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围观
乔庆泰闻言嘿嘿一笑道:“老朱,你的东西确实不错,不过毕竟老先生九十大寿,难保有些人想借这个平台斗宝,我看你如果看到什么更合适的东西,还是换了吧!”
朱大富笑道:“斗什么宝?上次老先生八十大寿的时候,就有人斗宝,结果那次有人送的唐伯虎的一幅作品是赝品,在同行面前丢大了脸,回去后差点就没脸见人了。后来老先生就发了话,今后送礼可以,斗宝不行。”
“还有这种事情?”乔庆泰闻言有些惊讶,随后连忙问道:“老朱,当时是谁打了眼?”
朱大富笑着看了他一眼道:“这事你觉得我会说吗?”
乔庆泰讪讪一笑,他也知道这么问是有些犯忌讳,就没有多问。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也得找个特殊点的贺礼,不然太普通,就算不斗宝也圾些丢份啊!”
朱大富开口道:“我说老乔啊,你也别这么刻意,咱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争强斗胜的干嘛,买件能够代表自己心意的东西送他老人家,就行了。”
乔庆泰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钻牛角尖的……”
接下来,三人就在一个个摊位上,挑选起自己中意的东西来。
朝天宫市场准确地说只能算是以杂件为主,因此,在这里淘宝,三人之中,就要数乔庆泰最为高兴了。
要说乔庆泰平时说话做事都显得有些心急,但对待古玩上,就非常的耐心和仔细了,其实这才正常,如果对待古玩上也像平常那么心急,那他也不会拥有现在的地位了。
三人挑挑拣拣。逛了十几个摊位,却发现都是些普通的玩意,这让乔庆泰多少有些失望。
朱大富放下一件竹刻笔筒,站起身来说道:“要不。咱们先去我朋友的店里去看看?”
“行……”
乔庆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摊位上买东西便宜是便宜。不过要找到好东西的概率,比店铺里要低的多,现在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省钱的时候。
于是,朱大富就领着两人向他朋友的店铺走去。
朱大富的朋友叫做孟义先。年纪不小,也有五十多岁了,他主要喜欢收藏紫砂壶,不过,他的店铺里的物件,同样也是出售杂件为主。
在朝天宫众多店铺之中,孟义先的店铺的位置。算是比较差的,但这里的店铺本来就不多,总共才只有三十来个,因此。就算店铺的位置不佳,但能够在这里租下一个店铺也是很不容易的。
三人刚走到市场靠近中间的位置,远远看着前面围了一堆人,三人就起了好奇心,想走过去看究竟。
人堆里围着一个摊位,三人抬头一看,让朱大富有些惊讶的是,站在当中的那位,正是他要找的那位朋友孟义先。
此时,孟义先正抱着一把紫砂壶,在和摊主纠缠着讨价还价,摊主要价四千块,就是不肯松口。
因为三人离的远,也不知道那把壶价值到底如何,不过围观的群众,在那七嘴八舌的说笑起哄,这个阵势看上去就好像那把紫砂壶是件好东西一般。
楚琛看到这个场景,心里暗道要糟,他此时不知道里面那人就是朱大富的那位朋友,不过他知道,像现在这个局面,如果里面那人真喜欢手上的那把紫砂壶,八成会答应那个摊主的价格的。
要说,孟义先也是古玩这行的老人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心急,不过就像楚琛想的那样,有时候人就是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
就像现在,因为环境的影响,他就变得不太冷静,弄不明白那把壶是否值得买,再加上看到一堆人在周围起哄,认为他捡到便宜,怕被人抢走,所以抓了壶更是不舍的松手。
然而,越是这样,人们的兴致也越高,谁也不走开,想看看结局到底是什么样,有些玩家,同样也受这氛围的影响,觉得那把紫砂壶是好东西,想等着孟义先不买,他们就捡便宜。
显然,现场的氛围给孟义先带来更大压力,再加上摊主也是位老油子,了解自己东西的行情,所以,还价变得更难了。
这时的孟义先非常想找个朋友问问,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正好发现站在外围的朱大富等人,连忙向朱大富求援。
要说,在古玩市场上遇到这种事情是很难处理的,因为古玩这行最忌讳堂而皇之的破坏别人家的生意,哪怕卖的是假货,明明白白的指出来,也容易造成纠纷。
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朋友求到头上了,朱大富当然不能不帮这个忙,于是他从孟义先那讨要过紫砂壶,仔细看了一番。
这是一把井栏紫砂壶,这种壶是清代著名紫砂壶大师陈曼生设计的十八种壶样中的一种,当然,这把紫砂壶可不是陈曼生亲手制作的,不然孟义先也至于这么纠结了。
不过此壶也算是可圈可点,造型大气沉稳,壶身刻有壶铭“汲井匪深,挈瓶匪小,式饮庶几,永以为好”,落刀爽利,款书行笔飘逸遒劲,铁笔银钩,错落有序,有入木三分之势。从造型和工艺上来看,应该是清末时期制作的。
但这样一把紫砂壶,以现在的行情来说,四千肯定是要不了的,朱大富估计,最多只值三千左右。
“东西怎么样?”孟义先问道。
“东西没问题,只是价钱贵了一些。”朱大富虽然不在这里营生,但古玩行的规矩,他还是要遵守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算是尽了心了。
但孟义先也不知道是只听到前半句,还是一时犯了糊涂,就把东西照着摊主出的价,给买了下来。
见此情形,朱大富除了只能暗自苦笑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再说,孟义先只是多花了一千而已,古玩这东西,只要买对了,过段时间,升了值也能弥补。不过,这多花钱也有个限度,花大价钱买的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买到东西的孟义先非常高兴,连忙把三人带到了自己的店铺面前,用钥匙打开了门,随后就请三人到里面坐下,并麻利的把大家都泡了杯茶。
大家坐下来,朱大富先是给双方介绍了一番。
乔庆泰在古玩这行的名气不小,孟义先也听说过,至于楚琛,孟义先和乔庆泰一样,都已经在电视上看到过了,因此等朱大富介绍过后,孟义先马上就对两人表现出相当的热情。
朱大富喝了口茶,随后有些问道:“我说小孟,刚才你怎么让我来帮你看货,总不见得刚才那些人中间,你就只认识我吧?”
照理说,孟义先在市场上开着店,认识的朋友应该不少,但刚才他却直接找了他,这正是让朱大富觉得好奇的地方。
孟义先有些苦笑道:“刚才那里到确实有我认识的人,不过只是普通朋友,但最关键的,我和那个摊主以前的时候,有些纠葛,如果不是那把壶特别吸引我,我肯定不会去买他的东西的。”
听到这里,大家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要知道,孟义先的那些朋友肯定也是在这个古玩市场上混的,代头不见抬头见,说不定今后还会和那摊主做生意,如果参合到这种事情中,那摊主也有可能对孟义先的朋友有意见。
朱大富笑着说道:“小孟,你小子有些不厚道啊,咱古玩这行说大可不大,万一以后我有事要让他帮忙,怎么办?”
虽说一个在京城,一个在金陵,但古玩中高档的东西是有限的,因此,朱大富说的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孟义先连忙满脸堆笑道:“老朱,今天这事真对不住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帮的我一定帮。”
朱大富笑道:“这事一会再说,我现在到是有些好奇,你怎么和一个摆地摊了结了怨,难不成,当初有谁抢了对方的生意?”
孟义先叹了口气道:“哎,说起来,这事还得怨我……”
孟义先原先是位老师,因为比较热爱历史,平常就喜欢收藏些古代的东西,权当是个爱好。八十年代初,他家住在香江的亲戚回来探亲,看到他收藏的玩意,顿时就起了兴趣,就花钱买了下来。
虽然亲戚只给了三百,但在当时,这点钱也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孟义先看到古玩这东西居然这么赚钱,仗着自己有一些专业知识,就踏入了这一行。
后来,随着对古玩的了解,他才知道,原来他卖给亲戚的东西,最少值十万,而且还是米元。这让他心痛之余,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这行混出个名堂。
想要在古玩这行做出成就,一个最主要的条件,就是你要有货,这货从哪里来?在当时,孟义先除了自个儿下乡收货之外,也只想到从那些铲子们的手里进货。
孟义先这人生意的时候,比较大气,一般东西只要对,价钱也合适,有些时候他都不会砍价就直接把东西买下来,因此,他平常深受那些铲子们的喜爱。
像刚才那位摊主,正是一位资深铲子,当然,那时这摊主刚入行没多久,还算是个新人,他同样也是喜欢和孟义先做生意的广大铲子中的一员。
第六百九十三章 乐极生悲
因为铲子们都喜欢把东西卖给孟义先,他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到了九十年代初那会,他就开起了店铺,再也不用像其他小贩那样风里来雨里去了。
一天,孟义先去市场上转悠了一下,看看有什么合自己胃口的东西。
正当他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自己中意的东西,准备失望而归的时候,正好看到角落里的一个摊主,把一座看上去比较精致的苏钟,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来,顿时就起了兴趣。
孟义先连忙走上前,问道:“小冯,这座苏钟能不能给我看下?”
那摊主就是今天卖给孟义先紫砂壶的那人,那天,他去的晚了,所以就没占着好位置,见孟义先看上了他刚来出来的苏钟,连忙就笑着递了过去。
苏钟又称为“插屏钟”,因其外型与我国古代的插屏相似而得名。清末后,苏市、淮扬、沪市等长江下游一带皆有制造,国人为了与进口洋钟区别,又叫它“本钟”。
此钟选用红木作边框,錾铜鎏金花卉纹钟面,报时声悦耳,座钟品相尚好,外观精致,做工精细,工艺精良。配有双层可活动底座。孟义先仔细打量过后,可以确定是件不错的东西。
“多少钱?”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孟义先马上就询问起了价格。
“一百五!”
因为都是老生意了,摊主就给出了自己心中认为的价格。
当时还是九十年代中期,平常小摊上一百五的东西还真不多,之所以开这个价钱,摊主也有利用孟义先爽快的意思。
孟义先暗自琢磨了了下,当时以这座苏钟的品相而言。七八百还是很好卖的,遇到对路的,一千都能卖,所以说。一百五这个价钱还真不贵。于是他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并且直接掏钱出来付了帐。
在古玩市场上。一件好东西,当然不止孟义先一个人会注意,当孟义先观察的那座苏钟的时候,一些眼尖的古玩商们。已经好奇的围了上来,有些专门做钟表生意的,看到这么一件东西失之交臂,就有些捶胸顿足的意思。
等孟义先付了钱,一此古玩商既羡慕,又嫉妒,纷纷上前询问。有没有出手的意思。
孟义先一一拒绝,随后心里喜滋滋的就拿着东西往外走,不过其中一位古玩商却并没有死心,他跟着孟义先。还是纠缠着要买。
这位古玩商,也是孟义先店里的老顾客了,除了做生意之外,有时还会到他店里喝茶聊天。因此,孟义先虽然觉得不耐烦,但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孟掌柜,您也知道我最喜欢这样的东西,您就把它让给我吧!您放心,价钱咱们好说!”
孟义先被他纠缠着烦了,心想着,反正卖谁不是卖,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就卖给他吧:“卖给你也行,不过最少得七百!”
“哎呦,孟掌柜,咱也是老交情了,您一转手就多了五百五,这钱也太好赚了点吧!您看我也不容易,您稍微加点就行了!”
孟义先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东西卖得好都可以卖一千,我给你七百,已经是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了。”
“孟掌柜,少点吧,我看三百就差不多了……”
之后,那古玩商一阵纠缠,不过孟义先也紧咬着价钱不放,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孟义先让了他五十。
一转手,还不到十五分钟,就赚了五百,孟义先心里相当的得意和痛快,同时他对那摊主也挺感激的。
隔了一天,正好是鬼市,孟义先去淘宝的时候,正好又遇到了那摊主,于是怀着感激的心情,他就花了三百块钱,在摊位上买了一只清中期的笔筒。
当时天黑,而且他身边还有朋友,抱着对摊主信任的态度,他也没多看,就把东西拿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店铺,孟义先检查那只笔筒的时候,才发现,这东西居然是件赝品,压根就不值钱!这当即就把他给气坏了。噢!我从你那赚了五百,好心好意的到你那买了三百块的东西,你居然就拿件赝品来糊弄我?你当我是什么啊!
于是,过了几天,孟义先再次遇到那摊主的时候,就想找他弄个明白,他当时也没退货的想法,只是想告诉那摊主,我不是棒槌!
不过,孟义先走到摊主跟前的时候,那摊主反而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道:
“听说,那座苏钟你赚了大价钱了,卖了一千?”
孟义先听摊主这么说,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恨那古玩商瞎说八道的同时,也气这摊主这么多年的交情,居然不相信他不说,还因此把他当棒槌。
于是,他也不客气的说道:“你就听他们瞎说吧!那东西卖给姓全的那家伙了,只卖了六百五,回头,我就花三百在你摊位上买了只笔筒,结果还是件赝品!”
听孟义先这么说,摊主当时也愣住了。
因为这事,两人之间就再没了信任,以后孟义先基本没从那摊那进过货,当然,他同样也没和那瞎说八道的古玩商再做过什么生意。
孟义先苦笑道:“这事,我确实是有一些责任的,不过,在这事之前,我也跟那家伙做过很多次生意,他从我这赚的钱,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了,没想到,就因为一些不靠谱的谣言,连情谊都不顾了!”
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楚琛暗自摇了摇头,要说孟义先做的确实不对,一般在古玩市场上,碰到捡漏的事情,最好不要马上就转卖,万一转卖,卖货人很可能就会听说,甚至会听到变了形的传闻,心里不痛快,以后再买他的东西,可就难了。
但像孟义先说的那位摊主的做法,就有些太过了,毕竟两人都已经打了好几年的交道,而且孟义先为人还挺爽快,有什么事情,当面讲清楚,或者暗示一下不就行了,又何必要故意卖件假货给他?这么做,实在太不厚道。
朱大富笑着说道:“小孟,你做事本来就喜欢直来直往,像这样小肚鸡肠的人,肯定会利用你这个性格,我想平常他卖给你的东西,价钱估计也低不了。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又何尝不是好事?”
孟义先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以前那人卖给他的东西,差不多都要比其他铲子卖给他的贵,不过因为东西是赚钱的,他也没多想,现在回头再看,那家伙本来就没把他当朋友,难怪会为了几百块钱的事情,和他反目了。
“我这事就不说了,老朱,你这次过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我就不能过来看看你?”朱大富笑着说道。
孟义先挥了挥手道:“得了吧,一月份你来金陵的时候,我都打电话给你,想请你吃饭,你都没同意!”
朱大富摊了摊手:“当时是我店里真的有事,要不,今天我请你吃饭,这总行了吧!”
孟义先撇了撇嘴:“你好不容易来趟金陵,我不尽下地主之宜,让别人听了我这样的待客之道,还不得骂我铁公鸡啊!你们在金陵的饭一定得让我请,你再这么说的话,小心我跟你急啊!”
“行行行!让你请总行了吧!”
朱大富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过,说实在的,今天我来找你,还真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你看看,来了吧!”孟义先笑着虚点了朱大富几次,问道:“什么事?能帮的我肯定帮!”
“是这么回事……”朱大富把事情简单了说了一下。
听了朱大富所言,孟义先表现的非常羡慕:“哎,我也想去老先生那里去拜寿,可惜没那个机会啊!”
朱大富说道:“这事我还真没办法帮你,要不这样吧,我明天跟老先生的儿子提一下,至于对方到底怎么说,那就只能看你的运气了。”
“谢谢!谢谢!”
孟义先满脸喜悦的向朱大富连连拱手表示感谢。
朱大富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事我也是举手之劳,你如果真要感谢的话,就帮我们快些找件合适的贺礼吧!”
“行!我一定尽力!”说到这里,孟义先就问道:“乔老,不知道您想准备多少价位的东西?”
“二三十万吧,最好能够特殊一点的。”乔庆泰说道。
孟义先沉吟了一会,随后说道:“这样啊!我这差不多价位的真东西到真没有,不过,我这还有两件东西有些估摸不准,如果可以确定是真品的话,拿来当贺礼还是挺合适的。”
朱大富闻言就开玩笑道:“好小子,你这是让我们当免费的掌眼师傅啦!”
孟义先哈哈一笑道:“到时我也可以给你三位包个红包嘛!”
朱大富笑着挥了挥手:“得了吧,我难道还真能要你的红包不成?你如果真的有心,一会给老乔打个折扣就行了!”
“行,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嘛……”
说完,孟义先就去里屋拿东西,过了片刻之后,他带着两个锦盒从里面走了出来。锦盒一大一小,小的差不多有一个排球那么大,而大的则是一个书画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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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松鹤延年
孟义先把两个盒子放到桌子上,朱大富就问道:“小孟,这都是什么好东西?”
孟义先笑着回道:“徐悲鸿的松鹤延年图,还有一只明代景泰年间的铜胎掐丝珐琅松鹤延年三足盘。”
“什么?!徐悲鸿的作品?”
与张书旗、柳子谷三人被称为画坛的“金陵三杰”的徐悲鸿,在我国的知名度也就不用多说了。
徐悲鸿的作品一共只有3000件左右存世,存世量不大的原因,一是因为他本身短寿,再就是他经历的多是战争时期,安心作画的时间不多。
有传家考证,徐悲鸿的作品在徐悲鸿纪念馆就有1200多件,除去一些珍藏的,可能在民间流传的真迹也就是几百件。
因此,当大家听说是徐悲鸿的作品,多少都觉得有些惊喜,乔庆泰更是迫不及待的让孟义先把画拿出来。
这幅画不大,才两平尺多,但这毕竟是徐悲鸿的作品,如果大了,也不可能只有二三十万的价值了。
“松鹤延年”是传统的祝寿题材,在徐悲鸿的作品中数量并不多,此幅作品中的仙鹤的造型亦是源于传统绘画。
画卷中,仙鹤单腿立于松树的枝干上,侧身回顾,瞭望远方。
仙鹤以线条勾勒形体,水墨描绘羽毛,以黑白两色构成,仅在鹤顶涂以朱砂,眼睛施以淡黄色,用墨浓淡分明,线条苍劲有力,那高挑的躯体,优雅的姿态,静穆的神思,均呈现出仙鹤的风骨。
画中松树以淡墨色晕染皴擦而成。笔墨较为粗率,与仙鹤构成对比。另外,此画的钤印为“东海王孙”,从题识来看。应该是1941年送给友人的作品。
此幅虽为祝寿题材。却并不浓郁热烈,在交代基本结构的同时更显用笔风流倜傥。较之徐悲鸿的许多大画,此作更具有一种从容洒脱的气度。当即就让朱大富和乔庆泰情不自禁的大声称赞起来。
过了片刻,朱大富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表情就有些奇怪的问道:“小孟。我看这幅作品很好啊,但你刚才却说这幅作品不能肯定到底是真品,其中难道有什么说法?”
“确实如此!”孟义先点了点头道:“这幅画上题识中的友人的家属,是我朋友,但就奇怪在这里,当初我买了这幅画之后,去我朋友家问了。他却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本来没有送过的东西,却冒了出来,只要不傻,肯定知道这幅作品是有问题的。这让朱大富的乔庆泰一时都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幅画在他们眼中,就是和真迹一样,怎么到头来却是赝品呢?
朱大富马上问道:“小孟,会不会东西是送了,但因为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因为本人隐瞒了,所以家属才会不知道。”
“这我也想到过。”孟义先说道:“不过我朋友说,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说是他的长辈是不太可能隐瞒这种事情的。”
“既然还有一丝希望,那你就没让别人帮忙鉴定一下?”乔庆泰问道。
孟义先说道:“哪没有,虽说这幅画是我在鬼市上收来的,当时价钱也不高,不这好不容易遇到一幅徐悲鸿的作品,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只是,我让我朋友们看过之后,有的说真,有的说不看好,到最后,我自己都糊涂了,搞不清楚这幅画到底是真是假。”
听到这里,朱大富和乔庆泰都有些为难,说东西是假的吧,又看不出到底哪有问题,说是真的吧,连主人家都已经那么说了,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正当朱大富紧皱着眉头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从刚才到现在,楚琛还一直沉默着,回头一看,发现楚琛正聚精会神的打量着这幅画。
过了片刻,楚琛抬起头来,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不禁有些奇怪,问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朱大富笑着说道:“还有干什么,当然是听听你对这幅画的意见喽。”
楚琛挠了挠头,说道:“怎么说呢,我就是觉得有件事情挺奇怪的,你们看下鹤爪。”
“鹤爪?”
大家闻言连忙都看了过去,一开始大家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没一会,乔庆泰万分惊讶的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只鹤的右爪的脚趾就只有三个啊?”
听他这么一说,朱大富和孟义先也反应了过来,他们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如此。
因为这幅画的风格比较从容洒脱,画面上那只提起来的左脚看上去处理的比较随性,不过再怎么随性,脚趾的数目总归要表现出来的,总不可能说,四个脚趾变成了三个。
但作伪者绘画的时候,有可能画得不到位就将错就错了,但徐悲鸿的作品最大的特征就是“准确”二字,这也使得这个问题,成了整幅画的一个最大的破绽。
至于以前之所以没人发现这个问题,也是因为作伪者可能故意处理的有些似是而非,粗看上去很像是对的,再加上另一只脚是正确的,于是就很容易因此而忽略其中的错误。
见此情形,三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孟义先长叹一声道:“哎,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也真不了啊!”
朱大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徐悲鸿的伪作很多,可以以假乱真的也不少,连一些专家都打了眼。再说,你这幅的作品,模仿的水平非常高,还是有一些收藏价值的。”
在当今书画市场上,徐悲鸿的作品很受藏家的热捧,因此,作假售假是常有的事情。现在徐悲鸿作品伪作数量已经超过了真品数量,而作伪的方法,像什么原样克隆、改头换位、移花接木、东拼西凑等等,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其实,当初听了朋友的答案,孟义先也知道他的东西是伪作的可能性非常高,因此,他现在虽然有些沮丧,但也不至于太难过,再说了,这么多年古玩生意做下来,这事对他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
听了朱大富所言,他笑着点头道:“这到也是,反正这幅画我买下来也只花了两百块钱,以这幅画的水平来说,肯定是值的。”
朱大富闻言呵呵一笑,随后问楚琛道:“小琛,你不是说有两个地方有问题吗?还有一处是哪?”
楚琛指着题识道:“徐悲鸿的书法一般都是随手挥洒,落笔天成,线条流畅,其性情在其中自然流露,但这幅作品的题识,我却觉得少了一丝洒脱,和画作相比,就少了此许味道,我觉得是真迹的话,应该不会这样的……”
自从知道了这幅作品是赝品,三人再来观察的时候,就越看越不是那回事,虽说这中间有主观的因素在内,但这主要也是因为作伪者功力不够所致的。
“算了,咱们还是来看看这只三足盘吧。”看过之后,孟义先摇了摇头,就把画收了起来,随后又把另外一只锦盒里的铜胎掐丝珐琅三足盘拿了出来。
东西拿了出来,朱大富并没有先看,而是问道:“小孟,这只三足盘又有哪个地方不对?”
“这盘子是昨天下午我收到手的,当时我看着觉得不错,就花了我两千块钱,不过等我回来之后,再看它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地方有问题,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本来吧,我是打算今天让人去帮我掌个眼,没想到你们来了,正好省了我的事了。”说到最后,孟义先嘿嘿笑了几声。
朱大富没好气的说道:“我说小孟啊,你买东西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我记得你都不太懂景泰蓝这东西的,居然也会因为感觉不错,就花两千把它买下来!”
“这不是因为还算便宜嘛!”孟义先讪讪一笑道。
“便宜?!”朱大富似笑非笑的说道:“咱们这一行买东西,难道便宜就行了?孟义先啊,孟义先!你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还是越活越回去了,这连新人都懂的道理,你这个玩了十几二十年的掌柜,难道也会忘了?”
不光是朱大富,楚琛和乔庆泰也都觉得,孟义先既然做了这么多年古玩生意,还有这样的心理实在太不应该。
前文说过,买古玩切忌贪便宜,如果以捡漏的心态来买古玩,在古玩这行吃亏的例子更是数不胜数。当然,也有可能孟义先觉得东西便宜,就算是赝品也没什么。
但是,古玩市场上的赝品,可是时时刻刻都在“生产”着,你今天觉得便宜买一件,明天觉得便宜也买一件,就算你买到买不动也不可能会买完,到最后收获的只是一大堆赝品,还有制假售假者的感谢。
这种行为,说的好听点叫做大气,说的难听点,就是人傻钱多。
听了朱大富的这番话,孟义先不禁羞愧的面红耳赤,说起来,朱大富说的道理,他也明白,不过,这几年的顺风顺水,让他心中的警惕性已经大大的降低,因此有时候买东西就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来了。
好在他的运气还算好,期间并没有吃什么大亏,不过再这样下去的话,他早晚要因此而吃大亏。
第六百九十五章 松鹤延年(续)
孟义先向朱大富拱了拱手,惭愧的说道:“老朱,谢谢你的提醒,这几年我过得太顺了,有些时候买东西就只凭自己的喜好了,如果今后我还是这样的话,搞不好被弄个倾家荡产。”
也许有朋友觉得孟义先说的有些太过了,但大家不要忘记,之前楚琛在蜀都听到的那个骗子,下个局都能等上好几年才收网,就凭孟义先之前的警惕心,骗个倾家荡产也是有可能的。
朱大富笑着说道:“之前买那只紫砂壶的时候,我明明都已经跟你说,价钱不便宜,你还照样买下来,之前我还纳闷你怎么没以前精明了,原来你小子是鬼迷了心窍。”
孟义先闻言拍了拍脑门,笑着摇头道:“还别说,当时我还真是鬼迷了心窍,看来,这人啊,还真不能一直太安逸啊!”
大家莞尔一笑,随后就打量起眼前的这只三足盘来。
铜胎掐丝珐琅就是咱们平常说的景泰蓝,这只三足盘,盘身周正浑圆,平沿敞口,浅腹,底承三矮足。盘面借苍松仙鹤转喻长寿延年之美好祝愿,设计巧妙。
盘面中心以蓝色珐琅釉为地,掐丝填彩绘松鹤延年图,墨绿色珐琅釉表现山石草地、苍劲青松,松树枝干弯折遒劲,团簇的松叶针叶茂盛,苍松树下,亦以绿釉作地面山石形貌,色泽略浅,斑驳中更添晶莹透感。
画面一侧又绘一对仙鹤结伴而立,其一引颈远眺,另一垂首静驻,皆长喙颀足,鹤身以白色珐琅釉填染,尾翼毛羽作墨绿色。鹤首头顶施以红釉,形态优美,将一品鸟之性情高雅、仙风道骨之态尽显于此。
松鹤之间又点缀以红芝彩云,盘面内壁则以墨绿色珐琅釉为地。饰以黄、红、白各色绘缠枝花卉。两两成组,朵瓣娇美。蓝彩填叶,布局繁密而华美。盘外壁及器足皆光素无彩,三足成如意祥云形,为万历时期器足特征。
三人接连看过东西之后。朱大富就直接问楚琛道:“小琛,这只三足盘你怎么看?”
楚琛微微一笑道:“明代的景泰蓝,丝胎都是黄铜镀金,因为是用火镀上去的,所以都有沙眼。而这只三足盘的制作时间是万历年间,制作上虽然也有其独到之处,但总体而言。沙眼还是不少的,但这只三足盘的沙眼却不多。”
“再有,万历年间的景泰蓝款识为“大明万历年造”掐丝填红釉款和“大明万历年造”阴刻双线款,这只盘子上的款识也不对……”
接着。楚琛又说了其中几个不对的地方,听的孟义先是苦笑连连。
最后,楚琛却又笑着说道:“不过嘛,这只三足盘中釉色的色彩大都有些发糍,其丝胎主要是红铜,镀金也为火镀。从它的种种特征来看,应该是清代中晚期仿明朝的,而且工艺水平和釉色等方面都很出色,您两千块钱买下来还是赚了。”
听到最后,孟义先都有些傻眼了,朱大富笑着拍了拍了他的肩膀道:“我说小孟,你这运气还真够好的,不会是昨天出门踩到狗.屎了吧?”
孟义先笑着说道:“你才踩到狗.屎了,我这是列祖列宗保佑我!对了小楚,既然是清中晚期的东西,怎么表面的沙眼也并不多啊!”
楚琛回道:“因为乾隆时期,随着工艺的改进,沙眼现象就减少了许多。建国之后,沙眼现象才几乎杜绝。”
看到孟义先点了点头,朱大富就提醒他道:“人的运气又不可能一直那么好,我说你啊,下次还是别买自己不懂的东西了,”
孟义先笑眯眯的说道:“你放心,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我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那真是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乔庆泰说道:“乔老,真抱歉,让你失望了,这样,过一会也到吃饭的时候了,咱们吃过饭就去我朋友那看看,我保证到你满意为止。”
“行!”乔庆泰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四人又探讨了古玩鉴定上的问题,之前从那幅画和景泰蓝的鉴定上,孟义先就觉得楚琛确实很厉害,等大家聊过几个问题后,孟义先对楚琛渊博的知识,更是钦佩。
不过,看到楚琛那年轻的面容,孟义先又觉得挺不可思议,在暗叹楚琛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同时,也生起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
中午,孟义先带着楚琛他们来到一家小饭店,不过这饭店虽小,但店内的摆设却非常的有韵味,而且这里的厨师也非常的有水平,像什锦豆腐涝、小笼包饺、烫干丝、金陵盐水鸭等等金陵的特色菜肴,看得人垂涎三尺,吃过之后更是赞不绝口。
吃饱喝足,孟义先就带着三人又走回朝天宫,他边走边说道:“以前吧,我最喜欢就是中午的时候逛市场了,这个时候客人不多,再加上大家吃过饭容易瞌睡,有些心不在焉,买东西不管是捡漏几率和砍价的成功率,都比别的时间要要一些。”
说到这,他又感叹道:“只是现在年纪大了,精力已经大不如前,我吃过了饭也喜欢瞌睡了。”
“那你今天不会逛着逛着突然就瞌睡吧?”朱大富开玩笑道。
孟义先笑呵呵的说道:“那怎么会,朋友来了我还瞌睡,那我也只能回家养老了。”
朱大富哈哈一笑,说道:“说实在的,你也应该锻炼一下身体了,我就不说小琛了,你看看我和老乔,年纪都比你大,精神还比你好,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我看啊,真的只能回家养老了。”
听朱大富这么一说,孟义先到是有些心动了,不过,想了想,他又有些些为难,说道:“可是我就算想练,也不知道练什么东西好啊!”
“你这个年纪,学一下二十四式太极拳就好了。”朱大富说道。
“学拳的话,我怕我学不好啊!”孟义先皱着眉头说道。
朱大富看他那模样,就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懒,我到不相信,你每天学一式,一个月还学不会?”
“可是学拳也得有名师嘛!”孟义先讪讪一笑道。
“金陵这边我也有拳友,我介绍给你,你会去学吗?”朱大富撇了撇嘴道。
孟义先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要紧,于是狠狠的点了点头:“学,我一定学!”
朱大富笑着说道:“那好,到时我带你去见他,到时如果你坚持不下来,小心我骂你是小狗啊!”
孟义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呯呯”一阵响:“咱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汉子,既然答应了,哪会半途而废?”
朱大富开玩笑道:“我说你轻点拍,别把你那把老骨头给拍散架喽!”
大家哈哈一阵大笑,不过正在这个时候,从旁边冒出来一个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这家伙的动作无声无息,搞得好像做贼似的,把四人都吓了一跳。
看到中年男子的容貌,孟义先就怒斥道:“我说年大傻,你tm能不能别老是跟做贼似的,行不行!就算没心脏病,都得给你吓出来不可,到时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年大傻点头哈腰的说道:“孟掌柜,真是对不住,这是我以前的职业习惯,一时改不了,还请您担待一下。”
听他这么说,旁边的楚琛就猜想,这人有可能以前还有可能做的是小偷,不过,既然做古玩生意,也有可能是土夫子。
还确实给楚琛猜对了,这年大傻以前确实是做的土夫子,而且还因此而吃过窂饭,刚刚出来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至于牛大傻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其实也和他的名字有一定的关系。
之前,年大傻呆的那个土夫子团伙里高手众多,年大傻因为身手灵活,外加警惕性很高,在团伙里主要负责探路和警戒的工作。
虽然这个团伙高手多,但做风却比较粗暴,有时直接就用**把墓给炸开了,搞的墓地一片狼籍,这让考古专家和警察都对这个团伙很是恼火。
专家们恼火是因为墓被盗了不说,因为爆破的关系,还把墓里很多的文物给震碎了,这种情况专家们怎么可能不恼火?
而警察恼火则是因为对方老是动用**,万一**流落出去,那可能会出大问题的。
见于年大傻呆的那个团伙太过猖獗,警察这边就组织了许多力量,一定要把这个团伙铲除干净。这样,经过半年的调查,总算在这个团伙再次做案的之前,给找到了。
当时他们想要盗的那个古墓的位置正好在一片农田下面,而且离村庄并不远,再加上古墓并不小,种种因素使得行动起来比较不方便。
看到这种情况,大家就开始冥思苦想,正好农田旁边有座小山,于是团伙中就有人提议,干脆把山包下来,直接在那里挖个地道过去,大家一听这个主意不错,全都同意了下来。
村里一开始看到外地人来包山,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见对方给的费用并不少,就非常高兴的答应了。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伙人是准备挖了他们农田下的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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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两件玉器
那个村庄并不富裕,因此,村民们虽然并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但有一笔不少的钱入帐,让他们高兴之余,就觉得有这些人有些人傻钱多。随后,等侦察员来村里调查消息的时候,根本没费什么口舌,就知道了这个事情。
于是,接下来村子的周围就被布上了天罗地网,准备等这伙人正式行动的时候,就准备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行动的当天,年大傻负责放风。本来他是要负责探路的,不过前几天运气不好,下地道的时候,把脚给崴了,于是团伙的老大就发话让他放风。
等到其他人开始行动,年大傻就坐在门口,一边拉着报警装置,一边发着呆,还没五分钟,他就觉得太无聊了,而且这些年一直顺风顺水,让他的警惕心也降低了许多。
年大傻觉得这些年都没出问题,不可能轮到他就出问题了,于是,就拿起放在旁边的老白干喝了起来,他也是老酒鬼,一喝起来就有些忘乎所以,一下子就干掉了半瓶。
正当他喝的起劲的时候,外面的狗突然叫了起来,这当即就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就拉动了手上的报警装置,警报声瞬间就响了起来。
拉响了报警装置,年大傻就听到外面的人已经强行破了门,此时他哪能不明白,肯定是有人来抓他们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逃跑。
因为地道有备用出口,年大傻现在最好方法就是进入地道,可是,地道的入口处,已经被进去的人从里面封上了,他根本没办法进去。这把他急的满头大汗。
有句话叫做急中生智,这时,他看到了墙角专门用来盛水的缸,没办法之下。也只能跳了进去。好在里面水不多,只是没过他的小腿。再加上当时正是三伏天,到没觉得有多不舒服。
没一会,警察就破门而入,看到屋里没人。就下意识的大喝了一声:“里面的人,给我出来!”
本来警察也没觉得会有人会回应,没想年大傻之前喝了太多的酒,刚才没觉得,蹲在缸里没一会,人就有些迷糊,听了警察的喊话。他就来了一句:“这里没人!”
说完这句话,年大傻当时就傻了,而屋里的警察愣了神之后,也都不禁笑了起来。……
就这么着。年大傻因为他傻子一样的行为,就有了现在这么一个绰号。
年大傻嘿嘿一笑道:“孟掌柜,我这新进了一批货,您要不要看一下?”
孟义先笑骂道:“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拿东西给我看,不会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东西吧?”
年大傻连忙说道:“孟掌柜,我哪敢拿东西糊弄你啊,实话跟您说吧,今天我倒霉,出门给车撞了,去了一趟医院把时间给耽误了,您看看,我这腿上的伤还新着呢!”
孟义先看着年大傻搂起裤腿,露出来的有些严重的擦伤,就说道:“你小子到挺拼的,受了伤居然还来卖东西。”
“没办法,再不来就没酒喝了!”年大傻笑道。
孟义先无语道:“你小子还没记住教训啊!”
“嗨!”年大傻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反正我现在又不干那一行了,喝点酒又不会出什么事情。”
孟义先耸了耸肩膀道:“得,随你吧!你的东西呢,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不过有一点啊,不能是出土货,明不明白?”
年大傻毕竟是因为盗墓进去过的,因此,平常被查的机率就要高一些,孟义先可不想自己等人高高兴兴的买了东西,没几天就被人没收了。
年大傻连忙笑着解释道:“孟掌柜,您放心,这些东西都是我下乡收购的,我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行,就看看吧……”
年大傻见孟义先答应,连忙把四人请到马路的旁边,随后在地上摊了块布,把自己觉得不错的东西,一件件的都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年大傻的东西拿出来的足有十几样,只是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玩意,入不了楚琛他们的眼,不过,其中还有两样器物,引起了四人的兴趣。
其中一件是只有六七公分长的玉摆件,此摆件玉质洁白莹润,为上等和阗白玉,玉一侧有黄褐色玉皮,并借由该侧雕出卧猫的正面形象,卧猫神态慵懒,双爪置于颌下,并抱一蝴蝶,此猫体态丰腴,形象活泼逼真,雕工手法细腻。
在古代耄耋,专指八十岁的年纪,不过古代八十岁的老人可谓屈指可数,所以一般耄耋是指年纪很大的人。所以古人常以猫、蝶形象为组合,以谐音“耄耋”,隐喻长寿富贵之意。
这件玉摆件虽小,但雕工出色,而且从雕刻的工艺上来说,应该是明代中晚期的风格,现在市场价值应该有二十五万左右,用来当祝寿的贺礼,那是相当合适的。
而另外一件,也是玉器,为白玉雕桃叶盘,此器为青白玉质,其形若桃叶,分阴阳两面,阳面叶脉清晰,阴面光素无纹,叶尾有柄,两侧各有初发新叶,通体包浆润泽,沁色斑斓,入手宝光流转,美艳不可方物,其碾琢功夫已妙入颠峰,可谓是增一分则厚,减一分则薄。
另外,此器的大部分地方,都是红褐色的沁色,应该都是血沁。这血沁说起来恐怖,但对于物品价格影响不小。大家可别想岔了,有了血沁的玉器可是大大的升值了。
这是因为,许多收藏人都有怪癖,不但根本不在乎那些让普通人忌讳,又有点毛骨悚然的古怪,相反,越古怪,他们越喜欢。当然,就算再古怪,也不可能会喜欢棺材这样的东西。
不过,有血沁的东西肯定是出土器物,但从玉器的光泽来说,出土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到也没什么问题。
这件玉盘,雕刻水平相当精湛,而且从工艺特征来看,还是唐代的玉器,而且还有血沁,这样的东西在市场上可以说非常受藏家的欢迎。不过有一点让楚琛觉得可惜的是,玉盘的玉质稍稍差了一些,价值要稍稍打一些折扣。
但就算这样,以现在的市场行情来看,这件玉盘的价值也在二十万左右。所以说,两样东西都算得上是精品,如果只有楚琛一个人的话,他肯定会把这两件东西都收入囊中。
但现在有四个人,其中那件耄耋摆件肯定是要让给乔庆泰的,而另外那件玉盘,就需要三个人商量了。当然,这个商量也得等东西买下来再说。
于是,大家悄悄的对视了一眼,孟义先就拿着那两件玉器,问道:“年大傻,这两样东西是什么价?”
一般来说,做土夫子时间长了,有些多少懂是一些古玩知识的,但你说高嘛,也不一定高到哪去,年大傻就是这样,比新人懂得多,但和专家一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因此,年大傻也知道这两件玉器都不错,至于好在哪里,具体是什么年代制作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但年大傻这人的脑子可不是真像他的绰号那么傻,既然孟义先都看上的东西,那肯定是便宜不了的。
于是,他就开了个心目中的最高价:“孟掌柜,不瞒您说,这两样东西我收到手不容易,连我的家当都压在上面了,如果是别人的话,不给十万我都甩都不甩他,不过咱们也是老客户了,我就给你打个九折吧!”
就算打九折,也是买到漏了,不过孟义先肯定不可能一口答应的,他嗤之以鼻道:“我说年大傻,你现在吹牛皮是越来越厉害啦,刚刚你还跟我说,东西是你下乡收来的,我到不相信,现在乡下的市场行情已经有这么贵了!”
年大傻哭丧着脸,说道:“孟掌柜,您是不知道啊,现在古玩类的节目那么多,一会儿这个祖传的东西价值好几万,一会那个祖传的东西价值好几十万,搞的那些人都精的跟鬼似的,如果你出价低,他们就干脆不卖了。”
“像我这两样东西,也是死磨硬泡,好不容易才让卖家便宜一点,不然就算十万我都亏本。”
孟义先暗自撇了撇嘴,随后说道:“这两样东西我承认合我的口味,但不管怎么说,九万实在太贵了,一万还差不多!”
“哎哟喂!”年大傻很夸张的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孟掌柜,这个价如果我卖给您,我就只能喝西北风啦,您也是咱们这里的大老板,您吃肉,总得给我喝点汤啊,这样,我再给您打个折扣,八万五,您看如何?”
“不行!我最多出两万!”
“八万!……”
双方一阵讨价还价,随后以四万块钱成交,因为,孟义先没有那么多现金,楚琛就先帮忙付了。
钱货两清,四人就告辞了,还没走出几步,年大傻就拍了拍脑门,大喊道:
“孟掌柜,麻烦您等一下!”
孟义先回过头来,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年大傻呵呵一笑道:“我那还有一只出戟尊,本来是想一起带过来的,不过,我今天不是被车撞了嘛,走路起来有些不方便,那东西就没带,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啊?”
第六百九十七章 心痛的年大傻
听年大傻这么说,孟义先就回道:“如果东西的好的话,当然要了!不过,你小子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吧?”
年大傻笑容满面的说道:“孟掌柜,您这话说的,我怎么会让你们白跑一趟呢?”
“得了吧,你说说,之前你让我白跑过几趟了?”孟义先嗤笑道。
年大傻嘿嘿一笑,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说道:“这次我肯定不会让您白跑一趟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随后悄悄说道:“孟掌柜,我跟您说,那只出戟尊可不简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宋钧窑的真品!”
“什么?!”听说是宋钧窑的出戟尊,别说是孟义先了,楚琛他们同样也淡定不下来了。
不过没一会,孟义先就皱着眉头说道:“说句实在的,你小子的眼力一向都不怎么靠谱,你就能肯定,那玩意一定是宋钧窑的东西?”
虽然孟义先说他眼力不好,不过年大傻也不生气,对于事实,他还是能够坦然接受的,他笑着解释道:“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宋钧窑的东西,那只出戟尊可是有‘蚯蚓泥走纹’的。”
“那叫蚯蚓走泥纹,不叫蚯蚓泥走纹!”孟义先哭笑不得的说到。
年大傻挠了挠头,傻笑道:“对对对!蚯蚓走泥纹,这个词太拗口了,我老是要搞错,既然有这个蚯蚓走泥纹,那肯定是真品了!”
孟义先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这个特征在今天已经不是绝对特征了。现在有些私人窑厂,就已经能够仿制这种特征。所以并不能依靠这一点来判断真假。”
“真的?”年大傻有些不信,随后又说道:“就算这个什么纹不能肯定东西是真品。不过我那只出戟尊可是正宗的‘雨过天晴’釉,我不相信如果是赝品,怎么可能有那么漂亮。”
看到年大傻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四人越来越觉得不着调,不过,毕竟是钧窑的东西,就算空跑了一趟,也是不能错过的,于是孟义先就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你就算说上半天。都不可能说清楚,咱们还是一起去看看吧!”
“好的!好的!”
年大傻连连点头,随后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就带着楚琛他们,准备到他家去。
年大傻不是金陵人,和许多来金陵工作的人一样,他也是租房子住的,因为他做古玩生意,为了方便。就租了个独门独院。当然,市里的房子他是没钱租的,他现在住的地方在金陵的郊区。
从朝天宫到年大傻住的地方可不远,坐出租车都要三十分钟左右。见此情形,楚琛心里也在感叹,对这些小贩来说。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跑这么多路,赚些辛苦钱。生活还真是不容易。
年大傻住的地方,就是一户普通农家的房子。到了目的地,他把四人领进屋,为大家泡了杯茶后,就连忙去里屋把东西拿了出来。
见正主出了场,大家也就没了别的心思,纷纷上前仔细打量了起来。
出戟尊是尊的一种式样。为仿古代青铜器式样,喇叭形口,扁鼓形腹,圈足外撇。颈、腹、足之四面均塑贴条形方棱,俗称“出戟”。器身通体施天青色釉,看上去有年大傻说的蚯蚓走泥纹,另外,釉面有棕眼。圈足内壁还刻划数目字“六”。
一般来说,传世宋代钧窑瓷器以各式花盆和花盆托最为多见,出戟尊较为少见。如果这只出戟尊为真品的话,那价值肯定是不菲的,以这只出戟尊的大小的品相来看,最起码值三百万以上。
当然,这是对真品而言,眼前的这只出戟尊,楚琛等人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有一点真品的可能。
看到大家重新坐回了桌子,年大傻就满怀希望的问道:“孟掌柜,怎么样,这是真品吧?”
孟义先摇了摇头道:“你这个东西不老!”
前文说过,一般专家鉴定的时候,尽量都避免说“假”字,比如说眼前这只出戟尊,你说是个假的,有人就说:“怎么是假的,不是瓷的吗?怎么假?”他跟你抬杠。
孟义先和年大傻接触的时间不短了,他知道年大傻这人急起来,就有些冒傻气,所以他说起来也就委婉了一些。
果然,年大傻一听说东西不对,急得那真是抓耳挠腮,呲牙裂嘴的说道:“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老呢!”
“那我就跟你说几点吧。咱们鉴定钧瓷,首先,看得是它的制作工艺。”
孟义先猜就猜到他会是这个样子,就跟他解释了几句:
“钧窑瓷器从初创伊始的“唐钧”,历经宋、金、元,直至民国时期的仿钧都采用的是手拉坯工艺。这种工艺特征是器物的底部较厚,然后向上逐渐趋薄,器物的口沿处胎体最薄。在器物的圈足露釉处还可以看到细密的旋纹,器壁薄釉处有轮指痕。”
“而现代仿钧瓷器有些是批量生产,它使用某种材料作成模具,然后用‘注浆法’灌注成型。这种方法做出来的瓷器胎壁厚薄均匀,份量较轻,而你的这只出戟尊就是采用的就是这个工艺。”
说到这里,他指着器物的两侧,说道:“而且你的这只出戟尊,还是典型的粗制滥造的东西,你看看这里,由于制作者修坯不精细,在器物的两侧还可以触摸到模具的接缝痕,这是咱们市面上能够看到的赝品中最拙劣的一种作法。”
年大傻连忙上前用手摸了摸,发现还真和孟义先说的一样,这让他非常的沮丧,不过他还不死心,说道:“可是我的这只出戟尊的釉色这么出色,而且还有蚯蚓走泥纹,怎么可能是赝品呢!”
孟义先摇了摇头道:“我说年大傻,你以前看没看过正宗的钧瓷啊,宋代钧窑瓷器的天青、天蓝、月白釉,匀净莹润,乳光内含,可以说令人赏心悦目。你的这个釉色发乌,不自然,看上去极不舒服,这是因为作伪者刻意作用了去浮光的处理,和真品相比,简直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了。”
“至于你说的蚯蚓走泥纹,更是一点都不自然,只要稍稍在这方面有些经验的,就能看出这东西是做出来的。”
看到年大傻还半信半疑的模样,孟义先就直接把东西侧过来,拿出强光手电,照着里面,说道:“你撑开眼睛看看,我照的地方,是什么东西?”
年大傻朝着孟义先指的地方看了过去,片刻后,他就愕然道:“这是水泥?!”
刚才说过,因为用“注浆法”制作的东西,分量比较轻,聪明一些的制作者,就会在器物的内部,像这只出戟尊的体内,人们不易察觉的部位,人为地粘些比较重的物质,比如年大任傻看到的水泥之类,以达到古钧瓷厚重的感觉。
另外,还会在“注浆法”成型的器物内壁故意做出轮指痕,但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出与真正“手拉坯”均匀的指痕不同,仿造出的轮指痕不仅粗糙,而且每一圈与每一圈的轮指痕分布极不均匀。
种种证据,使得年大傻再怎么不信,也知道他的这只出戟尊就是件赝品,而且还是件粗制滥造的赝品,根本就不值什么钱。
“啪!”
呆愣了半响,年大傻就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欲哭无泪的说道:“我还真是傻子,自作聪明的觉得自己捡了漏,白白的亏了我八千块钱!”
孟义先闻言就有些惊讶了,说道:“不是吧,年大傻,你买东西不是从来都只买价钱低的东西嘛,怎么居然舍得花八千块,买这么一个东西?”
年大傻哭丧着脸道:“都是我贪心惹的祸啊!”
原来,前几天,年大傻去乡下进货,收了几件普通玩意后,有个老头就跟他说,他家有个祖传下来的东西,以前长辈说,东西是清朝那时做的,问他要不要看一下。
年大傻听了怎么可能不答应,于是连忙跟着老头去了他家。随后老头就把东西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让他看。
年大傻一看那东西,顿时就有些呆愣,因为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天青釉嘛,而且还有蚯蚓走泥纹,这不明摆着就是宋钧窑啊!
年大傻左看右看都觉得东西是件真品,而老头则站在旁边,一直絮絮叨叨的说,这东西祖上说是清代的东西,要不是家里急用钱,根本不会卖掉之类的云云。
老头的表现,当即就让年大傻以为遇到了不识货的糊涂虫,惊喜的想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也有捡漏致富的一天?”
年大傻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又仔细把东西看了几遍,越看信心越足,越看东西越好,越看越确定东西就是真品,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认为自己是遇到好宝贝了。
于是,他就连忙向老头询问价钱,对方开价一万。
几百万的东西,只要一万就能让自己买到了,这让年大傻差点就笑岔了气。不过高兴之余,他又有些疑神疑鬼起来,怕里面有什么骗局,不过思来想去,都没觉得有什么危险,于是就试着跟老头讲起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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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真假不分
年大傻哭丧着脸,说道:“后来,我就跟那老头讲价,最终谈到了八千块钱,我就高兴的买了下来,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件假货!”
听年大傻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四人是一阵无语,这明显就是古玩中最简单的一个局,针对的就是年大傻这种半吊子的捡漏心理。
这种手法其实很常见,比如某人有一件宣德年间的青花瓷,但是件赝品,然后故意说成是清晚期的东西,一些对宣德青花一知半解的人,看到东西,以为遇到了不懂行的棒槌,在捡漏心理的刺激下,最后就中了招。
孟义先无语道:“我说年大傻,你小子发财梦做晕了头吧,就凭你的眼力,你也敢花八千买东西?”
年大傻也知道这事说到底是自己不对,就站在旁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得,今天又白跑一趟!早知道你小子这么不靠谱,我就不来了。”孟义先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走人。
“孟掌柜,您先等一等!”年大傻连忙举手示意:“您看我这损失这么惨重,您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啊?”
孟义先笑着回道:“照顾你生意当然可以,但你也得拿得出像样的货才行,搞一堆歪瓜裂枣的东西,我们又怎么照顾你生意?”
年大傻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我觉得不错的东西,在您眼里可能是小儿科,要不这样吧,我带你们去我的库房里看看,您觉得怎么样?”
“行,那就看看吧……”
虽然知道年大傻手里一般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既然来了一趟。总不想空手而归,再说,凭年大傻这眼力,还真有可能一些明珠被他蒙了尘。说不定一会还能从他身上捡了漏。
于是。一行人跟着年大傻来到他说的库房,其实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只是房间被改造过,增加了一些安全措施,不过说实在的,以前的房子大家想必也知道。墙都是空心的,真要说安全到哪去,肯定也不现实。
年大傻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防盗门,不过门一开,一股子霉味、化学药剂还有土锈味等等综合起来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楚琛等人熏岔了气。
“咳咳咳!”
四人一阵咳嗽,过了好一会,孟义先怒道:“我说你年大傻,你准备熏死我们啊!”
年大傻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孟掌柜,真是对不住啊,你也知道我婆娘跟别人跑了,家里没人收拾,我又一直在外面收货,根本没时间打理房间。”
“你看你懒是真的!”孟义先没好气的说道:“现在房间里的味道这么难闻,我们怎么进去?你受的了,我们可受不了!”
“这个……”说到这里,年大傻就拍了拍额头道:“我差点忘记了,我还装了排风扇的……”
说着,他就按下了门口的一个电源开关,屋里的排风扇“嗡嗡”的响了起来。
就这样,大家在门口等了五分多钟,里面的味道才不那么刺鼻,不过,屋里的味道大部分都是一股子化学味道,说明屋里粗制滥造的赝品众多,大家进去之前,也就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了。
随着年大傻走进了屋里,就见房间内堆满了家具、瓶瓶罐罐等等杂七杂八的玩意,偌大的一个房间,连五个人一起进去,都觉得很是拥挤。
孟义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这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一眼假,不由摇头道:
“我说年大傻,你这小子眼力也应该练练了,买了这么一大屋子的假货,你是准备坑别人,还是坑你自个儿啊!”
“当时是准备坑别人喽!”年大傻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后讪笑道:“我这里虽然假货是挺多的,但真货也不是没有,您看我这几串蜜蜡,可都是从宝岛那边的正规渠道过来的,是上等的好货色。”
说着,年大傻从一边的箱子里,拿出了几串手串。
说实在的,如果光是听前面,楚琛还有可能会相信这几串手串会是真品,但一听说是宝岛来的,就凭年大傻的眼力,他已经差不多可以肯定,这几串东西是真品的可能性极低。
这到不是说宝岛的蜜蜡一定就是假的,实在是宝岛的假蜜蜡太有名了。
我国大陆流行波罗的海琥珀是在80年代才开始的,在这以前,琥珀在宝岛市场辉煌了六,七年,赝品制造技术也不断翻新,最后彻底毁灭了宝岛的琥珀市场。但是这些造假的骗子并没有死心,又把这些骗人的伎俩推向了大陆。
宝岛的琥珀可以以假乱真,这些骗子在制作假琥珀的过程中,虽然没有发明出完全100%和真琥珀一模一样的东西,却也摸索出很多制作塑胶的经验。
后来干脆推出一种与天然琥珀完全不同的高级塑料。并把这种塑料取名为:“中东蜜蜡”、“非洲蜜蜡”、“雪山纹蜜蜡”、“金丝蜜蜡”等等几十种不同的名称。
而且,他们还说这种蜜蜡会随着“佩戴时间和戴的人不同而改变。会随着时间而越变越透明和深色,丝蜡的丝则会自动移位,水蜡会越戴越亮,而雪山蜡的纹路则会产生变化”等等让行家都觉得哭笑不得的言语。
甚至,这些人还把这些塑料蜜蜡的原产地说成是,战乱和恐怖分子多发的地区,或者干脆是非洲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反正就一个意思,这东西很不常见,是非常珍贵的玩意。
而有些消费者并不是行家,所以听着这些似是而非的言论,很容易认为真假蜜蜡这两种是一样的东西,自然就上了骗子的套儿。
其实买家只要稍微动一点脑筋,就可以彻底揭穿这样低水平的骗局。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消费者完全可以打个电话给当地的大使馆,问问是不是有这么样的东西,对方肯定会告诉你,没有这么一回事情。
那事情就简单了,既然原产地都没有的东西,怎么就只单单咱们国家有?这种事情,想想也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事情。而且这种东西在宝岛和香江出售的时候,卖家可是清清楚楚的标明是“人造”,非天然的东西。
孟义先把那几串蜜蜡拿到手中稍稍一看,就笑道:“你这几串所谓的蜜蜡,不过是几颗塑料珠子而已。”
年大傻一听就愣了,他心急火燎的说道:“怎么可能是塑料珠子呢!卖家可是明明白白的跟我说,这东西是从什么刚果走私来的,在那里,这种东西可是只有身份地位特别崇高的人才可以使用的。”
“还刚果过来的,卖你的人干嘛不说是米国人从月球上带回来的?”
孟义先哭笑不得的说道:“如果不信的话,你完全可以去拿盐水试一下,看它到底沉不沉。”
年大傻摇了摇头道:“不对吧,对方明明跟我说,用盐水检测琥珀法不适用于蜜蜡,这只是坊间误传的鉴定方法。”
“得了吧,这种谎话,你居然会相信?”
楚琛他们听了都笑了起来,孟义先笑道:“你难道不知道,蜜蜡就是不透明的琥珀?既然都是琥珀,怎么可能鉴定琥珀的方法不适用于蜜蜡?难不成,豆腐烫换成麻婆豆腐就不是豆腐了?”
“蜜蜡真得就是琥珀?”年大傻不可置信的问道。
孟义先撇了撇嘴道:“得,跟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说这个,完全是对牛谈琴,你既然不相信,那就打电话问问你朋友,让他们说说,蜜蜡到底是不是琥珀!”
“这……那好吧,你们先看着,我打个电话问问!”年大傻这人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就算孟义先都说成这样了,他还是并不相信,话音刚落,他就拿出手机到门口打电话去了。
孟义先看了看时间,都已经过了两点了,摇了摇头道:“这家伙尽耽误时间,咱们还是看东西去吧!”
大家点了点头,转过身,各找一个方向看起自己中意的东西来。
因为这里赝品太多,楚琛干脆就用上了异能,这一看,他还真发现了一件通过了异能排查,价值十万以上的物件。
那东西被年大傻毫不在意的放在一个角落里,从这一点上就知道,这东西八成就是年大傻看漏了的。
楚琛走上前,把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尊佛祖渡海像,而且更让他觉得戏剧性的是,这尊佛像所使用的材质,居然是蜜蜡,而且这蜜蜡的颜色已经是橘红色了,看不到一点透明的部分,再加上它密度高,油性足,手感又好,这分明就是品质极高的老蜜蜡。
除了材质的出众之外,雕刻的工艺也非常的不凡,这尊佛像,佛顶有肉髻,螺发右旋,其色青钳,额广平正,眉间毫相,白如珂雪,法相殊胜,清静庄严。右掌压左掌,仰置足上肚脐前,结禅定印,全跏趺坐于莲花座上,生禅定像。
佛像颈部挂璎珞,身披天衣,背拢莲瓣形背光。莲座下雕奔腾海水。整件器物以圆雕技法琢刻而成,可谓工艺精湛,细碾精琢,线条遒劲,刚柔相济,可见治玉艺师超凡的技艺。
第六百九十九章 真假不分(续)
这尊老蜜蜡制作的佛像神态安详,庄重大气,从佛像的风格和雕刻的技法来看,楚琛觉得应该是明代永乐年间的产物,从这一点上来看,这尊佛像算得上难能可贵。
更关键的是,这尊佛像所用的蜜蜡,质地色泽俱都颇为不凡,而且这尊佛像的高度更是将近二十公分,这么硕大的一块老蜜蜡,本身就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这也更显得这尊佛像更为珍贵。
假的蜜蜡被年大傻当成了好东西,而真蜜蜡却被他随手就丢在了角落,楚琛想想都觉得好笑。
不过,如果没有年大傻这个糊涂鬼,楚琛也不可能捡到这样的漏,在某种程度上,楚琛还得感谢这个糊涂鬼才行。
没有一会,年大傻就骂骂咧咧的从门口走了进来,不用猜也知道,他问到了刚才孟义先说的结果。
见此情形,楚琛就走上前去,举了举手上的东西,问道:“年老板,我想把这尊佛像请回去,请问要多少?”
年大傻一看楚琛手上的东西,还微微一愣,因为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收到这东西的,当然,虽然已经不记得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收的,并不妨碍他报价,他笑容满面的向楚琛竖了个大拇指,说道:
“楚老板,您的眼光就是好,这可是老蜜蜡制作的佛像……”
“行了行了!”听到这里,楚琛直接就挥了挥手道:“这东西明明就是岫玉制作的,如果真是老蜜蜡,你会舍得就放在犄角旮旯里?”
岫玉是我国一种开发利用有着悠久的历史的玉石。被称为我国的四大名玉之一,不过。岫玉除了很少一部分比较名贵之外,其它的价格都比较普通。现在市场上像楚琛手中佛像大小的岫玉,普通的只要几十块钱而已,收购价就更便宜了。
岫岩玉的颜色有深绿、绿、浅绿、棕褐、暗红等色。颜色的深浅与铁含量的多少有关,含铁多时一般色深,反之则色浅。岫玉还有强烈的蜡状光泽、玻璃光泽,有的显油脂光泽。
正因为这样,楚琛觉得年大傻肯定是把这尊佛像的材质当成是岫玉了,至于艺术风格,以年大傻这样的眼力。哪能看得出来?
“md,这小子怎么也精得跟猴似的!”
和楚琛想的一样,年大傻确实是那样认为的,他暗骂了一句,随后就愣了一会,猛的一拍大腿,震惊的说道:“啊呀!我还以为是老蜜蜡制作的,那个奸商,又把我给骗了!”
说着。他又表现出忿忿不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得又被骗了。
楚琛可不吃他这一套,他又问道:“年老板。那这个价钱?”
“哎!既然是岫玉的,楚老板您看着给吧,我想您肯定不会让我吃亏的!”年大傻叹了口气。很大气的挥了挥手。
楚琛笑道:“这你让我怎么说,我也是觉得这尊佛像雕工不错。才想要请回去的,要不我给你五十?”
“楚老板。您是大老板,五十也太少了一点,三百吧!”
说实在的,就算是五十块,年大傻其实也会答应的,因为超过五十块钱进的货,他都会用小本子记下来。只是,之前看楚琛拿出四万块钱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他就觉得,楚琛也是财大气粗的主,这种人的钱,他当然得多搞一点才行。
楚琛皱着眉头,说道:“我的钱又不是偷的抢的,岫玉的东西你居然也能要三百,你还真当我是棒槌啊!最多八十,不行就算了!”
看着楚琛一脸坚决的样子,年大傻砸吧了一下嘴,心想,岫玉的东西八十也不少了,于是就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为免夜长梦多,楚琛直接就付了钱,随后就把东西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年大傻看到楚琛和表现好像有些急,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正在这个时候,站在他面前的楚琛却看着他的身后轻咦了一声,这当即就打断了他的思维,连忙朝自己的身后看了过去。
年大傻身边就放着一尊普通的木造像,因为放在门的后面,只有斜着才能看得到,所以刚才大家走进来的时候,才会没有注意。
这尊造像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之所以让楚琛觉得奇怪,是因为这尊木造像的形象,和他记忆中众多的造像形象,没有一个是重合的。
要知道,楚琛是能够过目不忘的,他现在看过的资料可谓是五花八门,古代造像的形象,只要书本中提及过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这样,居然还有一尊他并不认识的造像,他怎么会不感到奇怪?
楚琛走上前,发现造像的装扮是古代匠人的模样,也就是说,这尊造像,很可能是为了纪念某个工匠所雕刻的,这也就解释了,这尊造像为什么他会没有印像的原因。
造像的材质,也是用的非常普通的木材,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的缘故,细小的裂纹在造像的表面,可以说是随处可见。
本来吧,这尊造像如果就只是这样的话,楚琛也不会再关注它,但造像另外表现出来的两个特征,还是让他觉得这尊造像颇为不凡。
首先,这尊造像制作完成后,使用了大漆鎏金工艺,虽说经过岁月的洗礼,造像上面的鎏金大部分都已经脱落了,但在当时来说,在一个高度将近九十公分的造像鎏金,花费可是不少,这也显出了当时人们对这尊造像的重视程度。
其次,这尊造像的雕刻工艺也相当不凡,面目栩栩如生,衣纹流畅,雕塑手法娴熟老练,无刀斧痕迹,显得细腻传神,属于明早期汉代造像的风格。可以说,并不比刚才雕刻那尊佛像的雕工,有什么逊色的地方。
所以说,这尊造像的材质虽然普通,但以这两方面的细节来说,又显得相当不凡,这让楚琛顿时就提起了兴趣。
年大傻看到楚琛对这尊木造像提起了兴趣,心里也是高兴异常。这尊木造像,还是他当初从监狱里出来,刚到金陵时,收到的一件物件。
当时他也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造像,但他知道这东西老气十足,觉得应该是件好东西,于是以两百块钱的价格,从主人家手里收到了手。
本来,年大傻还想在这尊木造介上赚得第一桶金,没想到现实却非常残酷,许多看过造像的人都不买帐,一来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木造像代表的是谁,二来也是因为,造像使用的材质实在太过普通了。
虽然造像的年份来看过的人也都觉得应该不晚,但因为这两点,大家给的价格都不高,差不多也就在两百左右徘徊。
这尊造像,年大傻虽然买下来花了两百块钱,只要不亏,在当时他也会卖掉,但关键是,他把这东西运回来,还花了一笔钱,这样算的话,两百块钱肯定是亏本了,因此,他一咬牙就没卖,结果一直放到了现在。
现在,楚琛既然看上了这东西,年大傻就觉得,再怎么着,对方也不可能只出两百,说不定不但能回本,还能小赚一笔,这让他如何不觉得高兴?
于是,等楚琛收回了目光,年大傻连忙上前问道:“楚老板,您对这尊造像有意思?”
楚琛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是的,不知道年老板您想要多少肯割爱?不过,我事先说明了,这尊造像的材质不好,如果价格太贵,那就算了。”
“如果材质好,还能轮到你!”
年大傻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后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道:“这个数!”
“二十?”楚琛逗了他一下。
“哪能二十啊!”年大傻苦笑道:“您要的话,两千!”
楚琛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说道:“我这人最讨厌别人拿我当棒槌,既然年老板您这么开价,那就算了!”
说完,他耸了耸肩膀,就准备离开去特色别的东西。
这尊造像,已经是年大傻的心病了,他连忙把楚琛拦了下来,点头哈腰的说道:“楚老板,我这人就是没见过钱,您别和我一般见识,这样吧!就一千,您看如何?”
“一千也太贵了!”楚琛摇了摇头。
年大傻苦着脸道:“楚老板,实话跟您说,这尊造像我买来连运费一起,也都要好几百,您多少让我赚一点吧!我再给您打个九折,怎么样?”
楚琛呵呵一笑道:“我也说实在的,我这人喜欢收藏一些比较少见的东西,我就是觉得社尊造像以前没见过,所以打算买下来研究一下。至于说这尊造像怎么样,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如果好的话,上面也不会有一层厚厚的灰尘了。”
年大傻讪讪一笑道:“那您觉得应该多少?”
“六百,我觉得差不多了!”楚琛比划了一下。
年大傻表情略显浮夸的说道:“我的楚老板,六百我都要亏本啊!八百吧,八百这尊年代悠久的造像,就是您的了!”
楚琛想了想,说道:“那我再退一步吧,六六大顺,我最多出六百六!”
年大傻想了想,觉得这个价钱虽然没有到预期,但也勉强可以了,就苦笑道:“那好吧,就让给您了!”
第七百章 暗藏玄机
交易完成了,楚琛就问年大傻要了块干净的抹布,把表面稍稍稍微擦了一下,随后就抱起造像准备把它放到门口,不过这一抱,他马上就感觉到,这尊造像的重量好像有些不对!
“难道这尊造像有什么问题?”
虽然有这样的疑惑,楚琛表面还是很平静,他把东西抱到房间门口之后,就连忙使用了的异能,结果确实和他想的一样,里面确实还藏着一件东西,但那东西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考虑到这里还在原主人家的地盘,楚琛连忙又收拾好了心情,走回了屋内。
赚了差不多一个月生活费的年大傻心情大好,他看到楚琛走了进来,连忙满脸堆笑的问道:“楚老板,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楚琛看到其他人还在挑选东西,就说道:“我先看看再说。”
“您尽管看,价钱好商量……”
前文说过,年大傻房间里的东西虽然多,但好东西还真没几件,接下来,楚琛又用异能查探了一番,发现除了朱大富他们手里的东西,已经没什么太好的货色。不过,有了那尊老蜜蜡佛像,还有一尊暗藏玄机的造像,他已经相当满足了。
孟义先和乔庆泰手上的东西,只是笔筒和砚台之类的文房用品,楚琛虽然没有仔细看,但也可以看出,东西还是挺普通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里面应该没有价值过万的东西。
而朱大富挑选的东西却并不是太多见,是一组四联的银蓝烧药瓶。
“银烧蓝”又称银胎珐琅。是以银为胎,用银花丝在胎上掐出花纹。再用透明、半透明的珐琅釉料填于银胎花纹上,经过500度到600度左右的低温多次烧制而成。作品绚丽、明快,别具一格。
此工艺是13世纪末由意.大利工匠发明,14世纪法兰西出现了多彩的透明珐琅器。迄今发现中国最早的实物是清雍正年间的“银烧蓝”五福捧寿八方盒,已有宝蓝、浅蓝、浅绿、红、黄、白等色珐琅,透明性良好,颜色透彻,属于成熟期产品,故其起源应不晚于17世纪末。
景泰蓝工艺与烧蓝相似,不过由于蓝料的成分不同。景泰蓝最终形成的“蓝”没有烧蓝那种水彩般的透明。
一般来说,银胎珐琅工艺多用来制作盒、罐、瓶或是小型摆件,制品可以根据需要镶以玛瑙、松石等做装饰。
银具有贵重和坚固性,而珐琅釉料晶莹、光滑极具装饰性,同时也具有耐磨性和耐腐蚀性。作为宫廷陈设用品,它能为宫殿增添色彩,作为皇家生活用具,更能体现出封建帝王的尊贵地位。
朱大富手上的四联药瓶,就是一串四个方方的小瓶。用类似门扇的合页连在一起。小瓶一面写着药物的名称,另一面雕刻着各种纹式,看起来做工还是挺精美的,但因为这东西可能历史悠久。表面因为氧化有些发黑,所以看上去并不太起眼。
考虑到还在年大傻家中,楚琛虽然有些好奇东西到底怎么样。但并没有把东西讨要过来鉴赏。
年大傻见自己又有一笔钱入账,非常高兴。而且在他眼里,朱大富等人可比楚琛的眼力好多了。因此,报的价格都不低,并且还咬的很死。但不管如何,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因此,最后三人还是以差不多捡漏的价钱,把东西收入了囊中。
大家拿着东西来走出屋内,就看到楚琛放在门口的那尊木造像。
“咦!”
看到楚琛径直走到造像跟前,朱大富就轻咦了一声:“小琛,这是你选的?”
“觉得这东西挺稀奇的,准备研究一下。”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这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选回去再说吧?”
朱大富等人本来还想研究一下这造像有什么特别之处,听楚琛这么说,才想起来,这里毕竟是主人家,万一这是一件好东西,这不是给年大傻填堵吗?于是大家不约而同的点头称是。
因为木造像体积不小,年大傻就在附近帮忙找了辆面包车,随后众人就告辞而去了。
有道是财不外露,因为司机不是熟人,坐在车上的楚琛等人没讨论刚才的收获,就讲起了各自经历过的趣事。
说笑间,时间过的很快,大家感觉才过了一会,车子就到了楚琛他们下榻的酒店。
楚琛把造像搬到自己的房间,朱大富等人就把这次的收获拿了出来,放到了楚琛房间的桌子上。
孟义先指着桌子上的两件玉器,说道:“咱们先来说说这两件玉器怎么分配吧!”
朱大富说道:“这件耄耋摆件,肯定是让给老乔了,大家没有意见吧?”
楚琛和孟义先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意见,乔庆泰连忙向大家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确定了这只玉盘的归属,孟义先就问道:“那这件玉盘呢?”
朱大富闻言嘿嘿一笑道:“小孟,你也知道我喜欢收藏玉器,这件玉盘能不能让给我?”
这样的玉盘还是很不常见的,孟义先同样也很喜欢,但朱大富毕竟是他的老朋友了,而且朱大富也确实很喜欢玉器。
于是他笑道:“给你也行,不过你的这件四联药瓶得让给我,没问题吧?”
“行!没问题!”朱大富连连点头,那四联药瓶虽然也挺少见,但和自己喜欢的玉器来说,那就不值一提了。
楚琛把造像放好之后,就拿起那组药瓶打量起来,这组药瓶一面浮雕“卧龙丹,沙药丸,红灵丹,平安散”四种药物名称,一面浮雕暗“扇子、宝剑;花蓝、笛子;葫芦、玉板;莲花、鱼鼓”八种代表八仙的纹样。
另外,药瓶以浅蓝,紫红,湖蓝,深蓝四色珐琅为底色,烘托出文字的拙朴与法器的生动。瓶侧则錾刻春日牡丹,夏时荷花,秋季金菊,冬末寒梅四时花卉,线条流畅,姿态优雅。
这组银蓝烧药瓶,做工相当的精致,从工艺上来看,应该是清中期宫庭造办处所作,是当时的御医专用的东西,算是非常难得的一个物件。
孟义先等楚琛把东西看完之后,就问道:“小楚,这东西怎么样?”
楚琛笑着说道:“东西是清中期的,很不错,算得上是一件银烧蓝的精品之作。”
见楚琛这么说,孟义先非常高兴,把药瓶拿上手之后,就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此时,朱大富就问道:“小琛,我之前有印象,好像你不止买了这尊造像吧?”
楚琛嘿嘿一笑,把那尊佛像从包里拿了出来,大家一看到佛像,顿时就有些愣神。对年大傻来说,他还会把老蜜蜡当成是岫玉,但对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人来说,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尊佛像是用品质上乘的老蜜蜡制作的。
乔庆泰一脸惊讶的问道:“这是老蜜蜡?”
楚琛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认为这是一尊明代永乐年间,用老蜜蜡雕刻的佛祖渡海像。”
大家听说是永乐时期的,更显惊讶,纷纷上手观察起来。
过了片刻,朱大富放下手中的佛像,赞叹道:“真是好东西,蜜蜡质地绝佳,够老不说,雕工也是异常的精湛。”
乔庆泰一边看也是一边赞不绝口,孟义先在旁边就问道:“小楚,我觉得这尊佛像的做工确实出色,不过这尊佛像并没有属年,你怎么就会认为它是永乐年制作的呢?”
“那我就班门弄斧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前辈见谅啊!”
楚琛呵呵一笑,随后就开始讲解道:“首先一点,这尊佛像的制作工艺完全有别于清代玉石类雕刻的佛像,基本上是以汉地工匠对心目中佛陀的理解为立意原则,材质特点和时间遗留下来的沧桑韵味也远远早于清代。因此,无论从哪方面看,这尊佛像雕刻的时间应该都在明代。”
听到这里,三人都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楚琛接着说道:“史料称永乐帝对藏传活佛的推崇程度达到无可复加的地步,当时宫廷制作了大批佛像,咱们平时所见的写有“大明永乐年施”的铜制佛像,便多为这一时期制作,但制作的工匠多来自南亚国家,其佛像制品明显与汉地佛像有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
“而雕刻玉石以及蜜蜡这样的材料时则不然,当时的这些外来技师并不懂制作技术,无法把这些坚硬的材料进行格式严谨的艺术加工。因此制作这类器物还是要依赖内地的工雕工匠。”
“但是由于铜制佛像的程序影响,玉石类佛像的体态风格,明显的向铜制佛像的风格靠拢,这就形成了汉藏结合这一个新的式样。而我的这尊佛像面部的处理就与永乐铜佛的形制基本一致。衣纹等方面,也符合永乐时期的特征。”
“而到了明代中晚期,由于帝王们渐渐接受道教的学说,渐渐冷淡了藏传佛教,即使宫廷偶有玉石类的佛像,制作风格也彻底汉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密宗韵味风格……”(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一章 九层博山炉(上)
把这尊蜜蜡佛像的特征讲解了一番,楚琛最后说道:“所以,我觉得这尊佛像,应该就是永乐年间雕刻而成的。”
“啪啪……”
听了楚琛的讲解,三都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手来,朱大富笑着说道:“小琛,我都不知道你的脑子怎么长的,好在你这种人我就只遇到一个,要是多来几个,我都只能退休了!”
楚琛闻言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谦虚道:“富叔,您现在正是老当益壮,哪还到退休的时候啊!况且,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向你们学习呢!”
孟义先笑着说道:“小楚,你就别谦虚了,我看现在许多专家,都还没你厉害!”
楚琛挠了挠头,苦笑道:“你们这是要捧杀我啊!”
大家哈哈一笑,随后等孟义先看过那尊佛像后,就笑道:“年大傻也真够可以的,居然把真的当成了假的,把假的当成了真的,还真不亏‘大傻’这个称号!”
“小孟,这年大傻到底是因为什么,被人起这个绰号的?”朱大富有些好奇的问道。
“想起来,我现在都觉得很好笑……”孟义先笑着把年大傻的事情给大家简单的说了一遍。
大家听说是这么回事,全都哭笑不得,能在当时说出那样的话,也真是奇葩了。
“对了,小琛,你怎么想到收下这尊木造像的?”笑过之后,朱大富就把目光转向了楚琛刚才买下的那尊造像。
楚琛微微一笑道:“一开始,我是觉得这尊木造像有些不凡。”
“这话怎么说?”孟义先对楚琛的说法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以这尊造像的使用的材质来说,和“不凡”两字根本就搭不到边。
楚琛解释道:“首先这尊木造像当时是用大漆鎏金处理过的。另外,你们再看看它的雕工。”
“雕工?”
大家听到这里。连忙走上前仔细观察起来,他们越看越是惊讶,最后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好的雕工,怎么就不选一块好一点的木料呢?”乔庆泰喃喃的说道。
“是啊,而且木造像所代表的工匠又是谁?”孟义先也皱着眉头问道。
转到造像背后的朱大富,突然大声说道:“你们过来看看,这里还刻着一首诗!”
孟义先的乔庆泰急忙凑了上去,只见造像背后确实刻着字。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字迹上面还有一些污垢,除了个别字迹之外,其他都看不太清楚。
这时,楚琛端了一盆清水,又找了块布,蘸着水,轻轻的擦拭起来,没一会,那些字迹就显现了出来。
“请说铜炉器。崔嵬象南山。上枝似松柏,下根据铜盘。雕文各异类,离娄自相联。”
读到最后,乔庆泰惊讶的说道:“这不是汉代介绍博山炉的《四坐且莫喧》中的一段嘛!难道这个工匠就是鲁班?”
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这段诗句的后面,还有“谁能为此器,公输与鲁班。”一句。一般认为,公输和鲁班为一个人。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朱大富直接否定道:“鲁班的形象你又不是没见过,这怎么可能是鲁班?”
孟乔庆泰想了想。也觉得它代表的人物应该不是鲁班,于是又问道:“那难道这人是公输?”
“公输和鲁班不就是一个人嘛!”孟义先开口道。
乔庆泰摊了摊手道:“有人不也说,公输和鲁班不是一个人嘛,再说如果两人真是一个人的话,为什么诗里会把公输和鲁班分开?”
朱大富就笑道:“这种问题咱们不必要讨论,你们不觉得这人的服装应该是汉代的风格嘛,就算公输和鲁班不是一个人,他们也不可能会穿这种服装吧?况且,这尊造像如果真代表这两个人中间一个的话,为什么后面的诗句又不刻了?”
孟义先喃喃的说道:“这到也是,那这人到底又是谁呢?汉代有什么能工巧匠……”
正当孟义先说到这里的时候,朱大富就转头问楚琛道:“小琛,这尊造像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难道我说的两点还不特别吗?”。楚琛笑着问道。
朱大富也笑着说道:“你小子,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我不相信这尊造像没有特别的地方,你会把它买下来。”
楚琛摇了摇头道:“说实在的,我一开始还真抱着研究的目的,才把这东西买下来的,不过嘛,我后来还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奇怪的地方?”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楚琛说道:“造像的重量不对!”
“重量不对?”
听楚琛这么说,孟义先连忙上前抱了抱那尊木造像,随后说道:“重量不是差不多嘛,我没觉得不对啊!”
楚琛笑着说道:“但您老别忘记了,这尊木造像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材质的老旧程度和雕刻工艺来说,应该是明早期的所制作的,经过这么长时间,木头怎么可能还会一样重呢?”
一般情况下,木头放久了,重量肯定是会轻的,因此,听楚琛这么说,大家马上也都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朱大富的脑子反应很快,他连忙问道:“小琛,你的意思是说,这尊造像当中,藏着什么东西?”
楚琛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是这样,至于到底对不对,那还要看过之后才知道了。”
现场四人之中,就数乔庆泰最心急,说道:“刚才我看了一圈,除了那些自然产生的裂纹,也没什么有什么人工的痕迹,现在怎么办,把它砸开?”
朱大富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老出馊主意,这么好的造像,就这么砸了,你不觉得可惜,我还觉得可惜呢!”
乔庆泰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一笑,又问道:“那怎么办?”
朱大富说道:“笨,造像的底座你有没有看过?”
“对对对!差点忘记这事了……”
看到乔庆泰恍然大悟的模样,楚琛呵呵一笑,就把造像小心的放倒在了地上。不过造像下面全是污垢,根本看不清楚底下到底怎么样,于是楚琛又开始干起了清洁工作,但污垢没了,却又露出了一层黑漆。
“有戏!”
见此情形,大家反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因为他们觉得,正常情况下,没必要连底部也涂上黑漆吧,这分明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
果然,等楚琛用小刀把那层黑漆刮去之后,马上就有一条四方形的缝隙,显露了出来。
看到造像里确实很可能有东西,朱大富等人都异常的激动和兴奋,不过这尊造像并没有使用类似于“肚中堂”那样的机关,中间那块木板是用胶水那样的东西粘上去的,这可苦了楚琛,只能用小刀,沿着缝隙一点一点的划开。
因为怕伤着造像,楚琛也不敢太用力,就这么划了好一会,中间那块木板才有些松动,随后楚琛稍稍用刀一翘,只听“啪”的一声,木板就掉了下来。
大家连忙向里面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不知名的填充物,看样子,有些像是干草一类的东西。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后,楚琛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用古代的牛皮纸包裹起来的东西,看上去体积还不小,光是高度就有四十多公分的样子。
见此情形,乔庆泰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小楚,快打开看看,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朱大富没好气的说道:“你急个什么劲,这种时候哪能着急,万一不小心把里面的东西弄话了怎么办?”
乔庆泰也想到,既然是藏的这么严实的东西,八成是件宝物,要是因为他的言语,把东西搞坏了,那他真是无地自容了,于是他连忙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小琛,我这人就是太心急,你别往心里去啊!”
楚琛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随后,他就把牛皮纸给慢慢的清理干净,里面的东西马上就显露了出来。
东西似豆形,通体错金,在一个圆形铜盘的中央,竖立着上承炉身的直柄,上面是上仰的半球形,上盖作尖锥状的山形,并开有许多出烟的小孔。盖上多雕饰精美,重峰叠嶂,鸟兽人物出没于林莽之中。正是一座博山炉。
虽然只是座博山炉,但通体的错金就能显出其不凡之处,特别错金还基本保存完好,就更显难得了。
正当大家想上前仔细观察时,孟义先先是惊呼道:“我知道啦!这个工匠代表的人,应该就是汉代的丁缓!”
汉代的博山炉因为工艺精湛,难于制作,不是一般工匠所能胜任,因此,古诗中才用古代的巧匠来喻当代的工师,说:“谁能为此器,公输与鲁班!”
其实汉代的制炉名匠,有一位的姓名还是流传下来了,那就是长安巧工丁缓。
据《西京杂记》中对丁缓的记载:“为常满灯,七龙五凤,难以芙蓉莲藕之奇,又作卧褥香炉,一名被中香炉,本出房风,其法后绝,至缓始更为之……又作九层博山香炉,镂为奇禽怪兽,穷诸灵异,皆自然运动……”
第七百零二章 九层博山炉(下)
“丁缓?”
朱大富和乔庆泰微微一愣,两人想了想,还真觉得,这造像代表的人很有可能正是丁缓,因为在历史记载中,汉代的能工巧匠也只有他能比的上鲁班了。
既然个造像很有可能是丁缓,那么眼前这座博山炉……
“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层博山炉?”乔庆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满脸震惊的说道。
“有可能,确实有可能!”朱大富和孟义先也都激动的连连点头,而楚琛虽然早已知道了东西的价值,不过亲眼见到实物,还是让他颇为激动。
西汉时期,雕镂精美的铜博山香炉,并不少见,在已被发掘的王公勋贵的坟墓之中,也时有发现。但其中最为精美的豆形博山炉,就要数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墓中出土的错金博山炉。
那座博山炉,炉身上部和炉盖合成层层上叠的山峰,虽无九层至少也有六七层,峰峦间点缀有树木,神兽、虎豹出没其间,还有肩负弓弩追逐野猪的猎手,特别是雕出一些体态灵活的猴子,或高踞在峰顶,或骑在兽背,更使作品增加了生趣。
这座博山炉全炉纹饰均错金,线条劲健流畅,有粗有细,细的近于发丝,工艺极为精湛,让人见了不由为之惊叹。
但那座博山炉和眼前这座博山炉一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的意思了。
首先一点,刘胜墓出土的那座博山炉,高度有高26厘米,这在豆形博山炉里面,就已经很少见了,但眼前的这座博山炉。高度将近有四十五六厘米,有这样高度的博山炉,可以说相当的罕见。
另外,在说炉盖上的装饰。刘胜墓出土的博山炉。虽然做工已经相当精湛,但也只有六七层而已。而眼前的这尊博山炉,大家逐一数过去,确实可以数九层。
而且上面的装饰也像书上描写的那般,都是一些奇禽怪兽。穷诸灵异等等四人都没有见过的生物。但就算这样,这些东西还是被作者刻画的惟妙惟肖,入得四人的眼中,一点都没觉得突兀,可见工匠的水平之高。
再说,眼前的这座博山炉,通体错的金丝。就有如那行云流水,金丝同样有粗有细,细的地方和发丝相比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想想在古代那种工艺条件之下。居然能够做成这样,也难怪楚琛等人会为之惊叹莫名。
仔细的鉴赏过眼前的博山炉之后,朱大富就连连大声赞叹道:“好!好!实在是妙!果然不愧为传说中的九层博山炉,我觉得它可以说是众多博山炉中的巅峰之作了!”
其他三人也都连连点头称是,激动过后,孟义先想到了一个问题,就问道:
“《西京杂记》中记载,丁缓制作的九层博山炉上的这些东西‘皆自然运动’,你们说这是夸大其词,还是事实?”
乔庆泰闻言笑着说道:“当然了夸大其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一点的博山炉,一般炉内焚香的时候,轻烟飘出,就会造成一种山景朦胧、群兽灵动的效果。这其实只是光线折射,使得咱们的双眼产生的一种幻觉而已,怎么可能会真得出现那种‘自动’效果?”
“呃……”孟义先很想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过这毕竟是楚琛的东西,他也不方便开口。
楚琛到是明白孟义先的意思,他笑着说道:“到底行不行,咱们可以试一下嘛,不过咱们这也没什么香料啊!”
孟义先连忙说道:“这到是好办,不过就是要麻烦大家再去趟我的店里了。”
朱大富闻言双眼一亮,高兴的说道:“那还等什么,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品味过你亲手制作的和合香了!”
听到这里,乔庆泰就惊讶的说道:“小孟,没想到你还是位合香高手!”
“高手不敢当,我只是略有心得而已。”孟义先连忙谦虚的说道。
朱大富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小孟你就别谦虚了,一会你们就知道,小孟的和合香是多么的妙不可言了。”
和合香,顾名思义,就是依据和香的缘起采用不同的配伍原则,通过精选世界各地优质香药,经由不同的炮制手法使药性或香性更好地发挥,再以一定时间的窖藏,使药性更加融合,香味更加醇和。
简单的说,楚琛得到的香烛,其实也算是一种和合香。
我国的香道历史源远流长,从《诗经》、《离骚》到魏晋咏、赋,从唐诗宋词到《西厢记》、《红楼梦》,文人们尽情地描绘了“香”的风雅,并将“弄香”推上文化的殿堂。
比如那位给后人留下若干传奇佳话、颇具人格魅力的大文豪苏东坡,就是位品香、制香的大师。
纵观我国的整部香道史,又有哪个国家哪个民族,有这么多的知识分子这么长久、几乎贯穿历史地关注着香道?可以说,他们把品香上升成了纯粹的审美活动,就就像赏书画、玩戏曲一般,从内容到形式都达到艺术的美好境界。
大家一起重新回到了店中,孟义先随手关上了店门,随后他就从里屋拿出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许多品香所使用的东西,如香炉、香模、香勺、香插、银叶、香道瓶等等加起来足足有二三十样。
等孟义先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后,乔庆泰就赞叹道:“小孟,你这些东西都有一定年头了吧?”
孟义先微微一笑道:“确实都有一些年头了,不过现在玩香道的人并不多,这些东西收集起来都花了我好大的功夫,我也是三年前才把这些东西全收集齐的。”
“哎!这也没办法!”乔庆泰摇头叹道:“现代人除了咱们生活里常见的盘香线香之类,又有多少人懂得香道文化?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再这么下去,估计都得失传了!”
“老乔,你这就有些杞人忧天了!”
朱大富反驳道:“玩香道,你总要消费吧,现在的香料这么贵,你让一个整天为生活所奔波的人怎么去玩香道?以前咱们国家很穷,人们生活都不富裕,玩香道的人当然少了。这两年生活好了,玩香道的人不就多了嘛!”
“这到也是!”乔庆泰笑呵呵的说道:“没有经济实力,香道这东西还真玩不起。”
朱大富呵呵一笑道:“好了,不说这了,咱们还是来欣赏一下小孟合香吧!”
孟义先微微一笑,随后就拿起托盘上的东西,开始操作起来。
香可不是就合就能合的,在合香之前,得先选定一个主题,想清楚制作这款香的意图和用意,比如说,改善空气、缓解疲劳、居家养生等等。随后,根据主题进行配伍。
合香和合药同理,另外参考道家饮食中配伍调味的规律,所谓药理味理即为易理。
所以说,一个优秀的香师必须要谙熟香道与医道,能够根据香的药性巧妙的进行配伍,并将其开放的心境与祝福融入香品中,使香品具有积极的主题并获得旺盛的生命力。
这种积极主题和生命力体现在闻香者在燃香时会体会到芳香宜人,身心通泰,心境开朗而光明,心内的消极观念逐渐消失,取代之的是积极、快乐、平和的心态。这是评判好香师与好香的最基本也是最高的标准。
孟义先合香的手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字,稳!但就是这个稳,就使得观看的楚琛等人心平气和起来。片刻功夫之后,周围就弥漫起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完成了所有步骤,孟义先就笑着说道:“今天咱们就使用粉香吧。”
和合香常见的形态有线香、塔香、盘香、粉香等等,而粉香就是直接合出来的粉末状的香料,可用于涂抹、洒、直接焚烧,也可用于制作篆香。
大家都笑着表示没问题。
随后,楚琛就把他刚得到的那座博山炉的盖子拿起来,接着,孟义先就把放着粉香的瓷片放入了炉中,并且点燃,刹那间一缕轻烟就袅袅升起,没一会,一股淡雅宁和的香气,就弥漫在了整个大厅之中。
与此同时,大家都没了说话的兴致,只是轻轻的吸着这股香气,满脸陶醉的品味着这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片刻之后,大家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相视一笑后,楚琛就把博山炉的盖子盖了上去。
一开始,盖上了盖子的博山炉,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同的地方,只是香烟因为炉盖上的小孔显得有些分散,那模样,还没原先自然的形状来的好看。
见此情形,大家就觉得有些失望,不过,正当乔庆泰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突然大变,只见炉盖上的烟,突然不知怎么就倾泻而下,没一会,整个香炉就变成了云山雾海。
而且更加让大家震惊万分的是,原本香炉上的那些奇禽怪兽等物,居然真如书中所说的那样,自己就动了起来。它们有的咆哮,有的奔跑,有的嬉戏,有的在那呼呼大睡,等等如梦如幻的景象不一而足。
此情此景,看得大家是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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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探讨
正当大家还陷入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中时,从香炉中冒出的烟,慢慢的消失不见了,这也使得,眼前这神奇的一幕和烟一起消散无踪。
虽然大家被眼前一幕所震撼,但随后它突然消失,大家心中也全都空落落的,乔庆泰更是惊叫了一声:“怎么没有了?!”
朱大富笑着说道:“当然是里面的香没有了,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嘛!”
因为想要快些验证结果,孟义先就并没有制作太多的粉香,再加上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耽误了一些时间,之后燃烧的时间短也在情理之中。
乔庆泰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因为反差太大,有些失态了嘛!”
乔庆泰的失态大家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们刚才心里的感觉,其实和他都差不多。
孟义先笑着说道:“那我再做一些粉香,不过这会儿就快到晚饭的时间了,你们饿不饿?”
大家现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座博山炉上面,哪有什么心思吃饭,因此全都表示不饿。
孟义先见大家都这么说,就接着开始合香,而其他人则都围着香炉,想要研究出里面的门道。
朱大富盯着香炉上面的奇禽异兽,喃喃自语道:“真是奇了怪了,这上面的东西怎么就会动呢?”
“就是啊,总不能说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睡着的,有烟从里面冒出来,就全都醒过了吧……”这种情况想想也都知道是不可能的。连乔庆泰自己,说到最后都笑了起来。
朱大富呵呵一笑。随后说道:“我到觉得,还是因为光线被烟雾改变。所以才会出现我们刚才看到的那翻模样。”
“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别的博山炉做不到这样呢?”对朱大富的解释,乔庆泰觉得有些不信。
朱大富想了想,随后又把炉盖观察了一番,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之所以引起这种不同的效果,应该还是这些炉盖上的这些小孔所导致的。”
“小孔?”
“对!”朱大富解释道:“你看这些小孔,虽然看着没有规律。但有些地方多,有些地方少,这样势必会使得有些部位的烟多,有些部位的烟少,而空气是流动的,这样就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应,才导致咱们看到这些东西会动。”
听了朱大富的解释,乔庆泰挠了挠头,苦笑道:“我有些没听懂。不过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上面的山峰之类,为什么不会有变化呢?”
“这……”朱大富对此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此时,旁边的楚琛开口道:“我觉得富叔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炉盖上面的这些奇禽异兽,换个角度看。会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会吗?”
朱大富和乔庆泰全都有些疑惑,连忙凑上前又用各种不同的角度。观察起来,没一会。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相当惊讶的神色。
乔庆泰目瞪口呆的说道:“怎么还真得有变化啊!这只长着翅膀的老虎我觉得差别最大!”
朱大富也相当震惊的说道:“不止,你看看这只猴子一样的东西,你快点左右看的话,好像还会动一样。”
听两人这么说,正在合香的孟义先也合不下去了,连忙也上前看了起来,没一会,他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又迷惑不解的神色。
孟义先盯着眼前的炉盖,喃喃的说道:“这也太神奇了一点吧,雕像居然还会因为角度的不同,看起来会不一样,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此时,楚琛开口道:“我到是先前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作品。”
“什么东西?”听楚琛这么说,三人连忙异口同声的追问了一句。
楚琛说道:“就是现在才刚刚兴起的三维立体画,我看网上说,国外有位艺术家绘制的三维立体画,在不同的角度,观察到的画面会不一样,我想,炉盖上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就是用这种方法雕刻的?”
“你说的三维立体画我到是也从别人那听说过,不过这座博山炉制作的年代可是汉朝,那时的工匠会知道这样的原理?”说着,孟义先脸上露出了有些不信的神色。
“虽然我也觉得有些不对,但小孟你这话我就觉得有些偏颇了!”
乔庆泰马上就反驳道:“咱们不说别的,战国李冰设计的都江堰,经过2300年,它依然屹立,而且仍然在发挥作用,这凭这你能说古人的智慧不高吗?”
孟义先也反驳道:“水利工程有这个三维立体画毕竟不一样嘛!”
“那你知不知道丁缓发明的香熏球?”乔庆泰笑着问道。
“这我当然知道!”孟义先回道。
乔庆泰又说道:“香熏球的原理,可是和近代飞机上用来保持仪表平衡的陀罗仪原理相似的。再说了,三维这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早在新石器时代,不就已经有立体雕刻了嘛!而且,不说别的,单论这博山炉,其实也算立体雕刻吧?”
听乔庆泰这么一说,孟义先也反应过来,自己是钻了牛角尖了,既然立体雕刻在古代已经那么普及,丁缓在上面又变换出新的花样,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看到大家基本都相信了这事,楚琛就笑着说道:“所以,我猜测,应该就是因为雕刻手法的不同,再加上烟雾的影响,从而影响了咱们的视觉,所以才会让咱们看到刚才那番景象。而且,我还有个大胆的猜测,咱们刚才看到的景象,很可能并不相同。”
大家一开始还觉得楚琛的猜测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都是看得同一样东西,看到的景象怎么可能会不同?
不过,他们马上也反应过来,既然这些动物每个角度看上去都有些细微的差别,那么他们站在不同的位置观看,看到的景象肯定会有所不同。
随后,大家马上就相互印证了一下,果然确实像楚琛说的那样,大家看到的这些地奇禽异兽的动作,还真就并不相同。
大致对原理有了一些猜测,孟义先急忙接着把粉香配置完成。
接下来,随着博山炉之中又有轻烟袅袅升起,那如梦如幻的景象,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也让四人又再次沉醉其中。
同样等到香料燃尽,大家才回过神来,几人少不得又是一阵赞叹。这时的他们,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大家的肚子都开始闹罢工了,也只能先去吃过了晚饭再说。
吃过晚饭,大家又带着东西回到了酒店,一直看到深夜,三老都哈欠连连的时候,才回到各自房间去休息。考虑到时间太晚,孟义先也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一夜无事,第二天,四人相继起了床,顺便就在酒店的餐厅吃了一顿早饭。
因为昨天的收获不错,楚琛更是直接收入了传说中的九层博山炉,这让其他三人都非常的羡慕,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下,今天还是去古玩市场逛逛,争取再收入几件好东西。
楚琛先去把博山炉先存在了附近的银行,随后,正当大家准备坐车去古玩市场的时候,孟义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孟义先接起电话,还没说两句,就惊讶的大声说道:
“什么?!摔了一只嘉庆的粉彩牡丹碗……要你赔十五万?……他说十五万就十万啊!……找人鉴定了?说是真品?你找谁帮你鉴定的?……你那个远房亲戚!让他滚一边去,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
随后,电话里又说了两句,孟义先就挂了电话。
见此情形,朱大富连忙问道:“小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孟义先点头道:“我一个酷爱古玩的朋友,说是夫子庙那里不小心摔了一个摊位上的一只嘉庆的粉彩牡丹碗,对方要他赔十五万,就找我求援来了!”
听说是这么回事,朱大富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快点走吧……”
途中,乔庆泰就有些奇怪的问道:“小孟,你刚才说,东西是在摊位上摔的?”
孟义先回道:“是啊!我都纳闷了,摊主居然大摇大摆的把价值十五万的东西,就放在摊位上,这得多大的心?”
“这种情况,那东西八成就是赝品!”朱大富很肯定的说道。
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既然摊主知道那东西是真品,那孟义先的朋友上手观察的时候,对方肯定要提醒一下的,朱大富到不相信,在提醒的情况下,孟义先的朋友,还能失手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打了,这种情况不说没有,但是相当罕见的。
“那我就奇怪了,既然是赝品,你那朋友的远房亲戚,为什么还会说东西是真品呢?”乔庆泰又对孟义先问道。
“哎!我那朋友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也太好说话了!”
孟义先摇了摇头道:“就说我那朋友的远房亲戚,本来就是个学得稀里糊涂的小铲子,而且还专门喜欢占人便宜,还骗人。我那朋友以前有个清晚期的笔筒,就被他远房亲戚拿去,之后就含含糊糊的给吞了,因为是亲戚,我那朋友就没好意思找他要回来……”u
第七百零四章 碰瓷
孟义先说的这种事情,其实生活中并不少见,比如说朋友借了钱,等还的时候拖拖拉拉,或者干脆成了老赖之类,在场的四位其实都或多或少的遇到过。因为照顾到面子,一般情况下,大家也都很少主动去要回朋友借的东西。
当然,世界上诚信的人毕竟还是要多一些,像楚琛借出去的东西,朋友一般都提前还,没有遇到过欠东西不还这种情况。
“那只笔筒值多少钱?”朱大富开口问道。
孟义先回道:“那只笔筒我也没看过,我朋友说大概价值四五千的样子吧。”
“看到你朋友到也挺大方的。”朱大富笑着说道。
“屁!他那叫穷大方!”
孟义先爆了一句粗口,说道:“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退休工人,一个月拿个千把块钱的退休工资,而且他的小儿子才刚结婚,有时候还要接济一下,四五千块钱,在他家已经算是一笔大数目了!”
听到这样,乔庆泰就有些讶然道:“既然这样,那他怎么不把钱要回来?”
“所以,我说他穷大方嘛!”
接着,孟义先摇头一叹道:“其实我那朋友到不是什么人都会这么大方,只是他那亲戚,以前帮过他忙,让他少损失了两千多,所以他一直拉不下脸来问亲戚要。”
朱大富笑道:“两千换四五千,这生意到是不错,看来你那朋友的亲戚,人品确实有问题啊!”
孟义先说道:“肯定有问题啊!我怀疑今天的事情。那家伙有可能参与其中。”
大家也都点头表示同意,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哎!”
朱大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问道:“小孟。你那朋友应该知道你是做古玩生意的吧?”
“知道啊!我刚开始下海做古玩生意的时候,他就知道。”孟义先回道。
“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买东西不让你帮忙掌眼?”
对此事,不单单是朱大富,其他人也都觉得有些奇怪。
孟义先嘿嘿一笑,有些得意的说道:“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后来喜欢了同一个人,就是我老伴。”
听到这里,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朱大富大笑道:“小孟,看来你手段挺高啊!”
孟义先摇头笑道:“什么手段高!要说,当时谈对象的时候,我那朋友的单位还比我好,不过他的缺点太明显,性子软不说,还有些优柔寡断,相比之下,我就要出色一点了。”
“说起来。因为这事,一开始我们俩都绝交了,直到几年后,才又有了来往。当时我已经下海做古玩生意。而且已经小有成就了,我那朋友受我的影响,也踏入了这一行。但他这人在古玩这一行没有天份。又因为我不想放弃,期间吃过好多次亏。有几次还是我帮忙摆平的。”
朱大富说道:“那你不劝他,让他别玩了?”
孟义先苦笑道:“哪能不劝啊。不过这家伙已经从和我斗气,变成了真正的古玩爱好者,用他的话来说,一个星期不去古玩市场上转几次,他浑身都痒痒。不过,他买东西,从来不问我意见,估计这次要不是没办法,他肯定不会打电话给我……”
说话间,出租车就来到了金陵三大古玩市场之一的夫子庙。
位于秦淮河畔的夫子庙,自古就是人们居住、商贾云集的繁华地段,是古代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巨贾富绅购销古玩之处。等到20世纪80年代初时,这里的古玩市场又开始蓬勃发展起来,到如今,就里同样也成为金陵古玩爱好者经常光顾的地方。
下了车,大家就连忙向事发的那个摊位走去,还没走到那里,就看到周围有几个人在那看热闹,至于看热闹的不多,也是因为那摊位的位置比较偏僻,再加上今天又是周一,来往的行人比较少。
此时,摊位前正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在那焦急的等待着,他不时的往楚琛他们这边张望,当看到楚琛一行人正走过来的时候,他马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的表情也松驰了下来。
一行人走到摊位前,就看到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瓷器,孟义先看了看摊主,发现此人并不认识,就问他朋友道:“老季,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义先的朋友叫做季浩良,他苦笑着说道:“这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万友说这只碗不错,于是我就准备上手看一看,没想到刚拿起来,旁边突然就窜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把我撞了一下,这碗就摔了。”
听说是这么回事,楚琛等人哪还不明白,季浩良是被“碰瓷”了,而且和先前他们想的一样,站在季浩良旁边的这位三十多岁,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亲戚,八成也参与其中的。
孟义先深深的看了站在季浩良旁边的季万友一眼,随后又问道:“撞你的那个人呢?”
“当时我失神了,并不知道那人后来去了哪!”季浩良苦笑道。
孟义先又看了季万友一眼,他都不用问就知道,对方肯定也是相同的答案,紧接着,地上的东西他看都不看一眼,就问那摊主道:“老板,这事你想要怎么解决?”
那摊主笑着摊了摊手道:“摔了我的东西,当然得赔钱嘛!”
“你的意思是十五万?”孟义先似笑非笑的说道。
摊主微微一笑,也不言语,现在的情势他还是看的出来的。之前,他听说季浩良只是个普通的退休工人,而且又不认识什么古玩这行的高手,所以才想到在季浩良身上“碰瓷”。
但现实却和他听说的完全相反,眼前这几个老头,从他们身上的气质和言行来看,很可能也是古玩这一行的,而且这几个人穿着都比较考究,像这样的人物,怎么着也是有些背景的。
摊主既然做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会是愣头青,不但不是愣头青,他观察能力很强,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因此,现在他肯定是不可能问季浩良要那么多钱。
再说,这十五万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真赔的话,他还真不相信,季浩良会拿十五万给他。
不过,好不容易做到现在这一步,总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多少总得有些收获才可以。
看到摊主还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孟义先就说道:“俗话说,盗亦有盗,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太过分!”
其实更狠一些的话,孟义先也说得出来,但太过咄咄逼人,对季浩良也没什么好处,还有更主要的是,他还想让季浩良吃这个亏,好长长记性。
“那好!”摊主见孟义先都说到这话份上了,他再想狠宰一刀,搞不好他自己还得倒霉,于是他咬了咬牙道:“看在这位老先生的份上,这只碗就算三百吧,不过我也有个要求,你们每个人都得在我这些东西里,再挑一样东西。”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再多要先钱而已,但如果直接说出来的话,他觉得容易引起孟义先等人的反感,用东西来代替,无疑要好听一些。而且遇到了这种事情,他还真不太相信对方还能够安心在这里挑东西。
季浩良见摊主这么说,就想说他多出点钱就行了,但还没等他开口,孟义先就挥了挥手道:“老板,我们买你的东西可以,但价格呢?”
摊主到是没想到,孟义先并没有按他的剧本走,心里暗骂了一声,随后说道:
“公平买卖!”
“好!那他是不是也要买?”说着,孟义先指了指旁边的季万友。
“对,他也要选!”作为这次的情报提供者,此时,摊主把季万友恨得牙痒痒,怎么可以放过!
季万友尴尬一笑,此时他心里也是万分的郁闷,如果来的是别人的话,他有可能还能一走了之,但孟义先这样的人物,除非他不想在金陵古玩界混了,不然他真不敢那样做。
要是他早知道季浩良有孟义先这样的朋友,根本不会打今天这样的主意。
“这个死老头,有孟义先这样的朋友,你干嘛不早说?再说了,既然你都认识孟义先,干嘛还经常来找我鉴定,实在有些不知所谓啊!”
不提季万友在那暗自嘀咕,和那摊主讲好之后,大家就蹲下身,挑选起东西来。
摊位上都是一些小东西,而且差不多都是粗制滥造的一眼假的货色,估计论价值的话,这里最高的也要不了五十块,这也是为什么孟义先答应摊主要求的原因,到时,等东西买下来,再让季浩良把其他人的损失付一下,肯定比单独付钱来的合算。
其实,真要算起来,两者之间也差不了多少,但面对这种“碰瓷”的人物,孟义先他们可不想让这人平白的占了便宜。
摊位上虽然都是差不多一眼假的货色,到也不全都是赝品,比如楚琛眼前这几本古籍,应该都是真品,不过就算是真品,楚琛翻看了一下,大部分也都是清晚期印刷的文集,
第七百零五章 落花诗册
摊主见朱大富等人选的都是一眼假的货色,这样的东西明显是不值什么钱的,就算四个人选的东西都加起来,也都要不了一百块钱,这让他心里很不爽。
这时,他看到楚琛在翻看那几本书籍,而且好像还有些兴趣的模样,连忙就对楚琛说道:“小兄弟,那几本东西只能打包出售。”
他之所以说要打包出售,也是想多赚楚琛几个钱,当然,如果楚琛不买也没关系,像这样的真品,他并不愁不能卖掉。
“打包出售?”楚琛不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就觉得有些好笑。
“对!”
“那要多少钱?”
摊主想了想,说道:“一共算八百吧。”
这里一共才十本古籍,上面五本楚琛都看过了,都是清晚到清末时期,再普通不过的刻本书籍了,剩下的五本应该也都不会好到哪去。这样的东西要八百,他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兴趣的,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就选个便宜点的东西得了。
不过,正当他想回绝的时候,他却发现,第七本古籍,居然是一本册页。
册页是书画作品的一种装裱形式,也是我国古代书籍装帧传统形制中的一种。书画册页是由宋代时受书籍册页装的影响出现的。作为一种书画小品,其尺幅不大,易于创作,易于保存的特点深受书画家和收藏家的喜爱。
发现是本册页,楚琛就好奇的把东西打开来看了看,这一看,他心中的惊讶之情,也就别提了。好在他的反应速度很快,连忙装作很随意的把东西翻完。随后又把剩下的三本东西又翻看了一下。
让楚琛又有些惊讶的是,最后一本居然还是某人写的一本笔记,而且上面的字迹,还让他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让他甚为惊异。
当然。此时此刻,显然不是思考的时候。朱大富等人已经挑选好了东西,并且已经都交易完成了。
至于价钱,其实和刚才摊主估算的差不多,不到一百块钱的样子。不过,季万友的钱,朱大富他们可不会付,最后季万友的东西,摊主硬是要了两百块,而季万友因为有把柄在摊主的手里,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老板。你这些书可都是普通的刻本,还能值八百?”楚琛并没有拿那本笔记说事,他怕因为有了笔记这样的意外,对方又重新翻看这些书籍。从而发现那本册页的不凡。
季万友选的东西,对摊主来说基本没什么成本,赚了两百块钱,他心情非常好,再加上他粗略的翻看过上面几本书籍,知道这样的普通货色不值什么钱,于是就笑问道:“那你想要多少?”
“两百吧!”
“这不行!”摊主连连摇头道:“两百太少,还不够我的本钱呢,最少六百!”
“老板,您这些东西实在太普通了,要不是我就喜欢收集这样的书,这样的东西我还真不会买,这样吧,我再添四十。”
“不行,这东西再怎么样,也是清代的,像你这样的价钱,这生意是肯定不能做的,你如果真心想要,我算你五百……”
接下来,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价格定在了三百二。
付了钱,楚琛就朝着那摊主戏谑一笑,随后拿出那本册页,递给朱大富道:
“富叔,您看看这本册页到底如何?”
朱大富本来还对楚琛说他喜欢收藏古籍稍稍有些奇怪,见此情形,哪还不明白,楚琛很可能又捡漏了,他连忙把册页接到手中。
这是一本折叠式册页,封面上并没有什么书写,朱大富小心地把册页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突然眼睛瞪的老大,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随后就抬起头来,震惊问楚琛道:“这是唐寅的《落花诗册》?”
“什么?”
“唐寅的《落花诗册》?”周围人听说居然是唐伯虎的东西,连忙都围了上来,争相想要观看。
见此情形,楚琛暗道一声“失策”,他之所以现在把东西拿出来,也是想刺激一下这个想要“碰瓷”的摊主,让他接受一个教训。不过,他忘记了,别人可不像他一样见惯了这样的好东西。
好在这个摊位比较偏僻,周围的人并不多,朱大富一看场面有些失控,连忙把册页合了起来,并把东西抱在了怀里。
此时,乔庆泰连忙催促道:“走走走!咱们回去再说!”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于是马上挤出了人群,快步的往回走去。
楚琛等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位将近六十岁的老者,他看到许多人都在大叹“可惜”,就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人认识老者,就解释道:“是安老啊!刚才孟义先孟掌柜,在这里掏到了一本唐寅的《落花诗册》……”
还没等那人把话说完,老者就惊道:“什么,你说是真的?”
那人摇了摇头:“东西的真假我也不知道啊!”
旁边有人就说道:“我看真的可能性很大啊,你们不知道,那个小伙子可不简单啊,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上过京城电视台的那位叫做楚琛的专家。”
“啊!你这么一说,我到真想起来了,好像还真就是他啊,听说这人的水平很高,而且还是京城刘老的得意门生……”
听到这里,那位老者显得非常着急,连忙就大呼小叫的朝着楚琛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与同时,那摊主已经彻底呆住了,他原先还本能的以为,是楚琛想要给他下一个套,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相信的。不过到最后,有人说楚琛就是上过京城电视台的那位专家,他才想起来,好像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得知这样的情况,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暗道:“难道我真得看漏了一个惊天大漏,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想到最后,那摊主都情不自禁的大吼了起来。
“快走,快走!这家伙肯定已经疯了!”
看到摊主那狰狞的表情,有人连忙催促他的朋友快走,大家也避之唯恐不及的四散了开来。
楚琛等人刚走了没一会,孟义先看到还跟着他们的季万友,就一脸厌恶的说道:“你还跟着干什么?”
季万友微微一愣,随后他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真得没什么合适的理由。
“万友,你就先回去吧!”季浩良也开口说道,此时的他也已经意识到,今天这事,很有可能是季万友也参与在里面了,只是他还碍于面子,所以并没有现在就对季万友不客气。
季万友闻言,也只能告辞而去,走到楚琛等人看不见他的地方,他就狠狠的朝楚琛等人的方向啐了一口:“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我,你们哪有捡漏的机会……哎!早知道这样,那几本书我怎么就没先翻翻看呢……”
不得季万友在那羡慕嫉妒,等他前脚刚走,那老者就追了上来。
听到老者的叫声,楚琛等人就回过了头,等他跑到眼前,孟义先就笑着问道:
“我说老安,你这是怎么了?”
老者喘了几口粗气,过了半响,他才抬起头来说道:“可累死我了,哦!我道是谁,原来是老朱和老乔啊!这位想必就是刘老的高徒,楚琛了?”
原来,老者名叫安功士,在不远处开了一家古玩店,和朱大富等人也是老朋友了。
大家寒暄了几句后,安功士就连忙说道:“听说小楚刚才淘到了唐寅的《落花诗册》?能否让我见识一下?”
“这当然可以,不过咱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再说?”楚琛笑着说道。
“对对对……”
安功士连连点头,随后就领着大家来到附近的一座茶楼。
等服务员离开之后,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之中,就把他刚刚得到的那本唐寅的《落花诗册》拿了出来并展开。
在中国艺术史上,晚明是一座高峰,而在晚明的艺术史上,唐寅也是一座高峰,唐寅与沈周、文徵明、仇英并称“明四家”,而且,唐寅也是晚明“吴门书派”之领袖人物,“吴门书派”对后来的中国书法史乃至今天的吴门书家的影响是至为深远的。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唐寅似乎只是一个会吟点小诗作点小画的“风流才子”,这种“风流才子”在明清时期的江南一带几乎随处可见,因之,可能并不会将其放在艺术史上的重要位置。
然而,事实上,唐寅绝不是一个一般人眼里的风流才子和小文人,而是有着**艺术品格和艺术精神的艺术大家。
尽管后世皆谓唐寅“江南第一风流才子”,但实际上唐寅并非真风流,而是历尽辛酸,倍尝苦楚,唐寅实际上是一个通过艺术来对其残酷现实与悲屈人生进行精神宣泄的艺术全才。
唐寅早年曾举乡试第一,后因科场舞弊案受牵连,功名受挫,又遭家难,后半生在姑苏城西北桃花坞建了“桃花庵”,以卖文鬻画闻名天下。个人的挫折促使他无奈地采取狂放与玩世的生活方式,“任逸不羁,颇嗜声色”,实则常借诗书画宣泄胸中郁愤。
然而与其他艺术家所不同的是,唐寅的诗书画中,少了其它文人那种悲悯愤懑之情怀,而是多了一份旷达、超逸与闲适,不阔而阔,不达而达,不平而平,这才是艺术之高境界,人生之高境界。
第七百零六章 落花诗册(续)
因为一部人们杜撰出来的唐伯虎点秋香,使得唐寅成了现在妇孺皆知的明代著名画家和才子,而他流传下来的书画作品也历来为世所重。
不过嘛,唐伯虎既然这么出名,赝品当然也不少,再加上现如今真迹又大部分进入公家的博物馆,流传于社会的真品甚为罕见,可谓凤毛麟角。
因此,大家对眼前的这本册页相当的重视,观察的也都非常细致,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大家才把这本册页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
等大家回过神来,楚琛就笑着问道:“各位前辈,你们觉得这本册页怎么样?”
几位老人先是对视了一眼,朱大富先开口道:“老安,咱们这几个中间,就数你对书画研究的最透彻,你先谈下你的看法,如何?”
“行,那我就先说一下我的浅见。”
安功士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认为,这幅册页应该是真迹,其创作时间,很可能晚于苏市博物馆、辽省博物馆和米国所收藏的版本。”
《落花诗册》现如今一共有四个版本,其中只有国家美术馆中所收藏的版本,有明确的纪年,为唐寅病故的前一年所作,其他三个版本,都没有署年。但经过研究,除了辽版还有些不确定外,另外两版本应该都是在和诗的那几年之间完成的。
“怎么说?”乔庆泰插话问道。
“我先说说为什么我认为这本册页会是真迹。”
安功士说道:“首先一点,大家想必应该都知道落花诗的由来吧?”
大家全都点头,表示知道。
唐寅一生酷爱桃花。别墅取名“桃花庵”,自号“桃花庵主”写了不少桃花诗。其代表作正是《落花诗册》。
唐寅的落花诗为和作。和诗的时间为明弘治十七年春。也就是唐寅三十四岁左右的时候。当时,沈周撰写落花诗七律十首。除唐寅外,文徵明、徐祯卿等皆有和诗。
史载唐寅的和作为七律三十首,再加上他后来的创作,据统计,一共有一百多首《落花诗》,而那段时间,正是他陷入科场舞弊案之后的那几年。
安功士接着说道:“正是因为如此,这些桃花诗中,才充斥着唐寅对封建统治者摧残人才的愤慨情绪。而眼前这本册页的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那种郁闷不得志的情绪,也正符合当时唐伯虎的境况。这种意境,我觉得仿者或者作伪者是很难体现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发现大家同样也没有意见,才又接着说道:“咱们接着说一下唐寅的书法风格。唐寅的书法不及绘画、诗文出名,但天分也极高。他的书风不离赵孟俯的影子,故王世贞在《弇州山人稿》中评议:‘伯虎书入吴兴堂庙,差薄弱耳。’”
“其实。唐寅的书法与绘画一样,均注意广涉诸家、融会贯通,面貌也很多样,只是享年不永。尚未达到“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之境界。依据文献记载和存世作品,他曾泛学赵孟頫、李邕、颜真卿、米芾各家。并在不同时期呈不同侧重,从而形成不断变化的阶段面貌……”
一般认为。唐寅的书风变化可分为四个时期。
第一时期是30岁以前,他居住家乡苏州。与同年龄的文徵明交善,甚受文氏影响,故两人书画均很接近,唐寅20余岁所绘《黄茅渚小景图卷》),湖石、平坡、树丛均极似文氏细笔;书法亦俱从赵孟俯入手,均结体端丽,用笔秀润,唐寅的《高人深隐图》上款字,就极似文徵明。
第二时期是30岁至36岁,唐寅科场被黜,妻子离异,无奈藉诗文、书画谋生,其时书法上追唐人,力求规范,尤宗尚颜真卿的楷书,用笔凝重,圆硕多肉,结体偏于长方,雄强茂密,点画横细竖粗,并吸纳隶法,横笔收尾似“蚕头”,捺笔收笔中途之顿近“燕尾”,极富力度。
而第二个时期的代碑作,就是他所写的《落花诗册》。
第三时期是37岁至45岁,这时的唐寅正值壮年,此时的他生活自得,创作也达到顶峰……
第四时期是46岁至54岁去世,已属唐寅晚年,自45岁从江西宁王处装疯逃回,他进一步看透了世事,思想更加消沉,行为也更颓放,书法亦变为率意……
仔细说了唐寅的书风,安功士又接着说道:“而这本《落花诗册》的书风,从用笔凝重,圆硕多肉,结体偏于长方等等特点,可以明显的看出,它正是书写于唐寅书法第二期。”
听到这里,孟义先就有些不同的看法,他说道:“但我觉得,这本册页上的用用笔,明明有娟秀流转味道,我觉得应该算得上是三期了吧?”
安功士点了点头:“你要说三期到也可以,但我觉得二期的风格还是要浓重一些,还是算作二期比较好一点。至于这本册页写作的时间,应该是他36岁以后,书风即将发生改变的那个时候。”
此时,季浩良开口问道:“那为什么说,这个册页的版本完成的时间,应该晚于博物馆收藏的那三个版本呢?”
安功士微微一笑道:“一个原因是基于刚才说的书风的变化,第二个则是因为,这个版本为三十六开版,上面一共写有三十二首落花诗,除开十三首为原集落花诗作外,十四首为补遗之作。”
“而其他五首,则是苏市和米国收藏的那两个版本上的补遗之作,从唐寅的习惯来看,基本可以断定,这个版本应该是晚于那两个版本的。而辽省博物馆的那个版本,我比较倾向于杨仁恺丈夫的判断,应该是和诗那年所作……”
“这一点我不赞成!”
听到这里,乔庆泰就反驳道:“我觉得辽版创作的时间有待商榷,不说别的,如果真是和诗那年所作,那这个版本的书风又为何与国家美玉馆的那个版本相近?”
“好了,好了!”
看到安功士准备争辩,朱大富就笑着挥了军手道:“现在咱们是来鉴定小琛这本册页的真伪的,至于学术上的探讨,还是以后再说。不过我觉得吧,既然这几幅作品都没有署年,真要确定到底谁先谁后,那也是自讨苦吃。”
“老朱这话说的有理!”
孟义先笑着说道:“咱们毕竟不是研究历史的,需要搞得这么清楚干嘛。当然,研究出来肯定更好,如果小楚你想要研究的话,我也是非常赞成的。”
楚琛笑道:“这事还是等我退休之后再说吧!”
此时,安功士好奇的问道:“小楚,这本册页你是怎么看到的?”
楚琛挠了挠头,笑道:“就是很平常的,翻翻书就翻到了。”
“这么简单?”安功士闻言非常惊讶,他一脸羡慕的说道:“那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朱大富笑道:“小楚的运气一向都这么好,在他的那些藏品中,唐伯虎的这本《落花诗册》,还算不上最好的。”
“不是吧,这还不算最好的?”孟义先等人闻言全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觉得朱大富说的实在太夸张。
朱大富微微一笑,并没有辩驳,说道:“你们以后见到小琛的藏品,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听朱大富这么说,安功士就有些好奇了,他说道:“小楚,方便的话,你能否透露一下,最近得到的是哪位名家的作品,也让我们开开眼?”
楚琛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如果说最近的话,那就是前几天,我去武城时,收到了一幅赵孟頫的楷书《洛神赋》。”
“什么?赵孟頫的《洛神赋》?”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朱大富就猛的站起身,大叫了一声。
其他也此时也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色,要知道那可是赵孟頫最为著名的《洛神赋》,别说是《洛神赋》,就算是赵孟頫的一幅小尺寸的作品,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东西了。
见楚琛又点了点头,朱大富笑骂道:“我说你小子,得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先欣赏一下?”
楚琛嘿嘿一笑道:“那几天我不是有事嘛,没来的及到您那去,而且那幅《洛神赋》上周被我爸带去参加协会的聚会了,如果您去的话,估计早就看到了吧!”
朱大富可惜的摇了摇头:“哎!可惜啊!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晚来一天了!等回去后,我一定要到老吴那好好欣赏一番才行。”
孟义先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老朱,我好久没去你那玩了,等你走的时候,咱们一起去京城,你看如何?”
“同去!同去!”乔庆泰和安功士也异口同声的说道。旁边的季浩良同样也想去见识一下,不过除了孟义先之外,其他人他都不熟悉,他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见此情形,楚琛就笑着说道:“各位前辈,你们去的话,我欢迎之至,只是等回京之后,我还要去武城一趟,之后还要去缅甸,估计没时间招待你们了,还请您几位海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