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一波风暴（上）
第一波风暴，到了第二天下午就有了反应。省公安厅副厅长兼省缉毒领导小组组长汪克敏一行就来到了庆县，接着，专署公安局局长陈宇雨也跟着到了庆县。在姜唯民介绍这次破获毒品案的经过后，汪克敏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说是这次破获的500克毒品案，是本省近年来破获的最大的一次贩毒案件，要给庆县公安局集体记功。并在全省进行广泛的宣传，使反毒防毒深入人心。
汪克敏一定下调子，大批新闻记者就闻风而来，庆县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公安局门庭若市，也忙得刚去公安局帮忙的武侠迷不亦乐乎，感到生活一下子就充实了许多。
最为高兴的还是县委书记许明。公安局的成绩也是他县委书记的成绩，毕竟公安局也是在他县委书记领导下的，他不但脸上有光，而且还是他的政绩。正好说明将牛航邦拿下是多么英明和正确，这不领导一变更，公安局马上就取得了怎么耀眼的成绩。
许明刚刚又接到了专署杜鸿书记的祝贺电话，并要他代向主持工作的姜唯民副局长表示祝贺。这下，许明就更来劲了。让公安局举行了一场大型的新闻发布会，他自己亲自在发布会上具体介绍了县委如何对公安局进行整顿，将原公安局局长绳之于法，从而，提高了公安队伍的整体素质，促进了公安的破案效率。
而王小波仿佛局外人似的，不闻不问外面的热闹。只静静地坐在办公室读书、看报，等着组织部来找他谈话。
临下午下班时，武侠迷竟穿着一身jǐng服，大摇大摆地进了他办公室。
王小波惊讶地看着他：“怎么？姜局也开始不讲原则了，让你穿着jǐng服到处招摇撞骗？”
武侠迷故作一脸委屈：“才不呢，姜局一是为了我的安全，二是怕我进不了县委大门，才借我穿的，我才不稀罕呢。”
“看来你对当公安也不怎么满意，那你喜欢什么工作？”王小波好奇地问道。
武侠迷想了想，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喜欢zì yóu自在，不受拘束，好像还真没有哪项工作适合我的。”
王小波揶揄道：“看来你就适合夸夸其谈的工作，行了，就去公司当个销售员吧。”
武侠迷也高兴地说道：“对！我就喜欢你上次说的那个公司，师傅，你可一定得让我去啊。”
王小波点点头：“好了，说正题，姜局派你来有什么事？”
武侠迷凑到桌前，一脸神秘地说道：“据姜局派出去跟踪茹平原的人回来报告，茹平原三点左右，开着镇里那辆吉普车去了北山。”
王小波一拍桌子：“好！他们坐不住了，必定有所反应。我们就等在城关镇以不变应万变吧。”
武侠迷见话已传达到，便想起身告辞。王小波向下压了压手，继续说道：“你回去告诉姜局，他们对那中转站有500克毒品肯定感到很奇怪，而且郭箐和他那宝贝儿子同时失踪也必定引起他们的惊慌。或许晚上他们会去那小院子查个究竟，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武侠迷不以为然：“这种危险的地方，他们还会去？”
“灯下黑知不知道？他们恰恰认为现在那里是最安全的。晚上，很有可能会去那里看个究竟。”王小波颇有把握地说道。
武侠迷兴奋了：“好，我马上回去报告姜局。晚上，我也去行不行？”
王小波调侃道：“书本上看得不过瘾吧？那晚上八点左右你在运输公司门口等我吧，注意隐蔽啊。”
武侠迷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去告诉姜局。
王小波的直感告诉他晚上肯定有戏，或许还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决斗。下班时间一到，就匆匆地去了招待所。刚好，马林也在，便和他说起晚上的安排。
马林沉思了一会：“刚好我的迷香已制好，也许晚上可以先找他们试验一下，要不我也去一趟？”
“你怎么试验？”王小波奇怪地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我们早点过去就行了。”马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王小波见他故弄玄虚，也没有办法。二人便去县委食堂匆匆吃了点，就慢慢地向运输公司走去。
没走多远，王小波就觉得身后有异，小声地对马林说道：“别回头，后面有人跟着。你到前面岔路口，往西走，别管我。”
马林“哦”了一声，到了那岔路口就转向西而去，王小波却迅速拐进旁边一条小弄堂里，站在一家门道里等着。
不一会儿，就见两个家伙站在弄堂口东张西望，犹豫了一阵，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去。
王小波也不打话，突然从他俩后面杀出，按住那两人的头，使劲地撞在一起。两人翻着白眼，一声不响地倒了下去。这一下，没有两个时辰是绝对爬不起来了，他看也不看那两人一眼，就匆匆地跑了出去，远远地见马林身后仍有二人不徐不疾地跟着。
王小波冷笑一下，悄悄地跑上前去，一把搭在两人的肩膀上，大叫道：“终于抓住你们了，偷了我钱包还想跑？”
这一声大叫，街上那些本就无所事事，饭后散步的行人，立即像cháo水般涌了过来。
“你，你胡说。”那二人结结巴巴地争辩着。
“怎么？不承认，我的皮夹子就在你们身上，里面还有我的一张相片，不信，你敢不敢让我搜一搜？”王小波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老几啊，有什么权利搜我？”其中一人气势汹汹地嚷道。
看热闹的行人也纷纷地议论了起来：
“心中无鬼，怕什么？”
“这些小偷真是太可恶了，直接就送到公安局去吧。”
……
舆论的一边倒，使那俩家伙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其中一人一边掏着自己的口袋，一边说道：“搜，我就搜给你们看，有没有，有没有啊，别冤枉了好人。”
王小波也不打话，紧贴上去，在他屁股后面一摸，便掏出了一只皮夹子，高举在空中说道：“就是这只皮夹子，还有我的照片呢。”
行人一看，果然有他的照片，便断定这二人就是三只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拥而上，动起手来。
那二人恼羞成怒了，便伸手去屁股后面掏枪。
王小波这时紧贴在他俩身后，顺手点了二人手上的穴道后，又悄悄地掏出了二人的手枪，暗暗地藏进了自己的裤袋里。
二人手又不能动，被行人围在中间，全无招架之功。王小波拉着马林悄悄地溜出了人群。
这一番耽搁已将近八点钟，二人赶紧向运输公司跑去。在路上，马林问道：“你的皮夹子怎么会到那二人的口袋里？”
“街上这么多人，又不能像在弄堂里那样处理，只能用这个办法了。皮夹子本就在我身上，只不过临时做了一下道具而已。”王小波边走边说道。
不久到了运输公司门口，武侠迷突然从后面跑了出来，王小波猝不及防，一拳捣了过去，眼看这一拳就要打得结结实实。他心意斗转，蓦然在武侠迷鼻尖处，硬是停了下来：“你死人啊，不会叫一声呀？”
武侠迷委屈地说道：“你不是说要隐蔽吗，我那敢叫？”
王小波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我后面，不要走散了，快走吧。”
距离那中转站还五六百米时，姜唯民就转了出来：“你也来了，我在周围已经安排了三十多人，都是临时通知的，到了这里才知道今晚的任务，而且要求他们二人一组，互相盯着，不会走漏风声的。”
王小波想，姜局不愧是老公安了，做事滴水不漏。这三十多人应该是足够了吧？便向马林看了一眼，意思是说下面就看你的了。
马林转头对姜唯民说道：“等会告诉你的人，等他们进了那院子后，五分钟内不要靠近院子。”
姜唯民笑道：“马工又搞什么科学实验了？”
马林表情严肃地说道：“等会，我和小王进去准备一下，你们五分钟内千万不要靠近啊。”
第四十七章：第一波风暴（下）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唯有满地落叶，显示了这里已经人去楼空。马林却从墙角里拣起了一把扫帚，起劲地扫起了那一院子的落叶，堆在院子中间。
王小波对这个院子已经非常熟悉，觉得没有必要再作一番检查。对于马林的怪异行为也不去深究，这书呆子肯定有其用意。便站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这院子的四周。突然，他心中一惊，这院子确实透着一种难以言状的怪异。
厕所，对，就是那厕所确实建造的有点不伦不类。从风水上说，进门见厕所是挡了财气，叫做恶气卧门，大不吉。从生活方便来考虑，这厕所也应该建在房子后面墙角处，既隐蔽，又方便上厕所。可如今，那厕所偏偏要与卧室遥遥相对，而且，这院子的主人还是女的，出门就见人家如厕，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想到这里，王小波便向那厕所走去。待到了跟前，却发现这厕所还分了男女二间，感觉有点奢华。农村里的厕所是不分男女的，谁先上，就在门口挂一根皮带或裤带之类的东西，以区别里面有人与没有人。
男厕所倒没有什么异样，就是农村常见的一个坑，上面搭个木架子那种，普普通通的，没有什么特sè。由于长期不用，坑底的粪便已结成了硬块，还散发着浓郁的臭气。四周瞧瞧，墙是青石垒砌的，好像和围墙是一堵墙，也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王小波观察了一会，便出来进了女厕所。这女厕所更简单了，就放了一只马桶，空空地再也没有什么了。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想出去。蓦然，他隐隐感觉这女厕所比隔壁男厕所要浅一些。怎么会呢？他跑出来，比照了一下前面，应该是同一堵墙。难道这女厕所的后墙与围墙不是同一堵墙？
王小波赶紧叫来马林，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马林用那专业的目光目测了一下，肯定地说道：“内外墙相差八十公分左右，中间应该有夹层。”
王小波想也没想，就过去移开了马桶，用脚去踢了一下被马桶遮住的那块青石砖，青石砖应声而倒，夹层就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他低头钻了进去，里面有几支卡宾枪和一些没来得及运走的毒品。原来这夹层也是一个仓库，只是存放一些秘密东西而已。
王小波刚想出来，就隐隐听到夹层内传来咚咚的声音。他赶紧循着那声音过去，在夹层尽头发现了一块翻板。他犹豫了一下，不敢打开，便附下身子听了听，发现那咚咚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便赶紧跑了出来：“下面还有一个地道，他们快要上来了，我们去准备一下吧。”
王小波将女厕所恢复原样后，跑出去一看，见马林已经点燃了那堆扫弄来的落叶，然后，又在上面放了几个已打开的锡纸包：“我们出去吧，一会儿让他们赏赏这自制的迷药吧。”
王小波笑了笑，和马林跑出门去。
马林边跑，边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抛向天空：“今天刮的是东南风，我们到东南角上风头监视他们吧。”
王小波点点头，就跑到围墙东南角外一颗大树上，一看居高临下，院子内一目了然，便伸手将马林拉上了大树。
不一会儿，就见那女厕所里陆陆续续地跑出来十几个人，都站在那里，看着那堆冒烟的落叶发呆。最后跑出来的是一个光头，显然是这些人的领导，看了一眼那冒烟的落叶：“快去四处看看，有没有其它状况。”
第一个出来的矮个子，看来也是最听话的一个，闻言立即向西面第一个房间跑去，可没跨出几步，就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其它几个人，本就有点妒忌他听话，好出风头，见他跌倒，都幸灾乐祸地大笑了起来：
“这小子昨晚肯定在偷欢，连腿肚子也发软了。”
“说不定还是马前风，鬼打墙呢？”
正说笑间，又有两个软绵绵的倒下了。光头大吃一惊：“不好，这里有问题，快回去。”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想把倒下的三个人拖回去，还没怎么使劲，也眼睛一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下，光头更着慌了，二话不说，掉头就向女厕所跑去。刚到洞口，回头一看，十几个人，竟七倒八歪地全翻到在地。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腿肚子都抽筋了，忙进行了一番深呼吸，想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想，这光头却弄巧成拙，一番深呼吸，却加快了他倒下的速度。
王小波在树上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拍了拍马林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牛啊！”说着轻飘飘地飞下了大树。
马林在树上可犯难了，他又不会爬树，左脚伸出来，又退了回去，右脚掂来掂去，不知道如何下去，脸sè都发白了。
王小波没办法，又一跳一纵上了树，两脚勾住树杈，抓住马林的双手，将他放了下去。
马林一落地，又恢复了他的自信，从兜里掏出二块毛巾：“去溪里打湿毛巾，蒙着嘴巴，用水灭了那堆烟就行了。”
王小波二话不说，就跑到溪边，打湿毛巾后，蒙在嘴上，跑进了院子。在井里打了一桶水，将那堆烟浇灭后，又快速地在每个人身上摸了一下，将他们身上的长短枪都扔进了那夹层内，并迅速将女厕所恢复原状。
五分钟后，王小波跑到门口，大声地叫道：“可以了，你们过来吧。”
姜唯民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怎么，他们不来了？”
王小波向院子努努嘴：“你进去看看吧，都是马林的杰作，还真管用，不到两分钟，就全倒在地上了。”
姜唯民跨进院子一看，还真满满地倒了一地，好像都熟睡了。就惊异地问道：“他们怎么进来的，我怎么没看见？真是见鬼了。”
王小波嘘了一声：“这个等下再说吧，先把这个光头弄到里屋去，其他叫你手下带回公安局吧。”
等三十多个民jǐng满脸惊讶地这些熟睡的人带走后。王小波就领着姜唯民、马林、武侠迷进了那夹层和洞口。
姜唯民见满地都是枪，就问道：“这些枪是那些人的吧？”
“我怕这些枪引起民jǐng的怀疑，便将这些枪都藏了起来。”王小波解释道。
姜唯民有点后怕地说道：“还好马林的迷香，否则一阵枪战，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
说着，已到了那块翻板，王小波揭起翻板，带头钻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武侠迷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卷纸，四处看了看后，高兴地说道：“啊，这里还有手电呀。”果然在洞边放着十多只手电筒，想是那十几个人进来时用过的。便每个人拿了一只。
照明问题已解决，洞里的速度也就快了。
这地道也不长，大概就百把米距离吧，已经到了另一个洞口。这个洞口是建在温溪岸边。坐船直接到这里，过地道进入那小院确实非常隐蔽。
王小波想了想：“刚才那些人今天如果不回去，他们会更加着急，还会利用这地道摸进来。我们还是快点将那些东西转移出去。”
马林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明晚他们还来，我们不如顺势端了他们老窝。”
王小波因为第二波的信息还没有传来，便谨慎地说道：“北山的情况，我们还不熟悉，等审问了那光头以后再说吧。
四人回去就直接从上面返回了那院子。武侠迷和马林就将夹层里面的东西全部搬到留下的那辆面包车上。
王小波和姜唯民就用水将光头弄醒了。光头翻着白眼问道：“里面是谁啊？想干什么？”
“我们当然是公安局的了，有一些事想问你一下，希望你老老实实地回答。”姜唯民说着，就在他面前亮了亮工作证。
光头笑了：“只要是公安，那就好办了。我是北山铜矿的矿jǐng，副大队长刘得彪。”
“哦，还是一个当官的，真是有点见外了。可是你应该知道，贩毒是什么罪过吧？那是要杀头的啊。”姜唯民最后一句断喝，令光头心惊肉跳地张大了嘴巴：“贩毒？什么贩毒？”
王小波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感觉好像不是装出来的，便问道：“你不知道北山铜矿种毒、制毒、贩毒的罪恶勾当吗？”
“你说笑话吧？北山铜矿那是国有企业，怎么可能搞这些毒品呢？”光头打死也不相信。
第四十八章：审问光头
姜唯民两眼紧盯着光头：“是呀，我也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但事实终归是事实。你从地道里上来时，难道没见那夹墙内的白sè粉状物吗？”
光头显然胸有成竹，轻蔑地说道：“你说那东西啊，这是最高军事秘密，不能告诉你们。”
姜唯民微微一笑：“说是军事秘密，大概是茹矿长告诉你们的吧？那好，就让你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军事秘密。”
王小波也跟着微微一笑，跑出去拿来一包毒品扔在他面前：“那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光头见他们这么肯定，有点慌神了：“我们那边的化工厂，就生产这种化工原料，说是为国防科研服务的，具有很高的军事价值。所以部队为我们矿jǐng装备了最好的武器，就是为了保卫化工厂，防止国内外敌人的破坏。”说着，他用中指在那包装袋上戳了一个洞，挑了些，战战兢兢地放入嘴巴里尝了一下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俩人。
姜唯民揶揄道：“你们脑袋长在屁股上了，还真能相信这种鬼话？”话一说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自己原本也不相信北山铜矿会这么大规模地进行毒品买卖，他也在事实面前才不得不相信的。
五十年代的人，受传统教育较深，个人崇拜已经根深蒂固地扎在他们的脑海里。领导的话，就是最高指示，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因此，光头在事实面前还是有点不相信，堂堂的副厅级干部会参与毒品？他一个箭步就跑了出去，见武侠迷抱了一大堆毒品，刚从洞口钻出来，就从他手里抢过一包，戳破尝了尝，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流下了眼泪。
姜唯民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不知者是盲目参与，你现在还有立功的机会，和我们合作，争取将这个毒品基地一举捣毁。”
光头泪流满面地点了点头：“我爷爷就被毒品害的家破人亡。因此，我们一家对毒品深恶痛疾。不想不知不觉却成了毒贩们的帮凶。你们说，要我怎么帮你们？这次，那怕刀山火海我也上了。”
“你先说说，你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王小波问道。
“听说这个水路中转站已暴露，领导让我们过来查一查郭站长的下落，顺便将这里藏着的物资转移出去。”光头回答道。
“你们矿jǐng一共有多少人？”
“共306人，分五个小队，每一个小队60人左右。我虽然是副大队长，但权力都在大队长赖鸣手上。其中，一小队清一sè都是赖鸣从外地找来的，常年在外地执行秘密任务。”
王小波明白了，他说的一小队是种植基地的那个小队。很可能也只有这个小队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于是他问道：“除了一小队以外，其他四个小队都是本地人吧？他们大概也和你一样被蒙骗了吧？”
光头点点头：“可能赖鸣是知道的，所以他只管一小队和便衣队，其他都交给了我和另一个副队长。”
“还有一个便衣队？”王小波奇怪地问道。
“这个便衣队不在我们编制内，据说是部队直接派下来的，也就十来个人，委托赖鸣代为管理。”光头解释道。
“那他们的任务是什么？”王小波追问着。
光头答道：“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保卫化工厂。”
王小波对北山铜矿的兵力状况已经大致了解啦，真正参与贩毒的也只有毒品种植基地的那60人和保卫化工厂的十余人，其他都是被蒙骗的。王小波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如果我们把你和今天来的十几个人一起放回去，并向他们揭露茹大海的yīn谋，由你们这十几人负责向其他队员进行宣传揭露，要求他们在一个星期后集体反戈行吗？”
光头想了想：“应该没问题。我回去后，可以先找那些小队长谈一谈，如果能把那些毒品带回去就更好，可以用毒品来作宣传，效果就更显著。”
王小波想，刚好这些毒品和枪支弹药拿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而且这十几人回去，不将这些东西拿回去也不好交待。便说道：“这样也好，东西都在车上，一会儿，把你那些人都放回来，就马上回去吧。姜局，你看这样处理行不行？”
姜唯民想了想后，说道：“我就怕我那些人会给北山方面通风报信，那样反而弄巧成拙啊。”
“这个我也考虑过，你回去时，可以公开向他们道歉，说这是一个误会，不知道他们是北山矿jǐng在执行秘密任务，误以为是毒贩，请求他们原谅等等，这样也说得过去啊。”
姜唯民笑道：“还是你鬼点子多啊，不过他们回去倒要准备一份说词。”
光头也笑了：“由姜局在前面的一番道歉，我们回去就好说了，也来个照猫画虎就行了。”
“好，我们快点回去，时间一长可能有变。”王小波说着就跑了出去。
几个人又是一番忙碌，留下光头一人等着，四人又开着面包车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
王小波和马林在半路上跳下后，就一起回了招待所。
一路上，马林问王小波：“那两路人马应该有消息了吧？”
王小波答非所问：“我所以安排两路人马，就是利用新华社促使省委早点下决心，否则，按一般程序没二个月是办不下来的。”
马林不解：“有什么讲究吗？”
“你想啊，省委一知道新华社也知道了矿难事件，必定要赶在之前进行处理，才不被动。因此，这次肯定会雷厉风行地作出决定。说不定现在正在连夜召开会议呢。”王小波满有把握地说道。
马林也来了兴趣：“你估计会怎么个处理法？”
王小波竖起二指：“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是直接停职，等待处理；二是省委派出工作组来北山铜矿了解情况。估计第二种可能比较大，因为省委必定会征求专署意见，专署也肯定是保的态度。”
“那你希望那种结果？”马林饶有兴趣地问道。
王小波口吻很平静：“无论那种结果，只为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搞乱对方，达到乱中取胜的目的。”
“你之前说许书记对你插手北山矿难事件有意见，会不会对你的前途有影响？”马林关心王小波的前途。
“马工啊，你不在官场中，你不知道官场中的官本位文化是根深蒂固的，绝大多数时候不需要个xìng，排斥鹤立鸡群。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他们唯领导意旨为意旨，一天到晚就是揣摩领导的想法、jīng神，结果就没了自己的个xìng，也没有了自我。”王小波痛心地发着牢sāo。
马林感叹道：“这样做人多吃力啊。”
“其实，官本位严重的人，包括许书记都不知道，官场有时候也需要个xìng的，必须鹤立鸡群，否则别人怎么能发现你？不能发现你，又怎么能提拔重用你？这就是哲学。而许书记恰恰把握不了这一点，领导欣赏的不是平庸的听话，而是有个xìng有能力的听话。当然听话是第一位的，能力才是第二位。”王小波像一个哲学家似地侃侃而谈。
王小波谈的是官场哲学，其话意也具有哲理，高深莫测，马林一时难以理解。便试探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许书记也在这次事件中得不到一点好处？”
王小波苦笑了一下：“许书记过去在机关里不得志，他可以牢sāo满腹，坚持自己的个xìng。一旦外放，他的野心也立即膨胀了起来，其官本位思想也就占了主导地位。因此，他以前会捂住，现在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一来，不但得罪了省委，一个地方长官竟不知道自己境内的企业搞如此大的动作，还能称职吗？专署也会怪他为什么不早点向他们汇报，使他们如此被动。”
“那你的意思说许书记的位置保不住了？”马林惊讶地问道。
王小波不无遗憾地说道：“毕竟当过他几天秘书，所以我曾经暗使过他，就看他最后关头有没有这悟xìng了。”
第四十九章：省委调查组
许明第二天早晨就接到了专署的电话，说是下午省委将有一个调查组来庆县，主要是了解北山铜矿的问题。他接完电话，当场就愣在那里，这王小波也太不像话了，把他的忠告当耳边风了。自己好意将他升为副科，虽然有明升暗降的xìng质，但毕竟解决了副科待遇。这小子不但不领情，还利用省委书记的关系，将事情捅了出去。
许明咬了咬牙，暗暗地腹议道：小子，你也太狂了，难道不明白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吗？以后就不想进步了？正咬牙切齿间，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许明接起来一听，是专署副专员洪一利的电话，忙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洪专员有什么指示？”
“你是怎么搞的？连几个已离休的老头、老太婆也搞不定，让他们去省委乱说话？”洪副专员一上来就怒气冲冲。
许明莫名其妙：“洪专员，是什么情况啊？”
洪一利更来气了：“我看你这个书记也当得太官僚了吧？田老头和车婆子到省委书记那儿告了北山铜矿一状，说是北山铜矿草菅人命，隐瞒矿难事故。你们那里到底有没有听说过此事？”
许明已从王小波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本来考虑各方的利益，捂住不说的，现在看来已捅破了天，但又不能明言自己早已知道，只得假装糊涂：“有这种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啊，那田书记也没有找过我啊？”
“这事，可是要掉脑袋的，专署不方便出面，你得给我好好地关注一下，不要真有事情，搞得专署很被动。”电话那头，洪一利缓和了口气。
许明嘴巴里答应着，心里却在暗暗地嘀咕，这么怵头的事，让我关注，我怎么关注？这种吃力不讨好，两头得罪的差事，傻瓜才会去管。许明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你不想管，还偏偏要你管。没到中午，茹大海却找上门来了：“许书记，北山铜矿好像对县里还不错吧？福利可从来没有落下啊，怎么总和我们过不去呀。”
王小波坐在办公室里，见茹大海过去，忙站起来去履行他的秘书职责，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许明知道茹大海的来意，却故作不知：“哎呦，茹矿长啊，谁惹你生气了？”
茹大海知道他假惺惺，也不去点破他：“你说这田先锋和车美琴离休就离休了吧，还偏偏多管闲事，胡说什么矿上出了大事故，死了77人，TMD，真是活见鬼了。”
许明不回答他，却转过头来问王小波：“小王，你听说过这事吗？”
王小波知道，这许书记在给他上紧箍咒，划清和自己的关系，以博得茹大海的好感。于是，他不痛不痒地说道：“以前倒听过贵矿的矿工阿根说起过，后来被人杀死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哦，我知道这人，他喜欢赌博，借了很多高利贷，那天，他去矿上借钱还赌债，矿上当然不能借了。他怀恨在心，到处造谣说矿上出了大事故，死了多少人什么的。我们也不去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麽，不想，还偏有人相信，就拿这事做起了文章。”茹大海的一番话，看起来滴水不漏，可偏偏有那么一点yù盖弥彰的味道。
许明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不是在招待所被杀的那人？这案子好像还没破，在公安局挂着呢？”
王小波接过许明的话头说道：“县公安局就那么几个人，几条破枪，能破得了这样的恶xìng案件？还不如北山的矿jǐng呢？有三百多号人，可谓人强马壮呀。”
这下轮到许明惊奇了：“有三百多号人？不会吧？”
茹大海也吃了一惊，赶紧声明：“编制也就二十五人，其他的都是民兵，有时也和矿jǐng一起练练兵，有人就误会了。”
私蓄武装，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茹大海岂敢承认，不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茹大海那还有心思继续坐在这里空聊。忙站起来说道：“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两位老同志可能是偏听偏信了阿根的话，我也不和他们计较了，还请许书记代为解释一下吧。”
王小波的一番火力侦察和打草惊蛇使茹大海心慌意乱，不得不提前告退。
许明对这茹矿长怎么莫名其妙地过来，又莫名其妙地走了，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他还真被茹矿长说服了，或许阿根还真是这么一个人。看来刚才还真错怪了王小波，完全是那二位国宝级人物，闲着无事，听信阿根只言片语而横生是非来着。
至于省委调查组的到来，该接待还得接待，毕竟是钦差大臣，来不得半点马虎。便对王小波说道：“下午有个省委调查组要下来，你和老丁商量一下接待事宜，晚饭我去陪他们。”
“是什么规格？”王小波问道。
规格一般是按下来的人员中，级别最高的那位来定的。如果是正厅，县委书记、县长当然要出面，而副厅、正处则要看是那一个厅局，是不是带项目有资金的厅局了。如财政厅，那怕来一个预算处副处长，主要领导也是要出面的，而且接待规格要提高二个档次，和正厅一样。
次一档的如交通厅、建设厅等大厅，他们手上都有项目资金，自然也要接待好，按来人的级别提高一个档次接待。
再次一档的就按平级接待了，如文化厅、安全厅、教育厅等等。他们手上虽然没有资金，但牵涉面比较广，找茬还是会的，因此也不能得罪。
最后，就是那些既没有油水，也无法找茬的那些厅局了，如测绘局等这些小局了。接待标准就会降一个档次。譬如，测绘局长来了，出面接待的最多就是主管城建的副县长。
王小波说的规格实际上就是问这次省委调查组组长是什么级别？那一个厅局的？
许明也不知道来人的级别，想了想，也不能大意，便抓起电话打给洪一利：“洪专员，不知这次省委调查组来几个人，接待标准怎么定，想请示你一下，组长是谁啊？”
洪一利却很干脆：“不用问了，按最高级别接待。我一会儿和滕书记一起过来。还有，你们准备五份礼物吧，每份1000元吧。”
许明吃了一惊，来人是什么级别呀？还要准备1000元的礼物，档次这么高？就脱口而出：“1000元？”
那边洪一利却又在数落他了：“这么了？我还以为许书记是洞庭湖的老麻雀了，风浪见的多，不想，还会有大惊小怪的时候。”
王小波一听说是按最高级别接待，就知道来人起码是副省一级的，否则，也动不了专署两位大员的大驾。
可真要在庆县准备1000元的礼物，确实是一件难事。要知道那时的1000元相当于现在的一万元。没办法，王小波只得去找丁主任商量，置办礼物应该经验比他足。
丁主任一听王小波的来意，稍稍沉思了一下，说道：“不如这样，用800元去金店打五个金书签，其余的就买些土特产吧。”
王小波有点迟疑地问道：“主意是不错，令接受者容易接受，一个书签而已，还有什么不敢拿的？但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齐？”
丁主任说道：“你现在定做，明天上午就可以拿到。”
王小波虽然是奉命办事，但还是隐隐觉得这次礼物不一定送的出去，毕竟他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而是来找茬的。便摇了摇头：“他们或许不会接受这些礼物。”
“有什么不敢的，上级都在跑部钱进，何况下层的？你不跑、不送，还能进步，做梦去吧。”丁主任愤愤不平地说道。
王小波忙阻止到“牢sāo太盛防肠断，还是干正事吧。不如我们分工一下，你负责采购礼物，其他的由我来办吧。”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五十章：秘书长来了
到了下午四点多，省委调查组还没有到达庆县。倒是专署的二位大人先行到了县委，坐在亊先安排好的会议室里和许明、金大朗随便聊了起来。这种xìng质的聊天属于半公半私的，秘书是不能留下来的。他为几位领导泡了茶后，便退了出来。
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就见武侠迷穿着一身jǐng服跑了进来：“师傅，姜局让你过去一趟。”
王小波皱起了眉头：“我现在还真没有空，省委调查组马上就要到庆县，还得接待呢。”
武侠迷走近一步，神密地说道：“省委调查组下午一点不到，就由田书记带着去了县公安局，现在正和老矿长谈话呢。”
王小波明白了，敢情这省委调查组已开始暗中调查了，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到。便问道：“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谁?”
“就五个人，领头的他们好象叫他秘书长什么的，是不是和你一样是个当秘书的?”武侠迷严肃不了多长时间，这不舌头又开始跑马了。
王小波暗忖，来头还真不小，省委常委、秘书长高剑桥亲自披挂上阵了。看来这事已引起了省委书记的高度重视，但这样的暗中调查根本起不到震慑作用，与他所希望的目的刚好相反。搞翻茹大海并不是唯一目的，彻底捣毁他们的种毒、制毒、贩毒体系，才是终极目标。只有在调查组大张旗鼓地进行调査时，才能逼得他们惊慌失措，顾此失彼，从而达到乱中取胜的目的。
高剑桥是李晨曦体系内的人，这是毫无异议的。有没有可能通过他，向李晨曦和盘托出北山铜矿的这个毒品基地?自己只在省委宣传部实习的rì子里和他见过几次面，他能相信吗?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让他去那个毒品种植基地亲眼见一见，就不得不信了，问题是怎么动员他去走一遭。
武侠迷见师傅陷入沉思之中，久久不语，就说道：“要不我先回去?”
王小波这才回过神来：“也好，你先回去吧，告诉姜局，专署的洪副专员和纪委滕书记已在县委等着调查组的大驾呢。”
待武侠迷走后，王小波想，看来得由外力推动一下，让调查组大张旗鼓地动起来。就急急赶到会议室，跑到许明身边，弯着腰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调查组早就到庆县了，现在正在公安局暗中调查呢。”
许明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他：“你确定？他们来了几个人？”
王小波站正身子，面对众人说道：“刚才姜局打来电话，调查组在省委秘书长高剑桥的带领下，于下午一点左右到达县公安局，现正在找人谈话。”洪一利倒是处惊不变：“秘书长积极xìng很搞麽，行啊，明明白白总比不明不白好，就让他们去查吧，最后，还北山铜矿一个清白，又何尚不是一件好事。”他太相信茹大海了，早上，一知道这事，就立即打电话向他求证，得到决无此事的保证后，又在和许明的通话中更增加了信心。
金大朗虽是洪一利体系内的人，却对茹家两兄弟极是反感，便故意正话反说道：“心底无私天地宽麽，茹矿长总不会经不起查吧？”
许明小心地问道：“我们要不要去公安局迎一下？”
洪一利手一摆：“不用，调查组的工作，我们又不能干涉，到了晚饭时间去征求他们一下意见吧。正如你所说的，一个赌棍和二个无所事事的离休干部，搞出来的名堂又不复杂，说不定他们明天就会打道回府了。”
王小波想，这洪副专员还真是先入为主了，就这么肯定北山铜矿是被冤枉的？这种场合他又不能说什么，更不能表示什么。但又想适时地加把火，只能拿自己的工作来说话：“对了，今天晚上安排了两桌，他们也只来了五个人，要不把在家的几个常委都叫来，刚好两桌。”茹平原是常委，他一来，也等于茹大海来了，火上浇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许明也不好回答，今天他虽然是庆县的父母官，但专署的二位大员在现场直播，他只能看他们的脸sè行事。
洪一利却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们**党人历来崇尚节约，一桌倒掉也太浪费了，许明同志，把其他常委都叫来吧，我们也难得一见，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见一面吧。”许明转头就对王小波吩咐道：“你去打电话通知大家来一下吧。”
王小波目的已达到，便欢天喜地回到办公室打电话下通知了。
不一会，常委们陆续到了，王小波就一个个把他们送进会议室。待茹平原到时，忙煞有介事地解释道：“省委来了个调查组，许书记让你们陪着应酬一下。”
茹平原吃了一惊，早上才听说，下午就到了。便明知故问：“调查组？调查什么？”
王小波知道他在和自己打太极，也就跟着和他推拿起来：“省委派了一个调查组下来，说是北山铜矿发生了特大矿难事件，隐瞒不报。对了，前几rì，金县长还为这事让我去调查一下。后来，事情一多，也就忘了。”
茹平原想，这金大朗要调查北山矿难事件，王小波曾经向他提起过，可偏偏大哥不相信，认为金大朗和他是一个体系内的人，不可能横生是非来调查他们，肯定是王小波故弄玄虚，后来，阿根的事件，也证明大哥的分析是正确的。可如今看来，告状的不是王小波，他或许认识老书记田先锋，但和车美琴八竿子也打不到。只有金大朗同时与他们两人关系比较好。
茹平原这样想着，越来越感到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便想着和大哥早点通气：“啊呀，我忘了一事，回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小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会意地笑了。看来这茹大海真的有点急了，赶着回家和他大哥去商量对策去了。
快六点钟时，省委秘书长高剑桥一行五人终于来到了县委大院。洪一利带着庆县县委常委一班人马迎了出来。
“秘书长亲自来庆县，真是难得啊，欢迎，欢迎。”洪一利满脸笑容地伸出手去。
高剑桥呵呵地笑着，很随意地和他握了握手：“打搅了啊。”不冷不热地敷衍着。当他看到远处站着的王小波时，当即两眼发光：“哎呦，我们的大秀才也在这里呀。”也不理其他人，竟不顾身份，跑过去和王小波紧紧握手。
在场的只有许明知道这王小波和省委书记关系不一般，自然丞相府里的一条狗也非同一般，秘书长当然会和他更客气一点。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王小波。
也许，高剑桥看到了大家的疑惑，或者想把王小波隆重推出。他拉着王小波到洪一利面前说道：“我们这个大秀才不简单啊，他是全国民间反对两个凡是的第一人，省委宣传部真理标准讨论的第一撰稿人。”
洪一利不认识王小波，见秘书长这么推崇他，便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许明。
许明忙介绍道：“我的秘书王小波。”
王小波也恭恭敬敬地问候：“洪专员，你好！”
洪一利见秘书长这么郑重其事地介绍给他，也客客气气地伸出手去，和王小波握了握手：“小伙子，不错啊，好好干，是金子终会发光的。”
这话很明显了，其潜台词就是，别看秘书长这么推崇你，在我手下就得老老实实地做人。
其实，洪一利领会错了，认为高剑桥这么郑重其事地向他介绍，只是为王小波谋得一官半职。想你堂堂省委常委也得求我，想是利用北山铜矿之事在和他交换了，便在那里得意洋洋地自我陶醉。
高剑桥是官场老油条，岂能听不出洪一利的言外之意？也打着哈哈反击：“这小王还真是一块金子，摆着好好的省委宣传部不去，还非要来你们庆县发光发热。”
许明也看出了苗头不对，忙过来打圆场：“秘书长，县里条件简陋，在招待所里准备了一点粗茶谈饭。大家肚子也饿了，还是先吃饭再说吧。”
高剑桥毕竟是省委大管家，城府够深的。也不动声sè地笑道：“是啊，让大家久等了。”便带头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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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似乎很融洽，在一片祥和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w w w . s u i m e n g . c o m *高剑桥和洪一利坐在主位上谈笑风生，似乎饭前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洪一利也不知敬了几杯酒了，这时又端起酒杯：“秘书长啊，这庆县虽是穷乡僻壤，但野味不错，难得过来一趟，不如多住几天吧。”说着，又要和他碰杯。
县里敬酒，高剑桥还是有经验的，稍不留神，便可能形成车轮战的局面。县里这些常委肯定都听洪一利的，所谓县官不如现官，在这里你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人一张嘴，肯定喝不赢别人。那时也没有如今的餐桌文化那么丰富，动不动来几个荤段子调节一下气氛，那样会被人看成不正经，当成流氓的。
高剑桥自有他应对的办法，他捂住自己的酒杯：“这样吧，每一个要来敬酒的必须说出我必须喝的理由，我才喝。”
洪一利也不好反对，就顺着他口气说道：“你是领导，你说了算。那就祝你这次工作顺利，圆满完成任务。”
高剑桥笑道：“这是一个理由，我干了。”说着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纪委滕书记也站起来：“秘书长这次帮我们纪委来查案子，我表示万分感谢。”
高剑桥略一沉思：“这勉强也算一个理由吧，行，我干半杯。”说着也和他碰了碰，实际只喝了小半杯。
许明是今晚的主人，当然也不能落后，便也紧跟着敬酒：“北山铜矿是我们专署的龙头企业，秘书长这次莅临庆县，为企业排忧解难。茹矿长今天不在，我代表他向你表示感谢。”
许明的这番话是基于北山铜矿没有隐瞒矿难事故这一立足点而说的话，对高剑桥来说是一个挑战。他刚刚在县公安局，见了老矿长。老矿长声泪俱下的控诉，也使他坚信矿难事故决非子虚乌有，何况还有这么多家属签名。但这些又不能明言，自己如果喝了，不就说明北山铜矿没问题，不喝吧，还没有到结论的时候。因此，他只能打着哈哈：“许书记，茹矿长的级别可比你高啊，你怎么可能代表得了他？这个理由不成立啊。”
许明是个聪明人，但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对阿根陷害茹矿长一说已经根深蒂固，见有这么好的机会在副专员和秘书长面前展示自己是顾全大局，支持企业发展的良好形象，就有意说了上述这番话。不想，秘书长却不买他的帐，直接给顶了回去。
许明被顶了回去，金大朗暗暗高兴。他立马站了起来：“秘书长不远万里，到我们小地方来为一个企业正名，是我们zhèng fǔ工作人员学习的榜样。”他想千错万错，马屁总不会错吧？不想，他和许明犯了同样一个错误，就是基于北山铜矿没有问题的立足点上。
高剑桥有点火了，怎么了，你们今天是鸿门宴了？于是不客气地说道“我这次来找茬的，不是来歌功颂德的。”
金大朗被顶的目瞪口呆，只得尴尬地坐了回去。
其他人那个还敢再敬，都神情肃穆地坐在那里，气氛一时有点沉寂。
高剑桥也发现了，正想调节一下气氛，结束这场晚宴。见王小波刚好跑过去，便叫住了他：“小王，你给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喝这最后一杯酒？”
王小波只能来到他身边，从服务员那里要了一只酒杯，斟满了酒说道：“那就祝你今晚睡个好觉，做个好梦，明天有jīng神好好地工作，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高剑桥哈哈地大笑：“好你个王小波，这个理由不但对我，对在座的各位人人适用啊，好，就为这个理由，大家干了吧。”
晚饭后，洪一利和滕书记，向高剑桥告别，连夜赶回丽都，省委工作组一行五人就安排在招待所。
王小波见众人都散去，就端着一盘水果敲开了高剑桥的房门。
高剑桥一见是王小波，也正好想找他，便让他坐下，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据老矿长说，北山矿难事件是你首先发现，然后，他才去深入调查的？”
王小波想，这老矿长倒也实在，一上来就把他出卖了。他嘿嘿笑道：“你想听假话还是实话？”
“假话怎么说？”高剑桥眯着眼睛，颇有兴趣地问道。
王小波嬉皮笑脸地说道：“假话麽，就是怕打击报复，才让老矿长他们出面。”
高剑桥一听乐了：“你可别跟我玩红楼梦那一套，假亦真来真亦假。怕打击报复才是真正原因吧？好了，那你的真话呢？”
王小波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地说道：“真话就说来话长了，你得耐心听我说完，并答应我一个请求。”
高剑桥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收起了笑容：“我可以耐心地听你说完，再考虑你的请求，行吗？”
王小波点点头：“我原来打算明后天就去省城，向李书记汇报一下，既然你来了，向你汇报也一样。举报矿难事故只不过是整局棋中的一步棋而已。”王小波于是将茹家两兄弟如何利用北山铜矿，建立私家武装，大肆种毒、制毒、贩毒，形成一条龙的毒品买卖体系。着重汇报了那500亩的毒品种植基地，和制毒的化工厂，以及他们近一个团的兵力和他们的武器装备。
高剑桥惊愕地盯着王小波那侃侃而谈的嘴巴，陷入了紧张的沉思之中。如果没有下午的先行调查，公然杀害举报人阿根，和在二十多名矿工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公然封井的恶行，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现在他还是半信半疑：“这些，你都是道听途说，还是亲眼所见？”
王小波知道这秘书长在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报复茹家两兄弟。便解释道：“如果是道听途说，或者想对茹家两兄弟下手，仅一个矿难事故，就可以让这两兄弟死好几回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高剑桥想想也对，但还是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你是怎么发现这毒品基地的？”
于是，王小波又将如何救了阿根，发现他们故意隐瞒矿难事故，接着阿根被杀，自己如何发现那500克毒品，跟踪时发现了毒品中转站，又如何利用航摄像片，发现毒品种植基地，以及取证的照片和罂粟等，像讲故事般娓娓道来。最后他说道：“我的请求就是明天带你去那个毒品种植基地看一看，以便有个感xìng认识。”
高剑桥不置可否：“这些照片和罂粟都在？”
“我这里不安全，那些东西都存放在公安局姜局那里。”王小波答道。
“姜唯民也知道这件事？”
“姜局和我们一起上山取的证，而且姜局上报的那个破获500克毒品案也只是我们下一步行动的烟雾弹。”
“我们？还有谁知道这个事？”高剑桥毕竟是省委秘书长，他已经从政治上考虑这个惊天大案了。
“还有一个是省测绘局的马林工程师，是他利用航摄像片找到了那个毒品基地的。”王小波故意隐瞒了武侠迷和庆嫂二人，以这两人的身份，或许以后为有麻烦。
“那你为什么不同时揭发这二起大案呢？”高剑桥故意问道。
“这还用问吗？你刚才不是一直在考虑这问题吗？”王小波反过来将了他一军。
高剑桥笑了笑：“你很有政治头脑，我相信你了，那你说说打算怎么办？下一步要省委怎么做？”
“我反复考虑过这个问题，动用当地的公安力量和部队肯定不行，人多嘴杂，迟早要传出去。只能我们三个悄悄地动手，先解决了那毒品种植基地的60人的武装，然后再烧毁那500亩的罂粟。”王小波将计划和盘托出。
“就你们3个人解决60人的全副武装？”高剑桥有点不可思议。
王小波解释道：“不满你说，我会点功夫，趁深夜，我悄悄地溜进去，解决了二个门卫后，再用迷香解决那60人的武装。这个时候，就需要省委配合，说那边有传染病源，用飞机低空洒汽油，一把火烧了那500亩罂粟。”
“迷香？这倒有点象武打小说。”高剑桥越来越感到意外。
王小波只得再解释：“这是马工试制出来的一种使人暂时失去知觉的化学物质，我们在昨天晚上对前来偷袭那个中转站的十多个矿jǐng试验过，不到二分钟就全部荤了过去。”
“那你想让我做点什么？”高剑桥想了想问道。
王小波说：“就两个要求，一是请你下令调查组大张旗鼓地去北山开展调查，使他们无暇顾及毒品种植基地；二是明天立即启程向李书记汇报，约定飞机起飞时间。可以让马林和姜局陪你一起去，马林可以根据相片落实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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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剑桥考虑了一下：“这个好办，我明天布置一下，让调查组马上去北山展开调查，先把声势造起来。待我向李书记请示后，立即返回，专门盯着茹大海，为你们的行动创造机会。”
“那就谢谢秘书长的大力支持了。”王小波由衷地表达了谢意。
高剑桥脸sè凝重地说道：“小王啊，你有很强的政治敏感xìng和大局观念，我代表省委和李书记本人对你所做的一切，表示万分感谢。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就你们三个人是不是能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你们面对的不是一二十个人，而是将近一个团的兵力啊。”
“秘书长，你放心吧，这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方案，请省委批准。”王小波说着，从衣袋里掏出几页纸递给高剑桥。
高剑桥接过后，暗忖道，这王小波年龄不大，做事确实有板有眼，连行动方案都有了。只要方案一批准，便不再是个人行动，而是受命于组织，其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可这种行动，能让组织出面吗？高剑桥不禁摇了摇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快十点了，这样，我连夜赶回去，你快去通知姜唯民和测绘局的那位马工，半小时后立即出发，争取明天晚饭前赶回来。”
王小波见高剑桥已经心急火燎，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忙安慰道：“秘书长，你别急啊，只要飞机能来，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高剑桥显然已经顾不得客套了，挥了挥手：“能不急吗？别浪费时间了，快去通知他们吧。”
高剑桥岂能不急，这样的惊天大案发生在自己的眼鼻子底下，自己却无能为力。一个千把人的矿区，有着将近一个团的武装力量，各级zhèng fǔ竟浑然不知？还有那500亩的罂粟种植基地，一旦曝光，连国际舆论都要大哗。不但丽都专署各级班子难逃其咎，连省委书记等一干领导都会被zhōng yāng问责。他越想越冷汗直流，恨不得立马就赶回省城。
高剑桥知道省委目前看起来一团和气，实际上暗地里各种势力潜流暗动，稍一不慎，李默然和他就会成为挨打的靶子。* w w w . s u i m e n g . c o m *这等惊天大案肯定只能控制在他们这个小范围内，绝对不能动用任何公安和其他武装力量。他真的有点担心，仅靠王小波等三人的力量，能否搞得定这么一支庞大的，武装到了牙齿的军队？
王小波走后，高剑桥在房间内坐立不安，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像一头狂躁的狮子，焦急地来回走动着。人，人啊！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可用的人。平常，他这位省委大管家，最不缺的就是人。可这会儿，他才发现，竟没有一个人可派大用的。
省委jǐng卫处是省委办公厅下面的一个处，虽有一支不可小觑的jǐng卫力量，但其中很多人与省委各级领导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万一，那个嘴巴不紧，问题就大了。最多动用一下李书记的jǐng卫人员，也就那么三五个可以用一下。
蓦然，他想起王小波刚刚交给他的实施方案，忙掏出来仔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渐渐地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这王小波还真是一个鬼才，整个方案可以说完美无缺，丝丝入扣。并将可能出现的意外及补救措施也详详细细地拟的一清二楚。
更绝的是这份实施方案还有善后措施，建议将那500亩种植基地，改造成劳改农场。北山铜矿一干犯罪分子就地在劳改农场消化，将北山矿jǐng划归庆县公安局管理，改造成其属下的一支劳改支队。
这样一来，这些毒贩都被控制在这个劳改农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心思稍宽，高剑桥才发现还没有和驾驶员打招呼，便过去将驾驶员叫了起来，又去和那个调查组的副组长交待了几句。这时，姜唯民和马林也到了。
姜唯民见那驾驶员还睡眼惺忪，便说道：“我先开上半程吧。”
驾驶员朝高剑桥看了看，见他点点头，便将钥匙交给了姜唯民。
五个小时后，车子一路狂飙终于进了市区。四人在路边匆匆吃了一点早点，已快五点钟了。高剑桥也不想再等上班，就开着车，闯进了省委书记的家。
李默然见高剑桥这么早就来找他，必定有重大事情向他汇报，便匆匆爬了起来。来到客厅，儿子李剑锋已经在接待了，便先和姜唯民和马林握了握手，高剑桥在旁边一一作了介绍。
“李书记，这么早就打扰你，确实有点过意不去。”高剑桥还想客气一下，直接就给李默然打断了：“别婆婆妈妈了，说正题吧。”
高剑桥稍理了理思绪：“这次去庆县，碰到了王小波，他有一个重大事情托我向你汇报一下。”见李默然皱了皱眉头，知道书记已经不满意他这么啰嗦了，忙直接切入正题，将北山铜矿种毒、制毒、贩毒等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李默然听完这些后，脸上死灰死灰的。他艰难地站了起来，顾自走到窗前，久久无语。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李默然才回过神来，头也不回地问道：“剑桥，这件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王小波政治敏感xìng还是很强的，就控制在在坐的几个人之中，连庆县县委书记还蒙在鼓里，昨天，还在王那个茹矿长打包票呢。”高剑桥夸奖道。
李剑锋虽然很信任王小波，但还是被高剑桥这匪夷所思的叙述震惊了：“会不会被放大了？”
姜唯民忙将照片和罂粟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们实地拍的照片和他们种的罂粟。”
马林也补充道：“当时是我们三人，根据航摄像片，找到那里的。王小波还到基地地洞里去侦察了一番，发现那是一个毒品粗加工场地。”
李默然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也不看那些照片，向高剑桥要了一支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王小波应该有他的计划了吧？”
高剑桥惊异地看着李默然：“李书记，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李默然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这个鬼才，如果没有方案，是绝不会向你汇报的。”
高剑桥笑道：“你还真了解他，这是他提出的行动方案。”说着，从包里取出那份方案，交给李默然。
李剑锋取来老花眼镜，递给他爸爸。李默然就聚jīng会神地看了起来。
这份只需五六分钟就能看完的材料，他十足看了半个小时。尔耳，他看了李剑锋一眼，默默地将手中的实施方案递了过去。
高剑桥明白了，李书记是要上阵父子兵，派儿子亲自去督阵了。
这份方案，好像给李书记，打了一剂强心针。他的脸上已经有了自信和坚毅之sè：“剑桥，你把我的jǐng卫员调五个过去，归王小波指挥，把整个jǐng卫处最好的武器，调出来给他们。剑锋也过去，帮帮他。”
高剑桥一边点头，一边说道：“王小波说，关键还是飞机，这事比较麻烦。”
“动用飞机得报国务院和大军区批准，那样太劳师动众了。我刚才就在考虑这问题。这样吧，你一上班，就去燃料公司联系一下，让他们开一辆油罐车过去。让我的jǐng卫员背上去。”李默然一锤定音。
姜唯民插话道：“这样也行，只要秘书长能把调查组动员起来，在北山搞得轰轰烈烈，使他们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rì。我们就有机会趁乱抢了他们的船，将汽油运进去。如果，王小波能顺利解决那60人的武装的话，我们直接可以利用他们的牵引机上山。”
马林也补充道：“对，明天去卖上30只塑料桶带过去。”想了想，又说道：“能不能到消防队借几个防毒面具过去，我怕王小波在使用迷香时，自己也被迷了。”
李剑锋笑了：“这次还真要走江湖了，行啊，防毒面具的事我来办吧。”
李默然大手一挥：“行了，就这样吧。各位抓紧时间准备，争取在中午前出发。在庆县就一切听王小波指挥吧。” 第五十三章：攻击（上）
高剑桥他们开着三辆吉普，一辆油罐车在下午六点左右，到达庆县。
高剑桥、李剑锋、姜唯民、马林四人在路上已经商量好，就在今晚行动。理由有三，一是油罐车和那五位jǐng卫处的同志不能进城，只能隐蔽在野外，否则，有可能暴露目标；二是调查组刚刚去北山，茹大海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如何对付调查组上，时间一长就可能疲了；三是今后几天将有台风过境，届时，必定狂风暴雨，势必影响他们的行动。
高剑桥没有在庆县停留，直接和驾驶员去了北山。今晚将行动，他得去缠住茹大海，使他腾不出时间和jīng力来思考其他问题。
马林带着油罐车和那五名jǐng卫处的同志，去了上次偷船的码头边隐蔽了起来。
姜唯民则带着李剑锋去招待所与王小波汇合，二位老同学一见，格外亲热。
“五弟，想不到你在这么一个山区小县，也搞得这么风生水起，不简单啊。”李剑锋亲热地在王小波胸前擂了一拳。
“大哥，是来督阵了吧？没办法啊。伟大领袖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被逼应战，不想弄出这么一个惊天大案出来，给领导添麻烦了。”王小波也向这些老三届的大哥学习，上来就背了一段语录。
李剑锋自然对王小波很是感激，忙说道：“说什么呢，爸爸还让我好好地谢谢你，这次还多亏了你能及时发现，否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他指示我们尽快行动，一切由你指挥。路上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在今晚开始行动，马工已带着一辆油罐车和五名jǐng卫处的同志，在码头边待命。”
王小波一听这话，就知道飞机是来不了啦，还好，他之前也考虑过油罐车的方案。便说道：“行！我们三人再敲定一下今晚行动的具体方案。”刚想招呼他们坐下来，突然想到，他们可能还没有吃晚饭吧：“没吃晚饭吧？你看我这个地主，是不是太周扒皮了，吝啬的连一顿饭都不想招待。好！先吃饭，再做事。”
李剑锋虽然也饿了，但这件事确实太大了，不但关系到他父亲的前程，也间接关系到自己的前途，能不重视吗？实在是没有兴趣吃饭，但五弟这么盛情邀请，而且姜唯民也没有吃过，只得客随主便了：“五弟，大事要紧，简单吃一点就行了。”
王小波知道李剑锋现在心急如焚，何况，码头那边，马林天明肯定晚饭还没有着落，得想办法给他们送去。于是，他拎起一只旅行袋，对姜唯民说道：“姜局，这样吧，我们这就开车去街上，买上几只烧鸡和30只馒头，再准备一点水，直接去那边码头吧，顺便路上再仔细研究下今晚的行动。”
李剑锋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禁暗暗感叹，这五弟几rì不见，越来越成熟了，也懂得为别人考虑了。
当三人采购好食品，赶到那小码头时，油罐车的二个驾驶员正在发火：“都几点了，我们饭也没有吃，住又不住下，在这荒山野岭里搞什么名堂啊。”
那时候的燃料公司可是一个非常吃香的单位，因为汽油等燃料都是供给制的。垄断的也必是被人追捧的，而被捧的人也往往是自我感觉最好的人。这二位虽然是驾驶员，由于其单位的特殊xìng，也时常被人捧着，那受过这么冷落。
王小波见此，赶忙跑过去：“对不起了，先吃饭吧。”
那高个子的驾驶员看了看王小波手中的食品，不屑一顾地咕哝了一句：“打发叫花子来了。”
王小波倒没说什么，李剑锋不干了：“想吃就吃，不吃就拉倒。”
高个子驾驶员火了：“老子走南闯北，还从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狗屁。”
李剑锋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嘴巴放干净一点，还老子，这里都是你老子。还想不想在燃料公司上班了？想上，那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当儿子吧。”
矮个子驾驶员倒机灵，忙一拉那高个子的衣袖：“这些人不简单，这一车汽油说拉来就拉来了，还是少说几句吧。”
王小波想，这二人在现场是个累赘，还是早点打发他们回去算了。看了一眼油罐车上那一大批塑料桶说道：“将那些空塑料桶灌满汽油，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二人一听，如遇大赦，忙拿着塑料桶灌起汽油来。
姜唯民这才招呼大家，远离油罐车，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将买来的食品分给大家吃了起来。
王小波则掏出手电，跑到码头边侦察了一下，发现那船还在老地方停着，便暗暗高兴，真是天助我也。可他马上又发现，岸上怎么又多了一个草棚？便悄悄地摸过去，发现那草棚内还有一个人在呼呼地睡大觉呢。
王小波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去将那人点了几处穴道，找了根绳子，将他绑了起来，还顺手取过脸盆上的毛巾塞进了他嘴巴。
这时，姜唯民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跑了下来：“这个人大概是被派来看守这机帆船的吧？”
王小波点点头：“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去让大家将已灌好汽油的塑料桶拿下来。”
不一会儿，马林领着那五名jǐng卫，每人拎着两只塑料桶下来了。
马林靠近那船只，发现这次铁链上多了一把锁。正捣鼓着，不知如何打开时，那五名jǐng卫中的一人，不知从哪来搞来一根细铁丝，三下五除二，就将锁打开了。另一名jǐng卫，也早已脱了皮鞋，涉水爬到船上，拖了一块跳板，搭在岸上。其他几个jǐng卫，就将塑料桶搬到了船上。
几个人来回跑了三趟，将30只灌满汽油的塑料桶都搬到了船上。
王小波见人都到齐了，便问姜唯民：“那开油罐车的二个驾驶员呢？”
“你放心吧，我看着他们开出老远才回来的。”姜唯民当然知道他的担心，就直接点明了。
王小波也不再多说什么：“马工，开船吧。”说着，就拿着手电，跑到了船头，另一名jǐng卫也抢先拿了竹篙，站在船头。王小波暗暗感叹，不愧为首长的jǐng卫员，确实非同一般。
夜晚是拘谨的，只有虫儿在羞答答地歌唱着。青灰sè的夜空中，有一团rǔ白的光晕，一大片一大片的云朵在你来我往地阻挡着那团光晕的脱颖而出。
突然，一阵刺耳的马达轰鸣声，震醒了这寂静的夜晚，也好像撕开了那片片云朵，金黄的，爽朗的，浑圆的月亮终于升起来了。
机帆船在如泻的月光下，急速地向上游开去。
船一会儿就到了那个毒品基地，岸上的手电光也已经向水面上划来，王小波用手电回应着，慢慢地靠近了岸边。
还是上次那个麻五，嘴里叼着香烟，胡乱地划着手电，向岸边走来。
王小波不动声sè地跨上岸去，也用手电迎着他脸照去。
麻五急了，一边用手遮住眼睛，另一只手取下嘴上的香烟，刚想张口骂人，不想有什么东西飞进了嘴巴，磕得他牙齿好一阵酸痛。
原来，王小波上岸时，暗暗拾起几颗石子扣在手中，见对面麻五刚想张口骂人，便一抖手腕，将石子弹进了他嘴巴里。
后面的二名jǐng卫动作也很快，只几个箭步，就控制了那麻五。
“啊，麻五兄弟，今天是你值班啊？”王小波一边说着，一边急速奔向门卫。
门卫本来也拿着手电向向着来人的方向照过来，一听王小波的话，却灭了手电，去点烟了。
王小波几个起步，就到了那门卫面前，出掌如刀，砍在那门卫的脖子上。门卫一声不响，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一名jǐng卫立即上前，将门卫拖了下去。不放心，还脱下门卫的袜子，塞进了他嘴巴。
王小波回过身来，用手电挥了几下，姜唯民就拎着王小波带来的那只旅行袋，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还将一套防毒面具给他戴上。
王小波打开旅行袋，取出几捆纸捻交给跟在后面的三个jǐng卫说：“有没有带火柴？” 第五十四章：攻击（中）
三名jǐng卫只有一人带着火柴，王小波待那人戴好防毒面具以后，就悄悄地摸了进去。
此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那一排房子都已熄了灯。基地内静悄悄地毫无声息，只有不远处的山塘里还有只石蛙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情歌。
王小波和jǐng卫二人在后墙下默默地等了片刻，只有房间里传来的时断时续呼噜声，才显示了生命的存在。那jǐng卫真的训练有素，早就不声不响地跑到了房子的另一头，隐蔽了起来。
王小波借助月光从后窗向里看了看后，又蹲了下去，取出三根纸捻向另一头的jǐng卫扬了扬，点燃后，就从后窗扔了进去。那jǐng卫也如法炮制，从他那头向每个房间扔点燃的纸捻。
不一会儿，二人在中间碰了头，轻轻击掌，庆贺胜利。三分钟后，王小波站了起来，从腰间取出手电：“走吧，我们去检查胜利果实。”
二人刚转过那排房子，就见对面洞口跑出一人。王小波吃了一惊，赶紧就地卧倒。那jǐng卫行动确实迅速，几个连滚翻，已到了对面。
“麻五，刚才好像听到机帆船的声音，谁过来了？”那人手里晃着电筒，向大门口走去。
王小波见jǐng卫已距那人不到五米，忙打开手电照了过去。
“TMD，谁啊？怎么尽往脸上照呀。”那人见躲不开手电光，就发怒了。
王小波一听这国骂，就想起来了，这人就是那天对着麻五大发脾气的第一分队的分队长。
这时，jǐng卫的枪已经抵在那分队长的腰上：“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麻五，你要死啊，开什么玩笑。”分队长说着就回过头去，不想脚窝被重重地一顶，不得不跪了下去。紧接着脑袋就挨了一枪托，昏死过去了。
门口的两名jǐng卫也早已跑了过来，将他拖了下去。
王小波见大事已定，就从北头跑进了第二个房间。屋里烟雾腾腾，上下铺八个人睡的死气沉沉。他推了推上铺的一个人，见毫无动静，也就放心了。随手将放在后墙的八支卡宾枪收在一起。刚到门口，就碰到马林他们过来，他脱下防毒面具说道：“马工和大哥戴上防毒面具，将屋里的武器扔到院子里去，以防万一。”说着，他将一支卡宾枪扔给姜唯民：“走吧，我们下地道。”
地道里密密麻麻的睡了一地的人，王小波知道这些人都是哑巴，就对姜唯民和那五个jǐng卫说道：“他们都是哑巴，被强行征来劳动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我去叫醒他们。”
他就近拍了拍一名熟睡者的脸，那人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张大着嘴巴，啊，啊地不知所以。
王小波掏出笔记本写道：“我们是zhèng fǔ派来救你们的，你去一个个叫醒他们，和他们说zhèng fǔ来救你们了。”
那人立马爬了起来，向王小波连连鞠躬后，就去叫醒了旁边的一个人，一番手势后，那人啊——啊——地狂叫着，将众人都闹醒了。
王小波又拉住第一个醒来的人，写道：“你和他们说，我们将去山上，烧了那些食品原料，问他们愿不愿意帮忙？”
那人一把抢过王小波手中的笔，也在笔记本上写道：“我们都是吃了他们的药才哑的，耳朵都听得见，你说吧。”
王小波蓦然醒悟，怪不得那天哨子一响，他们就自觉地排好队，去上面吃饭了，原来他们的耳朵都好使啊。
于是，他站到一只箱子上，大声地说道：“工友们，我们是zhèng fǔ派来救你们的。大家应该知道，这里是一个卫生部明令禁止的食品加工基地，山上种了大量的做这种食品的原料，这种食品原料，国家是禁止种植的。今晚，我们将上山把那些食品原料一把火烧掉，有愿意帮忙的请举手。”
话音一落，这些哑巴都哗啦啦地举起了手，有的甚至高兴地相互拥抱在一起。
王小波也很高兴，站在箱子上继续说道：“现在我分配一下，前面30人跟这位姜同志一起去码头搬汽油，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人会开牵引索道？会开的，请站出来。”
立即也二人站了出来。王小波走下箱子，拍了拍二人肩膀：“那好，你们先上去把牵引索道打开吧。”
等姜唯民领着30人，从上次跑出去的被铁丝网封住的那个洞口出去以后。王小波也领着众人出了山洞，先送了一部分人上去。
不久，姜唯民领着30个人，带着汽油到了。王小波说道：“你们把汽油放到车斗上后，就不要再上去了，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把房间里的那些矿jǐng一个个都捆起来，看住他们，但不能动武啊。”哑巴们一听，都高兴地拍起了手。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平时被那些矿jǐng欺负久了，今天好不容易能扬眉吐气，能不高兴吗？忙把汽油放到车斗上，就急急忙忙地去做一会咸鱼翻身的好事。随即，哑巴们马上发现，这好事也太没有劲了，那些矿jǐng一个个就像死人一样，任他们摆布。
王小波随着牵引索道上山后，挑了30个人，排成一排，相互之间拉开五米距离，要求他们走五步洒一点汽油，向前平推。
哑巴们也很听话，不一会儿就将汽油洒光了。
王小波等哑巴们都下去后，试了试风向，便来到上风口，点燃了汽油，一会儿，大火就蔓延开来，整片罂粟地变成了一片火海。
下山后，王小波才想起山洞里的毒品还没有处理，可汽油都用在山上了，怎么办？想这些jǐng卫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便征求他们意见。
jǐng卫们笑了：“这里多的是枪支弹药，搞点火药，将山洞炸了，不就行了。”
王小波想想也是：“对爆破，我是外行，那就交给你们了。”
jǐng卫们点点头，就去收集那些枪里的子弹。王小波就去砸开那仓库的大门，发现里面还有两包炸药和整整一箱手榴弹，那炸药想是他们开荒时用剩下的，正好，这次可以派上用处。
这边jǐng卫们拿着炸药在山洞你忙绿着，王小波则指挥着哑巴们疏散。这些哑巴来自全国各地，多是被高薪吸引而骗来的，原来好好的一个健康人，如今变成了哑巴，很多人就不想回去了。
王小波也比较同情他们，想他们不是天然哑巴，或许能治德好也说不定，反正这里将变成农场，留下来也好，能有效地控制舆论，到时再请一些医生为他们诊治一下。
不久，jǐng卫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出来问王小波什么时候起爆。姜唯民怕爆炸声惊动化工厂的那些人，认为还不如最后来解决为好。
王小波见这么多哑巴还留在这里，怕出现意外，就同意先解决了化工厂后，再返回来处理这事。只是这么多枪支弹药和俘虏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呢？现在也只能把这些哑巴组织起来，让他们来管理这些犯人。便对马林说道：“你先留在这里，帮助他们管理这些犯人。”
姜唯民将一箱手榴弹搬扛在肩上：“还是抓紧时间，打第二仗吧。”
王小波点点头：“第二仗的关键是如何解决厂门口的jǐng卫和四处的游动哨，而且一定要一招制敌，不能动用枪。”
李剑锋沉思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可以考虑这些哑巴，从他们之中，挑几个人出来一起参与。”
“人多不一定有用，大哥，我想还是你和马工留在这里吧，”王小波果断地说道。
“那行，我们去了，反而会成为你们的累赘，还比如不去，你们也放得开。”李剑锋同意了。 第五十五章：攻击（下）
北山化工厂两面环山，南面大门处有一条公路直通厂区，西面比较开阔，是片水稻田。
王小波他们坐船到化工厂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此时，他们埋伏在公路边的排水沟里，紧盯着公路尽头的化工厂大门。
凌晨的化工厂铁门紧闭，旁边的传达室灯火通明，不时有噪杂声从里面传出来，听声音起码有四五个人在里面。
这时，大门开了，从门内跑出五名穿着保安制服的小伙子，下了公路，沿西边围墙巡逻过去。
王小波对身边的姜唯民悄声说道：“你去矿jǐng大队找一下光头刘得彪，记得他上次说过，他平常都睡在大队部。让他手下的矿jǐng连夜去包围茹大海的家，动作搞的越大越好，但不要冲进去。”
姜唯民明白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矿jǐng一造反，茹大海不明白是哪部分矿jǐng在作乱，只得求助于自己的亲信，化工厂的这部分力量势必会去解围。“好的，我马上就去找他。”姜唯民说着就向后退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跟上去。”王小波对后面的jǐng卫打了声招呼，就快速穿过公路，向西边围墙方向摸过去，五名jǐng卫也随后跟了上去，各找隐蔽处埋伏了下来。
那五名保安只是例行公事，巡逻了一遍，算是完成了任务，便大大咧咧地回来了，嘴巴里还悠闲地哼着小曲。
眼看已走到面前，王小波一挥手，六大高手，对付五个毫无防备的保安自然足足有余，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全被按倒在地。
在稍远处，王小波便开始了审问：“你们五位谁是头？”其他人都不做声，唯有一位嘴上无毛的小伙子偷偷地瞄了一眼旁边的老胡子。
王小波笑了，确实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这不，无毛小伙子那么一瞄，就暴露了老胡子的身份。他走过去，拍了拍老胡子的肩膀：“我猜你是他们的头儿吧？走，我们去那边聊聊。”
老胡子还想强嘴：“你们是谁？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地盘？王小波自从进入仕途以后，已经听到第三个人说这个词了。牛航邦说过地盘，便有了联防队的胡作非为，买凶杀人；茹大胖子说过地盘，可以到处招摇，强抢民女；如今这位说地盘，当然是在告诉他，在这里他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和执行者，这就是地盘效应。
说实在的，没有一个当官的不是为了奔地盘来的。好人当官，是为了这个地盘上人民的幸福；坏人当官，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地盘，谋取私利。
对于地盘的认识，王小波当然没有必要和他多说什么，只是按着自己的思路说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关键是你们是什么人，到现在你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了吧，否则什么人也帮不了你。包括茹大海也一样，在人民专政的铁拳面前，不要说茹大海的一个团的矿jǐng，就是一个师，一个集团军又如何呢？”
老胡子低下了头，但还是抱着一丝饶幸：“你什么意思？”
王小波看他已经有点动摇，便趁热打铁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大的贩毒活动，没有几个人能保得住脑袋，看你也不是主要骨干，又何必为他人作嫁衣裳呢？”
老胡子想，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而且还知道他们在贩毒，看来在劫难逃了，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呢？也就不再抗拒：“你们想知道什么？”
“在这个以化工厂命名的制毒工厂里，有多少像你们那样的矿jǐng？”王小波问道。
老胡子见他连制毒工厂都知道，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外围有二十名矿jǐng负责，内部核心保卫的是十八名便衣，茹矿长称他们为十八罗汉。”
王小波知道能称得上十八罗汉的决非等闲之辈：“那你就详细介绍一下这所谓的十八罗汉吧。”
“这十八罗汉，其中七人是从东南亚国家招聘过来的，另外十一人都是特种兵转业，据说，他们个个能双手开枪，功夫也不弱，是一等一的高手。”老胡子虽然立场已经转过来，但思维还停留在自己人的圈子里，免不了吹几句牛。
王小波也不以为杵：“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住在哪里？”
老胡子不无遗憾地说道：“化工厂分成内外两个厂，外厂由我们矿jǐng负责，包括rì常巡逻，内厂由那十八个人负责，连我们有不能进去。”
王小波想，这倒是一个新问题，如果守在里面，不出来，确实不好对付。也不知道姜唯民哪里怎么样了？不管如何，总得想个办法进去。沉思了一会，又问道：“传达室里一共有多少人？”
“四个人，二个值班，二个在睡觉。”老胡子答道。
王小波眼睛一亮：“你带我们进去，一开始总不会发觉吧？”
老胡子犹豫地点了点头：“再多也就二分钟吧。”
“二分钟足够了。”王小波说着就拉着老胡子和那五个jǐng卫汇合。
当老胡子带着他们六人到传达室门口时，里面就跑出了一位矿jǐng，他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老胡子今天负责啊，巡逻了这么长时间。”
传达室窗门是开着的，另一个值班人正在打量他们。王小波见自己离窗门只一步之遥，便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拳砸在那人的脑门上，那人连哼也来不及哼一声就不声不响地倒了下去。
大胡子后面的二名jǐng卫也立即行动，毫无悬念地将他拿翻。
王小波进了传达室以后，见里面那间小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一看，果然有二人睡在那里，便点燃了迷香，扔了进去，把门关好后退了出来。
进了厂区，大胡子就把他们带到矿jǐng宿舍，指着二个房间说：“其他十一名矿jǐng就住在这里面，这时，他们睡得真香呢。”
“那就让他们睡的更深一点吧。”王小波说着，又点燃了两根迷香，扔进屋里。
毕竟都是自己的兄弟，大胡子总有一点于心不忍：“他们都是我兄弟，不要紧吧？会不会死？”
王小波笑道：“那有这么严重，只不过一点迷香而已。你放心吧，算是帮助他们睡觉的质量更好一点。”
老胡子连声道谢后又说道：“外面只不过是一个化工厂的幌子，仅只一些设备而已，里面才是真正的毒品加工厂。如果他们不出来，靠你们这些力量是根本进不去的，除非他们出来。”
正说着，内厂的小门被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身黑衣服的十八个光头。这些人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个子几乎都在一米八十以上。他们手里端着卡宾枪，腰里都插着两把手枪。确实有一种十八罗汉的味道。
王小波想，姜唯民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是为茹大海去解围的。那好，先捣毁了这毒品加工厂再说。
几个人翻墙进去后，里面就两排房子，一排一半是厂房，一半是实验室。另一排房子用着宿舍和厨房。十八个武装人员出去了，其他的想必都是一些具体制毒的人。
王小波也没有二话，在每个房间不管有人没人，都使用了迷香。
三分钟后，王小波发出了命令：“开始爆破吧。”
那五个jǐng卫也二话不说，在每个房间内都扔了两颗手榴弹。一时间，轰隆隆的爆炸声震耳yù聋，响彻云霄。
王小波想，这爆破声势必逼使那十八个人返回来。自己又不会玩枪，那五名jǐng卫虽然本事高强，但敌众我寡，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冷枪，尽量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希望姜唯民听到爆炸声能带着光头他们赶快过来，一起对付这所谓的十八个罗汉。
于是，王小波又发出了第二道命令：“大家各找制高点隐蔽起来，用带来的卡宾枪分散阻击那十八个高手。不要再留有余地，往死里打吧。”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五十六章：失算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十八罗汉返回，王小波感到有点奇怪。难道是他们没有听到爆炸声？不可能。深夜，这么剧烈的爆炸声，整个镇都听到了，村民都从家里跑出来东张西望地打听消息，何况他们。难道被光头他们滞留了？也不可能啊，整个夜晚除了刚才的爆炸声，还没有听到过任何枪响。
王小波轻轻地按了按太阳穴，有一种莫名的惊恐忽然涌上心头，他们会不会去种植基地和第一分队汇合？那样的话，李剑锋和马林就危险了。省委书记的儿子落到毒贩手里，那还了得？不容他再多想了，必须采取措施。
王小波立马才房顶上跳了下来，大声嚷道：“快，去码头。”
五名jǐng卫从各自的隐蔽处跑出来，向码头奔去。
王小波第一个赶到码头，那还有机帆船的影子。这下，他冷汗直冒，心急如焚，悔不该当初将李剑锋和马林留在那里。现在，唯一的希望，寄予就是他俩的身份还没有暴露。
王小**断，矿jǐng大队大队长赖鸣应该是东南亚的毒枭和茹大海之间的联系人，他见毒品加工厂被炸毁，知道大势已去，就再也不会管茹大海的死活，肯定会和第一分队汇合，保存实力，意图东山再起。
现在这个时候，那六十名矿jǐng应该还没有醒，如果李剑锋机灵的话，身份或许还没有暴露。一旦，那些矿jǐng醒过来，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王小波将自己的担心和那五名jǐng卫一说，也急了起来。事不宜迟，六个人很默契地向基地奔去。
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基地的大门口，见里面静悄悄的，也没了刚才离开时的喧嚣和灯火。与刚来时的静悄悄不同，透着一种诡计和莫名的杀机。
王小波想了想，大门是绝对不能进了，说不定，这会儿正张着网，等待他自投罗网呢。他沉思片刻后，说道：“等下，我从山顶牵引索道下去，你们看山顶有手电光亮起，就及时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jǐng卫们习惯了服从，点点头，表示知道，也不再多说什么。
半个小时不到，王小波就爬上了山顶，打开手电不到一分钟，山下就枪声大作。
牵引索道的二根钢丝虽然足有二公分粗，但要靠这二根钢丝，向下滑落，没有一等一的轻功绝非易事。向上攀登用的是手劲和力量。向下滑落时，手抓住钢丝时不能握得太紧，否则滑下没有几米，手皮就会被磨破，握得太松，又会掉下去。一松一紧之间，就看你的轻功了。
不到十分钟，王小波就已经到了地面。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已经在房上、地面和山洞里那个对着大门的洞口，形成了三维立体交叉火力。明显是压着jǐng卫在打，尤其是那山洞口的火力更是异常猛烈。
还是先解决山洞口的火力再说，王小波想着就跑进了山洞。山洞倒没有什么人，唯有那洞口边，蹲着三人，对着大门口拼命扫shè。
王小波悄悄地摸上前去，距他们不到二米时，他突然发力，两只飞镖无声无息地飞向二人的后脑勺，那二人还没有反应，就脑袋一歪，倒了下去。另一人发现情况不妙，惊慌之余，刚想调转枪口，不想洞口太小，枪支一下子转不过来，刚想抽回，王小波已经来到他面前，一脚踢在他后脑勺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解决了洞里的三人，外面的压力已大大减轻。虽然还没有进攻之力，但足可以抵挡一阵子。
地面那个火力点也是三个人，只是这三人用的是手枪。
王小波为了不让房顶上的人发觉，就躲在一辆手拉车下面，慢慢地推着向三人靠近。5米，3米，2米，一扬手，两只飞镖同时飞出，手拉车又使劲一推，砸向第三人。二秒，仅仅二秒，三人虽然身子不动，但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一下子消灭了六名有生力量，现在双方力量对比差不多已经二比一了。相信那五名jǐng卫可以抵抗一阵子。他现在可以考虑李剑锋他们的处境了，既然，山洞里没有人，那么，肯定在那排房子里。
一百多个人，只有在饭堂里在关得下。王小波便绕到房子后面，在窗口向饭堂一打量，果然，一百多个哑巴都关在那里。门口站着二人，另外一人则背着双手，在室内来回走动着，显得很焦急的样子。
这时他大概也听出了枪声不对劲，便对站在门口的二人说道：“你俩看住他们，我出去看看。”
王小波想，这位大概就是大队长赖鸣了。擒贼先擒王，趁他落单是时，何不把他先抓住，逼他们投降，也省了很多事。
于是，他绕到房子前面，见赖鸣端着一支卡宾枪也朝这边走过来，想去洞口前看看是怎么回事。
王小波待他走近，立即迎面冲出，飞起一脚，踢在赖鸣的手腕上，卡宾枪飞了起来。
赖鸣也临危不惧，赶紧后退二步，伸手就去摸腰间的手枪。
王小波那里肯给他这机会，又是一个扫堂腿向他攻去。
赖鸣一惊，动作好快啊，也顾不得摸枪了，忙一个前滚翻，堪堪避过了那凌厉的一腿。人未站起，一拳已击向他裆处。
王小波好像已算准似地，已抓住了他手腕，向上一提，一转，赖鸣的左手已经报废了。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扣在喉咙上。
王小波把他拉到房子后面后，便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后，也不去管他。接下来，他需要对付的是那饭堂的二名看守了。
这回，王小波大摇大摆地跑了进去，对那目瞪口呆的二人笑着说道：“二位辛苦了，我来代你们。”话音刚落，人已站在他俩面前。
一人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啊？”
王小波握着两个拳头在二人眼前摇了摇：“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二人感到莫名其妙，惊异地看着他。
“看好了呀。”王小波说着两只拳头已重重地击在二人的眼睛上。
二人倒在地上还莫名其妙地瞪着两只熊猫眼不知所以地看着他。
王小波拾起两支卡宾枪，笑着说道：“我王某人熊猫眼的戏法你们看不懂吧？”
“五弟，真有你的，外面的枪声怎么回事？”李剑锋不知从那里跑了出来。马林也过来说道：“当了两个小时的哑巴真累啊。”
原来王小波他们走后，他们也和哑巴们一起，在饭堂里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了，渐渐地也就睡了过去。不久这批人冲了进来，对他们大吼大叫，自然哑巴们也只能啊啊地叫着，二人见机的快，也跟着啊，啊地叫着。才没有暴露身份。
王小波拍了拍二人肩膀后说道：“好，我们先解决了上面那几个枪手后再说吧。对了，这里谁会用枪啊。”
立即有七八个人跑了出来。王小波又说道：“你们几个拿着卡宾枪，不管有人没人，只管向屋顶扫shè。”
于是，这七八个人跑到每个房间向屋顶扫shè了起来。只听屋顶上一片惊叫声。外面的jǐng卫也顺势攻了进来。
王小波看看差不多了，便将赖鸣拎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大声说道：“赖鸣已被我们抓住了，你们投降吧，抗拒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刚才一阵乱枪，已经不少人受了伤，眼看头儿也被抓住了，大势已去，便举手投降了。“ 第五十八章：自杀
两边已搞定，胜利在望。可王小波心里还是非常沉重，一是基地的这么多俘虏怎么处理？总不能打发他们回去吧，这些人都是了解其中秘密的人，万一透露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二是茹家两兄弟怎么办？他们是官场中人，又不能按官场规则来处理，否则，岂不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这事？
王小波感到头痛，紧皱着眉头，久久无语。李剑锋见状，跑过来问道：“怎么了，这么大的事被你搞定，还怎么不高兴？”
王小波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李剑锋也皱起了眉头：“是啊，这事是有点麻烦，要不先留下三个jǐng卫，等和姜局、秘书长碰头时再商量一下？”
王小波想想也只能如此了，至于茹家俩兄弟反正都是个死罪，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自己消失了。于是，就把马林叫过来，三人又简短地商量了一下，留下三个jǐng卫，暂时看管一下这些俘虏，其余的人，立即撤出基地，去北山铜矿和秘书长、姜局汇合。
已经是早晨五点了，高剑桥在北山铜矿招待所院子里焦急地来回走动着，地上的烟头扔了一地，想必是一晚没睡了。从爆破声传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三个小时，还没有消息传来，怎不让他心急如焚？
此战不仅仅只是一般扫毒那么简单，关乎着整个江南省政坛的稳定，也关乎着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他渴望成功，渴望王小波早点给他带来喜悦，可这种成功和喜悦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就像一根稻草，一根救命稻草，抓住了，虽然是一种希望，也仅仅只是一个脆弱的希望。
王小波就是怎么一根稻草，只是生命垂危时的一种希望。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李默然都明白这根稻草的价值和作用，仅仅只是一种希望的寄托，死马当活马医而已。只有祈求王小波这脆弱的生命，能发挥生命中最大的能量，力挽狂澜，成为真正的希望之星。
高剑桥咽着苦涩的口水，又掏出了一支烟，刚想点上，李剑锋跑了进来：“秘书长，哈哈，我们成功了，TMD，这五弟还真是鬼才，一个团的兵力土崩瓦解，基地和工厂也已捣毁。太爽了。”
高剑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真的？那太好了，小王呢？我要给他庆功。真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他高兴地乱摸着口袋，想点燃嘴上的香烟。
李剑锋见状，问道：“找什么呀？”
“打火机。”高剑桥还在手忙脚乱地找着
“不在你手上马？”李剑锋说道。
高剑桥看了看手中的打火机哑然失笑：“看我高兴的，对了，小王呢？”他第二次问道。
“他怕你着急。让我先来告诉你一下，这会儿他在茹大海家呢。”李剑锋解释道。
“去他家干吗？”马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有点不放心，忙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二人急急忙忙地向茹大海家赶去，到了他家门口，那些造反的矿jǐng还围在门口，王小波正和姜唯民商量着什么。
高剑桥上去，拍了拍他肩膀：“怎么了？”
姜唯民急急忙忙汇报道：“小王想一个人进去，找茹大海谈一谈，我怕他危险，不让他进去。”
高剑桥盯着王小波看了好一会，把他拉过一旁叮嘱道：“千万不要自己动手，注意安全，去吧。”
王小波明白了，大家都是场面上人，无需多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点点头，大踏步向茹家大门走去。
也许，茹大海正在楼上看着，王小波走到门前时，那紧闭的大门无声地打开了。一位老头恭恭敬敬地将他引进二楼。
茹大海抽着烟，yīn着脸，狠狠地盯着王小波：“你胜利了，心里很高兴吧？”
王小波很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刚好相反，我感到了一种悲哀。”
“悲哀？什么意思？”茹大海疑惑地问道。
“是的，是一种悲哀。是为你儿子的前途而悲哀。”王小波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儿子怎么了？”茹大海急急忙忙问道。
王小波也不直接回答他：“是的，你现在是很着急了，之前呢？你为什么不再多想想儿子？我知道，你心里唯一的那么一点爱，就寄托在儿子身上，而你儿子也以有这样的父亲为荣。他至今还当你是一个好爸爸，一说起你，心里充满了自豪。你是他的偶像，也是他的榜样。现在，如果他知道了一切，那么后果将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明白。”
茹大海脸sè变了，变的犹如死灰一样难看，期期艾艾地又一次问道：“你能告诉我儿子现在可好？”
王小波还是没有直接告诉他：“你所犯的罪行，心里应该明白，掉几次脑袋也不过分，但儿子没有错，所以我感到一丝悲哀，我为我这个徒弟感到悲哀。”
茹大海当然听明白了，他为儿子感到高兴，有怎么一个强大的师傅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默默地转过身去，看着窗外渐渐放亮的天空，灵魂好像已经飞了出去。那满满的心思，一下子就变得空空荡荡。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又有什么关系，唯有儿子有了归宿才是真正的解脱。
他恭恭敬敬地向王小波鞠了一躬。然后，步履坚定地向阳台走去，手里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枪，王小波假装没看见，缓缓地向楼梯口走去。
茹大海站在阳台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下楼下围着的一帮人，缓缓地抬起手来，将枪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心中暗暗地向儿子告别：对不起了，爸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随着枪声的响起，茹大海缓缓地倒在阳台的扶栏上。
楼下一阵惊呼，便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王小波大步跨下楼去，到了姜唯民身旁，轻声说道：“让大家都散了吧。”想了想又说道：“你把光头叫过来，我和他交待几句。”
光头小跑着来到面前：“领导，有什么指示？”
王小波拍了拍他肩膀：“不久，你的队伍经过整改后，将并入县公安局，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带领你的人去接受一批俘虏和一批哑巴工人，你的任务就是把那里变成一个农场，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做吧？”转过头去，对另二位jǐng卫说道：“你俩带他们过去吧，把其余三人一起换回来。”
光头敬了个军礼，兴冲冲地带着队伍跟着那二名jǐng卫去了。
这时，一轮红rì已经冉冉升起，照得大地金黄，金黄的。这是北山一个不同凡响的黎明，也是影响庆县、丽都甚至江南省政坛的一个非同小可的黎明。将注定给王小波打开了通向仕途的金灿灿的大门。
高剑桥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无比的愉悦，茹大海死了，最后的担心也就消失了。历史将不会记住北山，也不会记住王小波。而北山铜矿的大事记里，记载的只是茹矿长由于隐瞒矿难事故而畏罪自杀。一切那么简单，还不容怀疑。
“走，我们去北山铜矿办公楼，李书记肯定还在等消息，给他挂个电话，报告一下这里的情况。”高剑桥恢复了他省委秘书长的派头，率先向矿区办公楼走去。
王小波想还有很多善后工作需要做，有些事还必须取得秘书长的支持，便跟着秘书长走去。其他人唯王小波马首是瞻，当然也无一例外地跟着过去。
到了办公楼前，二名值班的矿jǐng，刚想上前问什么，王小波二话不说，出手如电，点了二人的穴道。姜唯民过来一手一个，将他们扔进了传达室。
高剑桥惊异地看着这一幕，这才真正领会了王小波的强大。作为省委办公厅主任的他每年都会去参加jǐng卫处的功夫表现，但没有一个如王小波这么出神入化的功夫。鬼才王小波真是名不虚传啊，他心里暗暗地叹道。
这时离上班时间还早，办公室的门都关着，一行人便上了二楼，来到了茹大海的矿长办公室。王小波想踹门进去，姜唯民拉住了他，掏出一串铁丝，几下拔弄，就将门打开了。
矿长办公室可真是够大的，分里外二间，仅外间就有五十多平方米，办公桌上放着三部电话。高剑桥抓起电话就拔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击毙
“李书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北山铜矿之事，已经按计划处理完毕。你有什么指示？”由于，这部不是保密电话，高剑桥也只能这么兴高采烈地向书记大人暗示着。
电话那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高剑桥不断地嗯着，直到挂断电话，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高剑桥放下电话，瞄了一下王小波后说道：“好了，我马上就去丽都专署，稍后，丽都专署将会有一道命令下来，由王小波、姜唯民、马林组成一个特别工作组，全面接管北山铜矿，包括北山乡zhèng fǔ。王小波任组长。”
马林感到奇怪，王小波和姜唯民都是庆县zhèng fǔ的人，由丽都专署下命令不足为奇，而自己是省测绘局的，恐怕与丽都专署无关吧？刚用疑惑的眼光看向秘书长时，高剑桥笑着解释了：“你现在的身份是省委办公厅特派员，已和省测绘局办了借调手续。这样，就成了省市两级接管，如遇特殊情况，可以直接越过专署向省委汇报。”
马林茫然地看着一干人，一位省测绘局名不经传的工程师，忽然一夜之间变成了省委特派员？心中虽然有些许高兴，毕竟太突然了，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王小波明白，省委这种安排，也是无奈。不派特派员吧，工作组一切都得听专署的，省委插不了手，派其它不知内情的人下来还不如本来就知情的人去，也就多了一份安全保障。刚好，马林是省里的干部，这顶帽子就自然地戴在了他头上。
王小波虽然老成，毕竟还只二十二岁，玩心大盛：“特派员啊？那可是地下党啊，密电码照旧吧？”说着纵身一跳，坐在那办公桌上，两只脚前后晃动着。
李剑锋对这一切见怪不怪，高剑桥就皱起了眉头，暗忖道：乡巴佬，就是缺少教养。但面上，他还是笑道：“小王，你说说这善后工作怎么做，需要省委那些帮助？”
王小波两手撑在办公桌上，二脚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一是要抓紧时间对基地进行改造，迟则生变啊，姜局，是不是把城关镇派出所的邢大胡子调过去，担任劳改支队的支队长；二是省委调查组要赶快对北山铜矿的重大矿难事故有一个结论，方便我们对此次事件的统一口径；三是，城关镇党委书记茹平原怎么办？也是最麻烦的事情。”
高剑桥不明就里，问道：“茹平原是谁？”
姜唯民忙解释道：“茹平原是茹大海的亲弟弟，也是这个贩毒集团的第二号人物。”
高剑桥头又大了，这么搞定了一个茹大海，又跑出来一个茹平原？这个隐患不能不除啊。他严肃地看着王小波：“在不违反大原则的情况下，你得搞定他。”
王小波想，你秘书长说话滴水不漏，什么搞定他，还不是让他永远闭嘴。说的容易，大原则的前提在那里放着呢，你到试试？他从桌上跳了下来：“行，这个我来办，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五——”李剑锋刚想阻止，高剑桥却笑着摆摆手：“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条件？”
“其实，对于你来说，也很简单，希望你做通专署的工作，使姜副局长变成姜局长。这样专政机关就彻底掌握在我们手里，处理起来也就方便多了。”王小波嬉皮笑脸地说道。
高剑桥考虑了片刻：“这也不过分，姜局在这次行动中，功劳很大，理应升一升啊。好，我答应了。至于调查报告，茹大海一死，没有人再会冒着风险隐瞒，我让他们明天下班前就搞出来。”
王小波赶紧掏出一包已经皱巴巴的红塔山，给每个人敬了一圈。
高剑桥抽着烟：“没有其他事，我得赶快赶到丽都去，剑锋，你和jǐng卫处的同志也回去吧，抓紧时间向李书记详细汇报一下。这里，小王，就交给你了。”
王小波两脚并拢，来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高剑桥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这王小波平常像个孩子，办起事来又那么老成持重，不知道在这个一切讲规则的官场上，还能走多远？
不一会儿矿长办公室内，只剩下王小波、姜唯民、马林三人。经过一晚的不眠不休的战斗，三人也渐渐地困意上来。毕竟姜唯民年纪较大，过去将门关上：“挡不住了，我先睡一觉。”说着，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王小波也想睡一会，便过去拉窗帘，无意中向窗外一看，见一辆吉普正捷驶而来，停在楼前，从车上下来的赫然就是茹平原。
他明白了，茹大海的死，应该通过电话传到了他耳朵，所以就急急忙忙地过来了。但他茹大海家不去，反而来茹大海的办公室，实在是有点反常。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忙掏出先前从赖鸣那里缴获的手枪，扔在办公桌上，轻声说道：“茹平原来了。”
姜唯民一惊，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王小波则一脸平静地跑到门口，将门开了一条缝，又回到办公桌前坐了下去。
茹平原进来了，见王小波一本正经地坐在他哥哥的位置上，愕然地站在那里，张大着嘴巴：“这——，这——”
“哦，你来了，有什么事吗？”王小波即不叫他茹书记，也不请他坐，只爱理不理地问他有什么事。
茹平原这个气啊，一个连副科长职务还没有下文的小鬼，凭什么对他这个副处级干部不理不睬？而且还坐在他大哥这个堂堂副厅级的位置上。于是，他盛气凌人地说道：“你不好好在县委上班，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王小波将身子紧紧地靠在椅背上，两只脚顺势就搁在办公桌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是啊，我过来干什么？对了，我就想坐坐这副厅级的位置，过过瘾怎么样？”
茹平原气得脸红耳赤：“你，你给我起来，像什么样子？”
“怎么？你也想坐这位置过过瘾？是了，你不是早就想把金大朗取而代之，或许还瞄着县委书记的宝座吧？”王小波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跟轻轻地敲着桌子。
茹平原的脸由红逐渐变成紫了：“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王小波还是姿势不变，在那里懒洋洋地说道：“发什么火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大哥死了。当时，我就站在他面前，看他脸sè惨白，惨白的，就怎么拿着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啪的一声，脑浆四溅，那脑浆你不知道吧，也是惨白，惨白的，惨啊，真惨啊。什么叫惨不忍睹，那才叫惨不忍睹啊。”
茹平原的脸sè苍白，苍白的，抬起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你，你给我住嘴。”
王小波坐直身子，放下脚来，惊叫道：“老茹啊，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大哥死了，你可要节哀啊，千万不要想不通，退一步说，想死也千万不要用枪，什么上吊啊，跳河啊，交通事故啊等等，都可以，用枪，那实在是太惨了呀。”这时，茹平原的脸sè已经由白变成了灰，就像死人脸sè一样。他恼怒地一拍桌子，刚好就拍在那把枪上。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了枪，指着王小波骂道：“TMD，我就让你死得惨一点。”
“啪！”的一声枪响，一个罪恶的生命倒下去了，另一个正义的生命嘴角挂着冷笑，慨然地站在那里。
姜唯民手里的枪，还在那里冒着青烟。
马林似乎恍然大悟：“茹平原企图为哥哥报仇，拿枪闯进办公室行凶，被当场击毙。”
姜唯民笑了：“你这个结论，倒很像我们公安机关的口气。不愧为省委特派员啊。”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六十章：台风前夕
“北山铜矿吗？我是专署防灾指挥中心的，今晚有强台风过境，请你们做好防台抗洪应急准备。”王小波接听电话后，一脸茫然：“台风与铜矿又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地问马林。
马林沉思片刻后，说道：“强台风必定带来大暴雨，山区如果泄洪能力较差的话，或许会引发山洪暴发，甚至泥石流等。铜矿井口如果地势比较低，就可能被冲垮。对了，从地图上看，北山西南面有一个蓄水量在三至四亿立方米的大型水库，那里可是重点。”
王小波一听，紧张了起来，犹豫地说道：“要不把矿上的中层干部召集起来，让他们出谋划策，搞一个防台应急预案，他们应该有此类经验吧。”
毕竟姜唯民老到：“专署命令还没有下，你有什么资格去指挥？”
王小波愕了一下，断然说道：“为了老百姓的事情，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请省委调查组帮忙，以他们名义召开中层干部会议，先统一思想再说。”
姜唯民道：“这样也可以，反正马林的省委特派员身份已经确定了，就让调查组在会上代为宣布，让他暂代矿长职务，行使权力吧。”
王小波点点头：“我想，秘书长临走时，应该会有交待，工作组肯定会支持。”
正说着，调查组三个人进来了，看着地上躺着的茹平原惊呆了。
姜唯民也不解释：“说曹cāo曹cāo就到，刚才说到你们，你们就到了，今晚有强台风过境，我们商量了一下，希望由你们出面召开一个矿区中层干部会议，宣布马林为省委特派员，暂代矿长职务。时间紧迫，只能请你们帮忙了。”
那位副组长本来就是省安监局副局长，当然认识防台抗洪的重要xìng，何况又有秘书长临走时的交待，让他们尽量配合这三人组的工作。因此，姜局一说，就满口答应了，便忙着去通知中层干部开会。
王小波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茹平原，见这一枪从左边太阳穴进去，又从右边太阳穴出来。很是惊奇，又孩子脾气上来了，缠着姜唯民教他枪法。
姜唯民笑道：“你一手出神入化的镖法，还用得着枪？还是先将茹平原的尸体处理掉吧。”他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十五分，他的死亡时间七点二十分。呢码，来得这么早，想睡一会都不给。”
经姜唯民这么一说，王小波刚见茹平原下车时的疑虑又冒了出来：“不对啊，按道理他急急忙忙地赶来，应该先去茹大海的家里，来办公室干什么？”
马林也感到奇怪，但还是给他找了个理由：“会不会他搞错地方了？”
“不可能，这个电话应该是茹大海家里的人第一时间通知他的，否则，他不可能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王小波分析道。
姜唯民一经提醒，也醒悟了过来：“是啊，这太不正常了。那他首先来办公室目的是什么？”
王小波又一屁股坐在那椅子里，两只脚仍不老实地搁在办公桌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很简单，这里有他必须拿回去的东西。”
姜唯民和马林一听有道理，便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你们这样找，也太没有目的xìng了。我们设想一下，茹平原怎么肯定地来办公室，那么这件东西他是见到过，而且必定在办公室。根据茹平原当时见我坐在这里就发火的心情来分析，很有可能二人在桌前谈话时看到过的，因此，他逼迫及待地让我离开，其实更直接地想让我离开这张办公桌。”王小波将头靠在椅子里，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说着。
姜唯民问：“那是件什么东西呢？”
“问得好！”王小波誇了一句，继续说道：“茹平原刚进来的态度是以教训的口吻和我说话的，说明他还把自己当成领导，那么，他急急忙忙赶来的目的，绝非是为了钱或者其他金银珠宝，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和权力。”
马林心直口快：“对呀，这里可能有一份他犯罪的证据，所以他急着来拿。”
王小波摇摇头：“他们是两兄弟，茹大海不可能保存他弟弟的犯罪证据，如果有，也不可能让他看啊。”
姜唯民似乎明白了：“你是说这里有一样东西可以保住他的权力？”
“对，现在，谁可以保住他的官位和权力呢？自然是比他更高的官了。既然茹大海出事了，自杀了，谁还肯会他说话？但茹平原知道这办公室里有一样东西可以逼使他们为他说话。答案就是他们向高官行贿的账本或记录本。”王小波摸着下巴，想象着福尔摩斯的那个标准动作，忽然发现自己没有胡须，又尴尬地放下手来。
二人都沉浸在王小波的推理中，倒没有注意他自鸣得意后的尴尬。
王小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姜局，这就要看你撬门溜锁的本事了。”
姜唯民脸微红：“什么话呀，那是我们公安破案的本事好不好。”说着就掏出了那串铁丝，首先就打开了办公室中间的那个大抽屉。果然，在底层有一个黑面笔记本，只一翻，他就惊得目瞪口呆。
王小波过去翻了翻，也皱起了眉头：“行了，到此为止吧，这个就放在你那里好好保管着。走吧，我们去开会。”
姜唯民想说什么，硬是咽了回去。忙抓起电话要北山派出所派人来做现场。
临出门时，王小波回过头来说道：“让他们等一下，我们二人会议后，再来做笔录吧。”
姜唯民点点头：“做现场也没有这么快，你们先忙吧。”
这时，二楼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这些中层干部们正一脸紧张地在交头接耳，见他们二人进来，都停止了交谈，正襟危坐地看着他俩。
调查组副组长站了起来：“好了，我们现在开会。会前，我先宣布两件事，一是拂晓前，原矿长茹大海自绝于人民，畏罪自杀了；第二件事，鉴于目前北山铜矿的现状，省委电话任命特派员马林同志暂时代理矿长。现在，请马林同志主持会议。”
马林站了起来：“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只一句话，就是茹大海是茹大海，你们是你们。如果想证明自己确实想为全体矿工服务的，为党和人民继续做出贡献的，那么，就振作jīng神，在今晚的防台抗洪中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马林说完，严肃地向大家扫了一眼：“下面，让我们先相互认识一下，从左到右，一个个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等二十几个人自我介绍完毕以后，马林就点名了：“秦飞飞，秦主任，你们办公室以往对防台抗洪有什么应急预案？”
秦飞飞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这个办公室好，好像没有，大概是鲁副矿长负责的吧。”
马林既不问鲁副矿长，也不再理秦飞飞。而是又点了安监科科长屠红军：“屠红军，屠科长，你说说我们矿上应该如何防台抗洪？”
屠红军倒也不是草包：“有两件事情必须做，一是井下人员必须全部上来，一个都不能留；二是低洼井口必须垒起沙包，防止洪水倒灌。”
“好，这两件事就有你负责落实，下午五点钟以前，必须完成，有问题没有？”马林干净利落地安排着。
屠红军倒也干脆：“保证完成任务。”
马林点点头，又点将了：“曾文华，人事科曾科长对吧，你来说说，在人力资源上，你是怎么安排防台抗洪的？”
曾文华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能有什么安排呢？
“那好，我来帮你安排吧。刚才，我听了八位队长的自我介绍，每位队长手下大概有二百人左右吧，现在我请你们每位队长组织一个二十人的突击队，在下午五点钟以前报给曾科长，能不能办到？”
八个队长自然表态坚决执行了。
“后勤科长王刚，你说说看，你的任务是什么？”马林继续追问。
王刚倒也聪明，想自己肯定是逃不了的，在底下已暗暗地例了一张物资装备清单。一问，就把清单递了上来：“下午五点钟前，能全部准备好。”
马林点点头，大声宣布道：“今晚七点全体中层干部在会议室值班，任何人不得缺席。下面，我任命，今晚的防台抗洪总指挥是王小波。”说着，就将王小波拉了起来。
一帮人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年轻啊。 第六十一章：防台抗洪（上）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晚上七点钟，王小波站在矿区办公楼前的台阶上，面对排的整整齐齐的八支突击队，作了防台抗洪的战前动员：“同志们，伟大领袖曾经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今天，我们真的要和老天爷斗一斗了，大家说快乐不快乐啊？”
台下一阵哄笑。
“我们地底下是蛟龙，回到地面难道就变狗熊了吗？不！我们依旧是一条无所畏惧的蛟龙。狂风并不可怕，就当是在为我们擂响胜利的战鼓，巨浪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在为我们奏响前进的乐章。矿工在老天爷面前永远是无所畏惧的，你们是真正的人，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在你们身上真正体现了工人阶级先锋队的先进xìng。”王小波洪亮的声音和着呼呼的狂风中落地有声。
台下的突击队员表情都严肃起来了，从来就没有人对他们如此高的评价，他们真正有了主人翁的感觉。
“今天我和大家一样，都是一名光荣的突击队员。突击队是什么？突击队就是那里有困难，那里就有我们，那里最危险，那里就是我们的阵地。矿区的全体职工在关注我们，矿区的老百姓在看着我们。为了矿区的安全，为了矿区老百姓的幸福，大家说我们还有退路吗？”王小波大声地问道。
“没有！”突击队员齐刷刷地喊出了两个字。犹如黄钟大吕，震天动地。
“好！大家信心很足，这就是我们胜利的希望。”王小波说着跨前一步：“现在我出个题目考考大家，八名队长请跨前一步。”
八名突击队队长其实就是八名大队长兼任的，他们听到口令也都齐刷刷地跨前一步。
王小波见这八名大队长都成了突击队队长，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是啊，矿长的**，仅仅代表了他矿长本人，我们的人民，我们的普通老百姓是多么地可敬可爱啊。但他们毕竟是队长，手底下有二百多名职工，有一个道理必须得让他们明白：“你们都是大队长，我问你们，当国家财产和人的生命同时受到威胁，只有唯一选择时，先救哪一个？”
八名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他们传统观念里，当然是国家财产是最重要了。如草原英雄，一个小姑娘，为了保护公社里的一只羊，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被舆论大加赞赏。但现在王小波明知故问，就不知道他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了。
王小波笑了笑：“我知道，大家会说当然是国家财产重要了。但我的答案恰恰相反。你们要记住，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人，永远是第一位的。财产是人创造出来，也是供人所用的。财产没有了，人可以去重新去创造，人没有了，难道让财产去创造人？所以，我们不能本末倒置，干出不要人，而要财产的那种笨事来。”
工人们第一次听到这种奇谈怪论，都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以前茹大海只把他们当成一种劳动工具，安全生产只是纸上谈兵，连一顶普普通通的安全帽也是次品，所以连那种封井的恶毒行径也做得出来。
这时，天空中乌云，就像草原中一群狂奔的马，东奔西撞着，大颗雨点已经砸向地面，顿时在灰sè的地面上砸起了许多尘土。
王小波知道大暴雨即将来临，赶紧布置道：“现在我布置任务，一二两支突击队负责矿区家属区的安全；三四两支突击队负责矿区的安全；五六两支突击队负责温溪两岸的安全；七八两支突击队暂时机动。好！各就各位，注意安全，行动吧。”
王小波话音刚落，倾盆大雨从漆黑的天空里，倾泻下来。这不是雨，而是乱响的、叫人站不住脚的倾泻下来的水，在一阵紧使一阵的狂风肆虐声中，急速地冲击着大地。
雨水从屋檐、墙头和树顶跌落下来，摊在刚刚站满了人的院子里，象烧开了似地冒着泡泡，顺着墙跟向大门外涌出去。
“哗”，地一声巨响，大门顶上旗杆被连根拔起，象一根标枪似的直接插进了对面二楼办公室。
王小波吃了一惊，不知道镇上的老百姓怎么样了？“快，第八突击队跟我去镇上看看？”他大声嚷着，带头冲进了雨雾。
镇上的情况比矿区要严重的多。好几家老百姓的房顶已经被台风掀开了一个大洞，人们正忙着用雨布在遮盖。由于风大雨急人少，连大人小孩都上，还是无济于事。
王小波见状，一声令下：“快去帮他们。”带头就上了一家房顶。
二十个队员七手八脚地上去帮忙，终于那几户人家的房顶被盖住了。
王小波刚下屋顶，就见不远处的一家房顶整个塌陷了下去。他大吃一惊，赶紧跑过去，就见里面传来了呼爹喊娘的哭叫声。
大门已经被堵住了，根本进不去。王小波退后几步后，又加速奔跑了几步，一蹬，攀上了三米多高的残墙，一个斤斗翻了进去。一名七八岁的小孩被压在一根大梁下哭叫着，他赶忙移开大梁，抱起那小孩，搬开门边的杂物，冲出门去交给一名突击队员：“快，送去卫生所。”
接着，他又第二次冲进了那户人家，背出了一对老夫妻。又有三个人过来，七手八脚地将老夫妻送去卫生所。
镇上老百姓对于出现的这么一支助人为乐的队伍感到很惊奇，这种情况已经多少年没见了，你看乡干部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在现场。老百姓被感动了，不少人，自动加入了这支突击队。突然，有人高声地叫道：“他就是报纸上说的外星人王小波。”
于是人们奔走相告，一支二十人的队伍，象滚雪球似地，变成了近二百人的队伍，他们到处抢险、救人、做好事，成了狂风暴雨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看到北山已经动起来了，虽然没有一个乡干部出现，但是人民是多么地可爱，是多么地伟大啊，这就是人民的力量。
狂风暴雨摇憾着北山。
王小波还没有任命，但他不知道紧急着残酷的考验将要降临在他头上。
回到办公室以后，王小波经马林提醒，一个电话打到乡zhèng fǔ值班室，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接电话。
“现在北山水库的泄洪情况怎么样？”王小波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是谁啊，问这个干什么？”对方不耐烦地反问道。
王小波大声地嚷道：“这里是省委特派员办公室，请你配合。”
“特派员？你当自己是许云峰、江姐啊？”对方还是油盐不进。
王小波气得一把甩掉了电话：“走，第七突击队跟我去北山水库看一看。”
马林也赶紧穿上雨披：“插队落户时搞过水库工程，我也和你们一起过去吧。”
王小波拍了拍马林肩膀：“有专家在就放心多了。”又转头对姜唯民说道：“这里就有你具体负责了，有事就及时沟通。”说着就和马林带着队伍出发了。
雨越下越大了。深深的黑暗笼罩着杳无人烟的山野。暴雨的声音，狂风的怒号，这些从大自然中解放出来的元素，在北山这片土地上疯狂地示威着。路边一条条小溪原来是那么地温情，如今，都变成了一条条脱缰的野马，愤怒地向前奔去。
王小波和马林心中都有了一种莫名的惊慌。心里沉甸甸的，似乎有重大的事情将要发生。
北山水库静悄悄地躺在黑暗中，狂风暴雨在水库里，不时地掀起一阵阵的波涛，猛烈地冲击着堤坝。马林打着手电去看了看上面上的标尺：“不对啊，已经超过了jǐng戒线十公分，怎么还不开闸门？”
“危险吗？”王小波问道。
马林说：“从理论上说已经很危险了，但具体要看大坝的设计强度了，我们还是去办公室了解一下情况吧，”
一行人，走到那亮着灯光的办公室。见值班的四个人正悠闲地在那里打牌。
王小波气得一脚蹬向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