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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o鬼若o     活人禁地txt下载     活人禁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四章 毙敌

    第八十四章毙敌

    大胡子这一掷的力量奇大,我只觉劲风扑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径直飞向我的面门。(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我不敢伸手去接,只得侧头让开,‘噗’地一声闷响,那东西砸进我身后的泥地里深入数寸。

    我连忙俯身将那东西从地里拔了出来,拖在手里一看,是一个乌黑色的小木匣子,长宽大约都是一尺左右,上面挂着一把纯金打造的金锁。这木匣的表面虽然沾满了泥土沙石,但其木色古朴,触手沉厚,看来应该是个年头不短的古物了。

    但此时却顾不得研究这个木匣,我更加关心的是季玟慧的安危。转头再向树洞看去,发现大胡子身负季玟慧、苏兰以及周怀江的遗体,正飞也似的从树洞中疾驰而下。

    跑到近处,大胡子将三人放下,喘了口气,随即正色道:“把那盒子收好,应该会大有用处。你们俩看好她们,就在这里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过去。”

    我和王子甚为认真地点了点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在这样紧要的当口,若是我们再惹出什么麻烦,恐怕会给大胡子带来致命的危机。

    此时那干尸已经发现了我们,它立即催动树妖,以震虐风饕之势向我们猛冲过来。大胡子不敢再多逗留,一把将王子的斧子抓在手里,跟着一声怒吼,将斧子奋力向那干尸掷了出去。与此同时,他就如同一只灵猫一样,猛一闪身,随着斧子一同向干尸疾冲过去。

    那干尸怎容斧子如此轻易地砍在自己的身上?它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随即便有数条树枝挡在身前,只听‘嚓’的一声响,斧子带着极大的冲力将一条粗壮的树枝从中斩断。但这样一来,斧子的前冲之力也消失殆尽,跟着便落在了地上。

    可就是靠着这一瞬间的迟缓,大胡子灵动地从鬼手般的树杈中钻了进去,几步便蹿到了树干之上。临到绿石旁边的一刹那,他右手举起,护身符带着淡紫色的光芒向绿石的正中刺了过去。

    那树妖反应极其迅速,似乎猛然惊觉了大胡子的意图。就在即将大功告成的一瞬间,巨树的所有树枝都忽地转了个向,急速地朝大胡子打去,并且伴有大量的毒汁同时喷了出来。

    若是大胡子这一击刺中绿石,由于树枝的攻击速度过快,就势必要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大胡子虽能得手,但也免不了要身受重击。

    见此情形,他不敢急功近利,只得在毫厘之间猛地往树干上狠跺一脚,借着反弹之力,就像一只凌空翱翔的大隼,轻飘飘地又落下地来。落地后他也不急着上树,再次围着巨树打起转来,似乎是在寻找下一次的战机。

    我和王子见刚才那一下只差了一点点就能得手,如此可惜的功亏一篑,让我们情不自禁地狠拍大腿,嗟叹这一次绝好的时机就这样被迫放弃了。

    季玟慧经过长时间的历练已经接受了眼前的现实,与她同行的数人除苏兰以外全都身遭惨死,一次次的打击使她面对死亡之时显得沉着了不少。她下树后先是对着周怀江的尸体哭了一会儿,等哭痛快以后,情绪也得到了很大的平复。

    此时她虽然还是面色苍白,但神情间却镇定了许多。见到大胡子这次进攻失败,她也惋惜地叹气道:“好可惜,只差一点就能成功了。”

    我闻言稍显吃惊,转头问她:“你也知道那块石头的功效?”

    季玟慧回答说:“猜也猜得出来,这箭毒木本来是不会走的,但自从那个石头镶在树上以后它就像人一样地活动起来了,肯定是那块石头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能把植物控制起来。”

    王子惊疑地问道:“听你这话茬儿,世上还真有能走路的树?”

    季玟慧说当然有啊,像西班牙丝兰,戈壁里的风滚草,秘鲁沙漠中的仙人掌,都是能自行移动身体的植物,有的甚至可以一次性行走几公里。这些植物主要是能控制自己的根茎,但它们本身是没有思维的。

    说了两句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一边盯着大胡子的动向一边侧头问她:“老胡是从哪儿找到的这个盒子?怎么以前咱们都没见过?”说着就把大胡子刚刚扔出来的那个木匣子举了起来。

    季玟慧摇头说那不是大胡子发现的,而是她捡到的。刚才那巨树突然间不停地摇摆移动,她在树上被摇晃得快要散架了,好几次都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当时我们不在附近,她自己又不敢自己下树,只好在树洞里抱着棺材等着我们。

    那个棺材的重量很大,轻易不会被摇得乱动,总算是得到短暂的安全。后来我们又回到了树下,那树妖对我们发动猛攻,从而摇晃得特别厉害,就连棺材也跟着在树洞里摆动个不停。这时突然从棺材的角落里掉出来一个小木匣子,她觉得这肯定和那古尸有关,便暂时收在了手边。

    等到大胡子进洞后,他也觉得这木匣一定有些用处,同时他又担心季玟慧拿不住那木匣掉在路上,就从树洞里先将木匣扔出来了。

    王子听她讲完,抢着说道:“老谢,咱把这破盒子砸开吧,说不定这盒里有一把能打开那道石门的钥匙,到时咱不就能跑出去了吗?”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但季玟慧却坚决反对。她说先不提这木匣具有多大的考古价值,但根据她的经验,往往这类上了锁的盒子都暗藏着机关,随便打开的话,恐怕会中了盒中的暗器。再者说,既然这盒子的主人将盒子上了锁,而且带进了棺材里,自然就是不愿将此物示人,如此看来,这盒中有暗器的可能性就更加大了,还是暂且不开的好。

    我点了点头,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大风大浪都快挺过来了,可别在小阴沟里翻了船。关键是此时我的心思就没在这盒子上面,另我全神贯注的只是大胡子的一举一动。既盼着他早点将绿石赶紧打回原形,但同时又担心他孤掌难鸣,自己对付不了树妖那四面八方的多重攻击。当时那份儿紧张就别提了。

    那树妖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将大胡子一举击毙,但怎奈他动如脱兔,疾跑起来着实快似闪电,巨树对他发起过数次攻击,但都被他轻描淡写地躲开了。

    那干尸的确是颇具思维,见这个方法不行,马上就转变了攻击手段,树枝猛抡的同时,又将那见血封喉的树毒喷了出来。可这次喷出的树毒却与以往不同,树毒虽然还是那种树毒,但剂量甚小,稀稀拉拉的如同零星细雨,与此前所**的剂量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大胡子见状一声狂笑,干脆就不加闪避,任凭树毒滴洒在自己的身上,借着这个时机,他连续几次辗转腾挪,几下就再次蹿进了树洞之中。

    我和王子齐声欢呼,抚掌大笑。心说原来这树毒也有用完之时,如此一来,能对大胡子造成威胁的武器又少了一样,看来那干尸的气数已尽,这回大胡子胜率要大大地提升了。

    季玟慧并不知红背竹竿草一事,见到大胡子身中剧毒,立即惊声大叫,接着她面带惶急地皱眉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老胡中了树毒,你们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嘿嘿一乐,把红背竹竿草的事大致给她讲了一遍。她听后这才释然,同时也喟叹起大胡子的学识当真是有些博大精深了。

    正说着,忽见树洞口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我忙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口青铜巨棺的棺盖被大胡子举到了洞口。

    我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大胡子在棺盖背后一声暴喝,将棺盖贴着树干顺了下去。那干尸就背靠着树干紧贴在大树上,是那棺盖下滑的必经之路。只见那硕大的棺盖呼呼带风,直对着干尸的脑袋就砸了过去。同一时间,大胡子紧随其后,也贴着树干向下滑去。

    那干尸就如同长了天眼一般,从它头顶砸下的棺盖也在第一时间被它察觉,霎时间树枝乱摆,猛力回收,大大小小的树枝树杈急速地拢了回去,尽数挡在了干尸的头顶之上。

    然而这正是大胡子最想要的效果,所有的树枝都去阻挡棺盖的下落,却完全忽略了威胁更甚的大胡子。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青铜棺盖与众多树枝的撞击声连连响起,大胡子也以极快的速度滑落到了那块绿色石头的旁边。此时他毫不犹豫,手起符落,骤然间,两团绚烂夺目的光芒撞在了一起。

    只听‘嘭’的一声沉沉闷响,绿石的光芒瞬间爆棚,直刺得人眼都无法睁开。紧接着,干尸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声惨叫,那毛骨悚然的喊叫声顿时划破了整个山洞,让人的心中也为之一震。

    忽然,那绿光骤然爆闪了一下,跟着便彻底失去了光芒。就如同黑夜中突如其来的停电一般,绿光陡然散去,留下来的,又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我和王子抢上几步,同时将手电光照了过去,恰巧赶上大胡子顺势下树。他双脚刚一落地,便连忙抽出匕首站在了干尸面前。他未作半刻停留,以极快的速度挥刀猛砍,只见那把钢刀上下翻飞,似银蛇出洞,似白蛟乱舞,顷刻之间就斩出了上百刀。当大胡子停住之时,干尸的躯体也四分五裂地落在了他的脚下。

    所有人都长吁了一口气,这千年不死的离奇怪物,如今总算是死透了。

    猛然间,那巨树突然向后倾倒,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面之上。随着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整个山洞忽地震动了起来。

    这震动来得极其真实,绝不是幻觉作怪。紧接着,一股极大的热浪迎面扑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和脚下大地的猛烈震颤。

    我和王子猛然惊觉,面无人色地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喊了声:“火山爆发”

第八十五章 匣中之物

    第八十五章匣中之物

    随着巨大的隆隆声响起,我们身处的山洞随即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大地狂抖、山壁摇曳,晃得人连站都无法站稳。(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自从进入山谷之后,谷底和这山洞中的温度都明显高出上面的冰川,两者之间温差极大。我们当时就做过分析,认为这座隐蔽的孤峰很有可能是一座火山。况且这山洞中又有炙热的温泉,这便更加印证了我们的推断。而此时这般的山洞震颤、热浪滚滚,就不得不让人联想到火山爆发了。

    我和王子一句“火山爆发”话音未落,大胡子也飞快地退到了我们身边,面色沉重地说道:“是火山爆发,咱们快退”

    我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祈盼着大胡子能给出不同的答案。此时听他也说这是火山爆发,我心中顿时万念俱灰,觉得一切都没了希望。

    眼下我们身处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四周全是山壁,仅有的一个出口也被厚厚的石门封死了。若是时间宽裕倒也罢了,关键是如今情势紧急,说不定下一秒就有滚烫的岩浆爆出,哪里还有时间寻找其他出路或者是石门的机关?

    想到这里,我颓然说道:“这……这可往哪儿退啊?洞口已经封死了,就算咱们是鸟也飞不出去呀。”

    大胡子一时语塞,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满是为难之色,看来他也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应对之策。

    当初洞门关闭之时,他为了保护我们而放弃了独自逃出洞去,他本想如果到时当真找不到出口或是机关,便找块大石将洞门砸开,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失为一条不错的后路。

    可没想到的是,这洞中除了满地的污泥之外,连半块大石都没有见到,尽是一些细小的碎石,最大的也不过比拳头稍大一些,如何用来砸穿厚重的石门?

    耳听得隆隆之声越来越响,几个人均是满面愁云,伴随着逐渐升高的温度,我们的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

    正一筹莫展之际,王子突然失声叫道:“对了快把那盒子拆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钥匙之类的?”

    这句话立时点醒了我,眼下别无他法,唯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木匣里了。于是我转头看了看大胡子,他微一沉吟,点头道:“也好,让我来开。”说着就把木匣接了过去。

    季玟慧赶忙提醒他说:“小心机关”

    他举起木匣端详了片刻,沉稳地答道:“不碍事。”言毕他将两手握在木匣的两端,将木匣端端正正地抓在了双手之间。忽然间,只见他手臂上青筋爆棚,肌肉瞬间隆起,紧接着就听见‘咔嚓咔嚓’几声木头碎裂的声音,那木质坚硬的盒子居然被他用手指生生地捏出了几条裂口,其指力之大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将木匣捏开裂纹之后,大胡子不敢继续发力,也担心其中藏有什么机关暗器。他将木匣放在地上,示意我们退后一些,他自己也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他将匕首倒转过来拿在手里,手指捏着刀身,对着地上的木匣瞄了几瞄。跟着就见他手臂发力一挥,‘呼’的一声,将匕首的柄底对着木匣猛掷过去。

    大胡子的膂力是何等之强?这竭尽全力的一击必然是势不可挡。只听一阵疾风破空之声传来,那匕首如同一条青白色的闪电,顿时将那木匣打得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猛然传来‘噗’的一声,随即从木匣中爆出了一股黑烟,其面积足有方圆丈许。大胡子急忙捂住口鼻,向后急跃,退到了我们身旁。

    虽然我们离那黑烟尚有一段距离,但心知这木匣中既然藏有黑烟,那此烟必定有毒,自然不敢轻视大意,也立刻捂住口鼻,连气都不敢大喘一口。

    过了一会儿,黑烟逐渐散去,大胡子用手向后摆了几摆,示意我们不要过去。然后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裹在手上,快跑几步将匣中之物抄在手里,又飞快地退了回来。

    我们立即围了上去,向大胡子手中的东西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他手里拿的还是一个木盒,只是比刚刚打碎的那个小了一号,并且上面也没有挂锁。

    季玟慧盯着盒子看了一会儿,解释说:“这盒子里面应该没有机关了,我估计这应该是避免盒里的东西被毒烟侵蚀而特意设计的保护壳。”

    大胡子点了点头,同意季玟慧的看法。但他还是颇为谨慎,再次故技重施,又将盒子捏碎,扔到远处,用我的匕首将那盒子击碎了。

    正如季玟慧所说的那样,这个并没有什么机关暗器,盒子碎裂之后,从里面滚出两个圆柱型的东西。

    我们连忙抢了上去,都急于看到这重重机关的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重要事物。低头一看,发现那两个圆柱体竟是两个卷轴。一个是纸质的卷轴,一个是竹制卷轴。

    我和大胡子分别将两个卷轴捡了起来,刚一将那纸质卷轴拿在手里,我便发觉那种似纸非纸的材质,以及参差不齐的边缘,都让我感到这个卷轴非常的眼熟。再将卷轴展开一看,我顿时惊得低呼一声,原来我手中的这个卷轴,居然是我们非常熟悉的《镇魂谱》。

    我猛然想起外洞中石壁上的那个壁画,画中的那对夫妻因为一部古卷而互相背叛,最终男女二人各获得了半部书卷,从而各自获得了不小的基业。一个号称‘南岭慧灵王’,一个名为‘杞澜夫人’。那杞澜夫人就是这山洞的主人,也就是大胡子刚刚斩成数段的那具干尸。

    原来另外半卷《镇魂谱》真的就在杞澜夫人的手中,看来壁画的所描述的那些事迹,都是现实中真正发生过的。

    虽然找到了另外半卷《镇魂谱》,但这对我们逃出山洞起不了半点作用,况且这卷轴上写的尽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现在也不可能花费时间去研究这个。我将卷轴重新卷起,顺手揣进了怀里,随即转头向大胡子手中的事物看去。

    大胡子手里拿的是一个竹简,这东西在电视上经常见到,造纸术没有盛行以前,古人用此物当做记录文字的常用工具。

    只见那竹简里写满了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全是古体文字。我粗略地看了几眼,大致看懂了其中的几句话,似乎是在描述一个人的毕生经历,根本就与山洞的结构和我们所期待的秘密出口毫无关系。

    我顿感大失所望,心情已经糟到了极处。怀着侥幸心理又在地上的木屑中翻找了几遍,却再也没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这时,忽觉大地的震动猛然加强,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巨大的地面开裂之声连续响起。响声之中,山洞中光线陡增,映得整个山洞都红通通的光亮无比,与红光一同到来的,还有一股极其浓烈的硫磺之气。

    我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抬头看去,只见那棵倒在地上的巨树周边裂开了数条地缝,地缝中发出的红光越来越亮,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股股亮红色的岩浆从缝隙中涌了出来。

    大胡子的脸上也骤然变色,急忙将竹简收了起来,紧接着他满面愁云地环视了一下山洞四周,突然间,他的目光在巨树的旁边定住了。

    隔了两秒,他忽地开口对我们说道:“有办法了,你们等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我们答话,飞也似的直奔巨树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见状大惊,巨树那一带正是岩浆的喷出之地,这要闯进去岂不等于自杀?连忙提声大喊:“赶紧回来那有岩浆”

    大胡子却并不答话,几步就冲到了巨树旁边,然后俯身将地上那块青铜棺盖举了起来,绕过地面上的岩浆,又以极快的速度跑回了我们身边。

    我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原来他是要用棺盖充当凿器,以此将石门砸开,说不定这办法还真行得通。

    此时地缝里的岩浆越冒越多,虽然岩浆的前行速度很慢,但由于其温度太高,就连离得近些也是抵受不住。

    我曾经看过一本杂志,上面说岩浆分为很多种,每种颜色的岩浆都具有不同的温度。温度最低的是黑红之色,其温度大约在500度左右。温度最高的是亮白之色,那温度就要达到1200度了。而我们眼前是亮红色的岩浆,温度应该是700度左右,其灼热的程度可想而知。

    随着山洞中整体温度的急速升高,我们的头发和眉毛都已经开始打卷了。并且吸进的空气火辣无比,烧得肺中都隐隐作痛,怕是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窒息死亡了。此时不敢再有任何耽搁,我和王子连忙将苏兰和周怀江背了起来,季玟慧紧随其后,跟着大胡子一路向洞口飞奔而去。

    好在此时山洞中的浓雾已经全部被岩浆烤干,因此我们的视线再没有任何遮挡,奔跑起来也可以毫无顾忌。

    就在这时,猛听得身后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尖厉异常,清晰地传进了我们的耳朵。

    我心下大惊,听声音好像是最后追逐我们那几具血妖发出的,没想到它们中了树毒居然还能不死,看来树毒只能暂时将他们麻痹,还无法起到完全致死的作用。八成是它们最终被岩浆卷了进去,从而发出了这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更加完美,岩浆必能将它们化为灰烬,免得其复活后又去祸害人间。

    然而鉴于眼下的形势,我们不敢有丝毫停留,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也只能边跑边猜,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路急奔下来,我们所有人的身体都彻底到了极限中的极限,若不是靠着这一线生机维持着我们的精神,恐怕我们早已瘫倒在地,甚至是虚脱致死了。

    临近洞口之时,我们几人已经完全是勉力支撑,加上山洞中的空气极其恶劣,我们的嘴里都已经溢出了白沫。而大胡子的状态却更加不妙,由于劳累过度,他的伤势已经再次发作,加上这一路举着几百斤重的棺盖疾奔,他的身体也已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其口中也再次有鲜血渗了出来。

    然而他却依然勉力坚持着,虽然身体已经几近拖垮,但他还是虎目圆睁,银牙紧咬,脸上尽是坚毅之色。刚一抵达洞口的石门跟前,他便伸手抹去嘴边的血迹,沉声说道:“都退开些,我来砸门。”

第八十六章 逃离

    第八十六章逃离

    听大胡子说要用棺盖砸门,我们赶忙闪到了一旁。倒不是我们不想帮忙,只是这棺盖重达数百斤,我们几个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勉强行事的话,反而会显得碍手碍脚。

    虽说岩浆迸发之处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但由于岩浆不停地溢出,蔓延到我们所在的位置只是迟早的问题。况且岩浆中含有大量有毒的气体,若是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呆得久了,恐怕不被热死也会被毒死。

    鉴于眼前的形势,大胡子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尽管内伤已经再次发作,但他还是不肯休息片刻。只见他双臂抓住棺盖的两边,眉头紧皱,双目炯炯,猛地发出一声大喊,将棺盖抡圆了朝石门上砸了过去。

    ‘呜’的一声闷响,棺盖带着一股沉重的劲风疾冲出去,随即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撞击之声,两者相撞之处顿时激点火花。

    然而尽管这一击的力道极强,但由于石墙太过坚硬,那棺盖还是被震了回来。我定睛一看,只见那石墙上被砸出了一个碗大的凹坑,看来这方法或许真能奏效,只是需要大胡子多砸几次才行。

    大胡子如何不知其中的道理?他见棺盖可以撼动石门,便毫不迟疑地连续猛砸起来,每一下都用棺盖的尖角砸向石门上的那处凹点,每一下都使出了他仅存的所有力气。

    又砸了十几下,忽听‘喀嚓’一声石头碎裂的声音,那石门上居然被他砸出了一个足球大小的透明窟窿。紧接着,洞外的空气从窟窿中直吹进来。我只觉一股凉风袭面,立时感到清爽异常。虽说这并不是真正的室外空气,但与这秘洞中炙热干燥的空气相比起来,这简直比我呼吸过的所有空气还要清新,就连喘气都立时顺畅了多。

    那原本极为渺茫的一线希望几乎就要成为现实,眼见逃生有望,怎能不令人精神振奋?我们三个刚要张口欢呼,却见大胡子忽地屈膝跪倒,猛烈地咳嗽起来。

    几个人连忙跑到了大胡子的身边,低头一看,发现他的嘴边全是鲜血,并且越咳越是厉害。而更加令人心酸的是,由于撞击力太过猛烈,他手掌的虎口处已被震开,两行鲜血从他的手上不停地涌出,染得棺盖上鲜红一片。

    看着他此时的样子,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感动和不忍,鼻子一酸,淌下泪来。然后我颤声道:“大胡子,你歇一会儿吧,剩下的由我和王子来完成。”

    大胡子回头看了看身后,只见山洞中红光大盛,视线中已经能看到大量的岩浆正在向我们缓缓逼近。随即他摇了摇头:“你们抬不动这棺盖的,我还能行。”然后他又咬着牙站了起来,对我们浅浅一笑:“如果能活着出去,你们可得请我吃肉。”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好似是一颗催泪炸弹,我们几个立即泪如泉涌,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三个人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拼命地不停点头,最后还是王子抽泣着挤出一句话来:“不光吃……吃肉,咱们……咱们还得不醉不归。”

    大胡子听后微笑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说完他双眉一立,脸上尽是坚毅之色,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永不服输的倔强和执着。紧接着他大喝一声,力贯双臂,再次将那沉重的棺盖向石墙上猛砸了过去。

    这一次,大胡子真是将他的生命都化为了力量,虽然只是强弩之末,但他的精神却完全超越了**,将他残存的一点体力都尽数使了出来。

    然而毕竟他的身体已经透支得太过严重,只见他的嘴边不停的有鲜血流出,甚至连衣服都被成了鲜红之色。并且他喘气的声音越来越重,脸色也显得越来越是苍白。

    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看着他那愈发佝偻的背影,我们的心也疼得几欲裂开。

    猛然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石墙的下半截全部碎裂开来,轰然倒了下去。见此情景,我们几近疯狂地欢呼起来。一方面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另一方面,也是发自内心的为大胡子感到高兴,他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他舍去性命的倾力付出,最终还是获得成功了。

    此时身后的岩浆已经逼得非常近了,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硫磺气吸入肺中之后,使人觉得脑袋里有些发晕。除此之外,大地的震动也越来越是猛烈,山洞的洞顶不停地有大大小小的碎石落下,看来火山爆发还在持续,不知道真正的大型喷发是否还在后面。

    大胡子跪在地上猛喘了一会儿,然后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再次奋力地站起身来,挥手道:“赶紧走吧,这里怕是快要塌方了。”

    我和王子不敢让大胡子再背负过多的重量,抢着将苏兰和周怀江扛在身上。大胡子笑了笑以示谢意,随着我们几个一同冲出了洞去。

    刚一出洞,我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殿中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石像倒塌,一个个被摔得四分五裂。距离王座最近的那个玉头石像也被摔得粉碎,王座倒在地上,充当石像头部的巨大玉球就落在王座旁边,看来是石像倒塌时玉球飞出,将那王座撞翻了过去。

    除此之外,大殿的顶部也不停地发出‘咔咔’的碎裂之声,青砖碎瓦纷纷落下,地面上一片狼藉,满是凌乱的碎砖碎石,就如同经历了一场惊天浩劫一样。

    此前在秘洞中虽说也感到了震动,但由于四下里极为空旷,并没意识到这震动到底大到了何种程度。如今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们才发觉事态的严重,看来这大殿乃至整个山洞都面临着塌方的危机,不快点逃离出去,恐怕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此时也无需大胡子招呼我们,几个人都拼了命地撒腿疾奔,想要一口气地冲出洞去。

    眼看即将冲出大殿之时,我突然发现跑在最后面的王子消失不见了。这一下可把我吓得不轻,脑海里第一个就闪出了那干尸的影子,难道那怪物还是没死?一想到这儿,我立时脊背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大片,急忙张口大喊:“王子王子”

    大胡子和季玟慧也跑了回来,满面惊讶地问我:“王子又不见了?”

    我刚要开口回答,忽听王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在这儿我没事儿”

    我们几个大吃一惊,忙转身跑了回去,只见王子正坐在乱石堆里,周怀江的遗体躺在他的身边,看样子倒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问他:“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走了?”

    王子站起来揉了揉屁股:“没事儿,刚才腿突然不听使唤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好了,咱们赶紧走吧。”说着也不等我们回答,背起周怀江就当先跑了出去。

    我见他神色间显得很不自然,知道他肯定又在搞什么花样,但此时逃命要紧,也顾不得再盘问他什么,只好冒着不停落下的碎石继续向外猛跑。

    刚一过了吊桥,猛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那声音大得无法形容,直震得我的心都要跳了出来。紧接着就觉得整个山洞开始疯狂地抖动起来,简直比普通的地震还要强烈数倍。

    我知道这一定是火山彻底喷发了,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听那爆炸之声接连响起,就如同一个个巨大的炸弹在我耳边爆炸一样,把我的耳朵震得发出一阵一阵的嗡鸣之声。

    与此同时,洞顶和四壁开始大面积开裂,大块大块的巨石纷纷落下,整个山洞都开始轰轰作响,看来不出一时半刻,这山洞就要整体塌陷了。

    我们知道逃生的机会稍纵即逝,全都牙关紧咬,拔腿狂奔。急急如丧家之犬,一个个从山洞的入口处鱼贯而出。

    刚一出洞,就有一股耀眼的阳光直刺过来。由于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我只觉一股极强的白光晃得我头晕目眩,急忙将双眼紧紧地闭了起来,防止强光将眼睛灼伤。

    我闭着眼睛呼吸着大自然的空气,感觉一股凉意浸遍全身,紧绷的神经立时就松弛了下来,浑身上下都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过了一会儿,眼睛逐渐习惯了室外的光线,我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到头顶湛蓝的天空,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在这步步惊魂的山洞之中,我不知多少次都认为自己将要命丧黄泉,如今能够活生生地逃出洞来,当真是激动得让人有些想哭。

    王子欢呼一声,第一个就冲了出去,一头扎进谷底那潭清澈的湖水中狂饮起来。我们的确是长时间滴水未沾了,此刻见到那潭淡蓝色碧波,真是比见到亲人还亲,连忙快走几步,纷纷将脑袋深深地扎入水中,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清凉的湖水入肚,立时觉得舒泰无比,不但腹中的饥渴得到了几分缓解,就连精神也为之一爽,四肢上也平添了几分力气。

    就在这时,身后的洞门里再次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洞口的两道石门被震得脱离了恰口,直落进山洞中去。

    随后,一股灼人的热浪从洞口中直扑出来,再过几秒钟,大量的岩浆翻涌而出,在本就不大的山谷之中四散开来。

    [奉献]

第八十七章 脱困

    第八十七章脱困

    见此情景,我们几个立即大惊失色,没想到那岩浆竟来得如此之快,并且流量这般巨大,再过一会,恐怕真能覆盖整个山谷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大胡子急忙叫道:“赶快上去这里不能呆了”几个人随后就慌忙地往下来时的那面山壁处跑了过去。所幸那根救生索还悬在那里,不然的话,当真是插翅难飞了。

    但救生索不可能经得住我们六人同时拉拽,只能分批上去。我又回头向身后看了看,只见那些岩浆正呈扇形向山谷的两旁蔓延,所到之处草木瞬间化为灰烬,可见其炙热的程度有多恐怖。

    但好在这山谷的面积还不算太小,由于岩浆向四面散去,从而使其的前进速度减慢了一些,这也给我们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我们几个简单地商量了几句,然后我们三个男人分别把上身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撕开后拧了几拧,做成了三根简单的但还算结实的绳子。接着,我们分别把季、苏、周三人负在背上,用绳子紧紧地在身上系牢。

    季玟慧由我背着,大胡子一拍我的肩膀:“你们两个先上去。”

    此时也没时间谦让,我点了点头,伸手抓起救生索,提了一口气,跟着双臂用力向下一拉,双腿顺势蹬在了山壁上面。

    刚要继续向上攀爬,忽觉手中的绳索猛地一松,居然被我拉得向下回落。我立时感到全身空落落的无从借力,一个重心不稳,后仰着直摔下去。

    幸亏大胡子眼疾手快,急忙抢过来将我们接在怀里。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满天浓密的雪花纷纷落在我们的脸上,紧随其后的,还有那根栓住救生索的松树干也一同落了下来。

    我们几个连忙躲在一旁,看着落在地上的那根树干,脑子里面满是疑问,这树干本来好端端地插在冰壁里面,不知为何突然被我轻易地拽了下来?

    还没容我们多想,猛然听见头顶的的位置传来巨大的隆隆闷响,那声音虽不刺耳,但却沉重异常,直震得整个山谷都抖动起来。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雪花纷飞落下,映着不远处的岩浆,形成了一幕千年难见的骇世奇观。

    我们几个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互相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雪崩了”

    想来也是理所当然,这冰川本有千年不化的积雪,如果没有外力介入,应该是轻易不会发生雪崩的。然而这冰川下面却隐藏着一个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火山,由于树妖的多次猛烈震动地面,使得火山内开始产生活动,最终造成了剧烈的火山喷发。而火山喷发的震撼力又直接影响到了冰川的雪层,如此看来,雪崩一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雪崩后那些雪层全都往山下滚去,能进入到谷底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如此的零星雪花,如何能阻止得住岩浆来袭?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全部的积雪全都落到谷底,我们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死法而已。

    眼见身后的岩浆滚滚而来,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这次连大胡子都显得有些绝望了。他仰望着谷顶沉默不语,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一时间也想不出任何可以脱身的法子。

    我此刻当真是心急如焚,焦急地对他说:“你能不能爬上去?如果能爬,你把绳子也带上去,然后再把我们拉上去不就行了?”

    大胡子叹了口气,摇头道:“以我现在的体力,壁虎游墙功怕是很难使得出来了。再说即便我爬上去了,恐怕我也没力气拉你们上去,这个法子行不通。”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把心一横,本想劝他自己爬上去逃命算了,但估计依他的性格绝难答允,哽咽了一下,也就闭口不语了。

    王子似乎早就认定了我们命不久矣,情绪上反而镇定了许多,他摇头苦笑着对我说:“老谢,别琢磨了,这就是命,该认就得认。至少咱没死在那黑不溜秋的臭洞里,能再看见一次阳光咱就应该知足了。”

    我虽然没有他那么洒脱,但情知形势如此,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便沮丧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那山洞中再次发出剧烈的爆炸之声,这次的声音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并且爆炸声此起彼伏,居然连续响了二三十次。这环形的山谷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扩音器,爆炸声在山谷中萦绕不散,此时听来当真是响彻寰宇,直震得人全身都麻酥酥的。

    与此同时,山谷的四壁都开始摇曳起来,伴着隐隐的隆隆之声,大大小小的碎石也开始纷纷落下。看来这山谷也经受不住火山喷发所带来的强烈震颤,坍塌的结果是在所难免了,想必在我们被岩浆烫死之前,恐怕要先被落下的巨石砸死了。

    正感万念俱灰之际,猛然间身旁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极大的巨响,那声音来得毫无先兆,就如同一个惊天的巨雷,震得我两个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循声向声音的来源一看,只见我们侧面的山壁轰然倒塌,居然露出了一个宽约十几米的巨大豁口,豁口外雪花纷飞,正是这孤峰之巅的另外一侧。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来得太过匪夷所思,与其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不如说这是老天爷为我们劈出的一条生路。我们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愣在当地,一个个瞠目结舌地做不得声,就连欢呼也都完全忘记了。

    这时,身后又是一连串惊天巨响,随即传来轰轰的倒塌之声,原来那山洞的入口也完全塌陷了下去。同一时间,大量的岩浆从塌陷处喷涌而出,其高度少说也有三四米高。

    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大型喷发,岩浆的流量已经到了惊人的程度,山谷中转瞬间就火红一片,鲜红色的岩浆如同翻滚的巨*,径直地朝我们扑了过来。

    大胡子大叫一声:“快冲出去”说完就拉着我和王子朝那山壁的豁口处疾奔过去。

    三个人各自背着身后的伙伴在乱石堆中拼命狂奔,这时哪还顾得上头顶落下的大小石块,全都低头咬牙地舍命猛跑,恨不得自己多生几条腿才好。

    刚一冲出山谷,就发现脚下几乎无路可走,这一面的山壁陡峭异常,加上满地的积雪还在不停地向山下翻滚,看上去白茫茫的一望无垠,似乎踩上一脚就得直接滚下山去。

    大胡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即将溢出的岩浆,然后对我们高声大喊:“学着我的样子”说完背着周怀江侧身一跳,和周怀江并排地侧倒在雪地之中,紧接着便以极快的速度向山下滑了出去。同时他还在口中对我们不停地大声呼叫:“快跳快快”

    我和王子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无论如何也要赌上一把了,如果半路戳在岩石之上,那也只能怪自己命该此劫了。

    我转头对季玟慧说:“玟慧,要不我把你放下来,你自己跳吧。”

    季玟慧死死地抱住我的脖子,呜咽着回道:“不,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我欣然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对王子点了点头,两个人发一声喊,同时纵身跳进那皑皑白雪之中。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滑雪,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人家滑雪时用的是雪橇,而我,则用的是自己的身体。

    刚一落入雪地,就顿时激起一片雪花,冰凉刺骨的白雪瞬间蒙蔽了我的双眼,同时也钻进我的口鼻之中。紧跟着我们便以飞快的速度向下滑去,随着头顶的雪层不停地向下冲击,使得我们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索性紧闭双眼不看下面,免得自己被这极快的俯冲之势吓得肝胆俱裂。

    好在这一路上没有任何树木巨石的出现,想必是因为山壁太过陡峭的缘故,不适宜任何植物的生长,这也免去了我们在途中冲撞致死的厄运。

    然而正因如此,我们一路下滑没有遇到丝毫阻力,在茫茫的雪地间越来越快。照这样下去,即使能顺利的滑到山下,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到了山下也是必死无疑。

    我正心慌意乱之间,忽然觉得山壁的角度发生了变化,好像下滑的速度有所缓解。我勉强睁开眼睛向下一看,只见我们下方的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弧形山体,就好像是大象的象牙一般,先是斜向下方,跟着是一个凹陷型的弧度,最后是一个向上的弯钩。而我们此时正滑在那弯钩之处,再向前一点,便无路可走,变成悬崖绝壁了。

    然而以我们现在的速度绝对不可能在那弧度中停下,照此下去,必然会冲出悬崖,从而飞向天空,然后再落在地面摔成馅儿饼。

    我又努力地往下看了几眼,却没有发现大胡子的身影,难道是他已经冲出去了?正要张口呼叫,就听在我前面的王子对我高声大喊:“老谢到了奈何桥,千万别喝那老太太给你的那碗破汤别把哥们儿我给忘了啊~~~~”随着他一声长长的惨叫之声,他背着苏兰当先冲到了悬崖之外。

    我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还没来的及伤心,忽觉颈后被人亲了一口,接着就听到季玟慧的声音在我耳畔轻呼:“下辈子见。”

    话音未落,我们两个忽地向上一个转弯,被那山壁的弧度送了出去,就如同两只敷在一起的纸鸢,一同冲进了湛蓝的天空之中。

第八十八章 荒岛求生

    第八十八章荒岛求生

    冲上天空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都几乎停跳了,眼望着头顶的碧空丽日,心中有一种说不尽的留恋和不舍。

    然而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我们向上的冲力很快就到了极限,在半空中短暂的一个停滞,紧接着就急速地往下落去。

    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和绝望,下落的同时,我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吼。

    突然间,下面传来‘哗啦’一声大响,那声音明显是落水之声。我身在半空无法转动身体,只得勉强将脖子扭了过去,侧头一看,发现脚下并非是土地或是山石,而是一条蔚蓝色的宽大河流。

    河中的水花还兀自没有落下,水花的中央,一圈圈的波纹正在迅速展开,而在那波纹的远端,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水中注视着我——是大胡子。

    我顿时激动得不能自已,刚要张口呼叫,却发现我们已经距离水面近在咫尺了。

    据说从高空坠入水中的力道其实和摔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分别,我虽然没亲身试验过,但也意识到以这样的速度撞击是人体万难承受的。

    此时我也无暇细想,只想尽可能的让季玟慧保住性命。捆住我们两个的那条绳子系得太紧,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来不及解开。情急中我奋力地在季玟慧的身上向右一推,同时腰部使出全力一扭,我就此转到了她的身下,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垫背’。如此一来,季玟慧自当可以免去撞击之难,而我则正面冲向了湍急的河面。

    ‘扑嗵’一声大响,我正正地拍进了河水之中。这一下摔得极重,落入河水的一瞬间,就觉得那河面坚硬无比,把我的脸拍得生疼。随即全身都受到了同样的撞击,我立时感觉全身骨疼欲裂,胸口间涨涨的直想吐血。紧接着脑子里眩晕至极,晕乎乎的只想睡觉,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季玟慧关切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见到我睁开眼睛,立即含泪大喊:“老胡王子他醒了”说罢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咽着抽泣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她的脸庞在火光的抖动下显得楚楚动人,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活着,并且时间也到了晚上。听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大胡子和王子都应该平安无事。

    耳听得有脚步声在不远处向我走来,我知道这是胡、王二人,看来大家都没有死,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下,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扑鼻的香气所熏醒,勉强地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有一条焦黄的烤鱼在我面前不停的晃动。恍惚间我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做梦,只觉得腹中饥饿难耐,想要伸手去够那鱼。

    这时就听王子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哎呦他醒了我就说吧,你们那些办法根本不管用,就得用我这个食物疗法。”

    季玟慧和大胡子同时抢到了我的身边,看到我确实醒了过来,一个欣慰的点头微笑,一个高兴的喜极而泣。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胸口间疼痛无比,稍稍一动就牵着全身都疼,只好闭口不语,勉力地对他们笑了一下。

    大胡子安慰我说:“不碍事,你这是硬伤,入水时撞得太猛了,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王子举着烤鱼坏笑道:“我看他不用休息,吃几口鱼就能好了,是吧老谢?”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饿了,我本就长时间没有进食,胃里早就饿得一阵阵地直反酸水。如今见到一条香喷喷的烤鱼就摆在眼前,更加觉得腹中饥火难耐,使出所有力气才挤出两个字来:“我吃。”

    这句话一出口,三个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王子笑得尤为过分,居然躺在地上打起滚来。我被他气得牙痒痒的,但怎奈重伤在身,也无力与他再做口舌之争,只好窘臊着躺在地上,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

    季玟慧边笑边把烤鱼接了过来,撕下一块鱼来放进我的嘴里。鱼肉入口,我顿时觉得舌底生津,香得我差点把舌头都一并吞进肚子里。虽然没有咸味,但肉质鲜嫩,火候到位,几乎是自己毕生吃过最香的鱼肉。

    这一吃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我狼吞虎咽地吃得啧啧有声,鱼肉在口中没嚼几下就匆忙地吞进肚中,季玟慧一块一块地撕给我吃,到后来都有些跟不上我的速度了。

    王子和大胡子在边上看着我吃得甚香,馋得他们两个直吞口水,二人相互使了个眼神,转身到一旁又去烤鱼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一条大鱼被我吃了个精光,季玟慧又喂我喝了几口水,我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身上还是疼痛不堪,但至少比逃生时的奄奄一息要强出太多了。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看头顶的烈日当空,转头问季玟慧:“我睡了多久?”

    她抿嘴笑了笑:“还多久呢,你都睡了两天啦,要不是王子想出这个怪招来,都不知道你还得睡上多久呢。”

    我挠挠脑袋嘿嘿一乐,逐又问她:“你……你没受伤吧?”

    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我,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眼圈红润地抚着我的脸颊哽咽道:“有你在,我不会受伤的。”说着就有两行泪水淌了下来。

    我立即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急忙伸手替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正要温言说上几句情话,忽听王子大大咧咧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嘿,嘿,嘿,行了嘿别忘了这儿还有俩单身男青年呢。老谢我也真服了你了,刚睁开眼就亲亲我我的,也不说关心关心我们哥儿俩。”

    我被他说得甚是不好意思,站起来拉着季玟慧向他们走去。此时我才发现,我们所处的位置居然是一个河中小岛,方圆约有千来平米。岛屿的四周都是湍急的河水,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还有两座类似的岛屿。

    我颇为好奇地问大胡子:“咱们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什么地方?”

    大胡子和王子的鱼肉刚刚烤好,两个人吃得正香,他一边大嚼着口中的鱼肉一边给我讲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时大胡子见身后的岩浆逼来,他知道如果不当机立断兴许就会酿成大祸。他见雪崩基本已经快要结束,如果现在跳进雪里应该不会被后面的雪层覆盖,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山下滑行的这个办法。但他也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不能活着脱离险境,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本想着下滑之时物色个什么能停住身体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把我们接住。但没想到一路上全是平坦的皑皑白雪,真是连一草一木都没能找到。滑到最后,他也从那圆弧的地带飞出了悬崖。

    在空中的一瞬间他做出了下一步的打算,此时他身后背的是周怀江的遗体,周怀江已死,自然不会知道疼痛,而自己落地后必将性命不保。两者权衡之下,他决定只有求周怀江帮忙,让周怀江的身体率先着地,这样的话,可以给接下来的猛烈撞击得到一定的缓解,然后他再想办法接住我们。这样做虽然非常对不起周怀江,但此举确是能救下五个人的性命,相信周怀江的在天之灵也会理解他的。

    然而他却没想到悬崖下面居然是一条大河,并且河中并列着三个小岛。见此情景他便完全放心了,虽然从这个高度落入河中会感到有些疼痛,但绝不会致人死亡,他要做的,就是在河中等着我们落下,然后一一将我们救上岸去便大功告成了。

    正如他预计的那样,他刚刚入水不久,便见到王子背着苏兰率先落入河中,他才将王子抓在手里,就见到我和季玟慧也冲了下来。但我接下来的举动却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想到我在空中突然做了个转身,以正面拍在了水面之上。

    大胡子赶忙从水中把我们两个捞了上来,季玟慧只是喝了几口水,身体上绝无大碍,但我却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打在面部,因此被撞昏了过去。

    此时河水甚急,以我们当时的体力,想要游到岸边是绝无可能的,只能选择就近的河心岛借以安身。几个人拖着我上岸以后,发觉我呼吸正常,所幸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难得一遇的安静祥和使每个人都感到身心俱疲,长时间的奔波劳碌全都化为了困意,就连大胡子也疲惫得睁不开眼了,几个人倒头便睡,这一觉直睡到了次日下午。

    醒来后,王子从身上翻出了打火机,晒干后还勉强能使用。此时虽值盛夏,但这河心岛上的温度却颇显寒冷,好在这岛上的树木不少,胡、王二人又折了些树枝,点了堆篝火用以取暖。

    那河中水产颇丰,大胡子轻易就抓到了几尾肥硕的大鱼,用火一烤,香气四溢,几个人便狼吞虎咽地狂吃起来。

    这火源来得确是不易,若不是王子抽烟,恐怕只剩下吃生鱼的份儿了。此时王子自然忘不了他那句说了三四年的至理名言:“吸烟有害,但是健康。”

    不久以后,我第一次醒转过来,几个人见我并无大碍,激动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份安心。接着我又昏睡过去,直至此时,我才算完全的苏醒过来。

    [奉献]

第八十九章 打道回府(第一卷完)

    第八十九章打道回府(第一卷完)

    听大胡子讲完,我心中感慨万千,一方面是为了捡回一条命而感到庆幸。另一方面则对这次行程中的种种危机而感到后怕,若不是有太多的机缘巧合,就算大胡子有三头六臂也难以保证我们万无一失,如果还有下次,一定不能像这次那样草草出行了。

    随后我们开始商议起渡河的事来。大胡子说他观察了一下,这河水应该是每天傍晚时分开始退潮,到那时水位会降低许多,并且也不似现在这般湍急。我们再在这里呆上一天,等到明天傍晚,应该就有办法渡到对岸去了。

    计较已定,我们三人开始用树枝刨坑,打算把周怀江埋在这个风景绝伦的河中小岛之上。

    由于他身上尽是外伤,他的遗体我们是无法带出去了,如果被人看见,到时恐怕如何辩解也推脱不了,非把我们定成杀人逃犯不可。因此我们只能出此下策就地掩埋,假如将来还有机会,再想办法把他和另外两位队友一同迁葬吧。

    将周怀江的遗体埋葬过后,我们对着坟墓拜了几拜,也算缅怀一下这位刚正不阿的优秀学者。

    可如今还有一件头疼的事,苏兰已经昏迷了太久,到现在还未曾醒来。不知她到底是什么症状,难不成就此成为植物人了?然而眼下确实没有救治条件,只能先想办法维持她的生命,等彻底逃出此地后再送到医院仔细检查。

    于是我找了一块薄一点的凹型石头,将烤熟的鱼肉放在里面捣烂,又在里面加了些水,继续在火上烘烤。不久后,鱼肉逐渐化掉,变成了粘稠状,虽说样子不太好看,但也能勉强算是一碗鱼粥了。

    季玟慧将鱼粥慢慢地喂进苏兰的嘴里,又给她口中押了几口水,见她脸色逐渐由白转红,我们才算暂时的放下心来。

    几个人的体力还远远没有恢复,忙了这许久已经颇觉疲惫,躺在地上随便聊了几句,便围在火旁各自睡了。

    次日又挨了一天,到了傍晚,那河水果然由急转缓,水位也向下退去了很多。

    大胡子的伤势已见大好,体力也充沛了许多,他在河水中来回游了四次,将我们每一个人都抱着送到对岸,这才算是集体逃生成功了。

    我们在河岸边上又住了一晚,翌日天明,一行人沿着河岸向南走去。这一走又是长途跋涉,直走到傍晚时分,这才在河畔上发现了一处村落。

    当晚我们就借宿在一户老乡的家中,我们谎称自己是来此旅行的游客,因为迷路而流落至此。

    那老乡姓关,是汉族人,世代居于此地。见到我们几个人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二话没说,又给做饭又给烫酒,真是把我们当成了亲生儿女那样照顾。

    我心里有些打鼓,不敢贸然行事,于是我告诉关大爷我们的行李全都遗失了,暂时没钱给住宿费,只能等我回去以后再把钱给邮寄过来。

    关大爷把脸一板,显得有些不高兴了:“你说的这叫啥话?这不是埋汰俺么?俺是看着你们心疼才收留你们,要是图那俩钱儿那俺成啥了?这旮常年不来外人,看着你们也怪稀罕的,你们就敞开住,愿意呆多少日子就呆多少日子,大爷管你们饱吃。”

    我们几个感动得一塌糊涂,逊谢了几句,也不敢过多的推辞,便欣然入席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家里又来了几个老乡,都是听说来了几个迷路的城里人,一是来瞧个新鲜,二是给送点吃的,别把几个孩子饿坏了。

    我见他们手里都抱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感到了一种无穷的温暖,这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坏人少,只要能活着,一切都是美好的。

    关家二老逐招呼家里的客人一同入席,都是生活了一辈子的老邻居,大家一起吃菜喝酒,你们也没啥好拘束的。

    席间我问起关老汉的家庭情况,他说这房子就是他们老两口子带着两个孙子住,一儿一女都到南边不远的金山乡打工去了。平时他们老两口子靠打渔为生,儿女们每次回来也会给上一些生活费,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又闲聊了几句,我便问起此地到底是什么所在。关大爷哈哈大笑,这地方你们不知道还有情可原,但这条河你们要不认识可就太外行了,也不知这旅游是咋旅的,怪不得能迷路。俺们这旮叫察哈彦村,门口这条河就是黑龙江,你们说的那个岛就叫察哈彦岛。得亏你们上岸的时候是到的江这边,要是去了那头,那可就是俄罗斯的境内了,不让苏联大兵给突突了才怪。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这趟旅途居然走到了国境边上,若不是鬼使神差地渡到了黑龙江以西,恐怕我们现在已经沦为偷渡犯了。

    关老汉还说,这黑龙江里的河心岛多着呢,什么吴八老岛啦,张德胜岛啦,数不胜数,察哈彦岛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岛,没啥稀奇的。

    当关老汉问到我们是如何迷路的时候,我唯唯诺诺的不敢正面回答,只好说是在西面的蛇山里和队友走散了,本来想在附近寻找队友,可没想到越走越远,到最后就完全迷路了,辗转了好几天才到了这里。

    听我们如此一说,一个中年汉子立即显得吃惊异常:“唉呀妈呀,你们是从那旮过来的?前两天那旮的山神爷爷发怒了,你们知道不?那家伙,震得山上又飘雪花又落石头的,山顶上还冒烟来着,把俺都吓毛了,好几天没敢出屋。你们几个真是命大,这要是被埋在底下,估计几年都没人能找见你们。”

    我知道他说的是火山喷发和雪崩的事,但也不敢显出自己知道的样子,只得支吾着假作不知,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饭罢,关家二老把我们几个安排在一间厢房之中,见到久违的温床暖被,当真觉得恍如隔世。季玟慧又喂着苏兰吃了一些流食,几个人便早早的熄灯睡觉了。

    次日醒来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觉得此地不能久留,苏兰照这样昏迷下去总不是办法,还是要尽早到大城市里及时就医才行。

    于是我又请求关大爷帮我们找量汽车,能把我们送到附近的县城就行。但路费我们的确是没有,只有一块手表给老人家留作纪念,等我们回京以后,一定把住宿费和车费一并给老人家邮寄过来。

    关老汉说你要是再说这话俺就不给你找车了,俺们乡下人不像你们城里人似的,动不动就提钱。你们有难了来找俺老汉,那是给俺面子,俺帮着你们也是给你们面子,绝不是为了那俩破钱儿。你们等着,俺这就给你们找车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关大爷喜滋滋地回到了家中,告诉我们今天是你们的吉日,正好有一辆车要去兴华乡里送鱼,你们可以跟着那个车过去。不过你们为啥这么急着要走?俺还打算跟你们好好地多喝几顿哩

    我说您老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也会永远记住您的恩惠,但是我们和队友失散的时间太久了,怕其他队友着急,所以得赶紧和他们取得联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会回到这个美丽的村庄,再好好地拜访一下全村的乡亲们。

    临走的时候,关大爷还倒给了我们500块钱作为盘缠,直把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跟关大爷要了他儿子单位的地址,说是平时来往个书信什么的方便一些。一番道别之后,我们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我们乘坐的汽车是那种正宗的农用货车,驾驶室里只能塞得下季玟慧和苏兰两个女人,而我们三个则和车斗里的一桶桶鲜鱼挤在一起,那难受的滋味就别提了。

    车行一日,傍晚前我们到了兴华乡,跟司机道谢之后,便各自分道扬镳了。

    我们在乡上随便找了一家小旅社,然后胡乱吃了几口东西。吃饭的时候,我把下一步的计划构思了一下。

    饭后,由我出面给白教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们这边出了很大的问题,现在行李和设备全都丢了,而且还有人受了重伤,电话里面说不清,总之现在需要一笔钱供我们看病和回京。我们身上的银行卡、现金和身份证全部遗失,所以只能派人给我们送现金过来,银行汇款是行不通了。

    至于周怀江等三人死亡一事,自然不能在电话里面告诉他,一来是在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二来也是怕隔墙有耳,万一有人把我们给举报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只能等回去以后再想办法让他知晓,到时怎么处理就看他的了。

    这次白教授是为了自己功绩才暗中私自组建了考古队,根本没有政府的批文,听说我们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他必然要担心自己受到连带责任,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不过他说我都不知道你们现在到底在什么位置,而且就算是我现在出发,到你们那里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恐怕会耽误伤员的病情。这样吧,我联系一个东北的老朋友,看看他能不能给你们送些钱过去,你们等我的电话。然后记下了我们所在的具体位置以及旅馆的电话号码。

    半小时后,他回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中午会有一个姓李的人去给你们送钱,一定要先把伤员治好,有什么事等回北京以后再说。

    次日午后,果然有一个中年男子来找我们,那人自称是李教授的儿子,受白教授的委托来给我们送钱。他递给我们一个信封,然后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了两句,便开车离开了。

    信封里装着5万块钱,应该足够应付眼前这些事了。于是我赶紧雇了辆车,把我们一路送到了塔河县。

    在县医院里,苏兰得到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说她是因为头部神经受到重度刺激而导致了长时间的昏迷,但由于我们保护的还算妥当,她身体上并无大碍。只是他们的医院医疗设备比较落后,不能对她进行进一步的治疗。如果想让她尽快苏醒,还得去比较权威的医院做更加全面的检查和系统的病情分析。

    事已至此,我们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回京后再作打算。好在苏兰的性命算是保了下来,回到北京后,应该能有办法把病治好。

    鉴于苏兰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们无法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于是我又雇了一辆非常舒适的商务轿车,给司机1万块钱让他把我们送回北京。这价格至少超出正常价格的两倍,那司机自然乐的合不拢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临行前,我给关大爷的儿子打了个电话,把此前在他家借宿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让他把银行账号给我,我给他把钱汇去,让他转交给关大爷和关大妈。

    他起初说什么都不肯告诉账号,说这事要是被他爹妈知道,肯定会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我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其实是缉毒大队的刑警,因为追击一个毒贩才不小心遇险了。当时因为任务在身,所以不能把实情告诉你父母。

    现在犯人已经抓住了,政府出了一笔奖金,也算对你父母的一种奖励。这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留在我们手里算怎么回事?到时人家要说我们贪污我们都解释不清。

    关大爷的儿子半信半疑,但还是受不住我一再催促,这才把银行账号告诉了我。

    我把剩下的三万八千块钱分成了两份,一份三万的全部存进了关家的户头,剩下八千块钱就用作一路上的资费使用。

    我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北京两千多公里,一路上晓行夜宿,直到第四天头上,这才终于回到了北京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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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王子的秘密

    第九十章王子的秘密

    清晨,鸟啼蝉鸣,微风轻舞,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安逸祥和。

    一缕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透过窗帘,那阳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光线中,一粒粒浮沉清晰可见,就在和煦的阳光中腾挪飘舞。它们像一个个无忧无虑的舞者,任凭自己的身体在空气中上下翻飞,丝毫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盯着这些浮沉良久没有眨眼,脑子里浑浑噩噩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从那些浮沉的身上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在人生的气流中辗转行进,不知何时刮来一股微风,就会把我吹进一个新的漩涡之中。然而,这却是我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

    这已经是我回到北京的第三天了,三天里,我一直呆在家中,几乎没有出过屋。本想在家中好好休息一下,但没想到我却莫名其妙地失眠了。三天来我仅仅睡了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我基本都是这样呆呆地傻坐着,脑子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着。

    要说我的失眠原因也并非无故而来,这还是与冰川之行脱离不了干系。血妖之事最终也没个切实的结果,证件、装备、经费都被我们丢得一干二净。可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我头疼的,其实是死了三个队友这件事,这个棘手的问题如不尽快解决,恐怕我的后半生就要变成逃亡生涯了。

    从东北回来以后,我并没有急着去见白教授,同时也嘱咐季玟慧暂时不要与白教授取得联系,因为周怀江、陈问金、程猛这三个人的死亡是非常严峻的问题。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来告诉白教授,恐怕他绝难相信这个事实。相反的,他会认为我们在欺骗他,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因此我要想出一个完美的谎言来,既让白教授能够信以为真,又能让他把死人的事平息下来。然而要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又谈何容易?思来想去,越想越是烦躁,最终导致连觉都睡不着了。

    看来至少也要等苏兰醒过来再做打算了,如果能有她的证言,想必可信度会增加许多。到时再掺进一些谎言,估计白教授那只老狐狸也不会轻易识破。

    苏兰此时就躺在医院里面,回京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将她送进了一家非常权威的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最后的结论和塔河县医院那个医生说的一样,是由于脑部神经受到了强烈刺激而导致的重度昏迷。

    不过那医生说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来看,这并不算是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给她用对了药,再加上一定的物力治疗,相信她在短期内就会苏醒过来。

    听医生如此一说,我们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而后我又逼着大胡子做了个身体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确实损伤不小。除外伤以外,他的多处内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伤。医生说这简直是个奇迹,这种伤势换成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没想到此人居然还能这般生龙活虎地谈笑自如。

    在我们的极力劝说下,大胡子被强行留在医院进行住院治疗。季玟慧和王子身体上并无大碍,便自告奋勇的留守在医院对胡、苏二人进行照顾。

    而我,也被诊断为脏器轻微受挫和轻微脑震荡。但好在伤势不算太重,回家吃药将养便可以恢复了。

    待住院手续都已办妥,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正要回家,王子却神神秘秘地把我拉进了厕所里,看着我嘿嘿坏笑,脸上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

    我本就心情不佳,便不耐烦的让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扬着眉毛,用**的口吻问我:“老谢,说说,有什么烦心事儿没有?”

    我越看他那表情越来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事儿找骂是吧?我这儿本来就够烦的了,你还给我这儿添堵。烦心事儿多着呢,死人的事儿总得有个交待吧?而且苏兰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关键是他们俩的医药费还没着落呢,我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都丢了,补办要好长一段时间,根本就来不及。我打算一会儿找季三儿去借点儿,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王子一语不发地看着我,越笑越是夸张,两只小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我看着愈发来气,正要骂他几句,忽见他边笑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裆里,似乎在里面寻找着什么东西。

    他这怪异的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以为他也中邪了,忙惊愕地问他:“你丫嘛呢?疯啦?”

    这时,王子的手臂突然从裤裆里褪了出来,紧接着就把手掌送到了我的面前。我低头一看,发现他手心里托着一枚硕大的红色宝石,晶莹剔透,烁烁放光。这东西我以前见过,正是冰川圣殿中,血妖石像眼中的那种红宝石。

    我这时才猛然惊醒,此前在山洞中的一幕幕不停地在我脑中迅速回放。

    在我们最后冲出大殿之时,王子曾经突然的神秘失踪了一会儿,当我们返回去找到他时,他就坐在坍塌的石像堆中。他当时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滑到了,没想到他其实是在乱石堆里找寻这块宝石呢。

    更加令人感叹的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居然还真的找到了一块宝石,并且始终不露声色地藏在裤裆里面。

    我看着眼前的宝石一时说不出话来,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既高兴又气愤,同时也为他当时的胆大妄为而感到后怕。

    王子见我傻呆呆地愣在当地,更加的得意起来:“可惜了,要是能把四块都找着该有多好,那三块石头都便宜土地爷了。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这块石头你拿去卖了吧,而且咱也应该给老周、小陈、小程他们的家属一些补偿。”

    我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来,立时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好,干得好,不过下次可绝不许再这么鲁莽了,因为这块石头,你差点儿把命都搭进去。”虽然觉得那石头一直被他揣在裤裆里有点恶心,但还是激动地伸手接了过来。

    回到家里,我给季三儿打了个电话,问他宝石类的东西能不能找到买主。季三儿立时显得兴奋异常,在电话里也没敢多说,挂了电话就奔我家来了。

    进门以后,他就风风火火的让我拿出来瞧瞧,边迫不及待地来回搓着双手,边一脸阴笑地侧目问我:“你小子最近到底倒腾什么呢?怎么手里老有好东西?有这好差事为什么不想着哥哥我呀?你连我都不放心啊?”

    我没心思和他瞎扯,便把那颗红宝石递给了他:“看看吧,你给估个价。”

    季三儿刚一看见那石头眼睛就直了,哆哆嗦嗦地接在手里,额头上立马渗出了黄豆般的汗珠。他走到窗边,举着宝石对着阳光照了几照,然后又在手里掂了掂,回过头来茫然地望着我,愕然道:“兄弟,你跟哥哥说实话,你这东西到底是哪儿弄来的?”

    我眉头一皱,敷衍道:“你别老胡猜,这东西不是我的,还是那个公司领导让我代卖的,我上哪儿淘换这种东西去?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到底能不能找着买主?”

    季三儿显得半信半疑,他拿起宝石来在鼻子上闻了几下,摇头道:“不像,这东西看起来有年头了,怎么看怎么像个明器。”

    我一把将宝石夺了过来,假作生气地说:“得了得了,别给我添乱了,我这儿让你找个买主吧,你来回来去的套我话,一句正经的没有。算了,我回头找别人问问吧。”

    季三儿一听这话差点蹦起来:“别介啊得,你现在是我哥,我惹不起你,我错了行吗?实话跟你说吧,你……你这石头太大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而且你看看这成色,红得跟血似的,如果不是假的,那它就是个极品。这东西……这东西我真给不出价格来,不过我估计至少不会低于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比了比。

    我随口答道:“20万?”

    季三儿“呸”的一声:“想什么呢?20万?你也太小瞧这东西了吧?是200万这我还是悠着说呢。”

    我惊得差点把舌头咬下来,这数字对我来说太过巨大了,没想到王子捡的这块石头居然这么值钱,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些财迷的眼光。

    但是我不敢显得太过激动,生怕季三儿看出什么破绽。于是我假作沉着地点了点头:“嗯,跟人家交代给我的价格差不多,那你手里有现成的买主吗?”

    季三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想了想说:“有,但是我不敢随便叫人家过来,万一你这要是假货,那我以后的买卖就全都砸了。这样吧,我拍几张照片回去,把照片给那边儿看看,要是人家有意,那咱再带着东西和他们见面儿聊。”

    我心说也只有如此了,除了季三儿我还真找不出别人能把这东西倒腾出去的。于是便让他拍了一些照片,说好了一有消息就打电话给我。

    可如今都等了三天了,季三儿那边却毫无音讯。王子从医院里已经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了,说住院押金早就用完了,医院一直催着交钱呢。我每天都在为此事着急,可又不敢过分的催促季三儿,生怕他猜出这石头不是别人的。

    就这样熬了三天,我因为各种烦心事堵在心里,怎么睡也睡不着。这天清晨,我正盯着屋里的阳光发愣,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上架这几天以来,订阅和月票都不是非常理想,这让我感到有些心灰意懒。现在第一部已经结束了,第二部的创作即将开始。如果大家有足够的能力,希望能多投机张月票给我,这也算是给了我一些动力。鬼若在此顿首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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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交易

    第九十一章交易

    听到那电话铃声,我还以为又是王子打来催缴住院费的,但接起电话一听,没想到竟是我苦盼了多日的季三儿。(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他在电话中的口气明显有些激动:“鸣添,醒了么?别睡了,赶紧起。起了没有?麻利儿的收拾收拾。”

    我说你别那么急茬儿行么?我压根儿就没睡,有什么醒不醒的?到底什么事儿,你慢慢说,别那么忙忙叨叨的。

    季三儿咳嗽了两声,似乎是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买主刚才来电话了,让咱带着东西过去聊聊,这不是明摆着有戏么?我的兄弟,咱们要发啦”

    关于这笔钱我早就想好了分配方法,至少有一半都应该分给周怀江等三人的家属。另外一半,有一部分是苏兰的治疗基金,这是百分之百不能动的。而且这块石头是王子拼了命才捡回来的,他也应该多得一些。算来算去,能分给季三儿的已经不算很多了。

    于是我颇为愧疚地对季三儿说:“三哥,我得把丑话说在头里,这次的钱咱俩可不能对半分了,因为这是人家的东西,分给你太多的话,我也实在不好交待。”

    季三儿在电话中顿了两秒,然后说:“没事儿,只要不让我白忙活就行,而且这价格也和我预期的有些出入,见了面儿再跟你细说吧。你赶紧洗把脸,九点半,咱俩在广济寺门口见面儿。”

    挂了电话,我抓紧时间洗了个澡,然后把红宝石裹在一块手绢里,塞进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空烟盒中。那烟盒就在我的手心里攥着,既不会丢失,也不会让人起疑。出门后,我便打车直奔广济寺而去。

    广济寺是北京著名的寺庙之一,就在西四路口往西一点。到了地方,老远就看见季三儿像孟姜女似的左右张望,焦急的神色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走过去笑着问他:“嘛呢三哥?至于急成这样吗?跟傻老婆等汉子似的?”

    季三儿轻轻捶了我一拳:“还他**汉子呢,你现在都快成我爷爷了。这都几点了你才来?人家买主那边都快等急了,麻利儿的赶紧走吧。”

    我嘿嘿一笑,也不和他争辩,跟着他过了马路,直奔对面的羊肉胡同里面去了。

    羊肉胡同是北京比较著名的一条胡同,并非因为名字特别,而是北京大大小小的珠宝商都聚集在这条胡同里面。

    早先这地方并没有什么规模,只有几家散落的首饰加工铺。后来生意渐渐火了,加工商也逐步的变成了珠宝商。再后来羊肉胡同的名声越来越响,各地的珠宝商也都扎堆儿似的挤了进来,从而逐渐衍变成了珠宝一条街。商场里售价一万多的钻戒,在这里三千块钱就能拿下。

    穿过了一家家的店铺,季三儿带着我在胡同里面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处破旧的宅院门前。

    季三儿长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他悄声对我说:“到了,东西在身上呢吧?”

    我把烟盒举起来对他晃了几晃:“一直在手里拿着呢。”

    季三儿点了点头,掏出烟来给我们各自点了一根,低声又说:“一会儿精神着点儿,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尽量什么都别说,我来跟他们谈价。”

    我笑道:“你别老嘱咐我,你自己先调整调整吧。看你紧张的,手都哆嗦了,好歹你也是做过大生意的人,至于的吗?”

    季三儿白了我一眼:“能不至于吗?这他**可是500万的买卖呢”

    我刚嘬了一口烟,他这句500万一出口,我立马把烟都喷在了他的脸上,惊呼道:“你说什么?500万?”

    他被我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按住我的嘴,急道:“你别嚷嚷啊小爷这要是让人知道你这么沉不住气,还不得往死里砸价啊”

    我把他的手推开,惊诧地低声问他:“不是200万吗?怎么涨了那么多?”

    季三儿显得颇为得意:“那是,你三哥我是谁呀?有我在还能让你吃得了亏么?你小子就偷着乐去吧。”

    我伸出一个大拇指,正要想词儿夸赞他几句。他赶忙摆了摆手:“得了,等事儿办成了再拍马屁吧。人家都等半天了,咱俩赶紧进去吧。”

    推开院门,季三儿领着我径往里走。我边走边四下张望,发现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居大杂院,院中甚是破旧,简陋的砖房一间间参差不齐地紧紧挨在一起,完全不像是一个出价500万的富商所居住的地方。

    正疑惑间,忽见过道深处出现了两道朱漆木门,木门上雕龙刻凤,两只铜铸椒图兽咬着两个金灿灿的门环,排场甚是不凡,与此前见到的那些民房完全是两个概念。

    季三儿轻轻地在门环上叩了三下,停一停,再叩一下,然后松开门环,等着里面的人来开门。

    过了片刻,门分左右,从里面走出一个保镖模样的壮年男子,他一言不发,看了看我们身后,然后点了点头,把我们让进门去,随即又把大门关上了。

    那大门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色,绿柳荫荫,清幽静谧,红砖碧瓦,池水幽幽,好一座别有洞天的四合小院。看来这里的主人真是独具一格,居然在西四这样的闹市区里隐匿了这样一座奢华雅致的宅邸,并且门外以民房当做掩饰,可见其用心是何等良苦。

    那保镖领着我们由池塘上的一座小桥穿行过去,来到了正室之中,接着就有一个小姑娘给我们倒了两碗茶,让我们稍等,便和保镖一起退了出去。

    不大会儿的功夫,一个相貌彪悍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老者走进屋来。那中年男人一脸横肉,眉宇间带着几分凶相,若不是穿着讲究,倒真是像个卖肉的屠夫。那老者须发皆白,戴着一副圆形的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小木箱子。他的背部高高隆起,走起路来呼哧带喘,看样子没有九十也得有八十五了。

    季三儿赶忙起身对那壮汉赔笑道:“哎呦我的哥哥,让你久等了,实在是对不住啊”接着就给我们互相介绍:“这是我兄弟,谢鸣添。这是京城有名的珠宝大家,徐蛟徐大哥。”

    我们相互含笑点头,随便的客套了两句。而那老者始终一语不发,季三儿好像也并不认识此人。

    而后,那徐蛟便开门见山地说:“二位老弟,今天咱们能坐在一起,这就是有缘呐。咱们也不用兜圈子咧,把那东西拿出来让俺瞧瞧呗。”他说话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其音量也是洪亮有力,和他那五大三粗的体型倒是格外的般配。

    我看了看季三儿,他对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便从烟盒里把宝石掏了出来,递到了徐蛟手中。

    徐蛟举起石头在手中看了半晌,然后又用拇指内侧在上面搓了几下,点了点头,又把石头递给了那个老者。

    那老者也是如出一辙地又看又搓,时不时的还伸出舌头舔上一下。随后又打开他那只烂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了大大小小的古怪工具,准备对宝石再做进一步的鉴定。

    我知道小心谨慎是商人们的哲学,人家既然肯出大价钱,那如何鉴定也自然得由着人家,总得让人家放心才行。

    这宝石是我们在千年古洞里发现的,必然不是什么假货,所以对此我一点也不担心。见那老者慢条斯理地琢磨着石头,我也懒得去看,索性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刻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时,那徐蛟突然咳嗽一声,对我说道:“谢老弟,你这个石头,是打哪个地方弄出来地?”

    我微微一笑,搪塞道:“是我家祖传的,我看老在那摆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拿出来换俩钱儿花。”

    徐蛟一挺大拇指:“好你们家祖上可是有能人呐,这玩意儿可真是个好东西你们后人有福咧”

    我刚要谦逊几句,突听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你家里是不是应该还有三块啊?”

    我闻言大吃一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说这石头的确应该是四块,分别镶在两只血妖石像的眼眶之中,不过这事只有我们几个去过圣殿的人才亲眼见过,他一个珠宝商是如何得知的?

    此时季三儿正面有气色地瞪视着我,似乎是在埋怨我还瞒着他另外三块石头的事。然而我却不敢稍露声色,只得假作不懂地摇头说道:“就这一块儿啊,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再说这么好的石头,哪儿能有四块那么多啊?听您的意思,您是知道这石头的来历?要不您也跟我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徐蛟的表情忽然变得阴冷起来,他嘴角一扬,笑道:“我说谢老弟哎,你就不要再装咧。咱们是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想问问你,那《镇魂谱》是不是也在你的手里啊?”

    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如果不是强行忍住,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没想到此人居然连《镇魂谱》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约我来到此地,并非为了收购宝石,而是隐含着其他目的?

    我又转头看了看季三儿,见他表情并无异常,似乎并不知道此人说的是什么东西,看来他不是与人勾结来陷害我。但此人提到了相当于绝密的《镇魂谱》,看来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商人。

    难道他也是血妖?一想到这里,我的神经立时就绷了起来。但没有完全摸清对方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贸然行事为好。

    于是我再次装出错愕的表情来:“您说什么谱?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我说您到底是买石头啊,还是拿我寻开心啊?一会儿说我还有三块石头,一会儿又说什么什么谱的。您要是想划价就直说,别说这些没边儿没影儿的话啊,我都快让您说糊涂了。”

    这时,那老者忽然“哼”的一声,然后把石头递给徐蛟,低声道:“是真的。”紧接着又转头对我说:“那这四句口诀你总该听过吧?”

    说罢他倒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口中缓缓念道:“悠悠九隆王,镇魂谱中藏,孰得窥其秘,四血红中详。”

第九十二章 隐约的发现

    第九十二章隐约的发现

    听那老者说完一句“悠悠九隆王,镇魂谱中藏,孰得窥其秘,四血红中详。(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口诀并不算非常深奥,从字面的意思就能大致分析出来,话里指的是《镇魂谱》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的脑子在顷刻间转了数转,一方面猜测着徐蛟和那老者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我也在默默分析着口诀中第一句和最后一句的含义。

    九隆王是什么人?此人和《镇魂谱》有什么关系?四血红又是什么?是不是拥有所谓的四血红就能找出《镇魂谱》中真正的奥秘?

    想了片刻,一时无法得出确切的答案。然而眼下的时间太过紧迫,容不得我再做过多的分析,反应太过迟钝的话,很容易就会引起其余三人的怀疑。

    于是我继续假作吃惊地问道:“老爷子,您这说的是什么呀?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这石头你们到底收是不收?我可不是大老远跑这儿来猜谜语的。”说着我又转头对季三儿抱怨道:“三哥,你到底是怎么跟人家谈的?这都来了半天了,怎么不说石头的事儿,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你拿我涮着玩儿呢?”

    此时季三儿也显得颇为诧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似乎也弄不懂这二人在搞什么名堂。他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徐蛟,尴尬道:“徐哥,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听着也有点儿糊涂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咱都好商量。”

    徐蛟对那老者使了个眼神,那老者点点头,垂手退到了一旁。接着徐蛟便哈哈一笑,朗声道:“季老板,谢老弟。你们可不要多心呐,俺可不是什么坏人呐。实话跟你们说呗,这石头名叫‘鸽血红’,是红宝石的一个品种。你这块石头品相不错,是个好东西,这东西俺要咧

    “只是俺听说这样的鸽血红一共有四个,大小一样,颜色一样,四个石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一点儿都不带差地。这四块石头合在一起,就叫‘四血红’,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

    “俺是想啊,谢老弟既然有一块石头,那兴许另外三块也在你的手里。俺想一起收咧,又怕老弟你不愿意拿出来,所以才多问了几句。二位老弟呐,你们就多担待呗”

    听他说完,我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那口诀中说的‘四血红’指的就是山洞中的那四块红宝石。看来那宝石并非仅仅是为了装饰,实际上是有着更加重要的用途。只可惜另外三块宝石已经深埋地底了,若不进行大规模的挖掘工作,恐怕再也难以重见天日了。

    虽然初步探明了事情真相,但我却依然不敢有丝毫表露。我淡淡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徐老板是想试探我来着。没关系,这也是经商之道,我能理解。只不过我是真的没有另外三块石头,您想想,我要是有四块石头的话,为什么不一并拿出来卖?既然是四块为一套,那自然是一起卖的价格更高一些,我又何必拆散了自降价格?”

    徐蛟听罢皱眉点头,他似乎也觉得我说的有理,失望之色显露无疑。

    这时,那老者清了清嗓子,又走上前来对我说道:“谢先生,那《镇魂谱》你手中可有?咱们是真心收购,价格上都好商量。我们出……出1000万你看如何?”言语中已经比刚才客气了很多。

    季三儿闻言差点儿蹦到房顶上去,此时他也顾不得外人在场了,拉着我的手慌张道:“鸣添,你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谱?要是有就赶紧拿出来吧,那东西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这可是1000万啊这样的机会你上哪儿碰去?”

    其实我也被这1000万的惊人数字吓出了一身冷汗,内心深处真的有些动摇了。但同时我也意识到,对方如此重视《镇魂谱》,这足以证明此书必定有着什么极其重要的秘密,眼前这两个人身份不明,举止诡异,万万不能让他们知晓《镇魂谱》就在我的手中。别说是1000万了,就是1个亿也不能让他们见到此物。

    眼前这个老者似乎对《镇魂谱》颇为了解,我想借机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线索,便假装思索了一下,然后抬头对他说:“老爷子,您说的那个什么谱我是真的没有印象。不过话说回来,我家里倒也收藏着一些古书古籍什么的,没准儿这东西我还真有,只是我一直没有注意。您能不能简单介绍一下这东西的情况,我好回家找找,万一要是真在我家,我留着也什么用处,咱们大可再合作一把。”

    老者听我说完显得有些为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转头看了看徐蛟,徐蛟不动声色对他微微点了点头,那老者这才回头说道:“好吧据说那《镇魂谱》和四血红是永不分开的,我见你手中有四血红的其中之一,便猜测《镇魂谱》兴许也在你的手里。那《镇魂谱》也无甚特别之处,就是个大约四寸来宽的卷轴,通篇由篆字著成。你仔细回忆一下,家中可有此卷?”言毕一双老眼精光四射,仿佛在暗暗观察我表情中的细微变化。

    闻听此言,我心中暗暗冷笑,心说看来你这老学究也是个半吊子。那《镇魂谱》通篇由古彝文著成,仅有三个篆字,与他所说的完全不符,也不知他是从哪部书中窥得了《镇魂谱》的片面概述,却还大言不惭地出来现世。

    聊到这个份上,我已经完全确定徐蛟和这个老者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了,便想早些将此事了结,不愿再与他们过多纠缠了。现在唯一没弄明白的就是口诀中的‘九隆王’到底是谁,不过那老者也未必就能说清,不如回去让季玟慧研究一下,以她的学识和资源,查明一个古人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我做出一副闭目凝思的样子,心中却在默默地背诵着那四句口诀,过了半晌才开口答道:“肯定没有,我仔细想过了,家里收藏的古书古籍倒是不少,不过全是一本本的纸书,绝对没有您说的那种什么卷轴。”

    听我说完这句话,徐蛟和那老者对望一眼,神情间充满了失望。徐蛟摇头叹道:“那好呗,谢老弟是个痛快人呐,你说没有那就应该是没有咧。咱们这个买卖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吧,俺看你这东西的成色也不错,俺给你多加100万,一共600万,钱归你,石头归俺咧。咱们这就算交上朋友咧,如果谢老弟还有这样的石头,或者是刚才夏侯先生说过的那个卷轴哎,你尽管拿来找俺,价钱随你开。”

    直至此时我才知道那师爷模样的老者复姓夏侯,这个姓氏相当罕见,倒真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不过姓氏虽然够高,但本事却不见得高到哪里。

    此外,听到徐蛟居然主动增加了100万的价格,我一方面感到吃惊不小,与此同时,我也更加的确定了《镇魂谱》一书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当真是非同小可。回去一定要仔细研究一番,看看那个破书卷中到底隐藏了什么让他们重视如斯的惊天秘密。

    季三儿听说能多挣100万,立时乐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一个劲儿的大拍马屁,称徐蛟是史上最实在的大老板。并且一再邀请徐蛟以及夏侯先生同进午餐,以便更好的表达他对这两个人的敬仰之情。

    那徐蛟虽然外表粗鲁,但毕竟是囊中颇丰的大老板,如何能跟季三儿这样的小商人吃饭?加上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均未得手,不免显得有些怅然若失。逊谢了几句,也就委婉的推辞掉了。

    我们又坐在厅中聊了一会儿,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徐蛟的情绪愈发低落,便让一个会计模样的女人送来了一张600万的支票。

    季三儿接过支票,一张大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我们心知那徐蛟盼着和我再做交易,不可能给我们假支票,客套了一番后,便作别离开了。

    临走时,徐蛟再次叮嘱我如果有那两样东西,一定知会他一声,价钱方面大可放心,就算高出一倍也不成问题。

    我表面上表现得非常愿意合作,但心里却暗想,这两样东西估计你们这辈子是见不着了,不是小爷我跟钱过不去,只是这东西事关重大,卖给你们这些奸商,指不定要耽误多少人的性命呢。

    我和季三儿出门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银行,经过一系列繁杂的手续后,那一张长方小纸上面的数字终于在我的银行卡中显示了出来。那时的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

    我跟季三儿说这钱确实不属于我一个人,这次确实没法和他对半分。本来我想着要是卖200万的话,就分他20万。可如今这石头居然卖了600万,那自然应该多给他一些。我能做主的,就是给他100万,希望他不要嫌少。

    季三儿对这个数字相当满意,一个劲儿地说够了够了。他说其实他这次也没做什么,最后的谈判他几乎都没能插进话去,能分到100万已经非常满意了。这几年他那点老本儿都快挥霍没了,有了这100万,他算是又活过来了。

    我说你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那买家是你帮着联系的,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找谁卖去,所以说你的功劳还是相当大的。

    季三儿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茫然,摇头道:“实话跟你说,这买主不是我去找他的,而是他主动联系我的。这事儿我到现在还没琢磨过味儿来呢,你说他怎么知道我手里有宝石?我以前压根儿就不认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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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深夜的恸哭

    第九十三章深夜的恸哭

    我闻言大吃一惊:“什么?你不认识他?”

    季三儿愕然道:“是呀,从你那儿回来的第二天,我先联系了一个老客户,可人家现在手头没那么多资金,说暂时不考虑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我正犯愁呢,突然接到了那个徐蛟的电话,说是想要看看我手里的石头,我也没多想,拿着照片就去了。我一看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啊,可是当时怕说错话得罪了人家,所以一直也没敢细问。不过那孙子还挺痛快,过了一天就说要看实物,这不,还没怎么谈呢,600万到手了。可我到现在还纳闷儿呢,你说丫是怎么认识我的?”

    我急忙追问道:“是不是你的老客户帮你介绍的?”

    他摇头说:“不是,我早就问过了,人家压根就没帮我联系过,而且也不认识这主。”

    我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隐约觉得此事绝非那么简单。这个徐蛟是如何知道我们手中有红宝石的?并且他对《镇魂谱》一事知之甚深,莫非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不管怎么说,此人的真实目的绝非是收购宝石,这里面恐怕是大有文章。

    想到这儿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由自主地回头看看身后,觉得每一个人都像是在偷偷地盯着我看。

    我心里面慌乱得很,想尽早回去和另外几个人商量一下,便赶忙将那100万转到了季三儿的卡中,又跟他交代了几句,就准备动身赶往医院。

    季三儿却神神秘秘地死活不肯让我离开,他把我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笑眯眯地低声问我:“鸣添,跟哥说说,那个什么谱,是不是在你手里?”

    我说我是真的没有,你怎么跟刚才那俩人似的,老问这些没影儿的事儿干嘛?

    季三儿奸笑道:“真拿哥哥我当傻子啦?你爹妈我都认识多少年了?他们什么时候收藏过古书?你愣说你家有不少的古籍,这不明显是在套人家的话吗?你手里要是没有那个什么谱,你套人家话干嘛?哼哼,你那些话骗得了他们,但哥哥我你可是瞒不过去了。再者说了,你忘了前一阵玟慧跟说你给过她一篇古文字的事儿了?那篇文字是不是就是什么《镇魂谱》?”

    我心想这季三儿也真够贼的,单凭几句话就能把事情猜出个十之**,不愧是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多年的老江湖。并且我也的确把季三儿听说过这篇文字的事给忘了,看来瞒是瞒不住了,所幸季玟慧当初没把《镇魂谱》的细节告诉过他,要不他非缠着我卖了不可。

    于是我又编了一套说辞,谎称我现在和一个科技公司往来甚深,那公司专门研究一些古物,所以手里的东西不少。

    他们公司里的一个领导是个大贪,经常从公司里偷出些玩意儿交给我偷偷卖掉。前一阵的青铜铃铛,还有这个红宝石,都是那个领导交给我处理的。

    但那篇文字的确不是什么《镇魂谱》,就是一篇不知名的古文,当时他们正好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翻译,就让我帮着找找,于是我就委托季玟慧了。结果显示,那就是一篇古代少数民族的诗歌,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个《镇魂谱》。

    季三儿听完将信将疑,但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好再没完没了的追问下去,只得就此作罢,讪讪地败兴而归了。

    和季三儿分开后,我便匆忙赶往医院,急于让大胡子他们帮分析一下我心中的疑虑。

    刚到医院门口,就看见王子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抽烟。他一见我过来,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上前两步急道:“你丫上哪儿浪去了?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我都找你一天了。”

    我刚要把卖了宝石的好消息告诉他,却见他连连对我挥手:“赶紧进去吧,苏兰醒了。”

    我闻言颇感吃惊,没想到苏兰竟清醒的如此之快,我急欲知道此前在冰川中的一些细节,便立即加快脚步,和王子一同来到了病房之中。

    进门一看,只见苏兰正半卧在病床上,季玟慧在喂她吃着苹果。大胡子也坐在一旁,见我进来,他对我微微一笑,看样子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多半了。

    苏兰的面色甚是憔悴,但双眼中已经略有了一些神采,刚一见到我,便腼腆地说道:“谢……谢大哥,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我指着大胡子说:“可别谢我,我什么都没做,他才是你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他呀,咱们恐怕谁都回不来了。”

    大胡子淡淡一笑,谦逊道:“别听这小子瞎说,他嘴里没句实话。你也不要说话了,静心养病,有什么话等病好了再说也不迟。”

    我心想可真没时间等她病好,再不联系白教授的话,恐怕他就快要报警了。于是我对苏兰温言道:“小苏,你现在觉得累不累?能不能和我多聊几句?”

    苏兰点头说:“当然可以,我不累。”

    我回头看了看四周,这病房里除了我们还有不少外人,这里肯定不是说话的所在,便让众人等我一下,我和王子下楼去办转房手续。

    在办手续的期间,我把售出宝石一事给王子粗略的讲了一遍,王子听说居然有500万之多,一时也惊讶得连连咋舌。

    王子说既然有这么多钱,那就不妨大方一些,周、陈、程三人的家属每家都给100万。剩下的200万,你、我、老胡、玟慧、小苏,每人40万。

    我说这是后话,先不急着分钱,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找你们商量。

    于是我和王子又匆匆地回到了楼上,帮着护士把苏兰安排进了一间条件优越的独立病房之中。

    一切就绪后,我便迫不及待地问苏兰:“小苏,你记不记得,你昏迷之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什么?”

    苏兰想了想说:“是个石洞,和一个发着绿光的石头。”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急忙惊问道:“什么?你看见绿色石头了?这么说你也看到那具干尸了?”

    苏兰显得极为茫然,摇头道:“什么干尸?我没见过干尸呀。”

    季玟慧白了我一眼,埋怨道:“有你这么问话的吗?没头没脑的,谁听的明白?算了,我来问吧。”

    在季玟慧引导式的提问下,苏兰这才一点一点地回忆起了此前的事情来,虽然听起来有些凌乱,但加上我们对整件事的了解,已经完全能勾勒出发生在苏兰身上的过往经历了。然而最终得出的事实,却是令我们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

    原来苏兰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失去记忆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们向蛇头山进发的第四天夜里。

    连日的长途跋涉让我们都感到有些吃不消了,那天我们由于过度劳累,便早早的扎营睡觉了。苏兰天生体弱多病,加上这几天的奔波,更是疲惫得要命,刚一躺下便迅速的睡着了。

    当天夜里,苏兰在睡梦中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哭声,那声音对她而言简直是再也熟悉不过,那正是已经和她分手多日的男朋友李涛的声音。

    虽然分手一年有余,但她却无时不刻地思念着此人,此时突然听到了他声音,苏兰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李涛的哭声,可这哭声来得真真切切,怎么听都不像是幻觉。

    难道是李涛一路跟来要和自己重归于好吗?苏兰这样想着。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不愿放弃这一丝美好的希望。于是她急忙穿好衣服冲出了帐篷,出帐一看,却并没见到李涛的影子,只有陈问金在不远处倚石而睡,看来是放哨时偷懒睡着了。

    苏兰感到有些失望,刚要转身回去,突听远处传来李涛的说话声:“小兰……小兰……我好想你……你原谅我好吗?”

    这声音刚一发出,苏兰的脑中顿时血脉喷张,一股莫名的激动和一阵眩晕同时涌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失控,不由自主地向那声音走了过去。

    可走了许久,她始终看不到李涛的影子,虽然那说话声一直未曾停歇,但却一直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论怎么走都无法接近声音的源头。

    苏兰的潜意识中已经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她觉得自己八成是撞邪了,便想转身回去。可奇怪的是,她此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两条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停地向前行进着。

    苏兰越发的感到害怕,与此同时,她的神智也越来越模糊了起来。恍惚间,她仿佛感觉李涛就在自己的耳边轻声呵气,在对自己低低耳语,她心中激动异常,再也顾不得自己距离营地渐行渐远,索性随着那股神奇的力量,任凭身体向那声音的方向自动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昏昏沉沉地走进了一个狭窄的石洞之中,那石洞甚小,开在一块本就不算很大的岩石上面,里面的空间仅能容下她一人侧身进去。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有一个人就坐在石洞之中,那人浑身**的,正在咧着嘴对她痛哭流涕。

    苏兰见状大吃一惊,‘嘤’的一声,跑过去就把那人抱在了怀里。此时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新仇旧恨,她只知道,她最为深爱的李涛,已经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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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此时苏兰的脑子里晕乎乎的,觉得眼前的景象既真实又飘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李涛的身影在她眼中忽大忽小、忽歪忽斜,一切都好像是幻影一般。

    她抱着李涛痛哭了一会儿,忽地发觉怀中之人声息全无,再也没了刚才那种哭声和说话的声音,甚至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惺忪着双眼低头一看,影影绰绰间,猛然发觉自己怀里抱着的并非李涛,而是一个烁烁放光的绿色石球。

    见此情景,她知道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离奇事件,心里怕得要命。但恍惚间,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舒适得令她无法自拔。

    在那阴森森的山洞中,她抱着那颗诡异的石球僵立了好久,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心中做着强烈的斗争。一种是极度的害怕和恐惧,另一种,却是无尽的欢喜和安逸。在那一刻,她甚至想要就此放弃思想上的抵抗,让那种无法形容的快感彻底充斥自己的全身。

    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开始从手掌间向那石球涌去,身上越来越是酸软乏力。与此同时,她隐约的看到,那石球所发出的绿光随着她的体力渐渐流失而变得越来越是明亮。

    猛然间,那石球的绿光爆闪了一下,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就此昏了过去。

    然后……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梦见自己抱着那个石球跑了很远,然后从一处极冷的冰川之巅爬了下去,在谷底发现了一个尘封的石门,而自己却轻而易举地将那石门给推开了。

    进门以后,她感觉自己就像会飞一样,跃过了一条满是钉刺的鸿沟,然后便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大殿之中。她把那石头放在了一个王座上面,忽然想起其他人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非常着急,便飞一般地跑回了营地,进到营帐里面继续睡觉。她记得回到营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接着,她梦见了自己跟着我们一起继续行进。到了第二天晚上,王子给我们讲了一个很可怕的故事,是关于一个女人用纸钱打车的故事。她被吓得魂不附体,一阵惊叫过后,自己居然在梦里面昏了过去。

    此后的梦便是断断续续的了,一会儿梦见自己是一只狼,一会儿梦见自己被陈问金侮辱了。忽而梦到周怀江变成了可怕的厉鬼要抓自己回去,忽而又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美丽女人。她感觉那女人就是天女下凡,便开始对其顶礼膜拜,并且还跳了一支连她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学会的奇异舞蹈。

    最后,她再次看到了李涛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这次李涛的怀里却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她顿时觉得怒火中烧,忽地又变成了一只恶狼,对着李涛又抓又挠。

    但怎奈李涛身后还有几名保镖,几个人合伙把她制服以后,便强行给她灌下了好几瓶毒药。她立时觉得全身剧痛无比,胃里面翻江倒海,不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在梦中再次昏了过去。这次昏的是极为彻底,连梦都不做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季玟慧告诉她是我把她送进了医院,她这才满心感激地多谢我的救命之恩。

    听苏兰将她的记忆全部陈述出来,我暂时没有开口,而是把整件事情都默默地想了一遍。从发现的第一只血妖到最终的干尸,从出发去蛇头山到最终从冰川逃离。种种疑窦联系在一起,再对应上苏兰的叙述,一个令人咋舌的离奇真相逐渐地浮出了水面。

    大致想通以后,我勉强微笑着安慰了苏兰几句,告诉她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劳累过度而引发的虚脱症状。现在已经大体恢复如初,再将养几天便可出院了。

    苏兰点了点头,又追问起周怀江等人现在何处?这次的考古工作结果如何?

    我遵照周怀江的临终遗言,没有将她亲手杀害周、陈二人的事实告诉她,加上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无法经受太大的刺激,便将周怀江等人故去一事隐瞒不说,而是告诉她一切都很顺利,另外三人已经回到考古所工作去了。

    苏兰本就极其虚弱,说了怎么半天的话,她也渐渐的有了些睡意。季玟慧又安慰了她几句,不大会儿的功夫,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满面愁云地问大胡子:“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么?”

    大胡子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连忙说:“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事呢,我可不想在这地方呆了,都快把我憋疯了。其实我的伤根本就没什么大事,吃几味药就能慢慢复元。可他们却尽给我吃些白乎乎的小圆片子,还往我的血管里注水,这样下去,我肯定得被他们折腾死。最关键的是,他们不让我吃肉,不吃肉怎么能恢复身体?你赶紧让我出去吧,我多一刻也不想呆了。”

    我被他逗得差点笑出声来,挖苦他道:“其实前面的理由都不重要,最后那句才是你的心里话,你就是憋不住想吃肉了。”

    大胡子笑道:“当然啊,你们忘了逃出山洞以前答应过我什么了?”

    我点头说:“好我看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正好我也有事儿要跟大家商量,那咱们就出院,我带你吃肉去”

    大胡子闻言顿显兴奋不已,连连催促我赶紧出发。于是我找了两名小护士,私底下塞给她们每人2000块钱,交代说一定要把苏兰照顾好了,出院以后还有更大的红包。

    出了医院,我领着另外三人直奔了一家高档酒楼。此行共有三个目的,一是庆祝一下宝石顺利售出,算是个庆功宴。二是把手里的线索好好的整合一下,对整件事情做一次彻底的分析。三是为了满足一下大胡子的愿望,也算我们几个言出必践了。

    席间,我把我对血妖和绿色石头的看法,以及对整个事情的分析和几点疑难之处都给众人讲了一遍。

    从苏兰的描述来看,她是从出发的第四天就彻底被绿石的幻象所控制了。那绿石似乎能通过刺激人类的脑部思维从而控制人类的身体,而在绿石面前,每个人产生的幻觉都不一样。仿佛绿石会自动寻找每个人心底最为渴求的愿望,从而将其幻化为影像出现在人类的脑海里,以此达到将人催眠的作用。

    这一点我是深有感触的,我曾经在蛇洞中多次出现幻觉,每次眼前的景象都颇为不同,时而是美女,时而是佳肴,时而又是漫天的钞票。

    苏兰的心结就是李涛,所以她也受到了李涛幻象的蛊惑,这才远离营帐,被绿石吸引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进行更深度的催眠。也就是说从那时起苏兰就变成了绿石的一个工具,只是我们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而已。而她自己也早就失去了意识,一直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一行八人里,偏偏只有苏兰中了迷障,而其他人却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甚至没有丝毫察觉?

    在我看来,这并非是绿石具有选择性,而是根据人们身体状况的优劣不同,从而决定了中邪的先后次序。

    当时的八人之中,苏兰的体质明显要弱于其他七人,记得她在出发的第一天就耐不住路途艰辛,从而弃步乘马,这足以证明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虚弱了。因此,她第一个中邪了。

    而进入山洞以后,季玟慧也突然中邪了,在我们几人之中,季玟慧的体质较弱,所以是她先中邪。

    早在蛇洞之中,我也曾数度中邪,当时只有我和大胡子两个人。我因为长时间没有锻炼而形成了亚健康状态,而在蛇洞中又爬又跑的也耗费了许多体力,当体质下降时,便顺理成章的中邪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从这几件事中可以看出,绿石对人类精神的影响必定和体质有关,身体越弱的人就越先受到影响,体质越强的人则抵抗的时间也会更久一些。

    并且还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与绿石的距离远近,也是受到影响的重要条件。为什么苏兰在那个当不当正不正的地方中邪了?那是因为绿石就在附近。后来她受到了绿石控制,从而不由自主地将绿石送到了山洞之中。也正因如此,季玟慧是一直到了大殿之中才被绿石影响到的。由此看来,必须与绿石的距离达到了某种程度,才能被其影响到脑部神经,以至于控制整个身体。

    说完这一段,季玟慧忽然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紧接着她纳罕道:“原来如此,我本来有件事还没想明白,听你这么一说,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我们不知她指的到底是什么事,便让她赶紧说来听听。

    她说这几天在医院陪护苏兰的时候,她偶尔会把那卷藏在木匣中的竹简拿出来研读。从文中的叙述来看,这是杞澜夫人的亲笔手书,讲述的是她自己一生的经历和一些莫名其妙的遗言。

    令季玟慧颇为不解的,正是文中一段对于绿石的描述。如果我刚才的分析是正确的,那就可以判定,这竹简里面,其实还隐藏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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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杞澜遗书

    第九十五章杞澜遗书

    那卷竹简本来放在大胡子那里,大胡子住院后,就把那卷竹简交给了季玟慧。她没事的时候看过几遍,竹简所记述的相当于杞澜夫人的生前手记,用通俗的说法来讲,这就是杞澜自撰的一本人生回忆录,只不过字量较小,相当于一个精华版罢了。

    与此同时,她在隐约现了一些杞澜夫人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就连当时她的那些臣子们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显示,杞澜原名叫安布伦,她本是一名居住在北方的一个猎户家的女儿,自小跟着父母整日在山狩猎为生,生活的倒也逍遥自在。

    在她十六岁那年,山里来了一名青年男子,当时他身负重伤,倒在雪地奄奄一息。

    安布伦将此人救回家,经过悉心的护理,这才将此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那男子对安布伦一家千恩万谢,并告诉他们,自己是南疆彝人,名叫布哲。他来此是为了寻找几味稀有的药材,因爬山时不慎失足,这才从山上掉了下来,若不是安布伦相救,便当真要命丧荒野了。

    自此布哲就借住在了安布伦家,待伤势好了一些之后,便再次开始进山寻找药材。安布伦一家见他弱不禁风的样子,担心他再次遇到不测,就让安布伦陪着他一同前往,也好对他有个照应。

    那个时代自然不会有登山装备这种先进工具,两个人的行进度自然不会快到哪里。好在布哲为人开朗风趣,一路上尽给安布伦讲述一些南方的风土人情,而安布伦也给他介绍一些当地的习俗,二人边走边聊,倒也不觉如何乏味。

    转眼春去夏来,两个人已经在深山度过了两月有余。那安布伦天生秀美绝伦,明艳动人。而布哲也是仪表堂堂,清秀俊雅。二人又正值青春年少,时日多了,自然是互生爱慕之心,在山林私自成了夫妻。

    安布伦家是僻处极北的猎户人家,而布哲也是南疆少数民族的子嗣,两家人都不如何信奉当下的道德礼法。从山里回来后,安布伦的父母得知二人已经私下结合,倒也没有太多异议,便准许二人成婚了。

    布哲在安布伦家又生活了一年有余,这段时间里他们夫妻二人终日在方圆百里的山打转,可想要寻找的药材却始终未能找到。布哲逐而放弃了这个念头,便向安布伦的父母请命,要带安布伦回到自己的家乡,也好得与家人团聚。

    二人离乡之后,布哲却并没有带安布伦回到南疆,而是把她带到了原一带的牛山(据季玟慧推测,此处应该是现今山西境内的鸟岭山一带)。

    安布伦不明所以,便问布哲何以来到此处?直至此时,布哲才对安布伦说了实话。原来他一直寻找的并非什么稀有药材,而是一个前朝奇人的墓穴。

    据说此人生前曾用卑鄙手段得到过一本奇书,这书本其实是布哲族的至宝,能使人力大无穷,寿与天齐。但不知何故落到了那人手,布哲此次出行就是要将此书找到,从而研习书的神奇秘法。

    他获悉那人将此书带进了坟墓之,而其墓穴的所在却不为人知。经过多方打探,他得知那人的墓穴若不是在极北的群山之,就是在原的牛山一带。是以他先去往可能性最大的北方探寻,经过两年的搜寻,他已经基本确定墓穴不在此处。于是便带着安布伦来到了牛山,想在附近继续探寻那人的墓穴所在。

    当时的安布伦也只不过是年方十八的妙龄少女,加上她一直生活在兽多人少的雪山之,对人情世故本就知之甚少,对人性的险恶更加是半点不懂。此刻听到布哲的真实目的是找墓而非找药,在她眼里看来也差不了多少,自然不会有过多的异议。况且那时的社会观就是夫唱妇随,所以她本来也无权干涉丈夫太多,便欣然地随着布哲一同进山找墓去了。

    在此期间,布哲说他们俩的名字都太过古怪,与汉人有着很大差异,在原行走容易惹人注意,便给安布伦起了个汉人的名字——杞澜。而他自己也将名字改成了南慧灵。

    自此二人便过上了流离的生活,在群山峻岭间一路走一路找,始终没过过一天踏实日子。

    一晃就是两年过去,这一日,夫妻二人终于在一处山坳的古墓挖出了一本古卷,而这古卷便正式慧灵苦等了多年的彝族至宝——《镇魂谱》。

    那《镇魂谱》满是古怪字,杞澜连一个都都不认识。慧灵告诉杞澜,这部书本来并没有名字,《镇魂谱》三个字是墓那人后加上去的。不过这名字听起来也甚是好听,就姑且这样叫下去吧。

    得此书后,慧灵陷入狂喜之,当场就展开卷轴研读起来。可他却从现,要修长生还需要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说那是一种会光的绿色石头,名曰‘魘魄石’。如缺此物,《镇魂谱》便如同废纸一般,毫无用处可言。

    杞澜对长生一事并无多大兴趣,但丈夫要做的是总是对的,是以她从始至终都言听计从,可也从未帮着出过什么主意。此时听丈夫说需要一种绿色石头,她忽然想起一物,与所述的‘魘魄石’颇为相像。便告诉慧灵,她曾经听族里的老人说过,西域有泑山,山上多婴短之玉,南坡多瑾瑜之玉。这些玉石,有一种奇玉,能荧荧放光,能食人魂魄,莫非所说的就是此物?

    慧灵闻言大喜,决定去泑山探个究竟,便携着杞澜径往西域去了。

    路途之,慧灵整日研读《镇魂谱》。他告诉杞澜,书说那魘魄石的确有迷人心智一说,若是体质较弱者,或能因此致死。

    不过书还说了两种办法能将魘魄石的魔障消解掉,一种是服食桉叶,但这办法只能防止幻魔入体,不能以此进行长生法的修炼。

    还有一种办法,则是用南疆蛊术制毒,而后服之入体,待身体适应了毒性,再酌情增加剂量。如此也能防止幻魔入体,若是长久坚持下去,等到神智完全不被魘魄石影响了,那长生之法也算修得小成了。

    杞澜必然不会用什么南疆蛊术,但慧灵却对此道颇为熟习。当下他便开始着手制毒,一边寻找魘魄石,一边令二人适应毒性,开始初步修习起书记载的长生之法来。

    又过数载,二人终于在一座雪山之找到了一处所在,那里不仅魘魄石的数量众多,并且有大有小,放眼望去遍地都是。慧灵挑了一块最大的魘魄石带了出来,两人又向东走了几百里,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定居了下来。

    此后,夫妻二人便开始照着《镇魂谱》的要领修习起来。杞澜自然是看不懂《镇魂谱》的古怪字,慧灵便一句句地读给她听,若有不解之处,二人再推敲钻研。

    如此又过了两年,杞澜倚仗天资聪颖,修习起来进境神,再假以一些时日,便可以与魘魄石同塌而眠了。

    然而慧灵却悟性不强,始终无法达到杞澜的水平。虽然杞澜也经常将自己悟到的诀窍讲给他听,但却效果寥寥,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一日,慧灵告诉杞澜,其实《镇魂谱》还记载了一种快修成的法门,只是这办法有些邪恶,自己始终未曾将此事说出来。如今自己的进境实在太慢,怕是不适合毒蛊这种练法,因此,他想要尝试书说的那另外一种办法了。

    那办法就是修行者吸食活人鲜血,其效果与毒蛊入体的效果相同。而后再提取活人内脏,加以炼制,待脏器形成器珠,便以此喂养魘魄石。如此一来,魘魄石的力量就会愈强大,而修行者的进境也将快得出奇,至少要快出毒蛊法百倍有余。

    杞澜没想到这《镇魂谱》竟有如此恶毒的法门,简直是残暴至极,人神共愤。她极其强烈地反对这个做法,劝诫慧灵万万不可误入歧途,免得最终遁入了魔道。

    慧灵听罢并没与杞澜争辩,反而说自己的确太过心浮气躁了,并誓绝不再提及此事,慢慢地修炼毒蛊便罢。

    杞澜闻言甚是欣慰,当下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毫无防备的睡觉去了。可万万没有想到,那慧灵竟早已动了邪念,当晚他趁杞澜熟睡之际,将《镇魂谱》偷了出去,把杞澜抛在家,就此一去不回了。

    杞澜见他如此绝情,不由得伤心欲绝,在家哭了几天。突然想起魘魄石并没被慧灵带走,他如要继续研习《镇魂谱》,就势必不能缺少魘魄石,那不管他去哪里,第一个去处一定是西域的深山之,只有从那里获得第二块魘魄石,他的下一步修行才能顺利进行。

    她不愿慧灵就此落入邪道,况且二人已经做了近十年的夫妻,这份情谊又岂是能随便割舍的?于是她决定去西域寻找慧灵,只要赶在他抵达之前到了那里,便能将他截住,到时再好言相劝,他也未必就如此狠心决绝。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她到达西域之时,恰巧赶上慧灵刚刚离开。天下之大,不知慧灵往哪一个方向去了,这可叫自己如何寻找?

    就这样,她在大千世界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始终没有放弃寻访慧灵的下落。

    几年后,一个叫南岭慧灵王的人传入她的耳,而那个时候,慧灵王的势力已经颇为强大了。

第九十六章 另立山门

    第九十六章另立山门

    杞澜打听到慧灵现在居于南方的一处密林之,她虽深知此时的慧灵极有可能已经使用了那种邪恶之法,从而变得凶残暴戾,但她依然对多年的夫妻之情无法释怀,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见他一面。如果当真无法劝他回头,到时就死在他面前便了。

    主意已定,杞澜便踏上了向南路途。一年后,她终于在牂牁境内的一处茂林之找到了慧灵的踪迹。(牂牁即今贵州一带)

    但她并未急于现身,而是躲在暗处窥视了几天,想看看慧灵如今到底变成了怎生模样。这一看不打紧,目睹之事却直把她吓得魂不附体,心惊肉跳。

    原来如今的慧灵已经有拥趸无数,全都对他俯听命,其阵势已俨然有了一方霸主的味道。而那些拥趸们就好比是他的一众喽啰,整日供他驱使,为他做着一些罪恶至极的勾当。

    不仅如此,他还将《镇魂谱》的邪法传授给了他手下的乌合之众。这些人已经变得与常人大异,全都如同厉鬼一般,红目獠牙,食人血肉,并且力大惊人,蹦跃如猿。

    他们领地周围的数十里内已经渺无人烟,附近的居民都被他们活捉过来,而这些居民则全部成为了整个慧灵王国的牺牲品。血肉被一群妖众分而食之,内脏被挖出来炼制器珠,用以喂养魘魄石。如是骨瘦如柴者,因为没有什么吃头,故而被种下了邪恶的虫蛊,用壁虱植入体内,再以尸铃控制,从而变成了毫无思想的行尸走肉,好比一个个永不知疲倦的劳工一样,为慧灵昼夜不停地建造着一座宏伟的宫殿。

    见此情景,杞澜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完全冲垮了。她心里非常清楚,既然慧灵能做出这等事来,就证明他已经变得暴虐成性了。照此看来,就算自己以死相劝也必定是毫无作用了。

    但是眼看着慧灵的暴行愈演愈烈,甚至连襁褓的婴儿也不放过,杞澜知道自己绝不能就此离去,无论如何也要做些什么,至少要阻止慧灵继续这样的凶残行径。就算是把他杀了也在所不惜,他若死了,便能保得一方百姓得以活命。

    可说起来容易,坐起来实是堪比登天。如今慧灵的手下极众,少说也有数千之多。自己孤身一人,如何能欺到他的身前?仅是那些妖孽般的怪人恐怕自己就难以对付,又何况是众人之的慧灵王?

    正感为难之际,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慧灵以及他的手下人等都是被《镇魂谱》迷惑才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若能将此书盗走,虽然不敢保证立即就能让这些人幡然醒悟,但至少也可令他们停止修炼,从而慢慢恢复成正常人。

    自此,杞澜便在慧灵洞府的周围隐匿了起来,时刻寻找着可乘之机。与此同时,她也在观察着《镇魂谱》具体的存放位置,好在时机到来之际能一举得手。

    但在数千双眼睛下藏身又岂是易事?为了避免被人现,她行事极为小心,只要稍有不妥,她便绝不贸然行事。

    就这样,她在暗处隐藏了近有半年之久。这一日,她终于等到一次机会,便即刻动身入内,想要将《镇魂谱》给偷出来。

    可进房一看,却猛然觉慧灵就在房休息,躺在榻上睡得正香。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丈夫就在自己眼前,杞澜的心立感五味杂陈,既激动又气愤,既留恋又恐惧,当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然而想起那些无辜惨死的人们,杞澜还是咬了咬牙,心想与其单单盗走《镇魂谱》,不如将此人彻底杀了来得干净。自此群龙无,喽啰们早晚会慢慢散去。况且此人一除,就再也无人去传播那害人的邪法,这样岂不更好?

    想罢她抽出随身利刃,便要将慧灵的头颅斩下。可刀至半空,脑子里却频频闪现当初二人恩爱时的场景。从自己还是少女之时,到最终慧灵的不辞而别。想起当初的那段日子,心当真是甜蜜异常。其实慧灵对自己还是百般呵护的,如果不是《镇魂谱》迷惑了慧灵的心智,恐怕他二人将是世上最为恩爱的一对夫妻。

    思忖再三,杞澜还是下不去手,只得叹声作罢,转身从慧灵床边的暗格将《镇魂谱》取了出来。

    就在这时,慧灵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杞澜,淡然道:“也罢,既然你肯饶我一命,那我也不再为难于你,这《镇魂谱》本就有你一份,你拿了走罢。”

    杞澜万没想到慧灵一直都是装睡,原来他始终在暗盯着自己。此时见到慧灵眼那双血红的眼珠,她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话都不敢说,急忙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慧灵的手下,可众人见到她全都纷纷让路,并没有丝毫要阻拦她的意思,就好像是刻意要放她出去一般。

    此时她心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半年来的举动早就被慧灵察觉,并且他也一直在默默地监视着自己。看样子他是暗交代众人不要伤害自己,是以此刻人们见到她时,竟连半点惊讶之情都未见到,更是任由她大摇大摆地逃了出去。

    想通了这一节,杞澜心更是百感交集,既对慧灵还念着夫妻旧情感到欣慰,又对此人过深的城府而感到惧怕。她慌不择路地跑了好远,直至全身再无一丝力气,这才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走出慧灵所在的密林之后,杞澜又失魂落魄地游走了几天,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也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做些什么。

    一日,她猛然间有所顿悟。既然慧灵已成为一方霸主,自己也曾修习过《镇魂谱》的秘法,如何不能像他一样,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部族?况且慧灵已经组建了一支如同妖魅般的军队,如若杀将出来大举伤人,恐怕普天之下无人能敌,那岂不是当真要落到生灵涂炭的境地?

    现下自己已经大致掌握了用毒蛊修习《镇魂谱》的法门,如果自己也收罗一些部下,而后再传以秘法,加以操练,想来应当也能与慧灵较量一番。如此一来,或许当真能救万民于水火吧。

    心念及此,她胸豁然开朗,当即便往西方进,回到与慧灵此前居住的地方将那颗魘魄石带在了身上。然后又折而向北,一直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故地。

    屈指算来,此时距离她离开家乡已十载有余,村的许多人都已相继故去,这其就包括了她的父母。

    她将村民都聚集起来,开始传讲《镇魂谱》的长生之法,并且展示了一些掌碎岩石、脚断粗木等修习成果。在那个时代,人们大多都非常迷信,信奉神灵,供奉萨满,众人见有此等强身妙法,自然是欣喜若狂,当即将杞澜奉若神明,对她是百般尊崇。

    数月之后,周围的人们都闻讯赶来,她的部族得到了初步的扩大。再过几年,她手下的臣民已然不少,虽然比不上当年慧灵的规模,但也是人丁兴旺,俨然是一个庞大的部族了。

    自此,她率领众人搬离驻地,去往北部山的一处山谷之。那谷有一个天然洞穴,里面长着一颗被当地人奉为树神的毒树。她觉得此树既有威严,又有御敌的功效,便在这山洞之定居了下来。而后她也效仿慧灵的样子,在山洞大兴土木,准备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宫殿。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现自己的修行效果越来越差,最终竟然停滞不前了。不仅如此,自己身体的情况也是每况愈下,隐隐觉得体内积累的毒蛊即将爆,怕是一直修习的长生之法也要压制不住了。此外,她还时常有吸食鲜血的**,一但见到鲜血便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直至此时,她已经隐约地猜到,其实用毒蛊术修习《镇魂谱》的秘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要抑制魘魄石的魅惑,只有吸食鲜血这一个办法可行。但此法简直是丧尽天良,万万不能使用,即便是从此不再修习《镇魂谱》,也不能做出那食肉饮血的禽兽行径。

    心意已决,她便将魘魄石藏了起来,然后召集族人,当众将自己的现和决定宣布了出去。并告诉众人,如果不愿继续在此居住,大可另投他方,如果还想留在这里的,也只是一起生活而已,修习《镇魂谱》一事再也休提。

    族人们虽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听到族长已经说得如此决绝,也只得俯听命了。而众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感情以甚是浓厚,自然不会说走就走。除了各别的几个人离开以外,大部分臣民还是留了下来。

    没过多久,忽有数十名慧灵的部下来访,说是受慧灵王之托,前来给杞澜送礼的,恭祝她开宗立派,大器终成。

    杞澜收下贺礼,现礼物有一幅慧灵的自画像,他在画长揖到地,俨然是一幅鞠躬求饶的姿态。

    杞澜见画大喜过望,知道这是慧灵要与自己重修旧好的意思,如能再次和慧灵厮守在一起,便是让自己即刻死去她也必是毫无怨言。

    但她的性格毕竟还是带有一丝倔强之气,于是她差人打造一座自己宫殿的模型,名字就叫做‘灵澜殿’。此举有两个目的,一是用灵澜之名告知慧灵,自己还一直挂念着他,一刻都未曾忘怀。二是以此试他一试,告诉他自己已经拥有偌大基业,不愿就此半途放弃,看看慧灵到底是选择他的基业还是选择她。

    如果慧灵愿意放弃自己的基业来北方与自己共度余生,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如果慧灵不愿放弃,其实倒也无妨,自己大可将王位传与他人,孤身南下去投靠慧灵便了。

第九十七章 谷中巨变

    第九十七章谷巨变

    杞澜心意已决,便敦促打造宫殿模型的工匠快些行事,盼望着能早一日将模型送到慧灵手,看看他到时将作何打算。

    可按照当时的工艺水平,打造一个偌大的石雕模型又岂是易事?就算数名工匠昼夜不停地修建,那少说也要一年半载的光景。于是她便让慧灵的一众手下先行回去,告诉慧灵王,两载之内,必有厚礼送还回去。

    然而就在她满心欢喜地掐指度日之时,部族里突然出了一件怪事。有人向她禀报说,在山谷周边百里之内,现了许多动物尸体,尸体上满是牙印,且滴血未剩,全被被抽得一干二净。

    杞澜心下大惊,急忙出洞亲自过目。一看之下,果然见到遍地尸骸,小到山鼠野兔,大到棕熊猛虎,无一不是被人生生咬死,并且体内血液也被吸得丝毫不剩。

    她猛然想起数年前在慧灵那里也曾见过这种死法,当时慧灵部下的红眼妖孽们每一个都长有尖利的獠牙,他们正是用那牙齿将人咬死,生饮其血,活食其肉,当真是可怖之极。此时看来,这些野兽尸身上的牙齿痕迹的确与当初见过的颇为相似,这必定是修炼过邪法的妖孽所为,难道是慧灵的那些部下干的?

    可屈指算来,那些人已经离开此地数月有余了,莫非他们始终未走,而是藏匿在了附近的深山之?

    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逐下令让所有族人搜索全山,务必要把可疑之人搜寻出来。可一连找了数日,完全不见外人踪影,就连一丝可疑的痕迹都未曾见到。

    杞澜默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说不定是什么凶猛的野兽所为也未可知。便暂且打消了疑虑,将此事按下不提了。

    可没过多久,更加奇怪的事情接踵而至。有族人现,竟有数名外来者惨死山下,其死状与此前现的那些野兽一般无二。从其穿着及随身所带的行李来看,这些人都应该是来投靠本族的,不知何故,还未上山就被离奇杀害了。

    杞澜大惊,随即调遣了三十名亲信,让他们在山上山下日夜蹲守,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半月之后,有亲信来报,果然现有人在山下拦截上山的访客和慕名而来的信徒。但杀人凶手却是本族人,并且,居然有数十人之多。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领头的竟是族威信颇高的霍查布长老,以及其他四位长老。

    杞澜闻言大为震惊,何以族之人会知晓吸血这种邪法?难道慧灵派来之人送礼是假,将吸血邪法传于自己的族人才是真实目的?当下也来不及细想,急忙下令将五位长老拿来审问。

    却不想令还没传得出去,霍查布长老带着其他四位长老竟主动闯入了内洞之,气势汹汹地质问杞澜,何以一直将真正的修炼法门隐瞒不说?莫非你打算躲将起来,自己偷偷的修行不成?

    闻听此言,杞澜立时火冒三丈,心道你们几个妖言惑众,带领一众族人杀人分尸,如今还有脸来质问于我?她也不与这几人争辩,当即吩咐左右,把这几个带头行凶的罪魁绑了,待审明之后,立即枭示众。

    但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几名长老乃是有备而来,他们此番的真实目的并非是与杞澜理论,而是要逼她将权柄交出,传位于霍查布,从而能肆无忌惮的修炼《镇魂谱》的邪恶法门。

    霍查布见杞澜要擒自己,顿时哈哈狂笑,一声令下,五人同时向杞澜身周的侍卫攻了过去。眨眼之间,十名侍卫同时被杀,偌大的内洞之,仅剩下杞澜孤身一人。

    她知道自己绝难幸免,但总想在死前把整件事情问个明白,便对霍查布说,要自己一死不难,但看在君臣多年的份儿上,希望他把实情告诉自己。

    霍查布说这有何难,让你知道倒也无妨。

    原来早在一年以前,族的人们就纷纷议论,都说自己有生食血肉的**,并且身体甚是虚弱,不但不见延寿的迹象,反而觉得自己就要死去。霍查布等五位长老也早有察觉,只是碍于杞澜的威严,始终不敢将此事禀告于她。

    但时日久了,众人越来越是按捺不住。有数十名胆大妄为者在五位长老的带领下偷偷下山,寻了些山兽吸血食肉。食罢,众人顿时觉得精力百倍,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泰。

    但此时恰巧赶上杞澜宣布不准族人再练长生之法,众人虽然心痒难缠,但也只有隐忍不,盼望着有朝一日杞澜能够回心转意。

    过了数月,族之人因不再用毒蛊练功,气色都逐渐的好转了起来。但以五长老为的这些人,因为曾经喝过鲜血,人人都是度日如年。不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并且手脚冰凉,身体梆硬,简直与死人无甚差别。

    众人正在合计着如何下山找些血肉来吃,却刚好赶上慧灵的部下上山送礼。霍查布见这些人力大无穷,身上带有隐隐的血腥之气,并且红目似血,嘴边的獠牙隐隐放光。他知道这些人必定也是修炼过《镇魂谱》的,而且,他们肯定是以吸血的方法进行修炼。

    霍查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等到慧灵的部下下山以后,便带着那些吸血的族人在山猎杀野兽,狂饮暴食。他料定此事即便事,杞澜以及族人也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慧灵的部下乃是吸血一族,既然他们来过此山,杞澜必定会把矛头指向他们。

    如此过了数月,众人每日晚间偷偷下山,在山林杀兽饮血,生活得好不快活。并且他还现,血喝的越多,身上的力量也就越大,精力也是愈的旺盛。

    但世上终归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还是被杞澜知晓了。可不知为何,杞澜带领族人查找了一次以后,从此就再也没了下。这下可乐坏了霍查布一干人等,他们便更加的肆无忌惮地残食起来。到最后山上的野兽被他们吃得所剩无几,于是,他们便把袭击对象换成了上山的访客。

    自从服食人血之后,他们现这人血与兽血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不但力气比以前要大出数倍,并且身体坚硬,几乎算得上是刀枪不入。但此举也有弊病,凡是喝过人血之人,便会愈的狂躁暴戾,并且双眼隐隐泛红,齿间也有尖利的獠牙长出。除此之外,饮血之人的背部也会有一种奇怪的图案隐隐浮现。

    众人知道这身体上的变化是掩饰不了多久的,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杞澜现。于是他们暗计议,不如想办法将杞澜杀了,然后推举霍查布为新任族长。如此一来,饮血食肉便可无所顾忌,族之人若有反抗者,一并除去便是。计较已定,霍查布便带着另外四位长老前来逼宫了。

    听霍查布将隐情道出,杞澜心懊悔不已,如今的惨剧全是自己一手造成,当初若不是一时倔强行事,不将什么长生之法传于众人,眼前的惨剧也不会出现。事到如今,以她自己的能力是斗不过这五位变成妖孽的长老了,只能哀叹一声,静等着闭目就死。

    可那霍查布却笑称暂且不急,你死是一定要死的,不过却要换上一种死法。他问杞澜,你有一众宗亲均在族你可知道?

    杞澜说这我如何不知?我宗下有兄弟姐妹数十人,现在都在族居住,你也与他们沾亲带故,又何必还来问我?

    霍查布说既然如此,那我便有一事相求。三日之内,你对所有族人宣布,你因重病缠身,无法料理族大事,逐将族长一职传位与我,族之事,全由我一人处置。然后你自己再挑个死法,只是时日不要太久。待你死后,我必定风光厚葬。你宗亲故如愿留在此间,我也必定百般呵护。他们愿意随我们一同修炼也罢,如是不愿,我也绝无勉强。他们如要离开此间另寻他处,我等也一定不会阻拦。但你若是不应,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先将你的宗亲一个个吃得毛不剩,再将族反抗者一并处死,让你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杞澜闻言顿觉毛骨悚然,没想到此人竟如此恶毒。但事已至此,自知已是无力回天。

    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命运好苦,自从认识慧灵以来,便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好不容易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却又被慧灵无端抛弃,完全不顾及夫妻之情。数年之后,当自己凭着努力慢慢改变命运之时,慧灵却再次出现了。她本想就此放弃基业,与慧灵再续前缘,可谁能想到,一群恶毒之人居然凭空杀了出来,并且将自己逼到了绝路之上,将自己期盼已久的梦想彻底打碎了。自己因何这等命苦?难道是老天偏偏要和自己作对?

    在面临死亡的一刹那,她开始憎恨起来,憎恨自己的命运,憎恨所有的世人。她觉得自己悲天悯人的行径简直就是笑谈,自己为了救人而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然而,老天却完全无视她的善举,反而派人对她百般折磨。不但不让她与自己的丈夫再度相聚,并且还要派那些恶人将自己逼到死路。既然如此,她要把全天下都当成敌人,这其,也包括那个从不睁眼的老天爷。

    紧接着,一股怨毒之火在她心熊熊燃起。她决定,她要报复,终有一日,她要把世上之人全部杀光。

    心念一转,计上心来,于是她对霍查布说,如此行事也无不可,只是需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

    一是我死之前,放我宗亲全部下山。

    二是在我死前的这段时日内,让我一人独处,不能有外人干扰。

    三是死法要由我自己来选,我如需什么事物,你们都要提供给我。

    若能应此三条,半月之内,我必定死在你们面前。

    霍查布闻言大悦,当即一口答允,逐令四位长老着手料理杞澜的后事,自己又嘱咐了杞澜几句,便欣然自得的离洞而去了。

    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杞澜这三个条件,其实是一个极为歹毒的计划。而这条毒计,居然在千年之后,应验在了我们这几个人的身上。

第九十八章 死亡之前

    第九十八章死亡之前

    当日杞澜待霍查布等人离开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后事”。

    她刚一走到内洞入口,便现有数十名红眼族人守在门外。她知道这是霍查布为了防止自己逃跑而特意安排的手下,便对守卫之人说,我与霍查布长老已有约定,现下我有生后之事需要安排,你们把我的贴身侍女叫过来吧。

    门口的守卫自然得到了霍查布的授意,是以他们倒也显得颇为痛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把她的一名侍女放了进来。

    杞澜先把自己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对那侍女说,我有亲信侍卫三十名,如今死了十人,还有二十人依然隐匿在山各处。你出谷,将他们全部召唤回来,我有重要的事要让他们帮忙。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如被其他族人知晓,恐怕反而会坏我大事,你这便去罢。

    那侍女含泪答应,拿了杞澜的令牌便下山去了。

    一日之后,二十名亲信全部回到谷。杞澜告诉霍查布,自己有未完的心愿要交给这些亲信去办,你我约定之事绝无变化,你大可不必担心猜疑。

    霍查布料定这区区二十人难有多大作为,况且自己的一干手下全都变成了吸血一族,不仅力大无穷,并且牙尖爪利。这二十人虽身有绝技,但此时却万难与自己这帮手下抗衡,如遇变故,将这二十人全部杀了便是。是以他倒也不甚担心杞澜能有什么诡计,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而后,杞澜偷偷将那魘魄石取了出来,用当初和慧灵一起在《镇魂谱》学来的一种秘术对魘魄石施了一遍咒,让魘魄石的异能与自己人石合一。事毕,她又将石头放入一个铜箱之,交给了自己的这些亲信。

    然后她把自己的际遇一五一十地给众人讲了一遍,嘱咐他们道,将此箱送往山下的百里之外,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一路上千万不可将铜箱打开,更不可用手触碰箱内魘魄石,如若不然,必会变得与霍查布那些妖人一样,食肉饮血,遁入魔道。

    待安置好铜箱之后,你们寻些桉叶分食下去,然后将铜箱打破,把魘魄石取出来置于箱外。如此,此事就算大功告成了。事成之后你们不必回山,逃离此地另找归宿去吧。

    众亲信闻言激愤不已,本欲与霍查布等人拼个鱼死破,但杞澜却坚决不允。

    她告诉众人,凡修炼过《镇魂谱》长生秘法之人,如饮鲜血,便会变得神力惊人。另外十名侍卫的死我是亲眼得见的,仅仅一瞬间便被霍查布等五人轻易杀死,以你们此时的能力,万难有半分胜算,无疑是再添几具尸体而已。

    但如此一来,我再无可信之人托付大事,那我的全盘计划便要因此而付诸流水了。

    众人听罢再也无言以对,只得垂泪顿,带着铜箱出谷去了。

    杞澜在内洞又等了一日,见霍查布等人无甚异常,料知众亲信应该是顺利下山了。

    于是她便告诉霍查布,自己要几味药材,几种毒虫,数枚树种,和一些器皿道具。待置办齐备后,她便用这些东西做一味毒药,服后可瞬间暴毙,但死者却不会感到任何痛楚。自己毕竟是一族之主,且又方当壮年,本是命不该绝。但怎奈如今受制于人,落了个不得不死的下场。要死也罢,却是非要服食此药不可,好歹也要落个不疼不痒的死法。

    霍查布闻言大悦,当即满口应允。吩咐一众手下,按杞澜的意思行事,她要什么,给她便了。

    如此又过一日,杞澜便依照她与霍查布的约定,在所有族人面前宣布了退位一事。称自己因错练《镇魂谱》,致使如今百病缠身,如今体内毒,恐怕是命不久矣。今将族长一职传与霍查布,日后族大小适宜全由他一人决断。

    此外,那长生之法万万不可再加修炼,此乃骗人邪术,不但不会延年益寿,反而会落得提早送命,自己便是最好的例子。今后如有人传授你们修炼《镇魂谱》的其他法门,那也必然是妖言惑众,千万不可轻信。如有误信谣言者,必定徒然送命,最终势必惨死收场,切记切记

    众族人闻此噩耗不免大惊失色,无一不顿足捶胸,祈念族主能吉人天相,转危为安。杞澜心惨然,含泪一拂袍袖,姗姗转入内洞去了。

    三日之后,霍查布将杞澜需要的各项物品都送了过来。杞澜便将自己关在洞,着手制炼一味奇药。

    这药名为‘淀魂散’,乃是她当初从慧灵那里学过来的。此药虽有剧毒,但却不至让人毙命,而是让人气息全无,心跳停止,进入一种半生半死的假死状态。如无外力刺激,便永远这般沉睡下去。直到机缘到来之日,她便会借助灵媒苏醒过来。

    与此同时,她命人开始制作自己的棺材。并暗授意,要在棺加入一层木板,在棺底形成一个暗阁。

    制毒已毕,她又将那几枚树种炼制了一番,而后吞入腹。到了日后,这树种将会排上很大的用途。

    待大小事宜均准备停当,她便开始执笔撰写此书,为的是将她曲折的一生都记录下来,如是后人有缘见到此书,也能体会到她此生的苦楚与憎恨。

    但没想到此书刚刚写到一半,山洞之又突然生了变故。那二十名亲信竟然回到了谷,与霍查布的部下恶斗起来。几番交锋下来,居然打了个平手。霍查布闻讯火前去助阵,最终凭着人多势众,将二十名亲信尽数活捉了起来。

    霍查布气得七窍生烟,押着这二十人来到内洞之,怒问杞澜是否在暗使了奸计,事已至此,莫非你还想以卵击石不成?

    杞澜大惑,不明白这些亲信为何去而复返,难道是魘魄石出了什么差错?但她不敢在霍查布面前问及此事,便解释道,我已将族长一职传位与你,并且始终在内洞寸步未离,静心准备着我的后事,这便足见我信守承诺,你怎地还是怀疑于我?这些侍卫乃是我遣下山去的,为的是让他们能就此逃命,免得我死后还要受你**。他们如今回来救我,想必是顾念君臣之情,一时不忍苟且偷生罢了。

    霍查布嘿嘿冷笑道,这些人突然变得红眼獠牙,并且力大无比,蹦跃如飞,明显是在山下饮了生血,你当我眼盲看不出么?不过这区区二十人又岂能斗得过我,也罢,我便成全你们这群臣之情,今日我也不取他们的性命,待时日一到,让他们与你陪葬便了。

    说罢便让自己的部下将这二十人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再一一将四肢的骨头打断,扔在杞澜身旁,愤愤地拂袖出洞去了。

    待众人走后,杞澜忙问起事情原委。亲信答道,他们已经按她的指示将魘魄石藏在了百里之外的一处石洞了。但众人担心杞澜的安危,不忍就此离去。商议过后,众人决定找些兽血喝了,变成与霍查布等人一样的妖人。如此一来,双方的实力便没有那么悬殊,大可和霍查布等人斗上一斗,兴许能将杞澜从虎口搭救出来。但没想到对方的人数太多,以寡敌众,还是败在了这干妖人的手里。

    杞澜知道这次他们再难获救,垂泪一番后,对众人说,也罢,你们对我的衷心日月可鉴,我定会铭记在心。如今形势已定,咱们绝无可能逃出洞去,既然如此,你们便最后再助我一次吧。

    众人闻听此言激动不已,均道族主只管吩咐,我等绝无推辞的道理。只是我们如今手脚全废,不知还能帮族主做些什么?

    杞澜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要在你们每人的身上喝上几口血,待我也变作妖人,结合上我体内的巫术,想必威力定会增加数倍。此番我虽忍气假死,但终有一日,我将以妖人的形态重回世间,等到那时,必将世上的凡人妖人一并杀光,以解我此生的一口恶气。

    众亲信听罢均无异议,纷纷抢着让杞澜吸食自己的血液。杞澜饮罢,顿觉全身血脉愤张,无穷的力量如同泉涌一般源源不断。与此同时,她更加能感应到魘魄石的召唤,似乎魘魄石就在自己的眼前,荧荧绿光充满了自己的躯体,一呼一吸都与魘魄石遥相呼应。

    她心大悦,知道自己的计划已事成一半,便着手将此卷书撰写完毕,以免最终落得个有头无尾。

    而后她将书卷和《镇魂谱》都放在了一个木匣之,又让霍查布取来慧灵赠与她的另一个精致木匣,说是要将生前几件挚爱的珍宝带入棺。那匣藏有剧毒,霍查布取匣之时便能知晓,如此一来,他便轻易不会盗取此匣,也可保证匣的两卷书能始终藏在自己的棺。

    诸事停当,她只等着次日天明的来临。那时,她便会将那枚奇药‘淀魂散’吞食下去。而后,再等着自己复活的日子早早到来。

    她那部手记有一个名目,叫做《澜心叙》。名字起得倒是颇有诗意,然而最后的一段话,却充斥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邪恶和仇恨世间的怨毒。

    最后那段话的大概意思是:百里之外的魘魄石终有一日能遇到路过之人,等到那时,魘魄石便会将此人迷惑,让其将魘魄石送回到圣殿之。当魘魄石回到自己附近之时,自己便能受到魘魄石的召唤,从而进行初步的苏醒。而后,自己会让魘魄石授意此人带回更多的活人。届时自己体内的树种早已芽,可以以此吸噬活人精血,待数目到达一定程度,自己便可以妖魔的形态彻底复活。

    到了那一日,她将唤醒为自己陪葬的二十名亲信,然后,杀光世上的每一个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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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禁地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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