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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福来敲门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txt下载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二章 倾国一战

    加贺,高尾城

    高尾城,当年是加贺守护富坚政亲,因受加贺一向一揆在此自害的城池

    时过境迁,此城本早已无人居住

    夕阳斜落,暮光沉沉

    远处风沙卷地

    在高尾城的残垣断壁前,轰轰地脚步声响起

    咚!咚!咚

    激荡人心的太鼓声,在远处响起

    一面,十面,几十面的太鼓声,齐声擂动,汇成惊天动地的巨响

    夕阳从加贺的海面上斜shè而至,柴田胜家的马印金之御币,冉冉升起,紧随着金之御币之后,是一望无际的人cháo

    双雁金旗指物随风鼓荡,柴田军团主力阵容在平野上出现

    四处远处烟尘滚滚,骑马军团,足轻军团,混编在一起,齐头并肩,声势骇人

    高尾城下

    十数名足轻上前将地上横着的一向宗信徒尸体清干净

    之后,金之御币的马印就竖立在此处

    随即柴田胜家,佐佐成政,德山则秀,毛胜受照等骑马来到本阵之处

    从高尾城处望去,尾山御坊的城垣高高耸立,武田飞驒越中军团的城垒遍地而立

    柴田胜家言道:“传令下去,命令前田利家队,不破光治队,立即向武田军前沿,发动进攻”

    听柴田胜家如此,已是坡了一腿的佐佐成政,当即言道:“修理大人,我们刚刚抵达疲惫不堪,而武田家立阵已久,以逸待劳,现在攻击是否太仓促了”

    柴田胜家微微一笑,反问言道:“仓促?仓促的应该是武田军”

    说到这里,柴田胜家将手中朱砂兽毛的采配高高举起,兽毛直直垂落

    倏然之间,柴田胜家将采配向下一压

    前军阵前

    柴田胜家麾下之大将,有着枪之又左的猛将前田利家骑乘在战马之上,一身黑底的具足,将大枪横于马前

    得到柴田胜家的命令之后前田利家目光凛然,将手中的大枪重重放落,向前一指,大喝言道:“出阵”

    “喔”

    前田队的足轻方阵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前排枪足轻们将高高竖立的长枪一齐放平,之后开始排成队列推进

    而弓足轻,铁炮足轻亦在前方站成一排,缓缓前行

    前田利家,不破光治队接到命令当即向武田军攻去

    顿时战场之上喧嚣声阵起,烟尘滚起

    一旁不破光治队,配合前田利家队,向武田军前阵神保长宪队发动攻势

    前田利家在织田家中一向有勇武之名亦是柴田胜家麾下最勇猛善战之将领,所以他的出阵引起山上柴田军一众大将的关注

    从高尾城下看去战场之上两道铁流,一左一右分而向武田军阵势攻去

    而相反武田军阵势却纹丝不动任凭柴田军接近,亦不增援,亦不退后

    而当这时,轰隆,轰隆

    犹如冬rì时云层之中阵雷擂响

    武田军的阵势之中,突然火光闪烁,然后数道长长的黑烟的冒出

    见武田军大筒发威,柴田胜家身旁的大将见此都是脸sè一变

    反而柴田胜家脸上却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武田军大筒的轰击,打乱柴田军密集的防线,令足轻阵势露出几分狼狈之相

    然后随后双方铁炮足轻,举枪对轰

    “好了,收兵”

    柴田胜家将采配丢给小姓,回身走到马扎前

    众将不明所以,家臣拜乡家嘉当下向柴田胜家问道:“主公,是为何攻又不攻?”

    听着收兵的法螺号吹响之后

    柴田胜家将头兜解下,然后满是胡渣的嘴唇边,裂出一丝笑意,言道:“因为李晓之死,故而武田军军心已乱尔”

    听闻柴田胜家之言,众将皆互视了一番

    “修理大人,何以见得?”府中三人众之中在场唯一一位的佐佐成政出声问道

    佐佐成政此人文武兼备,亦是织田军中第一流的人才,唯一的缺陷就是被李晓打瘸了一条腿,所以每逢上战场不得不骑马上阵

    “方才我军未进入炮击之最佳位置,武田军即仓促进行炮击,显得武田军大将已沉不住气了”

    佐佐成政犹豫了一下,言道:“修理大人,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实在难以信服”

    柴田胜家用右拳猛地一锤自己的左胸,这一动作显得自己成竹在胸

    之后他一双虎目扫过众人,言道:“各位信服我柴田即可,我意已决,三rì之后即与武田军决战”

    听着对方这么说,众将皆将目光看向柴田胜家

    只见柴田双目之中火光熊熊,只听他大声言道:“诸位皆是追随我多年了,我柴田之决心,各位皆是知晓了,一统北陆道,成为我织田家第一大藩,在本家之中掌握足够的话语权,就是我柴田权六郎的野心”

    “而我柴田的野心实现,就是各位野心实现李晓已死,这天下之中,我柴田再也无人可以所惧,所以务必要乘着武田军这军心动荡之时,给与飞驒越中军团狠狠一击,奠基本家一统北陆道之基业,决战就在三rì之后”

    “愿为主公修理大人效死”

    柴田军团麾下众将铠甲一阵响动,皆然都是跪伏在地

    柴田胜家将身后大氅一撩,双手插胸,目光看向尾山御坊方向看去,言道:“三rì之后,我要尾山御坊血流成河”

    尾山御坊

    在rì月双纹的旗印之下围绕着武田军本阵之处,守卫森严

    这时一间僧房之中,陡然响起一声怒喝:“滚回去,告诉柴田胜家我飞驒越中军团,绝不会降伏,柴田要战,我就战,三rì之后见分晓”

    在一声断喝之下,一名织田军武士狼狈地被赶出僧房之外

    此人倒也是一名勇武之士,在双臂被武田军两名武士左右反绑之下仍不屈服

    对方大喊言道:“但马守殿下,不必牵强了令尊之事,敝主公已经知晓他言道,近卫少将乃是当世名将,作为一名将领他以不能与对方一决战场之上为憾可是但马守殿下,虽年轻振作,但论之军略战阵比之令尊却逊之远矣,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主公认真奉劝但马守殿下,还是快快降伏将来我织田家夺取天下,阁下亦不失为一国之主,若是执迷不悟,则……哼哼,哼在下良言已尽”

    回应此人的,是从房间戳出一柄太刀直接削去了对方的发髻

    房中传来了李正怒喝声,言道:“别以为什么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就可以放肆,给我乱棒打出去”

    “回去告诉柴田,让他三rì之后败了,就准备兜档布为自己裹尸”

    柴田家的使者,亦未想到李正堂堂一国大名,居然也会出此下流之言,当下是瞠目结舌

    在领会了明国语言文化的博大jīng深之后,这名柴田家使者哼哼了两声,嘴角边浮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之后被李正的侧近硬生生拖了下去,之后就是一顿棍棒招呼

    这名使者也是硬气,在此情况下仍是哈哈大笑之声不止

    此刻,僧房之中

    竹中重治手持折扇,从里间缓缓步出,站在了李正身后,笑着言道:“少主,这番戏演得真是出sè啊”

    李正听了竹中重治之言,当下转过头来,气息未定地言道:“竹中大人,我亦未必是在演戏,柴田胜家欺负我年少,这点却是真的”

    “否则亦不会听到父亲的消息,便急不可待地找我军决战了”

    李正说完将五指一握

    竹中重治点了点头,将折扇一合,言道:“少主之雄才伟略,并非柴田一己可以定论的”

    李正听了哈哈一笑,言道:“我明白了,柴田这次故意遣使来讥讽于我,其实是担心我临阵退兵用激将之法,逼我出阵,好与他用兵决战,而他的如意算盘自然是一战而下北陆”

    竹中重治嗯地一声,言道:“不错,所以少主英明睿智,明辨分毫,让臣下之前白担心一场了”

    李正挥了挥头,问道:“决战之事,稍后再说,父亲大人,现在是否安然无恙,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竹中重治点了点头,笑着言道:“少主真是一片慈孝之心,正要禀报少主,刚刚接到忍者飞报,主公虽之前路上出了一些小麻烦,但已平安抵达加治田城,得到了岛胜猛的接应了”

    李正听了这才如释重负般,舒缓了一口气

    竹中重治笑道:“少主,其实不必如此担心,主公身上自有天命所在,不可能轻易为人算计的”

    李正听竹中重治之言,目光一闪,笑道:“多谢竹中大人之言”

    说到这里,两人皆是相视一笑

    飞驒国,神冈城

    李晓等三十多骑骑着快马,抵达了这座城池之下

    神冈城是李晓第一座居城,亦是生平第一座所筑之城,眼下看着巍然的城垣,高耸的天守阁,此刻心底不禁感慨几多

    这时李晓身旁师冈一羽从旁而上,对着李晓言道:“主公,若是一路平坦,我们骑着快马两rì可以抵达松仓城,到时就可以联络木下大人,侧袭上杉军军团的背后”

    听了师冈一羽之言,李晓笑了笑,将马鞭一扬,言道:“谁说我要侧袭上杉谦信背后了?”

    师冈一羽听了愕然问道:“主公,在本家家臣团评定上,不是这么说的吗?否则为何要冒险返回越中,其目的不正是率军侧袭上杉谦信身后,以缓解信浓的危局,迫使上杉家退兵,然后接触本家三路围攻之危”

    李晓听了看了师冈一羽一眼,然后淡然言道:“我是骗人的”

    “骗人?”

    师冈一羽为之讶然

    李晓笑了笑,拍着师冈一羽的肩膀言道:“不必如此惊讶,一羽,我若不如此说,信廉公,信繁公如何会这么好说话,放我回越中来”

    说到这里,李晓策马前行

    这时神冈城城中守备,已看到李晓一行

    随即神冈城城代,带着城下町奉行,藏前众,浪人头,以及近百人守备足轻皆远远迎接出城来,站在路边迎接李晓

    “拜见主公”

    待李晓的坐骑走到近处,他们皆是在路旁一起跪伏迎接

    李晓在马上微微点头,对城代言道:“不必行礼,立即清点人数,岛胜猛大人已经大队人马赶在后方,之后立即与他们会合,我就先走一步”

    这名城代听了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向李晓问道:“主公,这城不守了?”

    李晓笑道:“不必守了,并且一兵一卒皆是不留,听从我的号令了”

    听李晓如此,城代毫不犹豫地喔地一声,表示服从

    李晓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行马而过,然后神冈町的民众他们亦是听闻消息,皆是迎了出来,然后看见李晓本人,皆是在路旁看见

    “拜见屋形公”

    “拜见屋形公”

    李晓见此情景转过头,对师冈一羽言道:“离家万里才知家好,这两年虽身在甲斐,但我总觉得心底不踏实,就如同借住在别人家中所以我要大摆阔气,奢侈浪费,让信繁公,信廉公等人以为我心无异志”

    “但实际之上,”李晓突然马鞭一斩,意气飞扬的言道,“这里才是我李晓的根本,我经营十数年之地这一回飞驒越中,犹如龙归大海,虎奔高山,这世上再也无人可阻挡我了”

    师冈一羽听李晓如此踌躇满志,亦由衷为他感到高兴,言道:“恭喜主公,只是主公调集了飞驒,美浓大军,既不准备迎战上杉家,意yù何为?”

    李晓断然道:“当然是去加贺,柴田权六这匹夫,这两年居然乘我不在,六度来进犯本家,这笔帐不可能不算,这回我要教教如何做人”

    “去加贺?”

    “不错,去加贺”

    “这恐怕来不及了,柴田军恐怕就要与我主力军团决战了”师冈一羽急忙言道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不错,所以我正要快马加鞭,rì夜兼程,我早已命木下秀长率领以及五大常备赶赴加贺增援,现在我要再加快这一步,亲自在战场上指挥击败柴田”

    师冈一羽愕然言道:“连木下大人都调动了,加上岛胜猛大人,那么本家四面守备之力量皆是空虚了,要么上杉,织田来犯如何是好?”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放心,上杉,织田现在的目标皆不在我我这次就冒险一次,先在加贺击垮柴田之后,再合倾国之兵,攻入越后,在chūnrì山城下逼迫上杉谦信与我决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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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柴田胜家的意志

    信浓,青柳城

    上杉军本阵

    此刻军帐之中,一名蒙面者,站立在当中

    左右侧近皆手按刀柄jǐng惕地逼视此人

    而一身雪sè僧袍的上杉谦信沉静地坐在马扎上,看向对方言道:“你什么信物证明自己是木曾家的使者?既然是木曾家使者,又为何遮掩面目,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这名蒙面者看向上杉谦信,言道:“不露真面目,当然是担心身份被识破之后,有杀身之祸听闻屋形公一诺千金,不知可否替我守密?”

    上杉谦信宽和地言道:“好,我答应就是,把你面罩取下”

    这名蒙面者点点头,将面罩取下,对方大约三四十岁,面白无须,傲然地直视上杉谦信,却无半点拘谨之意

    这时上杉家一名武士,见了这名男子的面容之后,在上杉谦信身旁耳语几句

    上杉谦信双目一眯,笑道:“原来是木曾家当主木曾殿下亲临,多有冒犯了”

    对方见上杉谦信识别出自己的身份,于是点了点头,言道:“没想到上杉军,竟有人认识在下,实在出乎意料”

    上杉谦信微微颔首,言道:“木曾家乃是当年义仲公之后,即便在源氏之中,亦是第一流的名门木曾殿下为木曾家嫡流,自然多有人认识,只是我与武田家正在交战,你我分属敌国,阁下亲自前来是何用意?”

    木曾义昌直接言道:“谦信公,我此来的目的,是为了将整个信浓国送给上杉家的”

    “信浓国?凭你们木曾家,可以吗?”

    木曾义昌点点头自信地言道:“当然”

    上杉谦信双目一眯,掂量着对方话中的意思,转而笑道:“你说木曾家要投靠我上杉家,我记得你的妻子,乃是信玄的女儿,你舍得武田家一门众的地位,投靠我上杉家”

    木曾义昌言道:“武田本家只顾甲斐的利益,而将我信浓豪族视若无睹信玄如此胜赖如此,眼下又是如此宁可派大军夺取三河,亦不肯抽出一兵一卒支援信浓,徒然消耗我信浓豪族的战力”

    “我木曾家自然忍不下去了,甲斐源氏并非河内源氏嫡流却有染指天下之心,实在可笑,当年降伏其,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眼下的机会,实在是本家脱离武田家的机会”

    说到这里木曾义昌看向上杉谦信言道:“不知道,屋形公,可信得过我木曾家?”

    上杉谦信哈哈一笑,将手中竹杖指向木曾义昌,言道:“当然信得过,我上杉家与木曾家的合作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上杉谦信说到这里时,木曾义昌脸上会意地浮出一丝笑意

    上杉谦信倚着竹杖站起身来踱步于营帐之中,沉声言道:“十余年前的我与信玄的第四次川中岛合战,若非阁下父亲义康公在暗中报信,否则我亦不会知道信玄派高坂昌信率领别动队,夜袭妻女山,之后才提早做出布置手段,在八幡原上痛击信玄本阵”

    听到这里木曾义昌点点头

    上杉谦信顿了顿,言道:“木曾家的这份情谊,我可是一直记在心底,你说的我怎么会不信呢?”

    木曾义昌听后大喜,言道:“多谢屋形公,我木曾家上下必然为阁下效死”

    讲到这里,木曾义昌脸上透出一股兴奋之sè,沉声言道:“此外,我还要向屋形公,献上一封厚礼眼下李晓遭到德川家忍者伏击,身受重伤,正居于木曾福岛城医治我心知此人是屋形公的大患,我愿杀了此人,将其首级献给屋形公,添作头功”

    木曾义昌说完后,满是一副以为上杉谦信会奖赏自己,并可以推心置腹的信任他

    哪知听了木曾义昌之言,上杉谦信脸sè一变,寒笑言道:“木曾殿下,你在开玩笑,李晓在于你木曾家不过影武者而已,他的本人早已返回飞驒,这消息你还不知道”

    “这消息当真?”

    木曾义昌听了大惊失sè,他本以为将李晓掌握手中,武田家再也无人可以抑制其,木曾家就肆无忌惮的可以造反了

    木曾义昌心底充满无比的懊悔之意,心道早知如此,就再观望一阵,再做反叛武田的决定了

    而上杉谦信看出木曾义昌的犹豫和挣扎,脸上是不掩饰厌恶之情,言道:“木曾殿下,是否反悔了,乘现在局势未明,我奉劝阁下还是木曾谷,重做打算,今rì之事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木曾义昌身子抖了一下,他亦感觉到上杉谦信对他的冷淡之意

    于是心高气傲的他,顿时从心底冒出一股怒意,心道:既已是决定造反,就不能回头,上杉谦信此人如此孤傲,不是英主,否则亦不会毕生都斗不过信玄既然上杉不容我,我木曾家自有取出,我就投向织田

    我木曾家可是信浓国举足轻重的大名,织田必然会笑纳,上杉谦信你不接受我,就是你上杉家的损失

    想到这里,木曾义昌淡然地施礼,之后默然退出营帐之外

    上杉谦信看着木曾义昌远去,哼地一声,言道:“似木曾义昌这样反复小人,背主求荣之jiān臣,他的存在实在践踏一名武士应该遵守义理”

    上杉谦信言毕,斋藤朝信在一旁言道:“不过此等小人,有时却十分有用”

    上杉谦信笑道:“我一贯是合则来,不合则去”

    斋藤朝信听了暗叹口气,心想上杉谦信正太秉持于义理,所以不能合尘同光

    正待上杉谦信说完之后,一名武士进入军帐之中,向上杉谦信禀报言道:“主公,柴田胜家派忍者送来密信”

    上杉谦信见此立即接过密信,飞快地看了一遍,言道:“柴田已决定对武田军进行决战,而定胜负”

    “决战?”

    斋藤朝信言道,“难道柴田胜家真以为在李晓不在之下,击败李正要知道李正军团下,还有本多正信,竹中重治,神保长宪,藤堂高虎等谋臣强将柴田没有那么轻易胜的”

    上杉谦信摇了摇头,言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织田家四大军团总大将中,就数柴田最有野心他也算织田家中数一数二的大将了,现在他忍耐了两年,必然乘此机会,发动攻势一战而下北陆,李家危矣”

    “那么我们该如何处置?”斋藤朝信问道

    上杉谦信想了下,言道:“很简单,北陆道是我上洛之途径,无论如何必须将越中,加贺两国打通”

    “此战若是柴田胜,则本家乘势迫降李家,之后席卷北陆,与柴田一决雌雄若是李家胜利,则必定元气大伤,我亦可乘此机会,攻下越中两雄相争,胜者亦是元气大伤,这是李晓都无法挽回的变数,而这正是我上杉谦信的良机”

    说到这里,上杉谦信沉声言道:“斋藤你率五千军势,在此监视高坂昌信的北信浓军团之后我会率主力大军北返,沿着北陆道进取,与柴田,武田两者之间的胜者,与之决战一份胜负”

    天正五年,九月

    就在武田家家主武田信胜调集两万大军从踯躅崎馆出阵,向三河的德川家发动进攻之时

    激战多年的北陆道,因为上杉谦信,柴田胜家同时从两面进攻飞驒越中军团,而因此引发了大战

    在加贺,休整了三rì之后

    九月五rì,在一片秋风萧瑟之中

    尾山御坊之下

    柴田胜家军团的三万五千大军尽数出阵,在此摆开攻击阵容

    漫天遍野的双雁金旗指物,随风鼓荡,柴田军阵容之严谨动人心魄

    今rì柴田胜家头戴冲天前立之头兜,身披着大铠,双脚岔开站在金之御币的马印之下

    金之御币上‘之’字型叠加着金箔垂纸,垂挂在柴田胜家面前,随风飘荡

    柴田胜家目光深远,脸上短髯如戟、连鬓接唇,此刻他几乎站在生涯最巅峰,对于一名大将,还是什么比指挥数万军势,对敌军发动摧枯拉朽般攻势,令人振奋

    现在柴田胜家雄心万丈,这一刻他目光远眺,仿佛看见了,七尾城,富山城,城生城,松仓城,chūnrì山城一座座雄城为他洞开城门,无数人匍匐在他柴田胜家的军旗之下

    而蒲生贤秀,佐佐成政,不破光治,金森长近,拜乡家嘉,德山则秀,前田利家,毛受胜照,山路正国,佐久间盛政等数十名柴田军团大将皆站在他的身前

    柴田胜家如金似铁的声音,这时候响起,言道:“该说的话,我都已说了,今rì我只有两个字,胜利”

    “胜利”

    “胜利”

    “胜利”

    众将皆是振臂高呼

    随着众将的高呼,欢呼声从柴田军本阵响起,之后绵延至整个大军

    三万五千大军的齐声咆哮,犹如排山移岳的大浪朝尾山御坊前席卷而去

    声浪不息

    听到此柴田胜家心知军心振奋,当然将他那朱sè兽毛采配朝天举起,之后重重落下

    三万五千大军尽数投入

    柴田军团出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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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转折

    本愿寺的万字旗在残岩断垣上,无力的歪斜着

    下间赖照靠着一处墙角之上,勉强睁开眼睛,从昏迷之中醒来

    当他低头看去时,一身的僧衣上满是血迹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起手边的薙刀,勉强支撑着,茫然张望着这处临时搭建的遮蔽城砦之中

    现在四处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而厮杀声仍在耳边回荡不一

    下间赖照喘了一口粗气,摆了摆手并拒绝身边两名抱着白袍僧兵的搀扶

    恢复了视线之后,下间赖照缓缓地左右看一下,他的身边还有十多名可以一战的一向宗信众,正站立在一边,等待着他的吩咐

    就在昨rì柴田军主力向武田,一向宗联军发动猛攻,在一向宗战线之上,苦战了一rì拼死抵挡了柴田军的攻势,但是在柴田军的夜袭之中

    他在贴身肉搏时,不小心被柴田军一名武士打晕,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下间赖照对身边的僧兵问道:“莲钦大师那边怎么样?”

    僧兵长叹了一声,言道:“昨夜时候莲钦大师所在的城砦,就已经被柴田军攻破,并以身殉法了”

    下间赖照听到这里不由长叹一声,当初他有加贺,越中一向宗整合的野心,而越中瑞泉寺住持本愿寺莲钦一直是他死对手,明面上暗地里都与他作对,使得他无法得逞

    现在莲钦死了理应他有几分高兴才是,但现在整个加贺越中一向宗,已到了rì薄西山的境地,在这场与柴田军主力的会战之中若是败了,那么也就一切休提了

    “阿弥陀佛,莲钦大师捍卫佛法,已往生极乐,实是福报”

    下间赖照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他沉静的表情,一时感染了在场的僧兵,信众所有人皆是合十行礼,反为莲钦之死而祈愿

    下间赖照沉声言道:“众弟子,今rì之战,既是佛难亦是我等求解脱,摆脱轮回,往升极乐之时,犹有何惧”

    听了下间赖照如此之言,一向宗信众和僧兵皆是士气大振

    “休息一下准备杀敌”

    下间赖照说了一声,一甩僧袍大步走上箭橹,而其余一向宗信众则各自包扎伤口,准备再战

    下间赖照走到箭橹向下眺望首先是一向宗把守的尾山御坊的右翼防线的十数个城砦,在昨rì与柴田军的苦战之中已被攻破大半

    与下间赖照并为加贺指导的七里赖周,在昨rì一战之中被织田家大将前田利家讨取,首级被高高悬挂在柴田军的阵营之中

    而事实上,柴田军团在昨rì的攻势之中,的确是将势力较弱的一向宗弟子一方选择作为了突破口

    尽管一向宗弟子在昨rì一战中,在佛号感召之下,表示出了从所未有之勇气,本抵御住了柴田军一rì的猛攻,可是终究战力还是不如柴田军

    近万一向宗最坚定的信众,昨rì都死在柴田军屠刀之下

    尸体堆叠得到处都是

    “数十年来加贺的心血毁于一旦啊”下间赖照忍不住感叹起来,待转过头看向尾山御坊方向,广大的僧寺群落,已有数次冒起了冲天的黑烟

    无数信众捐献供奉的僧坊蒙灾,在大火之中化为烟尘

    见此下间赖照忍不住要将这些挥舞刀剑的柴田将士,一个一个杀死在刀下,但是此刻却有几分力有不及

    要命的是,柴田军的佐佐成政部,再次攻进了小丸砦

    看着柴田军的足轻杀入小丸砦时,下间赖照心生绝望

    他已无退路,若是小丸砦失守,一向宗势就彻底崩溃了

    小丸砦最后近百名僧兵,信众,在下间赖照方才往生极乐的鼓舞之下,手持薙刀,木棍,粗制的铁炮冲了出去与柴田军在狭隘的门洞中搏斗

    在一向宗的反扑之下,织田军伤亡垒垒,一度被赶出了城门

    不过这时佐佐成政却从后方调来了大批的铁炮足轻

    这些铁炮足轻手举着铁炮,对准了扑来的一向宗弟子,燃着的火绳滋滋作响

    下间赖照本想提醒这些弟子,退回门洞之中,但是突然之间,他将话憋在嘴里,脸上反而是浮出一丝可怖的笑意

    砰

    铁炮齐shè之下,十几名一向宗信众倒在地上,而他们身后一向宗弟子却是杀红眼,不畏死亡般冲向前端

    而这时织田军第二排铁炮足轻上前

    三段shè

    砰砰砰

    数道排枪之后,门洞前已无一名站立的一向宗信众

    之后,柴田军的十数名枪足轻手举起长枪上前,不论地上的一向宗弟子是否剩一口气,就是一枪戳下,鲜血四溅

    而这时小丸砦上,突然传来凄厉的大笑之声

    佐佐成政抬起头看去,一名一向宗坊官在箭橹之上大笑

    佐佐成政自然知道对方是加贺一向宗的总指导,无论是生擒,还是杀死此人,对柴田军而言,皆有极大的价值

    当下佐佐成政下马,手持着木杖,在二十多名侧近的护卫,进入了小丸砦

    果真方才冲出门洞的一向宗信众,已是砦中最后力量,现在砦中留着要么是老弱,要么就是伤兵

    佐佐成政走进门洞之后,看着这些人皆是一种默然的表情,打量着自己这群全副武装的闯入者,一声不吭

    佐佐成政嘴角边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当下将手一按,四周的武士足轻皆上前挥刀就砍

    在满地的鲜血和不时传来临死者的哀嚎声之中,佐佐成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箭橹之下,看向下间赖照,问道:“是降,还是死?”

    浑身血污的下间赖照,看向佐佐成政淡然一笑,反问道:“有区别吗?”

    佐佐成政回顾左右,看着满地尸首,言道:“确实,也不差你一个”

    正待佐佐成政要下令杀死下间赖照时,却突然看见下间赖照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火把

    看着对方露出满是欣慰的笑容,以及混合在血腥之中,那一股似有似无的火硝味,佐佐成政顿时毛骨悚然

    下间赖照笑道:“佐佐大人,黄泉之下再见”

    “快逃”佐佐成政转过身,对着部下大吼了一句

    轰隆

    从小丸砦上,那股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顿时令在厮杀之中的人们,猝然之间回过头来

    柴田军本阵上,柴田胜家正眺望着不远处轰塌之后,燃着熊熊大火的小丸砦

    柴田胜家当即转过头来,大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佐佐成政在干什么?”

    正待柴田胜家怒喝时,一名使番骑乘快马奔驰而来

    使番翻身在柴田胜家面前跪伏下,言道:“禀报主公,一向宗加贺总大将下间赖照,在小丸砦中,引爆了囤积的火药,与佐佐成政与数十名本家武士,在砦中同归于尽”

    “主公,我军已攻下小丸砦”

    “混账,下间赖照这个蠢材死了就死了,竟折了我一员大将”

    柴田胜家将手一挥,言道:“罢了,一向宗势已经崩溃,传令下去,他前田他们不必再攻击一向宗了,调转兵力,给我夹攻武田军,我要尽快拿下尾山御坊”

    “听见了吗?我要尽快拿下尾山御坊”柴田胜家怒声咆哮道

    “喔”

    十余名使番当下轰然答应,于是骑上战马,向在激战中的柴田军团各部传令

    柴田胜家目光汹汹盯着尾山御坊之上的激战,低声言道:“李正,现在一向宗已溃崩,你可是独木难支,你有你父亲几成本事,可以支撑住我柴田权六郎的进攻到几时?”

    柴田胜家眼前,作为一向宗加贺总御山的尾山御坊不真正的城砦,并非是一座坚城,武田军虽在此修筑了临时的防御阵地,但是这根本不能作为城砦般进行防御

    不过武田军的战法十分奇怪,并不出击,只是在简陋的工事之后,一味防守,这令柴田胜家心底倒有了几分不安

    就在柴田胜家关注着尾山御坊上,对武田飞驒越中军团的战况时

    这时一名物见又赶到柴田胜家面前,向他大声禀报言道:“禀报主公,大事不好了,在距离尾山御坊不足二十里之处,发现武田军骑马军团”

    “武田骑马军团?多少人?”柴田胜家双目圆睁

    这名物见吞咽了一口口水,言道:“不清楚,很多,至少数百骑”

    柴田胜家喝道:“这是武田军的jīng锐,rì月备,混账这不是驻守在松仓城吗?上杉谦信在干什么?”

    柴田胜家的惊怒尚未完毕,这时又一名物见奔来向柴田胜家禀报言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柴田胜家见此不怒反笑,言道:“又是大事不好了,说!”

    这名物见见柴田胜家神情古怪,当下言道:“禀报主公,在加贺越中交界的俱利伽罗山,发现武田军援军主力”

    “旗印上有武田家大将岛胜猛,木下秀长,还有武田家退隐当主李晓”

    “李晓?”柴田胜家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的,主公,上杉家已确认这一消息,之前遇袭的是李晓的影武者”

    “骗子,李晓这个骗子,居然诈死”柴田胜家在这一刻终于恍然大悟

    柴田胜家将目光看向,沉浸在战火之中的尾山御坊,登时胆战心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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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加贺大追击

    ~rì期:~10月07rì~

    加贺,俱利伽罗山。

    俱利伽罗山连接着加贺,越中,在进口的东侧是砺波平野,西侧则是金沢平野。

    俱利伽罗之意,乃是取自不动明王右手所持的俱利伽罗剑。

    此谨龙形缠绕在一把利剑之上,或为吞剑之状,立磐石上,剑周围有火焰。此相表不动明王之智慧与功德。

    现在险峻的俱利伽罗山,硕大的李字朱sè大旗正迎着山风飘扬。

    大股兵马正沿着峭壁而行。

    山道狭隘,从越中开赴加贺的飞驒越中军团一万援军,犹如一道长龙盘旋在山间,从首望不到尾。

    这一万大军,除了李晓直属的五大常备,还有岛胜猛美浓众,以及木下秀长的部分新川众,以及各地的守备集结而成。

    现在李晓穿着明国武将的铠甲,披着火红sè大氅,骑着战马黑锻乘马而行。

    李晓身边的师冈一羽,言道:“就是这个峭壁,当年俱利伽罗山之战中,平家七万大军遭到义仲公火朋的突袭,退后不及,结果在逃亡路途中,相互推搡,无数人平家将士,皆被推入这峭壁之下的山谷之中。”

    师冈一羽如此说,口气中既有几分感慨,又有几分荣耀。

    俱利伽罗山之战,以平氏惨败而告终,而作为源氏名门土岐一门的师冈一羽,提及此战,有这个表情自然不奇怪。

    不过师冈一羽之言,令李用c田信繁这二人却十分感兴趣。

    将要的对柴田一战,这二人皆是元服之后的初阵。

    这两个年轻人对战场之上血腥残酷还没有多少体会,只是听闻他们父亲李晓与真田昌幸的勇武之名,而无限崇拜。现在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建立武名。

    李用骑马来到李晓身后,满怀憧憬的言道:“父亲大人,当年俱利伽罗山之战乃是源平之战的胜负手,而今rì我们挺进加贺,与柴田胜家的决战,亦能当初义仲公大破平氏大军般,一战而定天下。”

    李晓听了李用之言,呵呵一笑§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借你所言。”

    真田信繁一旁斥道:“殿下,义仲公最后可是兵败身死,以此做比较。似乎不太合适吧。”

    李用听了真田信繁之言,当下怒道:“我说的是,父亲大人如义仲公大破平家大军一般,大破柴田这个匹夫,并非声言其他。”

    眼见两个真田信繁。李用两个年轻人,要起冲突。

    师冈一羽忙在一旁,言道:“二位请不必争执,主公将来所成就之霸业。又岂是义仲公可以比拟,还请拭目以待才是。”

    “霸业!”

    听到这个词。李晓微微一笑。

    而师冈一羽这么一说,真田信繁。李用二人各自气呼呼地别过头,这才再不言语。

    大军继续缓缓前行,又行了半个时辰,眼前逐渐开朗,地势已平,原来已出了俱利伽罗山。

    就在此时,一名插着rì月双纹旗的武士骑乘快马,从平野之上疾驰而来,直朝李晓的旗印之地而来。

    李晓当即勒马,坐定在马上,而这名武士到来李晓身前之后,下马拜伏,言道:“大殿,武士荻原崇虎参上。”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你是正儿麾下的武士,出自荻原家,有何事禀报?”

    荻原崇虎喔地一声,言道:“主公命我禀告大殿,柴田军团三万五千大军,在闻之主公亲自率援军出阵之后,已停止了尾山御坊的攻击,卷甲而逃!”

    “喔?柴田卷甲而逃。”李晓双目微眯,言道,“这倒有几分出乎我意料。”

    而李用却一旁冷笑言道:“所谓堂堂织田家大将,破瓶之柴田也不过如此,闻名而丧胆,望风而逃,竟不敢与父亲大人一战。”

    李晓看了李用一眼,言道:“也并非丧胆尔,柴田不过爱惜羽毛,不肯与我决战罢了。”

    李晓看向荻原崇虎问道:“柴田军团,现在退至了何处?”

    荻原崇虎言道:“柴田军团正向江沼郡退去,应会在明rì傍晚之前,开始强渡手取川。”

    手取川!

    李晓听到这词,双目一亮,当下断然言道:“你立即告之正儿,让他出尾山御坊出阵,追击柴田军,我自会引援军策应。”

    “喔!”

    待荻原崇虎退下之后。

    李晓转过身喝道:“使番听令!”

    二十名背插着李字靠旗的使番,排成两列跪伏在李晓马前。

    李晓大声言道:“传令下去,命令所有将士丢下一切干粮,只携一支武器在身,跑步前进,就算把马累死,也要在明晚傍晚之前赶到手取川河畔,在敌军渡河时,我要夜袭柴田军团!”

    “主公这太冒险!不顾队形,又是夜战,”宇佐美奈美在一旁言道,“主公,柴田胜家既已经逃了,不如放他一马,我们还要保存实力与越后军决战。”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临战犹如开弓箭,宁失而不回,柴田胜家临阵犹豫,失去战机,如此机会纵冒些风险,我又能怎能错过,而上杉谦信我要胜之,柴田军团也不能放过。”

    当下李晓不理宇佐美奈美,向使番们喝道:“懂了吗?”。

    “喔!”

    使番轰然答应。

    二十名使番跨上战马,当下从前队跑到后队,将李晓的命令传布下去。

    随即飞驒越中军团的一万将士,开始在路边丢弃干粮袋,只是手持一柄长枪,剃刀,肋差,以及轻便的具足,然后轻装简行的甩开双腿朝着北陆道的大路狂奔而去。

    至于小荷驮队,大筒队皆将之远远抛在身后。

    李晓看着滚滚向前,加速行进的大军,自己亦抽了一马鞭快马疾行。

    而师冈一羽,真田信繁,李用他们亦一起策马跟上。

    在李晓一万援军加速前行时,在尾山御坊的李正,在接到李晓命令之后,亦率领刚刚休整完毕的一万军势,加入了对柴田胜家的追击之中。

    飞驒越中军团两路大军,犹如一对铁钳一般,左右出击,向柴田军团的尾翼,直追而去。

    在次rì傍晚,刚刚从尾山御坊退下的柴田军团,一路风尘仆仆已经到达了手取川畔。

    第五百零五章加贺大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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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手取川之战

    第五百零六章 手取川之战

    夜幕渐渐低垂,天边仍有血sè的火烧云残留。

    在昏暗不明的暮光之中,手取川河畔人声鼎沸,影影绰绰无数人影正在晃动。

    而远处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

    奔驰了一rì的柴田军的骑马武士,来到近前之后,就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翻滚下马,一头扎入手取川旁。

    哗哗的水响声,人马争相在河边牛饮。

    在河川边的树林之中,插着双雁金旗指物的足轻们,赶了一rì路,当下就坐在河边歇脚,并从腰便袋中抓起饭团子,也不烤熟,就直接塞入嘴中。

    河川边的小丘之上,足轻们点着火把,照亮了四周。

    亦令人远远地就望到柴田胜家金之御币的马印,柴田胜家的本阵正驻扎于此。

    此刻柴田胜家本人正目望着北面的方向,面sè凝重,随即小姓给柴田胜家奉上了撒了盐的行军饭团。

    柴田胜家看了一眼,立即一口将包着海苔的饭团,整个塞入口中,上下铁齿如刀,嗞嗞地大口咀嚼起来。

    一个饭团尚未吃毕,远去查探情报的柴田军物见番头,已赶回本阵。

    柴田胜家一见此人,双掌一合,含糊地言道:“快,拿地图来。”

    听闻柴田胜家吩咐,身旁侧近急忙打开了一个圆筒,将布革所制的北陆地图取出。

    随即一名侧近弯下身来,地图就直接铺在他的背上,供柴田胜家观看。

    柴田胜家用手一指物见番头,对方随即会意在地图上,将武田军最新的动向标注在图上。

    倏然之间,柴田胜家面sè突然转变的难看起来。

    柴田胜家深吸了一口气,言道:“李正军团推进,真可谓神速。”

    说到这里,柴田胜家将手一挥,言道:“传令下去,大军连夜渡河,快!”

    喔!

    随即柴田胜家渡河的命令一道又一道的传达下去。

    手取川一向十分湍急,是rì本有数的急流之一,况且又逢秋季,水位突然暴涨。

    之前柴田军来时,还可涉水而渡,而现今遭逢大雨之后,却为渡河颇为发愁。

    因为河川湍急,无法用木舟横联,搭建浮桥,故而柴田军将士,在河岸两边用草绳搭建索道,之后用木舟横移,先浮载着战马马匹渡河。

    这木舟皆是临时征集而来,数量不多,除了武士与战马之外,不可能人人乘坐。

    身为下级足轻们当然没有坐船如此好的待遇。

    他们则将肋差薙刀具足收拾之后,捆绑成一个大包裹,背负在身上。

    之后这些足轻们,一手抓着河面上的长索,一手拿着木棍或者长枪作为支撑,勉强涉水过河。

    现在手取川两岸灯火通明,印照接天。

    河面之上水波粼粼,噗通噗通之声传来,一名名柴田军团的足轻们跳下了河中。

    之后在黑暗之中,摩挲过河。

    河面之下,水流湍急,况且又目不辨识,不时还有一两名渡河之足轻失手,滑落索道,跌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落水的足轻往往失声高喊一两声后,就挣扎几下没入了水中,在如此环境之下,人人皆是自顾不暇,自也是无人解救,所以旁人亦只能暗呼其倒霉。

    柴田胜家驻马于前,看着这番紧张的渡河景象,心底却是暗暗感叹。

    之前他作出退兵之决定时,前田利家,不破光治等大将皆是反对。

    他们认为武田军虽有援兵而来,但柴田军团仍是占据兵力优势,进行决战胜负未知。

    对于他们之言,柴田胜家暗暗摇了摇头,这区别在于为将者,与为大将者思维之不同。

    为将者计算胜负得失,能胜者战,不能胜者退,若是胜负未知,犹可力战。

    但柴田胜家却不同,身为织田家北陆道军团总大将,他的考量更多。

    柴田胜家这一次进兵北陆,是来夺取加贺的,而并非与飞驒越中军团一决胜负的。

    与飞驒越中军团强兵决战,万一势力太损,那么他在织田家中笔头家臣,首席军团长的位置将受到动摇,并且话语权大减。

    若到时沦落至,反而要看羽柴秀吉,明智光秀,泷川一益这些后辈的脸sè,这令他这位织田家的三朝元老,如何忍得。

    况且在加治田城之下,他大败于李晓,至今记忆犹新,故而对尾山御坊之下决战毫无胜算,况且李晓此次所携而来的,正是他最jīng锐的常备军团。

    长筱合战,织田军众将有目共睹,李晓五大常备出战之下,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就硬生生打垮织田军北翼防线,泷川一益,丹羽长秀,佐久间信盛,池田恒兴的一万大军,并导致丹羽长秀,佐久间信盛两员重将战死。

    而若不选择决战,而进而对峙,那么三万五千大军粮草消耗rì重,在若狭国水运被断绝的前提下,他实在无法支持多久。

    所以与其拼这微乎其微的胜率,柴田胜家当下决定选择退兵。

    在白rì对李正军团实行猛攻之后,柴田胜家夜中大施障眼法,连夜退兵,并欺骗过了在他阵前对决的李正,竹中重治,本多正信等人。

    导致尾山御坊的武田军本阵发觉之时,柴田胜家已率三万五千大军卷甲而退,追之已晚了一步。

    现在柴田胜家已率军来到了手取川畔,只再渡过这条河后,他就可以退入加贺越前腹地,进至家臣户次广正把守的大圣寺城,到时候就有了退身之地。

    所以必须火速渡河。

    柴田胜家手中捏紧了马鞭,目光盯住了手取川这条河川。

    眼下柴田军团大半人马皆拥挤在这河川边,一个跟着一个人,正眼巴巴地望着对方,缓缓渡河。

    经过大战之后,将士们早有归心,故而一个一个皆望向河对岸,想起亲人与安逸的生活,眼中望穿秋水,思念归心似箭。

    而这时夜间不知何时却起了大风,直从北面席卷而来。

    呼呼作响!

    令柴田胜家头顶的的双雁金旗旗印卷裹着旗杆,倦作一团。

    这情景隐隐令柴田胜家心底更有几分不安。

    柴田胜家四顾左右,勒紧了身上的革红sè的大氅,沉声向身旁之人问道:“已有人马渡河多少了?”

    “回禀主公,仅不过。”

    旁人话刚说至一半,突然柴田胜家将手一举,示意对方停止说话。

    这时大风转疾,疾风作响,竟然隐隐从风声之中传来了几分金戈铁马之音。

    柴田胜家的脸sè巨变,而这时咵擦一声,一杆扎在地上旗印居然被疾风所折,那绘着双雁金家纹的旗印,赫然坠落在地。

    喊杀声,马蹄声,伴随着凛冽的风声,从北面远远传来,顿时清晰可闻。

    怎么可能!

    柴田胜家嘴角边陡然逸出一丝血沫来,李正的军团,他一直在监视,并安排下了足够的殿后军力,以断尾战法沿途阻击。

    但是对于李晓援军一路,他竟没有想到。

    两天?

    李晓的一万大军,居然能从俱利伽罗山赶至手取川,这绝对不可能!

    “这不可能!”柴田胜家陡然之间对着北面的疾风爆发出一声冲天的怒吼。

    但这世上没有什么想不到,亦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回应柴田胜家这声怒吼的,就是黑夜之间默然响起的马蹄声。

    顷刻之间,无数点燃的火把,被丢掷入了柴田军团所驻扎的树林之中。

    这乘夜而来的武田军骑马武士,不断将火把丢入森林之中,遍地的枯叶碰着烈火,轰地一下就燃烧而起。

    时逢九月,秋rì物燥,风助火势。

    手取川河畔最外围的数个密林之中,顿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从北劲吹的烈风,不断的猛刮,林中外围燃着的火星,随风不断飘进密林深处,火势在扩大!

    夜袭!夜袭!

    武田军夜袭!

    柴田军的驻地之中,响起了阵阵的喧嚣,而之前为了渡河而勉力维持的秩序,也因为这武田军的突袭,外围树林燃起的大火,而变得难以继续。

    在河边的柴田军士兵,目瞪口呆地望着不远处林间的大火。

    而一声接着一声喝令和嘶骂不断的传来。

    混账。

    是谁搞的鬼。

    不好,武田军杀来了,快逃。

    不许退,给我迎击。

    各种喊声,骂声夹杂在风声之中传来,而令渡河的人,心底都感到了阵阵紧迫,手脚不免加快起来。

    后方等待渡河的将士,开始急不可待地推搡前方的人。

    人cháo一波堆着人cháo,一起向渡河的场地涌去。

    而这时因为情势的紧迫,渡河之中绳索上,亦挂满了柴田军的足轻们,他们争相泅渡。

    渐渐的绳索上变得又几分不堪重负。

    砰!砰!砰!

    爆豆子般的铁炮响声,密集地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铁炮声,令柴田军将士不由身上一顿,而这时候,哗啦地一声。

    一根绳索崩断了。

    因为太多人争相拥挤拉扯,绳索早就超过负荷。

    一条绳子,十几名的柴田军足轻,当下被急流冲下河下,只有几个勉强懂得水xìng的人,方才逃生。

    这一突变,犹如一个火星,丢入干柴之中,轰隆一声,就变成冲天大火。

    渡河的秩序,在这一事件之下,彻底崩溃。

第五百零七章 勇士乎?

    手取川河畔之大火,在燃烧了一夜之后,已作滚滚的黑烟,依旧冒在半空之中

    湍急的水流势依然不止,零星的长枪,牛皮竹制的具足,以及夹杂在土黄sè混流之中的尸体,不断被冲刷至下游

    在昨夜之中,武田军土屋昌恒部骑马队夜袭柴田军团,先是用火把对森林处进行放火策动火攻,之后rì月备的两百龙骑兵的以铁炮对着密林之中,试图杀出的柴田军进行shè击

    之后柴田胜家不得已,派出旗本的骑兵队阻止,双方在夜间,森林之外激战

    双方激战了一个晚上,土屋昌恒的rì月备,这才终于被柴田胜家麾下猛将,有鬼玄蕃之称的佐久间盛政暂时逼退

    这一夜随着rì月备的来袭以及干扰,受此逼迫之下,柴田军的渡河度,非但没有加快,反而因为拥挤和冲突,以及秩序崩溃,导致了大量过河的将士跌入水中,而惨遭溺死

    手取川的河水里,飘荡着无数柴田军枉死的冤魂

    渡河进行了一夜,柴田军团三万五千将士,至今渡河的还不足一半

    而在昨夜的火攻,以及武田军骑马军团的袭击之下,柴田军将士上下皆已有风声鹤唳

    谁也不想留在最后过河,而成为自己同伴的殿后,而被后方追上的武田军杀死

    黑压压的人cháo堆积在一起,后方一重一重只露出半个人脸的将士,彼此拥挤并努力垫高脚瞪望着河岸,点数着自己还有多久能到

    而不少被后方人cháo推至河边的柴田军足轻就如同下饺子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在同伴的推挤之中,跌落下河

    不少人根本没有抓到绳索,就如此直接地被土黄sè的河水卷走

    柴田胜家在河边看着这一幕,不由咬牙切齿,心底大骂言道:“这个李晓,竟然选在上杉军团主力南下以及从岐阜城本家大军主力出阵岩村城的时机,抽调了所有兵力来与我决战”

    “这分明是铁了心要至我于死地,难道到了这一步,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可恶,柴田胜家暗自气恼,这一战无论如何他都已是元气大伤不仅势力大减,并在织田家中话语权亦受到了削弱

    两度战败给李晓之下,不仅他颜面受损,而且他心底一直念之的阿市公主,亦无望与织田信忠达成妥协,让对方下嫁给自己

    想到这里,柴田胜家心底不禁大恨啊若非李晓退隐之故,他何必来加贺这里趟这浑水

    就在这时候,咚咚咚

    远方的太鼓声,轰然振天响起

    柴田胜家闻之神sè巨变,待他站到小丘上,张望时看见远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了硕大的李字大旗

    而金沢平野之上,旗指物如林一般耸立,大股大股的兵流齐头并肩飞驒越中军团的人马犹如一道望不见尾的红cháo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这一刻李晓的军团,经过rì夜不眠的强行军之后终于追击而上,赶至了柴田军团的身后

    而现在柴田军团,还有一半尚未渡河

    李晓军团神乎其神的推进度,令人柴田军团上下皆是目瞪口呆,现在见到对方摆开攻击阵容,所有人心底皆是一凉

    柴田胜家一声不吭,将金光闪烁的头兜往旁边一丢,露出jīng赤的脑袋,这一刻他露出狠厉之sè,拔出太刀大声言道:“李晓今r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眼见柴田胜家这股血勇之气,身旁大将毛利胜永,以及前田利家皆是一起言道:“主公修理大人,我等皆愿与你一同赴死”

    柴田胜家哈哈大笑,言道:“很好,很好,没想到在我柴田穷途末路之时,还有忠心与我一同赴死的勇士,来,来,拿酒来”

    柴田胜家高声言道,一旁小姓给柴田胜家奉上一酒袋子来,倒入一大茶壶之中

    三人轮流将此茶壶中之酒喝个干净

    最后前田利家将剩余之酒一口气喝干,用手将嘴边的酒渍一抹,然后奋力将茶壶往地上一砸

    柴田胜家赞许地点点头,伸手按住前田利家的肩膀,言道:“又左,好样的”

    前田利家按住柴田胜家的手,言道:“修理大人,我先走一步,黄泉之下再与你痛饮”

    柴田胜家嗯地一声,之后目送前田利家拿起他那柄朱sè长枪,策马扬长而去

    而毛利胜永亦召集身旁敢死之武士,与前田利家一起,向武田军阵营杀去

    这二人之身姿,犹如当rì易水河畔一去不复还之刺客

    而这时冲天的呐喊声,在武田军阵营一方响起,武田军开始发动对柴田军团的总攻

    柴田胜家闻之脸上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那份慷慨激昂之sè,渐渐退却他将身上醒目的铠甲一件一件的剥下,又将自己之战马重重抽了一鞭

    这匹战马吃痛之下,当即撒足狂奔

    做完这一切之后,柴田胜家将马鞭一丢,对身边的侧近,默无表情地言道:“走,我们坐船渡河”

    东美浓

    岩村城城下的长良川的河畔之上

    插着小旗的织田家足轻,正两人拖着一具尸体左右腿,将之缓缓地拖到了河川边

    而在河川边上,沿着长良川,这样的尸体长长地码了一排

    在潺潺的河水声中,大批秃鹰正肆无忌惮地,埋头叼着尸体上的肉块,食入嘴边大嚼吞咽

    在一旁尸体的另一旁昔rì的武田家南信浓军团长总大将,秋山信友,以及其妻子,还有家臣大岛森之助、作光寺左近四人

    他们四人一起被五花大绑,跪立满是沙砾的河川边上

    而在他们身边,则是织田军几十名足轻们正拿着竹枪,对准着他们

    此刻秋山信友一脸悲愤地看着,岩村城上飘扬着木瓜纹的旗指物,对着四周织田军尖利的长枪,大声喝道:“木曾义昌,你这个叛徒,不得好死”

    秋山信友愤怒而凄厉的吼叫,令人不寒而栗,这名昔rì的武田家虎将,而此刻却是一副捆缚之虎,英雄末路的景象

    在岩村城的天守阁上

    织田家家督织田信忠,正负手而立,微笑地看着这位武田家昔rì的敌手

    对织田信忠而言,还是什么比看到昔rì的劲敌被戮一刻,为爽快舒畅的

    而在织田信忠身后的,身为他后见的河尻秀隆却呵呵一笑,看向他们身后正毕恭毕敬站着的木曾义昌笑道:“木曾大人,这秋山信友正在咒骂于你,你怎么看?”

    木曾义昌听后,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连忙言道:“不敢有什么看法,不敢有什么看法”

    河尻秀隆,摆了摆手,温和地言道:“不必拘束,你既叛变武田,作为本家内应骗开岩村城城门,那就是本家的心腹家臣,一切话但说无妨”

    木曾义昌听了这才松下一口气,一脸谄媚之sè地言道:“回禀河尻大人,现在我是织田家之臣,自是忠心耿耿为主公效力,至于秋山信友之咒骂,也就不在乎了”

    听了木曾义昌之话,织田信忠脸上抹过一丝鄙夷之sè,之后将手举起向下一斩

    之后长良川河畔的织田家足轻们,当下举起了手中的竹枪,从四面一起向秋山信友夫妻,以及他的家臣四人捅杀而去

    噗哧

    长枪贯穿血肉,登时鲜血浸透了长良川边的沙滩

    织田信忠摆了摆手,示意木曾义昌退下

    木曾义昌脸上浮过一丝怒sè,但随即按捺下去,跪伏下深深行了个礼后,后趋数布才转身离去

    河尻秀隆对织田信忠言道:“怎么主公,不喜欢这木曾义昌”

    织田信忠淡淡地言道:“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不过卖主之人,我绝不会以重用就是了,所以现在冷淡一些,免得他rì后不知进退我可不想再见第二个松永久秀”

    河尻秀隆言道:“当年先主公在时,能容忍松永久秀,亦有他的道理厚礼降者,可以快掌握人心啊”

    织田信忠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和河尻秀隆再谈这个话题

    织田信忠沉声言道:“岩村城既已下,东美浓中山道的缺口就已补上何况又策反了木曾义昌,武田家南信浓的门户洞开,我正好乘此良机,大举用兵,攻入信浓,你看如何?”

    河尻秀隆仔细想了下,言道:“主公,以臣下之见,本家之力暂时还灭亡不得武田家,过早进行信浓,反而会与对信浓志在必得的上杉家有所冲突,在局势不明朗前,尚不可如此”

    “依臣下之见,正可以挟大胜之势,回军攻打武田家飞驒越中军团加治田城,以及郡上八幡城,攻下此二城,收复信浓全境,才是稳扎稳打的上至上策”

    听了河尻秀隆之言,织田信忠点了点头,欣赏地言道:“河尻大人,不愧是我的诸葛,就依你之言”

    而正待织田信忠准备传令回师攻打加治田城时,这时一名武士却急匆匆地赶向天守阁,向他们禀报言道:“主公,北陆道军团手取川河畔遭遇大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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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阶下囚

    笔误,上一章毛利胜永,应为毛受胜照,人老了,名字记混了,谢谢书友的批评和指正

    “什么?柴田权六的北陆道军团惨败?”

    织田信忠攻陷岩村城,收复东美浓的喜悦转眼成空

    而站在织田信忠的身后的河尻秀隆,脸上却抹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喜sè,但是亦瞬时不见,脸上换上了一股震惊的神sè,喝道:“胡说,柴田大人,是本家首席大将,兵法韬略都是一等一的,怎会可能轻易惨败?”

    这名武士低下头,将柴田胜家在北陆道的惨败说了一遍

    河尻秀隆听了,佯作叱道:“亏柴田权六平rì自诩为本家第一猛将,以勇武而盖称,没想到李晓尚未亲至,居然就望风而逃,不敢一战,竟然折损大军,如此也就罢了,还丢尽本家颜面,请主公杀了柴田了,以正军纪”

    织田信忠听了亦是拳头紧捏,显然亦是在爆发边缘,但是随即他合上双目,强自将这份怒意按捺下来,转头言道:“不能杀柴田”

    河尻秀隆双目中讶然之sè一闪而过,当下低头问:“还请问主公,为何作出如此判断呢?”

    织田信忠睁开双目,沉声言道:“不能杀柴田,此人无论如何说是本家第一重臣,北陆道又是本家第一大军团,若是杀了柴田,还有何人可以换将”

    “明智光秀执掌近畿军团,同等重要,羽柴秀长资历出身尚且不足泷川一益刚逢大败,威望受损数来数去亦只有柴田拜托了我还指望着他镇守北陆道,抵御飞驒越中军团向近畿的上洛之路,所以纵然我有一千个理由杀了柴田,但现在为了大局我们亦必须替他善后”

    说到这里,织田信忠转过脸来看向河尻秀隆,言道:“何况北陆道军团柴田经营已久,上下皆犹如铁桶一般若骤然要杀他,怕此贼闻之风声,走上绝路,自立亦或是倒戈武田,那时才是本家大危害”

    河尻秀隆听了对方的分析,缓缓点头看着织田信忠面庞上那稀松的两撇胡渣以及有几分相似信长的相貌

    河尻秀隆顿时觉得自己以往都看轻这位家督,不错,织田信忠是不及织田信长,但是亦不是可以轻易被人掌控的

    河尻秀隆当下言道:“那柴田胜家此次大败,本家应该如何处置呢?”

    织田信忠哼地一声,言道:“当然不能轻易便宜了他,写信过去怒叱一番并没收其北近江的三万知行,以作为惩戒不过一味惩罚,只会失了柴田之心,柴田一直不是对阿市有意么?我就做主就姐姐许配给他”

    河尻秀隆听了点点头,织田信忠的手腕十分高明,没收知行,削弱柴田势力,再嫁给自己姐姐让柴田胜家升格为织田一门众,这一打一抚的怀柔的手段亦是当年信长水平

    织田信忠当下言道:“柴田一败,李晓可能会乘这大胜之威进军越前,美浓,我必须早会岐阜城以作防范,至于这岩村城五万石知行,以及东美浓,就拜托你了回去之后,我会商议建立本家的中山道军团,到时你就是军团总大将,中山道攻略就拜托你了”

    河尻秀隆听闻织田信忠委任他为岩村城城主,并添为中山道军团总大将,当下大喜,身子不住颤抖地跪伏下去言道:“多谢主公,臣下必然誓死报效”

    织田信忠哈哈笑道:“与兵卫,你是我最心腹之人,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喔

    河尻秀隆大声答应

    与历史上的中山道军团相比,总大将由织田信忠,换成了原本的副将河尻秀隆,并且收服了东美浓后,以及木曾家的提前寝反,令中山道军团进一步深入了武田家信浓的腹地

    这对于因李晓穿越已改变的战国历史,有着深远影响

    此刻回到北陆

    加贺国的本吉凑,是手取川之入海口,同时作为三凑七町之一,是北国航线中与越前三国凑,能登轮岛凑齐名的重要港町

    而这rì本吉凑的百姓们,当睡过一夜,刚刚起床时,发现门前的河川漂浮其了无数尸体,之后堆积在河滩边上

    这一幕情景犹如水中恶鬼现世一般,令人胆战心惊,这些尸体之中,不少中都披挂着武器铠甲,还有马匹的尸体悬浮在此

    加贺的百姓们,见了这一幕,心觉得犹如白昼之噩梦一般,恐惧不已

    天正五年,九月,这场手取川之战,是织田家自长筱合战之后,又一次重大的惨败

    织田家军力第一的北陆道军团遭到重创

    眼下手取川边,一列长长的队伍,正在绵延而行

    这队伍中之人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神态呆滞之状,衣衫亦尽是褴褛,这模样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这路队伍每个人的身上皆用长绳窜起,双手捆绑住,之后排成数列,光着脚在缓缓前行

    每一路这样的队伍都有数百人之多,并且在三十多名武田军足轻的看管之下,一道一道地向北方走去

    这些人皆是这场手取川之战中,向武田军降伏的柴田军俘虏

    这些人皆是来不及渡河,最后被抛弃在河对岸的将士,仅仅是一河之隔,就是犹如天堂与地狱

    军队若是丧失战斗的勇气,就和一群平民无二,这些柴田军将士士气皆低落到极处

    这时候,突然有一列背插着rì月双纹骑马队,奔驰到一队柴田军俘虏的面前,对他们高声言道:“停下”

    这突如其来的骑马队,令这群俘虏们皆是一惊,他们皆不知对方的用意何在

    这个年头,对于杀死放下武器的战俘,亦是常有之事

    织田家本身就没少干这样的事

    柴田军的将士们皆是面带惊恐地,看着这群武田军的骑兵

    而这群骑兵们亦不废话,一起下马之后,每一人都是上前纠起一名柴田军俘虏,并拿起手里一张布帛比对

    之后一个一个的比看过去

    被察看过后的人,虽觉得武田军动作粗暴,但亦非有什么恶意,倒似乎在搜选什么人一般

    待其中一名武田军骑兵,走到一名浑身满是血迹伤痕,又身材颇为高大的男子面前时,倏地停下的脚步

    这名男子见此裂嘴一笑,言道:“不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前田利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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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降与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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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闻此人是前田利家,武田家的骑兵们皆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狂喜之意

    这群武田家骑兵领头武士,是一名相貌堂堂的二十多岁男子,待部下发觉寻到前田利家之后,微微点点头

    他大步地走到众部下的面前,并未借助画像,只是看着那名男子仔细打量,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言道:“不错,阁下正是前田利家,我认得你”

    前田利家将头一扬,笑道:“我可不认得你,无名小卒”

    眼见众部下要怒叱,那名武士头领,将手一抬示意止住,前田利家见此哼了一声,已示不屑

    而对方却言道:“在下并非不想动手,只是听主公吩咐要安然无恙地将你带来,故而这才记下,听好了,我叫大谷平马,武田军足轻大将,总有一rì你会记得这名字的,带走”

    喔

    当下部下们将前田利家,绳子解下,并给予他一匹战马骑乘

    前田利家浑身是伤,给他又是一匹驽马,况且还有如此多人押解,自不用担心他逃走

    这群押解前田利家的武田军骑兵一路前行,不久之后,靠近了一座小丘

    坐在马上的前田利家抬头看去,只见小丘之上金边的大旗,上镶一个硕大的李字

    在山坡下,上千名健卒守卫在侧,rì月双纹的旗指物飘扬,铠甲鲜亮阵容鼎盛

    前田利家见之,面上不好作sè但心底暗暗惊叹,李晓有如此强军,难怪可以横扫北陆,甚至争夺天下也有把握

    想到这里,前田利家随即冷哼一声,他立即明白了李晓的用意,分明将此强军的阵容故意在他面前展示,以炫军威

    这手段真是太刻意了,前田利家当即怒哼一声

    当下前田利家目不斜视,策马直上小丘

    待来到朱sè的阵幕之前,两名身材魁梧的武田军将士,拿起手中长柄横在前田利家面前喝道:“主公御驾之前还不下马”

    前田利家冷笑一声,他没有当即发作,而是默不作声下马,与大谷平马一同步行

    在阵帷之前,两名荷着重铠的武士,瞟了二人一眼

    大谷平马上前言道:“奉主公之命,携败军之将前田利家前来”

    那两名武士上下打量了前田利家一眼之后鼻尖轻轻地哼了一声,伸手挑开阵帷一角,让二人进入

    前田利家昂然步入了,举目就看见阵帷之中一名男子正面向他而坐

    这位男子三十多岁,身前左右两侧十几员武田家的大将默然策立,犹如群星抱月一般

    此人穿着并非是竹铠或者铁制大铠,而是一身红sè的棉布甲

    在众人屏息策立的场合,唯他一人正坐在马扎之上双目正看着部下献上一副的首级匣子

    只听这人缓缓言道:“毛受胜照,也算一员勇将了比之那没用的柴田好多了,让他身首一处厚葬之”

    “喔”

    那名部下当下首级匣子收起之后退下与走来的前田利家擦身而过

    随即在场所有人,皆看向前田利家这里,那名坐在马扎之上的武将,微微笑道:“这莫非是大名鼎鼎的枪之又左么?”

    前田利家不用猜,亦知道这位武将,就是武田军大将李晓

    前田利家一见,就跪伏而下行礼,言道:“拜见屋形公,在下正是前田利家”

    李晓点点头,双手虚托,言道:“阁下是织田家的重将,我早有耳闻,不必多礼”

    听李晓如此说,前田利家立身而起,言道:“屋形公,误会了,在下行礼,并非卑躬屈膝,苟全xìng命而是念在阁下当初提议,将先主公之首级,不与糟蹋,送还本家之恩德,故而在下才作此一拜”

    前田利家说完,武田家众将皆是变sè,有几名脾气暴躁之将,差一点当即喝骂出声

    李晓却当即露出肃然起敬的神sè,言道:“阁下真乃忠义之士,能有这样臣子辅佐,信长公真乃人杰来人赐酒”

    见李晓赞及信长,前田利家这样的男子,亦露出几分伤感之sè,接过李晓侧近送来的美酒之后,就是一番痛饮

    饮毕前田利家唏嘘不已,言道:“先主公两年前,中了阁下的计谋,武运不济,终于长筱可恨,我不能杀贼成功,为先主公报仇,现在还有何话可说,只求死而已”

    听前田利家之言,李晓为之一愣,他费尽气力将前田利家找来,可不是要杀他的

    不过前田利家这句话,可将他的肚子里话的全给堵了回去

    李晓当下笑道:“来,来,枪之又左乃是织田家勇将,今rì战场之上,大家都已见识了”

    当下李晓一副岔开话题,将前田利家介绍给众将

    众将亦知李晓一副招揽前田利家之意,虽心底暗自不爽,但上前自我介绍

    “在下大和国岛氏胜猛”

    “在下尾张木下秀长”

    “美浓一柳直末”

    “来自佛朗机的鲁伊科斯塔,向你致意”

    “越中狩野秀治”

    “信浓国山本堪藏”

    “飞驒有山虎定”

    “越后宇佐美胜行”

    “甲斐土屋昌恒”

    “美浓土岐一族师冈一羽”

    前田利家眼见武田家一员员大将皆是龙行虎步之姿,亦不得不承认,言道:“屋形公麾下,真可谓人才济济”

    李晓言道:“又左卫门,良禽择木……”

    前田利家当即打断李晓之言,言道:“屋形公,请恕在下身为织田家谱代,绝无降伏别家之意,要么放了在下,在与阁下一战,要么就杀了在下”

    好,一次两次

    李晓忍下气,不错,他要招降前田利家,并非是他是后来的权中纳言,加贺百万石大名,亦并非看重他眼下的能力和才具

    正因为他是织田家谱代,当年信长提拔重用的之人

    前田利家对织田家内情了若指掌,又在织田家中人脉广阔,与柴田胜家,羽柴秀吉,池田恒兴等人皆是交好

    若他能降伏武田,会给织田家带来如何的轰动

    这样的人,不正是带路党的最好人选吗

    李晓绝不能放过

    李晓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言道:“又左何必如此坚决,也罢,再给阁下几rì考虑,若不行,我就放了阁下”

    说到这里,李晓挥了挥手示意将前田利家押下,而这时却在思考,如何降伏这员大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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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部下将前田利家押下之后,李晓不再检视战功。

    此战手取川之战,柴田军团惨败,前田利家被俘,毛受胜照被讨取。

    从越前出阵的三万五千柴田军团,仅被俘的就有八千五百多人。

    而阵前讨取的亦达到一千三百多人。

    并还不算被手取川急流冲没的人,柴田军团这一战之后,元气丧尽,已不复与李晓争夺北陆道的实力。

    所以李晓命部下打扫战场之后,只是考虑如何降伏前田利家,当下他屏退左右,缓缓踱步沉吟。

    半响之后,李晓拿下决定,沉声言道:“立即命橫谷幸清前来。”

    不久之后,横谷幸重进入阵帷,参见李晓。

    李晓言道:“你立即在越前制造谣言,就说前田利家已降伏我武田家,并且还要如此……”

    李晓低声交待了橫谷幸清几句,橫谷幸清听完之后,言道:“主公,如此对待前田利家,我担心即便他肯降伏,亦会暗中对主公心怀怨怼。”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没事,我只要前田利家就够了,至于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也就不管他了。”

    面对李晓如此,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的做法,橫谷幸清虽一副很不能理解的样子,但忍者只是在于服从,对于道义之上的讨论,只是武士的责任。

    所以橫谷幸清立即决定照办。

    李晓又言道:“此事,交给大目付与你二人,一同去办。不可出了差池。”

    “喔!”橫谷幸清大声答应言道。

    办完此事之后,这时物见前来禀报言道:“主公。少主从尾山御坊带来的大军已经到达。”

    李晓听了点点头,言道:“知道了。”

    再说李正率领从尾山御坊开来的一万军势,沿路经过激战灭掉柴田胜家布置下的几路断尾之军。

    因此虽路程较近,但是反而还是比父亲李晓晚了大半rì抵达手取川河畔。

    李正一身荷甲骑乘在战马之上,看着一路之上押解的柴田胜家败军,不由暗暗感叹。

    自己率领一万七千军势,以及一向宗的联军。在尾山御坊与柴田胜家激战。

    却未想到李晓复出之后,前锋还未抵达,柴田胜家就不战自退,结果还在手取川畔,被李晓军团追上,遭遇惨败。

    想到这里。李正心情十分复杂。

    比起父亲李晓。他可是有着竹中重治,本多正信,虎哉宗乙三大军师的辅佐,自己舅舅神保长宪的协力,麾下还有藤堂高虎,马场昌房这样的勇将协力。

    但是与李晓相比,柴田胜家就是一副不将他放之在眼底的态度。这令他心底变得几分不平衡。

    而这时虎哉宗乙在一旁低声,言道:“殿下,屋形公亲自率军来迎。”

    李正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在山丘之下,李晓军团旗本备,神冈备横列出迎。

    在李字硕大飘扬的旗印之下,李晓与大将岛胜猛,木下秀长二人皆是坐在马上。

    李正见了心底一喜。当下抓紧连抽两鞭,策马直前。而竹中重治,马场昌房。藤堂高虎等大将亦不敢怠慢,亦是策马跟从。

    “拜见父亲大人拜见主公!”

    众大将下马轰然下拜,李晓哈哈一笑,将马鞭一放,自己下马亲自扶起李正,亦对众将言道:“众位,不必多礼。”

    李晓仔细打量起李正,两年不见。

    李正看去确实大有不同,唇边已开始有着青sè的胡渣,xìng格不似以往飞扬跳脱,反而隐隐有几分稳重,显然这两年替自己执掌飞驒越中军团,其压力亦是不少,催迫其成熟许多。

    李晓微微点了点头,言道:“这两年你执掌李家家督,做得十分出sè,我很欣慰,真乃李家之千里驹。”

    李正得李晓如此赞赏,当下喜出望外之sè,低下头言道:“多谢父亲大人称赞,我还学的还有许多。”

    李晓说完,其两员大将岛胜猛,木下秀长亦上前拜见李正。

    而李晓身边的次子李用,亦上前言道:“李用拜见兄长大人。”

    李家人丁并非兴盛,李晓只有这二子,故而对他而言,李正,李用可谓手心手背。

    对于他而言,将来李用是作为一门众的重藩所在,在本家之中的位次,甚至还要高于神保长宪。

    说来这有几分任人唯亲,家族企业之说,甚至难免会有几分宗藩难以抑制的担忧。

    但在这血脉之亲厚于一切的战国时代,这是一切通行的法则。

    在大政奉还之前,rì本没有文官制度,所靠者就是一个由一门众,或是谱代家臣来管理地方。

    所以同样作为藩国,一门众的藩领,当然要较谱代家臣更可靠一点。

    此例可比较rì后的德川幕府。

    所以李家的家臣团中,除了本多正信,岛胜猛等,已获得封地的家臣外。

    就是神保长宪,李用二人,还有将来要继承小幡家家名的,神保长宪之子这三枝,作为一门众的重藩。

    一门众亲藩,加上家主的直领,只要能对家臣势力,地方豪族保持一个比例上的优势即可。

    如同股份制公司一般,董事长的股份,没必要占到百分之百,但却必须保证主导权在手。

    不过这兄弟二人,一是自小在甲斐当人质,一个自小随李晓在越中长大,二人xìng格亦是不一样。

    李正颇有主见个xìng,自小为李晓当作家主培养。

    李用则在李晓身边,武技之上继承了李晓几分,勇武过人,假以时rì也是一员勇将,将来会是兄长打天下的好帮手。

    李晓见这二子见面有所隔阂,但如何都是血脉之亲,彼此相处rì久,亦会兄弟和睦。

    众人见过之后,当下来到李晓的阵幕之内。

    李晓麾下众将皆是到场,整齐亮相,而飞驒越中军团主力两万在此,还不算在尾山御坊的七千人马,可谓是jīng兵强将云集。

    而大破柴田胜家军团之后,织田家在越前势力为之一空。

    想起这两年来被柴田胜家压着打的被动局面,今rì以一场大胜一扫而空,所以在场众将皆是神采飞扬。

    而现在众将齐聚于阵帷之中,所讨论着只有一事,那就是聚集在此的李家大军,到底是南下还是北上?

    李晓身居主位听着麾下众将的商讨,而李正就坐在李晓侧席之上。

    神保长宪,本多正信,岛胜猛等大将皆阐述自己的看法。

    与李晓之前的打算相反,众将的意思,多是乘着这次与柴田胜家决战大胜之机,以胜者的姿态与上杉谦信媾和,之后主力南下攻略越前,以求尽早打通北陆道,直入织田家心腹之地,即便不可上洛成功,亦有很大机会,打通越前,甚至于若狭国多濑山城连成一线。

    京都,近畿才是本家攻略的大方向所在,何必回师与上杉谦信彼此咬个你死我活。

    众将言谈之间,还提及上杉谦信乃是军神,当世第一名将,而麾下越后军是jīng兵强将不说,其兵力又在飞驒越中军团之上。

    所以与其和上杉谦信拼了满脸是血,倒不如在越前空虚的前提之下,以迅雷之势一击而下,先将天下局势奠定个几分再说。

    李晓听众大将分析,点了点头,这些都是金玉之言,说得着实在理。

    当然他们心底还有一个小九九,没有道出,李晓却明白透彻。

    越前国石高七十九万石,相当于两个越后石高,敦贺港又乃是大港,贸易繁华。

    从当年朝仓家,以及柴田军团就可以知道,只有如此财力及人口支撑,才使得其动不动就可以出阵三万军势的规模,以与其他大名争锋。

    攻下一个越前,李晓明面上的势力可以翻上一翻,而越前这么大的蛋糕,众将可以从中分得利益可以想之当然。

    眼下本家众将中,还有不少没有知行的,而有知行地,还是想可以改易到,更温暖一点的越前,甚至凭借着战功再加封知行,亦是羡慕无比。

    这就是本家众将心底没有说出来的打算。

    所以李晓没有明面上,将与上杉谦信决战之言说出,而是任由家臣们讨论。

    作为一名合格的家督,并非是只顾及自身的想法,而是要找到自己与麾下家臣的利益共同点。

    强加干预反其道为之,以李晓现在在飞驒越中军团之中的声望,并非不能办到,只是如此会使得家臣们心怀怨怼。

    但是李晓并不打算改变之前决定,只是想个如何的办法,让自己的决定可以得到众家臣们的支持。

    正待李晓要开口时,一直沉默不言的马场昌房开口了,言道:“诸位,你们一心只想着自己能攻略越前,获得多少的知行,可有想过眼下主家,还正遭到上杉,织田,德川三路围攻。”

    马场昌房这不合时宜之言,当下的作用,好比大桶凉水一浇而下。

    不顾众将的侧目,马场昌房看向李晓,言道:“屋形公,此次阁下临危受命,受御馆大人,信廉公,信繁公之托返回越前,正当力挽狂澜。我马场昌房并非不稀罕越前之地,只是在下能有今rì,皆是主家之所赐,不能不思如何报答。”

    马场昌房话说的有几分怪,但是大家都听出了,把方才的主语马场昌房,换成李晓,这句话就可以解释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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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若议和就割地

    ~rì期:~10月13rì~

    天正五年,九月十四rì。

    越中境内,松仓城。

    从城头之上俯瞰眺望,只见四面皆是旌旗如海,战士犹如蚁聚,蜂拥八方。

    极目所至,一片鳞甲耀目,烁烁发光。

    越后大军袭来,满目遍地之下,皆是其黑衣黑甲的阵势,杀气冲天。

    插着毘字旗的越军使番,骑乘着快马飞速地从城下奔来驰去,将号令传达各部。

    在一座攻落的小城砦下,乱龙之旗与毘字旗幡然而立,犹如门户般一左一右守护着旗下,上杉谦信这位战国最强大将。

    上杉谦信神sè默然,头罩绢布,雪sè僧袍内衬战甲,手托着一串念珠,四平八稳地坐在马扎之上,目光之中远眺着巍然耸立的松仓城。

    而他的两个养子,上衫景胜与上杉景虎二人,皆是坐在其下首的马扎上,静候其吩咐。

    由于上杉谦信以身侍奉毘沙门天,故而不娶妻,没有生子。

    若不出意外,上杉谦信身后,继承上杉家家督的,会是这两人之一。

    二人从血缘上而论,上衫景胜胜过一筹,是长尾政景之子,是上杉谦信的侄儿,又执掌本家上田众,故而会更亲近一些。

    两年前上衫景胜还获得弹正少弼的官位。

    不过上杉景虎虽是北条氏康之子,先后是作为武田信玄的人质,而被他收作养子。

    但上杉景虎在上杉家这边待遇明显不同,上杉谦信将其视若亲出,即便在这几年与北条家交恶的前提下,亦未砍了这人质,反而将上衫景胜之姐姐嫁给了对方,亦视为一门众,并将当年自己的景虎之名下赐。

    故而上衫景胜,上杉景虎二人席次皆是不相伯仲,彼此明争暗斗亦有一定时rì。

    而上杉谦信的态度亦有暧昧不明☆家臣之中或有人猜测,上杉谦信是否让上衫景胜继承越后守护长尾上杉家,而让上杉景虎继承关东管领家的打算。

    而前关东管领,山内上杉家竟不顾于北条家之世代恩仇,居然也倾向上杉景虎继承关东管领。

    这无疑就令人诧异了,不过亦可看出上杉景虎之魅力。

    眼下这二人皆坐于上杉谦信身侧,上衫景胜年岁大一些,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有几分威严。

    而上杉景虎却是仪容不凡,身材挺拔,jīng致的铠甲,金光闪烁之前立,令人望之亦觉得赏心悦目,事实上上杉景虎不凡之容貌,亦有关东第一美男之称。

    端是非用雄姿英发,羽扇纶巾之词亦不能形容,说是越后女子为其万人倾巷亦不为过。

    上杉景虎出身与容貌,若放在现在。肯定是一个高帅富加官二代跑不掉的。

    如此风姿与魅力,自然在上杉家中赢得了不少死忠。

    不过上杉景虎的魅力。却令居住上衫景胜下首一名武士投来不快的目光。

    这名武士身材并不高,形容并不出众,更不用说与上杉景虎相提并论了,但是他的头盔的前立之上,写刻着一个巨大的‘爱’字,走动之间颇有引人注目。

    这名武士名叫桶口与六重光,乃是长尾政景的家臣捅口与三兼丰之子。原先为上杉谦信的小姓,而今是作为上衫景胜的近臣侍奉。

    不错,此人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陪臣。直江兼续。

    直江兼续冷测测地盯着上杉景虎,作为上衫景胜的近臣,自然将这位与景胜争夺上杉家主的北条家小儿,视作最大对手。

    这时上杉谦信开口了,问道:“松仓城现在如何?”

    先锋大将,上杉四天王硕果仅存的甘糟景持,出声言道:“回禀主公,正如柴田军情报所述,为了出征加贺,李晓将松仓城,天神山城,鱼津城驻守的五支常备抽调一空,并且木下秀长,竹中重治亦没有在松仓城坐镇,现在的松仓城守将是木下秀长麾下家臣横浜一庵。”

    “父亲大人,”上杉景虎开口了,他缓缓言道,“李晓虽将五支常备调走,但是驻守此地的新川众并未调走,分别驻守在三城,况且这横浜一庵亦不可小视,当年就是此人在天神山城之下讨取了山本寺大人。所以我认为不可轻敌。”

    “这是什么话?难道景虎殿下畏敌而不敢一战么?”下首的直江兼续,自然站出来冷嘲热讽一番。

    上杉景虎看了直江兼续一眼,转而看向上衫景胜,不失优雅地言道:“似乎阁下的家臣太过放肆了吧。”

    上衫景胜正目看向上杉景虎,一字一句地言道:“回禀兄长,桶口的意见,亦是我的意见。”

    “可以了。直江不可以无礼,”上杉谦信摆了摆头,言道,“新川众与横浜一庵,我皆不放在眼中,所忧者唯有这松仓坚城,以及城头之上的大筒,若要攻下此城必然损失惨重。”

    “不过我亦早有准备,向南蛮商人所购买的大筒正在这里的路途之中,若是大筒一到,我军就可凭此轰城了。”

    听上杉谦信如此说,众家臣们皆是点点头,露出释然之sè,越后军虽是英勇,但是若是战死在大筒,铁炮之下,对于武士而言实在是太不值了。

    家臣们释然之际,上衫景胜,上杉景虎二人目光却悄然对上,彼此却在此时露出了不肯退让之意。

    而这时,一名武士却直接进入言道:“禀报主公,武田军使者,从加贺赶来前来议和。”

    “议和?”上杉景虎微微一笑,言道,“父亲大人,不可一世的李晓,亦畏惧了父亲大人的军威,想凭此议和。”

    听了上杉景虎的奉承,上杉谦信淡然一笑,言道:“李晓并非是个胆怯之人,且听他有什么话说,请使者进来说话。”

    在上杉谦信说完之后,武田军的使者既被上杉家武士带入。

    对方见到上杉谦信之后,施礼拜见言道:“参见屋形公,在下武田家武士山本康元。”

    上杉谦信缓缓点头≡道:“近卫少将,在加贺远征柴田,想必已经大获全胜了吧。”

    武田家使者点点头,言道:“正是,主公在手取川畔重创织田家北陆道军团,歼敌万余,柴田胜家未战而鼠窜,这才逃之一命。”

    上杉家众将听闻李晓在手取川畔大胜柴田胜家的消息。皆是一惊。

    他们本以为柴田胜家与李晓之间的决战,李晓纵是获胜,亦会付出相当代价,但从这名使者说来,似乎武田家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

    北陆道三万五千军势,在手取川之畔惨败,织田上杉东西夹击武田家飞驒越中军团之势,已经破灭。

    上杉谦信笑道:“真不愧是近卫少将,当年川中岛初见,却没有料到。今rì他竟会成为我自信玄之后,最强的劲敌”至今rì,他与我相争北陆十数年,已有与我一战之资格,但不知为何又来求和呢?”

    武田家使者,从容言道:“自是不想生灵涂炭尔,消能化干戈而止息,越后与越中能够交好国不再有孤儿寡母。”

    武田家使者此言,上杉家众将听了皆是轰然大笑。

    甘糟景持立身而起,言道:“近卫少将也有此妇人之仁么?笑话。若贪生怕死,何必成为武士。回去告诉近卫少将,尽管放马过来一战。”

    上杉谦信挥了挥手,言道:“李晓顾念苍生之言,我姑且信之,不让黎民受苦,可以,他要议和,我答应他。”

    听着上杉谦信之言,众将皆是一片哗然。

    只见上杉谦信将手一挥,示意众人不必再言,沉声说道:“李晓若真有议和之诚意,就将越中新川郡之地,全数交纳给我,如此我就答应退兵,与武田家议和。”

    越中新川郡,是越中四郡之中最大之郡,而松仓城,鱼津城,天神山城皆在于此,其地形处于山脉之间,高低起伏,易守难攻。

    上杉谦信此言,就等于将李晓经营多年的松仓城防线拱手让给对方。

    打个比方,等同于大明朝将山海关在内,关外之地,尽数放弃,让给关外之族一般。

    若将新川郡交给上杉谦信,rì后对方翻脸,越后铁骑一夜之间就可以直下越中腹地,眼前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可以直接兵临富山城城下。

    李晓如何可能答应。

    武田家的使者想也不想,断然言道:“这绝不可能。”

    上杉谦信听此微微一笑,即言道:“如此我们亦没什么好谈了。”

    武田家使者似不肯放弃,继续言道:“屋形公,眼下公方殿居住本家,而阁下却兴兵讨伐,这难道就是臣子之义。织田家背主而叛逆,阁下却不讨伐,反而与之联手,难道这就是阁下的义理吗?实在有负天下之望。”

    “大胆,你有什么资格居然敢质疑大殿!”直江兼续最是敬仰上杉谦信不过,这时站出身来喝骂。

    武田家使者冷笑言道:“质疑?我想也是,阁下不过将义理挂在嘴上,实际内里却是假仁假义,这不是质疑,是事实。”

    上杉谦信对武田家使者冷嘲热讽不动声sè,只是言道:“阁下,牙尖嘴利,不过逞口舌之能罢了,我之奉行义理,何必与你解释,退下吧。”

    武田家使者面上闪过一丝寒意,正待他准备退下时,这时一名越后军武士站起身来,言道:“站住,武田军中我从未听闻过一名武士叫山本康元的,倒是阁下之容貌,与李晓麾下佑笔宇佐美胜行有几分相似,不知我可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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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一章若议和就割地

    第五百一十一章若议和就割,到网址

第五百一十二章 再会

    武田家那名使者被越后军武将揭露身份的一刻,脚步微微一顿。

    而这时在一旁的上杉谦信,却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屋形公不过将义理挂在嘴上,实际内里却是假仁假义。

    上杉谦信想起对方方才所讲之言细细想了一遍,以及对方的容貌。

    上杉谦信陡然身躯一震,转过身来疾言道:“留步!”

    听了方才之提醒,越后军众将早就对这名武田家使者身份起疑,待听了上杉谦信之言,当下阵帷之外,立即二十多名的旗本武士,手持兵器就冲入帷幕之中。

    而其余各越后家臣们,亦然纷纷从马扎之上起身,把向腰中的太刀。

    这时那名武田家的使者,却笑着言道:“可笑,在下只有区区一人,你们四五十名久经战阵之武将,竟然畏惧成如此,难道越后自琵琶岛殿故去之后,再也无人了吗?”

    琵琶岛殿就是宇佐美定满,听对方如此说,显然是自承为宇佐美家之后人。

    “退下!”

    上杉谦信轻声一叱,旗本武士们皆是向主公行礼之后,退出阵帷之外。

    越后众将亦有所汗颜,对方只有孤身一人,这样的阵势确实小题大做了,但亦有人担心对方目标乃是行刺上杉谦信,暗藏了手统或是暗器什么的。

    故而不少谨慎的上杉家将士仍是不敢放松警惕。

    上杉谦信目光重新打量这位武田家使者,辨清了那依稀相似的容貌,确认了心底怀疑。

    这时直江兼续言道:“听闻当年琵琶岛城被焚,叛逆宇佐美家逃出唯一之人宇佐美胜行,而后投入本家死敌李晓帐下,经过多年效力,成为次于竹中重治,本多正信之下第三军师。”

    那名武田家使者眼见身份识破,当下坦然言道:“不错,我就是宇佐美胜行,宇佐美一族唯一的后人。”

    听对方承认,越后众将皆是哗然。

    宇佐美定满乃当年越后第一智将,杀死长尾政景而谋反,结果却为上杉谦信所破。

    宇佐美一族亦遭到屠戮的下场。

    上杉谦信还未开口,他下首的养子上衫景胜,轰然站起,手按刀柄怒喝言道:“宇佐美那老贼,当年使用卑鄙手段杀死长尾殿下,我今日要为他报仇!”

    冒名的武田家使者宇佐美奈美,哼地一声,言道:“殿下想必就是上杉景胜吧,不错,你父亲确实是我父亲用计谋所杀,可是成王败寇,当初我父自尽而降的条件,换得上杉谦信答允放过我宇佐美一族的生路,哪里知道他却出尔反尔,将我一族尽数杀死。这笔帐又如何算呢?”

    “混账!”

    “大胆,竟然直呼主公之名。”

    “宇佐美家果然是叛逆,自绝于我越后。”

    直江兼续见上衫景胜情绪激动,当下亦决定帮他一把,向上杉谦信进言言道:“主公,本家与武田决战在即,而李晓却派宇佐美家之人来议和,显然是要侦查我越后底细,或者别有用途,如此之人不可以使者视之,而应当作奸细斩杀,亦或者关押,还请主公决断。”

    直江兼续之言,立即得到越后众将的齐声附和。

    他们皆觉得在与武田家决战之前,将一名洞悉越后局势的人,放在李晓身边,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个隐患。

    不少众将亦暗暗有所动作,甚至有个别性情鲁莽的准备不等上杉谦信之命令,就要拔刀杀之。

    “都给我退下!”

    一贯修佛以来,沉静自抑的上杉谦信这一刻猛然暴怒了。

    即便在最危境之时,上杉谦信亦是谈笑风生,当年攻打小田原城不破,伤亡惨重,上杉谦信还翩然于城下喝酒,以示北条守军只敢守城的不屑。

    而就是这位他们一贯熟知的主公,毘沙门天的化身上杉谦信居然怒火冲天,不可抑制的模样。

    在场的越后众将皆是沙场余生之辈,不畏生死,但不知为何见了上杉谦信震怒的样子,却是更畏惧了十倍。

    不等上杉谦信说第二句,众将皆是一起致歉行礼,立即退了阵幕之外。

    阵幕之中,只剩下上杉谦信与宇佐美奈美二人,相互对视。

    震怒之后的上杉谦信缓缓平复下之后,缓缓地言道:“奈美殿下,许久不见了。”

    宇佐美奈美听闻上杉谦信之言一怔,颤声言道:“你居然认得我。”

    上杉谦信微微一笑,言道:“怎么会不认得呢,奈美殿下。”

    上杉谦信流露出的是一丝缅怀过去时的微笑,当年弁才天神社的社祭之上。

    琵琶岛城的春光明媚,满天樱花若流萤飞舞,而眼前的少女在樱花树前静静鸣笛。

    这画面并非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磨,反而在心底愈加清晰。

    当初听直江景纲说,宇佐美奈美与宇佐美一族,共焚于琵琶岛城时,他当时心灰若死,但眼下见得她重新站在自己的眼前,安然还有他求。

    这一切实在太好,太好了。

    “其实我当初……”上杉谦信方欲开口。

    这时宇佐美奈美疾声言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要杀宇佐美一族,我宇佐美一族不是已经降了吗?为什么你还要背弃诺言。”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谦信公,越后之龙,毘沙门天的化身,为什么却容不下一个区区的宇佐美一族。”

    宇佐美奈美怔怔地看着这位,以前自己无限爱慕的男子,眼下却化为了刻骨的恨意。

    “当琵琶岛城被焚毁的那一日,我发过誓要颠覆上杉家,而今日我虽人孤势单,但亦要为我宇佐美家讨回公道!”

    上杉谦信缓缓摇了摇头,他本欲解释当初杀宇佐美一族是直江景纲的命令,但是想来现在说了又有何意义。

    他御下不严,说来责任还是在于他。

    上杉谦信沉声言道:“对于宇佐美一族之事,我很抱歉,并一直愧疚于心。”

    说到这里,上杉谦信直接身子一沉,只听轰地一声,身上甲叶锵锵碰撞。

    上杉谦信居然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向宇佐美奈美方向,身子一倾,言道:“很对不起,奈美殿下。”

    宇佐美奈美向后退了一步,堂堂的一国之主,上杉谦信居然行此大礼,向她赔罪。

    见此宇佐美奈美长叹一声,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上杉谦信心知二人间隙已深,不可挽回。

    当下上杉谦信重新站起身来,昂然言道:“事已至此,再说已是无益,你既已辅佐李晓,要颠覆我上杉家,身为越后之主,我自是一步也不会退让。”

    “你回去吧,帮助李晓堂堂正正与我一战,若是我败了,首级自当祭祀于骏河大人面前,而若是你们败了,我亦不会手下留情。天大的义理,亦不如成王败寇这四字,战场上再见,奈美殿下。”

    军帐之外,越后众将皆齐集于外耐心等待,在宇佐美家的后人与他们主公单独相处这段期间,他们必须等待。

    同时亦不少人在心底揣测,为何一向不动于色的上杉谦信,这一次居然为了要不要武田家一个使者,居然和他们发这么大的火。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主公有招降对方之心,可是这样的人,已与上杉家结下了深仇大恨,无法可以化解,主公是否太相信自己的口才了。

    就在众人揣测之时,阵帷一开,与他们想象不同,未见到上杉谦信与武田家使者。

    反而是一名小姓而出。

    “主公呢?”甘糟景持一把抓住了这名小姓。

    小姓连忙言道:“主公与那名武田家使者从阵帷之后骑马走了,他声言让我们不必惊动各位大人。”

    越后众将听了皆是明白,显然上杉谦信担心部下会对这名武田家使者有所不测,故而提前一步自己将对方送走。

    “不好!主公肯定是中了那名武田家使者的计谋。”

    “不错,不能让主公孤身犯险。”

    上杉家众将当即反应,立即一起找来坐骑,上马朝上杉谦信所走的方向追去。

    离开上杉军大营,奔行了不过一里,甘糟景持等大将终于在一个小山坡上,看见上杉谦信的背影。

    上杉谦信正牵着自己的战马,站在小丘之上,目眺着远方。

    甘糟景持见了急忙挥鞭上山,之后一起跪伏在上杉谦信身旁言道:“主公,太冒险了,请告诉属下为何如此轻率行事。那名武田家使者杀了就杀了,值得这么做吗?”

    上杉谦信听了这才将视线收回,回过身来,将马鞭一挥,言道:“你们懂什么?”

    上杉谦信翻身上马,坐定于马背之上,目光锐利笔直直视前方,炯炯发光。

    上杉家麾下众将,似乎只有在上杉谦信当年在鹤冈八幡宫,接受关东管领,率领十万联军出阵小田原时,才见过如此神态。

    现在的上杉谦信神采飞扬,目光坚定,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拔的气势。

    越后众将一副暗暗纳罕的样子,却又不敢明问,却不知方才上杉谦信,已放下一桩困扰已久的心事。

    奈美,你能平安的活着,对我而言,罪过已是小小的补偿。

    至于其他也没办法了,对于天下,对于越后,对于依附于我的众家臣而言,男女私情实是太小,太小了,大丈夫不该拘泥于此!

    或许有来世时,我们会再相见,那时我一定不会是上杉谦信。

    想到这里,上杉谦信最后回望一眼,宇佐美奈美远去的方向,之后决然地回过头去。

    上杉谦信对众将大声,言道:“诸位,回去之后,立即准备对松仓城的攻势,没有大筒协助,我谦信一样可以拿下此城!”

    众将不知上杉谦信为何改变之前的决定,但听了此言,皆是轰然答应。

    上杉谦信听后点点头,奋力一鞭策马而前,而众将亦是急忙驱马,急忙跟上,一时烟尘滚滚。

第五百一十三章 百万一心

    一座不知名的西国小城。

    小城坐落在景色秀丽的山坡之上,背山面湖,视野极好。

    丘陵之上,可以俯眺着山脚那层层叠叠的千枚田,一眼望去棚田错落有致,景色秀丽。

    千枚田之上,稻谷压得满满,透着丰收时金黄色喜气。

    丘陵的靠城之处,三颗高大云杉,直拔云天,巨大的树冠遮蔽,望之如华盖。

    细风吹来,云杉轻轻晃动,沙沙作响,好一副田园隐士般休憩的好去处。

    在云杉的树荫之下,一名头缠钵卷的中年男子,在桌案之上粘笔书写。

    而这名中年男子,面容古朴,神情肃然,望之既可知平时乃不苟言笑,严谨之人。

    即便只是书写,对方亦是秉身直坐,纹丝不动,只有袖子在轻轻晃动。

    不远之处,响起踩踏枯枝折断之声。

    在山脚下一名慈眉善目的僧人,正在两名穿着普通吴服的武士领路之下,走向云杉之处来。

    这两名侧近身上吴服的醒目之处,赫然绘着一文字三星的家纹印记。

    远远看到那名中年男子正在书写,当下那名僧人微微一笑,将手一按,示意两名武士留在此处。

    接着这名僧人独自一人走向那名男子身前,待接近至这名男子不足两间。

    这名中年男子头也不抬,伸出右手对着前方一指,言道:“大师,请稍候。”

    说完之后,这名男子依然低头书写。

    这名僧人听后微微颔首,从他站在角度看去,可以很清楚看见那男子,正在一张白纸之上,写着‘百万一心’这几个大字。

    而在对方身侧还有一叠纸,皆是写着这同样的几个大字

    写完心字最后一点之后,这名男子搁下笔来,将纸张摊开检视一番,随即交给了身后的侧近,吩咐言道:“这一副字写得最好,裱起交给次郎。”

    “喔!”

    那名侧近毕恭毕敬接过纸张来,转而向城中走去。

    处置好此事之后,这名男子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那名僧人言道:“惠琼大师,十分抱歉,出征丹波在即,故而有些话想交待次郎,想来想去亦只有‘百万一心’这几个字,方是我毛利家的魂魄所在。”

    这名僧人自然就是毛利家的外交僧安国寺惠琼,在多濑山城与本多正信达成协议之后,已经返回西国。

    而在坐在安国寺惠琼身前的这名男子,就是毛利家两川,合战数十场至今未逢一败的西国第一大将吉川元春。

    安国寺惠琼笑了笑,言道:“治部少辅,真是认真,如此小事尚不肯假手他人,肯定要写了整整一叠,才挑出一副。殿下处事之严谨,并亲历亲力,让惠琼学会许多。”

    听安国寺惠琼之言,吉川元春点点头,言道:“过誉了,言传身教之事,怎可假手他人。毛利家起于微豪,父亲经历两百余战,才有如今霸业。”

    “创业不易,守业更难,父亲病榻之前,以三矢之训,告诫我三兄弟要齐心合力。他之嘱咐,我实不敢忘。”

    安国寺惠琼听后点点头,言道:“受教了。”

    这时吉川元春开口言道:“惠琼大师,这次出使武田,辛苦了,不知李但马守答应否?”

    安国寺惠琼伏下身子,言道:“回禀治部少辅,虽未见到李但马守,但与武田家家老本多正信达成协议,也算是幸不辱命。”

    听安国寺惠琼禀报之后,吉川元春眉头微微一皱,反而盯视着对方。

    安国寺惠琼当下不敢怠慢,将这次出使武田家细节一一道来。

    听安国寺惠琼如实说出之后,吉川元春凝重的神色才舒缓,之后微微点头,言道:“做得很好,与飞驒越中军团达成协定,对本家攻略丹后之事极有帮助。”

    安国寺惠琼点点头,言道:“还不止如此,我返回本家之时,刚刚听闻消息,李晓复出,并在手取川之畔大破柴田胜家,现在李晓乘此大胜之威,已率军团主力返回越中,准备与上杉家决战,此战将决定谁可一统北陆道。”

    “一统北陆道?”吉川元春目中闪烁。

    安国寺惠琼言道:“没想到局势已到了这一步了,李晓率领飞驒越中之兵轻兵而行,在手取川之畔追上柴田胜家,织田家北陆道军团一败涂地。破瓶之柴田,眼下已成了织田家里的笑柄。”

    说到这里,安国寺惠琼长叹言道:“不过我倒替柴田可惜,不可以一时胜败而论之,柴田胜家,我知其兵法谋略,乃是天下一等一之大将,与其说他之弱,反是不如说他的敌手太强了。”

    说到这里,安国寺惠琼微微一笑,言道:“现在李晓对阵上杉谦信,论军力上杉军胜之一筹,不知少辅大人,以为谁可一胜,最终一统北陆?”

    听安国寺惠琼这么说,吉川元春缓缓摇头,之后站起身来,负手而立。

    安国寺惠琼仰头望去,吉川元春立在云杉之下,身子挺拔如枪,反问言道:“惠琼大人,你以为呢?”

    “不好论之,”安国寺惠琼如实言道,“少辅大人,治军以来未尝一败,既是同样身为名将应该判断比我准确吧。”

    吉川元春言道:“惠琼大师过誉了,我吉川元春所谓未尝一败,只不过侥幸未奉李晓与谦信公二人罢了。”

    听吉川元春之说,安国寺惠琼身躯一震,他没想到一贯心高气傲的吉川元春居然自承不如李晓,上杉谦信。

    只听吉川元春细细言道:“谦信公之勇武不用多说了,而李晓成名虽晚,历次对抗上杉家皆不落下风,长筱合战更是一战击杀信长,因而名震天下,若是天下有一人,可以与野战之中抗衡谦信公,舍父亲大人,信玄公之后,亦只有李晓罢了。”

    说到这里,吉川元春顿了顿,言道:“说实话,李晓与谦信公这一战谁胜谁负,我亦不敢下论断。”

    安国寺惠琼听了,凝神细想了一番,言道:“少辅大人,此战关系甚大,也是本家与武田家联手之契机所在。李晓胜者多一争霸天下之敌手,败者就要直面越后之龙,介入近畿,必须有所觉悟。”

    “想来这次李晓拜托我攻略织田,亦非是想牵制织田家在近畿的力量,让织田信忠的主力不敢轻易向武田用兵,以达到围魏救赵之效。想来对方亦是早有预谋,无论是武田,还是织田,都是我毛利家入主近畿之有力敌手。”

    吉川元春正色言道:“近畿必须是我毛利家先入主的,这点不容置疑。眼下既与李晓达成协定,那么你就速速返回本家,告之主公,让他集合本家主力出阵播磨国,攻打上月城,牵制织田家力量。”

    “之后我会率领,从山**进兵,接道但马国拿下丹波国,此战李晓若胜,则与之平分丹后,若败,则我会揽丹后之全境,并乘势吞并若狭国,作为本家攻击近畿的立足点。”

    听吉川元春这么说,安国寺惠琼当下跪伏而下,正色言道:“喔,一切造少辅大人意思而行,我这就前往吉田郡山城,向主公禀告。”

    吉川元春听了一挥手,当即安国寺惠琼即快步退下。

    而吉川元春立在云杉之下,熟视东面良久,言道:“成王败寇,此不易之道。不能与如此对手一战,实在是我之憾事,不过亦为毛利家之幸事。就让我拭目以待谁会是天下第一大将吧,真是期待啊。”

    说完吉川元春袖子一甩,举步迈向山去。

    天正五年九月,毛利家正式向织田家宣战,全面东进。

    毛利家兵分三路,毛利家家督毛利辉元率领本部大军,以及各国豪族,以及从属之宇喜多家,一共六万大军从吉田郡山城出阵,沿山阳道进兵,直逼播磨国边境之上月城而来。

    此刻上月城大将,正是尼子家家督尼子胜久,立志要兴复尼子家的山中幸盛,闻之消息,山中幸盛以及尼子家上下立志要与此城共存亡。

    而另一路则是,吉川元春率三万大军从山**秘密出阵,借助山阳道主力大军的掩护,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法,借道但马国,攻打丹后国一色国之道。

    最后一路则是毛利两川之一的小早川隆景,率领水军攻击已从属于织田家下,三好家的阿波,讚岐国。

    三路大军一共超过十万之众,乃是战国罕见倾力总动员。

    播磨国前线的羽柴秀吉闻之甚至不可能凭自己力量抵抗,立即派信使向近畿之明智光秀,岐阜城之织田信忠求援。

    不久之后,织田信忠闻之消息,下令明智光秀支援播磨国,而自己亦率领大军从岐阜城出阵,作为后续增援。

    织田家大军转向与毛利家决战!

    正当织田,毛利两家,以及麾下大名豪族,汇集了近二十万大军,准备于西国进行一场旷世之战时。

    在北陆道,另一场决战,却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李晓率领飞驒越中军团沿着北陆道进军,准备于松仓城之下,与上杉谦信进行决战。

第五百一十四章 加贺百万石

    越中,胜兴寺。

    胜兴寺又名安养寺御坊,作为越中一向一揆的两大御山之一。

    在越中一向一揆极盛之时,安养寺御坊附近寄进之地,达十余万石之多。

    而眼下越中一向宗之势,因为支援加贺一向宗的关系,以及李家有意无意的打压之下,早已不复当初之势。

    安养寺御坊,正处于越中加贺国境主要街道田近道的路上,是越中前往加贺的必经之地。

    李晓率领两万七千大军,日夜兼程沿着田近道行军,已抵达安养寺御坊附近。

    李晓骑乘黑锻之上,看着安养寺御坊前门已有几分凋落的门前町,不由唏嘘不已。

    想当年,越中一向宗声势如何浩大,在增山城之战,越中一向宗,集合飞驒,能登之势,集合八万信众意欲横扫越中。

    越中大名神保长职,椎名康胤见其之势,颤栗不已,只能龟缩守城,而不敢抵挡。

    那时北陆一向宗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而今却是……

    李晓摇了摇头,却远远看见胜兴寺住持,眼下已是越中,加贺总指导的本愿寺显荣,正率领僧众在寺内町不远之处,迎候自己。

    没错,在七里赖周,下间赖照,本愿寺莲钦等加贺,越中一向宗指导,在与柴田军一战先后战死之后。

    加贺一向宗,已名存实亡。

    加贺原先投向一向宗豪族,国人,物村皆是纷纷向李家臣服。

    现在除了可以忽略不计的残余势力之外,加贺一向宗已可无视。

    至于仅存越中一向宗,在飞驒越中军团包围,等同于是国中之国,早晚必然只有降伏李晓一路。

    现在一向宗,越中一郡,以及加贺国三十五万石之地,现在实际之上,已在李家掌控之中。

    李晓眼下已是名副其实,越中,能登,加贺三国之主。

    这一步已经相当于当年前田利家,加贺百万石之举。

    李晓现在亦可以称呼为李晓百万石了,若非臣服于武田家,亦是现在战国之中,继织田,北条,毛利,上杉,武田之后,第六个百万石级大名。

    换种说法,李晓以石高上计算,排名战国第六。

    在排名前五的大名之中,亦可以分作两个档次,织田,北条,毛利三家可谓是一档,上杉,以及缺了李晓的武田家,可视作第二档。

    而以上石高换算,还不计入飞驒,佐渡,以及若狭半国的实力,与主家武田,上杉家旗鼓相当。

    况且李晓在军略之上,亦是无双,刚刚大败了柴田胜家,重创织田家第一的北陆道军团,现在挟大胜之势,全军而来。

    越中一向宗震慑之余,显荣焉能不上门亲自迎候,为李晓执马。

    “主公,显荣大师在外迎候,是否要前去接见?”师冈一羽向李晓问道。

    李晓想了一下,现在大军赶路,按理说十万火急,可不见本愿寺显荣。

    不过李晓对一向宗政策一向是表面上友好,内里提防,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却对其势力不断进行拉拢。

    而且李晓家臣之中,本多正信,大谷平马二人亦是有一向宗背景,所以对一向宗表面上必须保持友好。

    况且本愿寺显荣又是北陆一向宗四大老之中,唯一的,也是仅存的鸽派,对于这样的老好人,李晓一向是很有好感的。

    当下李晓,带着本多正信,师冈一羽,大谷平马四人策马来到本愿寺显荣一行僧众面前下马。

    显荣一见李晓,当下合十行礼,言道:“这次幸亏屋形公出马讨伐柴田胜家,否则加贺越中早已陆沉。”

    李晓看向显荣,这两年因发愁柴田对加贺的进攻,他形貌早已苍老了许多。

    当年胜兴寺住持,本愿寺玄宗可谓是人才,其人若在,李晓在他的压制之下,要蹦达到今日的地步,可能还要再晚上些时日。

    可惜其在增山城之战早早亡故,继位的显荣与之相比,是一位佛法精湛的高僧,却不是一名合格的一把手。

    上杉谦信,神保长职,椎名康胤,本愿寺显荣四人之间都没有完成越中制霸目的,结果反而为击败江马辉盛,姊小路良赖,从飞驒能者之中脱颖而出的李晓,完成飞驒越中一统的霸业。

    与当年时位更易,显荣把李晓不过视作武田家一名家臣,而今日李晓大势已成。

    显荣亦换上一种下位者对上位者陈述的口气,可见地位差距,并非修佛法可以抹去的。

    李晓故作惋惜地道:“柴田胜家不值一提,只是可惜了赖照,赖周,莲钦几位大师。”

    本愿寺显荣听了李晓提起他们,怔怔立了一会,突然感慨起来,念了一句佛偈,之后言道:“这三位大师求所欲而不得,故而痴障了,哪知一切诸行无常。”

    听自己随口一提,本愿寺显荣就掉起了书袋,李晓不由暗暗头大。

    而这时显荣身后一名坊官突然大声嗯了一声。

    显荣像是得之他的提醒,向李晓言道:“屋形公击破柴田胜家,为了死难在他手下十万加贺百姓报仇,这实乃解救苍生于水火之举。”

    “贫僧愧为主持,上不能弘扬佛法,下不能除暴安良,解百姓于倒悬,实在愧对法主之托付,所以我决定不再担任方丈之位,解除一切俗务,面壁修行。”

    听闻显荣要下野的消息,李晓不由一愣,显荣可是老实人啊,这十几年来越中,几乎没有给李家的发展壮大添过什么乱,若换作七里赖周,下间赖照二人住持越中,自己肯定无法如此轻松。

    所以李晓绝不愿意,显荣让出住持之位。

    不过方才显荣身后坊官暗中授意,是什么意思,李晓想了下,还是决定开口挽留了言道:“大师不必太过于自责,此乃法难,并非人力可以逆转,别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身上。”

    本愿寺显荣摇了摇头言道:“贫僧去意已决,还请屋形公不必再提,此来是有一事与屋形公商议,希望可以考虑。”

    “还请直说。”

    显荣想了一番,最终还是痛下决心一般,言道:“贫僧退位之后,想请屋形公的次子,来接替贫僧的位置,担任胜兴寺住持。”

    听了本愿寺显荣之言,李晓反是有几分忍俊不禁。

    原来这群出家人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似乎觉得显荣说的不清楚,方才那名提醒显荣的胜兴寺坊官站出身来向李晓建言道:“屋形公,若是阁下让二殿下继承胜兴寺住持,那么亦获得了越中,加贺信众的归附,对于阁下此去于松仓城与上杉谦信决战,我一向宗僧众亦是为阁下平添一臂之力。”

    李晓暗暗冷笑,如果本愿寺显荣说得不清楚,那么这位坊官的意见就很明白了。

    这是一向宗对李晓一次政治投资,他们将赌注全数押上,目的就是赌李晓这次对上杉谦信决战必胜。

    若李晓同意,并在决战之中胜之,他自然乘势一统北陆道,而一向宗亦可以因为李用成为住持,之后借助李家的势力,死而复生,死灰复燃。

    若是拒绝,很明显一向宗就不保证在决战之际,越中会发生点什么其他的意外了。

    听闻到此,李晓轻轻哼了一声,当初在信长还在位时,织田家侵入加贺时,本愿寺他们就提议让李晓来担任大坊官。

    现在时过境迁,本愿寺再次开出类似条件,让李用接任,无疑是已经在退步了。

    李晓转目看去,只见本愿寺显荣,以及众坊官皆是一副希翼的目光看着自己。

    在这境地之下,李晓毫不犹豫,当下不容置疑,立即上马走人的态度来回应显荣他们。

    只留下一脸惊愕的本愿寺显荣,以及一众坊官愣在原地。

    本多正信在后快马追上李晓,不过却没有说话。

    “主公,”大谷平马似受了胜兴寺那伙人的拜托,策马追上,在身后言道:“主公,何不再考虑一下。”

    李晓听了赫然勒住马头,言道:“回去告诉胜兴寺他们,时已易,事亦易,现在是净土真宗仰李家之鼻息之时,并非当年他们可一语断之时。若想要乘机献进,告诉他们可乘此机会,放弃一切世俗之权,解散各地之‘讲’,从此安居寺庙之内,专心修佛。”

    “如此我可以在领内优厚净土真宗,给与在其他各佛宗,南蛮教,高之一等的地位,这点让他们好好考虑。”

    时过境迁,一向宗现在若是稍稍抱有丝毫企图,皆会在顷刻之间,被李晓彻底铲平。

    而李晓所顾虑的只是损失少许名望而已。

    李晓现在如此强硬的态度,就是告诉显荣他们,一向宗今时不同往日,奉劝他们早日认清事实,别想乘着李晓与上杉谦信决战,此事混水摸鱼。

    大谷平马听了李晓的态度,当下也明白是最后决定,于是认命般的言道:“是的,主公。”

    当下拨转马头,向一向宗复命去了。

    当大谷平马马蹄声远去时。

    李晓心知北陆一向宗的时代彻底过去,这大势早已铸成,只是从刚才他的口中一语而断罢了。

    北陆一向宗覆灭。

    而此刻李晓面色沉静,却是一副无悲无喜之色。

    正待这时,李晓面前一名使番匆匆奔来,言道:“主公,松仓城失陷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战书

    听闻松仓城失陷的消息。

    本多正信,师冈一羽皆有讶然之色。

    要知道松仓城这条防线,飞驒越中军团已经营多年,形如金城雷池一般的防御,城池坚固不说,还配有五门大筒防卫。

    上杉谦信居然攻破了松仓城。

    李晓沉吟了一番,问道:“松仓城坚守了几日?”

    使番回答言道:“五日。”

    “看来上杉谦信已动了真格!”李晓下了这断言。

    这时本多正信在一旁言道:“主公,松仓城一失,那么鱼津城,天神山城必然亦岌岌可危,我军必须加快行军,增援这二城。”

    李晓点点头,言道:“不错,传令下去,大军加速行军!”

    想到这里,李晓将马鞭虚空一击,凝思起这几年,木下秀长,竹中重治构筑的松仓城防线,一贯十分的起作用,成为飞驒越中军团,掩护东面有力的屏障。

    而这一次松仓城却失守,也证明在上杉谦信这样的将才面前,暂时的得利,并不足以可以持久。

    没有一招鲜吃遍天的战争,那是yy小说的战例,真正的对手,在你进步的同时,对方亦正在进步。

    想着拥有大筒的松仓城皆被攻破,李晓深感到上杉谦信的强劲势力,当下催动大军加速行进。

    天正五年,九月二十三日。

    北风飘扬,寒意刺骨。

    李晓率领,飞驒越中军团最大动员兵力,两万七千大军抵达越中松仓城以东南十里。

    李晓大军所在之地,正是越中新川郡的新川平原。

    新川平原河流纵横,有黑部川,上市川,早月川,角川等十数条河流,可谓河流密布。

    在松仓城以北就是能登国,越中国包围的富山湾,在南面则是白雪皑皑的立山连峰。

    李晓大军一刻不缓的前行,但是在两日之前,他收到天神山城失陷的消息。

    现在在上杉谦信兵锋之下,只余下鱼津城一座危城正在坚守。

    驻守松仓城防线的新川众,除了木下秀长本部之外,损失殆尽。

    而之前松仓城守将横浜一庵亦被上杉军俘虏之后,斩杀。

    闻之李晓全军而来的消息,上杉谦信留下一千兵力监视鱼津城,自己率领三万四千大军渡过黑部川,背河布阵,摆出与李晓背水一战的态势!

    在山顶终年覆盖的冰雪的立山连峰之下。

    火红色的日月双纹旗,与黑底的毘字旗,两相对峙,遮蔽平野。

    阵营平地而望,犹如盘龙巨蟒威立。

    两家大军六万余人马,相互对峙,这是一场更胜于历次川中岛合战的会战。

    只是对决的主角,由武田信玄,换作了李晓对上杉谦信。

    在毘字旗与乱龙旗的旗门之下,上杉谦信与几十员越后众将看着对面,层层垒垒布下大阵的飞驒越中军团。

    披着雪色僧衣的上杉谦信,浑身杀气腾腾,抽出马鞭重重地挥向前方,喝道:“李晓,你终于来了!”

    上杉谦信目光锐利,好似出鞘之利剑,令人望而生惧。

    “拿帛来!”

    “喔!”

    小姓立即给上杉谦信奉上一张白帛。

    只听上杉谦信‘锵’地一声,将腰间的名刀顺庆长光半拔出鞘。

    之后上杉谦信取右手食指在刀刃之上一划,随即用食指在白帛之上书写。

    叱叱!

    上杉谦信的指尖飞快而有力的摩擦着布帛,一篇书信眨眼而成。

    “桶口!”

    上杉谦信低声一喝。

    下首直江兼续听到命令,立即下马跪伏于上杉谦信马前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上杉谦信将布帛一丢,言道:“立即将此信送至敌军大营,交给李晓。”

    直江兼续听后,微微讶然,随即露出大喜之色,这无疑是他可扬名于外的机会。

    “喔,臣下誓死完成主公的交代。”

    当下直江兼续接过上杉谦信手写的布帛收好,立即跨上战马,扬鞭而去。

    而上杉谦信目光沉沉,直迫武田军。

    正在上杉谦信观阵的同时,李晓,李正,李用父子三人,竹中重治,本多正信,虎哉宗乙,宇佐美奈美军师幕僚,以及岛胜猛,木下秀长等一众大将亦在观察上杉军行营。

    竹中重治熟视良久之后,喟然叹道:“上杉军仓促行军之际,布阵却全无破绽,谦信公真乃当世将才,吾不如矣。”

    李正听竹中重治之言,言道:“竹中大人,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柴田胜家如何,织田军头号大将,畏首畏尾,结果为父亲大人一战而破之,上杉谦信亦不足为虑。”

    本多正信摇了摇头,言道:“少主,不可如此论之,谦信公之才具十倍于柴田,不能同等论之。”

    李正听此顿时为之讶然。

    虎哉宗乙听了,笑了笑言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论对手是柴田权六,还是谦信公,我们皆当同等视之,少主,我们皆不可怠慢。”

    正在四人交谈之时,这时一名物见奔来,于李晓马前禀报言道:“屋形殿,上杉家有使者前来。”

    李晓听后,言道:“带上来。”

    不久之后,一名头顶着爱字头盔的上杉家武士策马直上山来。

    武田军见这员大将,头顶前立上的‘爱’皆是哄然而笑。

    这名上杉家武士自是直江兼续了,他来到李晓身前下马,直挺挺站在哪,问道:“哪位屋形公?”

    作为对家主尊敬,众将皆将乘马保持于李晓一个马身的距离,故而谁是总大将一眼了然。

    这名上杉家的武士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李晓麾下大将,藤堂高虎上前呵斥道:“上杉家之小儿十分无知,这等眼色亦来丢人现眼,赶紧滚回去,换个人来。”

    直江兼续哈哈笑道:“你说我无知,那你可知道我谁么?”

    藤堂高虎听了微微讶然,对方头盔上顶个爱字,难道这年头上杉家将领之中,还有谁的苗字,中间有个爱字么。

    藤堂高虎当下叱道:“无名小卒,也配我藤堂高虎大爷记得?”

    直江兼续哈哈一笑,言道:“不错,我是无名小卒,阁下既不知我是谁,那么说来,不知屋形公名号,亦不会无知了。”

    藤堂高虎见对方狡辩当即大怒。

    李晓将手一挥言道:“阁下前立的爱字,并非别的意思,而是因为侍奉爱染明王之意吧。”

第五百一十六章 双雄对决

    听闻李晓指出了直江兼续头盔上‘爱’字含义,直江兼续身躯一震。

    直江兼续目瞪口呆,几乎是脱口而出,言道:“你怎么知道?”

    李晓笑了笑,不作回答,转而是言道:“桶口与六,谦信公差你来有何要说。”

    连名字都被人叫出,犹如底牌被对手掀开,直江兼续当下没有方才的倨傲之色。

    直江兼续见李晓高踞马上,虽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但这么简单几句话,却有一股长期生杀掠夺而成不容置疑的口吻。

    在李晓目光迫视,直江兼续只觉的背心一寒,心道果真此人是自继信玄公之后,主公最忌惮之敌手。

    与其主公上杉谦信是截然而不同的人物,但亦然在对方身上,感觉一股不逊于上杉谦信之压迫。

    眼见对方是可以与自己主公并驾齐驱之人物,直江兼续此刻虽年纪轻轻,亦明白何为敬重之意,所以不敢似历史上那般写直江状,大骂德川老贼,对李晓那般嚣张。

    当下直江兼续毕恭毕敬地对李晓,言道:“回禀屋形殿,主公特命臣下前来,向阁下下战书。”

    说完直江兼续将上杉谦信那封血书掏出,交给了李晓侧近头目师冈一羽。

    李晓从师冈一羽手里接过,上杉谦信的战书,上面赫然写着。

    “时不利兮,大膳公,左京公,少辅公,右府公皆先后而没,恨不能一较长短,今天下英雄,惟吾与近卫少将耳!”

    “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荣华一杯酒。人生快意之事,唯浮白与君一战尔。”

    李晓看了上杉谦信血书之后,微微一笑,心道,上杉谦信明显三国演义看太多,这桥段好似煮酒论英雄。

    可惜你并非曹孟德,我亦并非刘使君。

    当下李晓将食指放入口中一咬,在布帛连划,回书只有四字:来日决战!

    李晓将上杉谦信的战书一掷,丢还给直江兼续,不复再言。

    直江兼续将李晓的回复看了一遍,当下再次行礼之后,策马离去。

    得知中军放行之命令后,武田军阵势之中,让出一条道,放直江兼续离去。

    直江兼续策马而行,与来时情形不同,他胆气已逝去。

    在他之前的打算之中,本是于敌军阵中立威。

    这亦是两军交战之前,彼此使者应做之事。

    所以都是遣胆大狂傲之人,去下战书,以弱敌军威风,直江兼续年纪轻轻,但却有傲骨。

    因此上杉谦信才看重他,让他去下李晓军营之中下战书。

    结果直江兼续,见了李晓威势,不由心生畏惧,现在已不复刚来时那股锐气。

    想起方才见李晓之情况,直江兼续不由将上杉谦信与李晓作了一个对比。

    上杉谦信为人正如他之乱龙旗那般,可比作人中之龙凤。

    龙之为物,翱翔于九天之上,孤高而不群,处身正直。上杉谦信一生之中欲将义理,贯彻于天下。

    在当世战国大名之中,上杉谦信,乃是公认的尊神佛、重人伦、尚气节、好学问的高节之士,不战不义之战,不取不义之地,行仁德之道,匡扶幕府天下,最接近于完人之人。

    而反观李晓,刚毅果决,行事大胆而无视于规则,翻脸之间冷漠无情。

    不说李晓不动声色之间吞并盟友北陆一向宗。

    类似灭亡于李晓之手的姊小路家,江马家,椎名家,加上眼下的加贺一向宗,哪个不是李晓昔日的盟友。

    上杉家有人戏言,天下最危险之事,莫过于松永久秀之主公,信长之敌手,李晓之盟友了。

    不说李晓的盟友了,看其现在的处境,虽于武田家之下,作为一外藩大将,却是君不君,臣不臣。

    说他背主负义,那么他又有长筱救主,击杀信长之功,并维护胜赖遗嘱,宁可退隐,亦要力扶武田信胜上位。

    但若说忠臣,而眼下之飞驒越中军团,显然已为武田家之中国中之国,如当年北条早云,出于今川家,最后又脱于今川家,成为与今川分庭抗争之大名。

    比起上杉谦信维护天下义理,李晓更接近现实之人,并非恶人,亦并非良善之辈。

    若非要以一物比之,说来用巨蟒来形容李晓,更为贴切,接得地气,又有几分阴狠歹毒之意。

    并非是因为李晓本城城生城,又名蛇尾城的缘故。

    正如众人皆畏惧,巨蟒冷不防张开之血盆大口,却不知巨蟒真正之杀人手段,却是其强有力的身躯。

    所以众人只见李晓,待盟友冷血无情,以为其毒辣,却不见他能有今日,却是一步步靠着运筹帷幄,纵横之谋略。

    直江兼续寻思之间,微微有几分心神不宁,这几年来追随上杉谦信南征北战,特别征战陆奥,扫平芦名家,这一路来皆是顺风顺水。

    而他从未感觉有,这一次敌手之强劲。

    上杉谦信这一次终于遇见,可以与之并驾齐驱之敌手了。

    直江兼续策马返回上杉军阵容,直入本阵之中,拜见上杉谦信。

    明日与上杉军决战之事,已经传开。

    武田军上下皆是一片备战之意,磨刀霍霍。

    此刻武田家军帐之中。

    火把通明,大批甲士持枪侍立在侧。

    李晓于大帐之中,升帐点将。

    李晓手持太刀拄于身前,缓缓地坐在主位之上,铠甲之上铁叶响动,铿锵作响。

    一张长条桌子横放在前,武田家众将皆是屏息静气坐在桌子两边的马扎之上,面对将要来的决战,众人目光皆是满怀信心地看向李晓。

    李晓沉声言道:“诸位,从小田原至川中岛,上杉谦信战必胜,攻必取,乃是天下第一大将,明日决战,上杉谦信将博以全力,况且人数多于我军,众位惧怕了吗?”

    “我等不惧。”

    众将无比坚定的轰然答道。

    岛胜猛当即挺身而出言道:“主公,今日不同往日,连信长都亡于等之手,谦信公自是不惧。”

    李晓看向岛胜猛给了一个肯定眼神。

    “不错,主公砺剑十数年,铸就我飞驒越中军团,这天下一等一之强兵,若是这样也输给上杉谦信,也就意味着本家没有逐鹿天下之资格。”木下秀长亦开口言道。

    强敌窥视,犹然谈笑置之。

    姊小路良赖,江马辉盛,神保长职,神保长住,椎名康胤,直江景纲,长续连,织田信长多有一时之名将,皆灰飞烟灭。

    飞驒越中军团即是李家军,亦是长胜之军。

    李晓深感自己这十余年之心血没有白费,这才是我一手培养而出的军团。

    若是如当初信繁,信廉之意,要自己指挥小山田信茂,木曾义昌,武田家甲斐军团,这些非嫡系部队去迎战上杉谦信,哪里有这么高的士气。

    李晓重重点头,言道:“诸位,那么明日就与上杉谦信决一雌雄!”

    李晓说完之后,众将目光笃定,整齐而响亮的齐声言道:“必胜!”

    就在李晓这边,正进行军议的同时。

    上杉谦信这边的军议却是一团吵杂,面对上杉家的老对手李晓。

    上杉军这一次却是没有了必胜之把握。

    在上杉谦信的御前,上衫景胜,上杉景虎两名大将,以及各自支持其派系的大将亦是纷乱地吵杂在一起。

    不过这两位上杉谦信养子之间,还没有不争气地争议到是进攻还是防御的问题,而是谁打主攻的问题。

    很明显,击败李晓的声望,对于两名皆在上杉谦信考核内,有可能继承上杉家家督的二人而言,十分重要。

    只要这战能击败李晓,那么担任主攻的大将,无疑可以凭此积累的声望,作为继承上杉家家督有力基石。

    看着两名养子的争吵,上杉谦信面色凝重。

    上杉谦信看这一幕想起十年前,眼下在座的上杉军众将与之当初已是凋零许多了。

    那勇武过人,说话粗声粗气的柿崎景家,

    自视清高,轻蔑于人的村上义清,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上杉家皆忠心无二的直江景纲。

    当初追随他出阵小田原,征战川中岛的大将们已有许多不在,

    而对于这两个养子,上杉谦信亦不认为他们是弱者,可是比之李晓,他们还是……

    上杉谦信想起自己年岁已高,多年南征北战,沙场辛劳,身体已大不如前,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一旦亡故。

    凭着这两子之中任何一人,若是要对战李晓如此枭雄,必然不济。

    所以于此如此,还不如乘着自己尚能征战之时,与李晓决一胜负,即便不能胜,亦要叫飞驒越中军团元气大伤,至少数年之年,不复再战之力,保得越后数年平安,到时上杉家家业就可以顺利传承了。

    而这就是上杉谦信的决心。

    在军议之中,众将注视的目光,上杉谦信站起身来,将军配一举,言道:“不必再言了,明日决战之事,我将披挂亲自上阵!”

    “喔!”上杉家众将皆是轰然领命。

    天正五年,九月二十五日,拂晓。

    这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上杉谦信与李晓之间的对决,随着黑夜的退却,已渐渐拉开序幕。

    此战史称黑部川之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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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介绍:
在武田家与上杉家的第四次川中岛合战中。 上杉谦信手持名刀‘顺庆长光’,胯骑名驹‘放生毛月’,突破武田军军阵直取本阵中的武田信玄,连斩三刀,头两刀被信玄用军扇挡下,第三刀已斩伤信玄的肩膀。 正待这时,一身武士打扮的李晓策马,从旁赶到,大喝一声:“休伤主公。”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