自称帝君,挑衅大宋。该不该杀?”

    “也该,可是”

    梁丰不容二人说话,立刻摆手打断道:“第三。先许大宋,后降北辽。两边加封,左右逢源,似此双姓家奴,该不该杀?”

    百官都不说话了。

    “第四,来去如风,用兵如神,诡诈多端。纵横西北。似此祸胎,盖之百年而未曾见者,数年来一直是我朝心腹大患,该不该杀?”

    “你让我们说几句行不行?”桑慥实在忍不住了,干脆要打断他道。

    “不行,刚才是你们问我,我老实回答。岂能不让我把话说完?”梁丰威风凛凛说道:“这四条,是杀他的理由。下面,我说说杀他的好处!”

    “呵呵,还有好处?”赵祯真心笑了。

    “第一。党项拢共部落十数个,全凭这厮一己之力,统一平夏。若其一死,则平夏四分五裂,二十年内,再难生出如他一般人物能恢复元气,我朝计算不占其全境,岂非也轻省许多?第二,莫看平夏貌似荒漠一片,却不知其骆驼、马匹、牛羊、青盐,正是我朝所需,其地底更不知暗藏矿产几何,若能拿下,我朝可立享其利上百年。这么划算的买卖,岂能不做?”

    “哼哼,梁大人太一厢情愿了吧?能不能先把北辽抵住啊?”姜遵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嘿嘿,下官正是要说这个。辽朝一直对我朝垂涎三尺,虎视眈眈。碍着当年先帝御驾亲征,莱公逼其结下澶渊之盟,才得太平数十年(说到此,寇准老脸有些得意)。可是现在情形已经不同,他北辽虽然暂时不敢撕毁条款,但却早早与元昊私通款曲,还有和亲之举。这时候让元昊走脱,等他这种戾气小人气愤难平,回去结了铁盟再来报仇。两路相攻,姜大人,难道你又抵挡得住么?”

    他这话一说,众人马上心道,是啊,这厮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到时候这不是给北辽一个口实,欺负了他们亲家,好上门找茬么?姜遵一时愣住。

    “我朝中华正统,敦睦友邻,崇尚和平。这些自不待说,但是,若一味忍让求全,却更叫人看得轻贱了。他李元昊祖孙就是个例子,对他越好,他反心越强,越觉得咱们好欺负。北辽也是如此,虽说兄弟修好,可是他们动不动就炫耀武力,摆出一副要欺负咱们的样子。各位,今天这个大胜仗一大,让他们知道我天朝的威风,知道我人才济济,兵jīng粮足,上下齐心严阵以待。哼哼,便是再有破天的胆子,难道还不掂量掂量的说?咱们不爱欺负人,但是却也不能让人给欺负了!”

    大宋开国七十余年间,每次北辽挑衅,或要挟土地,或敲诈岁币,最后终于是大宋屈服,总要给点好处与人。虽然九牛一毛换来安稳,但是这种屈辱的感觉还是常常在大宋君臣的心中不停地撞击着。梁丰的话,让他们怦然心动,是啊,你要是强大一些,难道还怕人家威胁么?

    “第二个好处,黄河百害,唯富一套。咱们收复平夏,河套大半都在我掌握之中。人家吐蕃对我朝忠心耿耿,若是委派唃厮啰与我大宋共治,河套之利则尽归我朝所有,又可以北望草原,东接燕云,呵呵,怕是太祖太宗当年之憾,要在咱们手里实现,也未可知!”

    这又是一块痒初。从太祖赵匡胤以来,大宋君臣尝尽了无险可守,任人欺负的局面。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石敬瑭向北辽尽现燕云十六州,中原从此失去地利。也成了广大的文官武将心中永远的痛。赵匡胤到死,念念不忘的还是收复燕云。当年太宗皇帝逞能,想比哥哥的表现好,强行攻打幽燕,最后还是铩羽而归。

    照梁丰的说法,要是打下党项,收复平夏,那么对威胁北辽,收复幽燕,就又多了一个非常牢靠的根据地,到时候,怕是要看咱们脸sè的就是北辽了!

    说道此处,人人脸上均有兴奋之sè。其中为最的,自然是赵祯。他是老板啊,他要考虑的永远只有两件事,一是生存,二是发展。现在如此好的机会,能让自己又在列祖列宗的梦想中向前走一大步。就算不能真的收复燕云,但也足以面对后世了!

    想到此处,根据梁丰对他的观察发现,人类已经无法组织赵祯要消灭平夏的决心了。

    “官家、列位大人,这些理由和好处,不知还够不够咱们君臣一心,壮一回胆sè,做一次大事?”梁丰说完,假装出一副心平气和,毫不得意的神sè,自己退在一旁不再说话。

    “够了!”赵祯再也忍不住,干脆接嘴道:“梁卿言之有理,朕yù纳之!”

    主战派虽少,却是人人振奋,摩拳擦掌起来。这时候主和派虽多,但都有些摇摆不定。只有几个比较坚定的,心里还是不死心,眼巴巴望着王曾,希望他能再对赵祯进言几句。但王曾刚才说话,本来就是凭自己的大局观,其实内心深处已经深深认同梁丰的话,哪里还会讲啥?倒是吕夷简颇为欣赏梁丰的言辞,见赵祯的态度,就也回身对赵祯躬身道:“臣附议梁玉田之言!”

    “臣也附议!”丁谓说道。

    呵呵,大事定矣!

    孔道辅还是觉得不行,仍然犹犹豫豫地出来上奏:“官家,臣最后一言,请思之!”

    “唉,你他娘的到底还要说啥啊!”赵祯心里烦躁道。脸上还只有笑着说:“孔卿讲来。”

    “元昊降表以下,其声爷哀。我中华素来以德服人,从未对投降之人下过手啊。官家图一时之快,却不免为后世所讥垢之!”

    “你这是妇人之仁!”

    “对啊,对元昊这样禽兽不如之人,难道还要让他翻身么?”

    “孔延鲁迂腐之极!”

    主战派开始抬头,群情激愤地攻击孔道辅来。

    “那也不能让人说咱们不教而诛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岂非更显得咱们堂皇正大,四夷宾服呢?”

    主和派还是不肯轻易低头。

    赵祯想发怒,想骂街,想杀人,可还是不敢。他们家不能杀讲话的读书人,只好又眼睁睁看着刚刚已经形成的良好局面,重新快要陷入混乱。

    “呵呵,孔大人果然仁心,下官佩服!”梁丰干咳一声出来。别人立马就没了声音,要看看他怎么说。

    “不过呢,这个事情,说到这里,还是请官家圣断吧。官家,臣在别处听得两句诗,觉得颇有道理,献于官家,官家思之!”梁丰却不再看孔道辅,直接对赵祯说道。

    “哪两句诗?”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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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琴挑

    今天好生谢谢“玩火的猪”、“贪吃小熊”、“乱摆”几位的月票。欢迎来到阅读扇子实在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啊!而且,还要谢谢几位连同其他朋友对书《蝶官》的大力支持!扇子这礼拜书冲榜,眼看要进榜单前12了,这里厚着脸皮再求求各位,去那边支持一下,好么?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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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不可沽名学霸王,口气不小,谈何容易?”一直没说话的蔡齐冷笑两声。这句话好比当头一盆冷水,虽然一句实在的没有,却把众人从梁丰描绘的光明前途里拉了出来。是啊,不就是一场遭遇战发个横财么,这种原子掉在鼻子尖上的狗屎运,哪儿能天天碰上啊?回头还不知元昊怎么反扑呢。人家可是掌着起码五十万大军滴!

    “所以,这才是咱们大家在朝堂吵那个朝会庭辨的缘故。若真的那么容易,又何必彼此不休?”梁丰微笑说道。

    “那么说,玉田是胸中早有韬略喽?”蔡齐讥讽地望着他,小子,不捞点干的出来,别让我们大伙儿跟着你转。上次国子监的事儿算你忽悠成功,这回没这么容易了。

    梁丰微微躬身:“韬略不敢说,不过以下官看来,若有几件事做实了,当有八分胜算!”他当然不能说百分之百,这些都是人jīng,话说得满了,反作用很大。

    “梁卿讲来!”座上的赵祯急不可耐了,这种破事儿什么时候能完?

    “是。臣启奏,第一、须得师出有名,就要朝廷广颁天下,历数元昊所犯之罪,所谋之逆。这不是我朝知晓便了,最重要的是周边各国深以为是!第二、粮草、甲胄、军械必须源源不断输于西北,而且要是样样优等。务必最速度到达。当然,粮草可从陕西河南山西各路就近提调,如此速度些,尽可能充分准备!第三、命令赏赐次有功人员,连同唃嘶啰,不吝褒奖。方可激发军心,一鼓作气;第四、涉及一桩机密,容臣斗胆说来:元昊在银州,颇得我朝内幕,有其对我宫禁内每年放出的宫女、内侍多加收留,窥探机密有关。但也难说一二内jiān,贪图钱财之利。有意意透露。便请官家立下法度,自今rì起,凡是泄露对敌大略,干扰克服平夏大计的,论是何言行,一律以疑似通敌之罪查之。当然,这个差事,还是察院办理为宜!第五。号召大宋臣民,上下一心,众志成城,趁此良机,一血前耻。臣以为,西北百姓苦于平夏久矣,民心可用。军心可用;最后,还是要提高jǐng惕,谨防北辽乘火打劫,谏议朝廷考虑加紧分兵增援山西。选拔一二大将前往配合折家守好门户,这边下旨曹殿帅,驻守河北东路,钳制北辽。达到此五条,灭了元昊,收复平夏,当不是太难的事!”

    “好,就依梁卿,列位,可还有甚说的?”赵祯重重拍了椅子扶手,激动地问道。这时蔡齐满肚子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他脑子有点混乱,好像觉得自己怎么反对都不妥了,只好闷声不语。

    反对派众人见oss拍板之意已决,又见带头大哥萎靡不振。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一齐躬身向赵祯行礼,表示这一条大家就算通过。一边又乘着空隙,纷纷琢磨梁丰提的第四条,谁他妈是内jiān啊这么下作?找出来要他好看!

    蔡齐来没想清楚的事,听到这种小声议论,一下子明白过来。梁丰这小子太损了,又夹带私货在话里面。别人听他说起来光明正大,却不知这厮已经悄悄把这事划了界限,凡是支持打仗的,自然忠心不二。可但凡有些反对的,那就有内jiān的大大嫌疑。难怪自己刚才不敢说话,原来是被他绕进去了!

    悔恨之余,蔡齐竟有些自嘲起来,这么个小子玩心眼,居然都能把自己们这群老狐狸忽悠进来,唉,这朝廷真是混不下去喽!

    调兵遣将安排后勤是枢密院寇准的事,顶多绕上政事堂和三司,可不关自己什么事。大宋就这么点好,出主意的不一定非要亲自撸袖子出马。要是换了后世,老板听了你的主意,必定是大腿一拍:“嗯,不错,小梁这个主意很好,你去办吧!”那是要累死人滴!

    出门的时候,薛奎故意走几步撵上梁丰,低声笑道:“玉田,此事你在送达官家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吧?”

    梁丰眼睛一瞪,两手一摊:“中丞,莫要赚我!你觉得这么寸的巧事,学生能提前知道么?求你老人家休要乱说,那学生我可就成箭靶子啦!”说完赶紧打躬求情道。薛奎想想倒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不太可能提前知道。

    他却不晓得,梁丰离开西北的时候,这个计划就已经悄悄埋下了。经过王德用、韩琦和他的周密推理,觉得西北虽然强大不少,但元昊要生存,过来抢劫是必须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准机会,联合唃厮啰,猛地给他一下子,打得死就打死,打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三个人的密议,甚至连如何包围,如何阻断元昊跟外部的联络,最好把他围困在哪个地方都已经规划周详,才有了今天的大捷!只是这种功劳,不能为外人道罢了。

    闷sāo的梁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心情憋屈可想而知!

    回到国子监,竟然消息比他的车子传得还,学校里唧唧咕咕都在议论西北大捷的事。这时候谭鹏和杨传永几个跑过来围着他,先作揖行礼,然后热切地恳求道:“判院,行个方便,学生等愿去西北效力,求判院务必推荐一二!”

    “不行,你大哥已经在那里了,再去,我如何同你家老太君交代?还有你谭凌霄,单传独苗,岂能涉险?先好生读书才是!”

    但是他板起脸说话也不管用,因为这厮平rì里跟学生们嬉皮笑脸惯了,又是这两个读书不长进的二货,人家庞元英杜厚泽都升班了,他们还留在率xìng堂跟着一帮小子们瞎混。其痛苦也是可想而知!

    “判院,你还是行个方便吧,学生一身力气,若不能为国挣个功,实在难受煞人!”谭鹏不住地哀求道。杨传永也一脸期盼,可怜巴巴望着他。

    梁丰心里合计一下,笑道:“西北呢,就别做梦了,去也轮不到你们。不过东北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他刚才在朝廷已经说过,要防着北辽趁火打劫,只有命令曹玮严防幽州那边,如果这两个过去,自己说句话,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锻炼一下也好,将来有用处。

    杨传永和谭鹏饥不择食,连忙点头答应,只要能去边关,哪儿都成啊!

    挥手打发走两个想做苦力的学生,梁丰笑眯眯转回头,悠然自得朝办公室走去。才走得两步,耳边若有若传来一缕琴声,这时天气炎热,但琴声穿过国子监松柏翠竹,伴随阵阵清风袭来,倒令他jīng神为之一振。仔细听去,原来是一曲《高山流水》。

    自古以来,《高山流水》这曲子的多了,若非技艺高超兼之极有胸襟,一般还真听不出什么高下来。不过这曲子明显纤弱了许多,又不由自主加上了些滑音哑调,听起来不似朋友之间的来往,倒有几分像男女幽怨之情。听得梁丰为之一愣,猛然省起,这难道是隔壁那位不成?

    梁丰的柔情渐渐涌上心来,对方情深一往,自己非是铁石,岂能不知?唉,所差者,身份家事相隔也!蹉跎了她这么多岁月,再不疯,人家就老啦!

    想到这里,不知不觉像见了鬼一样,他的脚步竟带着自己朝那扇葫芦门走去。隔着好远,看看禁闭的葫芦门,他苦笑摇头,正要转身回去,忽听吱呀一声,门已打开,出来一个下巴光光的小道士:“恭迎梁判院到访敝观!”梁丰哂然一笑,这公主痴心得很呐,硬是派人随时守着,门缝里瞧着,一见他来,急忙开门,绝不放过的说。

    走进前,梁丰童心忽起,歪着脑袋打量那个黄门。那黄门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夹着屁股退后几步,低头道:“判院大人看什么?”

    “呵呵,我看你天天瞄着门缝,眼睛看痛了没有!”

    那黄门脸蛋一红,不敢答话,低头走前,带着他进了后院,站在阶下禀报:“启禀观主,国子监梁判院来访!”

    里面琴声悠扬,听到这一声叫唤,当地一声,戛然而止。瞬间听到里面慌乱起来,过了一晌,里面的人镇定心神,柔声道:“请进来吧!”梁丰在外面遥遥行礼,才缓步踏进。

    依然隔帘相望,但原先服侍的人都不见了。

    “有劳判院贲临,敝观荣宠!”

    “观主多礼了,臣偶尔在墙边为琴声所吸引,冒昧拜见,观主恕罪则个!”

    干涩的礼貌经不起一而再地反复,两句寒暄,空气便如同凝固一样。反正梁丰是再也找不到话说,赵妙元心里却欢喜得很。梁丰这边后悔,早知道如此尴尬就不来了。赵妙元那边却想,原来有心爱的人陪着,就算一句话不说,也是幸福的!

    “额,我走了!”梁丰实在受不了如此气氛,有些捉急地站起来要告辞!

    “你别走!”赵妙元急忙喊道。

    梁丰回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珠帘背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479、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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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语声中,包含无限哀求!

    梁丰一阵心血澎湃,他nǎinǎi滴,要么就该早点走开,别招惹人家。要么来了就别装伪君子,做就做了,怕他个鸟!

    梁丰心一横,上前两步,哗啦一声将珠帘两边分开,里面淡妆素裹,俏生生站着中单白领,玄sè纱罩道袍的赵妙元。

    女要俏,一身孝。

    黑白分明无任何颜sè加以点缀的服装,其实最能够衬托女人俏丽的容颜。妖艳的穿了素服,会平添许多难得的沉静肃穆。而平rì清丽的女子穿了素服,反倒更让人联想起一些xìng感的形态或者词汇。

    现在的赵妙元正是如此,全身遮得好好的,却好像无一处不会说话,愣愣站在那里,眼神却已经出卖自己,渴望着梁丰热烈地靠近!

    梁丰目光低沉而热烈、深邃地看着她:“你真不后悔?”

    “不后悔!”貌似突如其来的问话,其实妙元心中早就演习了千遍万遍,这时候简直是脱口而出,毫无间歇。

    “可是,你可能永远进不了梁家门!”他倒不是趁火打劫,只是趁着最后还清醒,给彼此再留一回退路。

    “不进就不进!我愿意!”

    没说的了,再说也没意思了,还不如做点有意思的事。

    两张嘴又熟练地搅合在一起,纠缠。胶着,吸吮

    好半天,赵妙元的道观也不知甩到哪里去了,满头云鬓散乱,鬓角贴着吹弹得破的脸颊,汗津津地,双眼含chūn。倚靠着梁丰的胸膛喘息:“梁丰,我好快活!”

    那位也是胸膛起伏:“嗯!”却是闭上眼睛从鼻腔里发出回答,听起来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敏感的赵妙元却好像发现了什么,脑袋一挺,仰起脖子瞪着他道:“难道你在应付我么?哼,放心。我说话算数,绝不会赖上你们梁家的!”说完又粲然一笑,继续闭上眼享受这般温柔。

    梁丰却被她问得愕然发呆,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每次冲动过后,他都要头痛几秒,考虑安全问题。唉,冲动是魔鬼。可是怀里这个小道士如此尤物,谁能躲开这种魔鬼?一面苦恼,一面忍不住却伸手将她搂得跟紧些,大热天的,两条身子想要融化在一起一般。妙元感受到对方的热情,更是使劲往他怀里拱,恨不得长在他身上。

    良久良久,梁丰才从清虚观观主的清修之地鬼鬼祟祟出来。这回更加羞shè,不过也更加兴奋。临走时那位情意绵绵道:你要天天来!他已经答应了。

    话说,夜路走多终遇鬼,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梁丰本来还想跟赵妙元继续暧昧下去的,顶多就是亲亲小嘴,捏捏小肉,谁知道。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第二天,梁丰依约,在国子监吃过小灶,趁着四下无人都在休息。溜溜达达就逛到葫芦门外。那边自然是老规矩,每天派几个练就的丹凤斜眼候着,一看见这厮,就妥妥地把门打开一缝,然后梁丰就侧身闪进。端的人不知鬼不觉!

    来了自然几番亲热,梁丰也不是一味sè鬼投胎,这点世面还是见过的,亲热归亲热,两人更在乎jīng神上的交流,填填词啊,作作画啊,弹弹琴啊,唱唱歌啊。话说梁丰有一手绝活,就是连得意弟子钱孝仪都不传的时令嘌唱,当然,这个时令是指后世千年以后一些比较符合中庸抒情的小曲,《周杰棍的双截伦》那种吼吼哈衣是断断不会唱给赵妙元听的。最妙的是这厮不按词谱,专唱邓丽君的《虞美人》还有自己剽窃的《明月几时有》,妙元听得如痴如醉,朱唇启处,也有模有样学将起来。

    梁探花觉得非常放松,好似在家里面对两位娘子一般自然。妙元小女儿心态,也要学着外间民夫民妇过rì子的样子,百般不让他恭敬。只穿着道袍,忙忙叨叨端茶倒水,举案齐眉。在这种别扭生疏的乔装打扮下,居然也让她找到些给人当小三的滋味出来,额,非常好玩!

    玩着玩着,两人又依偎在了一堆,柔情蜜意讲些体己话儿。忽听外面哗啦啦下起瓢泼大雨,梁丰起身从窗缝里望,只见屋顶瓦上蒸腾起阵阵水雾。

    “呵呵,算起来开封的雨季也要到了,只是没想到今rì如此迅速,连个消息也没听见,唉,我该走了!”梁丰笑笑,伸手摸摸妙元小脸,轻轻吻了一个就要转身离去。妙元道:“你等等,我叫人给你撑伞出去。”也站起身来要出去给他叫人。

    才走一步,忽然天空中喀嚓一个大大的巨雷劈将下来,梁丰当场被震得心中猛地一跳。再看妙元,说老套一点,简直就是头受惊的小鹿,腾地朝梁丰一头扑过来。梁丰急忙伸手抱住,隔着薄薄的衣衫,梁丰第一次认真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心跳,这闺女,真被吓着啦!

    “观主,观主,没被惊着吧?”外面响起邵康焦急关切的声音,这声音隔着一个天井,感觉好遥远的说。

    “没有,你们各自安稳,我没事!”在梁丰怀里,赵妙元还怕个什么?隔着门脆生生地吩咐道,生怕这些人不长眼,来搅乱了眼前的温柔。吩咐完毕,抬头看着梁丰,大大的眼珠里有笑意,有俏皮,有天真,有各种萌!梁丰忍不住又低头吻上,妙元闭眼相迎,yù死yù仙。

    也不知是否天上一个个的焦雷夹杂大雨的声音真有些催情作用,妙元渐渐主动起来。双手搂住梁丰的脖子,放开他双唇,伸颈同他相磨起来。

    雨声如爆豆般在窗外响起,梁丰渐渐也意志薄弱起来,缓缓伸出双手伸进那宽宽大大的袍子,终于隔着中单,搂住一个纤细而结实的炙热**。

    “啊”的一声轻轻呼叫。两人禁不住滚在地上,地上铺着席垫,汗水中只见两个身体不住翻滚,一霎飞快地扯下彼此衣裳——

    重帘不卷,却无人敢来打扰。就在内室之中,梁丰抚摸着妙元如羊脂白玉般的躯体。爱怜地望着她紧闭双目的面孔,手指到处,妙元身上不由自主起了一层细细的战栗,双颊cháo红,咬着嘴唇,安静地等待着那一刻到来。

    “我来了!”梁丰轻轻说道。

    “嗯!”妙元闭目羞声答应。梁丰嘴上客气,其实已经爬在人家两团上面揉捏许久。都以让人等不及了。

    这位老手却不忙**顶入,而是门户厮磨,一定润滑出水来,才慢慢送入。赵妙元霎时身子绷得僵直,头颈忍不住向后猛力仰去。矫健浑圆的双腿终于迎来她成为女人的一刻。

    这是梁丰第三次听到疼痛的呼唤,却让他更加珍惜,他知道,这一刻以后。真真正正这个女人就完全属于自己。而自己,怕是要负她一生的情债了!

    不知何时,窗外雨声渐歇,屋里喘息声中,也渐渐平息下来。

    赵妙元全身无力地俯卧梁丰身上,依旧闭着双目,眼角依稀有些泪光。

    “还疼么?”梁丰柔声道。

    妙元轻轻摇头。却不说话。

    梁丰知道她想什么,忽然胸中涌起一股激情道:“事已至此,你放心,我一定将你迎进梁家!”

    “不。我不进你家!”

    梁丰愕然,这是第二个不愿进他家门的女人。虽然都同样是那么深爱着他。可是雪里梅还好理解,妙元就莫名其妙了。

    “我进去了,两位姐姐怎么办?”妙元轻声说道:“母后,娘娘也不允许,天家的威严体面,朝野的议论,你背得起么?”

    “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背!”

    “你愿意,我也不愿意。我做的事,永远不会后悔。我不会让你陷入困境!我知道,自己只是空有这个公主身份罢了,其他一无是处,一切不能帮你,反而能让你处处为难。既然如此,我就绝不会拖你后腿!”赵妙元语声轻柔,却是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唉,这又是何必呢?天下比我梁丰潇洒倜傥,博学多才的人多了去了,你又何必非在一颗树上吊死?”这话可大有得了便宜卖乖的味道。早这样,你给人家介绍几个不行么?韩琦呀,富弼呀,谁不是这位公主的良配?哦,对了,大宋的驸马不许参与朝政的,这两位着实可惜了。要是赵祯他们知道,就算妙元愿意,刘娥老太太和官家多半也舍不得!

    “啐!现在我已许身于你,休要再说这等腌臜言语!”

    果然被公主吐了口水!

    但公主又急忙给他揉揉肩膀,老老实实趴在他身上。反正天热,两人全身是汗,外面尽是她的死忠,啥也不顾了。梁丰便舒服地伸手在她臀尖腿根连同酥胸私处周游了个遍。公主疼痛过后,也渴望如此的温存,禁不住又哼哼起来。

    最后还是强忍难受打破话题:“不过,将来要是太后和我娘娘再逼我尚驸马,我该怎么办呀?”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已非完璧,如何使得?

    梁丰呵呵笑道:“你既然不愿,这些事只好着落在我手里喽!”

    “那你怎么做?”

    “呵呵,本来没想到办法的,幸亏昨rì扔了个人情出去,看来还正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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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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