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初五
楚琛连忙说道:“关老,您放心,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况,我肯定不会让您为难的。”
毕竟关国康是老前辈,两人相处的又不错,面子总归要给他一些的。再说,封杀什么的,也只是最极端的情况,总不见得别人记恨你,给你带来些小麻烦,那就用上封杀这样的极端作法。
不过,还是像刚才说的那样,那杜云成记恨他可以,但如果做出的事情超过了他的底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有了余广杰和柳裕的例子,他也已经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为了自己以及家人的安全,对于比较危险的人,他已经决定一定要一次性解决才好。
有了楚琛的保证,关国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双方边说边走,到了停车场,就相互告辞而去了。
看到楚琛的车子远去,关国康那那位保镖小许,就边驾着车,边问道:“关老,这两位是谁啊?”
“他们两位姓楚,你觉得会是谁?”关国康微微一笑道。
小许绞尽脑汁想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我以前一直在部队,还真想不说来您老说的是谁!”
“楚正荣楚老你都不知道?”关国康笑道。
“嘶!”小许听说是这位楚老,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且小楚的外公你应该也知道。”
“是谁?”
“赵仁强赵老将军啊!”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小许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难怪刚才楚琛说封杀的时候说的那么轻松。有这两个庞然大物当他的后盾,封杀一个小人物。还真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关国康长叹一声道:“哎,今天这事是我没想周全。等回家之后,还要给老杜打个电话,提醒他一下,别到时真得惹怒的小楚,就真得好玩了!”
…………
第二天一早,楚琛起了床,先是去看了看被浸在专用溶液内的那只黑定,看到并没什么问题,才下了楼。
今天是正月初五俗称“破五”。也称“忌针节”。“破五”意味着只要在新的一年里,不辞劳苦勤勤恳恳便可过上好日子。妇女们也不再忌门,开始互相走访拜年道贺。
“破五”据说是财神生日,商家正式恢复营业。商家给财神过生日,需要摆“三桌半”,就是把四个八仙桌并起来,摆满三个半桌的席,必须先上有甜味的水果,表示财源广进。这样的席有的要摆一天。
另外,这一天,许多地方时兴一种叫做“赶五穷”的风俗。人们黎明即起,放鞭炮。打扫卫生。鞭炮从每间房屋里往外头放,边放边往门外走。说是将一切不吉利的东西、一切妖魔鬼怪都轰将出去,让它们离我们远远的。越远越好。
于是楚琛下楼之后,就跟着全家人一起开始打扫卫生。毕竟无论是哪个家庭,都想自己家一年有个好运气嘛。
按照旧的习惯。今天要吃“水饺子”,北方叫“煮饽饽”。而京城老的习俗,“破五”这天吃饺子的肉馅儿,一定要自己去剁的,菜馅儿也要自己去剁,意思是把不顺的东西都剁没了。
不过,楚琛今天并不在家吃午饭,因为年初五也是新嫁娘(刚刚嫁入夫家的新娘)归宁的日子。
所谓归宁,是古时流传下来的礼俗,又可称为做客、返外家,是指夫妻携礼前往女方家里省亲、探访。
楚琛和吴可虽然还没正式结婚,不过毕竟定了亲,而且双方都已经改了口,再加上吴可还远在国外,楚琛作为准女婿,当然也需要带上礼物,郑重的去吴叔家拜访一下。
于是打扫完了卫生,吃过了早饭,楚琛就和家人说了一声,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驱车前往吴叔家。
因为楚琛事先打过电话,等他驱车来到吴叔家门口时,就见吴叔和吴婶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他了。
双方打过招呼后,楚琛就从车上拎下大包小包的礼物。
帮忙拎着礼物,吴叔边走边说道:“你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又贵,东西又少,还不如买点稻香村的点心来的实惠!”
吴婶闻言斥道:“就你话最多,如果小琛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
“咱们过咱们的,别人怎么说,咱们又不会掉一根毫毛!”吴叔嘀咕道。
话是这么说,但人要脸树要皮,人毕竟是群居性生物,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往往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楚琛呵呵一笑,就说道:“说起稻香村,昨天可可还跟我说,想要吃妈您亲手做的豆面糕呢!”
这豆面糕就是咱们常说的驴打滚,是京城小吃中的古老品种之一,看上去色泽金黄,豆香馅甜,入口绵软,别具风味,是老少皆宜的传统风味小吃。
吴婶闻言叨唠道:“这丫头,嘴又馋了,上次回来,在家里一天到晚都停不了嘴,也不怕胖!”
不过她说是这么说,看到吴可回来之后,好像恶死鬼投胎一样,真得很心疼,那几天只要吴可在家吃饭,她都尽量多做几道好吃的。现在想想女儿在英伦又要吃苦,又不免心疼了起来,就说道:
“这样吧,你过几天不是要去英伦吗,到时走之前我把东西给你。”
楚琛计划坐这个月二十一号的飞机去英伦,陪吴可三天后,再回来过元宵节,其实他本来是想再多陪吴可几天,不过他还要给老爷子的腿针灸,也只能对吴可表示歉意了。
不过吴可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况且这种事情她也不可能会发脾气,而且对她来说,楚琛能够去部她几天,她心里也已经很满意了。
“行,去之前,我过来拿一下……”
进了屋,楚琛亲切的跟吴奶奶打了招呼,又拿出专门给她配的食疗药膳的配料,告诉她应该怎么吃。
等楚琛介绍完,吴奶奶就说道:“我说小琛,你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
“妈,既然你记不住,刚才干嘛还一直点着头?”吴叔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这话说的,不点头,难道我还能摇头吗?”吴奶奶撇了撇嘴。
楚琛笑道:“奶奶,你没记住没关系,我让妈给您做着吃就行了。”
吴奶奶摇了摇头道:“这东西也怪麻烦的,还是算了吧,我的头痛至从天天都闻了那个蜡烛,现在已经许多了,吃不吃也无所谓了。”
还没等楚琛开口,吴婶就说道:“妈,小琛是医生,总比您懂的多,您还是听他的安排就行了,反正这东西煮起来也不麻烦,无非是费一点功夫而已。”
“是啊!”楚琛也说道:“那个香烛虽然有调理身体的功效,不过这东西毕竟不是万能药,虽然能够抑制您的头疼,但还是不能治根的。而我带来的这些,只要您能天天吃一点,半年之后,您的头疼病就能去根了。”
“这样啊,那我吃吧!”吴奶奶听说是这么回事,就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大家又说了一会春节期间的趣事,说到走亲戚的时候,吴婶就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见此情形,楚琛连忙说道:“妈,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好了。”
吴叔也说道:“就是嘛,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
“我才不要你说呢!”吴婶赶忙开口道:“是这样,我老家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在世嘛,前几天,我那侄子打电话过来,说是我的侄孙下个月8号准备结婚了,让我有时间的话,也过去一趟。”
“本来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就想寄一个红包过去就算了,不过我侄子在电话里说,我哥哥身体有些不太好了,我这一辈就我哥一个亲人了,我只要能走的动,总要过去看他一眼的。”
楚琛拍了拍手道:“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到时我开车送您二老去!”
“我就不去了,到时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吴叔摇了摇头道。
吴奶奶说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个人也会做饭嘛!”
“这不行!”吴叔夫妇二人全都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见此,楚琛就提了个建议:“奶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到时您就到我家住几天吧,您看行不行?而且我妈前几天还说想您了呢!”
“是啊,妈,要不您就到小琛家去住吧,不然我也只能留下来了。”吴叔也劝道。
吴奶奶想了想,觉得去楚琛家住几天也不错,于是就答应了下来。其实,她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也是觉得赵芸琳人不错,而且经过几次接触,她也觉得和赵芸琳谈的来,如果换了一个性格不好的,她可不会想要过去。
接下来,楚琛和吴叔两人就聊着古玩方面的话题,而吴婶和吴奶奶就去做午饭,没一会,就从厨房飘出了浓郁的菜香,引得楚琛差点流口水。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楚琛就迫不及待的坐在他原来坐的座位上,准备开饭。
“小琛,今天你必须要坐上座!”吴叔笑眯眯的说道。
第六百三十三章 再遇
对于吴叔所言,楚琛觉得有些奇怪,问道:“爸,为什么我要坐上座啊?”
“因为今天是归宁嘛,女婿当然得坐上座了。”吴叔笑着回答道。
归宁有女儿不忘父母养育之恩赐,女婿感谢岳父母及新婚夫妇恩爱和美等意义。一般,女家皆设宴款待,新女婿入席上座,由女方尊长陪饮。新婚夫妇或当日返回,或留住数日,若留住时,则不同宿一室。
楚琛稍稍一想,便明白是为什么,笑着说道:“爸,今天虽然是广义上归宁的日子,不过我毕竟还没有和可可正式成亲,今天就算了吧!再说,就咱们一家人,又没有其他亲朋好友在场,也没必要这样嘛!”
吴奶奶也笑道:“就是,归宁可是婚事的最后一项仪式,今天就算了。”
吴叔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于是笑了笑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奶奶,爸,妈,在这新的一年里,我祝你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给大家倒上酒水和饮料,楚琛就端起酒杯敬起了酒。
“好好好!”见此,三人都笑得合不拢嘴了,纷纷拿出压岁钱递给了楚琛。
今天为了款待楚琛,桌上的菜色是琳琅满目,不过楚琛第一个目标,还是吴婶做的糖醋排骨,一边吃,一边还赞不绝口。
“妈,您做的糖醋排骨比特级大厨做的都好吃,您如果开个饭店,专做这道菜。顾客也能把饭店挤个水泄不通。”
“那还是算了吧!”
吴婶摆了摆手,笑道:“如果真得那样。八成我第一天都得累趴下了,到时你想吃也都吃不到喽!”
“这到也是!”楚琛挠了挠头。嘻嘻一笑道:“为了我的口福,这事还是算了吧……”
…………
大年初八,顺星散灯花。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初八,初八占谷,顺星节。传说这一天是诸星下界的日子,天空星斗出得最全,是长辈给儿孙认星星的时候。
传说初八是谷子的生日。这天天气晴朗,则主这一年稻谷丰收。天阴则年欠。
早晨,楚琛起床早锻炼的时候,就发现今天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如果以谷日习俗来说,今年无疑是个丰收年,这让楚琛的心情大好。
因为今天是古玩店开业的日子,吃过了早饭。楚琛就带着觉得无聊的楚雨兰出发前往自己的店铺。
停好了车子,兄妹俩和顺路接的吴叔一起,有说有笑的走到店门口,发现其他人都已经把店铺打扫干净。鞭炮也放好了,就等着他们前来了。
大家热情的寒暄了几句,随后楚琛就亲自点燃了鞭炮。
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楚琛心里祝愿今年更上一个台阶。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楚琛作为一个想要赏罚分明的老板。新年红包当然还是要给的,于是放过鞭炮后。他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发放到了每个人的水上。
虽然红包并不怎么厚,但大家都觉得,这年月能够遇到这样厚道的老板,也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情了,连忙干劲十足的工作起来。
新年新气象,也许是楚琛的财运高涨,开业第一天的生意居然出奇的好,古玩这边一上午居然就卖了几件十来万的东西,而翡翠那边的营业额更是高达近七百万,虽然这其中,一副手镯就贡献了近五百万,但大家还是觉得非常的高兴。
等到快要中午的时候,周文平出去给大家叫快餐,又让饭店做了几样好菜,准备犒劳一下大家,不过他刚走到店门口的时候,一位老人就捧着几只盒子走了进来。
看到老人的相貌,周文平稍稍愣了愣,因为这人正是小年夜那天,出售瓷枕的那位大爷。
周文平连忙让店员帮忙叫午餐,他则走到老人面前,微笑着问候道:“大爷,新年好啊!”
“新年好!”老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说道:“今天你们店里收古玩的吧?”
周文平笑道:“当然,只要是好东西,我们店只要开业一天,就会收一天,不过,您老这次总不会要求一定要现金了吧?”
“为什么不能要现金?”老人问道。
周文平说道:“很简单啊,如果您这次带来的东西,都像上次那么出色,或者更好的话,那我们店一时还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来。”
“哎,如果我家的东西件件能有先前那只瓷枕那么好,我也就不用犯愁了。”
老人神色黯然的说了一句,随后说道:“这次我带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具体能值多少钱,你们看了随便给吧,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就行了。”
周文平连忙说道:“大爷,请您放心,我们虽然确定也想多赚钱,不过可不会昧着良心开价的。”
“你们……”老人刚说了两个字,就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叹道:“哎!算了,就这样吧!”
周文平也多少明白老人心中的想法,不过这种事情说得再好,也不如做得有说服力,到底怎么样,等到最后,老人就会明白了。于是,他就很客气的把老人请到了会客室。
楚琛和吴叔看到老人的时候,也微微一愣,连忙站起来请老人入了座,并给老人泡了杯茶。
简单的聊了几句,楚琛就问道:“老大爷,家里是有什么困难吗?”
“哎!一言难尽……”说到这里,老人又把话咽了因去,说道:“算了,不说了,你们看看我的东西吧。我只有一点要求,希望你们一会开价的时候高高手,我家里还等着钱拿来救命!”
看着老人眼中的央求之色,楚琛心里一软。郑重的说道:“大爷,一会我们肯定该什么价。就给您什么价,您放心好了!”
楚琛做生意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因此,他能够看的出,这老人应该不是故意来博取他的同情心,想要多要些钱。再说了,他毕竟不了解老人家的情况,肯定是不会做吃亏买卖的,就算老人故意这么做,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楚琛先是拿起最上面一个小盒子,其他人则拿起别的盒子。大家都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鉴赏起来。
楚琛把东西从小盒子里面拿了出来,居然是一个韘(音同“射”),什么是韘?简单的来说,就是扳指。是射手用来扣住弓弦射杀猎物的工具。
现在清宫剧众多,使得许多人都以为,扳指是清朝才有的,其实不然,早在商代的时候。韘就已经出现,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就十分流行使用。
韘多以皮革或兽骨制作,显贵者亦可用玉雕琢。在春秋时,玉韘仍可实际用以钩弦。但在战国晚期至汉代时就发展成较扁平而不实用的佩饰,叫作韘形珮。
几千年来,扳指的形制。出现过很多种样式。最为主要的,是坡形扳指也就是韘。和桶形扳指。坡形扳指出现较早,最早还有弦槽。后来取消。在我国,坡形扳指一直使用到明代。国外则还有几个国家至今仍在使用。
蒙.古与清朝,则主要使用桶形扳指,也就是电视剧中经常看到的那种戴在拇指上的扳指。
楚琛手中的韘选材优质和田籽玉,玉质洁白细腻,仍保持了早期实用韘的形态,留有穿孔。内外侧共阴刻三组饕餮纹,刻工以凸起的线条作为分界线,左右两半饕餮纹对称,雕琢精细。
从纹饰和雕工来看,楚琛觉得这件玉器制作的年代应该是在元末明初,另外,这件韘和之前老人拿过来的玉枕一样,都是件传世器。
传世古玉的鉴定是个比较复杂的学问,除了刀工、器型、材质之外,最重要的两点则是“包浆”和“牛毛纹”。
玉器在相当长的岁月中,经受空气中氮、氧和二氧化碳的“呵护”,以及玉器在人们的摩挲中,常年受人体汗水中的氯化钠、微量尿素及碳酸等无机化合物的侵蚀,其外表逐年产生了蜡样光泽的氧化膜,这就是包浆。
这种光泽柔和自然,温润光亮。同时,有一些古玉因收藏封存等原因,虽没产生蜡一样的包浆,但温润内含,似有一层皮壳笼罩,这层物质也可以说成是包浆。
像眼前这件玉器,色泽柔和自然,却看上去又像是有一层皮壳笼罩,这是因为玉器以前经常被人把玩,而最近十几或者几十年,一直束之高阁所引起的自然现象。
像这样的特征无疑是最难仿制的,一般可以认为是真器了。
除了包浆外,牛毛纹也是鉴定玉器真伪的一个重要根据。
一般而言,玉器上的牛毛纹,专指出土古玉表面顺着一个方向、一根一根凹陷下去的蚀纹。这种牛毛纹多是黄色,也有黑色、红色的,被认为是沿纤维状晶粒界面和解理纹的蚀痕,是长期埋在地下被侵蚀的反映,被认为是软玉类古玉并不多见的有力证据之一。
不过楚琛手中的这块玉器并没有入过土,不过就算没有入过土,玉器的表面同样也会形成牛毛纹,这种牛毛纹是因为人们长期佩戴盘磨,或者自然风化所引起的。
眼前这件玉器表面的牛毛纹,显然是由于长期佩戴盘磨所致,而且特征非常的明显,楚琛用放大镜一眼就能看出这牛毛纹的真伪。
不论是包浆还是牛毛纹,都可以证明,这个韘确实是件真品。
这种没有入过土,并且玉质非常出色,包浆色泽都是一流的传世古玉,可以说非常的难得,只可惜看上去小了一些,另外在拉弦的位置,有些磨损,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件玉器的市场价值也应该能值十万左右。
第六百三十四章 代笔(上)
除了这件玉器之外,其他两个盒子里的,分别为一面铜镜和一只青花粉彩瓷盘,不过这两件东西和那件玉器就相差很远了。
铜镜为唐代的狩猎纹镜,镜为圆钮,四周为树木山峦,四骑士策马弯弓搭箭。野猪、长臂猿、鹿、兔逃奔于山中。镜缘饰以天鹅、祥云。纹饰生动罕见,模版清晰,看上去也是经过精心保存的。
铜镜确实比较精美,不过现在铜镜的市场因为受到国家相关规定的影响,市场行情还非常的低迷,以这面铜镜的品相而言,现在的市场价值也不过一万左右而已。
另外一只盘子器型为撇口,弧壁,平底,圈足。盘中心绘青花五蝠捧寿,海浪纹外绘双龙赶珠纹,口沿为六角形边饰,盘外壁绘六个矾红蝙蝠。盘底部“大清乾隆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
这只盘子虽然粗看不错,不过从它的胎、釉和画工可以看出,它是清光绪年间仿制乾隆的作品,而且并不是官仿官,应该是民窑的产品,不过在民窑里面,也算是难得的精品了。
只是,虽然算得上是精品,但毕竟是民窑,而且还是清晚期的民窑,因此,市价楚琛估计也只有两三千而已。
这样算下来,老人带来的三样东西,市场价值一共有十一万两三千,不过嘛,收购总不可能按照市场价来的,考虑到从老人的行为来看,家里很可能有困难,楚琛考虑了一下。就算他十一万。
毕竟老人家的情况,楚琛也不了解。能够给出十一万的价格,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楚琛把瓷盘放回盒中。问道:“大爷,不知这三样东西您想多少钱转让?”
“我先前已经说过了,价格只要不离谱,我就卖了。”老人直接说道。
楚琛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大爷,既然您这么说,我也不会让您吃亏,这三样东西,一共十一万吧。您看怎么样?”
“十一万?”老人一脸惊愕的问道。
周文平还以为老人对这个价格不满意,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后,解释道:“大爷,我们老板开出的……”
“我知道!”
周文平说到这里,老人就打断道:“昨天我过来过一趟,看到你们没开门,我就去了别的店,那家的老板才最多才给我三万,你们给十一万。我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那您的意思?”楚琛笑问道。
“卖,当然卖!这位老板,我代表我全家谢谢您!”老人点了点头,随后又深深的向楚琛鞠了个躬。
“不用这么客气!”楚琛连忙笑着说道:“我也只是帮点力所能及的忙而已。谁家没有困难的时候?不过大爷,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我们店里可没这么多的现金哦!”
老人也笑着说道:“昨天我去银行办了张卡。今天就不用现金了,而且一下子拿那么多钱去医院。我也提心吊胆的。”
“那行,一会我就给您转帐……”
楚琛作为银行的高级贵宾客户。再加上店里的营业额一直很高,现在在店里转帐也已经像银行那么轻松了,没一会,老人就收到了转帐的凭条。
看着凭条,老人既是高兴,又是担忧,楚琛本来还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想起刚才老人欲言又止,估计他不想多谈,就没问出口。
过了片刻,老人好像下定了什么主意,咬了咬牙道:“这位老板,我家里还有一件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你如果愿意的话,就一起去我家看看,如果看中的话,我也把它卖给您了,不过有一点,那件东西的价格比较贵。”
楚琛听老人这么说,心里也高兴了起来,从之前带过来的几样东西可以看得出来,老人家里以前一定是大户,剩下的东西应该八成也是一件精品。
不过古玩这一行,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多,老人故意给楚琛挖个坑让楚琛往里面跳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对于拥有异能的楚琛来说,就算真遇到了这种情况,他也不会担心。
楚琛笑着回道:“只要东西好,钱完全不是问题!不过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咱们先在我简单的吃一点再去您那,您看可不可以?”
“这怎么好意思!”老人连连摆手推辞。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楚琛指着刚刚送来的盒饭,笑道:“只是盒饭而已,又要不了几个钱!再说,您看着我们吃饭,我们也不好意思,是不是?”
楚琛再三邀请,再加上他说的也是实情,老人就不好意思的答应了下来。
吃过午饭,楚琛开车带着老五和老人,照着老人的指引,来到了他家里。
路上,在楚琛的再次询问下,老人终于说出了他家的遭遇。
老人名叫谢功,家里就一个独子,加上又是三代单传,从小谢功的那口子就对儿子很溺爱,有道是慈母多败儿,因为溺爱和纵容,等儿子长大了才发现,儿子居然成了个不学无数的混子。
看到儿子变成了这样,谢功两口子心里就别提多自责了,不过此时他们再想管教儿子,根本已经没了效果,就有如管仲曾说过的一句话:今日不为,明日之贷,昔之是已往面不来矣。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谢功夫妇俩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对儿子的失望之中时,有一天,儿子突然就带回来一个女孩子,说是他的女朋友,而且对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因此他想要结婚。
听到这样的消息,谢功夫妇俩真是大喜过望,而且女孩子也同样是京城人,虽然家住郊区,而且女孩子长的瘦弱了一些,不过自家儿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于是,第二天夫妇俩就带着财礼钱来到女方家里,商量了婚事,女方家长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而且也都不太做的了女儿的主,见女儿同意,他们也都没什么意见,就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双方家庭就以最快的速度,为两人办了一场婚礼。
事情尘埃落定,看到儿子结了婚,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了,夫妇俩很是欣慰,认为儿子已经改邪归正了。
而且儿媳不但长得文静,性格也比较文静,在家也会做做家务,两口子对她也比较满意。
只是有一点,儿媳老是精神有些不好,而且身体一直很瘦弱,老是吃不胖,不过除此之外,到也没什么反常的地方,他们以为只是体质和怀孕导致的,到也没有多想。
有句成语叫做成家立业,现在儿子成了家,两人就盼望等孩子出生后,儿子能够早点立业。
前一段时间,考虑到儿媳就快生了,那天儿子正好也在家,老两口就想和他们商量一下,到时到哪家医院去好。不过当他们推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儿子夫妻两正在吞云吐雾,而且两人都是一脸享受的模样。
老两口就算是再蠢,也知道两人是在做什么,不过他们还不死心,又上前询问。儿子和儿媳的反应都很平静,告诉他们确实是在吸.毒,而且两人吸的时间已经有两三年了。
得知了这个残酷的现实,老两口那真是心如死灰,毒哪是好沾的,而且儿子和儿媳还是沾的基本戒不掉的海.洛因,这让他们更是心生绝望。
只是让他们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儿子又没什么正当的工作,他的钱是哪来的?
结果一问才知道,以前吸.毒的钱,是儿子中了一次奖换来的,不过那些钱也不多,等到两人快结婚的时候,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而后来的钱,则是儿子偷了家里的祖上传下来的古董,卖了得来的。
听说居然是这么回事,谢功急忙跑去了他的书房,打开放古董的柜子一看,发现大半的东西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四件,也就是卖给楚琛的那些,好在那件最重要的放在他自己的房间,不然的话,肯定也已经不属于他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谢功真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如果是以前的话,他非得和儿子断绝父子关系不可。可是现在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摊上这样的父母,如果真得断绝父子关系,那小孩能不能活都是个未知数。
想到还在肚子里的孩子,谢功心里又是一紧,因为他以前也听说过,如果父母双方都吸.毒的话,孩子出现先天疾病的可能性非常大,这让他非常的担心,心里也不停的祈祷,希望不要发生这种事情。
其实除了即将出生的孩子,要谢功真得和儿子断绝父子关系,他也下不了那个狠心,因此,他从书房出来后,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让儿子去戒毒,哪怕海.洛因的复吸率差不多是百分之百,也要戒。
戒了还有比较渺茫的希望不吸,不戒那就只能等死了。
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儿子,儿子沉默了一会,最后听母亲提到还没出生的小孩,才最终点头答应了。不过他也有个要求,希望等孩子出生了,再去戒毒所,想到离孩子出生也要不了一个星期了,老两口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第六百三十五章 代笔(中)
谢功讲到这里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下去说的事情,也让楚琛和老五都是唏嘘不已。
因为考虑到小孩有可能会有先天疾病,再加上儿媳的身体实在太糟糕了,为了以防意外,谢功托朋友的关系,让儿媳进了京城儿童医院。
而且还在朋友的帮助下,他们还联系到了一位医术非常高超的儿科专家,并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这也让谢功夫妇稍稍的松了口气。
不过这算这样,生产的那天还是出了意外,因为儿媳的身体太虚弱了,出现了产后大出血,就算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因为儿媳身体的关系,最后还是不治身亡。
从医生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两家的父母都是悲痛欲绝,谢功的儿子更是想不开,直接给自己注射了大量的毒品,也同样随着儿媳一起离开了。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孩子看起来好像正常,但经过医生检查,发现得的却是先天肠闭锁加上小肠过短,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小孩肯定会死亡。
儿子和儿媳都没了,谢功夫妇俩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失去这个孩子,于是两人强忍心中的悲恸,把自己的精力全都投入到抢救孩子的事情中。
孩子马上就做了手术,情况却并不是太好,一次次的抢救过来,却又一次次的病危,为了孩子能够活过来,谢功让医生给孩子最好的药,这样一来,家里的积蓄很快就没了。于是就有之前出售古玩的事情。
“孩子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太好?”楚琛边开车边问道。
“是啊,不然也也不会把剩下的古玩拿出来卖了。”
谢功叹道:“医生说后天还要进行一次手术。我怕这点钱还不够,所以才想把家里的那件东西拿出来卖了。”
“大爷。您家的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老五问道。
“是文徵明临摹李嵩的《骷髅幻戏图》。”谢功回答道。
“什么?!”老五听了大吃了一惊,不光是他,连开车的楚琛也同样也是震惊。
要知道,不管是文徵明还是《骷髅幻戏图》都实在太出名了。
文徵明想必许多人都如雷贯耳,世称“文衡山”,明代的画家、书法家、文学家。在诗文上,与祝允明、唐寅、徐祯卿
并称“吴中四才子”。在画史上与沈周、唐寅、仇英合称“吴门四家”。
李嵩则为南宋著名宫廷画家,此人出身贫寒。年少时曾以木工为业。好绘画,颇远绳墨。被宫廷画家李从训收为养子,承授画技,终成一代名家。他是宋光宗、宋宁宗、宋理宗三朝画院待诏,时人尊之为“三朝老画师”。
李嵩画绘画题材丰富多彩,从宫廷到民间、从城市到农村、从生产到生活、从吃喝到娱乐、从仙山到龙宫、从历史到现实均在画中有所反映,其中院体画、白描画、水墨画他都能信手拈来。
《骷髅幻戏图》正是李嵩的一幅力作,此画画面诡谲怪异,对比强烈。历代名家对画面内容多有猜解,更不乏玄义之发挥,历经千年,屡易藏家。现在为京城故.宫博物馆收藏。
楚琛到是没想到,文徵明居然也会临摹这幅作品,而这一点。也是一件让他感到很奇怪的事情。
文徵明擅画人物,这是无庸置疑的。但他的人物画绝大多数为山水画中的“点景”之作。而单独的人物画存世仅有三四幅,《老子像》轴、《老子像》页、《湘君湘夫人图》轴、《芭蕉仕女图》轴等。如果这幅《骷髅幻戏图》是文徵明的真迹。则其文物价值和艺术价值可以说不可估量。
不过有一点,文徵明因为名气太高,即便是在明清时期也是墨宝千金难换,所谓“德尊行成,海宇钦慕,缣素山积,喧溢里门,寸图才出,干临百摹,家藏市售,真赝纵横”。
这句话讲的就是文徵明的图刚画成,便有人挤上门来争购,用来换画的缣素竟堆积如山。他的题跋在当时的书画买卖中有“得其一言,辄价翔”的分量,所以文徵明作品便成了制售伪作商人追捧的对象,导致了文徵明作品也是这个时期苏市地区代笔伪作出现最多的一位。
而且文徵明此人太过善良,只要有人请他提拔,他都很少会拒绝。
明人何良俊在其《四友斋丛说》中这样记载文徵明:凡吴中收藏书画之家,有以书画求先生鉴定者,虽赝物,先生必曰:“此真迹也。”
人问其故,先生曰;“凡买书画者,必有余之家。此人贫而卖物,或待此以举火。若因我一言而不成,必举家受困矣。我欲取一时之名,而使人举家受困,我何忍焉?”
文徵明这套怪异的逻辑也使得他成为制售赝品者可以轻易利用的对象,以致当时各方对其临仿、伪造、代笔等情况频出,甚至在当时的苏市地区形成了一道特殊的文化景观。
正是因为以上原因,再加上在文徵明一生的绘画作品中,几乎极少临摹前人的作品,多为自己创作,所以楚琛不得不担心,谢功家传的《骷髅幻戏图》会是件伪作或者是其代笔的作品。
不过到底是真是假,还需要看过才知道,如果真是文徵明的真迹,那真是意外之喜了,楚琛肯定也会把它买回来。
谢功住的地方,也和吴叔那样,是户独门小院,楚琛停下车的时候,发现院门还紧闭着。
谢功边开门,边解释道:“我那口子一直在医院看着孩子,所以家里没人。”
楚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打开大门,楚琛随着谢功走了进去,发现院子角落,还放着一些丧事用到的东西,屋里也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谢功把人带到厅堂,先给楚琛和老五上了杯茶,才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回到卧室准备把东西拿出来。
趁此期间,楚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厅堂的角落里,还放着几件没有制作完成的工艺品,颜色红彤彤的,而且看起来还不错,这让他有些好奇,就站起身来走了上去。
走到那,楚琛才发现,原来这些工艺品,是还没完成的雕漆作品,而且以工艺来看,应该是京城雕漆。
雕漆前文有介绍过,其中京城雕漆有造型古朴庄重,纹饰精美考究,色泽光润,形态典雅,并有防潮、抗热、耐酸碱、不变形、不变质的特点。它是京城传统手工艺,与景泰蓝、象牙雕刻、玉雕齐名,被誉为京城工艺“四大名旦”之一。
楚琛看到这几件还没完工的雕漆制作,有已经完成大半的,也有刚刚才开始制作的,以这种情况来看,很显然,这位谢功就是它们的制作者,这到是让他没想到。
以这几件雕漆作品来看,谢功的手艺很精湛,虽然可能比不上一些大师,但也已经相差不了多少了,也许他成为雕漆大师只缺一个契机而已。
正当楚琛准备仔细欣赏的时候,谢功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画盒从卧室走了出来。
见此,楚琛就把手中的雕漆放好,走回了原位,随后笑问道:“谢老,您以前是专门制作雕漆的吗?”
谢功把盒子放到桌上,回道:“是啊,我这是家传的手艺,本来我还想把它传给我儿子,没想到……哎!”
提起已经去世的儿子,他顿时就黯然神伤。儿子虽然染上了毒,不过只要人在世,总归还有变好的希望,但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且,白发人送黑发人,永远是世界上最为悲痛的事情,他情愿自己受苦,也不想儿子比自己先走。
看到谢功悲痛欲绝的模样,楚琛连忙安慰道:“谢老,身体要紧,您别太伤心,而且现在您的孙子也正是需要您的时候。”
听楚琛提到自己的孙子,谢功马上就振作了起来,强笑道:“楚老板,让您见怪了,咱们还是来看看这幅作品吧。”
“好的……”
楚琛点了点头,随后谢功从盒子里拿出画并展了开来。
眼前这幅作品为白描纸本浅设色,画面左边有一大骷髅席地而坐,用悬丝在操纵着一个小骷髅。这是宋代市井木偶表演形式之一种——悬丝傀儡演出。
当然现实生活中这样的表演是由人来操纵的,而以骷髅为主角的寓意大约是反映了人生命运的虚幻、无常,倏忽幻灭之意,你今天是操纵者,或许明天你就会成为一具被操纵者。因此,人生被看透了,大约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骷髅旁有一副演傀儡戏担子,担上有草席、雨伞等物,骷髅身后有一哺ru婴儿的妇人,或许是他的妻子。
画面右边而有一个小孩子正受到了小骷髅的动作吸引,正准备跑过去。小孩子的身后则有一个妇人,应该是小孩的母亲或者是他的监护者,她似乎担心小孩子靠得太近,受了伤害或者弄坏了小骷髅。
右上方行书题跋云:“没半点皮和肉,有一担苦和愁。傀儡儿还将丝线抽,弄一个小样子把冤家逗。识破个羞哪不羞?呆兀自五里已单堠。”,并写下了创作日期的署款,署款下钤朱文联珠方印“徵”“明”。
第六百三十六章 代笔(下)
画卷上署款的记年为嘉靖辛亥十二月六日,即嘉靖三十年,也就是1551年,这一年文徵明正好八十一岁,说明这幅作品应该是他晚年所创作的。
此外,此图左下角还钤有吴伟业的印章,此人明末清初著名诗人,与钱谦益、龚鼎孳并称“江左三大家”,又为娄东诗派开创者。长于七言歌行,初学“长庆体”,后自成新吟,后人称之为“梅村体”。除此之外,还有多位清代文人的铃印。
还有,从此图的提拔来看,应该是幅对临之作,什么是对临?就是面对着别人的画迹或印刷品,按其作品的笔、墨、设色、章法,一丝不苟地照样画下来。
为何楚琛会认为这幅作品为对临之作?也是因为文徵明的提拔正是黄公望题在李嵩《骷髅图》上的《醉中天》小令。
不管怎样,此图人物神情生动而精准,线条构勒飘逸流畅,设色淡雅,特别是大小骷髅的比例也非常的精准,和原画有异曲同工之妙,应该说是一幅难得的描白精品之作。
只是,就像前文说的,这幅图中的人物是文徵明真迹,还是代笔?或图是他人所作,而文徵明为之题跋?
如果是换了其他一位年已八十岁的老画家,画出如此精工的白描人物图,肯定会遭致质疑,但文徵明书画“愈老而愈益精妙,有细入豪发者”,有此作品并不奇怪。
但是就像前文说的,文徵明一生的绘画作品中,几乎极少临摹前人的作品。多为自己创作。其中只有一幅收藏在宝岛故.宫博物馆的《芭蕉仕女图》轴上有题跋云:“嘉靖已亥春日,偶阅赵松雪芭蕉士女图。戏临一过。”
这幅画无名款,钤白文方印“徵明印”。这幅画为清宫旧藏。曾著录于《石渠宝笈三编?延禧宫》。如此图是真迹,或可说明眼前这幅《骷髅幻世图》有可能是其临摹的真迹。
那么,这幅《骷髅幻世图》是否是代笔之作?
楚琛稍稍一回想,从已有的史料可知,为文徵明绘画代笔的朱朗、周天球、陆师道诸人中,代笔山水或花卉应是事实,而代笔画工笔白描人物,史无记载,且上述诸人均不擅长人物。
在文徵明晚年(八十岁前后)的弟子和友人之中。有眼前这幅人物画功力和造诣的似乎就只有仇英一人。
楚琛从史料中得知,文、仇两人相交相知三十余年,亦师亦友,而且经常合作绘画。如正德十五年文、仇合作《摹李公麟〈莲社图〉》;正德十二年(1517)文徵明画、由仇英设色的《湘君湘夫人图》等。
而文、仇两人以书画合璧形式创作则更多,著名的有仇画、文书《孝经图》卷、《双骏图》轴等,另外还有《上林图》卷、《职贡图》卷、《后赤壁赋图》卷等等。
那么,眼前这幅画到底是文徵明亲笔所作,还是文、仇两人合作?不过不管是文徵明还是文、仇两人合作的作品,只要是真迹。那这幅画的价值都是很高的。
带着这个疑问,楚琛拿出放大镜,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首先一点,字迹和钤印。楚琛可以肯定是真迹,非常符合其书法温润秀劲,稳重老成。法度谨严而意态生动的特点。
而画中的人物看上去,形肖神完。概括力强,栩栩如生。赋色精丽而不浮艳,以绘画的用笔和风格来看,确实为仇英一脉。
但这幅画的创作年代为1551年冬季,而仇英的生卒年月不太可考,有说1551年也有说1552年秋冬之季,但就算是1552年去世的,那十来个月之前,仇英还有没有力气来画这么一幅作品,也是个未知数。
况且,以这幅作品的用笔和风格来看,和仇英以往的作品还是有所差别,不及仇英所作精妙。楚琛仔细观察下来,觉得画法和风格来看很像是尤求所作。
尤求是仇英的外甥。善画人物、仕女、道释及山水。作为吴门画派晚期重要的代表画家,尤求以白描人物见长,画法学仇英,后上溯刘松年、钱舜举。风格细秀,追求文人的古雅蕴藉,被称为仇英后继。
而且在在观察之中,楚琛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幅作品的纸张原本比现在还尺寸应该还要大一些,而失去的部分,很可能是在以前揭裱的时候,有意识的裁割失去的。
有了这个发现,楚琛的心中也马上有了一个比较符合事实的猜测。
他记得在师傅的笔记中看到过,吴门名家在当时无数的仿制品、复制品,伪本上还常有本人的亲自题字。而在鉴定中,往往也会发觉实际由钱穀、朱朗、尤求、文嘉和文彭代笔,却有文徵明亲笔署款的作品。
由这一点,楚琛推测,那裁割去的部分,很可能就是尤求的题字,至于裁割这部分的目的,也很好理解,因为在画史上,文徵明的知名度历来就远大于仇英和尤求,为了利益,裁割去尤求的题字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楚琛觉得,眼前的这幅画作,应该是尤求代笔,文徵明题跋的一幅作品。
不过在书画鉴定上,楚琛比起瓷器和玉器的鉴定来说,还是差了一些,而且结论以猜测为主,也不够严谨,所以他还是马上用上了异能。
这异能虽然不能直截了当的说这幅画作是真品,不过从年代和价值两方面,也已经能够支持楚琛的判断了。
看到楚琛收起手中的东西,谢功连忙问道:“楚老板,您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这个……”楚琛迟疑了一会,随后说道:“谢老,可能您要失望了,这幅作品我觉得是一幅代笔的作品。”
“代笔?”谢功顿时愣了神,过了半响,他才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楚老板,您的意思是说,我的这幅作品不真?”
“到也不是全都不真!”
楚琛摇了摇头,说道:“我认为,题跋和钤印应该都是文徵明的真迹,不过以绘画的用笔和风格来说,我认为和文徵明相差的比较大。”
“这不可能!”
谢功直接就一脸愤怒的否定了楚琛的结论:“我家传了一两百年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不对?而且这上面还有那么多名家的钤印,他们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楚琛心平气和的说道:“谢老,您先激动,我说这幅作品不对,也是有理由的,您先耐心听一下,如何?”
虽然楚琛给出的结果,是自己万万不想听到的,不过考虑到楚琛之前给出的价格确实比较厚道,而且为人看起来也不错,谢功心里虽然生气,还是生硬的说道:“你说!”
“首先,文徵明的人物画师从李公麟,远承古代传统,笔法工细流畅。他到晚年的时候,具有粗细两种风格,愈晚愈工。而这幅作品,从题跋来看,正是他八十一岁时的作品……”
楚琛侃侃而谈,把这幅画的处处特点,都很详细的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
“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尤求代笔,文徵明题跋的一幅作品。”
听了楚琛非常详细的讲解,谢功心里也不禁开始倾向于楚琛的判断,不过,想要他现在就完全相信楚琛的判断,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想了想,说道:
“你也说,你的结论是在猜测的基础上建立的,那是不是说,这幅作品,还是有可能是文徵明的真迹?”
楚琛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我先前已经说了,我只是不太肯定到底是不是尤求的作品,从绘画的风格来看,这幅作品是文徵明亲笔所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当然,我在书画鉴定上还有一些不足之处,所以我建议,咱们一会给我师傅再鉴定一下,您看怎么样?”
“你师傅是哪位?”谢功问道。
楚琛回道:“我师傅是刘志和,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谢功一开始还没想起楚琛说的是谁,沉默了一会,才一脸惊讶的大声说道:
“什么?!你师傅是刘老?”
“如假包换!”楚琛呵呵一笑:“谢老,您如果同意的话,咱们现在就出发。”
谢功到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毕竟楚琛给出了这样令他意外的结果,如果不把事情搞清楚,这事对他来说,肯定如鲠在喉。
况且,他家现在这样的情况,这幅画早晚都得卖掉,不管真伪,对他来说,能够卖给楚琛无疑要好一些,因为他知道,楚琛肯定不会像别人那样,死命的压价的。
谢功这么想,虽然有利用楚琛心地善良的嫌疑,不过在这种时候,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弄到钱,也只能这么做。不过,他也下定了决心,准备等这事过去后,一定要好好报答楚琛。
上了车,楚琛就直接驱车前往玉华庭,路上,谢功有些担忧的问道:“楚老板,如果这幅画确实像您说的那样,能值多少钱?”
楚琛回道:“就算这幅画确实是代笔之作,不过提拔和钤印都是真的,光以这点来说,就能值十来万了,再加上这幅画画得也很不错,算得上是真品,我觉得,市场价,应该在五十万左右。”
第六百三十七章 邀请
其实楚琛还想说,他可以五十万把这幅画收下来,不过现在谢功还没有相信他的判断,如果他真的这么说的话,难免让谢功觉得他之前是不是故意那么说,其实是想要用低廉的价钱,把文徵明的真迹给买下来。
听到楚琛给出了价格,谢功的心里也大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些钱应该能够支持到孩子治好吧!
车厢中沉默了一会,楚琛开口道:“谢老,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谢功闻言愣了愣神,随后问道。
楚琛笑着说道:“我刚才在您屋里看到那些雕漆作品,您的手艺很不错啊!”
提起雕漆,谢功的精神就好了一些,微微一笑道:“呵呵,这门手艺是我父亲传给我的,当时我父亲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雕漆大师(杜撰),不过我不争气,学到现在也赶不上我父亲,更别提青出于蓝了。”
楚琛笑道:“谢老,您太谦虚了,我刚才虽然没有仔细欣赏您的作品,不过我也可以看得出来,您的手艺并不比雕漆大师逊色多少,也许您下一次制作的时候,就能成为雕漆大师了呢?”
“哪里!哪里!”谢功谦逊的连连摆手,随后问道:“楚老板,你想跟我商量什么事情啊?如果要我帮您做几件漆器,那是一句话的事情。”
楚琛说道:“我说的事情还真和这事有关,不过并不是想让您帮忙做几件漆器,而是想请您重新出山。”
“什么?”谢功听楚琛这么说。表情很是惊讶。
“谢老,我是这么想的。”楚琛说道:“想必您也知道。现在京城雕漆这一行的现状,大师很少不说。学的人也没几个,如果再这样下去,这门手艺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失传……”
京城雕漆有金属胎和非金属胎两种,着漆逐层涂积,涂一层,晾干后再涂一层,一日涂两层。涂层少者几十层,多者三五百层。然后以刀代笔,按照设计画稿,雕刻出山水、花卉、人物等浮雕纹样。
所用漆以朱红色为主,黄、绿、黑等做底色,工艺过程十分复杂,要经过制胎、烧蓝、作底、着漆、雕刻、磨光等十几道工序,各工序技艺要求都非常高。
比方说,一件30厘米高的雕漆花瓶,漆厚至少5毫米。1毫米漆要涂16层,5毫米意味着至少要涂80遍漆。一遍漆至少需晾干一天,就得等80天以后才能雕活儿。
据有位雕漆大师介绍,他制作一件1米的雕漆瓶。仅仅涂漆就花了4个月,全部完成整整耗了他8个月时间。
正因为雕漆如此的耗功耗时,现在的年轻人。能够有耐心真得踏入这一行的非常少,而现在国内的雕漆大师的数量更是一只手都能数的清。长此以往下去。雕漆这种目前京城旅游市场上常见的高档手工艺产品,要不了多久就会失传了。
楚琛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想请您到我店里去工作,到时我帮您按照一个工作室,我每个月给您固定的工资,所有材料也都由我来提供,到时出售的产品您也可以分成,只是有一点,在这期间,我希望您能带几个徒弟。”
“这……”楚琛给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谢功也非常的心动,不过带徒弟他还真没什么经验,到时教不好的话,那就无颜面对楚琛了。
“谢老,我说一句啊!”
坐在副驾驶的老五开口道:“您今后还有您的孙子要您照顾,咱们先不说小孩治疗的花费,今后衣食住行的花费,五十万真得不多,万一今后孩子要去国外留学,这点钱根本不够用……”
“你说我都明白!”
老五说到这里的时候,谢功就出言把话打断了,说道:“我知道,楚老板给的条件很丰厚,我也很想答应下来,不过,我对教徒弟真没什么心得,到时万一教不好……”
听到这里,楚琛也明白谢功担心的什么事情了,他笑着说道:“谢老,这事您放心,到时如果招徒弟也是由您来面试并且最终决定人选的,至于没教授的经验也没关系,什么事情都是从零开始的嘛,刚开始不行,慢慢也就可以了。”
见楚琛这么说,谢功心里也就没了顾虑,同意道:“行,这事我应下了,不过,这上班的时间……”
楚琛说道:“您上班的事情先不急,我是这样打算的,原先我已经和隔壁店铺的主人有了接触,想把店铺买下来,对方也有了一定的意向,这几天我打算把这给定下来,您工作的时间,等店铺装修好了再说,您看如何?”
楚琛之所以想把隔壁的店铺盘下来,也是因为翡翠那边的生意太好,人多的情况下,就有些拥挤了,而且动辄成百上千万的高档翡翠,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交易完成,看起来也有些太随意了。
但如果请客人到隔壁楼上的贵宾室谈,楚琛觉得以顾客的心理来说,太过麻烦,所以才会想到把隔壁的店铺盘下来。
隔壁的那家店铺并不大,楚琛准备把店铺盘下来之后,就打造成vip室,专门用来交易高档翡翠,这样一来,楼上的房间,就可以当作谢功的工作室了。
见楚琛这么安排,谢功也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说起来,因为孩子的事情,现在让他工作,他还真定不下心来,想来等店铺装修好,孩子应该差不多能够康复了吧!
说到店铺的事情,楚琛突然想到,今天应该去接触一下,于是对老五说:“五哥,你现在就到全老板那里去一趟,问问他想的怎么样了,如果他有什么条件的话,你也可以试着谈一下,咱们这边的底线,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老五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楚琛靠边停车,放老五下来之后,就驱车径直来到了玉华庭。
两人跟着刘舒琴来到客厅,此时,刘老正在阅读典籍,看到楚琛过来很是高兴。
“师傅(刘老)好!”
两人先是问候了一句,随后楚琛就把来历简单的说了一下。
刘老听说是这么回事,立刻对那幅作品起了兴趣,等谢功把那幅画作拿了出来,他就拿起工具开始仔细观察。
刘老鉴定的时间也不短,等两人把刘琴舒泡的茶喝完,他才抬起头来,长舒了一口气。
“阿琛,你是什么意见?”刘老开口问道。
“我认为这幅作品的应该是尤求代笔,文徵明亲笔题跋的……”说到这里,楚琛把刚才和谢功说的那番话,又重新讲了一遍。
虽然楚琛已经从异能给出的结果,基本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不过这毕竟不是他的真本事,最后他又说道:
“师傅,您老也知道,书画鉴定是门很大的学问,我平常又专注于瓷器和玉器,所以这个结果我也不是太确定,就想来听听您的意见。”
鉴定是一门专门的学问,尤其书画鉴定比铜器、陶瓷鉴定在某些方面来说更困难一些,全靠“眼力”,“眼力”由平日累积起来的经验、历史、文化、艺术、科学等多方面知识养成。
因此,要成为一名好的书画鉴定专家,必定要多读典籍,不然你连书画的含义和画的分类都搞不清楚,哪还谈得上鉴定。
要说这一点,楚琛还是有优势的,毕竟他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死记硬背的东西,他现在最为擅长,不过既然要了解书画的含义,那光是死记硬背也是不行的,关键还得理解才行。
正是因为如此,在不用异能的情况下,书画鉴定是楚琛现在最没有底的一项。
刘老笑着说道:“阿琛,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咱们这一行不懂就是不懂,千万不能不懂装懂,不然那就是害人害己。”
说到这里,他指着眼前这幅画,说道:“对于这幅画,你的结论我还是认可的,不过这其中还有几点地方你没有注意到……”
接下来,刘老就把他观察到的几处细节给一一指了出来,并说了这其中的问题,让楚琛连连点头,更是受益匪浅。
不过,刘老给出的结论,却让谢功是失望之极,如果在以前,这幅画不真就不真,但现在正是他家最为困难的时候,而且他们夫妻俩都已经老了,如果这幅画是真迹,那卖到的钱,能让孩子今后生活无忧。这样,他们也会对将来的生活更放心一些。
但现在这幅画只能值五十万,就像之前老五说的那样,五十万看着多,等用起来的时候,还真不太可能会够。不过结果已经这样了,他也只能接受下来,好在他还有一门手艺,就算没这五十万,想来养活一家老小,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到谢功得知了结果,非常黯然失色的神色,楚琛就把他家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听得刘老父女全都唏嘘不已。
刘老说道:“这幅作品到底是不是尤求代笔的,我也不是太确定,要不这样吧,画呢,先放在我这里,明天我就请几位我的老朋友过来看一看,万一代笔之人比尤求有名,这幅画还能多卖些钱,你觉得如何?”
第六百三十八章 感慨
谢功摇了摇头道:“您老都这么说,我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刘老说道:“毕竟我是人,不是神,而且这幅作品虽然是代笔,但也还是挺不错的,我们虽然说它的代笔之人可能是尤求,不从创作水平来说,比尤求其他的作品,表面的还是要更好一些,所以我觉得还是再让其他人确定一下为好。”
听刘老这么说,谢功有些惊喜,连忙问道:“刘老,您这么说的意思是,这幅画作很有可能是别人的作品喽?”
“这到不是!”
刘老解释道:“从绘画的用笔和风格来看,尤求代笔的可能性还是要更大一些,至于为何看起来比尤求其它的作品要好,这其中也有一个超常发挥的因素在里面。”
谢功闻言心里多少有些失望,问道:“刚才楚老板跟我说,这幅画市场价值五十万,如果证明是其他人的话,那价格会不会高一些?”
刘老沉吟了一会,随后说道:“五十万这个价格,对这幅画而言是非常合理的,如果要高于这个价格,我觉得除非是仇英的作品才有可能,不过以我的观点来看,这幅画基本不可能为仇英所作。”
“那还是算了!”谢功直接摇了摇头。
“谢老,您如果觉得孩子治疗的钱不够,我可以帮忙的,交易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弄明白一些为好!”
楚琛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不想谢功将来心里有什么与疙瘩,如果是陌生人。他也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谢功呵呵一笑道:“这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俗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过段时间,都要到您那时去上班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如果有了结果,你告诉我一个准信就行了。”
刘老父女听说谢功要去楚琛那上班,全都露出了一丝好奇的表情。
见此,楚琛就笑着把其中的缘由给两人解释了一下。
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刘老当即就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谢大哥的儿子?”
“是啊!”谢功点头道:“当年我还跟着父亲一起,和您见过几次面呢!”
刘老高兴的说道:“距离咱们上次见面也快要三十年了吧,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你!哎。可惜啊!当时我正在外地主持考古工作,没办法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谢功也感叹道:“是啊,我父亲临终之前,还念叨过您老呢!”
刘老摇头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小谢啊,你既然家里有困难,怎么不来找我呢?再说我家的地址又不难问,难道我还能假装不认识你?”
谢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来找刘老。不过两人毕竟已经好几十年不见了,刘老说的这种情况,他的心里也确实有过担心,当然。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他也只能厚着脸皮过来了。
刘老毕竟已经八十多岁的人了,哪能看不出谢功的想法。他对此也没有多提,问道:“现在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提起孙子来。谢功又不禁担忧起来,回道:“时好时坏。朱教授准备再帮孩子做次手术,具体的情况,还要手术之后才知道。”
刘老点了点头:“我觉得现在最好还是让专家会诊,你觉得怎么样?”
“我也希望能够专家会诊,可是……”
“这你就别管了!”
刘老挥了挥手道:“你把孩子的信息留给我,专家我让人帮你马上联系,明天早上应该就能进行会诊了。”
“谢谢!刘老,真得谢谢您!”谢功深深的给刘老鞠了个躬。
刘老摇了摇头:“小谢,你这样就太见外了,作为长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应该的。”
谢功憨厚一笑,随后说道:“刘老,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我那口子估计在医院也等急了。至于这幅画的钱,直接转帐给我就行了。”
“这幅画你不再等等了?”刘老又确认了一下。
“不用了,这事我肯定相信您二位的判断。”谢功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如此。
楚琛说道:“既然这样,这幅画我就五十万收下来了。”
“楚老板……”
“谢老!”
楚琛打断他的话,笑道:“既然您家和我师傅家也是世交,您直接称呼我小楚就行了。”
谢功摇了摇头:“这怎么可以,今后我可是在你的手底下工作的,这样称呼你太没规矩了。”
刘老呵呵一笑:“我看这样吧,工作时间你俩用正式称呼,平常嘛,就别这么客气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楚琛对此当然没意见,谢功则迟疑了一会,在楚琛和刘琴舒劝说下,也就答应了下来。
“楚老……小楚,我对收购古玩也知道一些,市场价五十万,你也五十万收,那不是太吃亏了一点?”
楚琛摆了摆手,笑道:“不说您和我的师傅的关系,既然您即将成为我的员工,当然也会有些福利了。再说吃亏我肯定是不会的,以现在古玩市场的行情来说,过个半年,我就能赚钱了,到时我就怕您后悔啊!”
“那肯定不会啦……”
大家呵呵一笑,随后就签下了协议,楚琛在关系到金钱的方面还是比较谨慎的,要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兄弟都会因金钱而断绝关系,为了避免这种看似可能性不高的事情,还是提前做好了工作为好。
在楚琛打电话让财务给谢功转帐的时候,谢功也写下自己孙儿的信息,就准备告辞离去了。
见谢功要走,楚琛连忙说道:“谢老,我送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坐车就行了……”谢功连连推辞,楚琛见他执意如此,也就随他去了。
把谢功送到门口,楚琛又回客厅,此时刘老正在交代刘琴舒,让她尽快联系医生,随后她就拿着纸条打电话去了。
“哎!”
刘老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说起来,谢大哥对我也不错,而且他为人也谦和,手艺又好,懂得好多现在已经失传的技艺。如果不是那段岁月,因为他家庭成份的关系,也许那些技艺可以传承下来,要是我当时能够保的住他,那该多好啊!”
听刘老这么说,楚琛也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据他了解,当初师傅家成分也不好,不过他家在抗战的时候对后来的一位大人物有恩,所以才幸免于难,虽然如此,他还是以主持考古工作的名义,去躲避了下风头。
所以说,以当时的情况,师傅连自身都难保,怎么还能顾得着别人,如果他硬要保的话,说不定连自己也会拖累进去。
楚琛说道:“师傅,毕竟那段时间您也比较困难,您也是鞭长莫及。而且事情也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想再多也是徒增烦恼而已。”
“你说的也是,算了,不想了!”
刘老摇了摇头,过了片刻,他笑着对楚琛说道:“阿琛,这次你做的不错,咱们这个社会啊,有能力的人就应该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楚琛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师傅说的什么,稍稍一想才知道师傅应该说的是雕漆上的事情,他笑道:“我这其实也是赶巧了,如果不是遇到谢老这样手艺非常出色的艺人,我也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刘老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万一徒弟学了一段时间,觉得枯燥和麻烦不想学了,这样的话,怎么办?”
楚琛回道:“首先在选徒弟的时候,我们肯定会多加甄选的,如果能够顺利
的通过面试,那么刚开始一段时间,也会给他一份工资,让他没有生活上的后顾之忧,另外,还有一些奖惩措施我还没想好。当然,在这之前,我们会和他签订一份协议,如果到时他反悔的话,将会支付一笔不少的违约金。”
刘老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刚开始的时候,你准备养着学徒喽?”
楚琛叹道:“是啊,毕竟雕漆这门手艺一开始确实不容易,如果不解决学员生活上的后顾之忧,很可能对学员的心理有影响,特别是现在这个有些功利的社会,更是如此。等他自己能够上手,反而没那么多问题了。”
“那你觉得开办一所学校怎么样?”刘老又问道。
“这事很难啊!”
楚琛说道:“光是资金的投入就有很多,另外好老师和好学生都不好找,再说学生毕业之后,就业问题呢?雕漆毕竟是高档手工艺品价格贵,再加上这东西又不像瓷器那样,喜欢的人有那么多,真有那么多从业者,也很难打开销路的。”
听了楚琛的解释,刘老皱了皱眉头,随后一叹:“你说的有道理,这事并不是有钱有人就能够解决的,看来市场经济下,一些老手艺必定要遭到淘汰啊!”
楚琛闻言心里也不太好受,虽然现在社会上经常有人呼吁保护传统手工艺,但有些东西的受众实在很小,很难赚到钱,而且学习还要耐得住寂寞,这种情况下,现在的年轻人又有几个会选择学习呢?
所以说,如果真要保护传统手工艺,光靠个人的力量还是很难的,楚琛就算钱再多,也没那么多的精力管。
第六百三十九章 推迟
刘老说道:“反正不管怎么说,你能够为传统手工艺的传承尽自己的一份力,我是很赞成的,今后在这方面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我说,到时我一定尽可能的支持你!”
楚琛郑重的说道:“师傅,您放心,这种事情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也会就迎难而上的。如果今后有机会的话,在这种事情上,我还会贡献自己更多的力量。”
听楚琛这么说,刘老欣慰的笑了,不会他马上问了一个,让楚琛有点苦笑的问题:“阿琛,王小月你应该认识吧,你觉得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楚琛闻言愣了愣,他还真没想到,师傅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挠了挠头,说道:“师傅,其实我对王小月也不是太熟悉,从开始到现在,接触的时间也不长。”
刘才摆了摆手,说道:“不管长不长,你就说说她给你的印象!”
“那好吧……”
楚琛苦笑了一声,随后把从初次相遇,到最后一次见面的经过,还有他对王小月的感观都说了出来。另外,他觉得王小月性格方面也还不错,再加上刘思哲看上去确实比较喜欢王小月,其中也说了几句好话。
“嗯!”
刘老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阿琛,你是不觉得现在还有联姻这种事情,太封建了?”
楚琛苦笑道:“我还年轻,这种事我真没什么发言权。”
“你呀,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是这么认为的!”
刘老笑道:“不过像你说的那样,你还年轻。有些事情没遇到的时候,确实不可能想得明白。你要记得。社会上的事情,可不是和电视剧,很多时候,联姻往往是防范问题或者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有些人觉得联姻封建,心想怎么已经新世纪了还有这种事情,觉得我们食古不化,但是他们根本不会想到,大人物们其实每走一步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跌倒了就爬不起来了。”
“还有。就像阿哲一样,他总想着自己要自由,什么事情都想照着自己的想法来,但他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荣耀和地位都是家庭给他的,难道他就心安理得的光享受着回报,一点付出都不需要了吗?”
楚琛沉默了一会,心里对师傅的话也比较认同,刘思哲毕竟不像他。许多东西都是自己亲手赚来的,就算这样,从他回家到现在,也享受到了家族的许多便利。所以前段时间,大伯让他把重心稍稍往医界方向倾斜,他也马上答应了下来。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刘思哲毕竟是他的好朋友。有些事情他也想帮下忙,就笑容满面的问道:“师傅。阿哲难道真得不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你呀!”刘老摇头一笑:“小龚呢,我也知道她不想和阿哲在一起,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强求。不过!阿哲想要按照他心里想的去做,他也得有相应的实力才可以!”
听师傅这么说,楚琛也为刘思哲高兴起来,不过,刘老马上又提醒道:“不过,我说的话,你不能跟阿哲去说,他想要的东西,必须他自己来争取!如果我从他口中听到是你告诉他的,小心我唯你是问啊!”
楚琛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师傅,您放心,这事我肯定不会跟阿哲说的……”
说到这里,刘琴舒就又走进了客厅,开口说刘老说道:“爸,医生方面我已经联系好了,刚才我还和朱教授通了次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孩子的情况不容乐观,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这么高!”
刘老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后叹了口气道:“这事咱们除了联系医生之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对了,阿琛,你不也是医生嘛,难道没什么办法了吗?”
楚琛苦笑道:“师傅,我可学得是中医啊,如果是别的毛病到还好,但孩子是小肠过短,我想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样啊!”刘老虽然知道楚琛说的是实情,不过多少也有些失望,毕竟这是老友唯一的后代了,如果没了,那真是断子绝孙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此时,刘琴舒说道:“刚才朱教授告诉我,说孩子最大的困难是免疫力太过低下,阿琛,在这方面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楚琛皱着眉头说道:“如果光是提高免疫力的话,我到确实有办法,不过我以前根本没有治疗过这样的婴儿,把握也不是很大。”
刘老闻言高兴的说道:“只要你有办法就好,这样,明天你也一起去医院参加会诊,你看怎么样?”
“可是我没有行医资格啊,这会不会有问题?”
楚琛之前虽然出手治疗过好几位了,但这些人中间,差不多都是家人,只有真真和钱学友是外人,但这两位也算是私人性质,楚琛没有行医资格,他们也不会说出去。
但如果他参加明天的会诊,这方面多少要注意了,事到不会有事,但总不能别人问你,哪个学校毕业的,你说是没有行医资格的民间医生吧?那别人不鄙视你才怪。
虽说等楚琛出手后,有了效果,也可以打人家的脸,但老是这样,他也觉得够无聊的。至于说,让他虚构一位师傅,或者干脆就敷衍过去,他还真没那样的打算,明明他有实力,又为何要做这种不自信的事情呢?
刘老笑道:“阿琛,你既然都能够治好你爷爷和奶奶,一个行医资格怎么可能拿不到?这样,我让朋友破例帮你办一张,明天让你舒姐带给你,不过有一点,将来你可要参加一次考试才行,不然证书我可会没收的。”
“这怎么好意思!”楚琛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刘老笑骂道:“你这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对了,你三月十号那段时间有没空?”
“应该有吧,您有什么事情要我办吗?”楚琛好奇的问道。
刘老说道:“是的,我金陵的一位老朋友三月十二号那天九十大寿,到时你就代我去一趟吧,可以吗?”
“行,没问题!”楚琛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随后问道:“师傅,您那位朋友是谁啊?”
刘老笑着说出了他的那位朋友的名字。
“啊!是他老人家啊!”
楚琛听到师傅说出的名字,非常的惊讶。要知道,那先生可是被称之为诗、书、画“当代三绝”人物,在书画界拥有极高的声望。
老先生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也正因为其出大名很晚,数十年寒灯苦学,滋养了其书之气、韵、意、趣,使之能上达超凡的极高境界。也因其书具有超凡脱俗的境界、深邃隽永的意韵,才能使书界中人对之品赏愈久,得益愈多,感受愈深,认识愈深。也正因为如此,世人才尊称他为当代的“草圣”。
老先生很注重品德,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无人品不可能有艺品”,正是因为这句话,之前楚琛读完了老先生的事迹,心中就生出了仰慕之情。
楚琛到是没想到,师傅说的朋友是这位老先生,再想到过几天就能去拜访他了惊讶之余,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激动之情。
刘老对那位老先生同样也非常的敬仰,因此也能体会到楚琛心情,如果不是他身体已经不能够长途跋涉了,他肯定会亲自前往拜寿的。
“这事就说好了,等你出发前,到我这里来拿礼物。”
“师傅,礼物的事情您就别麻烦了,到时我来解决就行了。”楚琛笑着说道。
刘老摇头失笑道:“你归你,我归我,我的礼物哪能要你准备啊!我都不能亲自去了,礼物还要你备,对老人家多不尊敬!”
见师傅这么说,楚琛嘿嘿一笑,也就不再多说了。
接下来,师徒两人又聊了一会天,随后楚琛就告辞而去了。
从师傅家走出来,楚琛就把车开回自己家中,想到明天的任务,他心里也没什么低,等下了车,就准备回去翻下书籍,好好的研究一下。
不过还没走几步,他突然想到,如果要给小孩治疗的话,总不见得他只是治疗一天,就放手不管吧?但如果要接着治疗的话,那原先的计划就被打乱了,这样一来,就导致他根本没时间去英伦。
因为,下个星期天,就是吴婶侄孙结婚的日子,再下个星期又要去给老先生拜寿,然后就又要出发去参加翡翠公盘,这样算下来,估计得要三月低才能时间去英伦了。
“也不知道可可听了这个消息,会不会生气啊!”
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楚琛可不忍心为了自己的私事,而把治疗的事情给推脱了,所以前往英伦的日子,肯定是要推迟了。
想到这里,楚琛就拿起手机,心里有些忐忑的给吴可打了个电话。
吴可听说楚琛去她那的行程要推迟,心里虽然没有生气,但也是万分的沮丧,不过听了楚琛的解释后,她那份沮丧也立马就消失了。
毕竟,楚琛做的是正事,她根本不可能会为此发脾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楚琛也不可能会喜欢上她。
第六百四十章 会诊
虽然因为查资料,凌晨三点不到才睡的觉,不过以楚琛现在的体质,睡了两个小时,就已经觉得神清气爽。再加上昨天吴可并没有怪他,而且还很支持他,以致他起床后的心情很是不错。
因为今天一早就要进行会诊,吃过早饭后,楚琛就驱车来到不远处的刘老家,问候老人之后,就和赵琴舒一起往医院去了。
毕竟专家是赵琴舒召集的,而且楚琛看上去又那么年轻,赵琴舒一同前往也能撑一撑场面。
赵琴舒托的人办事还是很快的,等两人来到医院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在医院大厅的门口等着他们了。
对方寒暄了几句,把证件交到楚琛手上,就告辞离去了。
看到楚琛拿着红本子在那翻看,赵琴舒笑着问道:“转正的感觉怎么样?”
楚琛嘿嘿一笑:“感觉当然还不错啦,以后如果给别人看病的话,也可以少去一点麻烦!谢谢舒姐帮忙!”
刘琴舒笑道:“这事有什么好谢的!对了,我问你个事儿,你有没有好的减肥的方法,你也看到小悦这孩子了,再不控制就成了肥婆了。”
刘琴舒有一个女儿,在一所比较严格的寄宿制学校上学,再加上又是初三,平常基本都不见人影,楚琛还是前几天去刘老家拜年的时间才遇到的,小丫头看起来肉肉的,显得胖了一点。
楚琛挠了挠头:“想要减肥的话,适量的运动无疑更好一点吧?”
刘琴舒无奈的说道:“她浑身都是懒筋,除非用鞭子抽她,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想到运动?”
楚琛说道:“要不这样吧,现在小悦正好是学习紧张的时候,等她中考完了。我再给她检查一下,看看能否用针灸帮她减肥,您说呢?”
“行,那到时再说吧……”
之后。两人先是来到谢功昨天留下的病房。在病房门口,他们正好遇到了刚吃完早饭的谢功夫妇俩。
谢功的夫人是位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不过从昨天的谈话中,楚琛了解到,谢夫人只有五十六岁而已,以前也是满头黑发。直到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没多久,才变成了满头白发。
相互介绍之后,楚琛就问道:“谢老,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谢功皱着眉头说道:“不算好也不算坏,总体还算稳定吧!”
刘琴舒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朱教授的办公室。我昨天邀请的专家差不多应该到齐了。”
“我就不去了,让老头子和你们一起去吧!”谢夫人说道。
“行,那咱们走吧……”
随后,三人一起来到朱教授的办公室。此时。朱教授的办公室已经有好几位医生在讨论孩子的病情了。
走进了办公室,刘琴舒就上前和手中拿着一张ct片子的医生,边握手,边把己方向在场的医生们介绍了一番。
不过,在介绍楚琛时,在场的医生的表情,和楚琛之前想像的一样,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除了其中一位医生好像陷入沉思之中之外,其他人的眼中还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不过,在场的医生既然能有现在的医术和地位,脑子也都比较聪明,因此哪怕心中不满,脸上也没有马上显露出来,于是朱教授就把各位医生也介绍了一下。
当朱教授介绍到那位刚才陷入沉思之中的医生时,他突然问道:“请问下,楚医生,您是楚书记家的公子吧?”
楚琛到也没想到,对方会认识他,不由得微微一愣,不过他以为对方是在他小时候,帮他治过病,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俞主任,真是抱歉啊,我小时候好多事情已经忘了!”
“楚医生,您误会了!”俞主任笑着说道:“我是从李光全教授那里才知道你的,他可是对你的医术推崇备至啊!”
楚琛笑着摆了摆手道:“承蒙李教授看得起,不过我的医术还在起步路上,今后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在场的其他医生听到两人的对话,全都万分惊讶,李光全教授在医学界的神经内科可是威望很高的,就这样的人物,居然说对眼前这位小伙子的医术推崇备至,想想都觉得不可置信。
要不大家都知道俞主任不是溜须拍马之辈,而且从刚才两人对话的表情来看,应该确实在之前都没见过,不然他们肯定会认为俞主任是故意担高楚琛。
不说医生们的惊讶,谢功此时脑子也是晕乎乎的,楚琛明明是开古玩店的,而且鉴定古玩的能力也非常的高超,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了呢?这让他一时间都如坠梦中。
正在众人惊疑的时候,剩下的两位专家也到齐了。
于是,朱教授开口道:“那咱们到会议室去吧……”
前往会议室的途中,走在俞主任身旁的一位医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就问道:“老俞,这位楚医生是怎么回事啊!李教授真得很推崇他?”
“这事我哪能骗你们啊!”俞主任边走边说道:“不过你们不相信也正常,我当时听李教授那么称赞楚医生我也同样很不可思议,还是李教授摆出了事实,我才最终相信的。”
“什么事实?”那位医生一脸的好奇,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我前面不是说了嘛,楚医生是楚书记的儿子,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前一段时间楚老太太生病住院了……”
等到快要走到会议室的时候,俞主任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周围的医生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的第一反应,也像之前李教授那样,一开始根本不信,就算是轻微的脑溢血,怎么可能一天的时间就能治好?这明显不正常嘛!
不过俞主任说的信誓旦旦,还说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李教授那询问,大家就算再怎么不信,也知道俞主任应该是不会在这事上说谎的,这使得他们对楚琛的医术不由惊叹起来,再次看向楚琛的眼神,也变得郑重了。
见楚琛因为这个意外,已经树立起了自己的威望,于是刘琴舒对各位专家表示了感谢,就先告辞了。当然,这些专家能来,除了感谢之外,还是要给些辛苦费的,毕竟你面子再大,也不能让别人光干活吧……
就像昨天楚琛说的,他是中医,对于这样的先天疾病基本上是束手无策的,于是接下来的会诊,基本上都是这些专家在讨论。
专家们讨论到最后,朱教授说道:“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感染方面问题,但患者毕竟还小,有些措施和药物都不能用,这是摆在咱们面前最大的困难啊!不过,现在既然有楚医生的参与,应该能够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吧?”
说完,大家都转头看向了楚琛。
楚琛说道:“朱教授,我现在只是把握提高患者的免疫力,但患者毕竟还小,小儿脏腑之气轻灵,非常娇弱,所以控制感染的效果肯定会好一些,但彻底杜绝感染,基本不可能办得到的。”
“只要能够控制就好,少一份感染,对患者的生命也是多一份保障。接下来,咱们把下一步的治疗方案确定一下吧……”
朱教授听楚琛这么说,心里也放下了心,要是楚琛说能够彻底杜绝感染,那他脑中就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会诊时间一共进行了两个小时,治疗方案才确定下来,基本还是以手术和抗感染为主,至于楚琛的任务,就是提高患者的免疫力。因为几位专家都是大忙人,暂时没他们的事情,会诊结束后,就相继告辞了。
说起来,这提高患者的免疫力,听着好像挺容易,但做起来就难了,特别对楚琛来说,对方还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困难度更高一些。
对楚琛来说,提高免疫力一共和两种方法,中药和针灸,但孩子这么小,而且因为小肠过短,中药的话,就有一定的禁忌,所以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针灸,特别是他拥有内气辅助,提高免疫力的效果就比普通针灸的效果强太多了。
只是摆在楚琛面前最大的难题,还是内气的控制,毕竟婴儿经脉太过弱小,根本经受不住太大的冲击,这也使得他行针的时候,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好在楚琛现在针灸的次数多了,内气的控制也比以前驾轻就熟了许多,到最后,虽然他满头大汗,但还是出色的完成了。
“怎么样?”见楚琛从病房出来,谢功夫妇马上忐忑的问了一句。
“还不错,没有出现问题!”
楚琛微笑着说道:“不过这提高免疫力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体现的出来的,所以暂时看上去,可能和之前没什么差别。”
听说没出现问题,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至于至于楚琛的提醒,他们也都理解。
朱教授提议道:“楚医生,那咱们先到我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吧!”
“行!”因为还有后续的治疗要商量,楚琛就应了下来。
到了办公室,朱教授先给楚琛倒了一杯茶,随后笑道:“楚医生,你这一手随时让人入睡的本领,我看着都觉得羡慕啊!”
第六百四十一章 根雕
“谢谢!”
楚琛端过茶杯,感谢了一句,笑道:“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主要是我家祖传的针灸术比较好的关系。”
听楚琛说是祖传的针灸术,朱教授虽然好奇,但考虑到忌讳,还是岔过了话题,谈起了治疗。
于是他问道:“楚医生,下一次针灸,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
楚琛考虑了一下:“明天就要做手术了,那我就后天再来吧!”
“好的……”
接下来,两人交换了一下各自的看法,见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交待清楚了,楚琛喝了口茶就准备告辞,不过在他喝茶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了朱教授桌上摆着的一样东西,顿时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朱教授,您的这座根雕看起来不错啊!”
“这是根雕吗?”
朱教授的表情有些疑惑,随后他笑道:“我对方面一点都不懂,这东西还是前几天一位家长因为我治好了他孩子的病,送给我的。本来我推辞不要,不过他说是祖传的东西,不值几个钱,丢到我桌上就跑了。楚医生,这东西是不是挺贵的?”
楚琛摇了摇头:“东西我还没细看,到底贵不贵,还不知道,不过看起来还是工艺挺好的。”
“这样啊!”朱教授皱了皱眉头:“我原先也打算找个人帮忙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价值,如果是几百块钱的东西,那收下来到也没关系。太贵的话,我肯定是要还给那位家长的。”
昨天楚琛就从刘琴舒那打听过朱教授。知道他是不怎么收红包的,也基本不接受患者家属给的礼物。其实对朱教授来说。只要节假日出去做趟手术,或者指导一下,就能有很多的收入,根本没必要收什么红包。
朱教授接着说道:“楚医生,既然你懂这个,麻烦帮我鉴定一下,如何?”
“没问题……”
根雕,是咱们国家的传统雕刻艺术,是以树根(包括树身、树瘤、竹根等)的自生形态及畸变形态为艺术创作对象。通过构思立意、艺术加工及工艺处理,创作出人物、动物、器物等艺术形象作品。
根雕工艺讲究“三分人工,七分天成”,意为在根雕创作中,应主要利用根材的天然形态来表现艺术形象,辅助性进行人工处理修饰,因此,根雕又被称为“根的艺术”或“根艺”。
朱教授桌子上的根雕,为一件竹根雕寿星。
竹根雕的原料系毛竹根。大自然中毛竹丛生,种类繁多,形态各异,终年常青。历经几十年乃至几百年风雨锤炼,形成了自身质地坚韧、纹理细腻、色泽淡雅的风格。其偶然生长的富有趣味的根部和奇异竹节,应视为稀有之物。
竹根雕创作的成败关键。取决于能否以天然之美施以巧雕而取胜。所以,作品要求在艺术造型上具备构思新奇、章法巧妙、取舍得当、意趣横生之要点。
当然。竹根论其表面似乎显示出“丑”,而这种“丑”。却给我们带来捕捉素材、施展技艺的魅力,促使我们诱发想像力,正如罗丹所说“在自然中一般人所谓丑,在艺术中能变成非常美”。
眼前的这件竹根雕,是取饱满竹节根部雕制而成,寿星作站相,完全根据竹根的特点而制,十分的得体。
寿星左手执扇,右手执杖,皆贴于身,作隐起浮雕。
衣着线条简洁,少折皱。层次不多,刀口圆浑,强而有力,稍有质感,打磨光滑,充分运用了艺术夸张的手法,着力刻画寿星的头部。故头的比例加大,约3厘米左右,占全身长的四分之一许。
寿星头部的宽度,几乎并肩,额头高耸,上有三道深深的皱纹,表明既长寿又饱经风霜。
寿星的眼鼻嘴宽大,大耳垂肩,眼眯起作下视状,面目温和,慈眉善目,三须短胡,四方面相,精神炫烁悠闲潇洒,将寿星人物的特征和内心世界刻画得淋漓尽致,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这件竹根雕寿星,久经摩玩传承,包浆浓郁匀净,好似有仙风道骨之气。再加上雕刻精湛,刀法看上去行云流水,有一种“极物之形,尽物之神,得物之趣”之感。
因此,稍稍一看,楚琛就知道这应该是件老的根雕作品,而且从雕刻的风格来看,应该是嘉.定竹刻的作品。
嘉.定竹刻盛行于明清时期。明正德、嘉靖年间,出现著名竹刻家朱鹤、朱缨、朱稚征,一门三代相传,世称“三朱”。三朱以书画入竹刻,以刀代笔,以笔法运用于刀法,独创深刻、高浮雕竹刻技法。对后世竹刻产生极大影响,形成独物的嘉.定竹刻流派。
清赵昕撰《竹笔尊赋》中有记载:“疁城以竹刻名……镂法原本朱三松氏。朱去今未百年,争相摹拟,资给衣馔,遂与物产并著”,事实正是如此。
果然,没一会,楚琛就看到了底部刻的“三松制”阴文款。这“三松”正是朱缨的次子,朱稚征的号。
朱稚征生卒年不详,所制作品有署崇祯年款,卒年或已入清。陆扶照《南村随笔》说:“(三松)善画远山淡石,丛竹枯木,尤喜画驴。雕刻刀不苟下,兴至始为之,一器常历岁月乃成”。
虽然朱松邻为朱氏竹雕开创者,但发展到朱三松,技术更加精炼,所刻笔筒、臂搁、香筒等物在当时便是极珍贵的珍玩,嘉庆帝对朱三松的作品也是情有独钟,尝题“传神只作萧疏笔,经久由来以朴存”。
楚琛到是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一件朱三松的作品,而且这东西正好拿来祝寿,如果能够买下来的话,过段时间去金陵给老先生祝寿的礼物就有了。
至于能不能买下来,楚琛到是有些捉摸不定,以这件竹根雕寿星的品相和雕工来看,市场价值确定不菲,他估计应该在35到40万之间,以朱教授的性格来看,这件竹根雕他肯定是会退还给原主人的。
所以,他想买的话,只能问原主人了,到时对方听说这东西有这么高的价值,不知道会不会卖,不过他又不能强买强卖,最终如何,也只能到时再说了。
放下手中的东西,楚琛就笑着说道:“朱教授,您的这件东西确实是明末朱三松所雕刻的真品。”
“明末?”朱教授对楚琛给出的结果,相当的惊讶:“那这东西不是已经有好几百年了嘛,怎么看上去还这么新,这么光滑啊!”
“这不是新,是包浆!就是以前的主人经常把玩所引起的一种自然氧化反应。”
楚琛笑着解释道:“至于光滑也不对,这老根雕整体看上去虽然画面干净,天然古朴,一气呵成,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又是人为使用,所以有自然用过的伤痕,您看……”
说到这里,楚琛拿起强光手电,照向了东西的表面,朱教授又惊讶的发现,上面果然如楚琛说的那般,有一丝丝细小的擦痕,数量看上去还挺多的。
“这就是真古玩的标志?”朱教授抬起头来,问道。
收起手电,楚琛又解释道:“这确实是分辨真伪的标志之一,不过现在做伪的手段很多,这种痕迹也是能模仿的。当然,像这样的东西想要分辨它是真是假,也比较容易,比如说,新根雕仿旧,雕法大部门粗劣生硬,刀功没变化。众多人物一副面相,多种纹样装饰一种模式,机械或刻板。”
“老根雕整体雕刻手法完美,一脉相承,从主要人物到环境(房舍、家具、树木之类)都雕得当真、线条流畅,有一种潇洒之感。就像这件雕像,看上去很自然生动,如果是仿品的话,很难做成这样……”
听着楚琛把一些鉴定的要点说了一遍,朱教授就苦笑道:“这东西听得云里雾里的,看来我并不是你们那一行的料啊!对了,这东西既然是真的,又是明代的,应该很贵吧?”
楚琛说道:“古玩并不是时间越长越值钱,关键还是要看东西到底怎么样,艺术水平低,或者大众化的东西,也是不值什么钱的,不过您这件东西,确实比较好,前面我说的朱三松,在竹根雕艺人中间,是非常有名的。我估计这东西的市场价值,应该在35至40万之间。”
“嘶!”
听到楚琛给出的价格,朱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到不是说他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没想到,一件才十二三公分高的雕像,居然会值几十万,这让他想想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过了半响,朱教授有些愕然的问道:“古玩难道都有这么贵吗?”
楚琛摇了摇头:“那当然不可能了,东西也是有好有坏的,其中只有小部分精品才值钱,当然,几十万的东西在古玩里面也不是太贵,贵的价格有几百上千,甚至上亿的。”
朱教授愣了愣神,随后问道:“我听别人说,有什么捡漏一夜暴富的,是真的吗?”
楚琛回道:“这种事情确实存在,不过古玩这一行,赝品也非常多,如果也不学习,就抱着一夜暴富的念头踏入这一行,往往会跌的鼻青脸肿。”
第六百四十二章 根雕(续)
朱教授又问道:“初学者真得没有捡漏的机会吗?”
“有肯定是有的!”楚琛说道:“但对老玩家来说,捡漏的机率都不高,初学者捡漏的机会更是非常的渺茫,基本上抱着这样念头踏入这一行的,没有不亏钱的。就像老话说的,走都还不怎么会走呢,就想着要跑,能不跌跟头吗?”
朱教授点了点头:“这到也是,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不过,我有个朋友刚刚退了休,听着别人说古玩能赚钱,就踏入了这一行,前几天还跟我说,他花了两万买了一只青花缸,经过鉴定说是能值十万。”
“他当时非常兴奋的跟我说古玩赚钱很容易,还想劝我也买古玩,说一定能赚大钱的。当时我就觉得有些怀疑,推说过两天再说。楚医生,这事有没有可能啊?”
听了朱教授的述说,楚琛第一个反应就是朱教授的朋友估计被别人骗了,他摇了摇头道:“要说,新入行的人捡了漏确实也有可能,但道理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如果古玩真容易那么捡漏赚大钱,哪还有摆地摊的小贩啊!所以我觉得您朋友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被别人骗了。”
“骗了?”朱教授惊讶道。
楚琛点了点头:“是啊,古玩这一行,买东西全靠自己的眼力,东西就算是假的,你买到手之后,卖家也可以不退换。”
“啊!那难道就没有人管吗?”朱教授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事怎么管?”楚琛笑道:“打个比方,咱们就以这件雕像来说,卖的时候。我也不说它是什么年份的,只说它是件老东西。这没错吧?你买了觉得没达到自己的愿望,想要找我退。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还有,我们这一行许多卖家卖东西都喜欢讲故事,还是以这件雕像来说,我说它是自己家祖传的,原先是什么什么人用过的,在抗战的时候,好不容易才保存了下来,反正要多生动就有多生动,但谁知道这故事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有人相信了。把东西买了下来,回家一看是赝品,你有什么理由退货?说是受了我的故事影响,我只要说一句,我又没逼着你要买,是你自己要买的,受影响关我什么事情,你还能说什么?”
“这……”听到这里,朱教授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楚琛呵呵一笑。说道:“所以说,想要进入我们这一行,一定要先学再说,只有凭着知识擦亮了自己的眼睛才不会受骗。我觉得您还是劝一劝您那朋友。最好不要陷得太深,如果他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来我的店铺。我们可以帮他鉴定东西的真伪。”
说完,他又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到了朱教授的手中。
“嗯!”朱教授点了点头,接过楚琛的名片:“这事我会劝一劝他的。”
“朱教授。冒昧的问一句,这件竹雕像,您打算怎么处理啊?”楚琛问道。
“当然是还给病人家属啊!”朱教授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你难道有什么想法?”
“是啊!”楚琛点头道:“不瞒您说,我过几天要去金陵给一位老前辈祝寿,正要缺一件祝寿的礼物,这件雕像我觉得挺合适的,就想把它买下来。”
“哦!这样啊!”
朱教授想了想,说道:“这事最主要还是要看对方的意见,一会我打电话叫病人家属过来,到时你再跟他们商量吧,当然,我也会帮你敲敲边鼓的。”
“那我先谢谢您了!”听他这么说,楚琛马上笑着表示了感谢。
朱教授笑着摆了摆手:“这有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帮我鉴定呢!对了,我记得鉴定古玩是要费用的吧……”
“您这话说的,我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哪能要您的钱啊!”楚琛连忙摇了摇头。
朱教授哈哈一笑道:“既然这样,正好到午饭的时间了,我请你到食堂吃顿饭,正好也等下那位病人的家属,不介意吧?”
楚琛笑着摇了摇头:“这怎么会介意……”
等两人吃过饭,又喝了会茶,聊了会天,朱教授说的那位病人的家属,才赶了过来。
此人姓牛,其实原本是不想来的,到不是说三四十万的钱他已经看不上了,主要是觉得这件太假,觉得自己小时候经常把玩的雕像,怎么可能会值这么多钱?所以,他接到电话的时候,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
不过电话里朱教授说的信誓旦旦,而且一定要他过来,他也只能跑了过来,来得时候,心里还一直嘀咕,觉得朱教授也太死板了,不过是件几百最多上千的雕像,收下来又何妨?
当然,这种话这位牛先生也只敢心里嘀咕一下,见到朱教授本人的时候,那是别提多热情了。
双方相互介绍了一下,楚琛就直接进入了正题:“牛先生,这件雕像是您的吧?”
“原先是我的,前几天我送给朱教授了。”牛先生笑着说道。
朱教授直接摆了摆手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我收的话,那不是让我犯错误嘛,我可不敢收!”
牛先生摇了摇头:“嘿!这东西虽然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不过就是件竹子做的东西,能值什么钱?”
“牛先生,这话您还真说错了,这件竹雕像,价值还真得不菲。”
楚琛说道:“现在我就是想问您,这件竹雕像您卖不卖?”
“啊,您还真想买?”牛先生听楚琛这么说,顿时一脸的惊讶,就算他先前那么怀疑,此时见楚琛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也知道先前朱教授电话里说的,可能是真的,这让他的脑子顿时就犯了迷糊。
“牛先生,这事我怎么可能会骗您?”楚琛语气很肯定。
牛先生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东西真像朱教授电话里说的,能值三四十万?”
楚琛说道:“是的!准确的说,市场价值应该在三十五至四十万之间。不知道您卖不卖啊?”
“这……”牛先生顿时迟疑了起来,既然知道了这不太起眼的东西确实值钱,作为小市民的他,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盘,他首先产生一个念头,这东西的价值是不是真像楚琛说的这样?会不会还要贵一些?
看到牛先生犹豫不绝的模样,朱教授就提醒道:“牛先生,楚医生不但医术了得,而且他还是刘志和刘老的弟子,这件雕像先前就是他鉴定的。”
听朱教授这么说,牛先生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能够收获这么多钱,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说起来,要不是朱教授高风亮节,他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份意外收入,就这样,自己怎么好意思再贪得无厌?
想到这里,牛先生连忙说道:“这东西我卖了!至于价格嘛,楚医生您给多少都行!”
“那就四十万吧!”楚琛直接说道,毕竟这件雕像是他求购,如果他是收购的话,肯定会少一点的。
“您这么说,不是打我脸吗?如果不是楚医生您,我也没有这笔意外收入,咱就算三十五万吧!”
牛先生也不是傻子,如果他真得四十万收了,那肯定会给人爱财的印象,如果在其他人面前,那到是无所谓,但关键是还有朱教授在场,人家朱教授可是全国著名的儿科专家,万一让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自己将来有事要求他,别人还会帮你吗?
“别,您这样我就太占便宜了,这样吧,我买这东西也是准备拿来送人的,就算三十九万吧,我占你一点便宜,您看如何?”
其实说实在的,这种情况下,楚琛还真想四十万直接买下来,便宜的话,也是一份人情。
牛先生听楚琛这么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四万对他来说,也是一大笔钱了,不过他还是做足的功夫,推辞了一番,最后才答应了下来。
医院门口的银行比较多,两人签好了协议,和朱教授告辞之后,就去银行转帐完成了交易,随后楚琛又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牛先生,告诉他有什么古玩方面的事情,可以到店铺去找他,随后两人就分开了。
从银行出来,楚琛驾车准备回家,刚打开车门,就接到了段昆的电话。
“琛哥,我和真真已经在xx酒店了,你有时间的话,就过来吧!”
“你们什么过来的?”楚琛问道。
“中午呗,我们怕耽误你吃饭,就没打电话告诉你。”段昆嘿嘿一笑道。
“你这家伙,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们早点打电话告诉我,我不会到机场去接你们啊!好了,你们在酒店等我吧,正好我的银针也带着的,顺便给真真做次针灸。”
“嘿嘿,行,琛哥,我们这几天的行程,就交给你啦……”
挂了电话,楚琛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就驱车前往段昆说的那家酒店。
说起来,段昆和真真前年的时候已经来过一趟京城了,只是那时正好是过年的时候,楚琛又要雕刻翡翠,所以治疗过一次后,也没时间陪他们,这次正好补上。
第六百四十三章 古玩界新人
带着段昆和真真两人在京城玩了好几天,期间,一直不见人影的刘思哲和王小月也出现了,两人十指紧扣,大秀恩爱的模样,让楚琛笑骂见色忘友。
除了刘思哲和王小月,其他朋友也一同加入了游玩的队伍之中。不过董胖子和段昆见面之后,两人就开始冷嘲热讽,表现出一幅死对头的模样。
第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就拼起了酒,最后两人喝得都大吐特吐,而且还同时都醉了过去。
不过让楚琛感到非常奇怪的是,第二天看到这两位的时候,居然就已经和好了,看到两人时不时交头接耳,脸上不时露出yin笑的模样,楚琛心里除了大呼看不懂之外,也实在无话可说了。
就这样,日子就游玩中嗖嗖的过去了,转眼间,就过了正月十五。
这天一早,楚琛先是把回家过节的楚雨兰送去了学校,随后才去把吴叔接上,回到古玩店。
前天楚琛就和隔壁的店铺老板谈妥了,并完成了交易,并在当时他就给装修公司的黄老板打了个电话。于是,等楚琛和吴叔来到古玩店的时候,就看到装修公司的黄老板和他的手下已经在店里等着了。
双方打了声招呼,楚琛就带着黄老板和他的手下来到隔壁的那家店铺。
这家店铺,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并不大,楚琛昨天已经和黄老板说过了要求,今天就是过来勘察一下场地,出了图纸就能开工。
黄老板把上下楼都查看了一番,就面带笑容的说道:“楚少,我看了一下,基本上明天就可以出土纸。如果您满意的话,当天我们就可以开始动工。”
楚琛笑道:“黄老板,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和之前一样。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质量没问题就行!”
“楚少,您放心。我保证尽快保质保量完工!”黄老板连忙拍着胸口保证了一句。
“那好,等这里装修好了,我还想麻烦你帮我的四合院装修一下。”楚琛笑着说道。
黄老板愣了愣神,随后问道:“多大的四合院?”
“总面积大概五千五百平方米吧!”楚琛回道。
“嘶!”
虽然知道楚琛的四合院肯定小不了。不过黄老板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直接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他的手下,更是震惊的差点把手里的东西都掉到地上。
对于黄老板他们的反应,楚琛也只是笑了笑,他又说道:“不过那家四合院太旧了。估计全都需要推倒重建才行。”
黄老板听楚琛说要推倒重建,心里不禁乐开了花,虽然他不敢多赚楚琛什么钱,但相处这么久。他也知道楚琛比较大气,到时肯定不会亏待他的。再说,这可是件和楚琛拉近关系的机会,他可不能放过,一定要好好完成才行。
不过,黄老板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没一会,他就有些苦脸道:“楚少,我的公司虽然资质也算不错了,接您那四合院的工程还行,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楚琛就挥了挥手道:“放心,图纸方面我已经摆脱施教授了,不过他这段时间比较忙,图纸估计还要过段时间才有着落。”
黄老板拍了拍额头,笑道:“嘿!差点忘记他老人家了!有他在,我就放心了……”
和黄老板交待清楚后,对方就赶着回去制作图纸了,楚琛则把店铺的门关上,向隔壁走去。
刚走到门口,楚琛就看到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看上去像是位老知识分子的老人,手上拎着个不小的盒子,径直走到了收银台,对着收银员问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你们楚老板在不在啊?”
收银员微微一愣,随后向老人背后示意了一下:“我们老板就在您身后啊!”
老人同样也愣了愣,回过头来,看到面带笑容的楚琛,就觉得有些尴尬,随后走到楚琛跟着,笑道:“楚老板,您好,我叫元弘健,是老朱介绍我到您这里来的。”
楚琛马上反应过来,笑道:“哦,您是朱教授的那位刚玩收藏的朋友吧?”
元弘建说道:“是的,就是我!他昨天跟我说,是你说的,我有可能上当受骗了,所以今天我就过来请教一下。”
说到这里,他可能觉得自己说话容易引起误会,连忙说道:“楚老板,我平常说话就这么直,希望您别见怪啊!”
楚琛一开始还真有点觉得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听他这么说,就笑道:“不会不会,咱们去楼上谈吧!”
“行……”
元弘建点了点头,刚走几步,就看到一位客人手中拿着一只青花盘,青花盘看上去很漂亮,当即就引起了他的兴趣,就指着客人手中的盘子,问道:
“楚老板,我能不能看看那只盘子啊?”
元弘建说话的声音有点大,那位客人也听到了,他当即就皱着眉头回过头来,看了元弘建一眼。
楚琛暗自苦笑了一声,连忙对着客人解释道:“这位先生,真是对不起,他刚入行,一些规矩并不明白。”
听楚琛这么解释,客人就点了点头,毕竟谁都是从新人走过来的,再说对方又是个老人,又何必要计较。
看到两人的反应,元弘建马上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尴尬了笑了一声,随后小声问道:“楚老板,刚才我不能那么问吗?”
“是的,我们这行有个规矩,叫做‘手里的东西不看不问’。”
楚琛边走边解释道:“这里说的手里不是古玩商手里的,而是说买家已经拿在手里的东西不要看,也不要问……”
很多新人不了解这个规矩,比如到了一位摊位上,看别人正拿着一样东西在那看,就凑过去也看,一眼看到个喜欢的,就上去拿人家手上的东西,说:“哥们,让我看一眼这个”。
这个时候如果人家客气的话,会对你说,请等我看完你再看,如果不客气可以直接骂你不懂规矩。
另外,楚琛还给元弘建说了一条规矩,如果等别人看完了,最好等卖家把东西收回去以后,你再从卖主手里要来看,最好不要从上买家手上直接拿,这样做主要是因为有些买家可能手脚不干净,好偷东西,如果他拿了东西后把剩下的交到你手上,你看完一还,卖家发现少了东西你就说不清楚了。
楚琛说道:“而且吧,咱们这行埋地雷的不少,如果你不注意的话,别人还会给你下这么一个套,到时人走了,你有理也说不清。”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道啊!”元弘建听完一脸惊讶的说道。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把元弘建请进了贵宾室,此时吴叔正在里面看着书,楚琛就为双方介绍了一下。
楚琛给元弘建倒了杯茶,随后说道:“其实吧,咱们古玩这一行规矩还是挺多的,我这正好有一本书,您老可以拿回去看看!”
“这多不好意思啊!”
楚琛笑道:“这有什么,不过一本书嘛,您看过之后还回来不就行了!”
“那就谢谢楚老板了!”元弘建表示了感谢。
此时,吴叔指着元弘建带来的东西,问道:“元老,您带来了是什么东西啊?”
“一只康熙年间的响缸!你们看看怎么样?”元弘建略显得意地把东西从盒子里面拿了出来,正是一只比较小巧的缸。
所谓响缸,是冀东一代对这种造型瓷器的一种通俗叫法,相传这是做小买卖人用来招徕客人的一种道具,具体使用方法是,在缸中注入半缸水,不要太满,用双手摩擦缸的两边,便会产生一种越来越大的嗡嗡的响声,缸中水也水花四溅,煞是好看。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说响缸实际上就是一个玩具,过去有钱人家的小姐不能出门,又不像现在有电脑玩有电视看,寂寞了就用玉手摩擦“响缸”,听听响声排解寂寞。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楚琛也不是太了解,不过他知道这种瓷器算是比较小众藏品,而且许多小贩会拿这东西来骗人,许多人一好奇就上了当了,至于元弘建有没有上当,还要看过东西才知道,不过嘛,楚琛觉得可能性比较大。
元弘建的这只响缸高度只有十五公分,看上去非常小巧可爱,器型为平口折沿出唇、弧壁下敛平底。通体绘青花图案,只见天庭上槌鼓响雷,击钹电闪。厅堂里众人闻雷掩耳,雷响时天地震荡。电闪间万道金光。
楚琛和吴叔看过之后,就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货色了,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
“元老,您知道什么是响缸吗?”楚琛问道。
元弘建呵呵一笑道:“就是会响的缸嘛,以前听我一个也是玩古玩的朋友说,这东西是案头清供的书缸,当时我以为是用棍棒或别的金属物件敲打,就能发出声音的一种缸,就不以为奇,也没太在意,前一段时间吧,我正好在一处小摊上,看到了这种东西……”
第六百四十四章 交学费
前段时间,元弘建逛古玩市场,就看到了一个摊位上,放着一个看上去比较小巧玲珑的缸,看上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于是就上前去看了看。
元弘建虽然刚刚踏入古玩这一行,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不过他也不笨,虽然不知道这只小缸有什么作用的,但他也不至于傻的问摊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缸看上去非常不错,上面的图案很对他的口味,看过之后,他就有一种想要收入囊中的感觉,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只缸里面,怎么还放着一些水。
还没等元弘建发问,那摊主就笑着问道:“大爷,这只响缸可是康熙年的,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算您便宜一点。”
“响缸?”元弘建到是没想到,居然还真前几天从朋友那听来来的响缸了,一时心里也比较好奇,这东西怎么就叫响缸?
可能元弘建脸上怀疑的神色,让摊主误会了,马上就说道:“我这就是响缸,不信你听听声音!”
说着,他就用手在缸里沾点水,随后在缸的口沿处轻轻搓动,让元弘建没想到的是,居然眼前这只缸还真发出了翁翁声,当时就都听傻了,暗道,原来响缸是这么回事啊!
不过元弘建毕竟心还没傻,怕摊主做了手脚,就问道:“老板,你让我试试行不行?”
“行,您老可以过来试一下!”说着,摊主就让元弘建到他的身边来,并把一小桶水放到元弘建的身边,旁边还配了块肥皂。
元弘建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老板。我是要试试这缸响不响,你给我一个小桶水干嘛!”
摊主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大爷,让“响缸”响起来。最好是先把手用肥皂洗干净。手上不留一点儿油才好,难道您忘记了吗?”
元弘建连忙打了个哈哈:“哈哈。这东西平常见得比较少,一时忘记了!”
摊主暗自一笑,心道,这老头。原本以为他是老玩家,没想到根本是个新手啊!看来今天能大赚一笔了。
想到这里,摊主就回过头,朝着东面看了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看着元弘建的动作。
元弘建洗过了手,就模仿着刚才摊主的样子,轻轻的用双手手心在缸沿上面搓了几下。顿时从缸里面发出的声音,一阵比一阵大,随着他双手速度的加快,声音越来越大。
见此情形。他心里实在很高兴,前几天听朋友说,好多人碰上的响缸都不响,全是哑缸,当时他还纳闷,哪个缸敲着会不响?当时,他觉得朋友是犯迷糊了,现在知道响缸是怎么回事,也明白了朋友说的意思,心道,这回让他遇上真的了!
看到元弘分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就笑眯眯的开口道:“大爷,我这只响缸不错吧!这可是一眼货!”
“我觉得还可以,多少钱?”元弘建问道。
“一口价,五万!”摊主面带笑容的把右手伸了出来。
“什么,这么贵?”元弘建听到摊主的价钱就大声地惊呼了一声。
“五万可不贵,我这缸可是康熙的!不信你看!”说着,摊主把缸翻过来,底部还真有“康熙年制”四字二行青花楷书款。
元弘建虽然觉得东西是真得,不过他也知道古玩市场上,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规矩,就说道:“老板,你就别说那么虚了,如果真是康熙年制的,那你上拍卖会不比现在赚钱?一口价,五千块!”
“五千不行,最少四万六……”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好不容易元弘建把价格还到了两万,不过他买不买还觉得有些犹豫,实在是他也没从朋友那得知这种响缸的价钱,万一买亏了,那可都是钱。
正在这时,一位中年男子突然串了出来,看到元弘建面前的那只响缸,双眼一亮,就问道:“老板,这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元弘建本来还在那犹豫呢,听中年男子这么问,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到不是说知道眼前中年男子的行为是犯忌讳的,而是之前听朋友说过,有些骗子专门喜欢用这种方式骗钱,这不由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这种情况了。
摊主见元弘建的兴致突然大减,顿时明白是同伴太过鲁莽了,其实说起来,这种行为,不但买家容易发生误会,卖家同样也是如此。
要知道,买卖时,双方讲价格的时候实际是一个心理较量的过程,你这么一掺和,弄的人家两个都紧张,买家会想,这小子干啥的啊,别是想撬行吧。卖家会想,这人啥意思啊,想捣乱啊,要是把那个买家挤兑走了,我东西卖谁啊!
另外,关于这方面还有一个江湖大忌,当有买家已经选好东西和老板讲价的时候,假设一个东西老板要价200,买家还到160.
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你如果奏上去,对老板说:“老板,这个东西200我要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卖家答应你的价格,那肯定会被买家说不懂规矩,而一位不懂规矩的古玩卖家肯定是在市场上“活”不长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卖家会一口回绝你,甚至会按160的价格直接卖给那个买家。
摊主神色有些不悦道:“这位老板,能否等一下再说?”
那中年男子发现自己太鲁莽,连忙补救起来,假意有些激动的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腰包,大声说道:“这有什么好等的,我又不是付不起钱!”
“这位先生,您没买过古玩吧?”摊主就问道。
“今天确实是第一次来,不过就算是第一次又有什么关系,难道第一次来就连看都不能看啦!”说到最后,中年男子就显得有些气愤。
摊主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不是说不能看,关键是这位大爷在看,你就不能看!”
“怎么就不能看了?”中年男子一脸不满的问道。
“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所以还请您担待一下!如果您执意这样,那我也只能不做您的生意了!”
听摊主这么说,中年男子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另一边,元弘建同样也放下了心,他觉得摊主有这样的作为,应该只是突发事件而已。不过,有了这样的意外,也让他心里也有底气,觉得这中年男子既然看上了这只响缸,那这只响缸的价格应该不会便宜。
虽然心里这么想,不过元弘建还是又还了下价格:“老板,就算一万九吧,您看怎么样?”
摊主还是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两万已经最少了,这东西我拿来就不便宜,一万九我都亏本了,您看我也是小本经营,还要养家糊口,您多少也得让我赚点吧!”
见摊主有些不想再谈的模样,元弘建沉思了一会,才答应道:“那你帮我包起来吧!”
“好咧……”
见两人迅速的完成了交易,那中年男子就大叹了一声:“哎,可惜啊!”
元弘建闻言就有些奇怪,问道:“这位小哥,不知您在可惜什么啊?”
“前一阵子,我大伯家有一只差不多的缸,卖了十万块钱,你说我可不可惜!”
听中年男子这么说,摊主是一脸的懊恼,而元弘建则马上就露出了惊喜之色,而后和摊主打了声招呼,就得意洋洋的回家去了。可惜的是,他没看到,等他走了之后,摊主和那位中年男子也都露出了笑容……
说完了前因后果,元弘建就连忙问道:“楚老板,我这只响缸应该是件真品吧?”
听了元弘建的讲述,楚琛和吴叔都暗自摇了摇头,楚琛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道:“元老,这只响缸您就没让您的朋友帮您看一下?”
元弘建回道:“他和他老伴去国外旅游了,要后天才回来,不然我早就让他看了,怎么,我这只响缸真有问题?”
“这么跟您说吧,这东西我可以肯定不是康熙年间的东西!”对于元弘建这样的新人,楚琛直截了当的把结果说了出来。
“不可能吧!”元弘建直接对楚琛给出的结果表示怀疑。
楚琛微微一笑道:“元老,我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您先听我说一下,怎么样?”
元弘建点头道:“你说!”
“首先一点,这只响缸,从它的画工方面就可以看得出来,它不是官窑器,而是一只民窑瓷器,因为如果是官窑器,它的画技可要高多了,这一点,您可以去各大博物馆证实!”
楚琛接着说道:“既然不是官窑瓷器,那么我们先姑且说它是民窑瓷器,那么如果是民窑瓷器,首先一点,它的胎质就不对。在瓷胎方面,康熙朝早期民窑青花瓷的胎质相对较粗,胎釉结合处常有火石红现象,胎体呈色大都微黄。”
“中期精品青花瓷的胎质极细腻洁白几无颗粒感犹如高质量的糯米粉,基本不见火石红。厚胎的大件瓷器的胎质比小件略粗,也无火石红现象。有一个比较特别的现象,这类大件传世器的底足洗净后常见铝氧的氧化层呈白粉状薄薄的附在胎面上,犹如人为后加一般。而晚期的胎质和中期没有明显的区别……”
第六百四十五章 交学费(续)
楚琛把响缸倒过来,指着底部说道:“而您这只响缸呢,从胎质来看上去,像是康熙民窑中期的产品,但却根本就没有“糯米粉”这种现象,而且你这只响缸太重,这根本就是现代用炼泥机炼制的胎土,用这样的胎土制作出来的胎密度过大,所以才有沉重的感觉。”
“另外,既然是康熙中期的民窑瓷器,那么在高倍放大镜的观察下,就有两个特点,一是釉下气泡大都非常细小而密集,釉质有乳浊感似掺水的牛奶。二是青花质感深沉厚重如云雾状、无颗粒现象。这两点,您亲自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放大镜,放到了元弘建的手中。
元弘建用放大镜仔细一看,发现确实没有楚琛说的两种现象,这不禁让他有些泄气,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楚老板,那万一我这只响缸是中期或者晚期烧制的呢?”
楚琛笑道:“首先我刚才说了,以这只响缸表现出来的特征,就是康熙中期民窑烧制的产品,不过就算不是中期的,在放大镜的观察下,其特征和这只响缸还是不同的。”
“首先,气泡相对大而密集,釉质视感较为清澈,乳浊感较不强烈,似水中明显少掺了牛奶。其次,青花料色泽较蓝,灰感相对不明显,色深处常见黑褐或黄褐色斑纹,少见青料颗粒现象。还有,镜下看青料时有明显被釉料遮挡感……”
接下来,楚琛把康熙民窑的工艺特点。青花发色和釉料方面的特征,又解释了一番。最后说道:
“所以说,您这只响缸并不是康熙时代的产物。而且,从青花发色料层很薄,料不深入胎,也没有矿物结晶状态,同一件器物青色变化小等特征来看,您这只响缸根本就是用的化学料,再加上窑火都没退,我可以肯定它是最近几年的产品。”
听了楚琛有理有据的解释,元弘建就算再怎么不信。也知道这次是上了当了,他忿忿的说道:“不行,我得找那家伙退货去!”
说完,他就把响缸放到盒子里,准备去找那位摊主算帐。
“等等!您就算去也解决不了问题的!”楚琛和吴叔连忙把元私建拦了下来。
“怎么,我难道还不能找他算帐啊!”元弘建气呼呼的说道。
“元老,您准备怎么找那人算帐,他都说过是一眼货了。”吴叔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元弘建对此有些疑惑。
吴叔解释道:“一眼货,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没告诉我!”
楚琛说道:“如果你去找他。他肯定会说,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了,他还需要告诉你吗?”
“这……这……我可不管,反正他卖假货骗人就是不行!”说完。元弘建又准备去找那人算帐。
“先不说您找不找得到那个小贩,我先问您,您买的是什么东西?”吴叔问道。
“响缸啊!”
“那它会不会响?”
“当然会响了。不响我买它干什么?”
“就是啊,既然它会响。那可以说它是假的吗?”
“可是它不是康熙年的东西啊!”
“那最多说它不到代,缸可不是假的。”
听吴叔这么说。元弘建顿时就傻了眼,说道:“那我该怎么办?”
“只能交学费了!”吴叔说道。
一眼货,是古玩这行一个歧义性行话,既可以解释为一眼就能看出是真的,也可以解释成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所以一般来说,如果卖家告诉你,东西是一眼货,那买的时候就应该小心一些了。
另外,古玩这东西,你不能说它是假的,一件瓷器,一件玉器,一件铜器,只要它们是真材实料做出来的,那它就是瓷器,就是玉器,就是铜器。
古玩中的赝品,行话管这叫“作旧”即指采用一定的仿制方法制作出来的“假古玩”,但是东西却是真的。至于“旧仿、老仿”,是指清朝或民国时期的仿制古玩,“新仿”则指现当代的仿品,“高仿”制作精良的全仿真古玩。
听了楚琛的解释,元弘建一脸的沮丧,他说道:“难道真没办法了?这可是两万块钱啊!”
楚琛虽然对他很同情,不过他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就安慰他道:“元老,咱们这行打眼的机率很高,基本上没有几个会不打眼的,就算老前辈也不例外,就说我吧,去年七月份,我还打了次眼,损失了四十来万!”
“四十多万!”元弘建大吃了一惊,现在好一点的地段的房子才只要这么多钱,打次眼居然就损失了这么多,而且楚琛眼力比他厉害多了,还损失了这么多钱,像他这样,那不得赔个倾家荡产啊!
想到这里,元弘建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心里对还要不要继续留在古玩这一行,有些举棋不定起来。
看到元弘建皱着眉头,低头沉思的模样,楚琛笑着说道:“所以说,古玩这一行,讲究的是多看少买,只有自己心里有了把握,才能入手,而这之前也有个前提,就是您一定要多研究,有了一定的基础才行。”
听楚琛这么说,元弘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道,他进入古玩这一行,其实是脑门一拍做的决定,关键他还是看了几本有彩图的书籍就开始买东西了,现在想想,就自己这个水平,不被人骗才怪。
元弘建想了想,觉得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这一行,实在有些不甘心,于是问道:“楚老板,那是不是只要多看书就行了?”
“多看书是一方面,关键您还得实践才行。”
“这样啊,可是我连真假都分不清楚,怎么实践啊!”
“您可以多逛下博物馆,看看里面的藏品。另外,您也可以经常来我这店里看看,我这里的东西,基本上除了标明的那些高仿品之外,都是真品!”
元弘建闻言非常高兴,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啊!”
“这有什么麻烦的,您经常来,还可以帮我们增加点人气呢!”楚琛笑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此以后,元弘建基本上天天都要来店里转一圈,楚琛和吴叔他们,有空的话,也会和他喝喝茶聊聊天。就这样,几年之后,元弘建还真成了一名眼力不错的资深玩家,这是现在的楚琛和吴叔都没有料到的,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一会天,期间元弘建问了许多古玩方面的问题,楚琛和吴叔也都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答。双方的关系,也因此而近了一些。
就这样,上午的时间很快就快去了,元弘建看了看时间,笑着对两人说道:
“二位,这也到中午了,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今天我请客!”
“不用客气,我们店里已经叫了饭了!”楚琛和吴叔连忙推辞。
元弘建连忙说道:“这怎么是客气呢,今天两位老师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请你们吃顿饭总没什么吧,如果你们推辞的话,我下次怎么好意思过来呢!一起走吧……”
看到元弘建的态度非常诚恳,而且还一个劲的邀请,楚琛和吴叔两人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三人也没到什么大饭店,就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土菜馆吃了一顿,味道还不错。
酒足饭饱,正当元弘建准备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准备结帐的时候,指尖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摸出来一看,才记起来,这是昨天他在小摊上买到的一块玉佩。
“两位老师,这是我昨天买到的一块玉佩,卖家跟我说是明代的,麻烦你们给看一看!”
说完,他准备直接递了过去,不过想到刚才楚琛和吴叔说的一条规矩,连忙就把玉佩放到桌子上。
吴叔微微一笑,随后就把玉佩拿到手中,仔细观察一起来。
这块玉佩为白玉质地,采用圆雕工艺雕刻而成,玉佩整体为兰花状,兰花片片微张,栩栩如生,造型精巧可人。当时元弘建一看这块玉佩的造型就喜欢上了,于是花钱买了下来。
看过玉佩后,吴叔把玉佩放到楚琛跟前,随后问道:“老元,这块玉佩您花了多少钱?”
“两千八!”
吴叔点了点头:“首先我告诉你,这块玉佩肯定不是明代的,它的工艺不对,另外,它表面的一些痕迹是作旧的。”
“也就是说,这块玉佩是假的喽?”元弘建一脸失望的问道。
吴叔笑着摇了摇头:“玉不是假的,而是和阗白玉制作的,品质还算可以吧,而且这块玉其实是老仿玉器,仿制的年代应该在民国时期,而且雕工也不错,你只要盘玩一段时间,就可以让它增值了。”
“真的!”
元弘建听到这么意外的消息,相当的惊喜,随后连忙问道:“那这块玉佩能值多少钱?”
楚琛笑道:“比你买的高一些,三千吧,如果你能把它盘好一的话,这块玉的价值还要高一些!”
“哈哈!”元弘建双手一拍,又大笑了几声,对他来说,两百块虽然只是小钱,但多少也算是捡了漏,况且这块玉佩今后还能增值,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实在太棒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盘玉
看到元弘建兴奋激动的模样,楚琛和吴叔相视一笑,其实不光是元弘建,基本上每个人捡到生平的第一个漏,都和他现在的表现差不多。
等元弘建的情绪平静下来,吴叔就提醒他道:“老元,我说句实在话,凭你现在的眼力,以后逛市场还是应该少买为妙,比如说你这的这枚玉佩,如果真是明朝的,价钱肯定要在后面再加两个零,你要记得,卖家也不是傻子。”
元弘建呵呵一笑,说道:“您放心,我现在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以后如果是我不熟悉的东西,我一定不会买的。对了,有一件事情我想请教二位,这盘玉应该怎么盘啊?”
吴叔说道:“说起来,你这块玉是人为作旧的,好在作伪者采用的方法叩锈法,到也能盘的出来。”
“什么是叩锈法?”元弘建连忙问道。
吴叔解释道:“这是清代发明的一种伪造土锈的办法,方法是将子玉伴入铁屑中,再用热醋淬之,然后放在潮湿的地里。十几天后再埋入人来人往的大街下,过几个月后取出来,则玉为铁屑所侵蚀,遍体桔皮纹。”
“之后再用水煮,那么玉的颜色会变暗,还会出现土斑,其中灰土不容易退去,极似古玉。不过用这种方法作旧的古玉,红色浮于表面,时间长一点,土灰斑和红色会退去,这也是你这块玉表面的沁色看上去不明显的原因。”
“是这么回事啊!”元弘建恍然道:“那玉为什么要盘,又应该怎么盘呢?”
吴叔解释道:“这古玉一般都是从墓穴之中出土的,因为一些化学反应。导致表面有了色泌,遮掩了原本的光彩。甚至是原本的图案,所以盘玉简单点说。就是为了恢复玉原有的光泽。”
“当然,如果是一块新玉的话,盘玩之后,可以使玉器看起来有一种像古玉一般柔和滋润的光泽,一般来说,盘玉分为急盘、缓盘、意盘三种方法……”
吴叔说到这里时,元弘建就插话道:“这急盘是不是只要花很少的时间就能盘好一块玉了?”
吴叔摇了摇头:“那当然不是,急盘就是必须佩带在身边,因人体有热、有汗气。佩带了几个月之后,古玉的质地会渐渐变硬,那时,我们可以用干净的旧布擦它,擦至稍有起色,再用新布来擦。”
“不过,千万不能用有色的布,应该用白布和粗布比较适当。越擦,玉便越热。所以不可间断。擦得越多,灰土的浊气和燥性越易自然褪去,受色的地方自然能够凝结,使之恢复以前的光泽。”
“一般来说。就算是急盘,也需要一年左右才可以呈现出原有的光泽,可是急盘由于太过粗鲁。很容易导致玉器毁于一旦。如果真心喜欢的话,都不太会用这种方法的。”
听了吴叔的解释。元弘建连忙摇了摇头:“我这块玉佩虽然不贵,不过也是我第一次捡漏的印证。我可不想用急盘这么粗鲁的方法。对了,意盘既然排在最后,想来应该是最好的办法吧?”
听他这么说,楚琛就笑了:“这意盘指的是,玩家将玉器持于手上,一边盘玩,一边想着玉的美德,不断从玉的美德中吸取精华,养自身之气质,久而久之,达到玉人合一的高尚境界,玉器得到了养护,盘玉人的精神也得到了升华。”
“这意盘既要持之以恒,耐的住寂寞,还要有足够的相像力,就算是古人,用这种方法的都寥寥无几,成功者更是从未听说过。所以啊,我觉得您还是别还是不要追求了,正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元弘建砸吧了一下嘴,随后说道:“这意盘还真得挺麻烦的,就我这急性子,还是算了吧!那缓盘呢?”
楚琛说道:“这缓盘是指把一件玉器将它放在一个小布袋里面,贴身而藏,用人体的温度温润,一年以后再在手上摩挲盘玩,直到玉器恢复到本来面目。”
“这方法简单!特别适合我这个懒人用!”元弘建嘿嘿一笑道。
吴叔笑道:“你也没太高兴,既然是缓盘,那么必定是很耗费时间的,一般来没,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并不能不能奏效,若是入土时间太长,盘玩时间往往十来年,甚至数十年。”
“就比如说,秦汉时期的古玉,差不多要佩系于腰间十多年,才可复原。若是夏商周三代的古玉十多年还不行,必须佩系更久,需要五六十年的时间才可以。”
听到这里,元弘建连忙问道:“那我这块玉要盘多久?”
吴叔回道:“你这块玉因为是作伪作的沁色,反而时间要短一点,我估计二三年的时间,应该就很不错了。而且用缓盘长时间盘出来的玉器,价值往往不菲,以前我遇到一块盘了将近三十年的玉,质地也不比你这块好到哪去,买家花了三十二万才把那块玉买到手。”
元弘建稍稍有些惊讶的说道:“那这么说的话,收益也不错啊,一年都有一万多了,关键方法还简单。”
吴叔摇了摇头:“帐不能这么算,那块玉之所以贵,也是因为盘了将近三十年的关系,如果盘的时间短,那一年算下来,肯定是没这么多钱的。”
楚琛说道:“而且吧,缓盘还是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说盘的时候,手一定要洗干净,最好不要有油,另外盘的时候,千万不能用猪鬃刷,因为刷出来的包浆感觉会带有贼光……”
他把缓盘需要注意的地方,都一一给元弘建指了出来,讲到最后,估计元弘建记不下这么多,看上去有些犯起了迷糊,他就笑道:
“这样吧,上次我请教师傅盘玉的时候,从他那得了一本这方面的笔记,明后天,我复印一份给您吧!”
元弘建闻言连忙感谢道:“楚老师,真是太感谢您了……”
下午,见店里没什么事情,楚琛就回家接着雕刻翡翠饰品,其实,如果是普通的翡翠,他都不用多少时间,就能把那块龙石种大小的翡翠给雕刻完成,但龙石种实在太珍贵了,他情愿慢一些,也不想因为太快出了差错。
说起来,这雕刻的慢了,没多久他就觉得自己的精神和翡翠好像产生了共鸣,这种情况下,居然让他的雕工又有了提高,生生的突破到了大师级别,这是他之前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无疑也让他兴奋异常。
等他平复了心情,马上就想到自己之前的错误之处。
古人都说玉是人灵性的,因此爱玉之人要藏玉、敬玉、盘玉。我国的玉有着几千年的文明历史,古人对玉雕琢极为用心,雕好的玉经过长久玩赏,即使后来不喜欢了也只是在原有工艺基础上加工改良,继续盘玩。
玉是如此,那翡翠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他之前雕刻之所以快,一方面是他的反应速度确实比别人要快,另一方面其实他并没有对翡翠倾入太多的感情,而这样雕出来的东西,又能有多少精神融入到里面呢?照这样下去,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翡翠雕刻大师。
好在,楚琛的运气够好,让他遇到了龙石种这种常人连见都没见过的珍贵翡翠,这使得他在雕刻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突破了关卡,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正因为如此,原先想当作新年礼物送给家人的龙石种翡翠饰品,也只能延后了,不过赵芸琳母女俩看到半成品的时候,全都说等得值,连楚永宁都看得有些羡慕,心里很想也要拥有一件。
当时楚琛看到父亲的表情时,就笑着说料子够送他一块挂件的。不过,楚永宁还是笑着表示拒绝。毕竟他也是高官了,在这方面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回到家,赵芸琳已经在午睡了,楚琛和纪嫂打了声招呼,就钻进了自己的工作室,一心一意的雕刻起翡翠饰品来。
人在专心致志下,时间往往过的非常快,等楚琛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了。
楚琛伸了个懒腰,随后把翡翠和工具都收好,整理了一下自己,就打开了房门,不过却意外听到了胡勇的声音。
走到客厅一看,果然是已经好多天不见的胡勇,只见他正从大包小包的行李袋中,往外拿着东西,楚琛远远看过去,应该都是一些土特产。
“胡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楚琛走上前笑着问道。
胡勇抬头一看是楚琛,连忙先笑着拜了个晚年,随后说道:“我来了也没多久,纪嫂说您在雕刻翡翠,我就没来打扰您!”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家里怎么样?”
胡勇回道:“家里挺好的,我走的时候,留了一笔钱,让我爸妈重新把房子修盖一下,也是时候让他们享享清福了。”
“这是应该的!”楚琛随后揶揄地笑道:“你爸妈就没给你介绍对象?”
“哪没有!”胡勇挠了挠头,一脸愁苦地说道:“这十几天,我尽相亲了,我家里人都恨不得我马上结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