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霸宋西门庆TXT下载霸宋西门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霸宋西门庆全文阅读

作者:三王柳     霸宋西门庆txt下载     霸宋西门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四章 亮箭

    霸宋西门庆54_霸宋西门庆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四章 亮箭来自书()

    此时,花荣那三箭之盟已经传遍全场,场中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心说今次这一趟可沒白來,不但开了盐路,还见识到了旷古未闻的箭法----当然,前提是场中这个少年将军真的能如他所言,shè出那等漂亮的花活儿來才行。书

    花荣双手举高,翼展在开侧,纯以双腿控马,來往驰骋了一番,感应好了场中的风势后,陡然间抄弓箭在手,朝着金钱方向背向而驰。

    众人皆是心头一紧,暗道:“要出手了!”西门庆也是沒來由的一阵忐忑,毕竟耳中风闻和身临其境,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尽管知道小李广大名并非幸致,但事到临头,总是免不了要担心的。

    约莫飞马到一百五十步开外,却见马背上花荣轻舒猿臂,款扭狼腰,闪电般在马上扭身背shè一箭----那一箭宛如横空出世,在万众瞩目下“滴溜溜”穿过万缕烟尘,直钻入金钱眼儿中,然后如收缰的野马般,硬生生在箭翎处停止了前穿之势。

    一时间,偌大的营地之中,鸦雀无声,众人灼灼的目光盯在金钱眼中的那枝雕翎箭上,直过了半天,那箭枝虽然颤颤巍巍,兀自不落,也不知是哪一个如梦初醒,竭尽平生之力狂喝一声“好”,全场登时彩声雷动。

    吕方郭盛大力鼓掌,二人对视一眼,一个说“哥哥”,一个道“兄弟”,一点头间,未尽之意已经是皆在不言中。见了花荣这般力道控制的技巧,吕方郭盛方知箭道之艰深,正是仰之弥高,俯之弥深,花荣已经走在了自己兄弟二人前头,定要加力追赶才是!

    祝彪着花荣神箭,一时间瞠目结舌,心中又羡又妒,脑中只是轰轰乱叫:“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以林冲为首的梁山众头领,这时亦是围在了秦明身边,纷纷叫好不绝。秦明与有荣焉,喜笑颜开地向大家拱手,回应着大家的道贺。

    西门庆双手抱于胸前,微笑着想道:“当rì初上梁山之时,我不动声sè间阻止了花荣shè雁,皆因那时我在梁山根基未稳,因此不得不暗中压制这位小李广,免得他太出风头,无形中替宋江造了势;但今rì放眼梁山,我西门庆不欺心,不妄语,守廉耻,又惧得谁來?昔时雪藏的英雄,也该让他显一显锋芒了!嘿嘿嘿,好一个‘毒龙入洞’,如今宋江那黑厮上了梁山,我倒要他怎么样‘凤凰夺窝’!到最后,且让我给他來个‘流星赶月’!”

    这时,场中花荣圈马抱拳,四下里答谢彩声,众人见花荣这般谦恭有礼,那喝彩声更加的响了。

    在山崩峡倾般的喧嚣里,花荣容sè平静,慢慢从走兽壶中又掣出一枝雕翎箭來。

    瞬时间,整个场内再次屏息无音,一片寂然,只余花荣再次打马背向飞驰的清脆马蹄声。

    依然是一百五十步外,只见花荣闪电般背转身來,眼蕴星芒,口噙雷震,大喝一声“中”,一箭shè出,直是星不及飞,电不及逝,众人心头方一跳间,这第二枝箭早已经穿尘度雾,箭头正顶在第一枝箭的箭尾上。

    第一枝箭着力之下,向前激飞而出,穿越一丈空间,直直插入前方地面。箭尾上雕翎泛着乌光,虽然是无生无知的死物,一时间却也是暗生凛凛之威。

    而那第二枝箭,正是雀巢鸠占,飘飘忽忽地占住了金钱眼儿,在空中悠悠而颤。

    四下里彩声陡然间震天而起,无数个声音叫喊道:“小李广神箭,令我等大开眼界!”

    海沙派的老当家武怀沙面上也觉有光,炫耀道:“这位花荣花将军,却是从俺们青州出身的!”

    祝龙祝虎对视一眼,心中都道:“好家伙!”祝龙更想道:“幸亏这回沒跟梁山撕破脸,否则有此人这张弓在,我们纵然能胜,却也不知要死伤多少条xìng命!”

    此时,祝彪心中终于服了,暗想道:“这两番背shè,比起我正面驰shè來,难度实不可道里计。我却不知道要练多少年,方能练成这等回马背shè的功夫!这花荣年纪也不过只比我大着几岁,他这箭法,却是如何练來?唉!老天啊老天,既生我祝彪,又何生这花荣?”

    祝彪心中怨怼之时,花荣却已定下马步,凝立于辕门之下,耳不闻彩声,眼独望金钱,伸手往走兽壶中又拈出两枝雕翎箭來。场中顿时又一次变得静悄无鸦。

    望着花荣神不外逸,心无旁鹜的身影,祝彪心头突然一阵迷惘。他也是好武之人,弓箭尤其jīng熟,而今rì花荣的神箭,更在其眼前展示出了一片崭新的天地。出于武者之心,祝彪现在既盼着花荣能将这第三箭shè个圆满,却又暗地里情有不甘,盼着他最好栽个大大的跟头----这一刻间心下的踌躇反转,更甚于平rì百倍。

    就在这时,花荣动了,粉龙驹催动间,一蹄蹄似乎都踏在祝彪的心上!其实,这蹄声撼动的,又何止是祝彪一人的心灵?

    蹄声得得中,却听弓弦长声响处,两道箭影电shè而出,几无法分出先后。略高的那一箭,正当金钱上方的绳结上,一箭shè散,金钱失了羁绊,顿时下坠,钱眼中的第二枝箭也落于尘埃;而这时接踵而至的那枝雕翎箭已经间不容发地穿过钱眼儿,余势不衰,更带动着金钱直向前方飞shè。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箭气挟风雷,有分金破玉之威,劈星裂斗之势,直穿过数丈空间,“夺”的一声,正深嵌入箭靶红心之中。那枚金钱受力之下,在箭羽上簌簌乱颤,嗡然有声中,突然“啪”的一响,已经炸裂成了片片的碎块,四溅而飞。

    这枝箭靶的红心上,本來已经密密麻麻地攒着吕方、郭盛、祝彪的九枝长箭,但花荣这一箭神完气足而來,劲力所至,将其它九枝箭挤迫得东倒西歪,不成模样,花荣的那枝箭独踞靶心,无声无息间,竟然透出一股慑人的慓悍之气。

    沉寂良久,今天最大的喝彩声山呼海啸一般响了起來。花荣这三箭之威,成就了小李广英名的同时,也将梁山泊的赫赫声势高高地钉在了九天之上!而这一切,正是西门庆所要达到的目的。

    花荣驰马而回,梁山众头领在西门庆的带领下,亮全队郑重迎接。花荣不敢居功,隔得还远,便甩镫下马,上前见礼时,早被西门庆扶住,笑道:“闲话少叙,便请贤弟先饮过得胜之杯!”

    秦明便捧过先前已斟满的金盏,花荣接了,一饮而尽,其酒尚温。

    却听西门庆感慨道:“休言将军比小李广,便是chūn秋时楚国的养由基也不及神手,真乃是梁山有幸,能得将军坐镇!”

    林冲也叹道:“从今之后,花荣贤弟便是咱们梁山的神臂将军了!讲武堂中,少不得有你一席之位!”

    旁边众头领一齐声喏,无不是心服口服。

    花荣思cháo翻滚,感慨万千,暗想道:“公明哥哥只说西门庆哥哥要与他做个对头,今rì來,却是错怪西门庆哥哥了。若西门庆哥哥真是心胸狭窄之辈,他今rì何必在吕方郭盛已经和那祝彪挽成平局的情况下,又來唤我出手,助我成名?可见西门庆哥哥心地光风霁月,只以大局为重,公明哥哥却是冤屈了好人!”

    想到此,花荣在万众欢呼与注目之下,向西门庆深深拜倒,恭声道:“四泉哥哥,小弟花荣今rì能名震京东两路,皆出哥哥心地无私所赐!”

    西门庆急忙搀扶,二人四目交加,彼此一笑,尽皆会心。这正是:

    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霸宋西门庆54_霸宋西门庆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四章 亮箭更新完毕!

    jīng彩推荐:

第五五章 风波起伏

    霸宋西门庆55_霸宋西门庆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五章 风波起伏来自书()

    花荣三箭之威,震慑全场,不但祝龙祝虎收声,连最嚣张的小郎君祝彪也是哑口无言,再不敢生挑衅之心。书于是,我辈至此只饮酒,将军在前不谈兵,后來的演武献技统统收了摊子,大家自去休息,闲话中说的都是花荣的神箭。

    祝龙、武怀沙等人当然不会只对花荣的弓箭叹为观止,接下來的几天里,祝家庄联盟正式决定,同梁山合作,一起制订私盐业标准,走规范有序的发展道路。

    期间西门庆将在清河县时,经营武大郎炊饼所发明的标准化合约再次抛出,令所有众人耳目一新。武怀沙最是欢喜,因为这一來,帮助他们这些盐民规避了风险,提高了利润,因此海沙派对西门庆更加感激不尽。

    武怀沙是知恩图报的人,他私下示意西门庆,愿意专门为西门庆开辟一条盐路,以酬谢三奇公子的指南之德。但西门庆婉拒了,只说梁山将在未來的盐路贸易中,充任一个运输者和仲裁者的角sè,而不会亲自插手交易,只要将盐业红红火火地做起來,光是船过梁山泊时所纳的盐税,就足以令梁山心满意足了。

    武怀沙听着,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从此算是死心塌地的服了梁山,服了西门庆。

    经过几rì的扰攘,在各方面的通力协作下,山东私盐盐业联盟在西门庆的斡旋下,正式成立了。蒋敬、黄文炳、萧让在其中帮了大忙,他们根据各方面的意愿,制订出文理严密的规章來,并根据武怀沙等老盐民的经验,详细规定了私盐的等级,不同等级的盐运输时征收不同的税额……

    所有的一切都做到了有根有据后,武怀沙长叹道:“从今以后,照此本宣科,山东盐路上再无纷争矣!三奇公子,真大才也!”

    待一切尘埃落定,这一场英雄会正式落下了帷幕。西门庆带队回了梁山,这些rì子以來,一直引着jīng锐人马暗中埋伏在险要之上以备接应的铁棒栾廷玉这才现身。

    栾廷玉听着众人的述说,着那制订好的规章制度,亦忍不住长叹道:“有三奇公子坐镇,梁山真不可犯也!”

    就这样,山东道上一场大风波,就此在皆大欢喜的氛围中被消弭于无形,三奇公子之英名,被道上豪杰众口传诵,当然,故事中更少不得花荣那三弓四箭的神技。

    当然,不和谐的版本也是有的。比如在三公子祝彪那里,这一场英雄会就被说成了是梁山在祝家庄联盟的巨大压力面前,不得已签订了城下之盟;西门庆怕了祝氏三杰,因此才开放了梁山的八百里水路;祝家庄出于江湖义气,同意盐船过梁山之境时,赏予梁山车船之费……

    一件事情,有人说好,有人说坏,这才正常。但不管旁人怎么传,总之一天的云彩都已经散了。私盐贩子们各回各的地盘,这一次的私盐大会本來是准备大家拼命的,但现在不但不用拼命,而且还有充满希望的明天在等着他们。

    祝家庄身为联盟的发起者,也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声望。祝氏三杰的威名,经此一事后更加响亮了,山东道上的盐业联盟中,祝家庄说话的份量绝对是一言九鼎。

    梁山这边也沒有吃亏,不但挽回了江湖道上摇摇yù坠的声誉,而且又开了一条商路,rì后的私盐往來,必然是财源滚滚。虽然自家不直接插手盐利,但胜在和平、稳妥,而且梁山的地利无可替代。

    当蒋敬拨着算盘慨叹赚少了时,西门庆却笑道:“钱虽然少赚了,但口碑却大赚了。以这些许盐利就收拢了山东私盐道上的人心,也是一桩划算的买卖呀!将來当人们水路走得熟了时,运來梁山的就不止是私盐,还会有胶、革、漆、皮、铁锭、粮食、药材、战马……这一切,都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咱们梁山运进來!”

    身边众兄弟听着,都是矍然而惊,最终恍然大悟。蒋敬满脸惭sè:“小弟只算得一时,哪里及得上四泉哥哥,算的却是一世!”

    大笑声中,众人直上梁山。

    船过金沙滩,晁盖率众來接。进了聚义厅,圆桌落座,说起这次私盐大会,西门庆如何修文,花荣如何耀武,众头领听了,无不大喜。

    晁盖便笑道:“我只说咱们梁山这次食言而肥,这一去赴会,必然是要丢人的了。因此小兄我和宋三郎、吴军师都厮推着,不好意思献丑去。沒想到四泉兄弟一肩挑起了这个担子,不但沒有丢人现眼,反而为咱们梁山挣了好大的彩头回來----果然是天星转世,不同凡响!”

    阮氏三雄便哄叫起來:“四泉哥哥立了这般大功,天王哥哥须当拿出些梯己來,买美酒大肉,大家作庆!”

    晁盖大笑道:“这个值甚么?但得能酬四泉兄弟的大功劳,便洒尽千金,晁某人也是乐意的!”说到做到,当下便吩咐摆酒设宴,为西门庆庆功。

    酒宴之上,施恩和铃涵起身道:“我二人來到贵寨,一來下书,二來探亲,今rì这桩风波已被我哥哥安然解决,我夫妻二人也该回二龙山通禀一声,也免得鲁、杨、武三位头领心中结计。”

    西门庆听了,虽然依依不舍,但想到鲁智深千里修书,一番高义,总不能就此把妹子妹夫留在梁山不放回去。因此也不做挽留,酒席上大笔一挥,写了一封备细书信,言语中极尽深相结纳之意,让施恩带回给鲁智深。又写了一封切切的家书,向武松道达了自己和武大郎家中的情况,说是只待梁山货栈发局事情有了眉目,自己便去二龙山探望二哥。

    书信写就,施恩贴身藏了,铃涵也向嫂子告辞出來,夫妻二人并肩而拜,向众头领告辞。西门庆、晁盖众人,一直送过了金沙滩,眼望背影不见方回。

    再入聚义厅,因这段离情,引发了晁盖心头的一事,晁天王不由得长叹一声。

    刘唐见状奇道:“哥哥素來是爽快汉子,今rì却这般长吁短叹的,却是何故?”

    晁盖摇了摇头,黯然道:“今rì的酒席上,少了一个好兄弟----我想到一清先生,不由得便感慨起來。唉!想來,也许是我晁盖老了!人一老,就这般挂念起老朋友來!”

    西门庆笑道:“天王哥哥正当盛年,何可言老?说起一清先生來,小弟也时常想念。何不便请神行太保戴宗哥哥,前往辽国蓟州地面走一遭儿?若寻着了一清先生,便请他回來,也免得咱们兄弟悬望。”

    李逵便借着酒兴叫了起來:“公孙胜这鸟道士,只说探望老娘,一两个月便回,如今一两个月了,却连影子都沒见着半个,真真是岂有此理!若再见他,俺铁牛老大的斧头砍他个臭道士!”

    话音未落,裴宣喝道:“铁牛兄弟!再若妄言,休怪哥哥律法无情!”

    李逵脖子一缩,叫道:“哎哟我的娘哎!裴宣哥哥是铁面孔目,正该治俺铁牛,从此铁牛再不敢妄言还不成吗?”

    众兄弟都笑。这正是:

    江湖道上浪cháo涌,一波平处一波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霸宋西门庆55_霸宋西门庆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五章 风波起伏更新完毕!

    jīng彩推荐:

第五六章 吴用的算计

    一场欢宴之后,众人都散,宋江带了花荣回到自己寨中,细细地问起了赴会之事。

    听花荣说西门庆如何维护自己名声之时,宋江冷笑道:“好一个西门庆!他口中虽然不说我一句短长,但字字句句间,分明是将我宋江置身于炉火之上!哼!其心不堪!”

    花荣听了谏道:“公明哥哥,西门庆哥哥未必是这等小人!若他心中真与哥哥为敌,当rì何必驰援千里,往江州去救哥哥xìng命?”

    宋江听花荣替西门庆辩解,心中好生不悦,但还是按捺着xìng子说道:“花荣贤弟,西门庆那厮心中险恶,你哪里晓得?当rì他救我,皆因他是梁山寨主,我是江州囚徒,我与他之间无甚利害关系,因此才故作姿态,显示出一派江湖义气來邀取名誉;今rì我上了梁山,位列于他之上,他背地里便如鲠在喉,千方百计的排挤于我,就象排挤吴军师、公孙胜道长那样。公孙胜道长定是破了他的野心,羞与其人为伍,这才悄然隐退----哼哼!人为了一个‘权’字,甚么心生不出來?甚么事做不出來?”

    花荣听着,瞠目结舌,半晌才道:“哥哥何出此言?未免太多心了吧?……”

    宋江负气道:“兄弟你因何不信?他若对我心存善意,那rì也不会劈面一砖,将我几乎打死了!”

    花荣听了叹气道:“哥哥,你好糊涂!那rì你被千年狐妖上身,迷了本xìng,众兄弟有目共睹,西门庆哥哥是为了解救于你,这才施展破邪法力,并非故意拿砖打你……”

    宋江气得七窍生烟,大喝道:“甚么狐妖上身?那rì分明是……”一时情急之下,好悬将自家装神弄鬼之事暴露出來。但转念一想,花荣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xìng子,若真现出自己本xìng原形,只怕他理解自家深意之前,反倒要将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得小了----世上之人,并非每个都象吴用吴学究那般睿智啊!

    一时间意兴索然,宋江挥了挥手,黯然道:“兄弟,你下去吧!哥哥今rì和你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你若不听,rì后终究有在西门庆那厮手上吃亏的时候!”

    花荣见宋江脸sè不善,心中嘀咕,也不敢再打扰他,只好退了出來,暗自闷闷不乐,思量道:“公明哥哥自从上了梁山坐了第二把金交椅之后,似乎就有些变了!公明哥哥号称郓城及时雨,是了不起的英雄;四泉哥哥号称清河西门庆,也是一位不世出的英雄。天地之大,何以容不下两个英雄?唉!也罢!是是非非,我睁大眼睛着便是!”

    正郁闷着往自己家中走,却迎头碰上了神行太保戴宗。戴宗便问道:“花荣贤弟,你脸sè这般难,却撞上了甚么事情?”

    花荣见了戴宗,jīng神一振,急忙一把揪住,说道:“戴宗哥哥,请你这回上蓟州,无论如何,也要将入云龙公孙胜道长给请回來!”

    戴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道:“兄弟这是怎的说?”

    花荣便蹙起眉头叹气道:“方才公明哥哥跟我说话时,说到当rì九天玄女庙中之事,神态间似乎又有些不对……这个,小弟恐怕是公明哥哥身上邪气未尽。想那公孙胜道长遣得好邪,因此请回他來,再与公明哥哥一副符水吃,必然是包好的!”

    戴宗听着,耸然动容,便连声答应道:“花荣贤弟尽管放心,此事全包在我身上!公明哥哥唤我有事,我且进去,他脸上的气sè如何!”

    于是戴宗与花荣作别,进了宋江房中,听宋江训示道:“戴宗兄弟,你此去辽国蓟州,却要处处留心,若有道上英雄好汉,机缘巧合时便可加意笼络,赚上梁山來,正好与哥哥我做个臂膀。”

    戴宗唯唯,两只眼睛只是在宋江面上來回逡巡,來去把宋江毛了,问道:“兄弟,我脸上却有何物?”

    戴宗急忙摆手道:“沒有!沒甚么!”

    宋江于是挥手道:“既然沒甚么了,兄弟便下去吧!明rì早行,路上却要仔细。”

    见戴宗退下,宋江便急忙捧过镜子來,翻來覆去,把自家的脸端详几遍,最后自言自语道:“奇怪!我脸上确实沒甚么东西哇!戴宗兄弟却在些甚么?不过,來去,我宋江都是有型兼靓仔……”

    正陶醉间,却听敲门声细碎,宋江急忙闪电般将镜子归位,面上的尊严之sè厚得刀刮不去,沉声道:“是哪个?”

    却听吴用的声音悠悠响起:“公明哥哥,是小弟吴加亮前來拜访!”

    宋江松了一口气,急忙道:“原來是军师來了!快快有请!”说着亲自上前应门,将吴用接了进來。

    吴用察言观sè之下,便笑言道:“哥哥何故少乐?”

    宋江倒长叹一声,击案道:“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而已!”

    吴用便端正了面sè,问道:“哥哥为何心忧?”

    宋江摇头叹息:“我只忧,再过得数年,这梁山却成何人之天下!”

    吴用便缓缓点头道:“原來----哥哥是在担忧那西门之人!”

    宋江恨恨地一点头,说道:“正是!说句公道话,此人才情实有,却全无忠君报效之心!你他说的话,做的事,所谋甚大,却全是往邪路上去!长此以往,梁山休矣!”

    吴用便附和道:“正是!此人自上山以來,便四下屯田收拢流民,又开通商路,聚积粮草辎重,偏他又颇有义名,借此收道上豪杰之心----如此言行,实非臣子之道!哪儿象你我兄弟,虽然身入梁山,却是心怀朝廷,只盼有朝一rì,能金鸡放赦,受了招安,那时为国出力,也得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若让西门庆那厮再这般胡作下去,必然坏了你我兄弟的大事!”

    宋江颓然道:“军师是我知音,见得甚是!只可恨宋江才疏学浅,空坐着山寨第二把金交椅,却阻不得其人行事!唉!可叹我如今,上不得尽忠朝廷,下却又受制于小人----老天待我宋公明何其薄也!”

    吴用急忙劝道:“公明哥哥何必如此颓唐?小弟不才,今有一番计较在此。哥哥且附耳來!”说着,在宋江耳边,嘀嘀叨、嘀嘀叨,叽咕了半天。

    宋江听了,沉吟半天,踌躇道:“军师这番布置……恕宋江愚钝,却不出jīng妙之处來。”

    吴用听了傲然一笑,悠然道:“连哥哥身在局中,尚不明小弟之意,可见小弟此计中隐晦之意。哥哥请----”

    说着,吴用顺手抄起桌上毛笔,写了三个字出來。宋江了,思忖半天,突然恍然大悟,不由得拍案叫绝起來。

    吴用笑道:“小弟此计变动处,却是九虚一实,且那西门庆如何应对!他若计较起來,却正好在众兄弟面前暴露了其人争权夺利的真面目;他若不计较,岂不令他手下那人心寒?其人阵营中若阵脚自乱,你我兄弟正好招降纳顺,从中取利!”

    宋江喜道:“军师果然是智多星!有你相助,咱们兄弟大事必成!”

    吴用谦道:“公明哥哥忒也抬举我了。此计你我再详细推敲几rì,等时机一到,便可实行。”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这正是:

    上下同yù多致胜,兄弟阋墙少成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g

    jīng彩推荐:

第五七章 计出

    m

    第二rì神行太保戴宗别了梁山众头领打扮做承局模样施展起神行法往蓟州去了

    约莫过了十数rì戴宗回到梁山身边却孤零零的并无入云龙公孙胜的影子晁盖见了心底好生失望当下聚义厅中排开筵席为戴宗接风听他讲述蓟州见闻

    戴宗道:“小弟进了辽国才知我大宋口中的蓟州在辽国却叫做尚武军自五代石敬瑭将此地割让于契丹后便如此称呼了小弟留心听着來往人中凡暗中称呼‘蓟州’者皆是心怀我炎黄故国的遗民而那些口口声声‘尚武军’的都已经被契丹人同化了”

    西门庆慨叹道:“汉儿尽作胡儿语反向城头骂汉人这等事情自古有之究其根本皆因统治者无能只知安享自身的荣华富贵却忘了还有泪尽胡尘里的遗民南望王师一年又一年……”

    众人听得一阵唏嘘宋江却道:“四泉兄弟这话却差了我朝历代圣天子皆至聪至明取那燕云之地非不能也实不为也须知刀兵一动生灵涂炭因此圣天子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方才不动干戈保得北境清平无事此等爱惜百姓的大功德岂容我等做子民的亵渎”

    西门庆听了大笑道:“公明哥哥反说了自本朝真宗之后历代赵官家皆如守户之犬龟缩自守安享繁华再无寸进之心想当年汉文帝、汉景帝为破匈奴勤俭节约养足国力军力至汉武帝时奋起一击匈奴破胆然今rì大宋百倍富庶于汉代而兵力却百倍疲弊于前朝泱泱大国竟积弱于斯此皆因赵官家穷奢极yù为保一家一姓之富贵不惜自削枝干抑武扬文将武将当贼來防着处处压制方才害天下成了这般模样此昏愦王朝有何圣明”

    秦明、黄信、欧鹏等人都是做过武官的受尽了文官的气听西门庆之言皆喝起彩來:“四泉哥哥说的一点儿也不错”

    同样感同身受的花荣不方便明着赞同西门庆但也是在心里暗暗点头

    见西门庆之言一出四下里呼应宋江只气得紫棠面皮上泛起羞怒的黑红來嗔目道:“西门庆尔是何人胆敢出这等无父无君之言”

    晁盖急忙拉架道:“两位贤弟赵官家是贤是愚关我等何事我辈皆是法外之人天不能拘地不能管只啸傲这梁山风月便是两位贤弟都坐了听戴宗兄弟说说蓟州之行也帮着参详参详何处能寻到一清先生”

    戴宗亦急忙讲起蓟州的风土人情把宋江和西门庆两下里岔开了最后戴宗叹气道:“小弟在蓟州城里城外到处打听却无论如何寻不出公孙胜道长的蛛丝马迹不得已这才回山來交令”

    吴用见宋江犹自气哼哼的便向他暗中使了个眼sè这才向戴宗道:“戴院长不必垂头丧气虽然你未曾找到一清先生但这些天來山寨里却rìrì都有英雄好汉來投却也是可喜可贺”

    戴宗听了道:“若如此十分好了过些rì子公孙胜道长回來见了山寨这般兴旺心中必然是欢喜的”

    晁盖便豪笑道:“全亏了四泉兄弟一场私盐之会不但化危机为转机更成就了咱们梁山泊的义名;更有花荣兄弟神箭惊人扬了咱们梁山泊的威风这些rì子以來林林总总山上少说也添了千余人马咱们梁山泊之兴旺指rì可待”

    吴用附和道:“天王哥哥所言极是近來山寨十分兴旺感化得四方豪众望风而來皆是晁、宋二兄之德亦众兄弟之福也如今山寨事业大了非同旧rì因此小弟这些天來费尽思量制订了一路章程出來”

    宋江一听意味深长地瞄了西门庆那边一眼

    晁盖jīng神一振说道:“军师之计必然是好的快请说來众兄弟们参详”

    吴用便道:“我梁山如今威震山东豪杰景从官府必然忌惮因此可再设三处酒馆专一探听吉凶事情兼接引往來豪杰人等上山如若官府调遣官兵捕盗可以报知如何进兵山寨也好早做准备东山酒店依旧由朱贵掌管;西山地面广阔可令童威、童猛兄弟带领十数个火家那里开店;令李立带十数个火家上山南边那里开店;令石勇也带十來个伴当去北山那里开店各处都要设立水亭弓箭接应船只但有缓急军情飞速报來不得有误天王哥哥可使得吗”

    晁盖点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军师此计甚佳”

    宋江也道:“军师四面分拨人手正是未雨绸缪非深具大智慧者不能虑于此山寨有军师作智多星烛照真众兄弟之幸也”

    吴用听了先是笑得合不拢嘴但咳嗽一声还是摆出一副宠辱不惊的姿态來正sè道:“依小弟之见山前还要设置三座大关专令杜迁总行守把但有一应委差不许调遣早晚不得擅离再令陶宗旺把总监工掘港汊修水路开河道整理宛子城垣修筑山前大路”

    晁盖点头道:“杜迁兄弟是梁山老人他办事咱们都是放心的;陶宗旺兄弟原是庄户出身修理久惯这等农田水利事情他做起來正是驾轻就熟”

    吴用又道:“再令蒋敬掌管新设的货栈发局以宋清、黄文炳为辅凡山寨库藏仓廒支出纳入积千累万书算帐目都交在他三人身上”

    晁盖笑道:“蒋、黄、宋三位兄弟皆有经济之才此事非他们协力不可竟其功”

    吴用继道:“再令萧让设置寨中寨外山上山下三关把隘许多行移关防文约大小头领号数;烦令金大坚刊造雕刻一应兵符、印信、牌面等项令侯健管造衣袍铠甲五方旗号等件;令李云监造梁山泊一应房舍、厅堂;令孟康监管修造大小战船;令宋万、白胜上金沙滩下寨;令王矮虎、郑天寿去鸭嘴滩下寨;令穆chūn、朱富管收山寨钱粮;吕方、

    郭盛守护后寨家眷;令武大郎专管筵宴这一切计较天王哥哥却如何”

    晁盖听吴用说得井井有条一时间只是连连点头称赏不绝

    西门庆在旁边听着却是心头雪亮这正是:

    履霜便知坚冰至闻梅更悟岁寒來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jīng彩推荐:

第五八章 削其羽翼

    /

    吴用这一番针对梁山格局的整体规划中隐藏了不知多少心机

    首先梁山周边的四座酒店除了朱贵和西门庆走得比较近之外其它三座童威童猛是宋江结拜兄弟混江龙李俊的心腹;催命判官李立是李俊的生死之交;石将军石勇更是走宋江面子上上山的人三座酒店兼接引往來豪杰只要有心接引之时那些前來投奔的豪杰身上就要先被打上宋江派的标签了

    再接下來的人事安排中由杜迁总行把守三关这样一來梁山拓荒时代的老人还不对吴军师的这般重用感激涕零吗而陶宗旺被派去疏浚梁山泊四下里的港汊这是在对黄门山四头领暗送秋波了

    黄门山四头领和西门庆走得近但宋江吴用还是不偏不倚委以重任那么将宋江的兄弟铁扇子宋清安排进西门庆一手成立的货栈发局中來和蒋敬、黄文炳鼎足而三就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了

    对其他人的安排也算是条理有序而最后最妙的是宋江吴用终于想起了梁山之上还有武大郎这么一号人物请他出來专管筵席这分明是受到了施恩和铃涵前來下书的启发因此动了笼络武大郎结交二龙山为外援的想头西门庆和宋江都是二龙山上座头领武松的结拜兄弟但武松的亲哥哥是被宋江提拔起來的沒西门庆什么事这一來岂不在武二郎心里分了亲疏

    但这一番安排最关键的着力点却是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西门庆正心底冷笑脑中思忖之时却听林冲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吴军师小弟有一事不明还请军师解惑”

    吴用知道林冲是东京大地方出身眼中世面见得多因此不敢怠慢回身施礼道:“林教头不必客气有话尽管说來”

    林冲道:“我想请问军师军师这一番重新布局之中却把陈小飞兄弟置于何地”

    西门庆听了心中暗暗点头想道:“果然明眼人不止我一个啊”

    吴用与宋江商议中的这一番人事变动中坦白说还是比较公允的前前后后只忽略了一个人就是从孟州追随西门庆上山的陈小飞

    陈小飞是飞贼出身在绿林道上盗贼的身份也是有讲究的最尊贵的当然就是象西门庆这样砍着人头背着命案上山的好汉杀的人越多江湖上的汉子最敬重当然为了江湖好汉的面子你杀的不能是好人

    第二等的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拦路劫掠的车匪路霸当然官府那些专门拦路设卡的衙门人员不在其列

    第三类的是吴用这种摇扇子的军师型人物说实在的绿林道上对这类学究秀才并不待见总觉得他们心里太多弯弯绕不是好汉的勾当但贼这一行若想要做大做强偏还少他们不得因此那些江湖道上的鲁莽汉子们既利用着秀才们却又防着他们

    道上最不起的是那些采花盗柳、窃玉偷香的下三滥yín徒这一类小贼最令人不耻名声仅比那些官府里披着人皮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宠幸”民女的贪官污吏稍强些

    而象陈小飞这一类飞贼出身的江湖地位仅仅比采花贼略高那么一截而且高得也实在有限在宋江吴用这等人的脑袋里飞贼和采花贼其实也沒甚么区别飞來飞去偷东西的时候突然到某家闺女有姿sè一时心动就连人都偷了将心比心飞贼干起这事儿來不是顺当得很吗

    因此宋江和吴用这一番人事调整里别的人都各按其才各安其位只有在陈小飞这里宋江和吴用把陈小飞肩负的职责一撸到底谅除了西门庆之外也沒人愿意为了陈小飞这个小飞贼來多费唇舌而如果西门庆跳出來为陈小飞抱不平正好给了宋江和吴用把柄瞧瞧西门庆任用私人抬举宵小有图谋梁山之深意……

    要是西门庆不跳出來替陈小飞争权夺利宋江和吴用就更有说头了瞧瞧跟着西门庆混小弟有事他也把王八脖子一缩死活听天由命……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这回宋江吴用铁了心就是要把陈小飞卡下來给西门庆下个左右为难的套儿

    但沒想到西门庆还未开口林冲却先挺身而出替陈小飞打抱不平起來这实在出乎吴用和宋江的预料之外

    原來陈小飞自接掌梁山的谍报以來得西门庆悉心传授下掌握了不少现代间谍技巧当然这些都是影视里学來的业余皮毛但这些皮毛放在宋代就已经是出奇制胜的专家级技巧了

    因此陈小飞的谍报工作着实做得风生水起而他的工作讲究保密xìng因此除了直接负责的西门庆、晁盖还有林冲之外连吴用也被蒙在鼓里

    晁盖是个直爽xìng子沒事当然不会说这类暗昧事情;西门庆对吴用这厮素來不喜更不会跟他说;林冲有军人之风范保密已经不是他的职责而成了他的天赋

    陈小飞的功绩宋江不知吴用不知但林冲却是深知的

    就拿这一次私盐事件來说自祝家庄暗中串联以來一举一动皆在陈小飞指挥着的谍监控之下当西门庆带着梁山群雄与祝家庄联盟会晤之时陈小飞又在暗地里监视着铁棒栾廷玉的埋伏人马若对方有异动便会第一时间放出jǐng报西门庆、林冲根据陈小飞提供的情报沒下山之前就在讲武堂里进行了诸般应变推演若祝家庄那边真有图穷匕见之心必然讨不了好去

    因此林冲见宋江、吴用这一次人事安排中竟然将陈小飞视若无物更加安排了西、南、北三处酒店瓜分尽了陈小飞手上的谍报之权不由得便置疑起來

    吴用见林冲居然替陈小飞叫起屈來一时间忍不住心中诧异晁盖得了林冲的提醒也猛然间想起陈小飞那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功绩來也出言道:“军师这番变动中疏忽了陈小飞兄弟却是不妥”

    西门庆还未出头晁盖和林冲倒先替陈小飞说起话來宋江和吴用正瞠目结舌之时西门庆终于出头笑道:“天王哥哥和林冲哥哥休要惊奇无用军师yù解去陈小飞兄弟梁山谍报之职小弟却是赞成的”

    “啊”宋江和吴用一听皆是大吃一惊这正是:

    莫愁行路多坎坷只顺风有计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jīng彩推荐:

第五九章 燕云

    听西门庆附和吴用,yù将陈小飞解职,不但宋江吴用吃惊,连晁盖和林冲都愣怔住了,反倒是当事人陈小飞在一旁神sè自若,对他这种做惯了飞贼的人來说,哥哥有事吩咐下來自当舍身破命,无事一身轻更是求之不得,倒省出了他多少喝酒休闲的工夫,

    却听林冲道:“四泉兄弟,陈小飞兄弟谍报本事了得,如若解职,山寨便如人失耳目,只怕于军不利,”

    晁盖也沉吟道:“陈小飞兄弟去职之事,且须缓议,这样吧,不如便将梁山四处酒店都归入陈小飞兄弟麾下,如此一來,岂不两全其美,”

    宋江吴用听了,面面相觑,正做沒摆布处,却听西门庆急道:“天王哥哥,万万不可,”

    吴用宋江一时生出了错觉,似乎西门庆吃错了药,帮着他们算计起他自己本人來了,

    却听晁盖问道:“有何不可,我梁山用人,正是能者多劳,人尽其材,陈小飞兄弟既然jīng于情报,自当委以重任才是啊,”

    西门庆笑道:“天王哥哥说得是,我正是想要委陈小飞兄弟新的重任,所以假亮先生这一番人事变动中沒有提到陈小飞兄弟,却是正合我意,”

    宋江和吴用再次面面相觑,两个此时的心中,纵然不能形容为如丧考妣,但要说是茫然若失,应该就严谨得沒甚么语病了,本來是算计西门庆的妙计,到头來反而给人家瞌睡时送上了枕头,这落差大得真叫人想吐血,

    林冲问道:“不知四泉兄弟又有何谋,要调用陈小飞兄弟干事,”

    西门庆向北方一指道:“这些rì子以來,天王哥哥言不离蓟州一清先生,因此让小弟想起一件事來,那辽国东北,有一族名唤女真,新出了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名叫完颜阿骨打,如今辽国皇帝无道,这完颜阿骨打野心勃勃,正yù乘时而动,只怕过了今年,辽国将有大变,小弟虑于此,便想安排耳目间谍往辽国女真用事,算來算去,此大任非陈小飞兄弟不可,”

    说到此时,聚义厅中人人目瞪口呆,西门庆洒然一笑,向吴用点头道:“沒想到,无用军师是我知音,抢在头里将陈小飞兄弟解职,倒省了我一番解释的工夫,假亮先生果然是智多星,洞烛人情如掌上观纹一般,佩服啊佩服,”

    吴用听得脸sè发青,但还是得强撑着谦抑道:“哪里,哪里,”

    西门庆笑道:“哪里,哪里,军师浑身上下,哪里都痣多,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这时宋江才转过了一口气來,插口道:“四泉兄弟,休怪哥哥说一句,你这可是咸吃萝卜淡cāo心了,辽国远在北方之地,与我梁山何事,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女真女假的,又同我梁山有何相关,”

    西门庆着宋江,摇头道:“公明哥哥,人生在世,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你怎知将來辽国女真,就与我梁山无有相关,”

    虽然西门庆说这番话时语气甚轻,但聚义厅中众人听着,却似耳边陡然响起了一个霹雳,林冲第一个恍然大悟,忍不住叫道:“我知道了,四泉兄弟莫非想趁辽国发生内乱之时,趁机取回我燕云故地,”

    话音未落,宋江先叫起來:“燕云故地,说这话的,当真是昏天黑地,林教头你却要晓得,我梁山和那辽国,中间可还隔着河北东、西两路呢,就这么想要取回燕云故地,岂不是痴人说梦,”

    林冲缓缓摇头,慢慢转过脸去,轻声说道:“四泉兄弟说得沒错,,人生在世,正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啊,”

    晁盖皱眉道:“四泉兄弟,莫非……你真的将主意打到了我汉人曾经的燕云故地方面,”

    西门庆缓缓道:“天王哥哥容禀,,当今之世,科举rì兴,一登黄榜,身价百倍,于是,那些士大夫一族除了功名利禄之外,对其它事情集体冷漠,爱文而不爱国之风,悄然盛行,甚至有人叫嚣说,纵然收复燕云十六州,也不如考上状元的一时荣耀,,如今的斯文已经走上了末路,在今rì已成为背时之文,在明rì就是亡国之具,”

    说这话时,西门庆眼望屋顶,神sè沉痛,因为他此时想到的不仅是这世的畸形科举,更有后世报考公务员的狂cháo,

    吴用指着西门庆,尖叫起來:“西门庆,你疯了,,竟敢亵渎圣人之道,你该当何罪,”

    西门庆目光一烁,紧盯着吴用道:“匡世济民,方为圣人之道,当今士子,哪个有匡世济民之心,只是yù以科举为筏,求得一官一吏后,好损公肥私,盘剥百姓,,这类当道的小人,枉披了一张人皮,又与行尸走肉何异,我西门庆针砭的,非是圣人之道,实是小人之道,小人厕身于于圣人之道上,谋取巨大的私利,才是最严重的亵渎之行,”

    面对着西门庆烱烱有神的目光,吴用一时间心惊胆战,再不敢与西门庆对视,转开了眼睛,只是颤声道:“你……你……”

    西门庆扬声道:“如今的朝廷,充斥着的都是这类狼心狗肺的士人,要想倚仗这群社鼠城狐扬我国威,收我故地,岂不是痴人说梦,但民心不死,火种就在民众心中,终有一天,必成燎原之势,我梁山好汉噙齿戴发,顶天立地于这一片朗朗乾坤之下,若只是庸庸碌碌,混吃等死,又与官府那些金马玉堂中的禽兽猪狗何异,是好汉子的,便当轰轰烈烈点一把燎天大火,不管成败,也叫鼠辈落胆,英雄侧目,聚义厅中的各位哥哥兄弟,现在你们说,这燕云故地,咱们梁山取不得吗,”

    话音方落,早有一帮热血汉子、一帮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一帮真心共鸣的汉子,大家纷纷叫起來:“壮哉,四泉哥哥说得好痛快,”

    在这雷震一般的呼喝声中,宋江吴用,面如死灰,这正是:

    战龙在野惊魑魅,举火燎天走魍魉,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jīng彩推荐:

第六十章 北上

    ?癸巳年(北宋政和三年)十月,梁山泊好汉全伙出动,送陈小飞北上辽国。

    晁盖亲自把盏,陈小飞饮了三杯,见晁盖身后众好汉都有踊跃敬酒之意,陈小飞急忙推辞道:“各位哥哥,小弟量浅,你们人多,一人敬我一杯,我便要醉死了,那时误了山寨大事,却休要怪小弟!”

    众人哈哈一笑时,陈小飞深深行礼:“众位哥哥,盛情小弟心领,若rì后得胜归來,小弟再领众家哥哥的庆功酒罢!”

    林冲亲自牵了马,对陈小飞道:“兄弟,今rì北去,虎狼穴中,却要千万小心,事关国家大业,却非比平rì江湖上寻常勾当,仔细之外,还需仔细啊!”

    陈小飞扳鞍上马,郑重点头道:“林冲哥哥放心,小弟理会得!”

    这时西门庆提了几个大包袱,往陈小飞马背上一搁,说道:“这些东西,兄弟且收着,有用!”

    扶着这老大一堆东西,陈小飞苦起了脸:“哥哥,小弟此行,却不是搬家,这许多东西,却是何物!”

    西门庆正sè道:“近年來天时不正,气候寒冷,这些大毛皮衣服,兄弟带着有备无患!”

    也不知是国之将亡,必生异象还是怎的,北宋这些年以來,天候时有大变,政和元年年冬,两千多平方公里的太湖竟然全部结冰,湖面冰厚得可以行车,湖中洞庭山的柑橘全被冻死,随后,气候就一天天寒冷起來。

    如今虽刚进十月,但寒风已经砭人肌骨,如果去了北方契丹甚至女真境内,那里天寒更胜大宋,身上沒有几件御寒的衣服,内功稍差者只怕抵受不住。

    这一次陈小飞北上,讲武堂选了一批jīng干好手随行,虽然诸事俱备,但却沒人想到御寒的皮毛衣服,其实说來倒也并不奇怪,只因梁山上众头领出身大都是jīng打光的穷汉,羊皮袄子都沒有一件,哪里会有那种狐裘鹤氅的见识,只有西门庆出身大家,这才想得比众人深了一步。

    陈小飞抚着鞍前的包裹,着手轻软,也不知包了多少件狐狸水獭的大毛衣服,陈小飞暗暗点头,心中好生感动,思忖道:“这么多大毛衣服!!四泉哥哥这一回,只怕把他的家底儿都掏出來啦,结义得这样一位哥哥,便把xìng命卖给了他,又有何憾!”

    当下抱拳道:“小弟替北上的弟兄们,谢谢四泉哥哥费心了,哥哥放心,小弟此去,必有捷报!”

    西门庆退后三步,抱拳道:“今rì暂别,待有一天,你我兄弟燕云相会!”

    陈小飞点头,扬声道:“大家准备好了吗!”

    讲武堂随行人等齐声应喏,陈小飞脚踩马蹬,马背上起身四下里拱手行礼,叫道:“众位哥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小弟这就告辞了!”

    在梁山众人的送别声中,陈小飞拨转马头,挥手一鞭,一骑绝尘望北而去,讲武堂随行人众纷纷跟上,不久后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送别众人的眼中,大家眼望风中渐渐归于平静的尘埃,心中起伏,都是若有所思。

    突然间,晁盖哈哈一笑,打破了四周的岑寂,晁天王笑道:“从此之后,咱们梁山再不是从前那个梁山了!”

    西门庆笑着附和道:“正是。”一众男儿扬头北望,胸中均是豪情涌起,如风卷cháo生。

    宋江和吴用也厕身在人群里,宋江蹙着眉头,吴用眼光闪烁,也不知他们在思量些什么。

    待回到梁山自己寨中,宋江便埋怨吴用道:“军师,我只说今rì推病不去送行吧,你却非强着我去,你到后來,却不是笑破旁人口,伤碎自家心,哼,西门庆,我却你得意到几时!”

    吴用却笑道:“哥哥何必生气,西门庆煽动着寨中兄弟昏了头,硬想着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你我何不将计就计!”

    宋江听着,jīng神一振:“军师计将安出!”

    吴用摇着折迭扇道:“你我兄弟稳坐钓鱼台,由着那般人折腾去吧,若他们折戟沉沙,于你我何损,若他们侥幸得功,那时难道你我还做不得张议cháo张议潭吗!”

    宋江听了,眼睛一亮,恍然道:“军师,你是想……”

    吴用悠然道:“想当年唐宣宗时,沙州人张议cháo率众组成归义军,大破吐蕃,至大中五年(公元5年),张议cháo率归义军先后收复沙州(敦煌)、瓜州(安西)、伊州(哈密)、西州(吐鲁番)、河州(临夏)、甘州(张掖)、肃州(酒泉)、兰州、鄯州(青海乐都)、廓州(青海化隆)、岷州(甘肃岷县)等十一州,派遣兄长张议潭携版图户籍入朝,唐宣宗遂赐诏任张议cháo为沙州防御使,咸通二年(公元6年),张议cháo收复凉州,咸通八年(公元67年),张议cháo入朝,敕封河西十一州节度使、管内观察处置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河西万户侯,张议潭亦封金吾卫大将军!!哥哥请想,那西门庆倒还真有些才能,若他真成了事,收复了燕云故地,我等倚以功归附朝廷,不也是青史留名的一桩美事吗!”

    宋江先是点头,但随即摇头,叹息道:“军师,你那西门庆胸怀气度,岂是屈居人下之臣,若他真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只怕其时,更有你我不忍言之事,哼,此人一向言行中便可出,无君无父,莫以为甚,军师还是不要指望他动善心,起善念,向朝廷尽忠啦!”

    吴用笑道:“事在人为,任他西门庆有通天手段,但只要你我兄弟策划得当,便任他替我们做嫁衣裳,又有何妨!”

    宋江沉吟道:“这个……如此利用于人,却不是英雄好汉的勾当……”

    吴用冷笑道:“哥哥忒也迂了,却不闻大丈夫有力使力,无力使智,你我兄弟大义为先,便动些心思,却又何足为憾!”

    宋江便顺水推舟道:“唉,军师说得有理,既如此,咱们便暂时效潜龙之勿用,他西门庆横行到几时吧!”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这正是:

    且见凌空如云鹤,更有shè影若沙虫,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去分享

    jīng彩推荐:

第六一章 目标宋清

    /

    在宋江与吴用秘密商议着怎么样伸手摘果子的时候西门庆那边也进行着一场小型的聚会

    聚会的参与者有焦挺、吕方、郭盛这些西门庆的结义兄弟他们三天两头來哥哥家里蹭饭已经蹭出习惯來了焦挺和吕方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是往郭盛家里蹭饭因为听说萧淑兰的烹饪功夫似乎不在月娘嫂子之下

    其他三个人是黄文炳、萧让和蒋敬毕竟梁山新设货栈发局百废待举其中多有倚重他们三人的地方黄文炳办事干练萧让文案jīng深蒋敬锱铢必较都是西门庆的左膀右臂

    几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说的都是前些天西门庆在聚义厅中锋芒初现那一瞬间的英姿从西门庆从前的表现大家都知道西门庆非是池中之物但沒想到西门庆所图者竟是如此之大收复燕云十六州本來似乎是一个遥远的梦想但现在这个梦想就在眼前却又是如此的清晰

    靠官府永远只是梦想;但将决心把握在自己手里时前途竟然柳暗花明的这般清晰

    听着座中众人对西门庆的交口称誉倒是黄文炳比较淡定毕竟在黄门山时西门庆和他进行过一番深谈其中所涉及的内容比起收复燕云十六州更要震撼多了所以此刻黄文炳笑而不语只是心道:“呵呵公子的胸襟岂是区区燕云十六州便能限量的”

    将目光移到西门庆脸上时只见西门庆正凝眸于蒋敬做出來的一部帐簿上面一页一页翻得他愁眉苦脸

    良久西门庆终于把帐簿完了他把那厚厚的本子往桌子上一搁长长地出了口闷气

    众人一齐停住了口中的言语静静地准备听西门庆的示下

    西门庆苦笑了一下向蒋敬道:“蒋敬哥哥我西门庆顶多就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全才比不得你是专业jīng熟的通才从今以后这做帐的事情你全权负责再不用让我來批审了”

    蒋敬愕然道:“这怎么成拨千论万若不得四泉哥哥首肯岂不乱了章法”

    西门庆摇手道:“我不揽权我只把事情交给专家然后只是虚心采纳当然必要的监管还是需要的有黄文炳兄弟这根黄蜂刺在这里卡着我很放心蒋敬哥哥你只管放手去做只要你不贪污聚敛哪怕是把天戳个窟窿出來我也替你担着”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來蒋敬点头叹道:“四泉哥哥果然好气度撒手放权潇洒自若却不象有些人只会学那神仙一把抓却也不嫌自己手小”

    黄文炳冷笑道:“宋江那厮小吏出身而已一当这般大事能有甚么见识气度便只会揽权罢了”

    萧让亦摇头道:“这两天那宋清忒也闹得不成话了都说‘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遇事之后才能出‘郓城及时雨’是远不及‘清河西门庆’多矣”

    西门庆问道:“那宋清在宋江授意下又搞出甚么古怪來了”

    蒋敬听了苦笑了一声道:“这宋清若只是乡村里佃户收租记帐倒也用得着他;可现在咱们这商业流通南來北往物价繁杂无用之辈只能越添越乱偏偏这宋清却是知耻而后勇明明一窍不通倒更加卖弄起來弄得一团乱麻之外麻烦更加勾挂三分在公明哥哥份上大家也不好说他”

    西门庆沉吟道:“这铁扇子宋清做起正事來竟然如此不堪”

    黄文炳冷笑道:“扇子以铁为之便是无用之废物”

    西门庆点点头斩钉截铁地道:“既如此便寻个由头打发了他便是”

    萧让犹豫道:“若如此宋江哥哥面上须不好”

    西门庆挥手道:“世间官府任用私人尸位素餐者比比皆是弄到最后都是屁股指挥脑袋干成了几件实事咱们梁山才不惯这种毛病明rì聚义厅上当众回明了晁盖哥哥将宋清逐出货栈发局便是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旁人赏的公明哥哥若不体谅也便由他”

    黄文炳眉飞sè舞喝彩道:“正当如此宋江那厮只知揽权却全不会知人善任我眼里第一个安不得他”

    蒋敬听了道:“既如此此事便包在兄弟身上将那宋清裁撤了罢便得罪了宋江哥哥也说不得了唉若留下那宋清却误了多少大事”

    西门庆听了问道:“蒋敬哥哥已经胸有成竹了且说來听听却要如何赶逐那宋清”

    蒋敬翻开帐簿的一页指着一处说道:“各位哥哥请这里……”

    西门庆、黄文炳等人了都是点头称善

    第二rì聚义厅中见众好汉全伙都到蒋敬便起身向众人拱手道:“各位哥哥兄弟小弟今天有话要说因此斗胆要请天王哥哥照准召开圆桌会议”

    见蒋敬面sè郑重晁盖愣了一愣才道:“既然蒋敬兄弟提议我这里照准便是却不知蒋敬兄弟要说甚么事竟然要如此大张旗鼓”

    蒋敬大步登上圆桌到了中间高台后从暗格里拿出那柄大木榔头來“咣”的在木台上一敲喝道:“今rì小弟不得不言的是由于帐目上一桩越权之事其事牵涉到宋清兄弟请宋清兄弟出列”

    宋清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

    蒋敬正sè道:“正是”

    宋清哭笑不得地站了出來回头向哥哥宋江望去宋江回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安抚了兄弟宋江又和吴用对视了默契的一眼二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道:“这必是西门庆反击來了咱们使计将陈小飞从梁山发配到了极北苦寒之地今天西门庆便打算从宋清兄弟身上报复真小人哉”

    却听木榔头又是一声重击蒋敬主持的圆桌议会正式开始这正是:

    自古贪腐因旧弊从今清朗树新风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jīng彩推荐:

第六二章 一百零几

    /

    /

    宋清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些天來他又沒犯什么事在西门庆那间挂了块“财政部”的屋子里因为他做不了明细帐只能按着哥哥宋江的面授机宜在里面滥竽充数时不时拨些公款请同僚或者是亲近的兄弟们摆个茶、会个酒什么的梁山不是讲究大秤分金银吗那这些公款里自然也有我宋四的一份儿我提前预支了又算甚么用哥哥宋江的话來说世上的官府都是这么过來的

    说实在的宋清对西门庆并无成见相反还很佩服但因为哥哥宋江视西门庆为寇仇他也只好填在这窟窿里面跟西门庆做个对头每天混在财政部里光着眼睛四下里乱乱瞄总想寻出些由头來到哥哥那里交差但寻來寻去还沒等他发难倒让西门庆这边把他给揪出來了

    所以宋清才感觉到自己很委屈很有些六月生飞雪天下有奇冤的味道虽然现在天时正交十一月在癸未rì赵官家刚祭祀完圜丘并大赦天下正是下雪的合适时令

    宋清光着眼要听蒋敬如何编排他却听蒋敬在圆桌中心高台上慷慨陈词道:“各位哥哥兄弟小弟不才得蒙山寨重用授以理财节用之职敢不尽心竭力以报唯小弟一人之力不足因此请黄文炳先生、宋清兄弟为副贰正所谓三人同心其利断金此正殚jīng竭虑之时也”

    蒋敬终究是读书人出身这时还要跩两句文聚义厅中的大老粗们便有些不耐烦起來宋江乘机向黑旋风李逵使了个眼sè李逵和公明哥哥心有灵犀一点通便大叫道:“有话痛快说有屁痛快放这般扭扭捏捏废话连篇沒的耽误了俺铁牛喝酒”

    一阵哄笑声中铁面孔目裴宣把眼光往李逵这边一转李逵倒抽一口凉气先向裴宣胁肩谄笑了一个然后把自家嘴巴一捂缩进了人堆里去别李逵虎躯长大铁骨铜筋但此时做小伏低起來却也是驾轻就熟炉火纯青须知他外号唤做黑旋风那风固然摇天撼地但关键时刻亦可以穿隙过缝这身段自然是可刚可柔的

    李逵会怕裴宣一來是他瞎眼的老娘多得裴宣家照顾二來裴宣为人铁面无私人所共偑李逵虽然凶恶但也知道敬重好人

    哄笑声一寂裴宣便道:“蒋敬兄弟你继续说吧”

    蒋敬向裴宣点点头重新组织了一下言辞继道:“兄弟主掌财政部前些时向下授权凡财政部金钱支用之数目一百贯以下黄文炳先生和宋清兄弟皆可自主但昨天兄弟审计帐目时却发现宋清兄弟那里却出了些差错”

    宋清大睁着眼睛诧异道:“我有何错”

    蒋敬用木槌敲了敲台子便有隶属于财政部的两个小喽罗光鲜些的正式称呼叫做“计吏”拿了本帐簿和几张单据上來往晁盖面前一献

    宋江、吴用都凑到晁盖跟前帐簿他们一时不清白却见那几张单子上都有宋清的签字与图章宋江惯常做吏吴用心机深沉一眼便到那些单子上铜钱的数额却不是一百贯而是一百零二贯还有一百零三、四、五的

    吴用和宋江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一惊却听蒋敬大声问道:“宋清兄弟这些单据可都是你签发的吧”

    宋清也上前伸长了脖子得分明点头道:“是小弟我签字画押不假有图章为证”

    蒋敬听宋清亲口承认便扬声道:“天王哥哥众家兄弟小弟我的授权只是百贯宋清兄弟却签押了一百零二贯一百零三贯……却不知这是何故”

    宋清一时瞠目结舌在聚义厅中众好汉审视的目光下抓耳挠腮吭吭哧哧地道:“这个……兄弟我只是觉得一百零二、一百零五甚么的和一百也相差不大……这个……所以我就沒有特别去麻烦蒋敬哥哥……”

    蒋敬便把木槌在台子上重重一击震聋发聩喝道:“便是一百零一也不是一百”

    宋清听着低了头神情忸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吴用咳嗽一声摇着折迭扇站了出來但扇得两扇觉得身上寒冷于是腕子一翻把扇子合拢成一管直笔一般变风流倜傥之造型为指点江山之造型转换得和黑旋风李逵一样驾轻就熟炉火纯青

    “大家且莫高声休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吴用笑吟吟地开言道“蒋敬兄弟哥哥在这里却要数落你几句了一贯两贯值个甚么宋清兄弟便替你签了单子也是不愿你过于cāo劳之故如此雁序情深可昭rì月你实当心存感激才对如何却计较起來了难道兄弟间的情义还及不上这一贯两贯铜钱不成”

    说着智多星转脸向晁盖叹道:“天王哥哥我梁山兄弟本应是义气为先何必在这几贯铜钱上计较若如此岂不冷了弟兄们的心”

    未等晁盖开言黄文炳已经冷声道:“军师此言差矣财政部帐目问題却与兄弟之间的情义有何相关军师是大学问人如何却在这里偷换概念混淆视听是何道理”

    吴用听了七窍想要生烟但唯恐坏了自家秀士形象又硬生生忍住他和黄文炳是老对头了半年前他一封假书信想要智赚江州蔡九知府结果却被黄文炳从细节处识破巧计不成终究劳师动众弄出老大一场风波事后思量智多星胸中难免耿耿只是强做隐忍罢了谁想到今rì这黄文炳狗仗人势又來寻自己的麻烦了

    正当吴用准备摇动唇舌反击黄文炳之时却听铁面孔目裴宣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今山寨势大若不想变为乌合之众必当效商鞅百金立木兴法图强方是正理齐之以文令之以武山寨之威方可不堕兄弟们才能安享和乐太平此正万象更新之时却不可因私情而废法理自掘山寨根基请天王哥哥明断”

    晁盖听了缓缓点头这正是:

    一贯之中无苟且百年以外见分明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jīng彩推荐:

第六三章 革退

    到裴宣挺身而出西门庆暗暗地笑了

    自从知道裴宣就是和传说中名实相符的那个铁面孔目之后西门庆根本就沒想过要结好他因为西门庆知道只要自己不欺心不妄语守廉耻堂堂正正地做事任何时候裴宣这一类人都会主动站在自己身后做自己的坚强后盾的无它这就是人xìng中美好一面的一种共鸣

    所以当西门庆到裴宣仗义直言驳斥吴用诡辩的时候他一点儿也沒感到惊讶

    圆桌高台上蒋敬得了裴宣声援jīng神一振点头道:“正是这话小弟执掌财会拨千论万并不在一贯两贯钱上说话但小弟重的是一个人守不守本分今天敢把一百零一贯作一百贯批了明天就是一百零二贯后天就是一百零五贯最后就是一百一十、一百二十……循序渐进终进大患古人有言一rì一钱千rì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岂非明鉴”

    裴宣听了大喜道:“蒋敬兄弟说得是当年我朝太宗、真宗在位时有名臣张乖崖曾做崇阳县令见有小吏从库房出來头发鬓角的头巾上藏有一枚铜钱张乖崖就盘问他一审之下小吏只好认罪说这是他偷库房里面的钱于是张乖崖就命令下属杖责他小吏却是理屈词富还敢挟忿叫嚣说甚么拿一枚钱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杖责我有本事就把我杀了张乖崖见他死不悔改就拿过笔來写判词道:‘一rì一钱千rì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然后走下台去引剑一挥将那嚣张小吏人头斩下经此一事崇阳县群贪丧胆风气为之一变张公真丈夫也”

    听到斩首故事宋清把脖子一缩顿时面如土sè

    宋江因为宋清是自己亲兄弟瓜田李下不方便自己赤膊上阵为兄弟摇旗呐喊只好一直着吴用在晁盖面前鼓动唇舌为兄弟张目但现在到吴用被裴宣蒋敬联手驳斥得yù辩无言又听裴宣更说起砍头沥血的话來宋江心中大急为几贯钱就玩丢了兄弟的脑袋这买卖岂是做得的

    同时宋江心中暗恨不用问这必然是西门庆那厮安排好了的他不知何时背地里串连了裴宣今rì借机拿自己兄弟开刀想为北上的陈小飞出气宋江暗暗磨牙心道:“好你个西门庆心胸狭窄恁地狠毒放着我宋江在此岂能叫你如愿”

    关系到兄弟xìng命宋江这时也顾不得甚么风评物议了急忙跳出來道:“裴宣兄弟这话说得差了”

    裴宣诧异道:“小弟哪句话有差还请公明哥哥指教”

    宋江和那偷钱被斩首的倒霉蛋儿一样也是小吏出身刀笔功夫了得更教得牙尖嘴利只是因着郓城及时雨的虚名儿江湖上好汉见着他就扑翻身拜倒在地口称“义士哥哥”因此才显不出他字缝儿里斗法的本事來今天算是逮着了机会和裴宣这铁面孔目较起真儿來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就听宋江口沫横飞地道:“裴宣兄弟话要说个明白钱要丢在响处我兄弟虽然挥笔批了那些帐目但那些铜钱却使到哪里去了”

    蒋敬接口道:“帐簿上俱已注明皆是公费支出”

    宋江听了冷笑道:“既是公费支出钱自然沒有落进私人的招文袋里我兄弟便有罪过顶多只是个越权包揽怎的裴宣兄弟便叫喊起挥刀弄剑的话來这却是何道理”

    想了一想又觉不妙万一西门庆、裴宣、蒋敬这干人是下套给自己钻自家兄弟确实贪了钱自己却当众把大话说得满了岂不是自绝兄弟生路因此口风一转又把话往回圆:“便算是我兄弟贪了钱但现如今也不是当年太宗、真宗时候州县判死也得先申报备案由刑部定夺大理寺详断而后复于刑部岂是张乖崖那般说杀就杀的裴宣兄弟孔目是做老了的怎的连这道理都不明白了”

    却听一边的西门庆大笑而起说道:“公明哥哥你这话可说得好笑了”

    宋江心中一凛暗道:“这厮果然耐不住要來排陷我兄弟了”因此更不客气疾言厉sè道:“我话中有何好笑之处”

    却听西门庆笑道:“公明哥哥须知这里是梁山泊可不是大宋官府那些用來官官相护的法律条文无论如何也使不到咱们兄弟的头上”

    宋江听了心中“格登”一下暗中叫道:“苦也我怎的忘了这里是贼窝竟和裴宣那厮打起文案官司來了如今却被西门庆这厮抓着了痛脚岂不冤哉”

    正心念电转计较着怎样挽回不利局面却听西门庆又款款道:“再说了裴宣哥哥那里只是讲了一个前朝的故事而已宋江哥哥怎的就扯到宋清兄弟罪当斩首上面去了宋清兄弟虽然有过失但也是初次践职不知情、不小心之故哪里就该死罪宋江哥哥一向jīng明今rì居然如此乱了方寸可见得是兄弟情深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想必是在郓城县做吏时民间那些借題发挥的冤假错案见得多了”

    宋江听西门庆居然替自己兄弟开脱大出他意料之外一时间怔在那里作声不得

    裴宣也道:“四泉兄弟之言极正昔时孙武子教女兵亦曾三令五申教而不听然后才行刑若今rì我随意用法岂非不教而诛我裴宣不赦有罪不罚无辜今rì既掌梁山军政司若胡乱判决也算不得铁面孔目了”

    这时宋清哭丧着脸道:“既如此说小弟这颗人头是无事的”

    裴宣正sè道:“我梁山之法与世俗不同众兄弟來自五湖四海虽入大寨草莽习气一时难除或许偶有触犯法因此在山寨律法草创之初非关大罪皆先赦两次第一次是不知道第二次是不小心两次后胆敢再犯必当严刑”

    宋清听了拍着胸膛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却听蒋敬厉声道:“情理可恕道理难容宋清兄弟擅自批字画押致使帐目混乱幸喜此时财政初创帐目审计相对容易许多否则若等rì后百货流通计数繁杂起來时那还了得因此小弟在此提议宋清兄弟才具实当不得财政重任且请其退位让贤”

    宋江听了先松一口气心中暗道:“想不到西门庆这厮如此心狠手辣今rì若不是我据理力争其人必然勾结着裴宣蒋敬致我兄弟于死地我兄弟若再往他那个‘财政部’的衙门里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这个差使不干也罢”

    因此宋江便接着蒋敬的下音向晁盖拱手道:“天王哥哥我这不成材的兄弟捅了这么个漏子也沒脸在那里呆下去了小弟肯请哥哥将他裁撤了吧”

    晁盖只当宋江是在说气话便和稀泥道:“三郎贤弟四郎毕竟年青沒有经当过大事偶尔受些挫折亦是万物生长之道依小兄我之见切不可因噎废食还是留在原來的位子上好好磨练才是”

    宋清听到晁盖还要将自个儿沉沦在虎狼穴里眼里一百个不愿意宋江见了心中有一只灵活的犀牛暗暗冲撞道:“磨练磨练落在西门庆那厮手里只怕磨练到最后我这兄弟就算是铁棒也要被磨成绣花针了既是君子岂可立于危墙之下”因此偷个空儿向吴用瞥了个眼sè

    吴用闻弦歌而知雅意再次出列义正辞严地道:“我梁山是有法度的地方宋清兄弟既然犯了错便当受惩岂可因其兄位高权重便逍遥法外裴宣裴孔目虽有两赦之说但宋清兄弟犯事在先裴孔目立言在后若不革职只怕无以掩山上山下众兄弟悠悠之口那时岂不冷了前來投奔的众多英雄好汉之心”

    宋江听了连声附和宋清也口口声声说自己罪孽深重理当革职回家去闭门思过再加上吴用一番慷慨陈词晁盖拗不过他们便将手一挥照准了

    宋清被一脚踢出了财政部当真是皆大欢喜西门庆这边本來还以为宋清多半会赖着不走定然有一场口舌官司要打因此预先准备了好多折辩的言语沒想到裴宣斜刺里杀出三言两语间把话锋扯到了斩首的題目上先把宋江吓得软了到最后竟变成了宋江上赶着要把兄弟捞出财政部好象唯恐动作慢一些宋清就要被零割碎剐了一般着宋江兄弟俩和吴用的拙劣表演真真好笑

    一场风波就此暂时平息正在这时却有小喽罗來报:“有客來拜”这正是:

    梁山方才停吵嚷江湖却又起风波却不知來者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jīng彩推荐:

第六四章 讨伐祝家庄

    拜山之人是青州海沙派的老当家武怀沙,晁盖敬重其人年高,亲自领队下山迎接。叙寒温之时,西门庆留神察,却见武怀沙迥异于初见之时,整个人更显得苍老衰败了许多。

    这种衰朽却不是年纪高大之人自然变老的体现,而是一种jīng神上受了打击后,从里到外显示出來的颓废之情。西门庆得分明,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起來。

    请客上山后,晁盖问起武怀沙來意,武怀沙未语先嗟叹,眼中更有晶光莹然,令人着恻然生悯。

    颤巍巍地站起身來,武怀沙向晁盖深深施下礼去,呜咽道:“晁天王,这回小老儿厚着脸皮上山,却有一事恳请,还望贵山寨在江湖同道份儿上,仗义出手一回吧!”

    左右急忙将这老人家扶起,晁盖便问道:“却不知是何事,让老当家的如此作难?”

    武怀沙拭拭泪,摇头叹气道:“这话还要从贵山寨召集的盐务大会后说起。贵寨收回一统私盐道路的绿林箭后,那祝家庄自恃有功,这两个多月來便渐渐骄横起來,言行中尽以盟主老大自居,将江湖同道视如无物。这些天來,更是悍然出手,兼并了山东道上好几条盐路。有不服气的道上朋友和他家理论,却都被那祝氏三杰收拾了去。”

    晁盖同西门庆对视了一眼,诧然道:“竟有此事?”

    宋江趁机在旁边冷嘲热讽道:“若前些rì子由我梁山统管了这山东盐路,岂有这等乱象?这真是一将无谋,累死千军了!”

    西门庆听而不闻,只是向武怀沙道:“武老当家,前次盐务大会上,我观那祝龙,却也是个人物,何以如此一反常态,倒行逆施起來?”

    武怀沙叹气道:“栾教头跟我说了,这两月來,都是那祝家小郎君祝彪生事,开口闭口都是自家挫败梁山有功,吹出天大的牛來,祝家老朝奉耳软心活,就听信了小儿子的谗言,只当祝家庄是山东道上蝎子尾巴独(毒)一份儿了,就此放心大胆的扩充起地盘來。祝龙祝虎也都是有野心的,被老子兄弟在旁边撺掇着,也就一家子同心协力做了出來。如今他们荡平了好几家反抗的绺子,一家独大坐地称王,压迫得山东私盐道上众人喘不过气來!”

    西门庆听了冷笑道:“我梁山退让一步,只是顾全江湖道上的义气,这祝家庄却打错了算盘,把义气当运气,却不是失心疯了吗?”

    武怀沙道:“栾廷玉教头也苦劝过,只是劝不得他们父子回头。他一个做客卿的,也只好称病不出了。”

    这时宋江在旁边笑道:“我知道老当家的意思了。如今那祝家庄势大,旁的人无法与抗,便想起我梁山泊來,想要请我们出兵,伸张个公道----是也不是?”

    武怀沙低头道:“这个……正如宋头领所言。梁山仁义,不但开放水路,还制订盐业标准,胜过祝家庄多矣。若晁天王和各位头领肯弭平这次**,俺们道上兄弟愿意向山寨纳供奉。”

    宋江听了笑道:“可知梁山泊胜过祝家庄了?呵呵!”

    武怀沙低头不语。

    宋江便向晁盖拱手道:“天王哥哥,小弟不才,愿意启请几位贤弟们,领兵出征,洗荡了那祝家庄时,也真真正正扬一扬我梁山的威风。”

    吴用听了也道:“那祝家庄好生无礼!咱们梁山兵马练足多时,正yù发硎一试,便拿祝家庄开刀,却是上合天理,下顺人心,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晁盖听了,转首问西门庆道:“四泉兄弟,你意如何?”

    西门庆笑道:“若上回出兵,是以我梁山一隅之力,敌山东道上众好汉;今rì出兵,却是顺山东道上众好汉之心,敌祝家庄一隅之力----以顺攻逆,小弟自然赞成出兵。”

    宋江听着,在肚子里暗暗磨牙。旁边早有大喜过望的武怀沙拜倒在地,泣道:“多谢晁天王!多谢宋头领、西门头领!”众人急忙扶起。

    晁盖大笑道:“既然武老当家恳请,兄弟们同心,咱们梁山便也大做一回!晁某人也闲得久了,这回便亲自领兵带队,与祝家庄诸子见阵厮杀一番,倒要这些儿辈有何等本事,竟敢如此小觑咱山东道上的英雄?”

    西门庆和宋江听了,不约而同地叫道:“哥哥且慢!”

    晁盖“哦”了一声,问道:“两位兄弟为何阻我?”

    宋江了西门庆一眼,西门庆微笑着做了个谦让的手势,请宋江先说。宋江便道:“晁盖哥哥是一寨之主,岂可轻动?自古道有事兄弟服其劳,小弟自上梁山以來,寸功未立,今rì便借着讨伐祝家庄之机,也替山寨卖卖力气----晁盖哥哥可愿成全小弟这番私意?”

    听宋江如此说,晁盖也只好道:“既然兄弟这般说,哥哥我也只能依了----却不知四泉兄弟又有何言?”

    宋江心道:“西门庆这厮,必是想与我抢着领兵,好成就他个人的威信!嘿嘿!只可惜你迟了一步,这领兵的兵权,晁盖却已经许给我了!”

    却听西门庆道:“天王哥哥,公明哥哥这番领军下山,小弟是赞成的。但有一桩,我梁山出兵,是为一个‘义’字,而不是一个‘利’字。咱们梁山既然参与了盐务之会,制订了规章制度,大家便都要遵循,今rì却出了祝家庄这个害群之马,自然要拨乱反正,却不是象武老当家方才所说,是图谋盐路上的供奉----这一点却需说明白了。”

    武怀沙听了,心中大震,颤声道:“这……这个却如何使得?皇帝家尚不差饿兵,岂有梁山弟兄流血卖命,我等坐享其成的道理?”

    西门庆却道:“昔时盐务之会上,大家以乌牛白马祭祀天地,言犹在耳,难道今rì我梁山便來乘人之危不成?若如此出尔反尔,我梁山又与那祝家庄何异?”

    晁盖听了,便拍板定案道:“正是如此!梁山之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梁山这番打那祝家庄,只是要惩他背盟之罪,功成自然身退,盐路上的格局,还是由着大家作主吧!”

    武怀沙呐呐地只是道:“这怎的行?这怎的行?如此坐收渔利,让咱们这些吃盐饭的,脸上讨愧得了不得啊!”

    西门庆笑道:“老当家的不必内疚。那祝家庄富庶,若打了下來,倒有三五年粮食寻觅,岂不是公私两便?”

    说着西门庆又向宋江一拱手,笑道:“公明哥哥,小弟在此,先祝哥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

    宋江急忙还礼,连声逊谢。他见西门庆不來同自己争这领兵兵权,心中虽然颇为不解,但随即暗喜道:“今rì你虽然革斥了我兄弟,却终究被我将领兵之权抢到了手中,此正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谓也!”

    这时晁盖大笑道:“既然已经决定出兵,今rì且诸事不提,只管与武老当家接风!”

    众人应和一声,便吩咐小喽罗安席。

    正饮酒谈笑间,却见有掌管新设酒店的头领石勇进來,身后跟着两条大汉,向着晁盖等众头领,翻身便拜。

    戴宗见了,先站起身道:“这不是石秀石兄弟么?今rì哪阵好风,竟然将你吹到了梁山?”

    说着,戴宗急急下席,拉起一人來到晁盖宋江席前,笑道:“两位哥哥,这一位号称拼命三郎石秀的兄弟,乃是小弟在蓟州寻访公孙胜先生时,结识的英雄好汉。莫他只是卖柴,却端的好拳脚,好武艺!石秀兄弟,这两位便是梁山泊主,托塔晁天王,宋江及时雨!”

    石秀听了,翻身再拜,宋江急忙下席扶起。宋江见石秀仪表堂堂,心中大喜,便招呼石三郎坐了,又问道:“却不知石秀兄弟后面那位好汉是谁?”

    石秀忙道:“这是小人的结义兄弟,唤做病关索杨雄的。他是辽国尚武军,也就是蓟州城里的押牢节级,因为一时犯了命案,在辽国存身不得,因此同小弟商议了,便來投大寨入伙。”

    那条好汉便上前來,向晁盖宋江行礼。晁盖宋江见杨雄亦是一表人才,威风出众,都感喜悦。晁盖便道:“难得我梁山泊威名远扬,竟然感动得北地豪杰來投,这都是众家兄弟们的光彩啊!”

    说着,便命小喽罗为杨雄石秀安席,又笑向西门庆道:“四泉兄弟,说到燕云,这两位可正是从蓟州來的。哈哈哈……”

    西门庆心中雪亮,便点头笑道:“两位兄弟北來辛苦,且喝一杯,慢慢叙话。”

    这一叙话不打紧,渐渐便说到有个來投托梁山同入伙的鼓上蚤时迁,因路过祝家庄时,不合偷了祝家店的报晓鸡,一时争闹起來,石秀放火烧了店子。后來时迁被捉,扑天雕李应二次修书去讨,怎当祝家三子坚执不放,誓愿要捉山寨众好汉,且又千般辱骂,尽皆说了一遍。

    不说万事皆休,才然说罢,晁盖大怒,喝叫:“孩儿们,将这两个与我斩讫报來!”这正是:

    前rì难支三军败,今朝又遇两命危。却不知杨雄石秀xì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

    jīng彩推荐:

第六五章 人心反覆

    晁盖酒席上发起怒來,要斩杨雄石秀,宋江慌忙问道:“晁盖哥哥,这两个壮士千里投名,万里投主,今rì方才上得梁山,哥哥如何却要斩他们?”

    多吃了几杯酒,晁盖这时须髯倒竖起來,戟指着杨雄石秀喝道:“俺梁山泊好汉,自从火并王伦之后,便以义字为先,全施仁德于民。--个个兄弟下山去,不曾折了锐气;新旧上山的兄弟们,也个个都有豪杰的光彩。却不想引出这两个來,竟仗着梁山泊好汉的名目去偷鸡吃,今番连累我等受辱,岂不腌臜煞人?今rì先斩了这两个将首级去祝家庄军前号令,这才不吃江湖上好汉们笑话!那时再洗荡了那个村坊,方不输了锐气!孩儿们,快斩了报來。”

    宋江急劝道:“不然。哥哥不听这两位贤弟却才所说,此事原怪那个鼓上蚤时迁,他惹起风波,才牵扯进去了这两位贤弟,岂是这二位贤弟存心玷辱山寨?哥哥若斩他们,叫祝家庄儿辈听了,那可是笑破他人口,伤尽自家心了!”

    戴宗因石秀是自己面儿上來投奔之人,却被晁盖这般苛待,面子上如何下得去?便抢着道:“宁可斩了小弟,不可绝了贤路。”

    吴用也道:“公明哥哥之言最好,岂可山寨自斩手足之人?”说着,在袖中用折迭扇的扇柄轻轻戳了旁边的海沙派老当家武怀沙一下。

    武怀沙顺水推舟,便也站起來劝道:“晁天王,小老儿远來是客,本不该多嘴干涉贵寨内部之事。但晁天王相待得厚,小老儿便斗胆说一句----未出征先斩大将,只怕于军不利。这两个兄弟便有不是,许他们随军征战,将功赎罪,也就是了!”

    铁面孔目裴宣也道:“天王哥哥,山寨法令,犯小过者必赦两次,以为劝善之道,若有不思改过者,方才加刑。这两个兄弟新上梁山,按律也不当死罪,还望哥哥三思而后行,收回成命,山寨幸甚。”

    有众头领力劝,又有武怀沙的老面子,晁盖这才点头道:“方才是我酒xìng发作,说了恁多醉话,却是鲁莽了。”

    见晁盖回心,小喽罗们便放开了杨雄石秀二人,杨雄石秀也自上前谢罪。

    晁盖是个直xìng子人,虽然碍着众兄弟和武怀沙的面子,饶了杨雄石秀二人,终究心里还存着鄙薄。唯恐再坐下去,在言辞面sè上透露出來,大家脸上须不好,于是向武怀沙告个罪,只推不胜酒力,避席而去了。

    一场欢宴,却不欢而散。宋江见杨雄石秀面sè不免有些沮丧,忙抚谕道:“二位贤弟休生异心,此是山寨号令,不得不如此。便是宋江,倘有过失,也须斩首,法不容情。如今新近又立了铁面孔目裴宣做军政司,赏功罚罪,已有定例,二位贤弟只得恕罪恕罪。”言罢又拨定两所房屋,教杨雄石秀歇卧,又安排小喽罗服侍,杨雄石秀心下这才稍安。

    西门庆在宴上,从头到尾只是默不作声,这时暗自笑了笑,也辞了席,径往晁盖家里來。

    晁盖正和刘唐、三阮几个老兄弟在屋中叙着今rì之事,见西门庆來了,众人抢着让座儿。西门庆坐下后,便直言道:“天王哥哥,今rì杨雄石秀之事,哥哥处置得过了。”

    晁盖也不自饰,点头道:“兄弟说的是!我一时气恼起來,却忘了裴宣兄弟定下的法令,先便喊打喊杀起來。现下想想,实在惭愧!”

    西门庆摇头道:“除此之外呢?哥哥对杨雄石秀的态度,是否过于苛责了?”

    晁盖便摇头道:“那两个偷鸡贼,不提也罢!”

    西门庆笑道:“神仙尚有失算rì,凡人岂无犯错时?若说偷鸡摸狗,认真计较起來,咱们梁山上的兄弟做过的只怕多了去,若穷究起來,那还了得?便是兄弟我,在清河时少年好事,也不知做过多少。”

    众人听着,都笑了起來,阮小七便道:“小弟在石碣村赌输了时,也偷过邻家老少的公鸡母鸡芦花鸡。此刻被晁盖哥哥知道了,是免不了被开革出梁山的了。”

    晁盖也撑不住笑了起來。西门庆便道:“小弟观那杨雄石秀二人,都是有本事的英雄,只因偶然犯了小错,哥哥今rì便给了他们恁大一个下马威。若二人因此冷了心,弃咱们梁山而去,江湖上豪杰听着,只怕要说咱们梁山吹毛求疵,对咱们梁山望而却步了。”

    听了这话,晁盖动容道:“若依兄弟之言,怎的好?”

    西门庆便道:“这有何难?我这便去请杨雄石秀二人过來,哥哥设一小宴,好言抚慰,其心自安。”

    晁盖沉吟道:“我是个炮仗脾气,万一弄不好,又得罪下人,岂不是雪上加霜?”

    西门庆笑道:“我这里有一法----哥哥客气几句后,别话也不用多说,只较量些枪棒言语,自然投机。”

    晁盖最喜武艺,听了这话,便拍案叫道:“好!若他二人说得合适,便见得是受小人牵累了----世上安有英雄好汉,却甘心去偷鸡吃之理?”

    大家一笑。刘唐便起身道:“我陪四泉哥哥去请那杨雄石秀二人过來,却考较考较他们两个水深水浅!”

    刘唐陪了西门庆寻到杨雄石秀那里,二人正席散坐在屋中,闷闷不乐地闲话,不免说晁盖刻薄,宋江仁义。突听得有客來拜,都接了出來,一通名姓,杨雄先大惊道:“原來阁下便是三奇公子西门庆?闻名久矣!”

    西门庆听了一愣,问道:“小弟贱名不足挂齿,杨兄身在辽国蓟州做节级,却从何处得知?”

    石秀说道:“西门兄的事迹,早有印坊印成曲本,贩卖到辽国了。辽国村乡庙会上,时有胡儿或鼓檀板,或拨葫芦琴,说唱‘西门庆泪墨祭娇娘’、‘三奇公子千里走单骑’等诸般曲话,何况是蓟州这样的通衢大郡?”

    西门庆呆了半晌,这才叹道:“苏辙当年出使辽国后,言道自本朝民间开版印行文字后,上则臣僚奏章,中则士子策论,下则戏亵之语,辽国无所不有。皆因文字贩入虏中,其利十倍,人情嗜利,虽重为刑罚,亦不能禁----今rì西门庆信其言矣!”

    杨雄石秀将西门庆刘唐让入屋中坐下,问起來意,刘唐便大大咧咧地道:“晁盖哥哥备下小宴,请两位说话。”

    西门庆见杨雄石秀听了此言后脸上变sè,禁不住大笑起來,说道:“二位莫非害怕梁山晁天王摆设鸿门宴不成?二位兄弟若有犯法,梁山自有律令,何必一寨之主枉废周折,在酒席上摔杯为号來算计于人,那样岂不可笑?”

    杨雄石秀听西门庆说得有理,这才定了心神,和西门庆刘唐往晁盖家中來。晁盖和阮氏三雄大笑着接出,晁盖便道:“皆因山寨律法初定,两位好汉既犯,不得不敲山震虎,以惊众人耳目。只是却叫两位受了委屈。晁某人心下不安,因此备了酒席,与两位压惊!”

    杨雄石秀连称不敢。大家落座后,边饮酒吃菜,边说些枪棒技法。

    晁盖有心考较二人武艺,便问道:“如何是顺人之势,借人之力?”

    杨雄答道:“知他出力在何处,我不与此处同他斗力,姑且忍之,待他旧力略过,新力未生,然后乘之,所以顺人之势,借人之力也。上乘落,下乘起,俱有之,难尽说。钩、刀、枪、棍,千步万步,俱是乘人旧力略过,新力未发而急进压杀马。”

    晁盖听了点头,又问道:“却不知何控凶棍?”

    石秀答道:“大门控凶棍有五----扁身中拦接,一也;高棒接,二也;下起磕,三也;我棍略横,离前手一尺,受他打一下,四也;待他打将到身,用手前一尺磕他一下,五也。各接后须急用大剪,继之以杀。”

    杨雄补充道:“凡凶棍打來,我顺势敲一下,就扁身中拦兼大劈,连连累革进去。破鸡啄亦是如此。”

    听二人说得有理,晁盖、刘唐、阮氏三雄尽皆大喜。晁盖便把酒敬西门庆道:“若非兄弟有心,今rì晁某人岂不怠慢了英雄?惭愧!惭愧!”

    到此时,杨雄石秀如何不知道是西门庆在晁盖面前替他们二人转圜?心中的感激,自然是不用说了。

    西门庆举杯笑道:“不提旧恩怨,只说新交情。大家伙儿同心协力,振兴咱们梁山,便是正理!”

    众人听了,齐喝一声彩,杨雄石秀更举杯敬西门庆道:“小弟敢不从命!”

    于是一席尽欢而散。晁盖亲自送杨雄石秀出门,并订约待打败祝家庄回來,还要请二人前來,较量枪棒。杨雄石秀此时深服晁盖慷慨豪迈,xìng情直爽,都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离得晁盖家远了,杨雄石秀又向同路的西门庆谢费心,西门庆笑道:“两位兄弟若真要谢我,这回对阵祝家庄,两位兄弟多出力气便是!”这正是:

    尔将诡谲谋水浒,我以磊落兴梁山。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

    jīng彩推荐:

第六六章 登州来人

    om纯文字晁盖听了西门庆规劝设小宴安抚杨雄石秀之时宋江和吴用也在密谋

    吴用恭喜宋江道:“哥哥今rì得了出征军权荡平了祝家庄时正是威加山寨自古英雄好汉的威望都是血战里打出來的哥哥却要把握机会压过那西门庆一头才是”

    宋江却摇头道:“军师切莫欢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番我出征在外后方大小事情都得烦请军师蘀我照管一二须知功高莫如救驾计毒莫过绝粮这粮秣之上还须军师费心不可教西门庆那厮做甚么手脚”

    吴用听了点头之余却也蹙眉道:“若小弟不在哥哥身旁却是无人蘀哥哥筹划……”

    宋江笑道:“量它一个野地山村有甚么了不起的安能挡得了我梁山虎狼之师何况听武怀沙那老儿说祝氏三杰与祝家庄总教头铁棒栾廷玉不和祝彪又箭shè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正是自断一臂以我梁山jīng锐人马对敌那些内讧之众便无军师相助亦可cāo必胜”

    吴用便谏道:“自从骄兵多败哥哥虽然说得有理但也须小心谨慎才是”宋江听了唯唯点头而已

    第二rì梁山击鼓聚将军政司铁面孔目裴宣点名计较随同宋江下山出征人数

    第一位当然是宋江最信任的好兄弟小李广花荣霹雳火秦明虽然和西门庆走得近但因为他是花荣的妹夫情面上却不开这一次也引着徒弟震三山黄信随同宋江出阵

    接下來便是戴宗、李俊、李逵、王矮虎、张横、张顺、杨雄、石秀诸人点起四千小喽罗五百马军兵发祝家庄

    分拨方定却有西门庆出列道:“公明哥哥且慢祝家庄祝朝奉在官面儿上挂着名若是郓州官军前往支援我军腹背受敌只怕有些不妙”

    宋江和吴用猛省吴用失惊道:“若非四泉兄弟有心岂不坏了大事还请燕顺、郑天笀两位兄弟领兵两千在郓州城下围而不攻牵制官军动向”燕顺、郑天笀接令而行

    吴用心道:“如今这西门四泉和公明哥哥不和若公明哥哥吃了败仗该当正中其人下怀才是偏偏这人却出來弥补行军布阵间的破绽莫非他在其间有甚么诡计不成我却须得留心”

    一番忙乱出行人马披挂已了下山前进晁盖、西门庆、吴用等留守诸人送过金沙滩晁盖向宋江道:“如今已进腊月四下人等都在回家过年却劳兄弟兵马cāo劳哥哥我心中甚是不安”

    宋江笑道:“晁盖哥哥休要这般说那祝家庄虽强小弟却视其如草芥这回必然将其荡平待得胜回山时正好赶上过年却不是喜上加喜之事”

    晁盖道:“盼如兄弟所言”送路已毕众人自回

    西门庆心中暗道:“宋江这黑厮倒是自信满满却不知这祝家庄岂是那么好打的只盼他谨慎用兵莫折了我太多的梁山子弟”

    rì子一天天过去前方的战报也一天天传來最先的一批战报说我军气势严整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交锋大捷必然可以预料;然后的几则战报中描画了祝家庄所在的独龙岗地势如果险要怎样的易守难攻但宋江头领意yù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去取得胜利绝不能辜负了梁山众兄弟的期望;接着战报突然停了一rì正当晁盖心中不安准备派人下山打探时战报终于來了其中语气激愤怒斥祝家庄之敌卑鄙无耻不讲江湖道义不敢明刀明枪决战专以陷坑绊马索等左道害人数落一番后却又慷慨陈词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sè宋头领已经折箭立誓定要将其扫荡云云

    晁盖吴用放心不下将报马细问但那报马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小人在后军只知前军打得甚是火热却也不知战况究竟如何”晁盖吴用也只得罢了西门庆则在一旁肚子里冷笑

    这一rì聚义厅里众好汉正叙说前敌之事有掌管北山酒店的石勇派人报上山來说有好汉慕名來投梁山入伙晁盖问起名姓报事的小喽罗道:“來人是叔侄兄弟两伙那叔侄两个一个唤做出林龙邹渊一个唤做独角龙邹润;兄弟两个一个叫病尉迟孙立一个叫小尉迟孙新都是状貌非常的好大汉”

    座中锦豹子杨林、火眼狻猊邓飞听了大喜都跳了起來笑道:“原來是邹家叔侄两个來了却是好也”

    西门庆也是暗出一口长气心道:“这病尉迟孙立总算來了正好从他身上着手收降那铁棒栾廷玉”

    晁盖问道:“杨林兄弟邓飞兄弟这邹家叔侄却是何等人物”

    杨林拱手道:“回禀天王哥哥这邹家叔侄乃是莱州人士叔叔邹渊自小最好赌钱闲汉出身生xìng慷慨忠良更兼一身好武艺xìng气高强不肯容小人江湖上都唤他做出林龙;他侄儿邹润年纪与叔叔差相渀佛天生一等异相因他自小苦练铁头功jīng诚所至脑袋上竟然磨出一个肉瘤一rì与人角口起來xìng发时一头撞去撞折了涧边一株松树的人都惊得呆了于是江湖上好汉送他一个绰号叫做独角龙”

    晁盖点头道:“原來是他们两个我做东溪村保正时來往豪杰中也多听得这两个名字说他们两个只在登、莱一带出沒”

    邓飞道:“天王哥哥所言不差登州板桥镇是海商云集之所这叔侄两个平rì就隐身在登州登云山台峪里劫富济贫专和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做对小弟和杨林哥哥混野时多曾与他们合伙知道这叔侄两个都是斩颈沥血的好汉子绝辱沒不了咱们梁山大寨”

    晁盖听了道:“既是这等英雄便烦请两位贤弟下山迎接举止间却不可失了敬贤的礼数”

    西门庆也起身笑道:“还有喜上加喜之事久闻登州兵马提辖孙立鞭枪双绝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有个兄弟孙新也是十分了得不想今rì他们兄弟都來了小弟也随杨林邓飞兄弟下山迎接”

    吴用拈着胡须沉吟道:“莫不是官军诈降派军官來我梁山泊做细作”

    西门庆大笑道:“假亮先生却也太高抬世间那班贪官污吏了他们便有智慧也全耗在了保全自家禄位上说到为民谋福、为国出力却是不会如今这社会官逼民反、官逼吏反、官逼官反却又何足为奇这孙立孙提辖此來必有故事待小弟下山一询便知”

    晁盖道:“那就有劳四泉兄弟了”西门庆便向厅中众人作个罗圈揖带着杨林邓飞自去了

    到得金沙滩时却见水泊里面空空荡荡沒一只载人的渡船往这边來杨林便奇道:“石勇兄弟也是粗疏这半天工夫竟然也不放号箭派船接人上山却是何道理”

    西门庆心中却已经明白了捌玖当下笑道:“咱们且去了北山酒店便知原委”

    当下乘船渡水早到了北山酒店有小喽罗赶紧报入酒店中石勇出來迎接就请入店与孙立孙新邹渊邹润等人相见杨林邓飞见了邹渊邹润四人熊抱在一起互相捶打着彼此的肩背欢喜大叫尽显男儿真xìng情

    西门庆那孙立时果然是一条凛凛大汉淡黄面皮络腮胡须八尺往上的身材令人望而心折西门庆一见便喜当下上前行礼言语中好生接纳

    孙立听得來人是三奇公子西门庆也是受宠若惊回礼道:“不意是西门庆哥哥亲自前來迎接却枉折了小弟的草料”说着招呼着邹家叔侄都來行礼又唤过旁边的家眷來拜见了

    当下孙立的兄弟小尉迟孙新两个姑表兄弟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小舅子铁叫子乐和孙立的妻室乐大娘子孙新的妻子母大虫顾大嫂一干人等都來拜见了西门庆都用好言安慰

    待大家叙过寒温西门庆便故意嗔怪石勇道:“石勇兄弟你怎的这般怠慢恁多英雄好汉到此你也不发号箭放渡船送大家上山是何道理这店中到底狭窄如果让贵宾受了委屈岂不是咱们梁山的罪过”

    听西门庆说得如此客气虽然冬rì天寒但众人心中都是暖融融的孙立便抢在石勇申辩之前说道:“西门庆哥哥误会石勇兄弟了是小弟不叫他发号箭放渡船的”

    西门庆假意失惊道:“难道众位英雄只是路过梁山而不是特意來上山入伙的吗”

    孙立急忙摇手道:“西门庆哥哥休要多心我等众人诚心上山入伙只是沒有投名状在身甚是惶恐正好石勇兄弟说梁山祝家庄大交兵因此在下才决定暂不上山全家往那祝家庄走一遭儿待使计破了那里才见得俺们的真心”

    西门庆喜道:“却不知计将安出”

    孙立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來这才教:

    祝家庄上起红焰梁山泊里奏凯歌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jīng彩推荐:

第六七章 一处欢喜一处忧

    见西门庆问计,孙立便笑道:“那铁棒栾廷玉,与我是同门师兄弟,我二人已是多年不见。"今rì我便假作是从登州对调至郓州把守,便上门去探望,他必然出来迎接,那时我们进得祝家庄,里应外合,必成大事却不知此计如何?”

    西门庆听了笑道:“好一个病尉迟!果然不同于一般武夫,却是智勇双全。此计正是一举两得,既破了祝家庄,又搬请栾廷玉上山入伙,那时令师兄弟二人同聚大义,岂不美哉只是却要辛苦贵宝眷,舟车劳顿不说,更还要担一番惊怕了!”

    孙立听了道:“既是对调把守,若不带家眷,便不免露出些微破绽。但只要谋划得法,虽处虎狼穴中,亦是似危实安,何须胆怯?”

    母大虫顾大嫂在旁边听着笑道:“三奇公子尽可放心,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放着俺掌中两口刀在此,决计护得家眷周全!”

    孙新急忙叱道:“这里男子汉讲话,哪里有尔等妇人女子插口的余地?快快收声后退,莫要教西门庆哥哥笑话!”

    顾大嫂哪里受得这话?正要使xìng瞪眼,却见西门庆向自己这边抱拳道:“早听说登州出了位有勇有谋的豪杰女子,慷慨处不让须眉莫非便是这位顾家贤嫂吗?”

    一听此言,顾大嫂心花怒放,急忙行礼道:“原来大名鼎鼎的三奇公子亦听过奴家的诨名儿,却叫公子见笑了!”说着,向孙新那里横了得意的一眼。

    西门庆还礼道:“闻名不如见面,只听贤嫂之言,便足见豪迈勇烈,有贤嫂随行,必然护得宅眷万事周全。”

    这时厨下送上酒菜,众人便落座,为孙立邹渊一干人接风洗尘。西门庆酒中问道:“孙大哥做着登州的兵马提辖,那登州是连接着倭国高丽的通商口岸,也是富庶之地,怎的突然投奔到梁山来了?”

    孙立便叹了一口气,指着席上的解珍解宝二人道:“只因我这两个姑舅的兄弟在登云山上shè了一只大虫,却被当地的大户毛太公父子给昧了,反诬告我这两个兄弟借寻大虫之名,行劫掠之实,一绳捆进州衙门里,硬要屈打成招,坏他们的xìng命!”

    西门庆便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喝道:“岂有此理!这毛太公是甚么来头?竟然敢欺负本州兵马提辖的兄弟,忒也胆壮了!”

    顾大嫂便道:“我家这两个兄弟,为人最憨厚不过。哥哥虽是一州的兵马提辖,他们却从来不仗势欺人,只是在山中shè猎度rì,自甘淡薄,否则,也做两个富家翁多时了!这些年中,登州上下通不知他二人就是孙提辖兄弟,若知道了时,毛太公老贼再狗胆包天,也不敢招惹他二人!”

    西门庆听了,肃然起敬,便离座向解珍解宝二人敬酒,说道:“想不到二位哥哥如此好人品!世间那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公子、宦室衙内跟二位哥哥比起来,提鞋也不配!小弟无以为敬,三杯薄酒,请二位哥哥赏脸!”

    解珍解宝都急忙跳起来,急着道:“西门庆哥哥这般多礼,却折杀俺们兄弟了!哥哥恁的眷顾,莫说是美酒,便是毒药,俺们也喝了!”

    六杯酒饮过,大家哈哈一笑,更见亲密。西门庆便道:“后面的事情,也不必说了。必然是孙提辖兄弟俩不忿解珍解宝两位哥哥含冤下狱,又不屑于向贪官污吏送礼低头,因此索xìng便联络了登云山的邹渊邹润两位哥哥劫牢反狱,就此大闹一场,才来投梁山入伙是也不是!”

    众人听了都竖起大拇指:“西门庆哥哥料事如神!”

    杨林便将脚儿跷:“我家哥哥是天星转世,能知过去未来,这些须小事,哪里瞒得过他去?”

    众人一听“转世天星”这四字,眼睛都亮了起来,西门庆唯恐他们找自己算起命来,那还了得?急忙截口道:“兄弟休得胡说却不知那作恶的毛太公后来怎样了?”

    邹渊邹润听了便大笑道:“好教西门庆哥哥得知毛太公一家满门,都教兄弟们杀了个干净,端的没走了一个!也算替当世百姓除了一害!”

    于是众人便七嘴八舌地揭批起来,毛家如何把持官府,如何祸害百姓,今rì却遭了报应。然后邹渊邹润便说到杀了毛家满门后,大家于路上庄户人家,又夺了三五匹好马,这才能星夜投奔梁山泊入伙。

    西门庆听了,便把酒杯一搁,起身抱拳,正sè道:“我有一句讨人嫌的话,却要对众位说一说!”

    众人见西门庆面sè郑重,都起身还礼道:“西门庆哥哥有话,尽管吩咐便是!”

    西门庆便语重心长地道:“邹渊邹润两位兄弟方才说到抢马,此举虽是急着赶路,却也犯了梁山的大忌。咱们梁山自晁天王上山后,怜苦惜贫,从不学如今官府祸害百姓,否则,梁山又与那等腐恶的官府何异?各位兄弟既要上梁山,先须牢记这一条,再不可弄xìng使气,刻薄于民!”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脸上都有愧sè。邹渊长叹一声,便向西门庆拜倒,俯首道:“我姓邹的枉称了侠义,却一时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等恶事犹不自悔。若不是西门庆哥哥言语点醒,岂不是来生业报?西门庆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小弟在此立誓,从今以后,再不敢惊扰百姓!”

    邹润见了,也赶紧跟在叔叔后面跪倒谢罪。

    西门庆急忙扶起,好言安慰道:“人谁无过?只怕无悔改之志。两位兄弟既然不因我西门庆直言见怒,反而迷途知返,正是梁山之幸,百姓之幸!”

    邹渊斩钉截铁地道:“西门庆哥哥放心!这些马匹,小弟自当挨门挨户送了回去,加倍赔偿!”

    西门庆喜道:“这才是磊落的好男子!”当下便招呼着众人斟起酒来,共进一觞。彼此相视一笑时,再无隔阂。

    正在这时,却听外面人声嚷动,早有小喽罗进来禀报:“戴宗戴头领回山来了!”

    话音未落,戴宗早已一步跨了进来,笑道:“兄弟们好生高乐啊!”一进门,却见西门庆坐在当中,周围除了石勇外,都是些陌生面孔,不由得怔住了。

    西门庆大笑着站起来,迎上去道:“戴宗哥哥好长腿子!咱们正在这里大鱼大肉,你便来蹭席了!来来来,哥哥这边入座,我来做曹邱,给哥哥介绍几位当世的英雄好汉!”

    戴宗一边“哦哦”地点头答应着,一边往石勇那里去,却见石勇正往嘴里猛倒酒,将喉咙里梗住了的肉往下硬灌。好不容易理顺了气,这才站起身含含混混地道:“原来是戴宗哥哥回来了!便请来这边坐地!”

    暗叹一声,戴宗心道:“这北山酒店,本是替公明哥哥招贤纳俊的,这石勇却和西门庆结交起来,却将公明哥哥置于何地?唉!这个混人,真真是个石将军了!”

    当下胡乱坐了,和孙立等人通过姓名,客气几句,西门庆便问道:“戴宗哥哥亲身回山,前敌必然有变,却不知公明哥哥那里胜负如何?”

    戴宗本来yù待不说,但转念一想,这时不说,到了聚义厅中,不免还是得说,倒不如痛快说了,也免得这西门庆心生芥蒂,到时在公明哥哥背后使绊子。主意拿定,戴宗喝碗酒润润喉,未开言先叹一口气。

    “要说这祝家庄,真刀真枪的干,是打不过咱们公明哥哥的。谁知他那里人却都是些藏头缩尾之辈,不光明正大的斗军斗将,只是影在黑影里害人。兵到祝家庄第一天,杨雄石秀要立头功,自告奋勇乔装改扮,进祝家庄打探消息,结果认不得他那里的盘陀路,走来走去,杨雄被人破,生拉活拽的捉了去。公明哥哥听得祝家庄里嚷乱,急点兵要往里救人,却绕在那盘陀路里走不出去,幸得石秀打探出切实的消息来,见白杨树就转弯儿,这才出来,乱军中镇三山黄信却又被祝家庄上挠钩搭了去!”

    西门庆听了,急问道:“两位兄弟xìng命如何?”

    戴宗以手加额道:“万幸那祝家庄好面子,要将兄弟们生俘了,解上州里去请功,因此只是将兄弟们造囚车陷了,却没有伤害xìng命。”

    西门庆松了一口气,合什道:“谢天谢地!却不知后来怎样?”

    戴宗苦笑道:“还能怎样?祝家庄隔壁李家庄总管唤做鬼脸儿杜兴,受过杨雄兄弟的恩惠,听说杨雄兄弟吃祝家庄拿了,再加上前些天因讨要时迁之事,祝家小郎君祝彪shè了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臂上一箭,正是旧恨未报,又添新仇,因此画了祝家庄地形图来献。公明哥哥和众兄弟记熟了道路,方得直入独龙岗下兄弟你却猜,我们在那祝家庄的庄门上到了甚么?”

    话音未落,早有石勇惊呼起来:“莫不是被擒哥哥们的首级?”这正是:

    今朝行到水穷处,明rì坐云起时。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jīng彩推荐:

第六八章 前往祝家庄

    戴宗见石勇一言既出,众人皆惊,急忙摇手道:“岂有此理!才说了被擒的众兄弟沒有血光之灾,怎的便叫喊起人头的话來?道祖佑护,童言无忌,大吉利是!”

    石勇愣愣地道:“不是人头?那是甚么?”

    戴宗关子再卖不下去,只好道:“那祝家庄庄门上,分左右插一对白旗,上面明书十四个大字: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西门----你们说,这厮们无不无礼?”

    西门庆见戴宗说这话时眼光闪烁,略一思索,心中顿时雪亮----宋江虽然坐着梁山泊第二把金交椅,祝家庄上却视其人为无物,只把自己和晁盖相提并论,对宋江來说,确是无礼。想像着宋江初见那一对白旗时拈酸作醋的jīng彩模样,西门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孙立等人着大笑的西门庆,不由得心中暗赞:“西门庆哥哥当真是好修养!受祝家庄如此折辱,依然能笑得这般欢畅,却非那等量浅之辈可比!”

    戴宗听西门庆笑得真心欢快,禁不住问道:“四泉兄弟却在笑甚么?”

    西门庆这才停了笑声,摇头道:“我笑天大地大,沒有那祝家庄人的头大。只有如此的冤大头,才能这般的大言不惭,徒增后世笑料罢了----却不知公明哥哥征战祝家庄,后事如何?”

    戴宗面sè一黯,摇头道:“公明哥哥虽得李家庄暗助,但祝家庄亦有扈家庄相助。那扈家庄上有一女将,叫一丈青扈三娘的,好生了得,临敌交锋,走马便把矮脚虎王英活捉了去,就连公明哥哥,也几落她手。幸得霹雳火秦明赶來救应,虽援护了公明哥哥,秦明自己却被绊马索子绊翻,也吃祝家庄上拿了去。”

    西门庆沉声道:“想不到战况竟如此不利!”

    戴宗勉强道:“如今虽然数战不利,但公明哥哥依然屡败屡战,只是唯恐晁盖哥哥牵挂,才由我來回山送信。”

    西门庆略笑了笑,将手边残酒一饮而尽,起身道:“祝家庄里失陷着四位兄弟,我辈岂有在此安坐饮宴之理?孙立哥哥诸人,且先在这里略歇,待我和戴宗哥哥上山禀过晁天王,便同往祝家庄上施计救人!”

    众人应喏声中,西门庆早拉起戴宗,急过金沙滩去了。

    进了聚义厅,晁盖还奇道:“怎的不见新入伙之人?”再见到西门庆跟着戴宗,晁盖大喜,又问:“原來戴宗贤弟回來了,却不知宋三郎那里战事如何?”

    戴宗面有愧sè,低头禀道:“公明哥哥那边,却有些失利,因此公明哥哥派小弟回山,想请军师往军前一行,施展妙计,好力挽狂澜。”

    不待吴用开言,西门庆已经抢道:“天王哥哥,小弟这里,却正好有个机会。”说着,将孙立里应外合的计谋述说了一遍。

    晁盖听了大喜道:“这个却不是天赐良机?我等正要破祝家庄,上天便送下这个孙立孙提辖來。事不宜迟,我这便亲自去见见这位孙立兄弟,拜托他千万用心,破祝家庄倒在其次,最当紧却是要护得咱们被擒兄弟们周全。”

    当下众好汉随了晁盖,下山过了金沙滩,亲自來会孙立一行。晁盖拉了孙立的手,口口声声道:“那些被擒兄弟的xìng命,可就全交付在孙立兄弟你的肩上了!”

    孙立面上大有光辉,连连答应着,许下了天大的包票來。西门庆在旁边道:“事急矣!小弟斗胆,想请孙立哥哥连夜往军前去。小弟不才,也yù往前敌走一遭儿!”

    晁盖大喜道:“若有四泉兄弟往前敌参赞军机,必然万无一失!”

    吴用与戴宗对望一眼,便上前拱手道:“晁盖哥哥,小弟亦愿往军前效力!”

    西门庆却道:“军师是山寨谋主,不可轻动,否则若山寨中有个缓急,谁來与天王哥哥出谋划策?祝家庄癣疥之疾,交予小弟足矣!”

    晁盖听着点头:“四泉兄弟之言有理,就是这么办!”

    吴用此时也只有望着戴宗苦笑,两个人眼巴巴地着西门庆点起五百人马,又带了林冲、穆弘、吕方、郭盛、欧鹏、马麟、杨林、邓飞几员大将,同孙立众人启程而行。

    临行前,西门庆向戴宗拱手道:“还请戴宗哥哥休辞劳苦,便星夜回到军前,在公明哥哥那里打个前站,就说西门庆随后便來救应。”戴宗只好和晁盖告个别,展开神行法自去了。

    行军半rì,早到独龙山下,西门庆屯住兵马时,宋江已经亲自带队前來会合,同西门庆见过礼后,宋江抢先问道:“却不知哪一个是孙立兄弟?”

    孙立敬他是及时雨,闻言忙出列抱拳道:“小弟就是孙立,见过公明哥哥!”

    宋江满面堆欢,上上下下打量了孙立数眼,这才点头笑道:“好!好!好一个病尉迟!旁人讲义气,只不过一个人讲义气;孙立兄弟讲义气,却是一家人讲义气!孙立兄弟不惜举家深入祝家庄这龙潭虎穴,只为救出被俘的梁山兄弟,宋江在这里替众兄弟深谢了!”说着,早拜了下去。

    孙立急忙跪下要搀,口中连声道:“公明哥哥切莫如此,这样岂不折杀了人?”

    旁边众人也急扶。宋江见已是水到渠成,便顺势而起,却说道:“孙立兄弟家人何在?这般仗义之家,小兄我定要见见!”

    孙立见宋江相待之意甚诚,心中暗喜,便招呼一声,自家家人都來参见宋江。宋江一个个讲过了礼,都夸奖勉励了几句,顾大嫂便带着乐大娘子避入后帐去了。

    宋江便咳嗽一声,正sè道:“孙立兄弟这里应外合、中心开花之计,小兄我已听戴宗贤弟说了,却是甚好。俗话说救人如救火,咱们这便实行如何?”

    西门庆在旁边笑道:“公明哥哥莫急,时机还未到。”

    宋江便作sè道:“岂有此理!被俘的兄弟们身陷囹圄之中,盼救兵望眼yù穿,你却在这里计较起甚么时机來!却不等老了人?----我且问四泉兄弟,却要等到甚么时候?!”

    西门庆急忙道:“公明哥哥息怒,听小弟一言。此时哥哥带着大队人马,将这祝家庄围得水泄不通;孙立兄弟身为朝廷命官,却轻轻松松、大摇大摆的就进來了,万马千军中还随行携着家眷----哥哥请想,天下岂有这般道理?”

    宋江听了,却也再无法挑理,只好皱眉道:“今來似此,如之奈何?”

    西门庆笑道:“这有何难?待小弟來安排打一个大大的败仗,咱们梁山退兵三十里,新來上任的郓州兵马提辖孙立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了!”

    帐中黑旋风李逵听着,象马蜂螫了屁股一样跳了起來,大叫道:“他娘的!又打败仗!却不憋屈死了俺铁牛?!”

    众好汉都笑,西门庆亦笑道:“铁牛大哥休要心急,依我计而行,必然叫你先苦后甜,杀个痛快!”

    李逵一听“杀个痛快”四字,眼前一亮,拍掌笑道:“既如此,俺听西门庆兄弟调遣便是!”

    正说话间,却有小喽罗來报:“那祝家庄上到咱们梁山有救兵到了,人马调动频繁,着要來冲阵。”

    西门庆听了笑道:“机会这不就來了吗?咱们且打个漂亮的败仗,就此撤围而去,给孙立哥哥留下进场的机会。”众人答应一声,下去各自准备。

    孙立也带了兄弟孙新,小舅子乐和,两个姑表兄弟解珍解宝,两个好朋友邹渊邹润回到后帐,却见顾大嫂和乐大娘子闲坐着说话,众人都回來了,顾大嫂便起身问道:“前边商议得怎样了?”

    孙新便夸道:“西门庆哥哥不愧是传说中的转世天星,计策定得周密,咱们依计而行便是。倒是娘子你----若依你平rì的爽利xìng子,就该留在前帐参议军机才是----今rì怎的回后帐來了?”

    顾大嫂听了,yù言不言的,只是嘿嘿冷笑。孙立唯恐弟弟和弟媳妇两口子斗起嘴來,急忙打岔道:“弟妹这是挂念着咱们要往祝家庄上演戏,因此才同你嫂子回來准备----不过说到山东道上的好汉,大家公认以郓城及时雨和清河西门庆为首。今rì里咱们及时雨和西门庆都见着了,果然,这两个人都是人中的龙凤,行事气度,叫人好生敬服!”

    孙新、邹渊等汉子们听了,哄然称是。

    顾大嫂和乐大娘子对视了一眼,再瞥了这些喜笑颜开的男子汉们几眼,却又是几声冷笑。这一來,孙新面上却有些下不來,便抖起一家之主的威风,拉着哥哥的大旗妆虎皮诈唬老婆:“你笑甚么?难道我哥说得不对么?”

    听着孙新的质问,顾大嫂不动声sè地瞄了孙新一眼,孙新不自觉的便后缩了三寸。顾大嫂这才款款言道:“伯伯之言,虽是有理,却只说对了一半儿。”这正是:

    休说假面镌仁义,且锐眼辨jiān邪。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

    jīng彩推荐: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767/ 第一时间欣赏霸宋西门庆最新章节! 作者:三王柳所写的《霸宋西门庆》为转载作品,霸宋西门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霸宋西门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霸宋西门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霸宋西门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霸宋西门庆介绍:
霸宋西门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霸宋西门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霸宋西门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