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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谜全文阅读

作者:桓林发     蝴蝶之谜txt下载     蝴蝶之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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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

    “这么说,你们昨天又做了一次赔本的买卖。”

    “狐狸在情报中说,沪西游击队的装药地点是在雷氏药店,可我们对雷氏药店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有一粒军控药品啊。”

    “楚汉,说你是个民族英雄,无需置疑,对付rì本人,有你的一套,可是对付**,你就差远了。早年在江西围剿共党时,我就体验到了共党的狡猾和胆大,你不用质疑狐狸的情报,对狐狸,我是绝对百分百的信任。”

    “站长,昨天一晚上我都在琢磨着武耀业临死前说的两个字,‘她是…..’这两个字告诉我们这个女侠我们都应该认识,很可能就是我们站里的蝴蝶,即便不是蝴蝶本人,也应该是他的同党。”

    “我同意张科长的说法。对武耀业在上海的社会关系,我做了大概的调查。武耀业这个人xìng格内向,很少和人交朋友,在站里,稍有时间都花在了练功上。”

    “既然你们两个人都认为是这样,那就从内部开始查,差个彻底,查个底朝天,还能挖不出那只暗藏的蝴蝶。这样,内部调查的事,就给交特勤科去查,张科长,你协助李副处长,集中jīng力排查每一个人。”

    “是-——”

    “站长,这样大张旗鼓地调查排查,会不会弄得人心惶惶,出现不安定的局面啊。”

    “张科长,一会儿,我要去看江莎莎。你去趟特勤处跟李副处长协商,拿出个调查方案来,只要是你们调查的需要,我一律绿灯放行。”

    “谢谢站长支持。”

    “楚汉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张一彪走了之后,韩智明把门开上,问:“楚汉,告诉我实情,莎莎的伤势到底怎么样?”

    “站长,你放心,无大碍的。没伤着骨头,医生说,就是流血过多,需要静养和补充营养,站长,你要不信我说的话,等会,你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是不信你的话,这个莎莎也太不小心了,擦枪走火的教训屡屡皆是。她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对了,你刚才好像对调查工作有看法,说说。”

    “站长,我觉得这样兴师动众地普查,不妥当。搅了安定团结的局面不说,还让每一个人都在张一彪质疑的目光中工作。其实,当我们在怀疑每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也就失去了怀疑的目标,也就是说,在我们没有找到足够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够轻率地去怀疑某一个人。这就是我和张一彪的最大不同点。他是有罪推论,认为每一个人都是值得怀疑的,而我是无罪推论,我认为,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某一个人有罪之前,那他就是无罪的。所以,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大家在人格上,都应该是平等的,也就是说,不能够形成那种某些人有权去怀疑别人,而别人却又无法质疑他地局面。”

    楚汉见韩智明没有说话,接着说:“站长,你刚来,有多情况不了解,你别看张一彪这个人一心一意地想捉住蝴蝶,有人跟我反映,张一彪不排除就是蝴蝶的可能xìng。”

    “你不是无罪推论吗?有什么证据吗?”

    “正因为我是以无罪推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轻易去怀疑他的,所以,我一直没跟你汇报这件事。因为,现在正是党国的用人之际,像张一彪这种人,还是党国需要的人才。人最大的通病就是,当你对一个人起了疑心的时候,就会觉得他是那样的不可靠,处处值得怀疑,事实让人生疑。”

    “楚汉,看来你还真的是年轻啊,什么叫做不择手段,又是什么让你会不择手段,那就是政治,政治就是不择手段的东西,老头子不是常说,忠孝仁爱,信义和平,礼义廉耻,我们要以这个jīng神为出发点,以主义领导,以理智运用。以jīng神结纳,以纪律联系,只有把道义和主义联系在一起,相互支持,才能越挫越勇,你做到了吗?人人都要求别人,做到言行一致,表里一致,这可能吗?人心不古啊。老头子一直告诫我们,不要用怀疑的目光去审时度势,可他自己呢?疑心病比谁都重,不是怀疑这个将领对自己不忠,就是怀疑那位将领对自己不仁,如果说党国的事业有一天真的败给**,我看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老头子自己身上,什么jīng诚团结,就是因为不团结,才会提出要jīng诚团结,就是因为喜欢怀疑,才会提出可以怀疑任何事,但不可随便怀疑一个人。楚汉,跟你说句实话,我现在就是希望每一个人都有一种背后被一双怀疑的眼睛盯着的感觉,让要他们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种自危的感觉,如芒在背,我这也是在效仿老头子的做法。查蝴蝶,查蒙面女侠的事,就让张一彪他们去折腾,既然有人对张一彪产生怀疑,从现在开始,我授权你对张一彪展开秘密调查,同时,让电侦处的段副处长,监听站里所有人的电话,我们从事的职业是不会在乎任何人生命的,政治是把双刃剑,玩弄政治的人,根本无法预测到自己哪一天也会被政治所玩弄,所以,你别看我在军统是老资格啊,其实,我也是如履薄冰啊。有时候甚至度rì如年。再过几年,我也该退休告老还乡了,将来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楚汉,我有个私人问题问你。”

    “站长请问。”

    “你觉得莎莎这个姑娘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就装吧。我是问你对莎莎有没有那种,那种感觉,我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

    “站长,你说什么呢。”

    “军统的家规改了,这你也知道,内部的年轻人可以zì yóu恋爱,zì yóu婚姻了。”

    “站长,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革命一天不成功,我就一天不结婚。”

    “那是说给别人听的,又不是你需要做的。真的,要不要我给你们戳和戳和?”

    张一彪从韩智明的办公室出来后,去了技术科,取回鉴定报告,当他拿到鉴定报告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自从孙民居出事之后,他在同事们的面前就再也没有以往的那种威风神气了,虽然说脾气秉xìng还一时改不了,但那种为我自大的习xìng,他已经开始时时提醒自己,要忍耐,更何况韩智明对自己说热情不热情,说冷淡又不冷淡,那种无所谓的感觉还真让他有点坐立不安。捉摸不到韩智明的心思,他掂掂这张鉴定报告,似乎觉得它很重,就差那么一点就砸在了自己的头上。因为鉴定报告上明明写着,从江莎莎胳膊里取出的子弹的确是由她自己的佩枪击发,弹道痕迹完全相吻合。

    张一彪把报告往口袋里一塞,一种庆幸,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在他看到江莎莎的负伤送进医院的那一刻,他心里就产生了怀疑,外边的蒙面女侠受伤,家里的江少校也负伤。他一直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巧事,曾一度怀疑江少校就是那个蒙面女侠,当搜查各大医院诊所的队伍空手而归时,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怀疑,在某一个时刻,他的脑子里还出现了授奖授勋的场面,他是捉住蒙面女煞星的功臣,他是挖出隐藏多年蝴蝶的功臣。然而,这一切都破灭了,幸好自己之前多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对象,就连刚才在韩智明面前,几次都差点出口,说自己怀疑江莎莎,否则,他有点不敢往下想,因为他完全知道后果是什么?

    张一彪就这样毫无目标地胡思乱想着,走进了特勤处的大门。

    “师兄,师兄,莎莎。”韩智明心急火燎地边喊便走进了大门。

    “师弟,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莎莎的情况怎么样?”

    “好像没什么大碍。在屋里呢。”

    “韩叔,你不是上班吗,怎么会来。”

    “哎,你这负了伤,伤势怎么样,我只听楚汉说没事、没事,没见到人,我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如果不是个会议,我早来了,怎么样,现在还疼吗?”

    “比昨天好多了,当时中弹的那一刻,才叫疼呢。”

    “你啊,总是这样,枪吗打不好,可擦枪倒是挺勤快的,要我说啊,你反正也打不好抢,把枪还回去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枪干什么用。”

    “那不行,军人哪能没有武器,武器是一个战士的生命,要是没有了枪,那还算是个军人战士吗,要说我的枪法差,你也有责任啊。”

    “嘿,嘿,我有什么责任,那是你没有本事。”

    “神枪手是天生的吗,你帮我算算,我一年中能打几次枪。还不及人家行动队员的在一次行动中的击发数,拿什么练枪法啊。这样,韩叔,你多批点子弹给我,我一定练出个神枪手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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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你看,亏得你是个女儿,如果是个男孩,我看你这个当老子的肯定不得安宁,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打枪。行,回头,我给你先批100发子弹,怎么样?”

    “太好了,谢谢韩叔。”

    “师兄,莎莎负了伤,在家里养伤,你要麻烦多了。”

    “这没什么,不说是自己的女儿,就是一个军人,受点伤,流点血也是正常的,年轻人不经历点风浪,不吃点苦,怎么会成熟起来。想当年,我们不也是在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再说了,莎莎这种xìng格也是在你的呵护下形成的。”

    “哎,师兄,你可别这么说,古语说,孩子一岁看七岁,七岁看老大,我带她走的时候都已经十四岁了,xìng格早就形成了。”

    “好,好。就算xìng格是在我身边形成的,那她的思想成熟期可是在你的熏陶下渡过的,这一点你不该否认吧。”

    “父女两,是不是一回来就又干上了,莎莎。”

    韩智明对江莎莎说:“莎莎,我跟你说,以后不准给你老爸上政治课,也不准提什么剥削之类的话,人各有志,你难道希望天下的所有老百姓都像你韩叔一样,成为一个党国的军人,像你一样,抱有一个政治信仰吗?这样的话,世界上的人,就不会用形形sèsè来形容了。而变成清一sè了,这可能吗?”

    “好了,韩叔,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提了还不行吗,我这也不是在为党国争取民心吗?”

    张一彪坐在李副处长办公室的沙发上。

    “副处长,你别忙乎了,我来是有事找你商量。”

    “我知道你张科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也得喝口茶,慢慢说。”

    张一彪从李副处长的手里接过茶杯:“副处长,是这样的,昨天晚上行动处的一次抓捕行动又被那个蒙面女侠给搅了,失败了。根据种种情况判断,我们现在认为这个蒙面女侠很可能就在我们上海站里。”

    “张科长,你别太夸张了,咱们站里出了个蝴蝶,就已经够让人烦心的了,怎么会又出现一个蒙面女侠呢?”

    “很有可能,否则这个女侠为什么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而且总是抢在我们前面一步,所以,刚刚韩站长决定,在站内清查,这是就由你们特勤处负责,我协助你。”

    “兴师动众?”

    “站长说了,不管什么人,一查到底。凡是调查的需要,他一律绿灯放行。”

    “既然站长下了这个决心,我们就立刻清查,蝴蝶给党国带来的损失也太大了。”

    “站长让我过来,一是传达他的指示,二来是让我和你共同协商,拿出个具体的方案来。”

    “张科长,你有什么想法先说说看。”

    “站里这么多人,一个个排查,需要时间。”

    “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心里有没有个底。”

    “这个底很难说,也不好说,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吧。先调查每个人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的去向,并找出证明人,从时间上排查。”

    “你不是说女侠负了伤吗?那我们查谁的身上带有枪伤啊。”

    “副处长,站长虽然说了,大查特查,但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我们还是悠着点,免得到时候蝴蝶,女侠没查出来,弄得我们例外不是人。”张科长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看来张科长这段时间长进不小啊。”

    “副处长见笑了,这人嘛总是吃一錾长一智的,以前我张一彪跟错了人,站错了队,如果再这么下去,上海站哪里还有我张一彪的立足之地啊。”

    “说的也是,一个没有政治生命的人,就没有了施展才华的舞台。亡羊补牢,尤为不晚。这样,那我们就和总务处联合,搞一次福利,给每个人做一次体检,这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啊?”

    “好办法。另外,我想调阅所有人的档案,看能不能从档案中找出什么破绽,上海站的人员多数都是战后从各地抽调过来的,人员比较杂,互相之间了解的也不够清楚。”

    “行,我这就叫人把站里所有人的档案全部搬过来,我们分别看,有疑问的再提出来。”

    张一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楚汉便过来了。

    “张科长。”

    “副站长。”

    “江莎莎的枪支检验鉴定报告出来了吗?”

    “副站长,你这是……”

    “张科长,你昨天晚上问江莎莎要回那颗子弹,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鉴定报告给我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副站长真是英明啊。”张一彪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鉴定报告,递给楚汉说:“没什么问题。”

    楚汉接过坚定报告看了看说:“难道说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

    “不是有句俗话说吗,无巧不成书吗。”

    “我还真的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张科长,你怎么看这份鉴定报告。”

    “鉴定报告是技术鉴定,这还能有假吗,在事实面前,我们总不能抱着怀疑不放吧。”

    “可我总觉得江少校某个地方让人生疑,冥冥之中,她与那个女侠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张队长,跟李副处长碰过头了。”

    “碰了头,统一了下一步的步骤,我们准备从源头查起。”

    “记住,查每一个人,我说的是每一个人,当然包括江莎莎,这份鉴定报告全当是张废纸,查她昨天晚上的行动去向。”

    “这不太好吧,副站长,别说有这份鉴定报告,怎么说她也是站长的养女啊。”

    “养女怎么啦,养女就不可能是共党卧底吗,委员长身边都有**卧底,别说是韩将军身边,怎么就可能没有共党卧底呢。站长不也发了话,一查到底。”

    “是,副站长,卑职明白了,说句心里话,我对江莎莎也是持有怀疑的,我也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张一彪骨子里的那种东西,在楚汉的诱导下,又不知不觉地冒了出来,这个时候的张一彪,除了想标榜自己之外,什么也都不知道了,更不知道这里面潜伏的不利因素和危险xìng,狂妄的心里又在作怪了。

    “副站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蒙面女侠在我们眼前出现的时候,那个身段和肢体言语,特别像江少校啊,虽然相距远了点,又是黑夜,但是影子总是那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既然你有疑点,就想办法解开它,还它真相。”

    张一彪听到楚汉这么说,心里一阵狂喜,好像接到圣旨一样。

    “老板,雷鸣声要见你。”

    “运输药品的事完成了吗?”

    “他没说,看他的脸sè很不好,好像出事了。”

    “老雷,人没有事,何况东西也没丢,没什么损失,你就不必这样自责。来,坐下来,说说具体情况。你看看,这里的风景多好,多怡人啊,瞧,这荷花,多鲜艳,够诱惑人的。”

    池塘里荷花争艳,红sè的,白sè的,黄sè的,中间不乏还出现一株两株淡紫sè的,正是六月荷花红啊。”

    “三号,还是你安排的周密,如果按照我的意思,把药品存在店里,那可就糟了,全完了。”

    “我看到你平安无事,心就放下了。”

    “昨天傍晚许梦兰把药品存放的地点告诉我之后,我便把店员都打发下班了,就等支队的同志过来,眼看时间就要到了,突然屋顶上传来枪声,我知道情况不妙,立刻打开二楼的灯光,向支队的同志发出危险中断联络的信号,然后急忙处理了一些文件,就从暗道离开了药店。”

    “这一枪是谁打的,你知道吗?”

    “我一点也不知道,离开药店之后,听到一阵激烈的枪声。”

    “这又是哪位好心人在帮助咱们,也许是天意吧,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只要成事之人符合天意。什么叫符合天意,那就是我们的所作所为感动了苍天,我们靠什么去感动苍天,那就是我们**人的人格和远大的**理想,换句话说,我们**人所做的一切,是完全符合民心民意的,得民心者,的天下。”

    “三号,我觉得,是不是我们党内出现了叛徒,否则,敌人怎么会掌握这个情报。”

    “在我们组织内部中,有只狐狸,是敌人的耳目。这只狐狸隐藏的很深,一直没有挖出来。”

    “莎莎,该起来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江莎莎睁开惺忪的眼睛问:“爸爸,几点了?”

    “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这一个午觉睡了几个小时,昨晚是不是因为伤口痛没睡好觉啊。”

    “昨晚吃了止痛片,感觉不大,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心里一直闷得慌,心烦气躁的睡不好觉。”

    “有什么心事跟爸爸说说。”

    “爸爸,女儿的心事你别问。”

    “好好好,女儿的心事我不问,你先把药吃了,总可以吧。”

    江莎莎接过父亲手里的茶杯。

    “你一只手怎么可能又拿药又端水呢,来吧,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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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莎莎把药丸子放入口中,江来生喂了她一口水,江莎莎吞下药片,两眼痴痴地望着父亲那深情的目光,感到有一种期盼和希望。

    “你干嘛老看着我,不认识你老爸了?”

    “老板。”丁继发走了进来说:“老板,小姐,刚才那一幕我都看到了,父女情深,天伦之乐,挺感动人的。”

    “丁叔——”江莎莎瞪了丁继发一眼。

    “哦,我是来通知你们,晚饭马上就好了。”丁继发边说边退出了屋子。

    “莎莎,你知道吗,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小时候的莎莎,听话,乖巧,若人喜爱。”

    “爸爸,是不是人长大了,就失去了童真,不讨人喜欢了。”

    “看你说的,女儿在爸爸的眼里,永远都是孩子。莎莎,你还记得小时候,爸爸领着你到处走,到处看,那段美好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都是甜滋滋的。‘大手牵小手,街道巷里走。’”

    江来生最后的两句话,使江莎莎心里一阵震动,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在梦里都希望能听到这两句话。

    “等等,爸爸,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我小时候,我领着你……”

    “你把刚才最后两句话再说一遍。”

    “我是说,‘大手牵小手,街道巷里走’。怎么啦,有错吗?那个时候……”

    江莎莎这回听得真真切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有点瞧不起这个没有信仰的父亲,居然就是上海组织的三号人物,江莎莎激动地扑过去,一把搂住父亲的脖子。

    “爸爸,你听好了。琴棋书画茶,人情世故收。”

    江来生一把推开女儿,盯着她,重复接头暗号:“大手牵小手,街道巷里走。”

    江莎莎对上说:“琴棋书画茶,人情世故收。”

    奇怪也好,意外也罢,两双眼睛,谁也没有离开谁。

    “莎莎,你真是从南京来接头的同志吗?”江来生还没等江莎莎的回答。转身大叫:“继发,继发,丁继发。”

    “哎,来了。”丁继发闻声而来,“老板,什么事?”

    “继发,还是你的眼力好啊,莎莎果真是来接头的同志。”

    “真的,这是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爸爸,丁叔,你们知道我,为了找到组织心里有多着急吗。”

    “我们也在到处找你,我们还登了寻人启事,跟你联络,可怎么也没有联络上你。老板还差点引火烧身了。”

    “这还不是怪你自己,第一次接头时间错过之后,第二次接头又被你搅了局。”

    “爸爸,你真不讲道理哎,我怎么搅局了,那天,我也是去接头的,没想到碰上你们两个人在喝茶,我在桌子上又没看见香烟和打火机,我能说吗,再说了,一个女孩子去茶楼,本身就是件很扎眼的事。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啊。”

    “那天,我早早地就按照约定把香烟和打火机放在了左手边,等着来接头的同志。没有想到,继发跑上楼说你来了。你当时是什么身份,是军统特务,于是,为了接头同志的安全,我才把信号撤了的。”

    “失去约定的接头时间之后,我想不出和你们联系的方法,就想回到南京找组织。”

    “根据组织原则,你回到南京,也找不到组织的。”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又想不出办法,只能去碰碰运气了,所以,就借押送孙民居到南京的机会,回了趟南京。正像你说的,组织早已撤了。你们的寻人启事,我是事后才看到的,都怪我,如果我从南京回来的第二天早上看看报纸,就知道了。”

    “还好,你最后一天没去,寻人启事的秘密,被你们保密局的人破译了,那天下午,张一彪带人出现在原味咖啡酒吧。”

    “寻人启事的事,后来我了解过,当时张一彪和我一起去了南京,他手下有个叫阿豪的特务,很jīng的,他在你们登出启事的第三天,就开始到原味咖啡酒吧蹲点了,其实,你从那天就被特务盯上了。”

    “那天幸好是楚汉把张一彪叫住,才给了我逃脱的机会。”

    “对了,小姐,你对楚汉了解吗?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人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个迷”

    “继发,这个以后咱们再谈。莎莎,你……哎呀,什么味道。”

    “不好,我炉子上烧着排骨呢,这回完了。”丁继发边说边跑了出去。

    父女俩看到丁继发的狼狈样,不觉得笑了起来。“你看,一高兴,把什么都给忘了。莎莎,那个蒙面女侠是你吗?”

    “是我,当时,我找不到组织,有情报也不知道往哪送,只能乔装打扮,救现场了。”

    “那昨天晚上,雷氏药店的事?”

    “药店的同志和支队的同志都没有事吧?”

    “是你的枪声给他们报了jǐng,不仅人没事,药品也安全。这么说,你这伤是昨晚上受的。”

    “我上了屋顶,中了埋伏。”

    “那你该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吗?”

    “没事,爸爸,我已经处理过了。”

    江莎莎把自己怎么从伤口中抠出子弹头,又是怎么把子弹镶进伤口的事一一说给父亲听。

    “这样,他们想查,也查不出来的。”

    “莎莎,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胆子真大,这种事也想得出,这要吃多大的痛苦啊。”

    “当时,差点没有把我痛晕过去。”

    “老板,小姐,开饭咯。”

    听到丁继发在外面喊。“走,莎莎,吃晚饭,我们边吃边谈。”

    “小姐,对不起,你喜欢吃的排骨全烧焦了,明天我给你重做。”

    “丁叔,我现在胃口大开,没有菜,也能吃得香。”

    江莎莎大口大口地吃着。“真香。爸爸,丁叔。自从我失去组织的联系之后,就没吃上过这么香的饭菜,你们是不知道,失去组织的人,心里有多痛苦。”

    “莎莎,快说说,南方局带来什么新的指示?”

    “老郭,对不起,车行里正好碰到一些事来晚了。”

    “也没晚多少时间。老江,什么事把你高兴地口语都不清了。”

    “老郭,你想不到的,我和南方局派来的从南京来的同志接上头了。”

    “真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多亏老丁的提醒。老郭,你还记得之前跟你汇报过,请你在各级基层组织中查找的蒙面女侠吗?”

    “找过啦,各级组织中都没有这么个人。”

    “这个人就是南京来接头的人。”

    “她到底是谁,你们怎么接上头的,快说说。”

    “老郭,急了吧,比我还猴急呢,她是谁,你永远也想不到。”

    “她是谁?别卖关子了。快说。”

    “她是我的女儿江莎莎。”

    “什么,是你女儿莎莎?”

    “没错,就是她。”

    “真的没想到,你们父女两十年没见,一见面就成了同志啦。一年前你还在担心自己的女儿是军统特务,怕她影响了你的工作情绪呢。”

    “谁说不是呢。前几天晚上,就是她解救了我们的雷氏药店。”

    “老江,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呢。”

    “丁继发在顺和旅馆开会时,蒙面女侠飞刀传书。通知我们立刻转移,就那一瞬间的功夫,老丁怎么看那个女侠的动作身材,都有点像莎莎。后来,他给我分析出几点,第一,我们按规定的时间,第一次接头失败,人没来,莎莎说她在南京接到调到上海工作的命令,后来又因事务缠身,拖延了动身的时间,这一点能吻合没有接上头的时间;第二,第二次接头时,江莎莎突然出现在接头现场,我们为了保护接头同志的安全,撤去了接头信号,致使接头失败,莎莎从小对茶不感兴趣,她怎么会去茶楼?”

    “那我们不是登了寻人启事,她没看到还是没有能理解?”

    “莎莎,两次与我们没有接上头,她心里也着急,想找个机会回南京联系组织。我们在登出寻人启事的时间里,莎莎正好借故押送孙民居去南京的理由回了趟南京,不在上海,当然是没有看到。后来,莎莎从南京回来,买了几斤糖炒板栗,包装纸正好就是那张登有寻人启事的报纸,那天她来,情绪很低落,一个人在房间里也不出来。综合以上几点,老丁出了个主意,觉得让我试探一下不妨。前几天,江莎莎在解救雷氏药店时被特务击中负伤。回家养伤,我就跟她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到深处,我有意无意地说出联络暗语‘大手牵小手,街道巷里走。’她一听到我说出这两句话,当时,她的眼睛就发光,呆愣了半天对我说:‘爸爸,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大手牵小手,街道巷里走。’那是多么的一种温情和诗情画意啊,她猛地扑过来,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说:‘爸爸,你听好了。琴棋书画茶,人情世故收。’就这样,接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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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副处长,站长也是为了不影响工作,才把盘问的地点放在站里,这样,你就要辛苦了,两头跑了。”

    “这没什么,都是为党国的工作。张科长,档案查看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疑问的地方吗?我这边都看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

    “副处长,我整理了一下,列出这几个重点,你看看。”

    李副处长翻看了张一彪的所谓的重点。“冯南洋,向旭红,江莎莎,……”

    李副处长把江莎莎的档案袋抽出来。“张科长,怎么你连江莎莎也怀疑?”

    “不是我怀疑,是她的档案太简单太完美了,让人生疑。”

    “她的档案有问题吗?”李副处长一边问一边抽出江莎莎的档案,看了之后问:“问题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看出来?她的简历就是这么简单,没什么令人生疑啊,江莎莎十五岁离开上海,谁都知道她跟韩少将到了chóng qìng,一直在韩少将身边读书生活,大学毕业时,由韩智明介绍加入军统,你难道怀疑江莎莎在十五岁之前就加入了**?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有什么政治的概念,根本不可能的。”

    “那她在chóng qìng读大学时,思想的变化,信仰的产生,立场的选择,不是没有可能,在大学里那段时间,她档案中没有一点记录。”

    “张科长,我们可以怀疑任何一个人,也可以没有理由地去怀疑一个人。但这是对自家人,怀疑总该有那一点证据吧。在chóng qìng,谁不知道江莎莎是军统行动处处长的养女。这样的人,别说**找上门,就是江莎莎向加入**都没门。”

    “李副科长,你不会因为江莎莎是站长的养女而网开一面吧。”

    “那绝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个人做人还是有原则的,捕风捉影的事我从来做不来。”

    “既然是这样,那你对孙民居站长可以怀疑抓人,怎么对一个小小的少校秘书却不敢生疑?这是为什么?”

    “张科长,你说话最好先掂量掂量之后再说。到现在,你张一彪还是对我耿耿于怀啊,挖掉了你的靠山,你还难过了。告诉你张一彪,我不是吃软怕硬的人,实事求是,秉公办事,看来你还真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了。”

    “副处长,我这也只是怀疑,又没肯定。”

    “你想想,蝴蝶的案子发生在什么时候,那个时候,江莎莎在哪里?难道他有分身术,一会在南京,一会来上海。”

    “我没说她就是蝴蝶啊,可也不排除是蒙面女侠啊。”

    “蒙面女侠?你开什么玩笑,就江少校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女孩也会飞墙走壁?再说,那个蒙面人你见过吗,你凭一个身影就能断定她是个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是由一个男人装扮成女人呢?张科长,我可以毫不隐情地告诉你,你怀疑任何人是蝴蝶,是蒙面女侠,可也有人跟我反映,怀疑你就是共党卧底的蝴蝶。”

    “副处长,你说我是共党的蝴蝶?我和共党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人总是在进化,在变化的,凭什么只允许你怀疑别人,就不允许别人怀疑你呢?”

    “哼,是谁怀疑我,我首先怀疑他。”

    “张科长,我们排查蝴蝶,不是报私仇,发泄恩怨的,如果你是这种态度,怒我无法陪同,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的办。”

    李副处长说完,起身离去。

    张一彪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你不干,我还巴不得呢。我还嫌你碍我事。来人。”

    “科长——”

    “传我的命令,从现在起,我这间办公室就是临时问话地点,站里所有人都必须过我这一关,先把冯南洋叫来。”

    “是——”

    “副站长。”

    “李副处长,怎么啦,脸红脖子粗的,跟谁生气呢?”

    “副站长,站长没在啊?”

    “他去看莎莎了,一会就回来,有什么事,来,进来慢慢说。”

    “副站长,你说这张一彪还是不是人,我们搞出了孙民居,搬走了他的后台,他一直怀恨在心,这不,借着排查蝴蝶的理由,开始公报私仇了。这种人,我没法和他一起工作,我要向站长报告,要求换人。”

    “到底怎么回事?”

    “他居然无中生有地怀疑江少校是蝴蝶,就凭江少校简简单单的简历。就说人家有疑点。”

    “江少校是蝴蝶?这时间上也不对啊,他有没有搞错。”

    “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江少校总不可能会一会在南京,一会在上海吧,她有分身术啊,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搬倒了孙民居,他心里不服。”

    “这事,是得跟站长说说。”

    “跟我说什么啊?”韩智明走了进来。

    “站长。”

    “站长,我正和李副处长谈排查蝴蝶的事呢?”

    “站长,张一彪记恨江莎莎,居然不顾一切地怀疑江少校就是蝴蝶。”

    “李副处长,他张一彪怀疑谁,是他的权力,作为一个职业特工,在入门之初,都会被告知,必须随时随地接受考察,要学会忍耐承受各种各样的委屈,人正不怕影子斜。”

    “站长,张一彪这样做,也太明目张胆,不把你这个站长放在眼前,心里还在念念不忘那个孙民居站长嘛。”

    “李副处长说的没错,恐怕是张一彪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是对着江少校,暗地里的矛头直接指向了你,咱退一万说,如果说江少校是**蝴蝶,那说明你韩站长一直在养虎为患,怎么也脱不了干系,这上头要是追查下来,你韩站长怎么交代啊。”

    “站长,张一彪怀疑江少校是共党蝴蝶,居心不良,还有人怀疑张一彪是共党蝴蝶呢。”

    “好啦,这些,你们都别说了。我心里有数,张一彪想通过整江莎莎来弄倒我,谈何容易,他也太不自量力了,这事,李副处长,你就别插手,随他张一彪去折腾,我倒要看看张一彪这只小泥鳅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老江,莎莎有没有带来南方局的指示?”

    “党zhōng yāng正在筹划向国民党进行大举反击的计划。要求我们上海地下党组织积极做好配合行动,南方局要求我们不遗余力查找原rì本鹰机关长中村一雄遗留下来的一批文物。”

    “前段时间,我接到上级的电报,也是要求我们查找这批文物。老江,这批文物是国家的魁宝,是中华民族的文化脊髓。我们要把这些属于人民的国宝完整的保留下来,决不能让国民党夺走,更不能让国际文物贩子弄出国境。”

    “莎莎说了,她现在正好授命查找这批文物,她要求我们做好准备,一旦有文物的下落,她会及时通知我们,让我们抢在上海站之前,把文物转移走。”

    “那太好了。”

    “还有,老郭,这两只蝴蝶的关系怎么处理?”

    “莎莎是南方局放出来的蝴蝶,而葛建辉是我们上海地下组织放出来的蝴蝶,从属关系上说,我们必须服从南方局的管理,所以,葛建辉应当归属莎莎领导。但是,老江,我有一个想法,南方局既然把莎莎交到了我们手上,我们就必须保证她的绝对安全,所以,我以为葛建辉的身份可以告诉莎莎,让莎莎在暗中帮助和支持他的工作,相反,莎莎的身份不能告诉葛建辉,保持单线联系的原则,另外,请你转告莎莎,上海地下组织决定给予她无极限的权力。任何有至于她暴露身份的事和人,她都有权自行处理。”

    “老郭,你是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个无极跟的权力,当然也包括你和我。”

    “我明白了。”

    “冯南洋,你先说说上周四的晚上,八点至十一点,你都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

    “张科长,你这是审问呢还是……”

    “我在履行公事,请你配合。”

    “如果我不配合呢?晚上八点至十一点是我的私人时间,属于个人**。”

    “那可由不得你,我不管是你的什么个人**,我必须知道你在那个时间,有谁证明你都干了什么?”

    “张一彪,你别这么狂妄,现在的上海站早已经不是你一手遮天的时候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是孙民居时代的张一彪吗?”

    “冯参谋,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你还年轻,考虑问题必须为自己的前途着想。”

    “我是年轻,年轻怎么啦,年轻就该被人瞧不起吗?张一彪,你别忘了,在电侦处,我可是算个老人,整整呆了九年,没白天,没黑夜的工作,这经手的电报,有成千上万分,我就从来没有出过错。”

    “那如果这一次出了错呢?”

    “张一彪,你什么意思?”

    “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抗战时期,你的确破译了不少rì本人的情报,可现在对共党的情报,你破译了几分?”

    “你这是强词夺理。”

    “别激动,冯南洋,激动是冲动的前兆,这人要是一冲动,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

    “你想干什么,痛快点说。”

    “我只想知道上周四晚上你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

    “个人**,无可奉告。”

    “冯南洋,不要给脸不要脸,来人,把冯南洋带下去。”

    冯南洋被张一彪关起来的消息很快在站里就传开了,它就像一点水落入沸开的油锅,噼噼啪啪砸开了锅。

91

    (91)

    段子琪抱着一叠文件怒气冲冲地跑进韩智明的办公室。“站长,你让我这个电侦处的副处长怎么当啊。”

    “段副处长,这又是那回事啊。”

    “你看看,这几天共党电报往来频繁,侦听到的秘密电文,现在没人来破译,你说,我该怎么办?”

    “冯南洋干什么去了?”

    “冯南洋让张一彪关起来了,说他有蝴蝶的嫌疑,还有我通讯科的向旭红也被怀疑是蒙面女侠,全都被张一彪关了起来刑讯,还用了大刑。站长,你说这是为什么,张一彪他也太……”

    “段副处长。”韩智明打断段子琪的话说,“是我让张一彪排查蝴蝶和蒙面女侠的,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段子琪走了之后,韩智明对张一彪的做法感到十分不满,他给特勤处李副处长打了电话,走出办公室,往张一彪的办公室走去。

    张一彪的办公室里已经开了锅,陆泽原带着田丰等几个人正在质问张一彪。

    “张一彪,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了,钱飞有什么问题,他什么地方值得你怀疑,你要说他是共党蝴蝶,不如干脆直接说我是蝴蝶的了。”

    “陆科长,你别生气,排查蝴蝶,也是我的工作,我有权力怀疑每一个人。”

    “你这分明是在公报私仇,上次田丰被你的人打伤住院,这事还没了呢,就凭你一句话,把钱飞也关进大牢。张一彪,你别怪兄弟我翻脸不认人,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放不放人?”

    “怎么着,陆科长,带一帮人来兴师问罪,还是准备抢人?我明确告诉你,在没有查清楚蝴蝶是谁,我谁也不会放。”

    “那好,来人。”

    田丰等几个人听到科长一声吼,掏出手枪逼近张一彪。

    “张一彪,我有证据怀疑你就是蝴蝶,贼喊捉贼,怎么能捉到贼。给我把张一彪的抢下了。”

    “等等。”

    此时江莎莎走了进来。

    “江少校,你来的正好,你给评评理,张一彪的这个行为纯属公报私仇。”

    江莎莎拨开陆泽原走到张一彪的面前。“张一彪,你不是也在怀疑我吗,我来了,连我一起关进监狱啊。”

    “江少校,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可能是蝴蝶呢?”

    “那我不是蝴蝶,也是蒙面女侠的嫌疑犯啊,是不是?”

    “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江莎莎把一份枪支弹痕鉴定报告放在张一彪面前说:“你好好看看这事什么?你不怀疑我,为什么对我的枪支进行技术鉴定。”

    张一彪被江莎莎的这一军将得很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一下子给愣住了。

    “怎么,不好说是吗,那好,我来说,你张一彪自从孙民居的靠山搬掉之后,你心里一直对我不满,却不敢直言,又不敢采取行动,就拿着大伙开刷,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看你就成了一条疯狗,逮着谁咬谁。”

    “对,江少校说的对,就是一条疯狗,弟兄们,给我绑了,也让他尝尝被绑的滋味。”田丰几个弟兄早已等不及了,一哄而上。

    “住手——”

    韩智明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站长——”大家不约而同地跟站长打招呼。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窝里反啊?”

    “站长,他张一彪欺人太甚,抓了我们的弟兄,还上了大刑,你给个说法,凭什么,他张一彪可以怀疑任何一个人是蝴蝶,是蒙面女侠,为什么别人就不能怀疑他是蝴蝶呢?”

    “对啊,站长,张一彪对孙民居念念不忘,怀疑我江莎莎是蝴蝶,是蒙面女侠,不也就是在怀疑你站长养虎为患,包庇共党吗。”

    “李副处长。”

    “在,站长有什么吩咐。”

    “李副处长,这事没有让你插手,但不等于叫你当甩手掌柜,不管事啊,你看怎么办吧。”

    “来人,把关押的人全部放了。陆科长麻烦你,带着你的人去接人,该送医院的送医院。江少校,你也别生气,先回去吧。”

    一场风波虽然停息了,但是在大伙的眼里,张一彪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张科长,作为同事,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也是老军统了,还担任过行动队队长,抓自己人,一定要有证据,证据确凿,该抓就抓,该杀的杀,你这样毫无证据就随便抓人,还动刑,那可就是授人以柄啊,你让同事们怎么看你?张一彪,我让你排查,并没有让你随便抓人,我们是攻心者,以后行动的时候,多动动脑子,少动手。”

    张一彪想为自己的行为做一回辩解,刚要开口,冯南洋带着刑伤冲了进来。

    “张一彪,你等着,我冯南洋这个仇不报,我就不姓冯,姓张的,告诉你,今天的帐咱们以后慢慢算,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谁是冯南洋。”

    张一彪满肚子的委屈和怨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发,他就是不明白,自己是完全按照站长的要求去做的,怎么就又做错了,韩智明虽然没有严厉地批评自己,但他那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一彪,我让你排查,并没有让你随便抓人,我们是攻心者,以后行动的时候,要多动动脑子,少动手。”

    这种简简单单的冷漠而不经意的态度,让张一彪感到一种不安,他知道,这么一来,他成了全站人的攻击目标。此时的张一彪才真正体会到下面人所说的:“做好了是上司的功劳,做错了是自己的罪过。”

    张一彪坐着一辆黄包车往四马路走去。他根本不知道身后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田丰也坐着一辆黄包车紧紧地跟在张一彪的后面。张一彪在一家jì院门口下车。

    “哎哟,是张长官啊,好久没见你来了。”

    “是啊,让我们小红妹都想死你了。”

    门口的两个招揽客人的jì女似乎对张一彪很熟悉。

    张一彪走进jì院,直上二楼,推开小红的房门,直径走了进去。

    “彪哥,这么些时间都没来看我,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张一彪一把揽过小红说:“我可以忘记天底下所有的人,也不会忘记你小红妹妹啊。”

    “就是嘴巴甜,那你这么多天都上哪去了。”

    “站里事多,忙着呢。”张一彪有好气没好声地说。

    “什么事让你忙得连我都想不起来了啊。”

    “跟你说了也没用,我心里烦着呢,烦、烦、烦,就是心里烦。”

    小红温柔地亲着张一彪。“彪哥,心里有什么烦心事,说给小妹听听,也好让小妹给你解解烦,到了我这里,你的一切烦恼就全丢了。”

    小红的秀发以及身体,散发着令人陶醉的女儿香,她的眼睛象是一泓清池笼罩着一团雾气。张一彪心里涌出百般怜爱。柔柔的看着小红,小红也脉脉的看着他。

    张一彪伸出手,用整个手掌轻轻的抚摩着她的脸颊,和她的耳,用手指慢慢梳理她鬓边的秀发。她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他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的吻她光洁的额,弯弯的眉毛,柔嫩的眼皮,小巧挺直的鼻。小红微张着嘴,张一彪从她上唇的左边,一点一点的吻到上唇的右边,又从下唇的右边一点一点的吻到下唇的左边。她的嘴唇很柔软,他禁不住深深的吻住她的双唇,用舌尖轻触她的牙齿。他的舌在她的口腔和她小巧温软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相互忘情地吸吮,她呼出的气息热热的喷到张一彪脸上。小红仍然在做着半推半就抵抗,可哪里能阻挡热血沸腾的张一彪。他把小红的身体放倒下来,双手不顾一切地解开了她衬衫的上面几颗纽扣,嘴也在她脸上狂亲。

    张一彪的手,也同时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在她的肩背、胸腹之间游走,并慢慢向上,用整个手掌托住她饱满的Ru房,用掌心及指尖轻轻地揉搓,隔着胸兜,他的手依然感受到她双rǔ的结实、柔软而弹xìng十足。

    小红也变得非常默契,每当他即将深入时,她都屏住呼吸,挺起臀部以迎接他的冲刺。几个来回之后,她又开始兴奋起来,快乐地享受着体内充实的撩动。张一彪停止了研磨的动作,策马扬鞭,开始快速而深的冲刺,房间内又响起他们身体撞击的“啪啪”声。她的情绪越来越高涨,一头秀发随着头的摇摆而左右甩动,口中忘情地叫着》“彪哥,彪哥。”身体蛇一般扭曲。张一彪的节奏越来越快。终于,她的双手死死的抱着张一彪,身体再次弓起,伴随肌肉的收缩和巨大的快感,一股热情喷薄而出,一下一下地浇在她的花心。

    良久,他们才稍微平静下来。张一彪拥着小红坐到床头。小红依偎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臂弯,脸上犹存激动后的绯红,又带着万分的羞涩。

    “报告——”

    “进来——”

    “科长。”

    “田丰,你找我有事啊?”

    “科长,我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92

    (92)

    “我这几天跟踪张一彪。”

    “你跟踪张一彪?谁让你跟踪他的?”

    “科长,这弟兄们心里的仇恨是旧仇未报,又添新仇。你能容得下,我可容不下,此仇不报,枉费了我爹妈给我的这个生命。”

    “就凭你?你怎么报仇啊,打他黑枪?那可是要偿命的。值得吗?”

    “科长,我没那么傻,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一条疯狗的命。”

    “跟踪张一彪发现什么秘密了?”

    “张一彪逛窑子,他常去四马路的翠香楼,和一个叫小红的jì女相会。”

    “他逛窑子,piáojì女,你能定他什么罪?”

    “科长,你忘了,在抗战时期,委员长就提倡新生活运动。”

    “这也不能置他于死地啊。”

    “这么让他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想怎么样?”

    “猫捉老鼠,玩死他。”

    “猫捉老鼠?”

    “是啊,猫仔捉到老鼠时,不会轻易把它吃了,捉了放,放了捉,直到玩死了老鼠,才会吃了它。”

    “就凭你一个人能玩死张一彪?笑话,你也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吧。”

    “当然,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玩死张一彪的,现在的问题是,要想玩死张一彪的人大有人在。电侦处就有冯南洋,向旭红,还有钱队长,他张一彪这次搞什么排查,完全是自掘坟墓,他自己为自己已经挖好了坑。我们没有理由不让他往下跳。”

    “这事,你们悠着点,别玩火**。”

    “放心吧。”

    “莎莎。”

    “站长。”

    “莎莎,葛建辉从南京回来了,你把调查小组的成员集中到小会议室碰个头,看看情况。”

    “是,我这就通知下去。”

    “调查和寻觅文物的工作。现在是我们的重点工作之一,葛建辉这次南京之行,带回了中村一雄所有的遗物,有什么线索和有价格的东西,很难说,我们还是先听听葛建辉的回报。”

    “站长说了,有没有新的发现,还得靠我们在坐的各位来分析判断。”葛建辉把中村一雄的遗物放到桌子上说:“这张纸条是从中村一雄的贴身战刀的手柄里发现的,其它遗物我曾仔细翻看过,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在南京的时候,我见到了中村一雄的副官,渡边宫,据渡边宫说,中村一雄的确是收了76号丁默村的一批文物,好像是两只箱子,是什么文物,他也没见过,但渡边宫肯定地说,这批文物还在上海,他当时听中村一雄说过一句话,这是丁默村送给他的私人东西,不属于rì本国,所有,后来他让渡边宫私下联系国际文物贩子,但因为价格谈不拢,一直就没能出手。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中村一雄意识到rì本的战败,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请了四五个人把把亚尔培路的那座公寓做了一番装修,后来,他以抗rì的罪名把这五个工人和一名rì本士兵送到了宪兵队,不久,这五个工人连同那名当监工的rì本士兵被一起枪毙了。”

    “这个情况很重要,大家想想,连自己人都被枪毙了,说明这次装修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这是在杀人灭口。”韩智明接过葛建辉的话说。

    “还有一个情况值得我们关注。”葛建辉掏出一叠纸:“大家看看,这些纸是战俘营发给每个战俘写材料用的,但中村一雄什么也没写,却用rì文和中文写满了‘玉洁’两个字。”葛建辉把纸张一一发给大家看。

    “玉洁。”

    “玉洁。”楚汉说,“这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如果是一个人的名字。那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江莎莎肯定的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是个女人的名字,可这个女人是谁,是中国人,还是rì本人。我曾问过渡边宫,渡边宫也不知道,他说,对长官的私事,他从来不过问。”

    “这个没什么关系,管她是rì本人,还是中国人,要找个人,对我们保密局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任何人,做任何事,不可能都是十分完美无瑕,不留任何痕迹的。葛建辉,你接着说。”

    “等等,先把你们手里的纸给我,全部给我。”

    “莎莎,你手里不是有吗?都是一样的。”

    “站长,不一样。”大家把目光聚焦在江莎莎的脸上。

    江莎莎把全部写有“玉洁”两个字的纸摊开说:“你们看,所有的纸上‘玉洁’两个字都是用rì文和中文混写的,而这一张上,没有rì文,全是中文,而且这个‘洁’字的‘士’写成了‘土’字。中村一雄懂中国文化和语言,他不至于写错字吧。”

    “这有什么,一个人被关在战俘营,闲得慌,随手乱涂乌鸦,把‘士’写成‘土’字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对,葛建辉,你想过没有,在这么多的纸上,为什么唯有这张上面出现错别字,而且,这‘士’与‘土’也是交错不一的。你们看,这两横长短不一,这短的如果我们把它设定为一个点,那么这长的设定为横,这一点一横表示什么?”

    “摩尔斯密码。”大家异口同声而出。

    “没错,就是摩尔斯密码。”

    “那我去把冯南洋找来。”

    韩智明拉住葛建辉,说:“葛建辉,还是让楚汉去吧,你走的这几天,站里发生了一些不尽人意的事。楚汉,你别打电话,亲自跑一趟,就说是我韩智明请他过来。”

    “我知道了。”楚汉走出会议室。

    葛建辉问:“发生了什么事?”

    “哼。”江莎莎慢慢地说:“还不是那个张一彪,搞什么排查共党蝴蝶和蒙面女侠,把站里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江少校,你是说张一彪又在搞排查,那有结果吗?”

    “屁个结果,贼喊捉贼,能捉到贼吗?”

    “莎莎,说话注意点。”

    “站长,我有说错吗,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乱则混,混则可以摸鱼自保。”

    “莎莎,说话要有证据,不能红口白牙瞎说。”

    “我有说错吗,假情报也放了,他捉到蝴蝶了吗,排查搞得这么严厉,结果呢,连蝴蝶的羽翼也没发现,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莎莎,别说了,注意影响,要jīng诚团结。”

    “团结是两个人的事,靠一个人能说是团结吗,那充其量就是巴结。”

    “莎莎,你有完没完啊。”

    “我就要说,凭什么他可以怀疑别人,别人就不能怀疑他,他身上的疑点比谁都多。”

    冯南洋把所有写有“玉洁”的纸一一对比之后,在那张满纸中文的纸上停了下来,他掏出笔,开始记录整理这长短不一的‘士’和‘土’字,会议室里十分安静,就连冯南洋笔落在纸上的声音都似乎那么清晰,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冯南洋的那支笔上,希望他能找到重要的线索。当然,韩智明心里比谁都更着急,局座已经给他下了十三道令牌,寻找文物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冯南洋整理完之后说:“电文是‘白眼看世界’几个字。”

    “‘白眼看世界?’南洋,我这里有一张从中村一雄战刀中搜出的纸条,上面也是‘白眼看世界’几个字。”

    冯南洋从葛建辉手里接过纸条念到:“‘白眼看世界’。看来,这个不应该是巧合,这句话里隐藏着一个秘密。”

    “是啊,我只听说过冷眼看世界,没听说过白眼看世界,这个白眼和冷眼有什么区别?”

    “从字面上看,还是存在一定区别的,白眼,是指不用睁眼看人,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含有一种冷淡,不关心,轻蔑或怒意。不过,‘白眼看世界’这句话,我好像有点耳熟,你们让我想想。”

    冯南洋闭口冥想。

    “对,我想起来了,这是有人对朱耷的作品评价,就是说朱耷的作品,在画鱼鸟、鸭时,都是以白眼向天的,充满了倔强之气。

    “朱耷,朱耷是什么人?”楚汉问。

    “朱耷本名叫朱由桵,是明末清初人,为明江宁献王朱权九世孙,江西南昌人,著名画家,清初画坛‘四僧’之一。明朝灭亡后,国毁家亡,心情悲愤,落发为僧,后来为了传宗接代,改为当道士。通常称他为朱耷,但这个名字用的时间很短。晚年取八大山人号并一直用到去世。其于画作上署名时,常把‘八大’和‘山人’竖着连写。前二字又似‘哭’字,又似‘笑’字,而后二字则类似‘之’字,哭之笑之即哭笑不得之意。他一生对明朝忠心耿耿,以明朝遗民自居,不肯与清合作。他的作品往往以象征手法抒写心意,如画鱼、鸭、鸟等,皆以白眼向天,充满倔强之气。这样的形象,正是朱耷自我心态的写照。画山水,多取荒寒萧疏之景,剩山残水,仰塞之情溢于纸素,可谓‘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为旧山河’,‘想见时人解图画,一峰还写宋山河’,可见朱耷寄情于画,以书画表达对旧王朝的眷恋。朱耷笔墨特点以放任恣纵见长,苍劲圆秀,清逸横生,不论大幅或小品,都有浑朴酣畅又明朗秀健的风神。章法结构不落俗套,在不完整中求完整。”

93

    (93)

    “冯南洋,你说重点,没让你给我们上绘画艺术课。”

    “站长,‘白眼看世界’这句话的出处既然找到了,只有通过对朱耷的了解,才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那好,你接着说。”

    “朱耷擅花鸟、山水,其花鸟承袭陈淳、徐渭写意花鸟画的传统。发展为阔笔大写意画法,其特点是通过象征寓意的手法,并对所画的花鸟、鱼虫进行夸张,以其奇特的形象和简练的造型,使画中形象突出,主题鲜明,甚至将鸟、鱼的眼睛画成‘白眼向人’,以此来表现自己孤傲不群、愤世嫉俗的xìng格,从而创造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花鸟造型。他的作品有空谷苍鹰图、荷石水禽图、莲花鱼乐图、孔雀竹石图、岁寒三友、芦雁图、竹石鸳鸯、孤禽图等等。”

    “我想起来了,江少校,你还记得我们在杜教授家里,大厅里挂着一幅画是什么《莲花鱼乐园》。当时,我还说了什么哭之笑之,画的鱼都翻白眼了,就是条死鱼,还乐什么啊。”

    “看来那副《莲花鱼乐园》和这句‘白眼看世界’的密语有着一定的联系。”江莎莎说。

    “好,大家既然发现了线索,我们就沿着线索往下查,这样,莎莎和葛建辉立即去杜教授家里,把那副画拿到技术科作鉴定,另外,我让城建局的局长把亚尔培路公寓的设计图纸拿过来,你们去对着实物查一下,公寓的住宅面积是不是与设计图纸一样,要每一个房间测量,有必要对每一道墙壁测量,包括外墙,严查中村一雄装修中产生的秘密。”

    “杜教授。又来麻烦你了。”

    “没什么关系的,协助zhèng fǔ寻找文物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怎么又有新的线索了?”

    “是有点新的线索,但也不知道有没有价值。”葛建辉和江莎莎一进客厅,江莎莎的目光就落在了墙上的那副画上。

    “两位长官,你们说,今天需要我杜某人帮什么忙?”

    江莎莎指着墙上的画问:“杜教授,这幅画是你的吗?”

    “哦,这幅画不是我的,是房子的前主人留下的。”

    “那这幅画一直都挂在这里的吗?”

    “不是,原来在二楼的书房里挂着,我觉得这幅画年代已久,有一定的欣赏价值,所以我把它拿下来挂在客厅,众人赏之。”

    葛建辉对杜教授说:“杜教授,今天我们就是冲着这幅画来的,想借你这幅画用一用,我保证不会损坏它,一定会完璧归赵。”

    “长官,这没得说的,完全可以。”

    杜教授说完就喊:“老兰,老兰。”

    蓝管家应声而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你把这幅画取下来,交给二位长官。”

    “好的。”

    取下来的《莲花鱼乐园》,江莎莎和葛建辉仔细看了看,特别是对那鱼的白眼睛看的更为仔细,却也没发现什么。

    “杜教授,能不能带我们去二楼的书房,看看这幅画原来挂的位置。”

    “二位长官,请跟我来。”

    书房在二楼的北面,面积不算很大,一个窗户正对着公寓的后花园。

    “长官,你看这幅画原来就挂在这里,这颗钉子还在那。”

    “葛建辉,你把画挂回原来的位置。”

    葛建辉挂好画,依着画中鱼的眼睛平视过去,视线一直shè向窗外,可能见到的只是一片天空,什么东西也没有。

    “江少校,从这里看过去,就是一片白sè,真的是白眼看白sè。”

    江莎莎环顾整个书房,指着靠窗的一边墙问:“杜教授,这面墙上也有一颗钉子,原来这里是干什么用的?”

    “长官,你不说,我倒忘了,这颗钉子上原来挂了一幅书法条幅。”

    “条幅还在吗?”

    “我当时看,认为是普通人所书,而且书法艺术也很差,就毁了。”

    “那你还记得署名是谁,写得是什么吗?”

    “署名是一个rì本人的名字叫……中村一雄,写的是唐代诗人刘禹锡的诗句:‘沉舟侧伴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chūn’。”

    “中村一雄亲自所书?”

    “江少校,这个位置正好在鱼的眼睛视线中,鱼的白眼看到的是‘沉舟侧伴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chūn’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样,葛建辉,我们先把这幅《莲花鱼乐园》带回去作个技术坚定以后再说,杜教授,麻烦你了,可能我们还会麻烦你的。”

    “没关系,只要是为了寻找文物,我的大门随时向你们敞开。”

    “旭红。”

    “莎莎姐。”

    “怎么,伤全好了,来上班了?”

    “莎莎姐,盛情难却,班里没人,只剩下何双双一个人。一个人白天黑夜连轴转也不是个事啊,昨天,段副处长,亲自来我家,请我回来上班。”

    “这怎么可以,没人,他可以管站长去要啊,这是张一彪做的孽。就当他来还。不行,回头我找你们副处长。”

    “莎莎,算了,咬咬牙,还能挺住。”

    “这个张一彪也太歹毒了,对自己的同事也下这种毒手。”

    “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他想完了,我偏没完,这种切肤之痛的苦头,早晚也得让他尝尝。”

    “旭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是仇就得报,是恨就的泄。可你一个弱女子,人家可是行动科科长啊,你想过后果吗?”

    “他不是说我是蒙面女侠吗,我要真有女侠的那个功夫,早把他切成碎片喂狗去了。”

    “他怀疑你的蒙面女侠?”

    “是啊,他让我交代那天晚上的行踪,我说我下了班就回家了,他问我谁可以证明我的行踪,我说我父母亲,还有家里所有人,都可以证明我的确是在家里的。他却强词夺理的说,直属亲人不能作为旁证。莎莎,你说,我一个女孩子,下了班不回家能去哪里,家人不能做旁证,那我不是永远也说不清楚吗?”

    “这个人就是条疯狗,我擦枪走火,伤了胳膊,他就怀疑我的枪伤是被他的人打的,把我的枪和胳膊里取出的弹头送技术科作鉴定,鉴定报告让他失望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就说我的历史有问题,说什么档案完美无缺,就一定存在问题,真是疑人偷斧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主板上的信号灯亮起。

    “莎莎姐,你等等,有电话进来了。喂,你好,这里是保密局上海站,请问你要接哪里,012分机,好,请稍等。”向旭红为顾客接通分机说:“张一彪,简直连个畜生都不如,我真想上去咬他几块肉下来,也不解心中之恨。”

    “你不监听电话吗?”

    “听什么听,听了又没什么用,有罪无罪还不是他张一彪说了算。这是什么世道。要我说啊,党国的事业不用**打,早晚也会败在这些乌龟王八蛋的手里。”

    “说谁呢,乌龟王八蛋的。”段子琪走进了通讯班。

    在段子琪的办公室里,江莎莎对他说:“段副处长,他张一彪没人xìng,对同仁下毒手,你怎么也这样不懂人情,向旭红的伤还没有好,你就让她来上班,如果再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向向旭红交代。”

    “江少校,你要理解我的苦衷,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就一个人,你说这班还怎么上。”

    “没人,你可以管张一彪去要,这是他造的孽。”

    “江少校,你别跟我提张一彪,咱惹不起,总还能躲得起,疯狗是无处不伤人的,他连你都敢怀疑,你说,他还有谁不敢怀疑的。”

    江莎莎在段子琪耳边说了一阵悄悄话。然后问:“段副处长,你看这样行吗?”

    “行是行,真要让他到我手下,我一定把最苦最累的晚班活让给他,就怕站长不会同意。”

    “走,我们一起找站长。”

    “不行,不行。让一个行动科长,去通讯班顶接线员,那怎么行?”韩智明一听江莎莎说的,头摇得象拨浪鼓。

    “有什么不行的,怎么接线员就比行动科的人要低人一等啊。”

    “这不是低人一等的事,是工作分工不同。”

    “既然是工作分工不同,那党国的工作也是分工不分家的,现在通讯班没人,你总不能让向旭红拖着伤来顶班吧。他张一彪不仁,你当站长的也不义吗?”

    “莎莎,有你这么跟上司说话的吗?”

    一旁的段子琪见站长的脸上出现了颜sè,怕事态弄大,赶紧打圆场。“站长,实在没人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段子琪。”江莎莎对段子琪的退让显然不满意。“你忘了咱们军统的光荣传统了吗,长官想不到,做不到的,我们要替长官去想去做。”

    “莎莎,我看你这也是公报私仇。”

    “我怎么就公报私仇了,我也是在为站长着想,张一彪对电侦处的人犯了罪,让他去顶几天班又怎么啦。负荆请罪,古代人都懂,我们堂堂的党**官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站长,这也是你主持公道的机会,可以平息一下电侦处的人心中的火。”

    “这事,你让我怎么跟张科长说。”

    “长官做不到的,属下愿意代劳,只要你授权,不用你开口。”

    “那好吧,你去处理吧,拿你真没办法。”

94

    (94)

    “是,属下一定让你满意。”

    江莎莎二话没说,拎起电话,“喂,张科长吗,我是江莎莎,奉站长的命令,你今天到电侦科段副处长那里报到。哦,没什么大事,通讯班的向旭红伤没好,只剩下一个何双双,让你去顶替向旭红当几天接线员。那可不行,站长说了,你如果不去,就到禁闭室去呆着。直到向旭红能来上班为止。行,这就对了,党国的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谢谢张科长理解合作。”

    江莎莎满面笑容地放下电话。“站长,妥了。”

    “你啊,就是在发泄私愤。”

    “段副处长,张一彪到你那里报道,你让何双双上白班,晚班留给张一彪,这样,他白天还同样可以处理行动科的事。两头都耽误不了。”

    段子琪看看江莎莎,又望望韩智明,觉得有些为难。

    “看我干什么,人都归你领导了。安排什么样的工作,怎么安排是你的事,我这个站长可管不了那么多。”

    在办公楼的过道上,田丰见阿豪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他有意地挡住阿豪的路。阿豪往左,他往左,阿豪往右,他往右。

    “田丰,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你怎么档我的道呢?”

    “谁当谁的道啊。”阿豪说着往左避开田丰,田丰却一步挡在了左边。

    “你看,你看,这分明就是你档我的道吗。”

    “莎莎。”楚汉走进江莎莎的办公室。

    “楚汉,找我有事吗?”

    “听说你把张一彪整到通讯班去当接线员了。”

    “是啊,党国的工作分工不分家,干什么都是为了党国的事业,怎么这事,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一进上海站的大门,就听说了。莎莎,适而可止,别太过火,物极必反,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楚汉走到《莲花鱼乐园》跟前。“这幅画技术科做了鉴定了。”

    “什么也没有,只差把画像揭下来了。”

    “莎莎,我在怀疑,是不是我们的方向发生了错误。昨天下午,我和葛建辉照着设计图纸,用皮尺一处处丈量,也没发现有隔墙和密室。或许这批文物根本就不在公寓里。”

    “楚汉,我不敢否认你的看法,但我总觉得‘白眼看世界’这句话跟眼前的这幅画有着某种联系,还有,中村一雄为什么会书写刘禹锡的那两句诗,中国的唐诗宋词好句子多得去了,他为什么偏偏书写这两句?中村一雄是个文物专家,他手里是应该有着各种书法文物,为什么偏偏要挂自己写的这副字,我一直在琢磨,想不出个道理来。”

    “可惜,中村一雄的字被杜教授烧了,条幅里藏有什么秘密,我们现在也是一无所知。”

    “江少校,哦,副站长也在啊。”

    “冯参谋,,你来的正好,我和莎莎正在揣摩这幅画,你有什么新的理解吗?”

    “这幅画,技术科已经做了鉴定,我倒觉得中村一雄的字幅有问题,听葛建辉说,那副字就挂在这幅画的对面,是在这画中鱼的视线里。‘白眼看世界’这一定是在向我们示意着什么。‘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chūn’这是唐代刘禹锡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的诗句。他的原文是:‘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chūn。今rì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jīng神。’原意为翻覆的船只旁仍有千千万万的帆船经过;枯萎树木的前面也有万千林木欣欣向荣。运用比喻,借用自然景物的变化暗示社会的发展,蕴涵哲理,现在人们多它来指新生事物必然战胜旧事物的道理。刘禹锡原意是想借‘沉舟’‘病树’感叹自己屡遭贬谪、老病侵袭,以致无所作为。不过,他同时用‘千帆过’‘万木chūn’来表达他对天下间仍有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而深感欣慰。诚然,‘沉舟’‘病树’是常有的事。沉船事件发生后,千帆仍然浩浩荡荡;这里的树木枯败了,那边的树林还十分茂盛,可以引申为不论碰到什么样的困难或挫折,永远保持一颗生机勃勃的乐观向上的心态是最重要的。让我们的心中永远留住这chūn天的美景,念念向生!”

    “冯南洋,照你这样解释,中村一雄还是个念念向善的人物了。”

    “江少校,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中村一雄懂中国文化,但在书写这两句诗时,他一定能理解这两句诗的愿意。我们可以通过诗的愿意去分析中村一雄的心理。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rì本的经济急剧衰败,中村一雄是个搞经济的,他不会不知道衰败的经济给rì本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或许他是借刘禹锡的诗,抒发自己心中的情绪。”

    “照你这么说,那副字是中村一雄为了抒发心中的情绪而写,和这幅画没有任何联系了。”

    “表面上看是这样,问题是,为什么中村一雄要把字画相对面,从你们说的来看,书房里这样的布局,也不符合逻辑。我在想,当年刘禹锡的病树,沉舟,是个泛指,而中村一雄的这个‘沉舟,病树。’会不会是指某种东西或物件,那么‘白眼看世界’是让我们看到这副字,而这副字又让我们看到了什么呢?沉舟?病树?还是千帆过,万木chūn?”

    “对了,冯南洋,你的话提醒了我,走,叫上葛建辉,我们再去杜公馆,我想,疑团应该解开了。”

    楚汉和冯南洋两个人被江莎莎的话弄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她得到了什么启发。

    张一彪带着惺忪的目光,无jīng打采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坐到沙发上,就有种睡意向他袭来,他连打了几个哈欠,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被瞌睡困扰,以往行动中熬夜也是常有的事,可第二天也不觉得怎么样,一样是jīng神抖擞,可这通讯的夜班,又不花力气,没有体力的消耗,却觉得非常累。过去,人们常说“一夜不睡,十夜难补。”他一直以为那是人们说笑的,现在他有了深刻的切身体会,的确如此,才接连上了两个夜班,就好像永远睡不醒的觉了。

    “咚、咚、咚。”

    “进来。”

    “科长。”

    “阿豪,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刚才看到你神情恍惚地进了办公室,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就过来看看你。”

    “我现在是那都不舒服,两个眼皮子老是闹团结,分都分不开。”

    “科长,要我说啊,你去跟站长说说,一个堂堂的行动科长去干那娘们做的事,也太丢人现眼了。”

    “跟站长说,说什么?这都是江莎莎那个臭娘们出的主意,有意弄我,整我。”

    “要不,今儿的夜班我替你上,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阿豪,你的心意我领了,你看看这个文件。”

    张一彪把一份文件递给阿豪,阿豪接过文件看了看。

    “这是什么时候下的文件,保密局上海站什么时候有过这个规定。”

    “规定是人定的。人,想什么时候定规定就是规定。”

    “科长,我看,这还是冲着你来的。什么上班时候不准吃零食,中午不能喝酒,夜班不能打瞌睡,这完全是有针对xìng的。”

    “阿豪,知道就好,现在人家想整我,正愁找不到把柄呢,你要是替我上夜班,那不正好落人口舌吗。”

    “那怎么办,这样的夜班要上到什么时候啊。”

    “挺住,只有挺住,就意味着一切。阿豪,帮我冲杯浓咖啡。”

    “哎。”阿豪把两包速浓咖啡倒在杯中。

    “两包,够浓了吧。”

    张一彪美美的喝上一口。

    “科长,下面的弟兄们都替你打抱不平。你说,孙站长在的时候,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上海站不姓孙了,孙民居那个老混蛋,不是因为一个贪字,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我张一彪也不会这样窝囊的被人欺负。阿豪,你去帮我做件事。”

    张一彪掏出一把钱说:“你去买点东西,挑好的买,全买了。”

    “干什么?”

    “你买好东西,替我去向旭红家里,就说我张一彪向她赔不是了。”

    “向她赔礼道歉,科长,你这是……”

    “你懂什么,现在只有向旭红能来上班,我才能脱离苦海。”

    “哦,我懂了,我立刻去办。”

    “去,去去。”张一彪说着又打起了哈欠。

    四个人重新站在杜公馆的书房里。“你们看,这里就是挂那副字的地方,站在这里欣赏书法,眼睛的余光在哪里,就在窗外的后花园里。杜教授,那儿一颗光秃秃的树是怎么回事?”

    “那棵树,原来就有,在这花木丛中,它特别显眼,我曾好多次护理,可就是不见它长叶子。起先我还以为是棵死树。可拨开树皮,还是绿的,没死,看来是棵有病的树。”

    “病树?”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说。

    “看来中村一雄书法中的,病树的确有所指,走,看看那颗病树去。”江莎莎胸有成竹的说:“秘密或许就在这棵病树里。”

95

    (95)

    拿来铲子,葛建辉刨开树根下的泥土。

    “哎。”葛建辉的铲子碰到了硬物。“下面有东西。”

    “快,快刨。”激动的情绪,立刻使大家热血沸腾,七手八脚的一齐上阵,泥土被一点点扒开,一个铁盒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饼干盒,表面已经有了锈斑,江莎莎迫不及待打开饼干盒,里面除了一张纸条,空空然,一无所有。

    回来的路上。

    “扫兴,真扫兴,就当我手里的铲子碰到东西时,你们别说我心里有多激动。”

    “你还说呢,我的心被下面有东西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被提到嗓子口了。”

    “看来这个中村一雄还是个中国通啊,除了唐诗,还是唐诗,跟我们玩文字游戏呢。”

    楚汉边开车边说:“葛建辉,你别说了,还是让冯南洋给我们再上一堂古典文学欣赏课吧。”

    冯南洋在沉思中,没有说话。

    “喂,南洋,副站长让你讲课呢?”

    冯南洋虽说在新加坡读的是数学系,而且是系里的高材生,但他对中国的古典文学的欣赏和理解绝不亚于一个中文系的学生,一说到文字欣赏,他便是滔滔不绝。

    “好,我就给大家讲讲纸上的这首《望庐山瀑布》吧。‘rì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是诗人李白五十岁左右隐居庐山时写的一首风景诗。这首诗形象地描绘了庐山瀑布雄奇壮丽的景sè,反映了诗人对祖国大好河山的无限热爱。首句‘rì照香炉生紫烟’。‘香炉’是指庐山的香炉峰。此峰在庐山西北,形状尖圆,像座香炉。由于瀑布飞泻,水气蒸腾而上,在丽rì照耀下,仿佛有座顶天立地的香炉冉冉升起了团团紫烟。一个‘生’字把烟云冉冉上升的景象写活了。此句为瀑布设置了雄奇的背景,也为下文直接描写瀑布渲染了气氛。次句‘遥看瀑布挂前川’。‘遥看瀑布’四字照应了题目《望庐山瀑布》。‘挂前川’是说瀑布像一条巨大的白练从悬崖直挂到前面的河流上。‘挂’字化动为静,维纱维肖地写出遥望中的瀑布。诗的前两句从大处着笔,概写望中全景:山顶紫烟缭绕,山间白练悬挂,山下激流奔腾,构成一幅绚丽壮美的图景。第三句‘飞流直下三千尺’是从近处细致地描写瀑布。‘飞流’表现瀑布凌空而出,喷涌飞泻。‘直下’既写出岩壁的陡峭,又写出水流之急。‘三千尺’极力夸张,写山的高峻。”

    “这么说,中村一雄还去过庐山?”

    “他去没去过庐山,我不知道,如果说他当真去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没有去过,那在上海滩上哪里去找高山峻岭,飞流直下的场面。”

    “是啊,除了黄浦江,就剩下沟沟道道的了,再说这黄浦江的水也不是飞流,他是平淌的。”

    “rì然香炉生紫烟,上海滩没有高山飞流,却有香炉。”

    “江少校,你的意思是说静安是的香炉?”

    “没错,中村一雄的病树是有所而指,那么这个香炉也应该是有所而指。楚汉,我们直接去静安寺。”

    阿豪拎着大包小包一大堆的东西回到大院。

    “阿豪,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是不是要请客啊。”

    “请你个大头啊,快帮个忙,拿到科长办公室去。”

    “科长请客啊。”

    “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阿豪和一个队员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张一彪挥挥手,让那位弟兄先下去。

    他问阿豪:“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给向旭红送去的吗,怎么全拎到我办公室里来了。”

    “科长,向旭红那个臭娘们一听是你送的,她看都没看,全给仍出来了,你看,这包装都摔坏了,这个向旭红也太不知趣,太不给面子了,回头,你看我怎么整整这个娘们。”

    张一彪无可奈何地说:“我也想到会这样,这个娘们现在是把我恨之入骨了。”

    “我看向旭红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也该来上班了。”

    “这不是该不该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她这样拖着不上班,不就是给你难堪吗。咱们去站长那里靠她一状。”

    “告状能解决问题吗,你还想让我在通讯班呆多久啊。动动脑子好不好,她向旭红不来上班,有正当理由,你能把她怎么样,只要向旭红一天不来上班,我就得在通讯班多上个夜班,要想让我早点回到科里,现在只有向旭红。”

    “那我们怎么办,她向旭红又不给面子,总不可能跪下求她吧。”

    “该跪的时候还是要跪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有没有听说过,胯下之辱这个典故?”“没有,没听说过。”

    “chūn秋末年,韩国灭亡后,身为韩国世袭贵族的韩信沦落街头,过着食不果腹、斯文扫地的生活。淮yīn有一个年轻的屠夫,他侮辱韩信,说道:‘你的个子比我高大,又喜欢带剑,但内心却是很懦弱的啊。’屠夫靠他们的人多势众,侮辱韩信说:‘假如你不怕死,那就刺死我;不然,就从我的胯下爬过去。’韩信注视他一会,俯下身子从对方的胯下爬过去。集市上的人都讥笑他,以为韩信的胆子真的很小。之后,韩信找到刘邦,把萧何给他的推荐信呈上去,最后当上了大将军;如果韩信当初杀死那个小混混,杀人偿命,韩信也不会当上大将军,更不会帮助刘邦攻打项羽,一统天下。走,我亲自去向那个臭娘们赔不是。”

    “科长,你真要这样做啊。”

    “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年,韩信能受胯下之辱,今天我张一彪给一个娘们下跪又算什么了。”

    “那好,我陪你去。”

    说完,两个人拎起东西走出了办公室。

    静安寺的香客络绎不绝,大雄宝殿门口的大香炉里,香火正旺,青烟袅袅。在上海滩繁华的闹市里,隐藏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千年古刹,它就是上海著名的佛教寺院静安寺。静安寺原叫“沪渎重元寺”,创建于三国时代东吴赤乌士年(247年)。唐代时改名为“永泰禅寺”,到宋真宗大中禅符元年(1008年)才开始称之为静安寺。

    静安寺的原址在吴淞江北岩,因临泊江边,受江水的冲击,房屋有倾倒的危险。南宋宁宗嘉定九年(1216年),寺址迁到法华镇的芦浦沸井浜边,也就是现在的静安寺所在地。

    元明两代,静安寺有一定的规模。清乾隆六年(1741年),礼部侍郎麦焕重修大雄宝殿。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歙人孙思望又倡仪捐资重修,寺僧用寺内银杏树雕成十八罗汉像和其他佛像。这座千年古寺历经沧桑,清末毁于战火。

    光绪年间住持鹤峰捐资重修,并在1881年农历四月初八的浴佛节举行浴佛典礼,“沪居之人,四远云聚,基其乡曲老稚,士女车马之众,海外之音尘,皆往观佛以游于寺”。

    十里洋场西端市口rì趋繁荣。至20世纪30年代,静安寺商市已初具规模。这里的风景算的上是秀丽吧而且这里的建筑真的是蛮有韵味儿的,散发着古sè古香的气息。

    江莎莎自己掏出钱请了香火,恭恭敬敬地上了香。

    “江少校,看来你也是个虔诚的佛家弟子啊。”

    “冯南洋,这神,这佛的东西,我不是相信,但也不会完全不信,正如人们常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无,难得来回这种地方,烧个香,拜拜神灵,也没什么大碍。”

    “莎莎说的对,我们也去请束香来,全当菩萨保佑我们,尽快寻找到文物的下落,完成党国交给我们的任务。”

    江莎莎看着他们三个大男人一本正经地默默地高举香,磕拜之后插入香炉之中。香炉里的香灰早已囤积厚厚的。江莎莎看着香火估摸着,这香炉里的香灰也就是应该在几rì就会被清除一次的。

    他们走进大雄宝殿,在佛家面前,合掌为一之后,双手摊开,手掌朝上,磕了三个头。

    “今天算是我们做了回佛家弟子,我们的心是真诚的,但不知道菩萨会不会显灵,帮助我们找到文物的下落。”

    “葛建辉,佛家说过的,心诚则灵,被你这么一埋怨,菩萨一定心理不高兴了。”

    四个人在周边转悠悠好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看不出什么名堂。在大雄宝殿的佛像前,楚汉借着人墙的阻挡视线,悄悄潜入佛像的身后,东摸摸,西看看,一切如故。

    此行又是一无所获,刚刚还在兴头上,认为有了眉目,却又丢在了这寺里。望着茫茫的人海,楚汉感叹地说:“这个小rì本,跟我们在捉迷藏啊。”

    “我也是这样感觉的,中村一雄或许随手抄录下这首李白的《望庐山瀑布》在不经意中埋在病树下,或许这些东西跟文物的下落并没有什么关系。”

96

    (96)

    “我不同意葛建辉的说法,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是相对dú lì的,事物与事物之间都会有着必然的牵连和千丝万缕的联系,字画,纸头,我认为都不是偶然存在的。我记得rì本的头号间谍土肥原说过,你不要相信任何的巧合,你只有不相信偶然,你才会发现漏洞,你才能找到埋在你身边的炸弹。”

    “这个土肥原,你还别说,他是真正领悟到我们这个行业的真谛,总结得太jīng辟了。莎莎,我看你就是土肥原的在身。”

    “南洋,他还说过,你千万不要相信另一个聪明人对你的赞美,如果你相信了,他会在心底里嘲笑你的。”

    大家被江莎莎的话给逗得大笑起来。

    “好了,江少校,我说不赢你,认输,总行了吧。你把那张刨出来的纸头给我,我回头再仔细研究一下。”

    江莎莎把纸头递给了冯南洋。

    冯南洋把这张纸平铺在桌子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它,他真希望能从这字里行间发现关于文物的秘密,在他的心里,是赞同江莎莎的说法的,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是dú lì存在的,这张纸也不是dú lì存在的,从中村一雄的战刀中的纸条到书法条幅,从书法条幅到病树下的这首诗,这本身就贯穿了一根主线条在里面,没有一件事是dú lì的。

    “南洋——”

    “副处,有事吗?”

    “南洋,站长让我通知你,从今天起你正式加入寻找文物的小组。”

    “是——”

    “不过,站长还说了,你手上的破译电码的工作不能丢下。文物要找,电码也要破。”

    “是,副处长,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文物电码两不误。”

    段子琪一边说,一边走进冯南洋的办公室。“南洋啊,这寻找文物可是站长心头之事,好好发挥你的才智,站长还说,你有多少才智,他就为你搭多大的舞台。”

    “我一定不辜负站长和副处长的希望。绝不会让张一彪那王八蛋看扁了。”

    “这不是李白的《望庐山瀑布》的诗吗。你也真是闲得无聊啊,好好的一张纸却剪成锯齿状。”

    “锯齿状?”

    冯南洋一把从段子琪的手中夺过纸条,看了一眼,眼神里立刻放shè出一种光芒。“副处长,谢谢你,谢谢你。”

    冯南洋激动地抱住段子琪,段子琪被冯南洋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

    “谢我什么啊。”

    “副处长,你可真神啊,一语道破天机。这是一条寻找文物的线索,可我们都钻进了牛角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字里行间里,谁也没注意到这锯齿边。副处长,你看,这锯齿边,齿尖和齿窝参差不齐,长短不一。”

    “你是说,有摩尔斯密码?”

    “对。”冯南洋立刻伏案,拿出纸和笔,点线推理,一会儿,他在纸上破译出几个字。“佛在我心中。”

    江莎莎站在窗前,望着大院的景致,其实,她并没有在欣赏这大院里的一切,大院里也没什么值得她去这样认真的欣赏的东西,她在发呆。江莎莎觉得自己的头脑中,一会儿是浆糊一桶,一会儿的万里晴空,一片空白,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却又断了,如果我是中村一雄,写这首李白的《望庐山瀑布》诗,目的是什么?如果我是中村一雄,我会把文物放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个叫玉洁的女人,究竟是何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她的蛛丝马迹。

    “叮铃铃……”江莎莎接起电话。“你好,我是江莎莎。”

    “江少校,我是冯南洋,好消息,好笑。”

    “什么好消息。”

    “你在办公室等着,我马上过来。还有,叫上副站长和葛建辉,等我。”

    “佛在我心中?”

    楚汉三人不约而同的问。

    “是啊,你们看,摩尔斯密码就在这些锯齿中。我们大家都被中村一雄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了,一头扎进了诗句中,猜东猜西,就是没注意到这个锯齿边,刚刚还是段副处长的提醒。”

    “这个中村一雄还真鬼啊。”

    “那怎么会叫rì本鬼子呢?”

    “南洋,诗句的秘密揭开了,但你们想一想。这‘佛在我心中’又能说明什么,它给我们提供了一条什么样的线索呢?”江莎莎说着,走回到窗户边。

    “江少校,饭总是一口一口吃的,事情也是一件一件做的,从‘白眼看世界’到‘佛在我心中’这个过程是对的,我们没有错,谜团总是在一步一步中解开的。”

    “副站长说的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能走到这一步,下一步就一定能走过去。”

    “‘佛在我心中?’这几天,我调查过中村一雄的资料,他并不是一个信佛之人,纯粹就是个职业军人或是古董爱好者,他的这个佛又是指的什么呢?”

    “江少校,这佛和香炉之间会不会存在着什么暗中的关联,我们是不是再去趟静安寺。”

    “葛建辉,就算这佛和香炉有关系,静安寺那么大,如果说中村一雄把文物藏匿到静安寺,不太可能。如果也是像这饼干盒里的一张纸,那么,在静安寺的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难不成你把静安寺拆了?”

    “爸爸,我回来了。”

    “是大小姐回来啦。”

    “丁叔,我爸爸在家吗?”

    “在,在,在屋里呢。”

    “爸爸,我回来了。”

    “哦,莎莎。”

    江莎莎走到父亲跟前问:“爸爸,你的耳朵听力是不是再下降啊,我喊那么大的声音,你也没听到。”

    “不是,我正在思考问题,来,莎莎,坐下。”江莎莎在父亲跟前坐下。

    “爸爸,你的气sè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身体上没有不舒服的,只是这心里不舒服。”

    “又遇上什么烦心事啦。”

    “由于狐狸出卖,沪西支队失去了整整一个中队,四十多个人,无一人生还啊。”

    “这是怎么回事,最近几天,上海站里被张一彪闹得鸡犬不宁,也没有过什么行动啊。”

    “根据我们在国民党的城防司令部的情报,敌人在吴淞口附近囤积了一大批军火和重油。沪西支队派出一个中队去炸毁这批军火,没想到中了敌人的埋伏。”

    “那你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吗,狐狸是和上海站单独联系的,他的情报不可能送到驻防司令部,会不会是另有其人啊。”

    “据内线的情报说,沪西支队偷袭敌人军火库的情报是上海站提供的。”

    “这个情况准确吗?”

    “准确,不会有错的。”

    “如果是这样,看来这件事是韩智明一手cāo纵的,他不仅单独和狐狸取得了联系,而且还确信了上海站有我们的人,为了防止消息外泄,他没有动用站里的人,而是直接把情报送给了驻防司令部。”

    “这只狐狸太可恶了,不挖出来,后果还真不敢想象。现在可以肯定,狐狸就隐藏在沪西支队,沪西支队现在一有活动,就被敌人掌握,就好像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眼睛中。”

    “大小姐,狐狸隐藏在我们的队伍中,但他是保密局的人,上海站里就没有他的一点线索吗?”

    “丁叔,狐狸之所以隐藏深,就是因为站里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原来掌握在孙民居和张一彪的手里。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又被韩智明掌握,我看这张一彪也没见过这只狐狸。”

    江莎莎略有思考后说:“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快说说。”

    “楚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共党的一个中队人马在偷袭临时军火库时,被全歼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站长,这是驻防司令部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对我们而言,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好消息呢?”

    “人,是他驻防司令部消灭的,可情报是我提供的,没有我的情报,别说消灭共党游击队,恐怕连军火库都保不住,这功劳当然是保密局上海站的。”

    “站长,咱们自己的情报,为什么转给他们,我们不是没有能力去消灭这一个中队的**啊。”

    “楚汉,我这么做,证实了我的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共党的蝴蝶的确在我们内部,这是个存在的事实。以往我们几次行动都因为蝴蝶告密而失败。这一次,我在站里封锁了消息,这不,就成功了。”

    “站长,那你的意思。”

    “查,接着查,一定要查出这只蝴蝶。都是孙民居这个龟孙子,只知道贪,蝴蝶隐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查不出来,任其作为。”

    “站长的意思,我们把排查的重点放在孙民居的老部下。”

    “嗯,你这样,把从你以后调入上海站的人排除在外,其他的人逐个排查。但别弄出像张一彪的事来。慎重点,没有证据,不要随便抓人,张一彪这么一闹,现在都感到人人自危了。这人啊,就是有一个天生的毛病,一想到要控制自己往往就会舍得其烦,露出了马脚。就像一个人撒谎一样,只要撒了一次谎,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来维持第一个谎言,谎言多了,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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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

    “站长真是英明啊,这么说,张一彪这次闹得鸡犬不宁,你是有意的。”

    “不这么闹一下,没有自危感,怎么会露出马脚呢。”

    “不过,站长,我认为张一彪的嫌疑最大。”

    “这个人,我心里有数,楚汉,排查,全力排查,人手不够的话,你可以动用在你之后调入上海站的人,原上海站的人一个不能用,包括张一彪。”

    “是。”

    “对了,文物的寻查有进展吗?”

    “我们现在被‘佛在我心中’的密码所困惑,暂时搁浅了。”

    “不要放松,继续查下去,还有那个叫玉洁的女人,也没有下落,你再去提审丁桂平,看看能不能从丁桂平的嘴里再挖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站长,丁桂平这个人就是贱骨头,我看还是把提审的任务交给张一彪去干吧,他对审讯,手硬着呢。”

    “张一彪现在不是还在顶向旭红的班吗。”

    “从时间上看,向旭红身上的刑伤应该恢复可以上班了,这样,要不,我替你去看望一下向旭红,跟她说说好话,看能不能早点回来上班。”

    “行,你去趟向旭红的家,买点东西,让她把个人恩怨放到一边,以党国的利益为重,早点回来上班。”

    “我这就去办。”

    “等等,楚汉,跟女孩子说话,要连哄带骗,千万别摆出一幅站长的架势。”

    “知道了。”

    “爸爸,是这样的,抗战初期,军统借着许多青年人的爱过抗rì热情,向延安,向我们各级组织参入了一批又一批的间谍,这个工作,一直都是由行动处处长韩智明负责,我也曾接到组织上交给的任务,想办法,从韩智明手里弄到这份名单,可是韩智明这老家伙太狡猾。也不知道他把名单藏在哪里,我在他的住所怎么也没有找到,当时,我和他不在一个部门工作,他的办公室我很难下手。这次他被调到上海站,原以为他会把这个移交给什么人,但是,据我的观察,他没有移交给任何人,名单应该还在他身边,那天……”

    “莎莎,马上把这份电报发出去,南京站还在等我们的回话呢。”

    “知道了,站长。”

    就在江莎莎正准备离开时,韩智明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江莎莎接起电话:“你好,上海站。局座,我是江莎莎。站长,在,请你等一下。”

    江莎莎把电话递给韩智明,“是局座电话。”

    韩智明从江莎莎的手里接过电话,“局座,我是韩智明。”

    电话那头说什么,江莎莎一句也听不见。

    “局座,代号和姓名我一时记不起来,请你稍候,我看一下花名册。”韩智明放下电话,向江莎莎摆摆手,示意让她出去。

    江莎莎捧着电文夹,在走出办公室门的一刻,她并没有把门关死,而是留下了一道缝。江莎莎站在门口。

    “局座,代号和姓名没有错,是他,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没有就好,请局座放心,这份名单就是我的生命,只要有我这条老命在,就会有名单在。”

    江莎莎从门缝里看到韩智明把一张纸条折叠成一个长方形,放进了上衣的口袋。

    “莎莎,这么说,韩智明调来上海站,由他掌握的潜伏人员名单并没有移交,还在他身上?”

    “应该是这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份名单里就有狐狸的姓名。”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曾听韩智明亲口说过,狐狸是他亲手安排打入我们组织内部的。”

    “看来,搞到这份名单,是关键。”

    “在chóng qìng的时候,组织上曾试图让我以接近韩智明的方便,搞到这份名单,但一直没有成功,现在应该是有机会了,我试试吧。”

    “莎莎,这份名单太重要了,不仅关系到我们上海地下党组织的安危,也牵涉到上级党组织的机密。你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搞到它,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

    “爸爸,这事还是由我一个人来做,我的身份比较特殊,万一有什么闪失,理由也比较充足。”

    “行,你要小心啊。”

    “副站长。”

    “张科长,来,请坐。”

    “副站长,这是对丁桂平的审讯记录,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楚汉看了一下审讯记录。“好,我再仔细看看,如果还需要什么口供,我通知你,辛苦你了。”

    “副站长,你今晚有空吗?”

    “这个,我还说不准,张科长有什么事吗?”

    “今晚我请你吃饭,怎么样,赏脸吗?”

    “无功不受禄,吃饭总的有个理由吧。说说理由,看能不能说服我。”

    “其实也没什么。副站长,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记。”

    “说什么呢,我对你哪有什么大恩大德。张科长,你说严重了吧。好吧,不需要什么理由啦,我去,总行了吧。”

    “莎莎,你看,这是提审丁桂平的记录,我看了,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价值,但证实了一点,中村一雄的确有个红粉知己。”

    江莎莎看完记录后说:“这个女人是谁?丁桂平也只是听说,没见过,连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女人在什么地方,我们还是一无所知。”

    “你说,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玉洁。”

    “无法判定,没有任何依据,说明玉洁就是这个神秘的女人。”

    “但是也没有任何依据说明这个女人不叫玉洁啊。”

    “楚汉,你来看。”

    江莎莎把楚汉叫到黑板前面。黑板上写着“佛在我心中”,在“佛”字的下面打了一个打问号。江莎莎在“玉洁”两个字的后面,添加了“女人”二字。然后用等号相连。说:“如果按你的推断,玉洁就是个女人,那么这个佛,就该是有所指,而不是意念中的佛,从丁桂平的口供中,我们知道这个女人是中村一雄的红粉知己。这世上,黄金易得,知己难得。”

    江莎莎说着。在“女人”和“中村一雄”之间划了根连接线。

    “爸爸,现在寻找文物的事又搁浅了。中村一雄用摩尔斯密码留下‘佛在我心中’几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个‘佛’究竟指的是什么,是文物,还是意念中的佛教。”

    “我看,中村一雄不是个信佛之人,这个佛肯定不是意念中的佛教,但也不可能是指文物,应该是另有所指,或者是代表一种东西。中村一雄很狡猾,但出于私yù,他把文物藏匿起来,一定是有他的个人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我们得弄清楚。”

    “老板,我倒是有一种想法?”

    “说说你的想法,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大小姐,你们有没有弄清楚‘玉洁’到底是不是女人的名字?”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丁继发说:“如果这个玉洁是个女人的名字,那就顺理成章了,中村一雄关在战俘营里,他能如此地念着这个叫玉洁的女人,说明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个女人在中村一雄的心里有一定的位置,你们想想,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而且是那种海誓山盟的爱,他会为这个女人做点什么呢。”

    “丁叔,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会做什么?”

    “按照我们乡下人的习惯,当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时,他们必定会互送定情之物。”

    “继发,你的意思,这个‘佛’是指爱情的信物。”

    “可以这样理解。乡下的小伙子和姑娘之间,会送个小手帕或者荷包之类的,可有钱的城里人,就会送比较贵重的东西作为信物,这个‘佛’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佛缘之类的宝贝,二是把对方称之为佛,永远在我心中。”

    “爱情的信物,对相爱的人来说,可是无价之宝,会天天带在身边的,总不可能把一尊佛像天天呆在身边吧。”

    “如果这尊佛像很小,不也是可以天天带在身上了吗?”

    “丁叔,我明白了,这个‘佛’应该是中村一雄送给这个叫玉洁的女人的一个信物。它不是文物,而应该是坠子,项链坠子之类的。”

    “没错,你们看。”丁继发从脖子掏出一个玉佛坠子。“我这里就有一个。”

    “继发,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老板,我知道我们**人是无神论者,不信宗教,但这个玉佛坠子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怎么回事,你说说。”

    “这个玉佛坠子,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送给我的女朋友的信物,我们很相爱,感情很深,本来我们就商量着大学毕业就结婚的,没想到,她死在rì本人的炮火中,临死的时候,她把这只玉佛坠子从满是鲜血的心口中掏出来,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就闭上了眼睛。当时,我握着这个还带有她体温的玉佛坠子,心痛如绞。之后,我参加了**,就把这个坠子深深地埋藏在我的胸口。对于我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玉佛坠子了,看到它,我就好像看到了我的女朋友。佛在心中,她永远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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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

    江来生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丁继发。

    “老板,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带着这个玉坠,并不是背叛自己的信仰,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人有两种力量支撑自己,那就是爱情和信仰,这只玉佛是我的爱情,代表着我的爱情。”

    “继发,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yù,有感情,有爱情,我的意思是,难怪你这么大年龄也不找个女人娶了。原来是心理有个一直放不下的女人。”

    “丁叔,人的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就像流水一样,让我们感动的是那流水淌过去的时候,那激起浪花的瞬间。”

    “怎么样?是不是又卡壳了。”

    “站长。”

    “站长,没错,又被卡住了,中村一雄的这个布局,就像一个迷宫,我们现在是身在迷宫,即走不到出口,又找不到返回的路。”

    “说说看。”

    “站长,你来看。”楚汉指着黑板说:“这是莎莎画的示意图,你看,这个‘佛在我心中’我们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个物件。”

    “物件?”

    “对,就是一个物件,就像项链坠子之类的小物件,说的更准确点,应该是爱情信物,中村一雄和这个叫玉洁的女人关系一定不一般,这个物件很可能就是中村一雄送给这个女人的爱情信物,从理论上说,中村一雄已经知道rì本战败的必然xìng,所以他一定会把文物的藏匿地点用一种巧妙的方式留给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或许,我们找到这个女人是揭开文物藏匿地点的关键,可问题是,这个女人,没人知道是谁,我们实在是无从下手。”

    “莎莎,这就是你们对案情的分析推理吗?”

    “站长,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说我们的思维方法,推演逻辑不对?”

    “思维的方向没错,推演逻辑也挺严谨的,收获不小啊,看来这段时间你们没有白忙乎。”

    “收获,我们现在是一无所获。”

    “莎莎,楚汉,不要急,有问题一个一个解决,现在你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女人,既然现在的关键在这个女人身上,那我们就全力寻找这个女人。”

    “对啊,站长,我们之所以被困,就是谁也不认识这个女人,更不知道她高矮胖瘦,何许人也。茫茫人海,何处去找。”

    “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江莎莎不解的问。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队长,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马,别这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

    “队长,在队伍上,我只是个军事教官,本该你队伍内部的一些事情,我不该多管的,可我憋不住,还是要说出来。三中队中了敌人的埋伏,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现在大家都在议论狐狸就是三豪中队长,我怎么也不相信。”

    “现在已经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这次任务,我本意是让二中队去执行的,可三豪却执意要去,你说,他为什么主动请樱。”

    “那也是三豪中队长的报仇心切。你想,他爹是怎么死的,这杀父之仇,能同共带天吗?”

    “小马,你是部队上的人,对我们的地下工作,可能经验不多,虽然说你给李部长当了几年jǐng卫,但接触到地下工作还是不多,部队上,是直,是爽,而地下工作却截然相反,需要的是经验和策略。三豪的问题,的确正如同志们说所,疑点重重。”

    “阿毛队长,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对地下工作我缺乏经验,考虑和思考问题有缺陷,同志们怎么说,是另一回事,你是队长,沪西支队的最高领导人,就因为你的特殊身份,所以,说话带有一定的权威xìng,稍有不慎,三豪中队长的政治生命就到了终点。再说了,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老郑可是三豪中队长的亲身父亲,他大哥是死在rì本人手里,二哥还在我们队伍上,你不能这样轻易地去相信一个空穴来风。”

    “小马,不是我凭空相信同志们的说法,没错,三豪一家人都是革命战士,是光荣之家,烈士之家,但这个不能代表郑三豪的革命立场。斗争是残酷的,什么样的情况都会发生。”

    “谣言止于智者,你更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马,你别说了,让我冷静一下,我这脑子里本来就已经成了一桶浆糊,被你这么一捣乎,我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乱成浆糊糊了。”

    “报告。”

    “进来。”

    “队长,三豪中队长回来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报告队长,三中队郑三豪中队长带着伤回来了。”阿毛看看小马,小马瞪着两眼珠子望望阿毛。

    “走,队长,我们看看去。”

    “楚汉,停车。”

    韩智明指指前面的一家阿波罗酒吧说:“就是这儿。”

    阿波罗酒吧进出的人还真多,络绎不绝。

    “站长,这是什么地方?”

    “你们别看这进进出出的人这么多,这么频繁,当年,这里的生意,比现在兴隆的多了,这门口啊,走路被人撞,或撞别人,是不是好奇啊。”

    “站长,这么说这个阿波罗酒吧和其它的酒吧有什么不同啊。”

    “莎莎,你们别小看这个酒吧,这可是一个世界的缩影,到这里来的人,什么人都有,什么人种都有,有黑人,白人,欧洲人,拉丁美洲人。自然也有我们黄皮肤的中国人和亚洲人,但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不是秘密的秘密身份——那就是间谍。这里是被人们称为东方的卡莎布兰卡,是远东地区最大的情报交易市场。楚汉,你还记得吗,你来上海暗杀南京大屠杀中的rì本屠夫的情报是谁提供的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当时,我在缅甸完成刺杀任务之后,接到chóng qìng的命令,总部命令我直接到上海。”

    “小子,算你有福气,好事尽让你给占了。这个rì本屠夫来上海演讲的消息情报,是我在这里买到的。如果当时,不是我突然被召回chóng qìng,这个rì本屠夫他是属于我的,就轮不到你小子咯。”

    “站长,不会是这样吧,我怎么记得,你那天已经负伤,就算死是在楚汉的手里。”

    “莎莎,就你嘴快话多。走,我们进去看看。”

    酒吧里,人影接踵。交头接耳,鬼鬼祟祟,开怀笑饮,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十几年过去,这里面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老样子啊。”

    韩智明带着他们俩在一张桌上坐下。侍应生端着酒,马上跟了过来。

    “楚汉,莎莎,你们想喝什么,自己拿。”

    这种环境,这个气氛对于韩智明来说,一点也不陌生,而对于楚汉和江莎莎两位年轻人来说。一切都是这样的好奇。

    “你们看到那位穿红纱裙的女士了吗。”

    随着韩智明的指点,楚汉和江莎莎的目光一起投向了吧台座椅上的那位女郎,只见她满面笑容,和她打招呼的人一个接一个。

    “看来,这位女郎是这里的老顾客了。”

    “没错,她叫川崎美子。”

    “还是个rì本人。”

    “你们可别小看这个rì本小女人,她可是个出了名的情报贩子,当年,rì本屠夫的情报就是我花一万块大洋从她手上买的。”

    “一万块大洋,这么多啊。”江莎莎瘪瘪嘴说。

    “抗战期间,委座舍得花钱,军统的很多情报都是在这里交易的。没想到,川崎美子,还在从事这个职业,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韩智明端着酒杯,走到川崎美子跟前。

    “美子小姐。”

    川崎美子上下打量眼前的韩智明。

    “怎么,美子小姐,你不认识我拉。”

    “哦,想起来了,这多年也没见你来过这里,去哪里啦,今天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美子小姐,这都过了几十年了,你还是当年的风采不减,绰绰风姿啊。”

    “看你说的,人哪有不老的,这不,你也老了,头发也白了,这十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

    “老本行干着,不缺吃,不缺穿,还行,你今天重新出现在这种地方,是不是需要什么,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老朋友了,价格好说。”

    “美子小姐,还是那样豪爽啊。来,我给你介绍两位新朋友。”

    韩智明把川崎美子领到桌子旁。

    “美子小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江莎莎小姐。”

    “你好,美子小姐。”江莎莎伸出手和美子握了手算是相识了。

    “我叫楚汉,美子小姐,久闻大名。”

    川崎美子望着楚汉,笑着说:“还是年轻人会说话,久仰大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川崎美子这个名字你应该是第一次听到。”

    楚汉被川崎美子的直爽弄得有些尴尬。

    “来,美子小姐,请坐,想喝什么,随意,今天算我请客。”

    “韩先生,还是这么大方啊。”川崎美子坐定之后问:“这两位年轻人是你的助手吧。”

    “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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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

    “年岁不饶人,这岁月的大斧头,在我们的脸上留下了沟沟坎坎,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太形象生动了。”

    “美子小姐,对中国的文化很了解啊。”

    “年轻人,干我们这一行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有一点货真价实的东西,怎么在这里混啊,韩先生,你说是吗?”

    “说的没错,美子小姐,在这个行业中,你可是个八面临风的人物,不仅是情报准确,而且守信用。”

    “韩先生,好汉不提当年勇,说吧,今天你需要什么情报。”

    “还是让楚先生自己跟你说吧。”

    “美子小姐,中村一雄这个人你知道吗?”

    “中村一雄,知道,他是个经济间谍,帮助rì本搞什么以战养战的经济战略。自己也没少捞好处。他不是死在了战俘营里吗?”

    “中村一雄的死,你也知道?”

    川崎美子看着楚汉,笑了笑。

    “美子小姐,我们听说中村一雄原来有个红粉知己,两个人感情匪浅。”

    “这个我不知道,你们是想找这个女人?”

    “是的,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川崎美子伸出一根手指头说:“只要这个价,没问题。”

    韩智明望着川崎美子,“一万块?”

    川崎美子摇摇头。

    “10万?”

    川崎美子又摇摇头。

    “那你不会开价100万吧。”

    “韩先生,跟你说实话,现在你们的纸币已经不值钱了,够擦屁股的钱却买不到一张草纸,100万,1000万顶个屁用。”

    “那你要大洋,硬货。”

    “我要的是黄货,十根金条,怎么样?”

    “我记得以前的美子小姐可不是这样开口要价的。”

    “韩先生,时代不同了,大洋也是你们蒋家的货币,说不上什么时候姓蒋的一倒台,这大洋就成了废铁了,还是黄金牢靠。”

    “美子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党国……”

    “打住,楚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你难道看不出,你们心目中的那个党国,已经是病在脊髓,无可奈何啦。兴则进,亡则退。面对凄风苦雨,风雨摇摆的党国政权,你难道就真的没看出什么吗?”

    “美子小姐,此话怎么讲?”

    “楚先生,你就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以为你们国民党还是在和我们rì本人开战啊,你们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的同胞,当年打rì本人,你们是一种民族jīng神,深得老百姓的支持,藏在地底下,混在老百姓当中,如鱼得水,现在呢,现在不同了,你们挑起内战,老百姓痛苦不堪,恨你们都恨得眼冒青光了,你说说,这种逆历史cháo流而上的行为,其结果会是什么,不言而喻,依我看,按照中国古老的俗话,得民心则得天下,国民党失去了民心,必定不可能得天下,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楚汉听着川崎美子的话,心里极不舒服。“美子小姐,如果不是看在韩先生的面子上,我今天就把你抓了,你信不信。”

    “年轻人,你懂不懂道里的规矩,不懂规矩,就别进这个门。韩先生,你那十根黄金我不要了,对不起,告辞了。”

    “等等,等等。”韩智明一把拉住川崎美子。

    “美子小姐,年轻人说话狂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楚汉,快向前辈赔不是。”

    “对不起,美子小姐,是我错了,原谅我,第一次来这里,不懂规矩。”

    “楚先生,年轻的确是好,年轻是你们的资本,但不是本事,在市面上混,仅靠资本是没用的,靠的还是真本事,你别以为我刚才说的话你不爱听,但这是事实。你们身在战火的硝烟之中,看不清,我这个局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对当下的局势审视,仈jiǔ不离十,不信,你就走着瞧。”

    “美子小姐,那咱们的交易?”

    “韩先生,看在我们老熟人的面子,下星期的这个时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科长,对不起,我来晚了,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巧合碰上些事。”

    “没有,副站长,只是我闲着,来早了点,你请坐,服务生,上菜。”

    楚汉坐下之后,拿起桌上准备好的酒,看着招牌说明。

    “副站长,你看这酒还行吧。”

    “酒是好酒。可就是这杯子太小了,一杯还不够一口,换个大的。”

    “副站长,我知道你海量,我今天也是舍命陪君子啊。好,来个大的,只要副站长高兴。”

    张一彪为楚汉斟满了酒。

    “张科长,这第一杯酒有没有什么说法?”

    “没有,没有什么说法,喝开心就行了。”

    “那我就借花献佛,来,感谢张科长的盛情,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楚汉说着,举杯一仰头,见底了。

    张一彪见状,举杯也满满喝了一口。

    “张科长,现在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你不光光请我喝酒吧。”

    “没什么,真的,纯粹为了感谢你出面把向旭红请回来,否则,我还呆在通讯班当接线员呢。”

    “张一彪,我知道你头脑单纯简单,孙民居也只是拿你当他的一颗棋子,随心所意,表面上你是他的嫡系,可暗地里呢,他正是利用了你这种心理,至于向旭红吗,也不是我的面子,是站长的面子大,你呢,也是为了党国的利益,好心办了坏事,这一点我完全理解。”

    “谢谢副站长的知情达理,来,喝,酒逢知己千杯少。”

    其实在张一彪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结,那就是对向旭红的一种情感。

    “副站长,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问吧。”

    “你都三十多了,为什么不娶个媳妇,成个家呢。”

    楚汉把菜送进嘴里说:“这个,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和我是同年的,怎么也不整个娘们呢?”

    “副站长,不瞒你说,抗战八年整天东躲xī zàng,也没个安神之地,现在,却又不可能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呢?”

    “在我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人了。”

    “那是好事啊。跟她表白了吗?爱情需要表白,而不是等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不表白,藏在心里,那不是爱情,而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说说,她是谁,我认识吗?”

    “向旭红。”

    楚汉听到张一彪的嘴里冒出向旭红三个字,差点将嘴里的酒菜喷了出来。

    “什么,你是说通讯班那个向旭红?”

    “就是她。”

    “哎呀,我说张一彪啊,你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向旭红既然是你心中之人,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对她。”

    “我也是没办法,我觉得那个蒙面女侠的身材,体型,还有她的举止,和向旭红很相像,而她又拿不出那天晚上他不在雷氏药店现场的证据。”

    “她不是说了,家人可以为她作证嘛,你却以直系亲属的证词不能作证据的理由否认了,你也不想想,一个人回到家里,家里人不能作证,还有谁能作证,那天,如果我没去现场,不也是一个人呆在宿舍里,上哪里找证人啊。你啊你,怎么说你是好。”

    “其实,我打心眼里就不希望她是地下党,对她施刑,也是一种对她的考验。副站长,你不知道,我在问她,你是不是**,心里却在念道,你千万别承认自己是地下党,每一鞭子下去,打在她的身上,却疼在我的心里。”

    “有你这么考验自己心上人的嘛,如果不说她是你的心上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咳,你何必跟一个女人过不去呢?我跟你说啊,一个男人要想为难一个女人,很难的,但是一个男人要想称赞一个女人,却很容易,所以,我劝你,以宽容化解烦恼,没必要跟向旭红过不去,而且,我知道,向旭红这个女人记xìng好,你今天是怎么对待她的,她都会一一给你记着。这事,我看,你是竹蓝打水一场空。硬是把自己的心里喜欢的女人赶走了。”

    张一彪被楚汉的话,搅得是天翻地覆,可这世界上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他带着半醉半醒的神态,朝四马路走去,现在也恐怕只有小红那里,才是自己歇脚的地方,也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所有痛苦和烦恼。

    张一彪一进翠香楼,就直奔二楼小红的房间。

    “彪哥,你这是怎么啦,喝成这样,要不要我去帮你倒茶浓茶水醒醒酒啊。”

    “小红,我不要茶水,我要喝酒,而且还要白sè的,够劲的。”

    小红把张一彪扶到床上。

    “都已经醉了,还要喝,说醉话了吧。还是给你倒杯茶水吧。”

    张一彪一把拉住小红的手:“小红妹,我真的没醉,来,我们还是先做功课吧,都快把我憋死了。”

    张一彪说着就把小红压在身下,双手立刻去脱她的衣服,小红没有挣扎迎合着他的动作,一眨眼功夫,两个人都成了光溜溜的活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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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

    突然,一伙蒙面大汉出现在门口,小红吓得缩成一团,张一彪还没来及的反应过来,就被套上了头套,一阵乱拳脚踢之后,张一彪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一个大汉从他头上取下头套,接着一阵拳脚就落在了张一彪的脸上,在张一彪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打晕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鼻子嘴里流着鲜血,只见一个大汉,一挥手,大家全都悄然无声地退出了房间,小红卷缩在床上的一角,早已魂散魄落,不知所措。

    这几个蒙面大汉从围墙上跳下来,脱去夜行服。

    “真过瘾,没想到他张一彪也有今天。”

    “向旭红,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倒好,偏偏要打脸,真是妇人毒心啊。”

    “南洋,我没看你少下拳脚啊。张一彪,我就是让他明天出丑,看他怎么回站里。”

    “哼,明天有好戏看咯。”

    “田丰,你别太高兴,走,我还有一招呢,要弄就弄得他张一彪里外不是人,他不想做人,我们今天就还他个心愿。”

    四个人若无其事地走在夜幕下的大街上。

    “我说,向旭红,你这是还要干什么啊。”

    “钱飞,说你们行动队的人,只会动手,不会动脑,我要让明天上海滩的报纸上头条爆炸出一条新闻。”

    向旭红来到一个公用电话亭里。“喂,是报社吗?我向你们提供一条独家新闻,就在刚刚,保密局上海站行动科科长张一彪在jì院里,与人争风吃醋,被一群人殴打,对,就在翠香楼,还在,你们快去现场吧看看。”

    楚汉和张一彪喝完酒分手之后,他独自走进了上海站的大门,就在去宿舍和办公室的分叉口上,他停留了一下,然后向办公室走去。

    江莎莎从后窗潜入韩智明的办公室,先是在韩智明的办公桌上翻了一气,打开抽屉,把里面的文件和书本轻轻拿出来,敲打着抽屉底板,她的脑子里回响着父亲的一句话。

    “当年,韩智明离开上海去chóng qìng的时候,我曾帮他从抽屉的夹板里取出一份重要文件。”

    江莎莎也判断这套办公家具里有秘密,她听出抽屉的地板声音不对,用手指把底板往里用力一推,果然有个夹层,但在这里她并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份潜伏名单。

    楚汉一抬头,发现站长办公室里有微弱的灯光闪过,职业的敏感趋势他加快脚步冲上楼去。

    江莎莎在抽屉的底版夹层中没有找到名单,她转身走向文件柜,在书丛中翻找。

    楚汉走上二楼,发现陆泽原从对面奔跑过来,楚汉犹豫了几秒钟,便镇定地走过去。

    “哎,陆科长,你这是干什么,急急忙忙的样子。”

    楚汉的嗓门特别大,办公室里的江莎莎听到有人来了,她闪进窗帘后面。

    “是副站长啊,我看到站长办公室里有灯光,觉得可疑。”

    楚汉连跨几步挡在陆泽原的眼前。

    “陆科长,是不是你眼花了,这么晚了,站长如果再办公室,也不会瞎灯灭火的。”

    “所以我觉得奇怪,我明明看到里面有灯光一闪一闪的。”

    “陆科长,可能是对面的灯光在玻璃窗上的反shè吧,这是什么地方,保密局上海站,谁有那么大的担子,偷到这里来了。”

    “也许是我眼花了一下。”

    “江少校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我们过去看看。”

    “咚、咚、咚。”

    “谁啊。”

    “是我,楚汉。”

    江莎莎打开门。

    “楚汉,这么晚了,有事吗?”

    “莎莎,你还在忙吗,刚才陆科长看到隔壁站长办公室里有萤火灯光在闪,他怀疑有人偷偷进了站长办公室。”

    “是嘛,我一直在办公室,没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啊。”

    第二天一早,钱飞就跑到大街上买了张报纸,边走边看,心里有种快乐感,不想与阿豪撞了个满怀。

    “哎,阿豪,你没去看看你们科长张一彪吗?”

    “钱飞,我告诉你,我们科长的名字可不是你随便叫的,他是你的上司。”

    “阿豪,我今天叫他一声张一彪,算是很客气的了。”

    “叫名字还算客气,不客气,那该叫什么?”

    “该叫……该叫张一piáo。piáo客的piáo。”

    阿豪听到钱飞公然侮辱自己的科长,不觉怒火从心而生,一抓楸住钱飞的衣领。“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阿豪,你别动气,如果你怀疑我说的话,那你就自己看吧。”钱飞说着,把报纸往阿豪怀里一塞。

    韩智明看完报纸,突然拍案而起,“来人。”

    “站长,有何吩咐。”卫兵走了进来。

    “你去,把张一彪给我叫来。”

    “站长,张科长恐怕……”

    “恐怕什么?只要还能喘气,就立刻来见我。”

    “是——”

    韩智明使劲按下桌上的电铃,不一会儿,江莎莎走了进来。

    “站长,你找我。”

    “莎莎,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有。”

    “还没呢,怎么有什么重大新闻吗?”

    “重大新闻?”韩智明一把报纸递给江莎莎说:“你看看,还重大新闻呢,简直就是爆炸xìng新闻。”

    江莎莎拿着报纸看着那一号大字的标题。“保密局上海站行动科科长张一彪为jì女而争风吃醋。”

    “这张一彪也太不像话了,这不是在损坏我们保密局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吗?”

    “我看那,是抹黑,保密局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

    “站长,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张一彪就是党国的败类,你看,这事,要不要报告局座。”

    “报什么报,报告局座,我这个站长的脸面怎么放。”

    “可你也不能保证局座不会知道啊。这都登上报纸了,你不报,局座还会认为你隐瞒上级呢。”

    “报也不是不,不报也不是。”

    “站长,莎莎也在啊。”楚汉手拿报纸走了进来。

    “楚汉,你来的正好,报纸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并不会这么简单,单单是争风吃醋。”

    “不是争风吃醋?那你说还有什么原因,这报纸上说的,有鼻有眼的,我正在和莎莎说,该不该报告局座,怎么处理张一彪这个混蛋。”

    “站长,你先别急,我觉得还是不报告的好。”

    “那也不能侥幸局座看不到报纸啊,到时候,局座怪罪下来,你们两位站长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这事,还是不报告局座,有什么问题,我担着,报纸上的事,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楚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包庇纵容张一彪。当初,在孙民居的案子上,如果不是你为张一彪说情,没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就根本不会发生。”

    “莎莎,你别这么激动,张一彪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眼下,正是党国的用人之际。张一彪虽然有这错那错,但他还是效忠党国的。站长,我刚才不是说这件事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

    “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原因。”

    “你看,这报纸上说的,进来几个蒙面大汉,你想想看,如果真的是为了一个jì女而争风吃醋,怎么可能是几个蒙面大汉呢,这分明就说明了问题的关键,不是为jì女而争风吃醋,是一个蓄谋的报复行动啊。”

    “报复行为?有谁要报复他张一彪啊。”

    “站长,我也是一种猜测,过去,张一彪仗着孙民居为后台,在站里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大家让着他,躲着他,肆无忌惮得罪了不少人,最近,你让他排查蝴蝶和蒙面女侠,他又抓了自己人,还施刑具了。这站里恨他的人大有人在。”

    “楚汉,照你这么说,报复他的人,还是我们站里的自己人啦。”

    “不排除这种可能xìng,但这些因素也不是重要因素。”

    “那重要因素?你说是什么?”

    “站长,这件事,我观察了很久,张一彪这个人就是一根筋,有点不通人情,认个死理,还有六亲不认的心理,其实,不管是在孙民居的时期,还是你的时期,并没有人敢和张一彪硬碰硬,而唯一站出来和张一彪叫板的人,是二科科长陆泽原,两个科长结怨的主要原因,就是狐狸。”

    “这怎么跟狐狸又扯上了关系了呢?”

    “陆泽原之所以跟张一彪叫板就是因为张一彪独占了狐狸的情报资源,他心里不服,你想啊,科长之间产生的矛盾,势必就会影响到下面的人,所以,一科和二科的人互相不买账,加上张一彪平时人员关系不好,二科的行为,就得到了许多同志的支持和喝彩,依我看,要解决这个矛盾并不难,只要把……”

    “报告。”张一彪出现在门口。

    “张一彪,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熊样,堂堂的一个行动科科长都干了些什么事。”

    韩智明数落一阵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站长,属下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站长、副站长原谅。”

    “原谅?说得轻巧,保密局上海站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如果不是副站长和江莎莎为你说情,我立马派人把你押回南京总部特勤处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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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

    “谢谢站长,副站长,谢谢江少校,属下知恩。”

    楚汉走到张一彪跟前。“张一彪,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

    “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张一彪忍着疼痛,不敢再上司面前表现出来。

    “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当时……”张一彪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从何说起。“当时,几个蒙面人冲进来,什么也没说,就对我施暴。”

    “你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所为?”

    “没有,个个都蒙着脸,但我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该不会是那个蒙面女侠找你寻仇来了吧,你把人家打伤了,人家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江莎莎不冷不热地嘲笑张一彪。

    “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准提起,张一彪,忙你的去吧。”

    “是,在下谢过站长。”

    张一彪走了之后,江莎莎白了楚汉一眼:“哼,一丘之貉。”也离开了韩智明的办公室。

    “楚汉,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解决这种内讧纠纷的办法是什么?”

    “站长,后天你不是安排了和狐狸见面吗,我看,你不如把狐狸介绍给二科两位科长,当众宣布一条纪律,狐狸的情况是站里的共同资源,没有人可以独享。”

    “楚汉,你的话正合我意,这样,这次见面,你叫上二科的两位科长,你和江莎莎也一起参加,范围就这么大,共党的蝴蝶不捉住,我心里一直放不下。”

    “站长,我就别参和了,范围越小越好,保证狐狸的安全。”

    “你,我还不相信吗,蝴蝶是在你和莎莎来上海之前就出现的,和你们没关系。这样,楚汉,你去安排一下,到渔港大酒店订个包房,后天晚上,我们在那儿见面。”

    “是——”

    “科长,这一次,张一彪这小子可是斯文扫地了,站里除了一科的那帮龟孙子,就没有人不拍手叫好的,真是大快人心啊。”

    “行啦,这事到此为止,张一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转告他们,当心点,别把自己栽进去了,让张一彪寻到报复的机会。”

    “是,我们听科长的。”

    “这件事,你没见站长的意思吗,大事化小事,小事化了。从某种程度上说,站长还是在庇护他,也没把他怎么样。喂,黄包车。”陆泽原说着向黄包车招手。“是你啊,关长生。”

    “哎,二位长官,这是回站里,还是去什么地方?”

    “回站里。”

    “好嘞。”关长生拉着车,却仔细地听着他们两个人的谈话。

    “科长,不管怎么说,站长总算是让了步,我听说,今天晚上站长准备把狐狸介绍给你认识。”

    “说是这么说,安排在渔港大酒店二楼的包厢里见面,但我估计,就算是介绍我们认识这只是走走过场,想平息一下我们和一科之间的矛盾,这肉啊,还是别人吃的。”

    “长生,这个消息准确吗?”

    “肯定准确,这是陆泽原亲口说的。”

    “这个情报,蝴蝶为什么没有报告呢?”

    “或许葛建辉还没得到这个情报吧。这也是个秘密啊。”

    “这倒是个挖出狐狸干掉他的好机会。”

    “老板,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不行,上海站的人都认识你。”

    “正因为我认识他们,狐狸一出现,我就能判别出来,你让其他人去,他怎么辨认谁是狐狸,谁是上海站的人啊,老板,只要你发句话,就是豁出这条命,我也要除掉狐狸。”

    “继发,你认为呢?”

    “我觉得这事还要慎重点,狐狸是隐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上海站难道就不怕他会暴露,还搞个什么见面会。”

    “老丁,不管这个情报是真是假,就算是个陷阱,我也要跳下去,狐狸出卖了我们多少同志,远的不说,这次咱们一个中队的人,都死在他的手里,现在连中队长郑三豪都被怀疑是狐狸啦,干掉狐狸,不仅可以为我们组织出去一个大患,也可以还郑三豪同志一个清白。”

    “这事,我再想想,长生,你先去忙吧。”

    “老板,这个任务你一定要交给我,不能让别人去啊。”

    “去、去、去,忙你的去。”

    “继发,这事,你说葛建辉不知道,莎莎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她是韩智明身边的人啊。”

    “我们有我们的组织原则,敌人也有他们的组织原则,狐狸只可能跟行动处有关,莎莎也未必会知道这个情报。”

    “现在通过老陈联系上葛建辉,恐怕来不及了,这样,你设法和胡子取得联系,让他秘查今天傍晚队伍上有谁离开驻地进城的。”

    “好,我这就去,那这边呢?”

    “这边的事,就交给我了。”江来生转身一看,是关长生。“长生,你怎么这身打扮?”

    “我有个朋友在渔港大酒店当服务生,你们看,这身衣服还挺合身的吧。”

    “长生,说说你的想法。”

    “老板,第一,我不采取任何行动,混进去,认出狐狸是谁就可以啦;第二个方案,如果万不得已,我会立刻刺杀狐狸,不过这样,我恐怕就回不来了。万一我真的回不来,请老板暂时别告诉我老娘,等革命胜利的那一天,你再告诉她老人家,就说她儿子是为解放大上海而牺牲的。”

    江来生意味深长地拍了关长生的肩膀。“长生,我同意你的第一套方案,第二套方案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执行,不管狐狸是谁,他都是一条烂命,我不希望你用自己宝贵的生命去换这条烂命,记住了吗?”

    “老板,我记住了。”

    “还有,如果蝴蝶在现场,你要注意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或许他会给你什么暗示。好,继发,你们分头行动吧。”

    在渔港大酒店二楼的一个包厢里,保密局上海站包括站长韩智明,该出席这个见面会的人,都已到齐,唯独缺少了张一彪,大家各怀心事,对这个见面会也充满了各种的疑虑和猜测,当然,疑虑和猜测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出场的狐狸是不是真的。

    江莎莎边嗑着瓜子,脑子里就在想,狐狸是个神秘人物,是保密局的宝贝,韩智明就这么大张旗鼓的介绍给大家认识,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楚汉也在想,凭韩智明的做事风格,这场见面会十有仈jiǔ是个圈套,也是为了稳定内部的团结,但他不知道韩智明会怎么样来设这个圈套。

    狐狸对于葛建辉来说太关键了,三番五次地出卖情报,连个人影也摸不着,他恨自己的无能,觉得对不起组织对他的培养,只要狐狸出现,那么就是只死狐狸了。

    陆泽原的想法却和他们不同,他一直认为这个见面会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更大的意义,认识了狐狸又能怎么样,情报资源依然掌握在张一彪的手里,自己还是个摸像的盲人,一无所从。

    “站长,这时间都过了,人怎么还不来的,真是摆酒容易,请客难啊。”

    “莎莎,有牢sāo回家去发,别在这里添乱。”

    “站长,江少校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她就是这个急xìng格,但她也没说错,会不会是张一彪路上出了什么问题。贵客嘛,总是姗姗来迟的,可是,站长,他们不应该到现在也不来啊。”

    楚汉似帮着莎莎说话,却又像是在打圆场。中国有句俗话,说曹cāo,曹cāo到。果然不假,正当大家再议论埋怨时,张一彪领着一个人走进了包房。

    “对不起,路上堵车,来晚了。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狐狸,他可是党国的英雄,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位的楷模。”

    张一彪向大家介绍狐狸,狐狸在一旁点头。

    “狐狸,辛苦了,来这边座,大家等你有一会儿了。”

    “谢谢站长。”狐狸穿过座位来到韩智明身边的座位上韩坐下。

    葛建辉在见到狐狸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明白了,这是个圈套,这个人并不是狐狸,而是狐狸情报的传递着何顺子,他真没想到,韩智明会来这么一手,欺骗大家。

    站长朝门口喊道:“服务生,服务生,我们人到齐了,上菜开席。”

    一名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端着菜盘子走了进来,葛建辉心里一惊,虽然关长生化了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马上意识到一种危险的存在,关长生站在葛建辉的身边,把盘子里的菜一一摆上桌,他的眼睛看到葛建辉把茶杯里的水倒出一点点在桌子上,用手指沾着水,画了个圈。

    “陆科长,你看我这个圈画的怎么样,圆不圆。”

    “你这画那么个小小的圈算什么,你们看我的。”江莎莎说着站起来,沾着葛建辉倒出的水,画了一个大圈。“怎么样,我这个大圈全把你们给套住了。”

    看到这个圈,关长生明白了,葛建辉这是在暗示自己,这是个圈套,他抬头看了一眼狐狸,对大家说:“各位长官,你们先请慢用,后面的菜很快就上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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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谜介绍:
《蝴蝶之谜》,讲述的是军统内部鲜为人知的一些事情,我党在军统内部的潜伏人员蝴蝶,巧妙地利用军统内部的派系争斗,把敌人的派系争斗为我所用。而敌人在我党内部同样也安插了一只狐狸,频频向敌人提供情报。蝴蝶之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蝴蝶之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蝴蝶之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