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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o鬼若o     活人禁地txt下载     活人禁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九章 剖析

    第九十九章剖析

    《澜心叙》到此就算结束了,此后生的事情杞澜本人并不知道,故此《澜心叙》也不会再有记载。

    杞澜的计划最终还是实现了,的确是有一个人被藏在石洞的魘魄石所迷惑,从而变成了魘魄石的傀儡,这个人就是苏兰。然而她又怎能料到,她所等待的这个‘路过之人’,居然是在千年之后才出现的。

    苏兰作为杞澜整盘计划的一个重要棋子,基本完成了杞澜所设计的每一个步骤。从被魘魄石控制开始,她先将此石送回了灵澜殿,然后又yin*着陈问金一路跟来,最后把周怀江顺利地放入了杞澜的棺,让她得以吸噬到期盼已久的精血。

    而后,杞澜得到了初步的复苏。但这还远远不够,因此她将王子暗绑走,准备在周怀江被彻底吸干后将王子换入棺。如果事情就这样进行下去,那么最终她将得偿所愿,以妖魔的形态复活过来。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预计到,在我们这群所谓的‘食物’当,竟然还存在这一个极大的变数——大胡子。

    时隔千年再次复苏的杞澜就这样被大胡子斩成了数段,而《澜心叙》也为我们揭开了关于杞澜背后的种种疑团。但对我们而言,冰川之行的许多疑点还没有就此解开,《澜心叙》记载以外的事情,还需要我们进行更加深入的剖析探究。

    据季玟慧分析,在杞澜服毒假死之后,霍查布等人便将她放入了那个预先做好的棺椁之,然后举行了一番隆重的葬礼。

    但这些人毕竟对杞澜还是存着三分忌惮,生怕她死后还能使出什么诡计,所以便把她葬在了那颗剧毒的神树之了。当地的族人世代在那里生活,自然是知道树毒的威力,把她葬在神树表面上看着是尊贵的风光大葬,但其真实目的却是让毒树镇住杞澜,生怕她当真能够死而复生。

    而她那二十名誓死效忠的亲信侍卫,在手筋脚筋被挑断之后必定再无抵抗之力,分别被活埋在树下,也算是为杞澜陪葬了。

    听到这里,王子气得哇哇大叫,骂道:“这他**姓霍的真够孙子的,人家都死了还想背地里下阴招儿,我要活在那时候,非得把丫抽成一胖子不可。”

    季玟慧嫌他打断了自己的话茬,便挖苦他道:“第一,那人的名字叫霍查布,不是姓霍。第二,你又没亲眼见过,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胖子?第三,说起来你还得感谢人家霍查布呢。要不是他把那二十名亲信的手脚筋都挑断了,又把杞澜葬在毒树里面,你自己想想,咱们还能活着回来吗?”

    我心想还真是如此,当时我就一直奇怪,为什么那些血妖的行动度都出奇的慢,远不如以前见过的那些血妖身手敏捷。原来是生前被霍查布挑断了筋脉,所以四肢的行动都颇为不便。但饶是如此,大胡子还被他们打成了重伤,如果遇到的是二十名健硕的血妖,恐怕我们早就变成一块块碎肉了。

    这时,王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季玟慧说:“不对呀,杞澜被葬在大树里的事儿她自己又不知道,那壁画上怎么会画着她的棺材停在树里?可要是霍查布这些人画的壁画,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杞澜和慧灵年轻时候的经历?”

    季玟慧说算你聪明,这次你还真问到点儿上了。其实《澜心叙》里对此事也有记载,杞澜在大殿的壁画确实应该有十三幅,但她却只让工匠画了十一幅,另外两幅的位置一直空了下来,想在日后与慧灵重修旧好的时候再将其补上。

    第十一幅壁画上画的是杞澜倒背双手,身披凤袍,正在监督工人修建那座圣殿。壁画本应到此为止,余下的两格,她心是另有打算的。

    记载,第十二幅壁画应该是慧灵手持杞澜的书信掩面而泣,在他的身旁,停放着那座灵澜圣殿的模型。

    而第十三幅壁画,则与第一幅壁画大致相同,依然是一男一女坐在一叶孤舟之,在青山绿水间,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唯一不同之处便是这二人的头已经由黑变白,寓意着两个人最终白头偕老,在幽静的山林间共度余生。

    整套壁画的一一尾遥相呼应,设计的十分完美。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展下去,那便是一个颇为浪漫的爱情故事,而且故事的结局也相当的让心心醉。

    然而就在杞澜满心欢喜地憧憬此事时,霍查布一伙人就突然杀了出来,并以毒计将她逼死。哀伤杞澜的性格生了很大变化,从一个善良的女人变成一个邪恶的魔鬼。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日后报仇的计划上,自然就没有心思再顾及壁画之事。

    等到她下葬以后,霍查布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便命人将余下两幅壁画补齐。那工匠自然不清楚杞澜心的壁画是什么样子,只能按照真实的历史事件进行表述。因此,我们最终看到的壁画是一套齐整的壁画,只不过最后的两幅是在杞澜死后另外补上去的罢了。

    而那座留在洞的圣殿模型,也是因为霍查布的突然难,使得杞澜无暇再顾得此事,故而一直没有送给慧灵。此时看来,这也算是这二人之间的一大憾事。

    听完季玟慧的分析我们三个全都默默点头,觉得此番推论大有道理。大胡子想了一下,开口说道:“还有一事显得有些蹊跷,既然杞澜当初极为排斥血妖,那何以她的圣殿还有血妖的石像?莫非这石像不是杞澜命人建造的?”

    季玟慧摇头说这一点她也曾经怀疑过,不过仔细想想,那血妖石像必定是杞澜命人造的。

    我们都亲眼见过那个灵澜殿的模型,那模型是杞澜要送给慧灵的,所以这模型肯定是在杞澜的授意下制作的。而那模型上又的确摆着血妖石像,那也就是说,血妖石像必然是在建造圣殿之初就已经建好了,并非是霍查布等人在杞澜死后额外添加的。

    至于为什么杞澜明明抵触血妖却又修建了血妖的石像,这一点她也很难理解,目前来看,最好的解释就是崇拜信仰问题。

    从大殿石像的排列来看,是将世间的生灵从低到高划分了一个等级,最低级的是畜生,然后是人,再然后是鬼怪,而排在鬼怪之上的,就是血妖和那种玉石脑袋的生物了。

    国古代有不少拥有特殊明的部族,有信奉太阳的,有信奉月亮的,有信奉动物的,也有信奉魔鬼的。这些都是比较独特的部落,他们的历史和化,现在所能破解的还不算很多。

    从灵澜殿石像的排列顺序分析,杞澜以及她的族人信奉的可能是《镇魂谱》的一种叙述,这种叙述就是《镇魂谱》对世间生灵的一种认知态度。人类要比灵怪低级,畜生次之,而血妖又强于灵怪,在血妖之上的,就是那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玉石脑袋。如果猜测的再大胆一些,会不会那个玉石脑袋就是所谓长生之法修炼成功的最终形态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杞澜推崇的并非血妖,而是在她将《镇魂谱》奉若真言后,将其的世界观变成了一种信仰。也正因如此,她将这种信仰传播给了当时的人们,变成了一种化,所以大殿之才会出现了血妖的石像。

    至于大殿的血河和洞口石门上的图腾,季玟慧认为这两样东西绝非杞澜所为。从《澜心叙》的记述来看,杞澜一直是极力抵制吸血一事的,是以她不可能在自己的大殿修建这种邪恶的东西。这条血河必然是霍查布等人在杞澜死后胡作非为的一种体现,也不知当时有多少生灵遭到了残害。

    而血妖背后均有图腾的这一特征,是杞澜被软禁后才从霍查布口得知的,所以她不可能在此之前就于洞门上雕刻那种图腾,这应该也是霍查布在杞澜死后的作为。

    季玟慧还说,或许当初我们的判断进入了一个误区,误以为血妖的图腾是从鄂伦春的图腾衍变过来的。此时看来,也许事情是恰恰相反的。鄂伦春一族虽然历史悠久,但其图腾的诞生时期已经无从考证。而血妖图腾与鄂伦春图腾又如此相似,并且血妖的出现又早在千年以前,那我们可不可以大胆的设想一下,鄂伦春的图腾反而是从血妖图腾衍变过来的呢?

    此外,鄂伦春人直至解放前都一直有着茹毛饮血的习俗,这一点又与血妖的特性惊人的吻合。如果真是天马行空的猜想一下,鄂伦春人与血妖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也是大有可能的。

    待季玟慧这一番理论完毕,我们三个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考古系的才女,每一个设想都非常的入情入理,每一处分析都是入木三分,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恐怕我们三个考古外行当真要一脑子浆糊了。

    随后,王子又提起杞澜脑门上的图腾印记一事。当时我们都曾亲眼见到,杞澜以干尸的形态催动魘魄石的时候,她脑门正的确出现了一块金光闪闪的血妖图腾。为何其他血妖的图腾都在后背上,而杞澜的图腾却出现在了头顶?

    大胡子说这也不难解释,杞澜和其他血妖做过不一样的事只有唯一一件,那就是其他血妖喝的是人兽之血,而她喝的却是血妖的血。

    血妖本就是人类变异后的产物,因此血妖的血也自然和人兽之血大不相同。或许血妖的血比人兽之血更能促进人体变异,所以杞澜的能力和形态都与普通血妖有着很大区别。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头上出现图腾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这说法虽然有些牵强,但眼下也只有这个说法还算是勉强通顺的。

第一百章 新的忧虑

    第一百章新的忧虑

    直至此时,冰川之行的一系列疑点都已剖析完毕,关于杞澜的一切也都已清晰地摆在了我们面前。她虽然已经死去,但在我看来,她依然还是活生生的。回想着她波澜不平的一声,我呆呆地望着手香烟腾起的袅袅白雾,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杞澜,这个一直被我们冠以恶灵之名的女人,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经历。

    她从一个对世事懵懂的纯真少女,到随着丈夫颠沛流离的沧桑**,再到一个被丈夫抛弃而毅然自立的女强人。最终,却变成了仇恨一切的怨毒厉鬼。这样一个颇富戏剧性的凄惨人生着实是令人唏嘘喟叹,如果不是霍查布的出现,她应该能和慧灵圆满的厮守终生吧。

    可如果最初要是连慧灵都未曾出现,那这样一个原本清纯质朴的少女又如何能被摧残到这般变态的地步?

    如果这些人都没有出现过,或许,她的一生应该是快乐简单的吧……

    然而终归是命运多舛,一个本来单纯善良的女人,却因为耐不住折磨而变得邪恶暴戾起来。她本打算复活后将世上之人全部杀光的,但她却怎能料到,她计划那个所谓的‘灵媒’,居然是在千年之后才姗姗来迟的,而她那积郁了千年之久的满腔愤恨,也只应验在了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而更加令人恻隐叹息的是,她仅仅重新回到了世上几个小时,便被我们这些无端的闯入者给斩于刀下了。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这样的结局,是杞澜当初无论如何也无法预料到的。

    在我看来,千年之后的杞澜已经化为魔态,无论是于人还是于己,这样危险的怪物都是绝对该杀的。然而,这对一个饱受磨难,历尽沧桑的悲情女人来说,公平吗?如果我们当初预先知道了她的凄惨经历,我们还下的去手吗?

    此时我心五味杂陈,伤感与歉疚,喟叹与惋惜,各种复杂的情绪纷至沓来,让我僵在座位上愣了好久,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还是王子率先打破了房间的沉寂:“操的嘞,挺好一姑娘,最后落了个这么惨的下场。要我说,都是那他**《镇魂谱》害的。老谢,要不咱把丫撕了吧,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我摇了摇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渐渐地浮了上来。我紧张地点了根烟,沉声道:“恐怕事情还远不算完,你们想想,当初慧灵把《镇魂谱》撕成了两半,一半在他自己手里,另一半在杞澜手里。现在属于杞澜的这半卷咱们是在她的棺材里找到了,但慧灵的那半卷却也在咱们的手里。慧灵这半卷《镇魂谱》是打哪儿来的?你们……想起什么没有?”

    王子猛地一拍大腿:“哎呦喂我想起来了那半卷不是从那两只血妖的手里找到的吗?这么说,他们是从慧灵的坟墓里偷出来的?”

    大胡子摇头道:“重点不在这里,而是那两个人是如何变成血妖的。”

    我深吸了一口烟,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其实在我心早已有了问题的答案,但这答案却太过让人头大,实在是不愿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王子当然不傻,听大胡子这么一说,便马上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随即他一脸惊慌之色,颤声道:“我懂了,那俩人……是在那个什么南岭的地方变成血妖的。”

    我叹了口气,点头说:“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所谓的南岭,也就是慧灵的故地,至今还存在着那种邪恶的石头——魘魄石。那也就是说,血妖的根源还依然没有消除,至少还有一块魘魄石在某个地方隐藏着。”

    大胡子沉吟了片刻,接口道:“的确如此,这块魘魄石应该就是在慧灵的故地,那一男一女或许是机缘巧合遇到了魘魄石,而后变成了血妖。但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你们记不记得,刚才玟慧讲到杞澜和慧灵初得《镇魂谱》后,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哪里?”

    我心一惊,猛然想起《澜心叙》的记述:慧灵在找到《镇魂谱》后,一共得到过两块魘魄石,一块留在杞澜那里,一块被他带到了贵州一带。

    但这两块魘魄石只是末节,他们取得魘魄石的地方才是重之重。那地方似乎是魘魄石的出产地,如果这个地方依然存在,那么,就等于还有成百上千的魘魄石在世间留存。那也意味着,血妖也会因此而层出不穷,吸血食人之事将永远不会停歇。

    想到这里,我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把我刚刚想到的给众人叙述了一遍。大胡子面沉似水,点头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可现在咱们根本就不知道所说的地方到底是哪,这要找起来,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上百倍。”

    他一句话说完,我们所在的酒楼包间再次陷入了寂静之。每个人的心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当如何,现在别说那个魘魄石的产地了,就连慧灵故地的所在我们也是毫无头绪,这两个神秘的地方,又让我们去哪里寻找?

    但如果说就此作罢,我们的心又极为不甘。抛却冰川一行的无功而返不说,单是魘魄石存之于世这个噩耗就让我们如坐针毡。魘魄石不除,就意味着血妖这种生物永远都无法彻底清除,如果任由血妖在世上横行猖獗,那我们此前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白白浪费了?

    况且,这又如何对得起周怀江、程猛、陈问金,以及那些惨死在血妖手的无辜生命?就连苏兰也是饱受其害,至今还不知道自己亲手杀害了两个同事。真要是放弃消灭血妖的这项工作,我想我们每个人的心都会因此而遗恨终生吧。

    凝重的气氛在房间持续了很久,我微微的感到烦躁起来,心想总不能就这样沉闷下去,本来挺好的一顿庆功宴都快变成追悼会了。反正血妖一定要除,路途也要继续下去,也不一定非要急于一时,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于是我率先开口道:“行了,都别瞎琢磨了,国那么大的地方,就算想死也想不出来。玟慧,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把《镇魂谱》给你,然后你想办法再破译一些,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线索没有。”然后又转头对胡、王二人续道:“眼下咱们也只能就这样慢慢地摸索了,如果《镇魂谱》最后没能派上用场,就一起合计合计,再另想其他的办法吧。”

    三人听我说完都点头同意,房间的氛围总算是显得轻松了一些。

    我喝了一口酒,对众人说:“刚才咱们聊得跑题跑太远了,其实今天吃饭的目的是为了庆功。一是为王子同学的功劳做一下表彰,二是对老胡同志在山洞的大无畏精神表示感谢。来来来,大家多吃多喝,愁人的事今儿个咱们不提了,有什么话都等酒醒了再说吧。”

    季玟慧被我说的一愣,问我:“王子?他有什么功劳啊?”

    我嘿嘿一声坏笑,心想这倒卖物的事早晚也得让她知道,不如趁着酒劲儿跟她说了,她要责怪起来,好歹也有王子和大胡子帮我劝着她点儿。

    于是我便把红宝石的事跟她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为了防止她斥责我们,我不等她说话,紧接着又把对这笔资金的分配方案说了一遍,其特意强调了一下给周怀江等三人家属的抚慰金一事。

    季玟慧听我说完,侧目斜睨着我和王子,憋了一会儿,才叹气说道:“行了,我也不怪你们,你们这么做也不是全为自己,好歹还存着一份儿帮助他人的善心。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现在整件事已经上升到另外一个层面了,而且咱们今后如果再次出行也是需要资金的。”

    我长吁了一口气,心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下来。于是我又把和徐蛟交易的过程给他们讲了一遍,并且把心对此人的疑虑一并讲了出来。

    大胡子说这事的确显得有些蹊跷,如果不是玟慧的哥哥暗出卖了你,那就是这个徐蛟一直在暗盯着咱们。也好,既然他们知道《镇魂谱》,那就说不定也知道有关魘魄石的事。明天晚上我去他家里暗偷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听出个什么门道来。

    我心想此法甚好,眼下这茫无头绪的窘境正让我们头疼不已,如果大胡子偷听得手,或许还真能从这徐蛟的身上找到个突破口。

    一想到突破口,我突然想起了那师爷说的那几句奇怪的口诀,于是我把口诀也给众人背诵了一遍,然后让他们说说各自的看法。

    王子对这方面简直是个白痴,自然连想都不想,边摇头晃脑地说着听不懂听不懂,边狼吞虎咽地把他面前的那盘水晶虾球吃了个干干净净。

    大胡子和季玟慧则是愁眉紧锁,口默默地念着那几句口诀,一个双眼望天,一个手抵嘴唇,都在冥思苦想着其的窍要。

    我不敢打断他们的思路,押了几口酒,点了根烟,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忽然间,季玟慧和大胡子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两人转头互相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道:“我知道了”

第一百零一章 口诀

    第一百零一章口诀

    听到大胡子和季玟慧的齐声惊呼,就连王子都停止了口的咀嚼,颇为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人。

    大胡子微笑了一下,拱了拱手,示意让季玟慧先说。

    于是季玟慧便对我们说道:“那句‘悠悠九隆王’里面的九隆,应该指的是哀牢古国的开国皇帝,历史上记载,此人就叫九隆,因为是一国之主,所以被后人称为九隆王。‘悠悠九隆王,《镇魂谱》藏’……这是不是在说,关于九隆王的什么秘密就隐藏在《镇魂谱》里?”

    这个什么哀牢国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忙问她这哀牢古国是哪个朝代的?那个九隆王又是什么人?

    季玟慧说哀牢古国距今已有oo多年前的历史了,大致是现在的云南一带,其还包括了缅甸的一部分领土。

    这是一个以少数民族为主要人口的国家,其彝族和傈傈族的人数最多。兴盛时期的哀牢国相当繁盛,不但疆域辽阔、物产丰富,并且化达、国民众多,具有极为强大的军事力量。

    唐朝的诗人骆宾王曾经形容衰牢说:“竹浮三节,肇兴外域之源;木化九隆,颇为原之患。”这正是说明了哀牢古国的势力强大。

    到了西汉,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决心开疆拓土,经略西南夷。他在破匈奴、降南粤之后,挥师西南夷地区,派军渡兰沧水,以取哀牢。一举控制了哀牢门户,遏制了哀牢国的展,并宣告了哀牢国兴盛时期的完结。

    哀牢王无奈率众离开祖辈苦心经营数百年的保山坝子,来到了怒江以西的区域,从此哀牢渐渐衰落,最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神秘消失了。

    那个九隆王就是哀牢国的开国皇帝,关于他的真实历史已经无从考证,留下的只有一段极为荒诞的传说。

    相传有一个妇女名叫沙壹,因到江边捕鱼,触沉水而怀孕,生下十个儿子。后沉木化为神龙,问这十人:“我儿何在?”九子惊走,独幼子不去,背龙而坐,因而取名九隆。

    九隆长大后,雄桀出众被推为王。当时有一妇人,名叫奴波息,也生有十个女儿,九隆兄弟皆娶以为妻,子孙繁衍,散居溪谷,绝域疆外。不过这只是个传说,也就是随便听听罢了。

    我听完点了点头,心说这哀牢古国距今太过久远,很多事情都已无从考证了,看来还得让季玟慧想办法查阅一下献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关《镇魂谱》和魘魄石的信息。

    不过这九隆王的身世倒是透着几分神秘,想必这口诀所指的正是有关他的秘密。可如何才能将其的秘密挖掘出来?看来最重要的就是这口诀的最后一句了。

    我问季玟慧:“那最后一句口诀‘四血红详’,这句是什么意思?你想出来了吗?”

    季玟慧摇头说这个暂时还没有想到,不过不难看出,这四块宝石与《镇魂谱》的隐藏信息有着直接的关系,八成就是打开其秘密的关键钥匙。想将此事弄清,就势必同时拥有四块宝石,但唯独的一块宝石还被你卖了,另外三块又都埋在了阿里洞,想要凑齐四块宝石进行实验,这恐怕已经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于是我又转头看了看大胡子,想听听他有没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大胡子说他恰巧不知道第一句口诀作何解释,不过就最后一句口诀而言,他倒是猜出了其几分端倪。

    灵澜殿,两座血妖石像的四只眼睛刚好就是所谓‘四血红’的四块宝石,而这四块宝石又恰恰是唯一能解开《镇魂谱》里秘密的关键。这两种息息相关的事物为何都在杞澜的手?她为何又将如此贵重的至宝镶在两座石像的眼眶之?或许,这其还是另有隐情的吧。

    细想一下,《镇魂谱》和四块宝石同时在杞澜的手,这应该不是单纯的巧合。既然杞澜得到了‘四血红’,那她为什么不将这四块宝石收藏起来,而是放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所有人都能窥得此物?

    如果说是因为血妖的双眼是红的,故而将红色的宝石镶在上面,这样的解释是说不通的。她完全可以用红玛瑙,红水晶代替,为什么偏偏要用极为重要的‘四血红’?假如不是这样,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将宝石镶在石像的眼眶之,其实是另有所指。

    在大胡子这番甚为细致的引导之下,我逐渐地想通了事情的关键所在,问题的答案猛然在我的脑浮现了出来。我低呼一声,抢先答道:“噢我明白了你是说,透过红宝石去看《镇魂谱》,就能看出里面隐藏的东西来?”

    大胡子点了点头,微笑道:“我是这么想的,但不保证一定是对的。不过从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来看,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我们三人都觉得他这种推断颇为有理,均表示赞同他的看法。王子对我说:“老谢,要不你明天去把那石头赎回来吧,咱们试验一下,瞧瞧能不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我白了他一眼,责难道:“你吃顶了吧?这种缺心眼儿的话也敢往外说?你也不想想,那俩人本来就怀疑我手里有《镇魂谱》,如果我现在突然回去要把石头赎回来,傻子都能猜出来我是什么目的,那《镇魂谱》在咱们手里这件事不就直接暴露了吗?那俩孙子神神秘秘的,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没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前绝不能惊动他们,我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再者说了,所谓‘四血红’,就是要四块红宝石都凑齐了才能挥功效,就那么一块儿石头,我赎回来干嘛?给你打戒指戴啊?”

    王子无端被我数落了一顿,自然不肯就此罢休,气得他嘴里的蟹籽乱飞,刚要张口还击,大胡子急忙伸手把他的嘴给捂上了。大胡子说他也赞成我的观点,人心叵测,这二人的行径又极为反常,的确是不得不防。说不定那句口诀其实是那两个人特意念给我听的,目的就是让我猜出其的含义,然后看看我下一步作何反应,以此试探《镇魂谱》是不是真的在我手里。

    我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知这两个人为什么对《镇魂谱》有那么大的兴趣,说不定他们真的掌握了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重要线索。看来是势必要摸摸这两个人的底细了,而且是越快越好。

    于是我把下一步的计划大致安排了一下,明天上午我先和季玟慧去一趟白教授那,把善后的事宜处理一下。王子和大胡子去银行提款,然后把每一笔钱都分袋装好,到时让季玟慧给周怀江等人的家属送去。

    如果白教授那边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季玟慧则开始着手翻译《镇魂谱》的内容,不过这次的工作一定要独立完成,再也不能通过白教授那只老狐狸了。

    后天晚上大胡子和我走一趟,去偷偷探查一下徐蛟的底细。此后的事暂不安排,把手头的工作完成后再汇总一下,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新的突破口。

    众人对这个安排都没有太大异议,只是对于那笔钱的处理方式都有着不同的打算。

    季玟慧是死活不要她应得的那份分成,她说虽然她认可了我们买卖物的这件事,但这种钱打死她也不想要,她觉着心虚。

    大胡子说他要钱也没用,花都不会花,权当送给我们好了。

    王子则是担心自己在短时间内就把这几十万挥霍一空,他说他天生不适合拿钱,况且今后说不定有不少要用钱的地方,他那份也先存在我这里统一保管比较好。

    我见这三人心意已决,也就不再过多的强求。说好了除去苏兰应得的4o万,余下的6o万就当做今后的经费,谁要用钱就直接跟我开口便是。

    计较已定,我对众人说,那些让人头疼的分析研讨工作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再提那些破事儿我就该听吐了。从现在起就是吃饭喝酒,谁再提有关血妖的事就直接罚喝一瓶二锅头。今儿个咱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回,有什么烦心事儿明儿个再说。说罢便招呼服务员,加酒添菜

    直至此时,我们的晚宴才算正式开始。众人酣呼畅饮,酒到杯干,霎时间好不热闹。这其以大胡子最为愉悦,抓着一整只水晶肘子死也不肯放手,吃得他满脸油腻腻的连擦都不擦。一张本来清秀俊朗的面孔,被他糟蹋得甚是惨不忍睹。

    季玟慧也逐渐地放开了思想包袱,虽然酒量不济,但也强弩着喝了几杯。只见她一张俏脸上隐隐生出了一抹淡红,粉扑扑的煞是好看,直把我看得心摇神驰,堪堪都要流出口水来了。

    推杯换盏地喝了半晌,酒已醉了七分。这时正值王子和大胡子斗酒,二人各自面前均摆了十杯啤酒,全都咬牙瞪眼地往肚子里猛灌,要比比谁的度更快一些。我看得甚是开心,心说这俩人酒量全都不俗,今儿个到要看看谁能把谁给灌躺下。

    就在我幸灾乐祸之际,猛然间,我突然从大胡子的杯子里看到了一张人脸。那张人脸模模糊糊的,就在大胡子的酒杯正。一张大脸圆鼓鼓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正在对着我阴测测地冷笑。

第一百零二章 谎言

    第一百零二章谎言

    见到那张恐怖的人脸,我顿时被吓得毛骨悚然,大叫一声:“大胡子别喝”喊罢飞身冲到大胡子身边,一把将他的杯子抢了过来。

    我借着酒劲儿,大着胆子往杯看去,却奇怪地现杯只有半杯啤酒,哪里有什么人脸人头?我揉了揉眼睛,重新往杯里看去,的确没见什么异常,除了啤酒别无他物。

    这下可把我吓得够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鬼,难不成是杞澜的冤魂缠在了我们身上,一直都不肯离开?

    其余三人见我疯了似的抢过大胡子的杯子,然后又看杯子又揉眼睛的,一时也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我是醉酒疯还是突然邪。

    过了片刻,王子凑过来扒拉我一下:“嘛呢瓷器?喝美啦?抽什么疯呢?”

    我依然惊魂未定,咕哝着答道:“不对啊,刚才我明明看见老胡的杯子里有一张人脸看着我啊。”

    王子闻言颇感惊奇,接过酒杯上下端详了一番,却没现任何不对的地方。然后他又把酒杯举到灯光底下,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灯光晃过的一瞬间,我猛然现,那人脸再次出现在杯子里面,一头长垂在肩上,很明显是个女人。

    其余三个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但与我完全相反的是,这三个人见状突然大笑起来。王子一张老脸笑得通红,捂着肚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我也看清了杯人脸的本来面目,原来是自己酒后看花了眼,迷离间竟将墙壁上的一幅肖像画透过杯子看成了女鬼,最终闹出了这样丢人的笑话。

    看着这三个人捧腹大笑的样子,我臊得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尴尬的站在当地,任凭他们几个狂笑不止。

    过了一会儿,王子和大胡子分别把自己面前剩下的四杯啤酒放在了我的面前,说是因为我搅了局,导致他们两个的比赛没有分出胜负,剩下的啤酒算是罚我,让我一口气全都干了。

    我心叫苦不迭,但怎奈两个人不停的威逼利诱,到最后连季玟慧都加入了他们的声势,苦笑之下,只好把八杯啤酒尽数喝干了。

    不过刚才的事情倒是给了我一些灵感,脑子里逐渐地形成了一个想法,或许还真能歪打正着的将《镇魂谱》的秘密破解开了。这想法虽说略显荒唐,但也大可试上一试,眼下破解《镇魂谱》是要大事,可由于条件的限制,我们的确是无路可走。所谓实践出真章,摸着石头过河无疑是一条最好的途径了。

    我也没把这个想法告诉其他三人,生怕再提及此事被他们罚我喝下一瓶二锅头,便暂且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待初见成效后再说不迟。

    当晚我被灌得酩酊大醉,一口气喝下八杯啤酒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出门的时候,我连路都不会走了。本想看看王子和大胡子的笑话,没想到最后受伤的依然是我。

    次日醒来,酒劲儿依然没过,只觉头疼欲裂,全身酸软无力。走出房间一看,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估计大胡子和王子都去医院探望苏兰了。

    我在屋里摇摇晃晃地溜达了一圈,感觉状态非常不好,胃里翻江倒海似的老是想吐。正要给季玟慧打个电话将日程安排推后一天,电话铃却在这个时候提前响了。

    接起电话一听,居然是高琳打来的,她口左一个小添,右一个亲亲叫着,弄得我浑身都感到极不自在。

    说实话,自从几个月前从山西回来以后,高琳的身影已经在不经意间淡出了我的脑海,对她的那份执着与迷恋也就此荡然无存了。倒不是我这个人容易见异思迁,而是在一系列的生死关头过后,我对人生和情感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强迫自己追逐那些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的结果往往是适得其反的。就如同杞澜一样,她对慧灵倒是情爱有加,但得到的结局却是无尽的悲惨和伤痛。

    每每回想起自己当初对高琳的那种极端的热忱,不免觉得有些幼稚和可笑。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吧,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放弃和不舍,只有失败过才会懂得如何用自己的方式重新站立起来。

    即便不把问题升华到那个层面上,只说眼前的现实,那我也是不愿再继续这段扯不清的闹剧了。认识高琳的这些年来,她从没拿正眼看过我一次,说得更直白一些,她甚至从没拿我当人看过。我的大部分请求和表白都被她无情的扼杀,只有在需要壮劳力的时候才会想起我的存在。然而相比起季玟慧的温柔娴淑,对我的情意浓浓,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选择和季玟慧在一起呢?

    但高琳毕竟是我相思了多年的苦主,加上我天生就对女人强硬不起来,所以接到高琳的电话我还是唯唯诺诺地不敢道出实情,只得遮遮掩掩地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实在是说不出那种恩断义绝的绝决之词。

    在电话里,高琳一直不停地追问我最近一段时间跑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直不和她联系。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实际情况肯定是不能和她讲的,但如果让我像从前那样哄她逗她,心里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季玟慧。于是我只好敷衍着说自己最近找了一个工作,经常有出差的任务,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不在北京。

    高琳也显得极为反常,三番五次的提出要来我家找我。我自然不敢让她过来,总觉得对不起季玟慧也对不起高琳,支支吾吾地搪塞了几句,便推辞说有事要急着出去,慌忙地将电话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我不敢再留在家,生怕高琳真的找上门来。匆匆地洗漱了一番,给季玟慧打了个电话让她在科院门口等我,然后便慌慌张张地出门了。

    到了科院,我跟季玟慧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然后便和她一起来到了考古研究所里。

    白教授一见我们回来,一张老脸上写满了释然的笑容,但听说考古队里居然一次性死了三名队员,他的的表情立即转喜为悲,一屁股坐在沙上,吓得他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正是我最想要的效果,往往这种胆小如鼠的人是最容易妥协的。他必定担心自己受到牵连,这件事如果闹大了,弄不好会把他一生的功绩全都毁于一旦。见他怯懦的举动,我顿时有了些底气,虽然心里也是慌得要命,但依然做出一副强势的态度,想用自己的气场震慑住他。

    我说老爷子您也别紧张,既然人都已经死了,您再慌也没用,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事儿给处理干净喽。

    白教授慌得六神无主,连声问我这几个人是怎么死的?

    我把此前早就设计好的一套说辞给他讲了一遍,说是苏兰早在进山之前就因暑而产生了昏迷迹象,连日里直说胡话,一直昏睡不醒。一日在野外宿营的时候,程猛被大型蜈蚣群袭击,当场惨死。我们其余的这些人都被吓得够呛,一下子四散逃走,季玟慧和苏兰被我们三个背着跑向了一个方向,而陈问金和周怀江则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等到第二天找到陈问金的时候,现他已经被狼群咬死,而周怀江却不见了踪迹,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几天后我们在山脚下现了周怀江的尸体,估计是逃跑时太过慌张,因此失足掉到了山下。

    由于事突然,我们逃跑时并没有携带任何随身行李,等找到周怀江以后,我们已经彻底迷路了。于是我们又在山林里摸索了两天,在精疲力竭之际终于找到了一处村子。休整了一晚,我们跟老乡借了些钱,便急匆匆地赶到兴华乡给您打电话通报此事,但我担心您在电话里接受不了事实,所以才将死人的隐去不说,等回来以后再慢慢地跟您解释。

    这套谎话编得滴水不漏,并且有季玟慧和苏兰可以作证,也不由得白教授不信。

    他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不但一次性死了三个人,并且连三人的尸体都留在了山里。一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重责,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落,牙齿不停地咯咯打颤,哆嗦着问我:“小……小谢,那……那依你看,这事该……该怎么处理?”

    我说这事儿还得看您老的报告怎么写了,如果您要是把责任都推在周怀江身上,就说他擅自带着几个学生出外考察,最终因突事故而导致有人死亡,我相信可以把此事盖住,您老也不用担什么责任。

    当然了,这样做的确是对不起人家周怀江,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他若泉下有知,让他帮咱们这个忙他应该也不会拒绝。到时候您再想办法多给人家的家属一些补偿,让在世之人生活得更好一些,这也算是变相的报答他了。

    可如果您非要秉公处理,觉得这事儿应该如实上报,那我也绝无怨言。这三个人的死我也应该负一定的责任,回头咱俩把事情的整个经过一五一十的都汇报给您的上级领导,是报警还是上法院,我都奉陪到底。

    我越是这样大大咧咧的,白教授越是觉得我有恃无恐。相比之下,我只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小混混而已,而他却是打拼了多年才混到如今的位置。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如此,如果事情闹大了,最终我把他私下贿赂我和他擅自组织考古队的事都抖搂出来,虽然结果是两败俱伤,但他的损失却要比我惨重百倍,弄不好剩下的日子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所以他再傻也不会选择秉公处理,肯定要将此事平息下去。

    此后我便和白教授商议了一下细节,从而将上报的内容敲定了下来。季玟慧虽然不愿帮着我们撒谎,但她也清楚血妖之事说出来还不如我的这套谎言可信,所以她也勉强答应如果领导追查,她可以按照我们编好的内容回答。

    随后我便在季玟慧的陪同下离开了考古所,在科院的门前,她问我:“咱们下一步干什么?”

    我说咱俩去医院找一趟王子和老胡,让他把钱给你,然后你负责把那三个死者家属的钱给送去。我见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我就不陪你去了,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寂寞,就让王子跟你一起去,他比我能说,也能帮着你劝劝那些家属。

    她又问道:“那你呢?”

    我说:“我去趟玻璃厂,看看能不能做出一件特殊的东西来。然后和老胡收拾收拾,晚上去趟羊肉胡同,再会会那个神秘的徐蛟。”

第一百零三章 夜探

    第一百零三章夜探

    季玟慧听我说完,瞪大了眼睛问我:“玻璃厂?你去玻璃厂干什么啊?”

    我对她坏笑道:“秘密,到时你就知道了。”

    她白了我一眼,不知我在搞什么名堂。但她也没再多问,便随着一起往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果然见到王子和大胡子在病房里陪苏兰聊天,我把他俩叫了出来,问他们取钱的事怎么样了?

    王子说银行倒是去过了,但人家说提取这么大额度的现金是必须要预约的,结果白跑一趟。

    我说既然取不出来那就别取了,你陪玟慧去那几个死者的家里走一趟,把人家的账号要来,到时候给人家转账吧。

    王子虽然不太情愿,但在我的大力劝说之下也只好答应了。随后我们分作两路,王子和季玟慧去三名死者的家探望,而我则带着大胡子直奔了一家玻璃制造厂。

    到了玻璃厂后,我辗转着找到了厂里的一个经理,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我需要制作一批古怪形状的小型玻璃,这活儿你接不接?

    那经理姓温,他见我岁数不大,旁边的大胡子看面相比我还要小上两岁,不像是什么有钱的主顾。便显得有些不屑一顾,不耐烦地问我,要做多少?样品带来没有?

    我说样品倒是没有,我只能口述和画图给你,数量也不是很大,大概有个几百片就够了。

    那温经理听说是个小活儿,而且看样子还非常复杂,便摆出一脸不感兴趣的神态来,推辞说最近厂里的订单太多,怕忙不过来,让我们再另找别家看看吧。

    我冷笑一声,掏出万块钱拍在他的面前,低声道:“这份儿是你的,货款另算,事成之后还有你一份儿辛苦钱。”

    那温经理哪里见过下订单还倒给回扣的?顿时两眼放光,乐的合不拢嘴,一再的给我赔礼道歉,让我尽管开口,只要我能画得出来,他就保证做出一模一样的来。随即又给我点烟倒茶,问我午有时间没有,他请我们出去坐坐,吃饭的时候再详谈也不迟。

    我说客套就免了吧,赶紧拿纸笔尺子,我给你把图纸画出来。

    于是我在纸上划出了一组三方晶系的剖面图,所谓三方晶系,其实就是由6个菱形切面组成的一个菱形体,内部由三重轴对称,是七大晶系的其一种。

    在阐明了三方晶系的构造之后,我嘱咐温经理,用最薄的玻璃做成一片片的菱形玻璃,菱形的边长要5毫米,每6片玻璃组成一个三方晶系,并且所有玻璃都要是鲜红的颜色。然后再把三组三方晶系组成一个型的三方晶系,最终将三组型的三方晶系组成一个大型的三方晶系,完成的样子应该是一个直径7厘米左右的玻璃圆球。

    其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组合过程,绝对不能用胶水一类的东西,必须得保证整个球体的透明度很高,能让光线顺畅的穿透过去才算合格。这样的圆球一共要四个就可以了。

    温经理听我说完立时瞠目结舌,他颇显尴尬地把钱给我推了回来,道歉说:“小哥,真是对不住了。不是我不想接这个活儿,可你这活儿也实在是太复杂了,这东西比精密仪器的难度还高,我怕我们做不出来。如果真要做的话,恐怕要动用大量的人力和设备才行,就算这样,我也不敢保证能做成像你说的那样。”

    我微微一笑,又从包里掏出了万块钱放在桌上:“都是你的,只要能做出来,我再给你万。”

    那温经理看着一摞钱连连搓手,内心的挣扎溢于言表,最后他一跺脚,咬牙道:“好拼了我一定包您满意”

    随后我又把制作的细节重申了几遍,商定一周后过来取货,临走时我又给他放下了万块钱的预付货款,便带着大胡子离开了玻璃厂。

    路上大胡子问我做这东西干嘛使?我说我刚才都解释的那么明白了你还没听出来啊?我要做的东西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块大号的红宝石,因为红宝石的结构就是由三方晶系组成的,所以我按照这个原理用玻璃做出几个复制品,看看能不能起到那‘四血红’的效果。我这主意也是拜你所赐,要不是昨天从你的杯子里看见一张人脸,我也想不起透过玻璃能令物体变形这件事来。不过这也只是试验而已,管不管用就得看运气如何了。

    到家的时候刚好是午,我和大胡子胡乱弄了口吃的先把肚子填饱。刚吃没几口,王子却突然回来了。

    我问他怎么度这么快?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他说白教授已经在他们去之前打过电话了,三人的家属均已得知了噩耗。除了陈问金在北京没有亲属以外,其他两人的家里都去过了。然后季玟慧给陈问金的家里也打了电话,三名死者的银行账号都要过来了。

    我由于酒劲儿还没缓过来,胃里还是一阵阵的不太舒服,便让王子把我的那份儿吃了,自己只将就着喝了几口汤。吃饭的时候我交代他们两个,下午再辛苦一趟,去趟银行把该转的账转了,咱们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我去找趟季三儿借件儿东西,晚上和大胡子找徐蛟的时候有用。

    饭罢,胡、王二人拿着银行卡出了门,我则直奔潘家园找季三儿去了。季三儿现在见着我就跟见着财神爷似的,满脸堆欢地问我是不是又得着什么宝贝了?

    我说你当我是机器猫啊?想要什么一掏兜就有?今儿个是求你帮忙办件事儿,你帮我踅摸一个古字帖的赝品,要卷轴装裱过的,甭管是谁写的,只要像真的古货就成。

    季三儿是何等样人?一听我要假卷轴,立即就嗅出了我的真实目的,他悄声问我:“怎么着?你打算拿这东西蒙徐蛟去啊?”

    我说你别瞎琢磨,我没事儿蒙人家干嘛?不过实话跟你说,这事儿还真跟咱俩有关,那科技公司的领导想让咱俩帮着出手一幅古字帖的真迹,但苦于手里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替代,就让我找一件差不多的玩意儿,然后来个……说着我用两根手指来回的摆了几摆。

    季三儿差点没乐出声来,急不可耐地接口道:“来个狸猫换太子”我不再答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凡是这种有好处的事儿,季三儿绝对比谁都卖力。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给我拿来了一个卷轴,展开一看,是一幅狂草撰写的《出师表》,落款是祝允明三个字。

    这祝允明我倒知道,是明代的一个大书法家,通常都被人称为祝枝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就问季三儿这东西多少钱?

    季三儿说不要钱,送你了,这破玩意儿在潘家园随便一划拉就能弄出一卡车来,你给那领导看看合适不合适吧,不行的话我再找个仿得真一点儿的。

    我又和他闲聊了几句,便拿着那幅字回到了家里。回家的时候,王子和大胡子已经先我一步回来了,于是我便把下一步的安排简单讲了一遍。

    据我分析,如果今晚大胡子就这样贸然偷听的话,不一定能听出什么重要的事情来。他们不可能没事儿就聊《镇魂谱》的事,世界上哪有这种巧合?大胡子一去就刚好赶上他们正在谈及此事?

    所以我拿着这幅草书古字去找他们,谎称不认识里面写的是什么,让他们看看是不是《镇魂谱》。他们一定能看出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待我走后,八成就会谈起有关《镇魂谱》的事情来。到时大胡子再藏在暗处,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听我说完,大胡子点头称是,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大可试上一试。我问他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没有?他说什么都不用带,等我们进门以后,他就跳到房顶上面,任凭对方耳力再好也察觉不到。

    我看了看时间,才下午点,要找徐蛟怎么也要等到9点以后。忙了一天颇觉疲劳,便打算睡上一会儿,到晚上好能精力充足一些。

    但王子却不依不饶的不让我睡,说他晚上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家里人都走干净了太没意思,我要不让他去他就不让我睡觉。我心想让他跟着倒是也没什么影响,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8点了,我们三个在楼下吃了碗面条,便打车直奔西四去了。

    到了徐蛟家的门口时,我嘱咐王子不要多说话,以免让对方看出破绽,然后我就带着他们二人走进了那个无人居住的大杂院里。

    左弯右绕的走了一段,再次来到了那个朱漆的红色大门前面。我回头看了看大胡子,他对我微微点头,示意我可以进去,于是我伸手拉住门环,学着季三儿的样子,先敲三下,停一停,又敲了一下。在我敲门的同时,我只觉身后人影一闪,大胡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了。

    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开门,我就又敲了一遍。可如此敲了三四遍,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我心想难道是人不在家?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想到这儿我不免心有气,伸手再去敲门,可这次手上的力道却使得大了一些,‘嗵嗵’两声过后,手上一松,‘嘎啦啦’几声闷响,那木门居然被我给推开了。

    我心疑惑,暗道这徐蛟明明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怎么大意的连门都不锁了?边想边把头从门缝里探了进去。一看之下,现庭院里果然没人,所有房间都黑乎乎的没有亮灯。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次真是失算了,没想到精心谋划了许久,却赶上人家出门去了,看来只有明天再来了。

    刚要把脑袋从门缝里抽回来,猛然间,我现在庭院角落的一间厢房之,忽地亮起了一盏烛光。

第一百零四章 暗宅惊魂

    第一百零四章暗宅惊魂

    看到那烛光亮起,我心中顿感大惑不解,刚才来的时候明明见到一路上家家都亮着电灯,为何徐蛟家里却点起了蜡烛?莫非是突然停电了?可即便是停电了也应该有人出来开门啊?为什么明明有人在家,却一直,默不做声的不理不睬?

    王子在我身后看不到门里的情形,他见我伸着脑袋半天没有说话,便轻轻地揪了揪我的衣服,悄声道:“你丫嘛呢?还看上瘾啦?里头到底有人没人啊?”

    我悄悄地从门缝里缩了回来,转头对他轻声说:“像是没有,但后来好像又有了。”

    王子被我说的一愣,不明白我想表达什么,便轻轻把我推开,自己把脑袋探进了门缝里面。过了片刻,他缩回身子对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点蜡烛?看着跟他**鬼宅似的。”

    我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隐约浮现。这宅院中的气氛不仅仅是简单的奇怪,而是显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如果说里面的人不愿开门的话,他没道理连门都不锁。即便是屋里的人不想见人,他也不应该不用电灯而去点蜡烛。夜色中的这盏烛光让我感到十分不安,总觉得这抹光亮的背后大有蹊跷。

    王子见我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要不咱俩进去看看,反正是他们自己没锁门,总不能说咱们是硬闯的吧。”

    我往头上看了一圈,没有现大胡子的身影,想必他已经隐到了暗处。但此时又不能大声地招呼他下来,万一院里真的有人,这一叫必定会惊动对方。

    我又向那庭院之中张望了几眼,黑沉沉的毫无声息,唯有一抹橙红色的暗光映在青森森的地面上,空气就仿佛凝固了一般,剩下的,就是那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我虽然心中惴惴,但好奇心却不断地膨胀起来,急于想要知道那盏烛光到底是因何点起。同时,我也真想看看那徐蛟是不是在搞什么名堂,莫非他正用那颗红宝石做着某种试验?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更要溜进去偷看一下,或许他还真的知道什么特殊的方式或者仪式。

    想到这里,我给自己打了打气,决定进院探查一番。于是我对王子点了点头:“好,你跟着我,千万别出声。”说罢便抬脚迈进了大门里面。

    进门之后,我们俩停住脚步四下观瞧了片刻,确定身周无人以后,这才凝神提气,蹑手蹑脚地往亮着烛光的房间慢慢挪去。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虽然还不算深夜,但这个僻静的小院里却是格外的沉寂。夏日的温风徐徐吹来,可我们的身上却反而感到一股寒意,随之而来的,是头顶树叶出的沙沙细响。此时此刻,在这样的气氛中,这声音听起来更加像是厉鬼的哭声,咝咝哑哑的,宛如来自阴间的召唤。

    我的心绪很乱,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实是不敢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停留太久,便躬身屈膝地猫下腰去,向那烛光的方向快走了几步。王子就在我的身后紧紧跟着,两个人不敢相互离得太远。

    又向前走了一段,眼见就要走到间屋子的窗下,就在这时,王子的脚下猛然出‘喀嚓’一声脆响,顿时把院子中的死寂给打破了。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当中,这响声简直比爆炸生还显得更为巨大,王子猝不及防,加上他也始终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登时“啊”的一声大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我心下大惊,知道他这一声惊叫必定会被屋里的人听到,仓促间也不及细想,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回手一拉,把他拽到了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面。

    藏好以后,我低声轻喝:“你丫疯啦?用得着叫那么大声吗?”

    王子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脸委屈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打进这院儿我就一直心慌的厉害,老觉得有人在后面盯着我。刚才也不知是踩着个什么,吓我一大跳。老谢,这回屋里的人肯定现咱们了,咱赶紧闪吧”

    没想到历来胆大的王子竟变得胆小起来,这未免显得有些反常。但事实也正像他所说的那样,这院子里的气氛确实不对,不仅是单单的压抑,而是仿佛有一股异样的气场充斥在我们周围。同时,似乎有一双幽灵般的眼睛,一直在不远不近的注视着我们。

    听王子说完,我并没答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手,示意他先不要急着逃跑。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事情绝没那么简单,相反的,我们的处境好像是越来越复杂了。

    先来说,如果屋里有人的话,听到王子的叫声就必定会出来察看。刚才王子出的声音很大,就连院外都能听得真真切切,何况他是在离屋子近在咫尺的位置上叫喊的?

    可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人出来?而且,那屋子里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出过。莫非这屋里没人?如果是这样,那刚才的蜡烛又是谁点着的?我刚刚亲眼见到那点烛光突然亮起,没人点它又怎么会自己变亮?

    不仅如此,更加令我担心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大胡子跑哪儿去了?按理说他也必定能听到王子的叫声,以他的经验,自然清楚我们已经暴露了,那他隐藏着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直至此时还不现身?哪怕是在房顶上露个头也好,可他却始终都没有露面,难道他现在不在我们的附近么?

    想到这里,我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如今我们倒有些像是深陷囹圄,我们的一举一动反而是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了。

    过了半晌,依然不见院子里有任何动静,我心中愈的疑惑,便大着胆子向刚才我们走过来的位置定睛看去。借着那明暗不定的烛光,我现门前的地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种浅青色木片,那木片很薄,每一片大约有三寸来长,铺在青黑色的砖石地面上,如果不仔细观看是很难现这些木片的存在的。

    众多的木片组成了一个很大的奇形图案,外围是一个长方形轮廓,中间由各种弯曲的线形组成,像是文字,又像是符号。整体看上去,倒有些像道士捉鬼时用的那种符纸的图案。而王子刚刚踩到的,就是边廓上的一条木片。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地迈了过去,却被走在我身后的王子踩了个正着,如果我再向前走上两步,就一定会踩在其他的木板上面,到那时,或许大喊大叫的人就该换成我了。

    这时王子也看到了地面的上木条,随即他轻轻地“咦”了一声,盯着满地的木条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低声问他:“你认识这图案?”

    王子小声回答说:“这不是‘遣冤符’吗?以前我在一本书上看过,据说是一种邪术里的符阵,用来将死者的魂魄赶走,让冤魂无法找到那个杀害自己的凶手。”

    我听完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信将疑地继续追问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都是打哪儿学来的?”

    王子显得有些得意,轻声笑道:“说了你也不懂,《酉阳杂俎》《癸辛杂识》这些奇书我都快背下来了。你别忘了,我奶奶就是个半仙之体,所以这鬼灵仙怪之类的事儿就没有小爷我不知道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木片上都应该画着符印,每一片木条上的符印各不相同,整个符阵一共有2o7块木板。”

    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心中已经信了八分,再加上我素来知道他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情有独钟,所以对他的话也就多信了一分。

    随即我壮起胆子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悄悄挪到那些木条的跟前定睛一看,果然如王子所说,每一条木片上都用朱砂画着各种符印,而且各自的图案互不相同。粗略算来,当真是有二百片左右。

    如此一来,我对王子刚才所说的已经彻底相信了。但越是这样,我就愈的感到不安,隐约觉得这静谧的小院之中,似乎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如若不然,这种邪恶的‘遣冤符’又怎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还有就是,躲在那屋子里的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依旧不肯现身?

    此时大胡子不知身在何方,没有他在我们身边,我心里着实有些没底。是进是退?正在举棋不定之际,猛然间屋中的烛光闪了几闪,跟着就剧烈地晃动起来。与此同时,我眼前一花,一个影子在屋中闪了一下。

    我见状大吃一惊,知道那屋中一定有人,可定睛再看,那影子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那点烛光也随即停止了晃动,恢复成了静静的荧荧暗光。

    眼下也顾不得危险不危险了,虽然明知屋里的人必定图谋不轨,但强烈的好奇心却促使我当即决定要走到近处看个究竟。

    身后的王子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轻声叫道:“**,那屋里还真他**有人丫一直躲着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打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然后又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着我过去,看看屋子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捣鬼。

    于是我们俩轻手轻脚地绕过那个符阵,悄悄地来到了那间屋子的窗户下面。

    我刚要探头向里面张望,忽觉背后一阵凉风吹了过来,随着一声轻轻的‘吱呀’之声,那间屋子的房门竟然被风吹了开来。

    我和王子对望一眼,都觉此事无比蹊跷,但门开了反倒省去了不少麻烦,索性从门缝里向屋中看了过去。

    只见屋中的厅堂上躺着一个人,此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看样子八成是已经死了。那人虽背对着我们,但我却认得此人,正是那个收购宝石的山东商人——徐蛟。

    见此情景,我心中大叫不好。但还没来得及跟王子说话,忽然之间,趴在地上的徐蛟猛地晃动了几下,紧接着他闷哼一声,双手扶地,居然从地上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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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天观摩了各个大神的作品,好不好的不敢妄自评论,但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都在不停的要月票。

    这时我才明白,月票还是得舍下脸皮去要的。

    于是我便有了以下的举动:

    新的一个月了,又一个崭新的开始。

    我不求各位读者将所有的月票都给我,也不指望自己的月票能有什么冲榜的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在月票榜单上看到自己,哪怕是几百名也是满足的。

    所以,希望你们在投给那些大神们月票的时候,能考虑给我留上一张,把那张对于我们灵异类不可多得的月票,投给我吧。

    谢谢大家,谢谢每一个订阅,每一个打赏,每一个给予我月票的读者们,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真的谢谢你们

    最后再补充一句,求月票呵呵

第一百零五章 死人脸

    第一百零五章死人脸

    见到地上的死尸突然站了起来,我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连想都没想,拉着王子就向后跳去,站在远处紧张地盯着对方接下来的举动。

    王子也被吓得够呛,嘴里磕磕巴巴地说道:“妈……妈呀这孙子是人还是鬼……鬼啊?老谢,咱麻利儿的撤吧”

    我也正有此意,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在这样离奇诡异的环境当中,这个几如诈尸还魂的徐蛟必定不是什么善茬儿,无论怎么说,还是先离开这鬼地方为妙。

    我点了点头,刚要转身逃出院去,却忽听屋里的徐蛟居然开口说话了:“哦?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事?”紧接着他又“哎呦”一声,低下头去连连揉搓着自己的脑门。

    看他的样子倒也无甚大异,我心中的惊慌便略微的减缓了一些。但还有一事显得格外可疑,这徐蛟刚才明明是趴在地上,那此前屋中闪过的人影却又是谁?莫非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又或者……眼前的徐蛟根本就是个鬼?

    因此我并没急着答话,而是压低声音对王子问道:“秃子,鬼能说话吗?”

    王子回答说:“有的能,但说不了像他这么利索,这主应该不是鬼,估计是咱俩多虑了。”

    对于鬼怪之说,王子的解释还是比较权威的,既然他说此人不是鬼,那应该就不会错。看着徐蛟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脑门,我心想:八成是他刚才不小心摔倒在地,摔倒的时候刚巧被我们看到,因此我们才觉得屋里有人影一闪。看来他这下摔得着实不轻,不然怎么会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想通了这一点,我总算舒了口气,绷紧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于是我迈步往房中走去,边走边赔笑道:“嗨,我这不是找您有事儿嘛刚才敲了半天门您都没听见,我估摸着您是出门去了。刚要走,您那大门却让风给刮开了,您说邪性不邪性。我本来还以为是您给我开的门呢,就冒冒失失的进来了,真是对不住啊我们哥儿俩可真不是成心要闯您的宅子,这都是赶寸了,巧合,纯属巧合”

    徐蛟边揉着脑袋边把身子转了过去,呵呵笑道:“不碍事,快请进,有什么话进屋说。”

    几步之间我们便走进了屋内,可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转着眼珠把屋里的情况环视了一遍。家具陈设丝毫不见凌乱,屋里也没有其他人的迹象,看情形的确不像是有什么异常。

    只是在房间右侧摆着的一张八仙桌显得有些突兀,那桌子明显不该摆在那个位置,看样子是被临时挪过来的。桌上放着四个烛台和一个香炉,香炉下面压着一张黄纸。四个烛台分立八仙桌的四角,四支红烛燃得正旺。那香炉就摆在桌子的正中间,被四支红烛包围起来。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香炉里却只点着两根香,这数字我还是有一回听说,见过点一根的,见过点三根的,可还从来没见过点两根的。

    我虽觉得此事可疑,但也没往深里多想,倒是徐蛟的举动让人感到有些诧异,一直不停的揉搓着脑袋,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们一眼。

    我见徐蛟也不再说话,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便开口说道:“徐老板,上次您跟我说的那卷古书我倒是一直想着呢,回家以后我仔细的翻了几遍,还真找出一个卷轴来。可我也这人念书太少,这上面乱七八糟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这不拿来让您给掌掌眼,看看是不是您说的那个东西。”

    徐蛟立时身子一震,手脚纷纷向上抬了一下,看样子当真是兴奋到一定程度了。紧接着他瓮声瓮气地低声说:“是《镇魂谱》么?快拿来我看。”说话之时依然未曾转头,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我心中大惑,不知此人为何变得如此怪异,但既然他已开口要书,我也没好再过多的迟疑,便走过去递给了他,同时口中问道:“您这是怎么了?一直揉脑袋干嘛呀?”

    徐蛟边回手接过卷轴边支吾答道:“不……不小心摔了一跤。”跟着他便忙不迭地展开卷轴,慢慢地凑到了眼睛前面。

    听着他说的这几句话,我猛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他说话的声音格外异常,不但含糊不清,并且嗡嗡作响,还有一点最为奇怪,我总感觉那声音不是自他的口中,而是从别处传出来的。

    随即我又开始紧张起来,映着昏暗的烛光,将此人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遍。体型、背影、衣着,全是与当日见到的徐蛟没有半分差别,但我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总觉得这人身上散着森森鬼气,与我此前见到的大不相同。

    同时我心中暗暗纳闷,刚才他说话的声音到底是自何处?难道屋里当真还有别人,有人在代替他说话不成?于是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生怕漏过哪个角落,把整个房间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

    当我的目光转到王子的身上时,忽然觉他的表情非常怪异,一直默默地盯着八仙桌的烛台沉默不语,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便故作镇定地向后退了几步,走到王子身边,在他耳旁轻声问道:“你嘛呢?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王子被我吓了一跳,激灵一下,这才回过神来。紧接着他显得异常紧张,一脸惊慌地把我拉到一旁,悄声对我说:“这孙子有点儿不对劲啊,这地方太邪门儿了。你知道那桌子上摆的是什么?那是拘魂法用的法器啊。你看那桌子的位置,正好是这间屋子的坤位,是死门的所在,只有用拘魂法的时候才会把那些东西摆在那个位置。”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又说:“你看看,那桌上摆的东西一样不差,四烛两香。四根蜡烛供奉的是阴间的四大判官,两根香供的是黑白无常,那张黄纸就是拘魂符,为的就是让阴间的鬼差把死人的魂魄拘走,带入地府,永远不能回到世上。我本来以为只有门外的一个‘散冤符阵’,没想到这布法的人竟然做的这么绝,不但不让死者找不到自己,反而还用‘拘魂术’把死者的魂魄收了去,这也太他**狠毒了。”

    我闻言大吃一惊,情知王子对此道研究颇深,刚才他说的‘散冤符阵’基本吻合,那这次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偏差。看来这徐蛟的确大有问题,不然的话,为何要在自己的家中摆下如此阴毒的法阵?而且此人至今都未曾转过身来面对过我们,莫非眼前之人其实只是个替身?他并不是真正的徐蛟?

    产生这些疑问的同时,还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在我脑中若隐若现,总觉得此人身上有很大一个破绽。但一时间心绪很乱,怎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此人身上有一处极不对劲的地方,若能想通此事,便可真相大白。

    我正皱着眉头苦苦思量,突然间,王子的眼睛猛地大睁了一下,盯着徐蛟的位置颤声说道:“你……你快看,他……他……他这是干嘛呢?”

    看着王子略带扭曲的表情,我只觉得一股瘆人的寒意丝丝涌来,急忙转头看去,只见那徐蛟双手高举,将那卷字轴托在头顶,好像是在供奉什么一样。

    在这样一个昏暗阴郁的房间里,一个本就怪异到了极致的人做着这样一个奇怪的动作,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怕。他那样子已非简单的诡异了,而是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惊悚之感,在这酷热的盛夏之中,让我感到了无比的寒栗。

    眼下我和王子已经基本确定此人必有异情,我也不及细想,便悄悄对王子说:“咱们想办法试他一下。这样,一会儿我先走到他的身后,你趁机把香炉打倒,先破了他的法阵。法阵一破,他肯定得回头来看,我正好能瞧见他的本来面目。”

    王子点头同意,随即便向八仙桌的位置靠了两步。我则咳嗽了一声,假装悠哉地哼着小曲,缓步向徐蛟的身后挨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徐蛟忽地抢先开口,声音低沉,却又震颤有力:“这……这哪里是《镇魂谱》?不是,根本不是”

    他此言一出,我顿时全身一震,脑子里一直想不起来的那件事猛地跃了出来。

    上次见到徐蛟的时候,他明明说的是山东方言。可眼前这人不但声音与徐蛟略有区别,并且说出来的也是另外一种味道。虽然口音有些接近,但与徐蛟那浓重的山东腔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

    除此之外,由于他这次说话时的情绪有些激动,因此声音也比之前洪亮了一些,震声隆隆,瓮声瓮气,绝非出自此人的口中,那声音必定另有出处,只是我一时还无法找到罢了。

    此时此刻,我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此人有诈。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潜入徐宅,在我们面前冒充徐蛟。我急忙向后退了两步,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只听身后‘呯呯’几声,王子已将香炉给打到地上了。

    那人怒喝一声,沉声大叫:“打我炉台干什么?想破我法术?”

    我和王子互相看了一眼,全都一脸诧异之色。心说这人怎么连头都不回就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莫非他背后有眼?

    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那人突然将手中的卷轴扔在地上,身子一转,全身扭曲着向我们挪了过来。

    他那动作极其怪异,似乎全身都不听使唤一样,走起来僵硬变形,如同一个全身僵直的丧尸一般,在黯淡的光影中步步前移。

    这时我已完全看清了对方的五官,却又不是徐蛟是谁?可让我毛骨悚然的是,这徐蛟面部铁青,双眼暴睁,口鼻之间全是鲜血,完全是一张死尸的面孔。而此时此刻,他正在抖动的光影中,用那张似笑非笑的死人脸瞪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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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光影间

    第一百零六章光影间

    就算我们胆子再大,但看到眼前如此恐怖的一幕,还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那徐蛟圆睁二目,双眼一眨不眨,口鼻之中满是斑斑血迹,那血迹已呈暗红之色,想必是很久以前流出来的。他的脸上已全无人色,青黑青黑的,面部表情凝固不动,仿佛已经死去多时了。见此情景,我只觉五脏之中一阵痉挛,双脚钉在地面上再也抬不起来了。

    王子攥住我的胳膊向外一扽,大声喊道:“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今晚是真的撞上鬼了,一声喊,跟着王子就往门外冲去。

    就在这时,只听背后风声响起,衣襟煽动之声大作。我回头一看,只见那徐蛟居然凭空飞了起来,跃过我们的头顶,挡在房门前面。一双大眼狰狞而呆滞地望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心中已经惊惧到了极致,此人的一举一动都不似活人,甚至比恶鬼还要可怕三分。看他的样子,明显就是一具僵尸,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此时王子也是瞠目结舌,惊慌失措地望着门口的死尸说不出话来。他虽然对于神鬼邪说颇有研究,但人之一生真正见过鬼的又有几个?无非是翻书本翻出来的罢了。等见到了真家伙,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额头见汗,身子也开始微微地抖动起来。

    情急之中,我突然纵声大喊:“大胡子大胡子”想让他赶紧出来帮我们一把。可一连喊了几声,终是不见有人答应,也不知大胡子遇到了什么麻烦。森森的暗室之中,就连一点响动都没有,除了我和王子急促的喘息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心说照这样下去,不被这死尸打死也得被他吓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好歹也要先从这鬼宅之中逃遁出去。等到了外面,或许这死尸就不会再追逐我们,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死尸追着活人满街乱跑的。

    心念及此,我也不再多想,伸手把护身符摘了下来,握紧拳头,将护身符紧紧攥在手里,只留一个齿尖露在外面。我也没做任何停顿,紧跟着就大吼一声,学着王子当初刺扎谷生沪的样子,纵身就朝那死尸扑了上去。

    王子没想到我会突然难,见我要跟恶鬼拼命,连忙嘶声大喊:“别过去快回来”但三人之间的距离本就近在咫尺,几步之内便可欺到对方近前,等他一句话喊完的时候,我已经跑到那死尸的面前了。

    可那死尸却与当时谷生沪的反应截然不同,暗青的脸庞依然僵直木讷,见到我手中的护身符竟连半点惧怕之色都没表露出来。等我扑到他的身前,他猛地身子一颤,左手和右脚同时暴起前袭,用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朝我的面门和腰部打了过来。

    我心下着慌,千钧一之际本能地侧身闪了一下,刚巧从他的一拳一脚之间插了进去。这一下我几乎已经和他形成了面对面的局势,见此良机,我哪能容得再次错过,牙关一咬,挥手上扬,把护身符的齿尖硬生生地戳在了他的双眉之间。这一下当真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手中的护身符深深地刺入了对方的脑门之中,入肉的深度几乎没过了护身符的半个身子。

    与此同时,我忽觉屋里的光线暗了几分,耳听得身后传来王子的怒吼之声,紧接着便是‘咚’的一响,一柄烛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死尸的脑袋上面。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子怕我遭遇毒手,情急之中他顺手抄起烛台,几近疯狂地赶上来帮我夹攻对手。

    眼见护身符顺利地钉在死尸的印堂穴上,我心中大喜过望,觉得此番行径已搏来胜果。但还没等我高兴两秒,忽听耳边传来一阵极轻的‘咝咝’细响,紧接着那死尸全身又是一颤,突然用头顶朝我的面部撞来。

    我大吃一惊,急忙侧头一闪,躲过了这一下势大力沉的撞击。但刚刚躲过一击,那死尸又同时将双拳向两侧奋力抡起,一拳打向我的腹部,一拳打向王子的胸口。

    这连续两轮的进攻来得太快,我毕竟没有大胡子那样敏捷的身手,一个躲闪不及,只觉小腹被一个冰凉梆硬的重拳猛击一下,跟着便直直地向后飞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跪在原地一时站不起来了。肚子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肠子上好像被打了数十个死结似的,那份儿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我转头一看,王子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和我一样,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这时,那死尸向前跳了一下,依然保持着那张一动不动的死人脸,口不张、眼不眨,翁声说道:“《镇魂谱》在哪?拿来给我。”

    我头皮一阵麻,心说这厮说话怎么连嘴都不张?看来徐蛟本身已是死了,说话之人,必是上了他身的恶鬼。可我这护身符明明有驱鬼的作用,为何扎在他的脑门上连丝毫的反应都没有?莫非这护身符也有失灵的时候?

    那死尸见我们并不答话,忽又向前跳了一步,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怒喝道:“说不说?说不说?”这几个字说出来声音巨大,震得我耳中嗡嗡作响,屋内的烛光都跟着晃动起来。接着他全身乱晃起来,骨骼之间咯咯直响,双手乱抬,双脚时而离地时而落下,似乎情绪已经狂躁到了极致。

    王子趁机向我这边挪了挪,轻声说道:“老谢,咱俩斗不过他,想办法跑吧。呆会儿等他再走过来一点儿,那门口就彻底让出来了,到时别管他用什么手段,咱就一条对策,跑。”

    我又何尝不知道应该逃跑,可我那护身符还插在对方的脑门上,刚才被他打飞了出去,一时之间没能拔得下来。戴了十几年的东西,这叫我如何舍得?况且血妖一事还尚未完结,失去了这个护身符,用什么来毁掉剩下的那些魘魄石?

    正感为难之际,忽然间,我看到那死尸的身上有什么东西猛地闪了一下,那光亮虽不刺眼,但的确出了暗灰色的晶莹之光。不过那亮光却一闪即逝,等我定睛再看的时候,又看不出他身上有何异常了。

    我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恶鬼作祟那么简单,刚才的那点亮光似乎给了我一些提示,如果能再试验一次的话,或许能从中找到问题的答案。我默默地想了一下,心中已有了计较。于是我强忍着腹痛站了起来,指着那张八仙桌,假作委屈地说:“《镇魂谱》我刚才藏在那张桌子下面了,你自己去拿吧。”

    那死尸也不转身,依旧保持着面对着我们的姿势,身子忽地一颤,平行地向八仙桌的位置横移过去。等移到桌子跟前,他并没有猫腰去看,而是用身体一下下地撞击桌子,想将藏在桌下的东西震落下来。

    桌上的红烛被他撞得震颤不定,烛光也随即大肆地摇曳起来,映着那不停抖动的烛光,他那张青黑色的脸膛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了。

    王子哪还顾得上眼前的场景有多恐怖,他见那死尸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桌子,便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大喊一声:“扯乎”说罢就要往门外逃命。

    然而此时我却有了新的现,连忙挣脱了王子的拉拽,驻足不动,紧紧地盯着那死尸晃动的身体。

    由于距离烛光很近,那死尸的全身都被映照的非常清晰,自我们进屋一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身体。借着抖动的烛光,我看到徐蛟的尸体身上正闪耀出一点一点的微光。那些针尖大小的亮光布满了死尸的整个身体,斑斑点点,就如同穿了一件珠光璀璨的衣服一般,在烛光的辉映下闪烁不定。

    见此情景,我急忙睁大眼睛凝目细看,现那些光点竟然是一条条极细的丝线,粗略看来约有上百条之多。由于那些丝线细得出奇,因此在距离烛光稍远的地方绝难被人现。但此时那死尸与烛光就近在咫尺,再加上死尸的身体在不停的晃动震颤,使得那些丝线在光影之间显露了出来,根据光照角度的不停变换,丝线上闪光的位置也在快地更替着。

    王子见我突然停步不跑,不免大为吃惊,他回过头来正要叫我,却顺着我的目光也现了那死尸身上的特异之处,直把他看得目瞪口呆。跟着他颤声嘟囔道:“老谢,这孙子身上都……都是什么呀?”

    此时我已把事情想通了**分,只差最后再确定一下,便能将此事通盘弄清。我随口回答了一句:“是线。”边说边向前迈了一步,顺着那些闪烁的丝线往头顶的方向看了过去。

    影影绰绰的光点从尸体的身上向上延伸至头顶,再从头顶蔓延到整间屋子的房顶,在那根甚为粗大的房梁上面,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赫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而那些深灰色的丝线尽头,正是那诡异人影的两只手。

    直至此时,我已将整件事情全部想通,本来疑窦重重的诡异事件在我眼中已是清晰异常,而刚才困惑了我们许久的众多疑团,也在我的脑海中被一一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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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尸偶

    第一百零七章尸偶

    我已将心头的疑团逐个解开,便在脑中将整件事情想了一遍。

    原来那徐蛟早已死在这神秘人的手中,不知此人与徐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在杀人之后还布下法阵,要将徐蛟的魂魄也驱至地府之中。

    然而正在他点亮蜡烛的时候,刚巧赶上我和王子潜入院内,由于王子出了叫喊之声,致使此人现了我们的行踪,于是他便躲到了房梁上面,我们当时看到的那个人影应该就是他上房时的那次跳跃。

    而就当我和王子在假山后面迟疑的那段时间里,他已经在徐蛟的尸体上穿满了那种细细的丝线,用一种邪恶的秘术把徐蛟当成了一具尸偶,从而控制着尸体与我们来回周旋。

    如此看来,当时徐蛟将字轴托在头顶的举动也就可以解释了。死尸又怎能看的出卷轴的真假?他让死尸将字轴举到高处,是为了让自己的视线距离字轴更近一些,这样才能看清字轴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这神秘之人明显是认识我的,他知道我手里有《镇魂谱》,因此,他控制着尸偶让我们进屋,想看看我是不是将《镇魂谱》带了过来。而代替死尸说的的应该就是这控尸之人,想必他是用了一种神秘的腹语之术,所以听起来瓮声瓮气,含糊不清,并且让人无法找到声音的来源。

    他为了防止我们现徐蛟已死,便始终以手遮面,并且让死尸一直背对我们。若不是我用假《镇魂谱》将他激怒,恐怕还真难察觉这个活蹦乱跳的徐蛟其实竟已死去多时了。

    此人的本领当真是非同小可,一具僵硬沉重的尸体居然被他控制的活动自如,并且这死尸在他的掌控之下,其力量也绝不逊于常人,可见他双手的力气大到了何种程度。抛开别的不说,单单是他蹿到房梁上的这一下,就是我和王子一辈子也无法做到的。

    这都是哪里来的奇人?为什么全都在暗中窥视着我?

    这时王子也现了屋顶之人,他先是低低的一声惊叫,随即眼珠转了几转,必定也是想通了事情的原委。随即他和我对望一眼,眼神交流之中,我们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虽说此人本领强,但终归是人非鬼,只要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们便不用惧他。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大可和他斗上一斗,待将他制服以后,再好好的审他一审,看看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想到这里,我们也不再有何犹豫,王子一个转身抄起了地上的烛台,指着屋顶之人的鼻子大骂:“**姥姥的,在小爷面前装神弄鬼,你他**给我滚下来。”

    趁此时机,我悄悄绕到王子身后,从地上捡起那鼎香炉,也不说话,抡圆了就朝房梁上面扔了过去,打算先把对方砸出个昨夜星辰再说。

    房梁上的黑影见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妖术,索性不再藏躲隐匿,待香炉砸到他的眼前,他阴森森地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嗵’的一声闷响,竟把那香炉又打了回来。与此同时,随着他手臂的挥动,被他控制的尸体也跟着动了起来,右拳和右腿带着一股劲风,齐刷刷地朝王子的头顶和小腿打了过去。

    我们两个大惊失色,没想到此人的能耐竟已大到了这个地步,情急之下我们俩双双着地滚倒,这才勉强躲过这快似闪电的两下攻击。

    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忽见那尸偶猛地向上一蹿,双脚离地的悬在半空,紧跟着左腿向前狠力一踢,‘咚’的一声大响,那张厚重的八仙桌居然被他踢得翻了过来。房间中顿时烛影乱晃,三柄烛台纷纷落地。三根燃烧的蜡烛之中,倒有两根都就此熄灭了,仅余一根红烛还有光亮,可也倒在地上闪闪欲灭了。

    房梁上的黑影见到桌子下面根本没有《镇魂谱》,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他也不再使用什么腹语之术,厉声大吼:“敢骗老子?我要你死”那声音尖厉异常,和此前那说话的声音全无半点相似,并且口音近似江浙一带,哪里还是那种不伦不类的山东方言?

    我和王子顾不得对方如何咆哮,生怕地上的红烛突然灭掉,本来对方的本领已出我们数倍,如果再陷入到黑暗之中,恐怕我们连百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了。可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寻找电灯的开关,唯有这点烛光才是救命稻草。于是我和王子不约而同地抢了上去,连忙护住地上微弱的烛火。

    就在这时,那黑影忽地又是一声怒吼,手上加力,催动尸偶朝我们猛攻过来。如今他已不用再遁匿身体,行动起来也是毫无顾忌,只听他脚下踩得房梁咚咚作响,那尸偶的威力也随之大增了许多,带着阵阵凛冽的劲风,拳脚像雨点一般朝我们乱砸一气。

    我和王子皆尽大惊,哪能想到这尸偶突然变得如此厉害?见那尸偶势如疯虎地狂攻过来,我们两个知道不敌,站起身来边跑边闪。可不管我们如何躲避,那尸偶就如同一只巨大的陀螺一般,追着我们满屋乱窜,别说制服对方了,就连自保都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和王子分别被打中了数下,全都落了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我心想再这样下去非得被打死不可,必须得想办法接近房梁上的人,不能和这碍事儿的尸偶继续纠缠。于是我对王子大叫一声:“秃子,到院里去,在那儿他控制不了尸体。”

    王子听罢点了点头,猛地一个变向,朝着房门外面就冲了过去。可那人的身手实在是太过敏捷,我们两个刚一动身,便听见头顶呼呼风响,那尸偶就如同一个纸鸢一般,飞也似的闪到了房门前面,再次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下可把我们逼到绝路上了,既攻不得又逃不得。相比之下,我们就算跑得再快也没有对方动一动手指的度快。可要是讲打,我们连眼前的尸偶都斗不过,控尸之人又在房梁之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们都是输定了。

    忽然间,我猛地有了一个想法,于是我轻声对王子说:“一会儿我牵制住尸体,你把衣服点着了往尸体的头顶上扔,只要把那些线烧断,他还用狗屁控制尸体?”

    王子点点头,示意此法可行。我也不再迟疑,转过身又捡起了那个香炉,再次朝那人影掷了过去。

    那人见状怒极,气得哇哇大叫,刚一躲过香炉,便连忙催动尸偶向我猛扑过来。我哪还会等他先制人?早就一溜烟地围着屋子转了起来。与此同时,王子赶忙蹲在角落里,脱衣,点火。

    片刻之间,房间内火光大盛,照得整个屋子都红通通的。王子手提冒着火光的短袖背心,三步并作两步猛跑过来,待奔到尸偶的身后,他瞄准目标奋力一扔,‘噗’地一声闷响,那团火光正好挂在了尸体头顶的丝线上面。

    我见状大喜,心说这下看你还怎么借刀杀人,只要这些丝线一断,你就没法再控制那破尸体攻击我们。到了那时,要么你就下来和我们见见真章,要么你就得眼看着我们跑出门去,反正不管怎样,我们的处境都要比刚才强得多了。

    眼看那火光熊熊燃起,却忽听那人哈哈几声大笑:“蠢材,你们两个咋种不认识我这‘缠阴锁’么?想用火烧?笑话”紧接着他双手一分,‘咝’的一声急响,那团衣服竟然被丝线崩成了两半,而那些暗灰色的丝线却没有半点损伤。

    趁着火光一闪之际,我定睛向那人影看去,只见他藐目阔口,鼻大耳小,身材魁梧,筋肉结实。此人我曾经见过,正是那天我和季三儿来访时,帮我们开门的那个保镖。

    我见火攻失败本就非常恼火,见到此人的真面目,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了,被逼到这个份儿上,我连活吃了他的心都有。于是我大叫一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大爷的,原来是你这个臭看门儿的,你把你的主子害死不说,还装神弄鬼的想害我们?有本事你丫滚下来,拿你主子当枪使,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却一直在暗暗猜测,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明明是和徐蛟一伙,为什么又突然把徐蛟杀了?为何他也急于找到《镇魂谱》?这卷书里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让这么多的人都暗中觊觎?不管怎么说,此人绝非是我和王子能斗得过的,还是要想办法先逃出去,只要能与大胡子汇合,便不用再惧怕他那下九流的控尸法术。

    可还没等我想出下一步的计策,忽见眼前的尸偶突然僵住不动,紧接着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扑嗵’一声,栽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随即我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呼’地一声风响,那屋顶之人居然就势跳了下来。我心中暗叫不妙,都怪自己刚才骂得太狠,对方一定被我激得大怒,因此才跳下来要与我们正面交锋。这人仅是手指之力便已如此之大,真要面对面地打将起来,我们如何能打的过他?

    那人落在我们面前,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紧接着他冷笑一声,点头说道:“好,那我就领教领教。”说罢将手上的一双黑色手套脱下来扔在地上,那手套乌黑亮,似皮非皮似铁非铁,不知是个什么材质。一缕缕暗灰色的丝线就缠在手套的十指之上,看来这手套是尸偶术的专用道具。

    见此情景,我刚要拉着王子夺门而出,却忽然现那人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珠之中突然间充满了缕缕血丝,那血丝越充越多,到了最后,竟然双眼都变成了血红之色。随即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地动起来,同时口中出撕心裂肺的呵呵之声。

    我和王子被惊得目瞪口呆,对望一眼,心中暗叫:原来是个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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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对攻

    第一百零八章对攻

    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之人和其他的血妖反差极大,刚才看他眼睛还是正常的颜色,为何忽然之间就被血丝覆盖,仅仅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双目血红了?

    并且他此时因何显得如此痛苦?全身疯狂地抖动,嘴里口水直流,随之还出一声声怪异的低吼,咿咿呀呀的,就仿佛体内有什么恶灵要破茧而出一样。

    我和王子虽然弄不懂此事的情由,但也清楚更加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从对方的特征来看,我们几乎可以确定此人九成是个血妖。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俩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他。眼下之势只能选择逃命,再晚得片刻,估计我们就要变成他的夜宵了。

    想通了这一节,我们俩哪还敢等对方恢复过来,也顾不得分辨他到底是不是血妖,大喊一声,同时往门外冲了出去。

    可没想到刚刚跑出两步,那人忽地一个闪身,几步之间就抢到了我们身前,再一次把我们堵在了屋子里面。但他并没急着攻击我们,喉咙中依然是呵呵低吼,双手按着自己的脑袋显得痛苦不已,看情形他此时所受的煎熬要比刚才又加重了几分。

    俗话说事不过三,自打进屋之后,他这是第三次切断了我们的退路。这叫我们如何不急,眼见自己命在旦夕,就算心中再怕也会生出一股怒火。我和王子齐声骂娘,纷纷挥起拳头冲了上去,一个打向对方的咽喉,一个则用双指戳向对方的眼睛。

    然而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那人虽然表现得痛苦不堪,但依然反应非常迅,并且其力量也是大得惊人。还没等我们的手触到他的皮肤,他猛地一侧身,同时双手闪电般地探了到了我们面前,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只听‘啪啪’两声,我和王子的脖子都被他死死掐住,紧接着他两手向上一提,我们俩顿时被他拎了起来。直感觉颈中剧痛,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得我们双脚频频猛蹬。

    此时那人的痛楚似乎减轻了几分,他一双鬼目恶狠狠地瞪着我们,厉声喝问:“《镇魂谱》在哪?不说就吊死你们说不说?”他见我们没有答话,便阴恻恻地笑道:“好,那我就成全了你们。”说罢手上猛一加力,直掐得我们两个颈骨都咔咔作响。

    我被掐得几欲昏死,双眼金星乱冒,嘴里也咸咸的似有鲜血溢出。我心说这人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掐着我们的脖子死不放手,这叫我们如何回答?难道让我们也像你似的用腹语说话不成吗?

    但这也只是我心中之言,对方又如何能够听到?又过片刻,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思维也随之混乱了起来,只觉得眼前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一条条五彩斑斓的霞光在我身边穿梭游走。照此下去,出不了一时半刻,我和王子就都要魂游西天了。

    就在这时,猛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砖瓦碎裂的巨响,紧跟着便是极重的呼呼风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房顶处被扔了下来。

    掐住我们那人见状脸色大变,忽地一声大叫,松开两手,飞快地朝我们身后跑了过去。

    我和王子同时跌落在地,躺在地上拼命喘气,只觉得胸肺之间说不出的顺畅,脖子虽疼,但与刚才比起来却是好受多了。这次可当真是险到了极处,悬一悬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也不知是突了什么变故,但不管怎么说,这条小命儿算是暂时捡回来了。

    还没等我们把气喘匀,忽听身后传来阵阵哭声,我和王子颇为惊讶地回头看去,只见那保镖正抱着一个老者泪如雨下。他怀中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徐蛟身后的那个师爷——夏侯老先生。

    此时那老者已然奄奄一息,四肢垂软,呼吸微弱,花白的胡子上沾满了血迹,口中的鲜血顺着獠牙的齿尖淌落下来。他的脖子已经严重变形,极其诡异地歪在一旁,明显是被人用重手给扭断了。除了一双血红的双眼还兀自睁着,剩下的地方和死人已无分毫差别。

    我知道能做出此事的只有一人,便向刚才出巨响的屋顶看去。只见房子的屋顶上漏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大洞,洞口之下便是房梁,在那房梁上面站着一个高耸的人影。借着青白色的月光,就见那人剑眉虎目,鼻高唇薄,一张俊秀的脸庞上掩不住隐隐的煞气,此时看来真如天神下凡,画中之仙。

    我顿时喜出望外,高声叫道:“大胡子你跑哪儿去了?”

    大胡子随即跳了下来,淡淡一笑:“还好来得及时,你们两个可受苦了。”

    王子连忙抢着说道:“缺了德了你,你走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害得我们连个后盾都没有,你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哥俩就歇菜了。”说着他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保镖,恨恨道:“老胡,快帮我抽丫一顿,刚才就是这孙子欺负我们来着,你瞅瞅他给我脖子掐的,现在喘气儿还不痛快呢。”

    大胡子指了指那垂死的老者说:“我刚才去追那只血妖了,没想到这屋里还有一只。先不急着杀他,我一会儿有话要问,你们两个退后一点。”说完就将身子转了过去,目不转瞬地盯着那身材魁梧的保镖。

    此刻那人依然跪在那里,抱着老者不肯松手,嘴里还呜咽地轻声喊着:“师父……师父……”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立时变得一头雾水。这老者明明是徐蛟的师爷,他怎么也变成血妖了?这保镖为什么管夏侯老头叫师父?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来路?看来还真得想办法审审此人,不然的话,恐怕我们想破了头皮也是猜不出来的。

    这时,刚才还和我们谈笑风生的大胡子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冷森森地缓缓说道:“起来,你是要和我打一场,还是乖乖的束手等死?”

    那保镖收声止泪,将夏侯老头轻轻地平放在地上,然后他伸手把地上的那双手套捡了起来,边慢慢悠悠地套在手上,边阴沉沉地回答道:“是你把我师父打成这样的?今天要不把你大卸八块,就算我姓刘的白活一回。”

    大胡子冷哼一声,淡淡地说:“不识好歹,当我怕你的‘缠阴锁’么?”说罢他走到那张掀翻了的八仙桌子旁边,用脚在桌腿上一踩,‘呼’地一声,那桌子竟然凌空翻了个身,平平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单掌一挥,‘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面上,只听哗啦啦之声接连响起,那张上好木料的八仙桌子,竟然被他一掌就给拍成了一堆废柴。

    大胡子从地上捡起了两条桌腿,一手一个,沉声道:“来吧”说完又对我和王子使了个眼神,示意我们退出门去,别被那些又细又长的细线给误伤到。

    我和王子知道那丝线的厉害,此时也不敢太过托大,便依言走到了门外,分别躲在门框两侧,探着脑袋向里观瞧。

    那保镖听到大胡子说出了自己武器的名称,眉头一皱,显得颇为吃惊。但这人好像也是个闷葫芦,见大胡子已摆好架势,他也不再多说,血目暴睁,一声大吼,双手猛地向回一抡,做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拥抱姿势。屋中随即‘咝咝’急响,那些眼花缭乱的丝线带着凛凛寒风,朝大胡子的左右两边分别打去。

    大胡子不紧不慢,直等到那些丝线打到自己近前之时,他忽地向后退了一步,让丝线擦着自己的身体划了过去。紧跟着他双臂一挥,分别将两条桌腿一前一后地扔了出去。那桌腿出沉重的破空之声,径直砸向对方的面门。大胡子紧随其后,一个闪身,跟着桌腿一同冲向对方。

    那保镖怎能看不出其中的威力,见到桌腿朝自己飞来,急忙向右一闪,将第一条桌腿让了过去。但大胡子适才是连续掷出,刚刚躲过第一条桌腿,第二条桌腿恰巧在他的右边出现,再次正对他的面门砸了过去。这两下投掷就像算准了一样,第一条乃是逼着对方向右移动,第二条才是实招,正好砸向对方移动后的落脚之处,让对方在顷刻之间避无可避。

    眼看桌腿就要击中自己,那保镖知道无法再躲,迫于无奈之下只好举手格挡,他将双臂交叉着挡住头部,准备将这一下重击硬接下来。

    ‘呯’地一声闷响过后,桌腿击中保镖的手臂弹飞了出去,那保镖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却没想到大胡子早已跟着桌腿冲到了他的面前,其度之快简直是让人无法形容。

    那保镖没想到对方竟迅捷如斯,眨眼之间就已欺到了自己身前。还待再次动攻击,可他的武器又细又长,早已被大胡子挡在了身外,此时双方近在咫尺,那些丝线便就此成为了废品。

    情急之中那保镖只得挥拳猛击,想把对手从自己的身前逼开。可大胡子是何等厉害,怎容他再故技重施?刹那间双手一错,分别抓住保镖的两臂,向外一展,将对方的胸腹全都露了出来,紧接着他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对方的小腹之上,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保镖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直到撞上墙壁之后这才弹落在地。

    大胡子并不停顿,跟上去连下四道重手,将那保镖的四肢全部折断,这才总算松了口气。

    然后他俯下身去沉声问道:“你是要看着你师父受尽**,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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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魙齿

    第一百零九章魙齿

    大胡子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保镖已然被他打得委顿在地,四肢均被折断,除了脖子和脑袋还能活动以外,其他地方皆与瘫痪无异。

    他问完那保镖一句话,便静静地盯着对方,双目之暗含杀气,一张脸上尽是冷森森的表情,让人看起来有些不寒而栗。

    那保镖却也倔强得很,他撇了撇嘴并不答话,恶狠狠地怒目而视,对大胡子毫无惧怕之色。

    大胡子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桌腿走到那老者的身旁,然后俯下身去,用桌腿在老者的肋部来来回回地比划了几下。

    夏侯老头虽已奄奄一息,但毕竟具有血妖之躯,脖子虽断,可神智还是非常清醒的。他一双血目看着大胡子手的桌腿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脸上随即显露出畏惧的神情,只是苦于无法开口讲话,如若不然,估计这会儿已经开始求饶了。

    那保镖见状一声长叹,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忍和担忧,接着便有几滴泪水淌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血妖做出这种表情,不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那表情又绝非作伪,的确是实实在在的真情流露。

    隔了半晌,那保镖才点头叹道:“好吧,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全都如实回答,只是请你别再折磨我师父了。”

    大胡子放下手的木棒,对我和王子招了招手,让我们俩也过去一起审讯。之后我们三人围成一圈,将这对师徒包围起来,大胡子这才开始问。那保镖倒也言出必践,对我们的问题一一作答,毫无欺瞒之意。因此我们也逐步扩大了提问的范围,就连他这尸偶秘术的来历也要刨根问底的审个明白。随着他渐渐道出实情真相,困惑在我们心的疑团也就此得到了初步的解答。

    原来此人姓刘,名叫刘钱壶。他自幼父母双亡,八岁时被这老者夏侯锦所收养,逐而拜其为师,从小就过着风餐露宿,流落江湖的生活。

    他们这一门非僧非道,也无门派名称,只是一种不被世人所知的‘手艺人’。此门历来都是一师传一徒,干的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

    刘钱壶的师傅告诉他,到他这一代,才算是本门的第四代传人,这夏侯锦的师爷便是本门的开山祖师。

    那祖师爷本是一名江湖术士,平日为人驱鬼捉妖,祈福求子。真本领是一点没有,仅是用一些戏法蒙蔽事主,最后靠着一张巧嘴蒙混过关。为了防止事后有人找上门来,所以他每做完一笔买卖便离开此地,常年过着四处漂泊的生活。虽然温饱倒也无忧,但过得也是极其清贫。因此他时常都郁郁寡欢,常叹自己生的不是时候。

    忽有一日,这人偶然得了一本奇书,上面记载了一些奇门异术,不但能杀人于无形,还能驱魂散魄,让死者的冤魂无法找上自己。

    这人心想,与其每天靠坑人混饭,还不如学些真实本领,说不定最后还能闯出一番事业来。于是他将此书奉为至宝,潜心学习,刻苦修炼,仅仅几年的光景,他便初步掌握了书的一些神奇秘法。

    当时正值大清光绪十五年,天下大乱,四川哥老会闹得正欢。虽说他这本事还没有完全练成,但也已具有相当的威力了。于是他便南下进了澧州,托人引见,从而加入了澧州的哥老会。

    此后的一年里,他运用书秘法,在一些暗杀活动屡建奇功,因此颇受头领赏识,在会的职位也是一升再升。

    再过一年,随着杀人数目的增长,他的本领愈成熟。在成百上千次的实践,他将书的各项秘法修炼得淋漓尽致,并且还增添了不少自创的技法和心得。

    可好景不长,正当他如日天之时,清光绪十七年,清兵大举进攻澧州城,哥老会溃败,头领被捕。他在乱战逃了出去,知道哥老会再难成事,便自立门户,专接一些暗杀行刺的差事,生活也就此过得宽裕了起来。

    在他暮年以后,他不忍将这门绝学断送在自己手里,便物色了一个人选,从而收其为徒,将一身的本领都传给了此人。并在临终时嘱咐自己的徒弟,本门技法太过伤天害理,如要再收徒弟,只能收取一人,这种手艺会的人越多,世上的枉死者也就越多,万万不能多传。

    这人便是夏侯锦的师父,他学成之后,便靠着这门手艺行走江湖。当时正值乱世,恰好有他施展的机会,凭着这种特殊的本领,一辈子下来也落了个锦衣玉食,囊阔绰。

    到了晚年,他想将本门在自己的手里扬光大,便要选一个根骨奇佳的弟子。他收养了三十名五六岁的孤儿,观察考验了十几年,在这些孩子长到二十多岁的时候,才选定由夏侯锦继承自己的衣钵。

    可夏侯锦的时运就不及他的前辈们了,等他学成出师的时候,正好赶上解放初期。当时是祖国山河一片红,全国人民喜洋洋,他这暗杀害人的手艺,在那样的环境完全派不上用场,几乎就等同于废品一样。

    无奈之下,夏侯锦只好顺应天意,选择了过正常人的生活,成为了新国的一颗铁钉。

    本以为会这样平静的终老一生,但就在他年至花甲之时,一股改革的热潮猛然掀起一阵巨*,经济搞活,贸易加强,大量的民众开始下海经商。借着这次翻天覆地的变化,夏侯锦终于迎来了自己苦等了三十多年的机会。于是他放弃了颐养天年的打算,将自己荒废了数十年的本领重拾起来,全国各地的四处游走,开始了他人生那迟来甚晚的江湖生涯。

    当时的大方针是‘准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不少偏于迷信的大款便开始把人生的希望寄予在了风水上面。有些生意失败的,就总归咎于家不吉,甚至是有恶鬼作祟。

    这样一来,夏侯锦本门的驱魂术便成为了他立足江湖的至宝,反正对方也是完全不懂,头头是道的摆弄几下,也不由得对方不信。几场法事下来,所赚的钱几乎比他一辈子赚的还多,没想到人近晚年了还有这样的际遇,这让夏侯锦感到十分高兴。

    但他并不满足于此,在他看来,师门的杀人术和尸偶术才是正宗绝学,若是只靠驱鬼作法来蒙人混饭,这简直是有辱师门的行径。

    然而这两种手艺毕竟已经搁置了多年,早已不如他出师时的那般纯熟,加上当时他已年过六旬,身体上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于是他想找一个年富力强的年轻人收为弟子,将本门技法传授给他,然后让其跟着自己行走江湖,今后如能接到暗杀的买卖,便可以让自己的徒弟代劳了。

    98年,他在浙江金华遇到了沿街乞讨的刘钱壶,他见这孩子手大臂长,骨骼粗壮,知道将来是个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苗子,这种身材学习本门的功夫最为合适。在得知刘钱壶的双亲亡故以后,他便将这孩子纳入门,从而带在自己的身边,并将一身本领都倾囊相授。

    此后的日子里,这对师徒情同父子,相处得非常和睦。夏侯锦终生未婚,自然膝下无子,而刘钱壶也是幼年失去了双亲,便将自己的师父当成了父亲一般。一老一少相依为命,生活得好不快活。二人在普天之下到处游走,专接暗杀和驱鬼的买卖。虽然暗杀的差事从始至终一件没有,但每做成一次法事也是收入颇丰。师徒俩边游玩、边学艺、边赚钱,几年下来倒也过的悠哉得紧。

    但与此同时,烦恼也跟着来了。夏侯锦此时已是暮年,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不久后就将走到尽头,即便再活二十年,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少了。刚刚尝到生活的乐趣,岂能这么快就撒手人寰?于是他经常因此叹息,抱怨自己生不逢时,这快乐的时光当真是来得太晚了。

    刘钱壶虽然想替师父分忧,但这生老病死的事岂是人为就能改变的?因此他也只能在言语上劝慰师父,而在他的内心,其实比自己的师父还要忧虑。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986年,他们偶然从一个事主的口听说了一种宝物,这东西叫‘魙齿’,是一种恶鬼的獠牙,据说得此物者,可以找到一本叫做《镇魂谱》的奇书。这书里记载了一种长生妙法,不但能使人返老还童,还能力大无穷,身轻如燕,故而民间有着‘得魙齿者可得长生的’说法。

    师徒二人本对这种无稽之谈不甚相信,但听人家说得头头是道,加上他们心一直期盼着能找到某种办法延年益寿,因此他们便多问了几句,从而问到了‘魙齿’的出处。

    据那人讲,他也从没见过这种‘魙齿’,谣传说这东西世上只有两颗,乃是一只恶鬼嘴里的一对獠牙。听说其一颗在几十年前就失去了下落,另外一颗却被一个奇怪的人带进了坟墓之,说是此物害人,不能让其重见天日,据说此人最终葬在了天津一带。

    师徒俩虽然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决定试上一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若是真能找到这件宝物,长生是不敢奢望,就算能多换来十年的寿命也是好的。

    于是他们北上进津,在天津的郊区定居了下来。986年到988年,这两年的时间里他们不知找到过多少条线索,也不知挖开过多少座坟墓,但所谓的‘魙齿’却从未出现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放弃了这个念头,而后又重操旧业,再次过上了‘手艺人’的生活。虽然愿望没有达成,但也生活得无忧无虑。

    这一切,直到半年前才有了突然的改变,因为在那一天,他们认识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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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奇峰偶遇

    第一百一十章奇峰偶遇

    随着时代的展,年纪尚轻的刘钱壶学会了络的运用,招揽生意,商议价格,都可以足不出户地在络上完成。这样也免去了年迈的师父整日舟车劳顿,闲暇之余,爷儿俩也可以停下脚步休息休息。

    半年前,新疆的一个旅游景区生了一件怪事。这景区僻处边远的群山之,因此所有的员工都是常年居住在那里。可最近宿舍里面常常听到一个女人啼哭,时有时无,虽然不甚清晰,但宿舍里的每一个员工却全都亲耳听到过。

    可怕的还不止这些,自那哭声出现之后,住在宿舍里的所有人就都开始有了梦游的症状,每晚都有数十人像幽灵一般在楼道里面缓步游走,边走还边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语,那场景可真不是一般的恐怖瘆人。

    曾经有四个员工通宵打牌,半夜出来的时候亲眼目睹了这诡异的场面,四个人里当场就吓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被吓得神志不清,至今都有些疯疯癫癫的。警察来了几次,都查不出个具体的结果,反而说这景区的管理工作存在问题,要求他们停业整顿。

    这景区才刚刚开业不久,老板花钱又建餐厅又建驿站的,着实投资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可如今竟然闹出这种事来,若是关门,上千万的投资就得这样白白地打了水漂,可如果要继续营业,闹鬼这件事弄得所有员工全都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已经辞职不干了,想要维持也是无计可施。

    新疆这地方是少数民族地区,维族人占人口比例的绝大多数,他们所信仰的宗教虽然也有地狱一说,但驱鬼除魔却不是他们内行之事。因此这景区的经理开始在上寻求帮助,希望能解决此事的民间高人前来援手,如果真能让这个景区恢复正常,再多的钱他们也是肯出的。

    刘钱壶觉得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便对夏侯锦描述了此事。夏侯锦也觉得这件差事不错,弄好了没准把棺材本都赚出来了,所以他欣然同意,在和对方取得联系以后,便带着刘钱壶一同前往了新疆喀什。

    下了火车之后,该景区有专车来接,又在山路上行驶了足足五六个小时,这才终于抵达了那景区的所在。

    原来此处已位于国境的最西边,在一座入云的高峰之下,便是那个景区的大本营了。据负责人介绍,这座高峰名叫慕士塔格峰,是世界上有名的高峰之一。每年到了合适的季节,便有大量的登山爱好者前来登山。登这种山可跟普通的爬山完全是两回事,不但危险系数极高,并且需要一些极其昂贵的装备支撑,这山可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爬得起的,登上一次少说也得花个几十万的费用。

    除了接纳登山者,他们公司也在山脚下建立了驿站、餐厅、风景区等配套设施,用来接待一些到此地游玩的散客,宿舍里邪的那些员工就是专为这类人提供服务的。

    夏侯锦也不含糊,当场就大排法阵,施展起他引以为傲的驱魂术来。法事持续了三天,自那以后,景区的员工果然恢复了正常,不但不再出现梦游的症状,就连那女人的哭声也没人再听见过了。

    该公司的老板闻讯大喜,不但付给他们一笔丰厚的酬劳,并且挽留他们多住几日,这一带的风景是非常罕见的,既然来了,不游玩一番岂不可惜?

    这对师徒也是生平第一次来到新疆,不免对此地的景色多了几分留恋,况且自己又刚刚为这景区解决了一大难题,就是多住几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于是他们便坦然的留了下来,每天在高山雪地游玩观赏,觉得此处的风光的确比此前见过的气势了许多。

    几日之后,这对师徒在驿站遇到了一位神秘的客人,这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非常的精明干练,并且衣着华丽得体,像是个非常有钱的富商。

    这人主动过来和他们搭话,说是前几天看到他们驱鬼施法了,觉得他们不像普通的江湖术士,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因此他非常想和这对师徒结交结交,说不定今后自己也会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师徒二人自然不会无端拒绝一个未来的客户,于是就客客气气地和那人攀谈了起来,不料双方越聊越是投机,那人便把二人请到自己房,叫菜叫酒,三个人边吃边聊。

    这师徒两个都是好酒之人,加上慕士塔格峰的山脚下海拔很高,一般人到了此处都不胜酒力,几杯烈酒下肚以后,这二人已经是醉意很浓了。谈话之间,夏侯锦把‘魙齿’和《镇魂谱》的事情说了出去,叹称自己时运不济,想要得到的东西始终未曾找到,白白浪费了好几年的光景。

    那人听后显得颇为吃惊,说原来你们也在寻找《镇魂谱》,实不相瞒,我来到这地方,也正是在找这个东西。

    细问之下,师徒二人这才得知,原来这个人并非是到此地观光旅游来的,而是受人之托,专门到这地方来寻找《镇魂谱》的线索。但对于委托人和他自己的身份,那人却始终遮遮掩掩的不肯透露,只说自己姓孙。他还告诉这对师徒,如果今后想赚大钱,想共享《镇魂谱》的奇效,那以后就跟他合作。他手里有大量的资源和线索,但却没有得力的人手,若是师徒俩肯为他出力,找到《镇魂谱》不是问题,延年益寿也不是问题,大把的钞票更加不是问题。

    此时的夏侯锦已年过八旬,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正在他认为自己即将入土的时候,《镇魂谱》这件奇物却再次传入了他的耳,这无疑是最为精准地搔到了他的痒处。这《镇魂谱》不是一般人就能听说过的,既然这人知道此物,那他刚才说的应该就不会是假话。如果他手里真有此物的消息,那跟他合作岂不是省去了很多周章?

    二人在心盘算了一下,觉得此事完全可行,反正他们师徒全是光棍一条,那姓孙的就算骗他们也没什么好骗的。假如此人的消息确实可靠,凭着他们师徒二人的身手,就算那本书放在油锅里他们也能给捞出来。

    想到自己距离延年益寿已不在远,这让夏侯锦心如何不喜?就连刘钱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为兴奋。当即他们便和那姓孙的客人一拍即合,商定今后全凭此人差遣,只要能顺利找到这本奇书,就算出再多的力气也是值得的。

    议定之后,那姓孙的马上就对他们道出了实情,说是自己已经得到准确线索,那本奇书就此地西南方向的深山之,只是自己腿脚不便,无法亲自前去寻找,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他们师徒俩的了。说罢他便掀开了自己的裤腿,二人一看之下这才明白,原来此人的两条腿都曾受过重伤,一条腿装的是假肢,另一条腿则穿刺着好几条钢钉。这样的腿别说爬山了,就连走上几步都是非常困难的。

    师徒俩见状便想通了事情原委,原来这人是因为自己行动不便,就想找个身手矫捷的人来替他找书。也正因如此,这人才会主动和他们两个搭话请客,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人必然是察觉到二人身上暗含着功夫,正是入山寻书的上佳人选,故而才和他们拉近关系,想让这对师徒帮助自己找到奇书。

    照此看来,此人刚才所述就绝非虚言,只是绕着弯子想和他们二人互相利用罢了。于是夏侯锦便当即应了下来,决定次日一早就进山寻书,早找到一日他的心里就早踏实一日。

    那姓孙的表示同意,随即把具体地址画了一张草图交给了他们,并且让这师徒二人都立下毒誓,如果找到《镇魂谱》之后私藏吞没,不但他们二人不得好死,并且祖宗十八代在阴间也永世不得安生。

    翌日一早,夏侯锦带着刘钱壶匆匆入山,绕过慕士塔格峰之后,便来到了一条两山间的夹沟之。沿着夹沟又行了多半日,二人越走越是迷糊,不但地形地貌与草图上描绘的全不一样,并且岔路频出,方向难辨。到了最后,师徒俩竟然在群山之迷路了。

    两个人仗着艺高人胆大,强行在群山之继续前进,可一直走到天色全黑,也没找到那人所说的那个地方。于是二人躲在一处乱石堆忍了一宿,准备次日天明打道回府,到时候要好好地质问一下那姓孙的骗子。

    当天夜里,师徒俩只觉严寒刺骨,冻得他们难以忍受。除此之外,一阵阵厉鬼的哭声在耳边萦绕不绝,师徒俩的神智也有些混乱了起来,光怪陆离,幻象迭出,简直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勉强挨到天光微亮,两个人急忙搀扶着寻路出去,直走到第二天的深夜,这对师徒才总算走出了那条鬼谷,回到了驿站之。然而让他们大为吃惊的是,那姓孙的客人却在当天下午的时候就退房离开了。

    刘钱壶仗着年轻体壮,这两天一夜的煎熬还算勉强能够支持下来。但夏侯锦却因此而大病了一场,不但高烧不退,并且上吐下泻,要不是凭着他年轻时积累下来的那点底子,他这条老命就交代在新疆了。

    等夏侯锦的病情略见好转以后,刘钱壶护送着师父回到了浙江老家。他知道师父这一病是大伤元气,若想保住性命,便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劳神费力了。于是他赁了一个农家小院,打算陪着师父在这个清静的地方安度晚年。

    可仅仅三个月后,奇怪的事情再次生。师徒俩同时得了一种怪病,开始时是抽搐呕吐,每天晚上作一次。到了后来,作的次数越来越是频繁,一日之内倒有七八次作的时候,尤其是每月的初一最为严重。

    与此同时,两个人的脑海里总是出现饮血的场面,一口口鲜红的热血吞入肚,光是想一想便让他们兴奋不已。

    两个人知道这必是邪,连用了十几种驱魔的法术进行破解,可不但不见任何效果,病情却反而愈的严重了。

    正当师徒二人无计可施之时,这一天,那个姓孙的神秘人却又再次出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受制于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受制于人

    师徒俩一见到那姓孙的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他的馊主意,他们师徒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这还不算什么,那姓孙的把他们两个骗到深山里面以后,自己却早早地卷铺盖走人了,这不是存心拿人寻开心么?

    刘钱壶性子火暴,上去就要和那人动手。那那姓孙的却不慌不忙,奸笑问道:“你们两个自从去了新疆以后,是不是感到身体上有些不对劲了?如果你们不想早死,那就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的话,我就是有办法救你们也不会救了。”

    这句话正好说在了裉节上面,师徒俩连日连的怪病正让他们头疼不已,听那姓孙的一说,二人心这才恍然,原来这人果真是十恶之徒,他刻意装作与二人巧遇,其真实目的却是要把他们骗到那个地方。也不知那里有什么奇怪的妖法,竟能在数月之后才开始大肆作,看来这人对此事早就了然于胸,想必他也确实是有救治的办法。

    这事如果搁在刘钱壶的身上,依着他那暴躁的脾气,他才不会考虑那么多问题,自己活不活命都无关紧要,好歹也要先臭揍这姓孙的一顿出出胸的一口恶气。可想到自己的师父已然年老体虚,加上这段时间的数次重创,恐怕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妥协,收起已经攥紧的拳头,强忍着怒火对那人鞠躬求饶。

    夏侯锦是个胆小贪生之徒,听说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对方手里,他连忙点头哈腰地乞求对方放过自己,自己已是将近入土之人,你孙先生总不会为难我这可怜的小老儿吧?

    那姓孙的哈哈一笑,我实话告诉你们,早在新疆之时我就注意到你们两个了,你徒弟腰里用丝线缠着的那副手套,你当我不知道那是控尸用的‘缠阴锁’么?你们两个明明是杀人控尸的异门恶徒,也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地冒充好人了。不错,骗你们到那山坳里的确是我有意所为,因为那地方生有一种奇花,花粉会随风飘散,只要那花粉被人吸入体内,那此人便会身奇毒。先期是抽搐呕吐,到了后来,就会全身溃烂,奇痒难当,直到五脏六腑全部烂光,此人才会痛苦死去。这个溃烂的周期少说也得有个半年左右,你们自己想想,这半年你们能受得了这种煎熬么?

    夏侯锦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一张老脸上涕泪横流,哭叹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了老了却落得怎么个下场。刘钱壶听对方说得这么恐怖,不免也是心下惴惴,只得跟着自己的师父一起大声求饶,请对方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二人一条生路。

    姓孙的说这倒不是问题,治病的药剂我的确是有,只是你们两个今后要替我做事。每做成一件,我就会给你们一些药吃,等药量服的够了,你们的病根也就去了。到了那时,咱们双方各不相欠,你们继续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今后也不会再来招惹你们。

    眼下的形势是完全受制于人,师徒俩又岂能再有异议,只好颓然点头,承诺今后全凭此人差遣。

    随后那人便拿出两瓶药来,让他们俩立即服食下去。那药液殷洪似血,看着就和普通的血液没有半分差别。那姓孙的说这是他精心调制的独门秘药,里面含有数十种珍贵药材,缺了任何一味这药就失去功效了。

    二人心想反正自己已经身剧毒,这姓孙的总不能再拿一剂毒药暗害他们,也没多想,便各自把整瓶药剂灌入肚。那药甚是难喝,入口干涩咸腥,真与鲜血的味道无甚两样。

    药一下肚,二人立即就觉得全身都舒泰无比,不仅此前难受的症状全都消失殆尽,并且身上的力气也是源源不断,就连最近非常虚弱的夏侯锦也觉得精神百倍,大有一下年轻了几十岁的感觉。

    至此师徒二人已经完全信服了这姓孙的神秘人,此药果有奇效,看来他的话十有**都是真的。

    而后二人便被这姓孙的带至了北京,在一处僻静的远郊村庄隐居了下来。每隔数日,那人便亲自前来给他们送药,每每服药之后他们便觉得神清气爽,体力充沛。但如果那人晚来两天,怪病的症状就会再次出现,比之前的痛苦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还时而伴有双眼血红的迹象。

    一个月以后,那姓孙的告诉他们,几天之后你们俩就得出趟远门,去替我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们俩仔细的准备准备,这一趟的路途应该不近。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那人便开车把他们送到了机场,让他们认清了一个由五人组成的考古队,并嘱咐他们,要一刻不停地跟踪这些人,丝毫都不能放松。这些人可能会找到《镇魂谱》的所在,如果确定他们得到了此书,那就用你们的手段把这几个人杀了,拿到《镇魂谱》以后回来见我,那时我就会替你们除去病根,并且还让你们共享奇书的功效。

    师徒俩这才明白,原来此人的最终目的还是和《镇魂谱》有关。从一开始他们二人就被纳入了此人的计划之,在寻书的这步棋上,他们算是彻彻底底的输给对方了。

    可这一去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回来,如果没有解药维持,别说跟踪了,就连正常走路恐怕都无法做到,这让两个人感到很是为难。

    姓孙的说这个无妨,我给你们一个月的药量带在身上,你们只要觉得身体不适就服食一瓶,足够你们返回北京的了。不过切记不可一次性喝光,这不是去除病根的药剂,服的再多也只能缓解一时之痛,如果到时提前没药了可别后悔。

    两个人不敢有违,拿了药便和那几名考古者登上了同一班飞机。此后他们见到又有三个人与这五人汇合,一行八人缓缓向鄂伦春自治旗进。师徒二人晓行夜宿,一路上不远不近地跟着这八人的小队。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这些人的脚步从鄂伦春自治旗辗转到了黑龙江的塔河一带,可事情好像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眼看随身携带的解药堪堪用完一半,师徒俩不免心下焦急万分,盼望着这群人赶快到达目的地,早一日找到《镇魂谱》,他们好早一日摆脱身上这无限的痛苦。

    一日晚间,师徒俩忽听对方的营地之鼓噪了起来,他们不知有什么变故生,便想偷偷近前看个究竟。可还没走出几步远,两个人就被十几条极大的蜈蚣给包围了起来。那些大虫张牙舞爪地蠢蠢欲动,似乎要将他二人生吃了才肯干休。

    两个人从没见过这样大的怪虫,知道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情急之,只好仓皇地夺路而逃。可那些蜈蚣却死死地紧追不放,加上两个人的脚力的确比原来快了许多,一连狂奔了两个小时,这才把那些硕大的长虫彻底甩掉。

    可半夜三更的跑了这么远,师徒俩早已在慌乱之迷失了方向,况且眼前又是漆黑一片,想要原路返回更是难上加难了。但二人又担心因此失去了跟踪目标,只好摸索着往来路上找,希望能尽早的潜回到那些人的营地附近。

    这一找可不要紧,黑暗两个人越走越是转向,到了后来,就连东南西北都辨别不清了。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师徒两个这才艰难地回到了他们此前休息的地方。再到那几个人的营地一看,只见营帐行装等物还一如往常的留在那里,但人影却是一个不见,不知这些人突然间跑到哪里去了。

    刘钱壶和师父商议了一下,觉得这些人既然把东西留在此地,就证明他们早晚都会回来。等他们回来以后再想办法探听探听,如果他们真的得到了《镇魂谱》,杀人倒也不必,想办法把那东西偷来也就是了。

    议定之后,师徒俩便在不远处藏匿了起来,只等这群人再次出现。可一连等了数日,这群人依然不见踪影,眼看解药即将用光,两个人急得坐立不安,只好开始小范围的搜寻起来。但连着找了三天,除了一座考古队员的坟墓以外,再没找到更多的线索。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这一天两人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连续的爆炸之声,与此同时,山体都跟着剧烈地晃动起来,大大小小的山石也随着震动纷纷落下。

    两个人知道应该是有事生,便寻着声音的方向往山上找了过去。到了最后,他们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除了被岩浆吞噬后的山顶之外,视野再没了其他任何的生命迹象。

    师徒俩大惑不解,不知是这群人在此遇难了,还是跑了什么别的地方,可单从营帐行李都没被拿走的这件事来看,遇难的可能性已经占到十之**。

    两个人又等了两天,见这批人的确没有回来,便将行李的一些重要证件找了出来,以此证明他们的确是跟踪过这些人。然后他们匆匆地离开了那里,辗转数日,这才回到了北京的家。

    那姓孙的听说他们没有找到《镇魂谱》,不由得大雷霆,将这二人臭骂了一顿。两个人虽然心生怒气,但也不敢和他正面对抗,只好战战兢兢地把那些证件交了上去。那人接过证件便愤愤地扭头便走,连一瓶解药都没给他们两个留下。

    一连等了六七天,那姓孙的始终没再回来,这可把这对师徒给急坏了。自从认识那人以来,除了知道此人姓孙,有关他的任何情况两人都一概不知,别说找他了,就连他的名字都说不上来。可二人的病情却是一日重似一日,抽搐呕吐,疯狂躁,若是再等不来解药,两个人连抹脖子上吊的心都有了。

    就在二人痛苦难耐之时,姓孙之人再次出现。先给了他们一些药剂缓解痛苦,然后告诉他们,其实你们跟踪的那些人还没有全部死光,现在他们已经回到北京了,你们在这里静静的等着,不久后我就会有新的任务交给你们。如果到时候再给我办砸了,我可绝对不会再留情面。

    两天后那姓孙的把他们接到了一个华丽的宅院之内,然后又给他们引见了一个人。此人名叫徐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无业游民,把他找来,是为了让他们几个搭在一起演一出戏。

    于是那姓孙的把后面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徐蛟扮演一名阔绰的珠宝商,夏侯锦扮演徐蛟的师爷,刘钱壶脑子木讷,不能让他和对方说话,便让他扮演了一个没有台词的保镖。

    此后那人又把交谈的细节告诉了他们,并让夏侯锦硬生生地背诵了一句奇怪的口诀,叮嘱他们说,明天有两个人来卖一颗宝石,一个叫季学,一个叫谢鸣添。那谢鸣添你们师徒俩应该见过,就是考古队里的那个带头的。见到他们以后,你们要想办法把《镇魂谱》的消息套出来,尽量让他心甘情愿的把书卖给咱们,多少钱都无所谓。如果对方死不肯说,那也不要强求,5oo万的宝石,你们给他多加oo万,让他和你们交上朋友,如果《镇魂谱》真的在他手里,他或许会为金钱所动,主动把那东西卖给我们。到时我会派人过来,需要支票的时候,那人自然会给你们开出来。

    之后他又和每个人都强调了几遍,避免到时出现什么纰漏,待三人将一套说辞背的滚瓜烂熟以后,那人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此后他们按照计划将一颗红宝石收了过来,其实夏侯锦和徐蛟哪里懂得辨别宝石的真伪,只是装装样子以防露陷儿罢了。

    可扫兴的是他们没能打听到《镇魂谱》的下落,夏侯锦当时本来已经有些急不可耐,本要强行逼迫对方道出实情,但考虑到姓孙的又会责骂于他,只好忍气吞声地憋了回去。

    姓孙的得知套问《镇魂谱》一事无果之后,也不免有些大失所望,但他嘱咐这些人暂时都不要离开,弄不好那谢鸣添过几天还会再来,你们就继续住在这里,如果姓谢的再次出现,十之**就是来卖《镇魂谱》的。

    刘钱壶也曾问过那人,说既然知道此书在谢鸣添的手,为何不直接去他家里偷盗出来?那姓孙的说你懂什么,这群人心思缜密,行事更是诡异,他们既然是有目的的寻找《镇魂谱》,又岂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毫无防范地放在家?

    那姓孙的走后,三个人便和那些真假佣人留在了这个宅院之。那徐蛟是个粗人,只知道傻吃糊涂睡,根本不管自己的处境如何。可夏侯锦师徒却是心惴惴,总觉得此事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玄机。

    这天晚上,师徒二人的怪病再次作,可苦于手边没有解药,只得躲在房间苦苦支持,祈盼着那姓孙的早早到来。

    过了一会儿,夏侯锦突然显得暴躁异常,他把刘钱壶拉到一个角落之,轻声对他说:“壶儿,你知不知道咱们喝的那解药是什么秘方?”

    刘钱壶说这个我怎么会知道?若是知道,咱们爷儿俩还用得着受那畜生的摆布吗?

    夏侯锦沉着嗓子嘶哑地低吼了几声,然后才神秘地小声说道:“我估计我已经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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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暗夜奇变

    第一百一十二章暗夜奇变

    刘钱壶不明白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便疑惑不解地让他说得再清楚一些。

    夏侯锦此时表现的非常痛苦,双眼之已无任何黑白之色,红通通的好似两汪鲜血一般。

    他拼命地抽搐抖动了一会儿,这才颤抖着告诉刘钱壶,自己这些天一直在潜心思考,那血红色的药液到底是由什么熬制而成?为什么喝起来和普通的鲜血一点区别都没有?前两天他突然想起病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出现鲜血的幻觉,会不会这所谓的药液根本就不是什么独家秘药,其实就是正常的鲜血?

    夏侯锦又拿出了一个装药用的空瓶子凑到刘钱壶的眼前,悄声说道:“你仔细看看,这瓶口上全是血痂,如果真是药液,怎么会凝固成这个样子?”

    刘钱壶本来就对此事有所怀疑,如今听师父这么一说,便更加确定了他此前的猜测。他接过瓶子又看了几眼,只见瓶口之上全是暗红色的血痂,细想一下,普通的药液还真是无法形成这样的痂状,除了鲜血以外,恐怕再没有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刘钱壶对夏侯锦说:“咱们还是小心为妙,您老在这等一会儿,我出去抓只鸡来,如果喝了鸡血真的见效,要是让我再见到那姓孙的,非把他的骨头都一根根地掰断不可。”

    夏侯锦说你这孩子真是糊涂,这是北京城里,哪里会有养鸡的人家?再说我也有些等不及了,再拖一会儿我这条老命就交代了。这宅子里不是还有另外两个人么,他们不就是现成的实验品吗?

    刘钱壶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劝阻说师父您这是气糊涂了,人血怎么能喝?这不是伤天害理吗?

    夏侯锦显得非常生气,说你这才叫小题大做,咱们本门的手艺就是靠杀人为生,也就是因为时运不济,所以咱们师徒才一直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放在我师父和师爷那辈,杀个把人又算得什么屁事?人都死了,喝他两口血又能怎地?

    刘钱壶虽然内心也在渴望鲜血,但他知道这样做无疑会变得禽兽不如,便拼命地摇头不允,并且竭力劝止师父不要做出这种事来。大不了咱们爷儿俩多忍一忍,明天天亮咱就去市场买几只鸡,到时一试便知,如果鸡血真的管用,咱爷儿俩今后也不愁活不下去。这是他自从拜师以来第一次自己拿定主意,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违背师父的意愿。

    夏侯锦见拗不过他,索性躲在墙角不再理他,口嘟嘟囔囔地骂他不孝。刘钱壶知道师父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加上自己的身体也是难受得要命,便也窝在一旁默默忍受。几番挣扎过后,由于太过疲劳的缘故,他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梦忽地听到一惊凄厉的尖叫声,刘钱壶猛然惊醒,现师父已经不在身边,他心隐约觉得不妙,急忙冲出房门向那声音寻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之下直把他吓得目瞪口呆,魂飞天外。西侧厢房之,只见自己的师父正咬着那名女佣人的喉咙死死不放,殷洪的鲜血顺着哽嗓之喷涌而出,溅得夏侯锦全身上下鲜红一片,再加上他那凶恶狰狞的恐怖表情,此时看来,真与阴间的厉鬼全无二致。

    那女人还未完全断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上方,双手软弱无力地在夏侯锦的脑袋上轻轻地拍打着,似乎是想用最后的一点力将对方推开。她的嘴型还是保持着嚎叫之时的大张之势,咽喉里似有似无地‘呃呃’呻吟着。

    刘钱壶的头都快竖了起来,一把将夏侯锦推到了一旁,抱住那女人就要施救,可是她脖子上的伤口竟有拳头大小,就连气管也被咬得破了开来,这样的伤势就连神仙下凡也是救不得了。不一会儿的工夫,那女人双脚一蹬,大睁着眼睛歪头死去。

    正在这时,一直躲在正房里面独自喝酒的徐蛟也闻声赶了过来,他见到这血腥无比的场面,登时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屋外冲去。刘钱壶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人影一闪,夏侯锦已经飞身欺到了徐蛟的身后,单手一挥,一根三寸长的丧门钉已刺入徐蛟的百会穴。

    那百会穴位于人体的头顶正上,是人身最为重要的大穴之一,别说用钢钉钻刺了,就是碰巧了打上一拳,此人也绝无生还的理由。更何况这钢钉刺穴的法子正是祖上传下来仗以行走江湖的杀人秘法,认穴之准,手法之阴毒,无一不堪称绝技,只要这钢钉入脑,就算徐蛟是大罗金仙也是必死无疑了。

    那徐蛟钉之后,连吭都没吭,双眼一翻,仰头栽倒。刘钱壶见状气得哇哇大叫,但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加上对方又是养育了自己多年的师父,直感一时语塞,连叫了几声,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夏侯锦却丝毫不以为然,他一脸兴奋地指着徐蛟的尸体说道:“徒弟,快趁热喝他的血,咱们猜的没错,那瓶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药解,就是普通的鲜血。你看我现在多精神,你也别受罪了,反正之前也已经喝过了,把血装瓶子里喝和直接倒进嘴里喝有什么分别?你怎么就是想不开?”说话之间,他口已有四颗森森的獠牙呲了出来。

    刘钱壶被气得浑身哆嗦,眼见师父已经变成这幅摸样,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是抱着那女人的尸体默默流泪,心里面又是气氛又是害怕,不敢想象自己的师父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恶行。

    过了半晌,夏侯锦的神智慢慢地恢复了过来,刚才凶恶狂暴的状态皆尽消失,除了红眼和獠牙之外,又变回了那个胆小懦弱的瘦小老者。

    夏侯锦想起自己竟然在癫狂之际接连杀死两人,不由得抱头痛哭起来。他虽自幼学习杀人之法,但年过八旬了也未曾杀过一人,年轻时的那种桀骜和血性早已不复存在。自从收了刘钱壶为徒以后,师徒两个相依为命,一个如同慈父,一个好似孝子,两个人其乐融融,即便不杀人也生活得非常快活,因此当初光大本门的夙愿也早在十几年前就抛诸脑后了。可如今老了老了却沾上一手鲜血,这让他一时之间如何接受得了?

    刘钱壶见师父已经恢复如常,这才稍觉放心了些。他宽慰师父说这也不怪您老,那怪病作起来确实是难以抑制,您老都这么大岁数了,自制力差一些也是有情可原。如今人是已经死了,这地方咱们不能再呆了,反正那秘药其实就是鲜血,咱们也不用再受那姓孙的胁迫。依我看咱爷儿俩今晚就动身离开这里,找个僻静的地方定居下来,咱们这些年赚的钱足够喝上几十年鸡鸭狗血的了,也不愁那怪病再次作,弄不好将养上几年这怪病还就彻底好了呢。

    夏侯锦早就吓得没了主意,听徒弟这么一说,立即连连点头,说这个主意甚好,不过你得替我摆两个驱魂法阵,我怕这两个的冤魂今后缠上我了。

    刘钱壶知道师父因为上了年纪,所以有些胆小怕事,这点要求也不算过分,便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他开始搬挪尸体,要将两具死尸分别放置在两间屋子之。因那驱魂法阵是一阵对一魂的,两具尸体放在一起便失去了功效。其实这些神鬼之事他也不甚了了,只是自幼就跟师父这样学的,到了实际应用之时,自然就按当初所学的那样操作。

    自从喝过人血之后,夏侯锦便坐立不安的总是想动。也不知是因为人血与兽血的效果不同,还是这次摄入的血量太大,总之他就是感觉浑身的力量泉涌不断,抓耳挠腮地满院乱转。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闲得慌,便告诉刘钱壶自己去房顶上替他放哨。刘钱壶正忙着用符片摆设驱魂法阵,便随口应了一声,心里面也没太在意。

    可刚刚布好一个法阵,便听见院外有敲门之声。刘钱壶心想这肯定不是自己的师父,不知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来敲门。但如今有两个活人死在这里,这要让人现了可不得了。总之自己死不开门就对了,偷偷在院子里把法阵做完,然后翻墙出去与师父汇合,到时远走他乡,别人现不现也没什么关系了。

    想罢之后,他便不声不响地继续行事,等到他刚把蜡烛点燃之时,忽听院门出吱吱几声,门外之人居然把院门给推开了。

    刘钱壶心下着慌,不知该当如何是好。可能是那徐蛟此前出去买酒忘了关门,因此才被别人轻易推开。但此时如果吹灭蜡烛,不仅法阵被破,并且屋外的人也肯定会现自己所在的房有人,只好让蜡烛就这样燃着,祈盼着外面的人觉没人以后自行离去。

    等了半晌,他听到院子之没什么动静,这才稍觉安心了一些。可就在这时,屋门外面忽然出‘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一个人大声惊叫。他知道这是有人闯进来了,急忙趴在门缝上面向外观瞧。

    一看之下,觉进院之人正是此前来卖宝石的那个谢鸣添。他心暗想,莫非此人真是像那姓孙的所说,翻回头来卖《镇魂谱》的?

    想到自己的师父十几年间一直苦寻《镇魂谱》而不得,后来受人摆布,让人羞辱谩骂。如今两个人又身缠怪病,最终都变成和生吞鲜血的怪物,这一切根源全因此书而起。他虽不像他师父那样欲得奇书而延寿,但内心之也不免对此物颇为好奇。因为这《镇魂谱》师徒俩差点把命都丢了,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看个究竟,同时还能圆了师父那最大的夙愿。

    打定了这个主意,他心生一计。于是他在黑暗偷偷将缠阴锁穿在了徐蛟的尸体之上,然后一跃上房,用尸偶术和腹语术蒙骗对方进屋,想将此书收入自己的囊。

    可那尸偶术他也是生平第一次使用,操作起来不甚熟练,还没周旋多久,便被对方给察觉了。他不甘心就此罢手,同时也感觉到身体的怪病再次作,脑子里昏昏沉沉地神志不清。情急之下,他杀心顿起,这才和对方大打出手,就算得不到《镇魂谱》,也要将这两个人毙于此地,一方面是为了灭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出出连日来的一口恶气。

    与此同时,他只觉得自己体内越来越是燥热,恨不得狂饮几口鲜血才能过瘾。而他的力气也随着胸的烦躁开始变大,尸偶术在这股力量的催动下愈娴熟,一个沉重僵硬的尸体在他手真的就如玩具一般了。

    可就在他即将大功告成之际,他忽地看见屋子的房顶猛然破开一个大洞,随即便又一个人影飞了下来。他浑浑噩噩地低头观看,这才惊讶地现,自己的师父竟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脖子扭成了怪异的形状,虽然尚且没死,但也痛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钱壶被这一惊吓弄得清醒了许多,但看到自己视为生父的师父被人折磨成这般模样,不免被气得火冒三丈,誓要将此凶手碎尸万段。

    但怎奈自己技不如人,仅仅一个回合就被对方打成这般惨状,现在别说是报仇了,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是不保了。

    至此,刘钱壶的叙述才总算告终,以后的事不用他讲,我们都是亲眼目睹了的。

    我叹了口气,转头问大胡子:“你是怎么现这老头儿的?”

    大胡子说他当时刚一上到房顶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并且此人身体上散着浓浓的血腥气和那种血妖独有的怪香。他知道这人必定是只血妖,于是便悄悄地从后面欺了过去。

    但没想到那人摇头晃脑地不知在找些什么,大胡子刚一走到他的身后,那人猛地一个回头,正好现了自己。大胡子一看此人红目獠牙,确定是只血妖,当下也不由分说,拉开架势就攻了上去。

    可这老儿却和普通的血妖不太一样,连打都不打,转身就跳到了房子下面,撒腿就往远处逃窜。大胡子不敢将这血妖放任自流,当时也考虑不了太多,便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直追出很长一段距离,这才将此人擒住。此人身上也有功夫,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就是战战兢兢地不敢正面交锋,两三个回合下来,这人就被他打倒在地。接着他下杀手将这血妖的四肢和脖子全部折断,然后才扛着他赶了回来。

    好在回来的时间还算及时,再晚一些的话,我们俩个恐怕就死在刘钱壶的手里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之初性本善

    第一百一十三章人之初性本善

    到了这一刻,此前的种种疑窦算是全部解开,唯一还存在疑点的就是那个姓孙的人。此人身份诡异,行事狡诈,不但把这师徒两个摆布得团团乱转,就连我们几个也被他蒙在鼓里,如果不是今晚刘钱壶道出实情,恐怕我们依然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行进着。

    此人是谁?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为什么能掌握那么多信息?他又为何始终遮遮掩掩地不肯见人?这一系列的疑问暂时还无法解答,只有见到此人之时才能有个水落石出。

    刘钱壶的叙述大部分都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没想到那徐蛟其实只是一个无业游民,而他身边的师爷,保镖以及佣人也全部都是临时演员,为的只是把那部《镇魂谱》诱骗过去。

    那问题就跟着来了,照他这么说,莫非那句口诀也是假的?也是为了让这出假戏显得逼真一些?

    刘钱壶说这倒不是,那口诀应该不是临时编造的。他当时也曾问过姓孙的,那人说这口诀绝对不假,为的就是让我们察觉这其的含义,如果我们手里真有《镇魂谱》,那么我们就一定会有所动作,要么就要想办法把那颗鸽血红赎回来,要么就会四处收罗其他红宝石作为替代。总之这也是他试探我们的一条计策,说到底还是为了得到《镇魂谱》的准确消息。

    随后我又问他:“你们当初挖掘坟墓寻找魙齿的时候,是不是曾经去过天津的子牙河边?”

    刘钱壶说这个他也记不得了,那几年他们挖坟挖的手都酸了,少说也得挖了几百座,谁还记得了那么仔细啊?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儿印象,十多年前我们是在天津的一个河边上挖开过数十个荒坟。当时给出消息的那人说得斩钉截铁,说带着魙齿下葬的那个奇人就是埋在了那一带。那个人是几十年前死去的,所以他是整尸下葬,并没有进行火化,河边上的那些荒坟里面,要是能挖着一具整尸出来,那八成就是那个拥有魙齿的人了。

    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我良久没有说话。仿佛冥冥自有安排一样,我和这对既可恶又可悲的师徒定下了不解之缘。十几年前,是他们挖开了我家乡的那片坟地,从而让这颗奇异的魙齿重现天日,最终被我父亲所拾,将其当作了我的护身宝符。由此引出的故事又岂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的?血妖、《镇魂谱》、魘魄石、冰川圣殿,以及今后还要面对的种种诡异谜题。细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一颗小小的牙齿而起,而这颗牙齿,正是眼前这两个人在无意留给我的。

    十几年后,这对始作俑者竟然误打误撞地与我相遇,把这颗魙齿的由来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也正是他们的出现,才让我在这条迷雾重重的道路上找到了一丝真相。如此说来,他们反而又成了我的贵人了。

    总体看来,这对师徒的行径虽然惹人厌恶,但也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从某种层面上说,他们其实也是受害者之一,若不是姓孙的在暗捣鬼,这二人也绝不会落到如今的这般下场。

    我觉得这两个人有些可怜,便有了放他们一马的念头。转头看了看大胡子,见他眼也流露出了怜悯之意,于是我问他说:“大胡子,你说要是让他俩也喝风油精的话,能好么?”

    大胡子伸手掰开夏侯锦的嘴看了看,又往刘钱壶的嘴里瞧了几眼,摇头道:“说不准,这个年轻的还是个雏,可能是因为他摄入的血量不够的原因,所以还没完全变成血妖。可这老人……你看看他的样子,已经彻头彻尾的变化了。”

    王子倒显得颇为痛快,撇着嘴说:“那还不简单?老的杀了,小的放了。”

    我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那刘钱壶却抢先说道:“不用了,你们要杀我师父,那就把我一起杀了吧,免得到了下面没人服侍他。而且我们爷儿俩被你们弄成这幅样子,就是想活也活不成了。也不用你们费事,过一会儿我们自己就会疼死。不过我临死前倒是想请教你们一件事,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样厉害?”

    我暗暗窃笑,心说我和王子也叫厉害啊?让你追得满屋乱窜,要说逃跑的功力厉害还差不多。真正厉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位比你师父岁数还大的大胡子老爷,只不过你们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罢了。

    不过这对师徒的情意却是深深地感动了我,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世上没有一个人是生下来就去做坏事的,哪一个恶人不是在后天的环境促使下逐渐形成的?况且他们在受人摆布之前也的确是本本分分,虽说学的都是杀人的手艺,可一生也从未杀过任何人。就连被人胁迫以后,那姓孙的授意让他们杀掉考古的那些人,他们依然没有那样行事,而是打算不伤人命,仅仅是想把《镇魂谱》从对方手里偷盗出来而已。

    最终夏侯锦杀人吸血,那也是因为他年岁过大,在幻觉的蛊惑下自制力不够。在其清醒之后,不也是被吓得惊愕万分么?所以说这对师徒的本质并不算坏,比起那些不是血妖的险恶之徒来,他们两个反而显得善良质朴的多了。

    于是我对刘钱壶说:“你应该还不了解你们自身的变化,你仔细感觉一下,你骨头断裂的地方有疼痛感吗?”

    刘钱壶微微一惊,沉默了几秒之后,愕然道:“不疼,这是怎么回事?我变成怪物了么?”

    我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你看你师父,脖子断了还能不死,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生命力?这个我一会儿再给你解释,你等一等,我们几个商量一下。”

    于是我把大胡子和王子叫到了一旁,把自己刚才的想法给他们阐述了一遍,并表示我有些于心不忍,打算放他二人一条生路。

    大胡子起初是坚决不允,他这辈子一直视血妖为敌,让他放过血妖也就等于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那年轻的倒还好说,可那老的已经彻底变异了,这要是放虎归山,他若作起来,不知又有多少要枉死了。

    我说这你不用担心,我和那刘钱壶自有一套安排和约定。再说现在咱们已经初步摸清了血妖的来历,真正可怕的不是血妖本身,而是那种是人产生异变的魘魄石。这对师徒也是受人陷害,依照他们本身的性格,是绝不对做出这种事来的。并且按照《杞澜遗书》的记载,入魔之人在一段时间远离魘魄石和血液之后,应该会慢慢地恢复成正常人的。

    我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说了一会儿,大胡子见我心志坚决,他虽甚感为难,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然后我给刘钱壶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他们病因的由来,并告诉他们,那《镇魂谱》并非什么延年益寿的宝物,而是使你们这种怪病变得更加猛烈的催化剂。今后不要再想着这本书了,你们师徒在一起踏踏实实地活到人生的尽头,这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刘钱壶甚是吃惊,颤声问道:“这么说……你是肯放过我们了?”

    我点了点头,温言道:“是,但有几个条件你必须得答应我。一,离开这里以后,你们要找个荒无人烟的深山隐居下来,这山上要有大量的桉树。二,把桉树的树叶捣烂成汁,你每天早晚两次各服一碗,你师父早晚三次各服两碗,十年之内,每天都得这样,途不能间断。三,从此以后绝对不能再碰鲜血,就算兽血是也不行,如果你师父疯狂,那就把他捆绑起来,不管他再怎么痛苦也不能心软,不然的话,你师父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四,如果一年以后你师父还是像现在这样嗜血如命,那你就亲手把他杀了,然后放一把火把他的尸体烧了,到时你愿不愿意下去陪他,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五,十年之内不许下山,不能见人,如果碰到生人,那你们就趁早躲开,否则的话,我怕你们会把持不住。假如你们能按我说的做,几年以后你们就不会再出现以前的症状,时间久了,你们就能完全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了。你们现在的伤势会在短时间内复原,这一点你倒不用担心。”

    刘钱壶听我说完立即大点其头,他说他原本就是这么想的,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居住下来,永远不再下山。即使他师父有个百年之后,那他也厌烦了世上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自己留在山不打算再出来了。只是他以前不知道桉叶能治这种怪病,现在好了,只要有个救治的法子,再难再苦他也会坚持下去,如果师父真的再伤人命,那他就亲手送师父归西,自己也随着师父下去便了。

    大胡子和王子见刘钱壶说的诚恳之至,不由得也是暗暗点头,都觉得此人淳厚朴实,之前的敌意也就因此消除了大半。

    再看那夏侯锦,虽然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但我们的每一句谈话都被他听在耳,此时他一张老脸上涕泪纵横,虽然不能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完全体现出了他的悔过之意。

    接着我又把接下来的事情大致安排了一下。

    此时已是半夜…,等天亮以后,王子先去租赁公司租辆汽车,然后把这对师徒送到郊区,租个小院让他们养伤。王子先辛苦一下在那看守着他们,为了安全,先把他们绑上几天,等我和大胡子过去再说。

    我和大胡子则留在这个宅院之,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那姓孙的早晚会回到这里,那时我们就将他擒住,倒要看看这个幕后的黑手是个怎生面目。

    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先把徐蛟和那女人的尸体埋葬在此处,也让逝者能够得以安息。

    大胡子和王子听完点头同意,刘钱壶无端的捡了条性命,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异议。

    我们三个刚要准备动手埋尸,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房顶之上出轻微的‘咔啦’一声细响,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房顶上踩到了房瓦。

    大胡子猛然惊觉,低叫一声“不好”,双脚踏地,一个纵跃就跳到了房梁上面,紧接着他向上一蹿,从房顶的那个破洞之跳了出去。就听他在房顶上对我叫道:“鸣添,我去追他,你们不要乱跑。”那跑字说出来的时候模糊不清,不知已经追出多远去了。

    我和王子自然是不敢胡乱走动,便呆在屋子里面静静等着。可大胡子去的时间却是极长,直等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他才回来。但这次他却只是一个人回来,并没有抓到刚才躲在房顶上偷听的那个人。

    大胡子说他上房以后见到一个黑影飞快地跑了出去,他知道这人必定是大有问题,便拼命地向前追赶。可那人的脚程极快,和他的度不相上下,两个人你追我赶的跑出了好远,最后那人在一片平房里面兜了几个圈子,不知怎地,竟然消失不见了。他找了几圈没有找到,又担心我们这边有什么问题,只好按原路返回来了。

    我心暗叫不妙,此人八成是个血妖,不管是不是那个姓孙的,总之是对我们极其不利。对方不但已经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守株待兔等那姓孙的送上门来,并且也知道院子里有两个人死了,这要是让他报了警,那我们非得成了通缉犯不可。不行,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

    于是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和大胡子负责把尸体掩埋,清理现场痕迹。王子是北京人,终归比我们认识的人多,他连夜出去借辆车来,天亮之前必须赶紧撤离这个地方。

    清晨六点的时候,一切事情都按我的布置安排妥当。于是我们三个拉着这对师徒一路向南,在临近固安的一个村落内租下了一个小院,将这对师徒安置好以后,我们这才总算松了口气。

    休息了半日,午的时候我给季玟慧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些天我有事不在家,几句话也说不清楚,等我回去以后再详细告诉她,让她暂时不要着急。

    在固安的村落里住了大约有十来天,我见并没有警察找上门来,便也逐渐地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刘钱壶和夏侯锦这些日子可是受了不少的罪,被捆绑起来以后,他们每天病数次,除了最基本的抽搐呕吐以外,并且时而还伴有昏迷的迹象。夏侯锦因为入魔甚深,所以他的病情也是格外严重,不但神志不清地尽说胡话,并且一双红目竟然会隔三差五地渗出血来。

    好在有我们三人在身边一刻不离地看护,加上给他们使用了大量的风油精,十几天后,刘钱壶的病情已经明显减缓。夏侯锦由于只喝过一次人血,变异的还不是非常彻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双眼也慢慢地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四颗獠牙也渐渐有了消退的迹象。

    我见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便在吧里查找了一个可以让他们定居的地方。

    又过了几天,刘钱壶的伤势恢复了大半,已经基本可以自由的下地活动了,只要桉油服用的及时,他病的间隔也就明显的延长了许多。

    我不想因为这两个人耽误太多的事情,便出去找了一辆黑车,让司机把他们送往四川的甘孜阿坝一带。那地方地广人稀,许多深山里都保持着非常原始的状态,并且那里的气候和海拔都适合桉树的生长,对于他们的病症是相当有好处的。

    临走的时候,师徒两个对我们千恩万谢,盛赞我们是菩萨心肠,不但饶了他们师徒两条性命,并且出钱出力,给了他们两个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说行了行了,我们这儿不是劳改农场,什么重新做人之类的话不用跟我们说。你们只要别违背之前和我的约定,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们爷儿俩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不过咱们丑话可得说在头里,让这司机一个人送你们过去我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要是你们半路上把他杀了喝血,可别怪我们追杀你俩到天涯海角。去甘孜阿坝这一来一回最多不会过半个月,如果十五天以后我见不到这个司机,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会把你们两个挖出来大卸八块。

    师徒二人点头称是,一再保证绝不会再生这种事情。大胡子也是有些不太放心,便不厌其烦地反复叮嘱。最后他告诉刘钱壶,那缠阴锁我就没收不还了,这东西是杀人利器,你拿着反而是个祸害,还是由我代为保管比较合适。

    上车之前,刘钱壶再次疑惑不解地悄声对我们问道:“三位,这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了。最后我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厉害啊?”

    我微微一笑,随口答道:“实话告诉你,我们三个乃是神仙下凡,到人间铲妖除魔来的。”我指了指大胡子:“这位是真武大帝。”又指了指王子:“这位是天蓬元帅。”最后指着自己说:“至于我嘛,太上老君是也。”

    王子立即凑过来给我屁股一脚:“去你大爷的,你才是天蓬元帅呢”我哈哈大笑,闪身跳开。

    刘钱壶师徒自然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也被我们逗得嘿嘿直乐。

    那是他们留给我的最后一个表情,在今后的许多年里,我没有再见过他们,也从未听说四川一带有血妖吃人的事情生。相信他们的确是信守了承诺,不知如今是不是依然还留在那里的深山之。

    那是我第一次放过血妖,事后想起来也不禁有些后怕。归根究柢,这对师徒的那份善良打动了我只是其的一部分,然而更多的,却是我们之间那份奇特的缘分,我总感觉好像是与他们似曾相识一般,有些亲切,又有些惆怅。

    回京以后,我先和季玟慧取得了联系,告诉她一切平安,不要为我们担心。

    随后我又联系了那个玻璃厂的经理,电话那温经理显得非常激动:“谢老板你总算是来电话了,你要的东西早就做好了,我都找了你好几天了,你赶紧过来验验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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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几章惊险不够,刺激不够,一直是在流水账似的叙事,这一点我非常清楚。但作为一部o万字以上的作品来说,叙事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还希望广大读者能够体谅。

    为了补偿大家,或者说为了尽早将这部分平淡的故事完结,我今天破天荒的更新了5ooo多字,再多些几百,都够三更的了。这也算是让大家多提起一些兴趣吧。

    不过最近的月票一直没有人给,虽然不至于心灰意懒,但也空落落的有些失落。

    还是那句话,如果大家手头有富裕的话,给我投上一张,虽说也不赢房子不赢地的,但至少心里也能获得一些动力,多少也能得到一些安慰吧。

    谢谢大家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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