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春节鉴宝节目(下)
后面,又有几位藏友拿着东西上台来鉴定,其中有玉器,有青铜器,还有家具、民俗物品等等,这些东西有真有假,不过假的多,真的少,即使是真的,价值不是很高,其中还有一位藏友,居然拿出了一幅王羲之的书法作品。
这幅书法作品,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好像年代已经很久远的样子,结果拿到专家台上一展开,不说那书法作品了,卷轴上瞬间就飘出出来一股子化学制剂的味道,呛的五位专家差点流下眼泪,这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件赝品。
不过,持宝人却并不同意专家给出的鉴定结果,坚持认为自己的东西是真品,嘀嘀咕咕的就下台了,碰见这样的持宝人,大家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瓷器这个古玩大项居然从开始到现在,一件都没有出现,这使得楚琛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开过张。不过能够轻松一点,对楚琛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再说看看其他专家鉴宝的过程也是件挺开心的事情。
不过,既然瓷器是古玩中的大项,楚琛肯定不可能一直轻松下去,这不,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就带着一件瓷器走进了演播大厅。
邹影称赞道:“这位姑娘可真漂亮,而且您这服装透露出一股喜庆的气息,跟咱们春节的气氛很贴切。”
“谢谢!”持宝人笑着感谢道。
邹影笑着说道:“不知道您今天捧来了什么样的宝贝和大家见面?”
持宝人笑着介绍道:“这是一个磁州窑的白釉剔刻莲花纹玉壶春瓶,原先是我爸爸拍买到的藏品,在我十八岁的那一年。我爸爸把它送给了我!”
“哦,那就是你爸爸送给你的成年礼物喽!”邹影笑着问道。
“是啊!”持宝人说道:“这只瓶子比较漂亮。而且我爸说上面的莲花挺符合我的气质的,所以就把它送给了我!”
邹影呵呵一笑道:“看来。这只罐子里面,包含着你父亲对你的浓浓爱意啊!”
持宝人甜蜜一笑,随后说道:“不过呢,我们家其实对这东西都不是很懂,所以今天来这边,就是想向专家请教一下。”
“好的!请拿好……”
持宝人把瓶子放到了楚琛面前,不过看到楚琛这么年轻,还微微有些诧异。
楚琛朝持宝人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把瓶子拿到手中。仔细观察起来。
这只玉壶春瓶高约二十七八公分,造型丰满,撇口,细颈,鼓腹,圈足。瓶胎呈香灰色,微微发白,淘洗细致,瓷化程度较高。整器除足胫处露胎外,其余部分通施白色化妆土,先在化妆土上剔刻纹饰,然后再上透明釉。入窑烧制。
瓶子的纹饰主题为莲花,置于菱形开光之内,甚具特色。莲花茎蔓缠绕。花叶连绵,以写实为基础。又发挥了写意浪漫之笔法,俊俏潇洒。婀娜曼妙。
楚琛仔细观察之后,对这只瓶子心里就有了数,他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你刚才说,之前你父亲告诉你,这只玉壶春瓶是磁州窑的?”
持宝人点了点头:“是的!”
“但它其实不是磁州窑的!”楚琛说道。
“啊!”持宝人一脸的惊讶。
“哟,那你爸爸是说错了!坏了!”邹影接了句话。
持宝人微张着嘴巴,紧张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不过她心里认为,楚琛这么年轻,很可能说错了。
楚琛笑着说道:“不过这位姑娘你也不用担心,这只瓶子虽然不是磁州窑的,但却是当阳裕窑口的。”
听到楚琛说的答案,其他专家也惊讶了起来,他们可都是听说过当阳裕窑的大名,于是纷纷把目光转向了那只瓶子。而在场包括邹影和持宝人在内的大部分人则都是一脸的懵懂,因为他们全都没听说过当阳裕这个窑口。
见此情形,楚琛就笑着解释道:“当阳裕窑是咱们国家宋代瓷窑中风格变化最多、造型与装饰品种最为丰富、做工特别精细的大规模窑场。”
“它的代表作品主要是近似刚才说的“磁州窑”的白赭地剔、划黑花或赭、白花的瓶、枕、壶、罐之类。这类器物过去长时期地曾被列入“磁州窑”而混为一谈。”
楚琛介绍到这里,王先功就小声的问道:“小楚,这只玉瓶春瓶,真的是当阳裕窑口的?”
楚琛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为大家讲解道:“我为什么要说这只瓶子是当阳裕窑呢,因为它和磁州窑的产品有着显著的区别!”
“首先,当阳峪窑的胎质较粗,多呈灰白、灰黑或香灰色等色,而这只瓶子胎质就呈香灰色,当阳峪窑的产品有的烧结不够充分,而吸水性较强,一般罐、瓶之类的贮水器里面多有釉。”
“而磁州窑的胎质则较细,呈灰色,因吸水性较弱,故一般罐、瓶里面很少挂釉。像姑娘你的这只瓶子就显出了这一点……”
“其次,当阳峪窑釉层较薄而光泽较强,釉面多有细小开片,其中精品真作到了白如凝脂、黑似刷漆的程度。而磁州窑多是釉层浓厚、光泽内含,色调白中泛黄,黑中带褐,两者相比,未免稍有逊色……”
“另外,在工艺方面当阳峪窑纹饰比较华缛,富于变化。主要是白地剔、划黑花之外,尚有赭白、灰白地剔、划花的作品多喜用方格纹、卷线纹或回纹等作边饰。刻线流畅,苍劲有力……”
“所以,这只玉壶春瓶,从工艺特征等方面来看,应该是一只北宋当阳裕窑烧制的精品。更为难得的是,这只瓶子保存的非常完全整,这一点颇为不易!”
楚琛的话音刚落,现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持宝人也露出了非常欣喜的笑容。
“楚老师,那您能否帮我估算下这只瓶子现在的市场价格?”持宝人问道。
楚琛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当阳裕窑正式命名的时间比较晚,直到1933提才由英伦人司瓦洛意外发现,随后才有了第一篇当阳裕窑的学术报告。自从它为当时人们发现以后,便在国内外文物界风靡一时,身价倍增。”
“1951年及1962年,故.宫博物院曾两次派陈万里陈先生等专家到当阳峪实地调查,并发表了《谈当阳峪窑》等两篇报告,指出:‘在黄河以北的宋瓷除了定、临汝之汝(窑)以外,没有一处能与当阳峪相媲美。’。由此,也可以看出当阳裕窑口作品的价值。”
“当然不能说所有当阳峪窑制品都非常精美,比如一些发掘出的白釉盘、碗残片多是粗陋不堪,不过你这只玉壶春瓶,确实是一件难得的精品。”
说到这里,楚琛就问道:“这位姑娘,你刚才说这只瓶子是你父亲拍买到的,不知当时花了多少钱?”
持宝人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三四万吧!”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那我要恭喜你,这只当裕窑的玉壶春瓶现在的市场价值是……四十万!”
持宝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就露出了惊喜万分的神色,高兴的都有些找不到北了……
持宝人下台之后,接下来又有几位位持宝人拿着自己的藏品轮番上台,不过也许是因为先前一件瓷器都没有,这几位持宝人拿过来的藏品居然大部分都是瓷器,好像变成了楚琛的专场秀一般。
当然,等到播出的时候,这样的情况肯定是要剪辑掉的,况且,这些瓷器大部分都是赝品,许多都不符合播放的标准。
楚琛觉得鉴宝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快要吃饭的时间了,导演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再安排一位持宝人上台,就结束上午的拍摄。
不过等到最后一位持宝人上台时,大家却都相当的惊讶,因为持宝人拿来的藏品,是让两位工作人员抬着进来的,居然是一块翡翠毛料。虽说,节目并没有说,翡翠毛料并不能上台,但有翡翠毛料参与的节目,这还真是第一次。
邹影压下了心中的惊奇,先是和持宝人做了下互动,随后问道:“张先生,不知道您的这块翡翠毛料是从哪得来的?”
持宝人微笑着说道:“我呢,是做药材生意的,滇南那边我经常去,赌石这个行当我也见识过,但是和赌相关的事情,我基本上是不沾的。不过,两年前,我的一位客户,因为资金上出了问题,没钱付款,就把这块翡翠原石抵押给了我。”
“因为我生意比较忙,而且之前听朋友说,翡翠的价格长期看涨,所以我就把这块原石一直放在家里。这不,两年时间过去了,听说现在翡翠涨了许多,所以我就想拿过来给专家看看,我这块毛料到底能够值多少钱?”
“那好,接下来,咱们有请专家上台……”
虽然王先功等人并不懂赌石,不过难得看到一块百十来斤的翡翠,就也上台来观察了一番,当然,他们的鉴定过程,肯定是没有楚琛和路昌顺来的专业和仔细的。
第六百一十八章 春节鉴宝节目(续一)
持宝人拿来的这块翡翠毛料,是块黄盐沙皮的毛料,毛料的表现很不错,沙翻的细不说,蟒纹和松花都有,而且有处位置用强光手电一照,看起来非常的绿,非常的喜人。
如果以表现来看,这块毛料没有五六百万,基本不可能买的到。而这块毛料原先不过抵了一百二十万而已,持宝人可以说是大赚了。
只是,当那位持宝人介绍说,这块毛料重一百三十三斤时,楚琛和路掌柜却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考虑到鉴定的时间不多,有了怀疑的楚琛,干脆就用上了灵宝眼,马上毛料的内部就一目了然了,这当即就让他暗自一叹。
得知了结果,楚琛还是佯装在有问题的部位观察了一番,他可不想一会解释的时候,让人对异能有所怀疑。
专家们回到坐位上,路昌顺就凑到楚琛耳边小声的问道:“小楚,这块毛料确实有问题吧?”
楚琛点了点头:“确实有问题,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做的假芯子。”
路昌顺说道:“刚才时间太短了,我只看出来那地方好像动过手脚,但把握并不大,你怎么样?”
“我觉得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楚琛回道。
“那好,一会可能还要你帮忙啊!”路昌顺说道。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随后,路昌顺也把结果跟其他三位专家通报一下,大家虽然有些惊讶。不过他们都不懂赌石,所以也都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见专家们交流好了。邹影就做了个请势:“路老师,请您发表一下看法!”
路昌顺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经过我们专家之前的观察和商议,这块翡翠原石,应该有着作假的痕迹。”
“作假!不可能吧!”
“这石头还能作假?”
“就是啊,我看块石头挺自然的,怎么会是作假的呢,真是想不明白……”
听到路昌顺给出的结论,现场一片哗然,而持宝人也是一幅目瞪口呆的表情。
过了半响,持宝人才回过神来。惊愕的问道:“这位老师,您说我的这块翡翠原石是假的?”
路昌顺说道:“不能说全部都是假的,只是某些地方做了假。”
“这不可能!”
持宝人直接摇头道:“之前对方把东西抵压给我的时候,我已经请一位懂行的朋友帮我看过了,当时他用水把原石清洗干净,检查了皮壳的每个点面,而且连细小的缝隙都没放过,当时他说可以肯定这块原石的皮壳和颜色都没有问题。”
听持宝人这么说,楚琛就知道他说的是做假皮。这种作伪方式比较古老,主要针对买家对老坑种皮壳习惯性思维。
因为老坑种赌石的皮壳由于氧化作用,皮壳已经变成褐红、褐黑色,尤其是皮壳细润可爱的料子。它的出翠率高,许多人都从这种赌石里赚过大钱,所以这种赌石最受欢迎。
而作伪者主要是将次料、废石、假货粘上老坑种翡翠的皮壳。再放入经过酸、碱浸过的土壤中埋上,使之变为“真皮”。至于鉴别的方法。就是像持宝人说的那样,仔细观察。只要发现颜色有改变的地方,就可以判断原石作过伪。
路昌顺摇了摇头:“我说的作假不是造假皮,而是造假芯子!”
“假芯子?”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对此一头雾水。
邹影连忙问道:“路老师,这假芯子它是用什么做的?而且怎么把它装进去的?”
路昌顺说道:“做假心子一般是选择原石的某个位置,用工具切开了以后,把东西埋在这个里面。”
邹影说道:“那其实就是原石的外面不动,动到里面去了?”
路昌顺点头道:“对!原石的外面色是真的,种是真的,水也是真的。但是在这原石里面呢,就埋了一个小小的绿色的片子,那么通常我们在观察原石表现的时候,会用强光手电去照它,因为那片东西的原因,看起来就很绿了。”
“啊!”邹影惊叹了一声。
路昌顺又接着说道:“另外,如果做得比较深的话,除了在这个上面埋了一个绿色的塑料片之外,这个下面呢,作伪者还会放一个小灯泡,这样看起来就不受影响了。
”
这种作伪方式隐蔽性较大,主要针对买家,过分看中翡翠的绿色。买家在买赌石时都会用强光透过石皮看里面的翠色,因此造假者一般挖心取出高档翡翠或者直接掏空废料,留下靠皮部分高翠,然后加入绿色的塑料。
有时为了增加绿色效果,还放入发亮的电灯泡,并再注入铅等物质后,密封好切口。这样,买家用强光手电照射时,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一条成型的翠色。
在买这种赌料时,一定要测一下重量,过重或过轻都可能是假心货。对于外皮上的疑点,可用起子、刀子划,看是否有软性物或粘贴迹象。
持宝人听了解释,就说道:“路老师,照你这么说,如果真有小灯泡的话,那两年了,用手电照射的时候,肯定没有以前那么绿了,但我的这块原石可没有这种现象。”
路昌顺也知道持宝人并不相信他的结论,就说道:“我刚才说了,只有一些做的比较深的会有。至于你的这块毛料,我为什么说它做的假芯子,首先一个原因,就是它重了。”
“一般来说,你这块翡翠的重量,我估计大概在一百一十五斤左右,以我多年的赌石经验,这个重量是不会相差太多的,但你这块翡翠却超了九公斤,这一点实在有些离谱。”
持宝人愣了愣,过了片刻,就说道:“万一我的毛料里面,翡翠占得比较多呢?”
楚琛闻言暗自摇了摇头,除非这块原石全都是翡翠,不然不可能相差这么大,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到路昌顺看了自己一眼,楚琛就站起身来说道:“这位先生,除了重量之外,您的这块翡翠原石还有个很大的破绽……”
说到这里,楚琛问导演要了一把一字起子,随后走到那块原石前,在作伪的口子处用起子使劲的划了一会,没一会,起子上就粘上了一些胶状物质。
看到这种情况,那位持宝人就算再怎么不相信,也知道自己的这块毛料确实是做了假,一时间让他万分的沮丧。
此时,邹影看到徐导给了她一个手势,连忙说道:“观众朋友们,这赌石虽然能够让人一夜暴富,但其中也有很多的讲究,包括还有很大的风险……谢谢大家!”
话音刚落,在场的观众就“哄”的一下站起身来,准备去吃午饭,有些人还直接跑到专家跟前,讨要签名,专家们都笑着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楚琛安慰那位持宝人道:“张先生,您也不太难过,既然是赌石,那没有完全切开之前,无论是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您的这块翡翠原石比较大,作伪的地方又只有这么一处,您可以选择把原石解开,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
持宝人苦笑一声,楚琛说的道理,他也知道,不过想要在作过假的翡翠原石上解出好的翡翠来,他觉得可能性实在太渺茫了,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道:“楚老师,既然您看好这块原石,那我就把它卖给您吧!”
楚琛到是没想到持宝人会这么说,不禁愣了一愣,不过这块毛料里面到确实有翡翠,买下来到也无妨,于是佯装皱着眉头想了想,才问道:“我买下来到也不是不可以,但毕竟是做过伪的,如果您开价太高的话,那就算了!”
“三十万!”持宝人想了想,就开了个价。
楚琛直接摇头道:“太高了,我出五万!”
持宝人连连摇头道:“五万不行,最少二十五万……”
接下来,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十五万成交,于是楚琛马上就给对方开了张支票,那持宝人验明了支票的真伪,就告辞离开了。
看到楚琛还真得买下了眼前这块作过假的毛料,旁边的邹影就觉得非常的奇怪,问道:“楚老师,您怎么会把这块毛料买下来啊!”
“很简单嘛,因为小楚看好这块毛料!”路昌顺走过来,笑着说道。
“可是这块毛料不是作过假吗?”邹影还是觉得很疑惑。
路昌顺笑吟吟地说道:“那也要看谁看好的,既然是小楚看好的,那八成里面就有翡翠了。”
楚琛连忙谦虚道:“路掌柜,您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看好了一块毛料,那块毛料就能赌涨!”
路昌顺大笑道:“哈哈,你不是神仙,但你是玉王嘛,如果你真没有信心,那这块毛料卖给我,我出三十万,你看怎么样?”
路昌顺的话让周围的人都非常的惊讶,王先功一脸好奇的问道:“老路,小楚什么时候成了玉王了?”
楚琛也有些奇怪的说道:“是啊,这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而且这事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路昌顺笑吟吟的说道:“一点都不夸张,现在咱们京城的赌石界,还有谁不知道你前几个月得了“一刀千金”的冠军?”
第六百一十九章 春节鉴宝节目(续二)
“什么是一刀千金?”邹影连忙问道。
随后,路昌顺就把“一刀千金”比赛的内容和规则给大家解释了一遍。
听了路昌顺的解释,王先功有些惊讶的问道:“这样的话,冠军那不是能赚很多钱?”
“确实是这样,小楚那次好像赚了三亿都不止吧!”
“啊!”周围的人都纷纷惊呼了一声。
紧接着,邹影看向楚琛的眼神中,就带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心想,这楚琛人长的帅,性格好,家世又好,而且还这么有钱,明明就是完美的金龟婿啊!如果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那后半辈子,自己就不用愁了。
想到这里,邹影心里就生出了一股倒追楚琛的冲动,只是有点麻烦的是,听说楚琛已经定了婚,不过这年月,结婚了还能离婚,何况只是定婚呢!这事还真不算什么。
至于她比楚琛大三岁,虽然会有点障碍,不过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只要她表现足够好,这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默默的给自己加油打了气,邹影却并没有马上就改变对楚琛的态度,因为她知道,如果乍然间改变态度,会让楚琛觉得自己很可能看中了他的钱,到时反而会引起相反效果。
楚琛苦笑道:“这事到也没错,但只是得了一届冠军,也不能说成是玉王吧?”
路昌顺笑道:“关键这一届“一刀千金”可是强者云集啊,后来你在公盘上的表现也非常的抢眼,而且我听说你还解出了帝王绿!再加上你之前赌石的表现。玉王这个称号可是实至名归!”
楚琛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这是捧杀啊!”
“几位老师。咱们现在就到餐厅去吧……”
路昌顺还待说笑几句,那徐导就走上前来。提醒了大家一声。
“好的……”
让工作人员把毛料搬到一边,徐导就带着大家来到电视台的食堂,众人正准备走进一个包间时,却见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台长好!”徐导和邹影连忙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齐叔叔好!”楚琛也打了声招呼,这走过来的男子,正是京城电视台的齐台长,楚琛还是在他定婚的那天认识的,据介绍是父亲以前在党校的同学,那天的主持人就是这位齐台长安排的。
“小楚啊。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啊?”齐台长一脸和蔼的问道,如果是眼光毒辣的人,还可以看出他笑容之中夹杂着一丝巴结。
现场除了有些知情的路昌顺和王先功之外,其他人对楚琛的称呼都大为惊讶,而且,在场的这些人,都是眼光很毒辣的主,看到齐台长对楚琛的态度,是更为惊讶。而邹影和徐导内心之中不禁是惊涛骇浪。
要知道,齐台长可是局厅级的干部,就这样,居然还要巴结楚琛。那楚琛的家庭对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很可能就是庞然大物。
而且,接下来。他们又从齐台长嘴里听到了“楚书记”、“楚老”、“赵老”这样的称谓,更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此时此刻。邹影已经没了想要嫁给楚琛的心思,因为她知道。凭她的身份,是根本没有可能嫁到豪门大院里的,到时最多就只能做楚琛的情.人,但这显然不是她所愿意的。
想到这里,邹影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好在今天得知了楚琛的身份,不然的话,等自己陷的深了,那她的结局就痛苦了。
现在,意外得知了楚琛的身份,邹影快刀斩乱麻的同时,也暗自下决心,今后一定要和楚琛打好关系,很可能她想实现愿望,就要靠楚琛的帮助了。
齐台长其实非常想和楚琛吃顿饭,不过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在这种场合是不可能的,于是寒暄了几句,随后又暗示徐导一定要照顾好楚琛,才笑着告辞离开了。
有了这样的插曲,现场除了路昌顺和王先功之外,其他人对楚琛的态度都有了微妙的变化,刚开始的时候,气氛也有沉闷。
不过,楚琛本来就没有什么架子,而且他的口才又好,说过几件趣事后,大家就又说有笑了。
大家聊着聊着,就又说到了刚才那块毛料,路昌顺叹道:“说起这翡翠毛料的作假,有些水平特别高超的,可真是防不胜防,我三年前,就吃过这样的亏,差点就让我破了产。”
“怎么回事?”大家对此都非常的好奇。
路昌顺就说道:“当时吧,我在滇南一位朋友家,看到了一块将近九百公斤的老坑毛料,这块毛料是他刚刚从走私贩子那买过来的。毛料的表现非常的出色,当时我一眼就看中了它,不过有一点,这块毛料开了一个小口,让我有些迟疑。”
听到这里时,楚琛就皱了皱眉头,旁边的邹影连忙问道:“楚老师,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楚琛点头道:“我们赌石这行,有个老行规,如果开了小口,一般是不买的,除了可能擦石的人水平高,故意如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小口有可能是贴片。”
“贴片?这是什么意思?”邹影好奇的问道。
楚琛解释道:“这个贴片呢,就是作伪者在毛料上先开一个小的窗口,接着拿一块种水和颜色比较好的一个翡翠明料,在明料上照着窗口的大小取下一片来,然后再贴到那个窗口上。那么您光看这个小窗口,就认为它本质上是这样,事实上它是一个误区。”
“啊!”邹影惊讶道:“那这样的话,咱们应该怎么知道这个是做出来的它这个小窗口呢?”
楚琛说道:“关键还是仔细,遇到这种毛料的时候,您就必须很仔细地用放大镜去看它这个小窗口,看看上面是不是有胶的部分,甚至用水泡一下,有没有小气泡出来,当然,有些水平高超的,很可能看不出来!”
像这种作伪方式的隐蔽性最大,它主要针对人们赌石的保守和稳妥,因为开了口的赌石它的赌性小,有点明料的味道,所以作伪者就投其所好,在无色或者种水差的低档赌石上切个小口,粘贴高翠薄片,以劣充优。
这种作伪方式在鉴定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检查开口周边的粘合痕迹和缝隙形态。
“是啊!”
听到这里,路昌顺就感叹道:“我就遇到高手了,当时我觉得那个窗口很可能有问题,但所有的工具都用上去了,就是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于是就觉得自己可能是疑神疑鬼了。”
“那也许真的是疑神疑鬼了呢?”邹影话一说出口,就反应过来,既然路昌顺之前已经明说了,自己不是说的废话吗?
路昌顺就笑道:“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干这一行也不短了,为了稳妥起见,在征得我朋友同意之后,回头就带着我几位眼力好的朋友一起过来鉴定。经过我有朋友鉴定,这块毛料虽然有一些缺陷,但总体来说,应该是块好料子。”
“但在是不是有人动过手脚这一点上,我的那几位朋友却发生了争执,不过,大部分都说那块毛料的窗口有问题,但就是找不出问题在哪,但那个窗口看起来,又开的实在太过别扭了,像这样的情况,也只有切开后,才能见分晓。”
“既然这样,路老师你干脆不买不就可以了?”徐导开口道。
路昌顺哈哈一笑道:“这是你没有面对那样的诱惑,当时那块毛料我朋友开价三千万,我还到两千万,如果以毛料的表现来看,开出的翡翠,价值至少有五千万以上,面对这样的利润,有多少人在自己有实力的前提下,会选择放弃?”
大家一阵沉默,就算是楚琛,在他没有得到异能之前,这样的诱惑,他也很难抵挡,特别是对赌石这行来说,就算是一块半赌料,除非有异能,不然永远都没有百分之百解涨的可能,所以面对这样的诱惑,真的很难抵挡的住。
路昌顺微微一笑:“当时我虽然告诫自己要慎重,但最后还是还有忍的住,就把我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拿出来,买下了那块毛料!”
“结果怎么样?”徐导连忙问道。
“我买下那块毛料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当时我就连夜把毛料运到我朋友的解石场,到了那里后,又马上让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师傅帮忙解石……”
说到这里的时候,路昌顺就心有余悸的一叹:“一开始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那窗口确实是伪造的!”
“啊!”邹影掩口惊呼了一声。
“说到底还是我太谈心啊!”
路昌顺苦笑道:“好在我当时的运气还算不错,毛料还是有翡翠解来的,而且种水都还不错,而且还比较细腻,只是颜色实在是太淡了点,而且翡翠的个头也不大,最后我自己消化了,只是收回了一千八百万的本,损失了两百万!”
徐导叹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过眨眼间就损失了两百万,这也太让人惊心动魄了!”
第六百二十章 春节鉴宝节目(续三)
王先功笑着说道:“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既想一夜暴富,又想没有风险,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大家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如果赌石既能赚大钱,又没什么风险,那不是人人都要争相进入这一行了吗?
“看来,这赌石啊还真得一点都不能碰啊!”邹影感叹道。
“你这么说,就有些一刀切了!”
路昌顺笑道:“赌石不是不能玩,关键你要深入研究,而且要有自制力,这样,就算是亏钱,也亏不了多少。就比如小楚吧,他之前潜心研究了足足四年,期间基本没买什么贵重的毛料,还略有盈余,现在厚积薄发,都成为玉王了!”
大家听路昌顺这么说,都一副恍然模样,难怪楚琛年纪轻轻的,就能有这样的成就,原来也是时间积累出来的。
楚琛苦笑道:“路掌柜,您就别提“玉王”两字了,这个称号我实在担不起啊……”
其实楚琛这么说,到不是他谦虚,要知道,不管在哪个行业,封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以翡翠这行来说,不仅要解出高档翡翠,而且解出的频率不能太低,除此之外,翡翠各方面也必须要有极其高超的本领。
而且,最关键的,有了本领,还要让这一行中的大部分人都要认可才行,也就是说,最起码要有很高的知名度才可以。
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冷沙明的师傅,经过几十年的奋斗。才最终当的起翡翠王这个称谓。
要说,凭借异能的话。赌石根本就难不倒楚琛,但他崛起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而且他也只是凭着“一刀千金”和公盘上的表现,算是进入了同行的视野,大家对他的了解都不深,更别提在全世界范围内的知名度了。
所以说,“玉王”这个称谓,楚琛还真的担不起,如果他接受的话,说不定还会引起这行的一些人的反感。
不过,对楚琛来说。这位的称谓对他来说意义真得不大,就像以前说的那样,赌石只不过是被他用来赚钱的而已。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因为拍摄的时间比较紧,大家休息了一会之后,就一起回到了演播大厅。
全都准备好了之后,导演一声令下,拍摄接着开始。
随着音乐的响起。今天下午的第一位持宝人从感应门那里走了进来。
持宝人姓和,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容貌上来看,应该是位老实人。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幅挂屏。
邹影和持宝人打了声招呼,就问道:“和先生,您收藏了有多少件藏品?”
持宝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一年多我买了有七八十件藏品!”
“七八十件啊!那花了不少钱吧!”邹影惊讶道。
“是啊。算上这一件,我基本上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持宝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此时。邹影就介绍道:“这位和先生呢,在我们海选的时候一共来了两次。每次都带了十几件藏品,您能否告诉大家,其他的藏品怎么样了?”
“唉!”持宝人轻叹了一声:“全军覆没了!”
“那您老婆知道吗?”邹影问道。
“她知道!第一次参加海选的时候,是我和她一起来的,结果那次她听说都是赝品,气的生病了。”
“那现在呢?”邹影轻皱着眉头问道。
“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然后我把她骗到老丈人家里,我……我就……”
“你就自己又来了!”
“对!”持宝人接着说道:“不过我手里的这件东西买的时候我没告诉我老婆,回家后我跟她说,只花了两万块钱!”
“实际呢?”邹影皱着眉头问道。
“花了二十多万吧!”持宝人回道。
“二十多万哪!”
“是啊,这次家里的钱都给我花完了,包括我、我老婆还有我孩子的钱都在里面了……”
听到这里,现场的观众纷纷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人就算喜欢古玩,也不能做这种孤注一掷的事情啊,万一他手上的东西是假的,那他家里的生活怎么办?
而且听主持人说,这人拿过来的几十件藏品都是假的,那他手上这件东西是赝品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过,看到持宝人那愁眉苦脸一脸忐忑的神色,许多观众的心里也都希望持宝人手中的东西最好不要是赝品,当然,他们同情的只不过是持宝人的家人而已。
“那现在我们来请专家看一下,你的这一件会不会是一件真品!请……”
中年男子拿过来的是一幅瓷板画挂屏,瓷板画是指在平素瓷板上使用特殊的化工颜料手工绘画、上釉,再经高温烧制而成的一种平面陶瓷工艺品。瓷板画可装裱、或嵌入屏风中,作观赏用。
瓷板画最早可追溯到秦汉时期,而真正意义上的“瓷板画”则出现在明代中期。从清中期开始,瓷板画的发展走向了兴盛。瓷板画品种多样,有青花、青花釉里红、五彩、素三彩、斗彩、粉彩、墨彩、浅绛彩等。
清代的瓷板画图案内容涉及面广,包括人物、山水、花卉、虫鸟、鱼藻及吉祥图案等,形制则有长方、圆形、椭圆、多方、多角、扇面等多种形制。
中年男子拿来的瓷板画挂屏,是我国陶瓷美术大师邓碧珊的作品。挂屏为瘿木边框,屏心嵌瓷板,上绘游鱼游弋于藻叶浮萍之中,游影荡漾间玩耍于水中的一轮月影。瓷板画的左上角墨彩草书七言绝句一首,尾端署名并留下了钤印。
一般来说,挂屏是成双出现的,像中年男子拿来的挂屏,一般有四条,俗称四条屏。
先不谈真伪,像这样的挂屏,如果是四条的话,现在的价值应该也只要六十万左右,一件二十多万肯定是买亏了,更何况这幅挂屏楚琛一眼就看出了它是赝品无疑。
“和先生,在你家里,是你管钱吧?”楚琛先问道。
“对!”
持宝人点了点头,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楚琛这么问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以前买古玩都是瞒着我老婆买的,我在外面租了个地方,买了古玩就放在那里!直到一个多月前我老婆才发现的。”
听到这里,大家全都一阵无语,这位持宝人的老婆反应也够迟钝的,居然这么久才发现这个事情。
“那你老婆知道了,就没没收你的钱?”邹影在旁边问道。
持宝人一脸尴尬,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先用的银行卡上的钱,自……自己的私房钱没动!”
听持宝人这么说,大家都是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和先生,那你买东西的标准是什么?”楚琛问道。
持宝人说道:“我有一些美术功底,不过对古玩这方面自己也不懂,周围也没这方面的圈子,我朋友中也没喜欢收藏的,一般买东西都是自己到古玩市场的小摊贩那里转悠,看到自己觉得不错的,谈下价钱,就会买下来……”
此时,现场许多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位持宝人买古玩,说好听点是拼运气,说难听点,干脆就是给古玩商人送钱去了,就他这样,就算是亿万富翁,钱也不够花的。
邹影轻轻皱了皱眉头,问道:“和先生,您能否说说,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进入古玩这个市场的?”
持宝人回道:“主要是一年前我原先的公司倒闭了,我呢又没什么手艺,找工作很难找,有一天,我听我朋友无意中谈起,说是有人捡漏赚了五十多万,我就也想试一试……”
专家台上的王先功就忍不住说道:“别人捡了漏,不代表你也能捡漏,而且最关键一点,你研究过这方面的学问吗?俗话说的好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你买东西都靠蒙的,就你这样,你觉得有多少捡漏的可能?”
持宝人低头沉默不语,不过从他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来看,此时他应该颇为紧张。
“咱们来看看这幅挂屏吧!”
楚琛说道:“和先生,我先问你,你知道邓碧珊是谁吗?”
“前两天我查过相关的书籍。”
持宝人说道:“上面有说,邓碧珊是清末秀才,好像是“珠山八友”之一,我国陶瓷美术大师。上面还介绍到,他后来到瓷都瓷业学堂任教习,一面代人书写瓷字,一面功习鱼藻画技。”
楚琛点了点头:“是的,邓碧珊早年靠绘画瓷板肖像为生,陶瓷肖像结画就是他发明的。他专功鱼藻兼画花鸟,画的鱼虫,在设色上受东洋画艺术的景响,他的笔及构图又受宋画的影响较深,他的早期花鸟又受岭南画派的影响,足见邓碧珊先生孜孜以求,敢为人先的开拓精神……”
“那么,你知道邓碧珊先生作品的风格吗?”
持宝人直接摇了摇头。
楚琛就开始讲解道:“你这幅挂屏上的内容,画的是鱼澡,这是邓碧珊的代表作。因他幼时生活在鄱阳湖畔,经常钓鱼,所以对鱼类的形态特征非常熟悉,所画之游鱼藻形态真实,栩栩如生,因此,他在瓷都享有“鱼王”之美誉……”
第六百二十一章 春节鉴宝节目(续四)
楚琛讲解道:“邓碧珊所画鱼澡的特点,一是,他画水藻以艳黑勾描,色料有深有浅,有浓有淡,一丛一丛相互交叠,层次丰富又不杂乱。二是,他画水藻喜欢用水绿,在施有玻璃白的粉底上进行浓淡积染,讲究深浅变化……”
把邓碧珊相关的绘画的风格和特点讲解了一番,楚琛随后指着眼前的挂屏说道:
“咱们再来看看你这幅鱼藻图,水藻画得非常刻板,颜色单薄,没有重叠层次,其他还有,色调不对,鱼的画法更是和邓碧珊本人相差太远。再说这色料,根本就是现在所使用的画学料……”
听楚琛说到这里的时候,持宝人紧张的咽了口口水,额头冷汗直冒,双腿更是肉眼可见的在打着颤,
“……也就是说,你的这幅作品,只不过是现代制作的一件仿品,而且粗制滥造,根本不值什么钱,单以这瓷板画而言,生产出来的成本都要不了一百块,说起来,这幅挂屏的外框都能值两三百块!”
听到楚琛给出的结论,持宝人真是冰彻心髓,浑身一阵无力,要不是在演播大厅这样的场合,他都可能直接瘫软在地上。
“这位先生,我在这多说一句!”
旁边的路昌顺拿起话筒说道:“你想踏入古玩收藏这一行是可以的,但收藏之前,你必须要认认真真的去研究它,像你现在这样,喜欢以小搏大的心理是要不得的,用我们赌石这行的话来说。就是十赌九输,有多少钱都不够你花的!”
“和先生。您觉得怎么样?”邹影皱着眉头问道。
持宝人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后步伐僵硬的走到专家台前。拿起自己的东西,又向专家们鞠了一躬,才有些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那模样,让人不由就升起一股子同情心。所以说,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等持宝人离开后,邹影心情有些沉重的说道:“无数古玩界的前辈都说过,玩古玩,首先有一条。就是自己的心态一定要好,借这个机会,我想奉劝电视机前,所有跟和先生相同经历的藏友,一定要摆正好心态……”
“接下来,我希望大家调整好心态,我们有请下一位藏友登场……”
话音刚落,演播大厅音乐响起,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神彩飞扬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热情的跟大家打着招呼。
“邹影你好!”
持宝人和邹影握了握手,随后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刚刚工作人员推过来的桌子上,就笑着说道:“我来自燕省石门。上次在石门的鉴宝活动我也参加了,我今天带来这个藏品,是为了一个人。”
“哦!为了什么人?”邹影笑问道。
“为你!”持宝人呵呵一笑。
“为我?”邹影微微一愣。随后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怎么就为我来了呢?”
“这不,上次目睹了你的芳容。回家之后我就茶不思,饭不想。所以这次就花钱买了一件藏品,特意再来目睹一下你的风采!”持宝人笑着说道。
“牛先生,您这样子我实在是受宠若惊啊,不过您这么说,回家之后,您太太不会吃醋吧?”邹影笑着开了个玩笑。
“哦,这到还真有可能!”
持宝人挠了挠头,随后就冲着导演大声说道:“导演啊,上一段能不能帮我掐了别播啊?”
“哈哈……”
在场许多人,都被持宝人风趣的语言给逗乐了。
邹影笑着问道:“牛先生,您买到的是件什么藏品?”
持宝人打开桌子上的盒子,随后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解释道:“是一只明代嘉靖年间官窑制作的红地绿彩婴戏方斗杯。”
“那你花了多少钱?”
“花了八万块钱!”
“哇……”听说花了八万,许多观众都惊呼起来,邹影也惊讶的微张着嘴巴。
“牛先生,您这么说,我就担心大了,您说为了我花了八万块钱,万一一会要是没了,那我不成罪人了吗?”
“应该不会,我相信我朋友的眼光!”持宝人呵呵傻乐道。
“得,咱们还是让专家帮忙看看吧……”
方斗杯,是一种流行于明代嘉靖时期的杯式,因形似方斗而得名。楚琛面前的这只方斗用红彩作地,四面绘婴戏图,画意朴实洒脱,嘉靖本朝官窑名品。底落“大明嘉靖年制”青花款,品相全美,比较少见。
趁着楚琛鉴定的时候,王先功就笑着问道:“牛先生,您风才说,您非常相信您朋友的判断?”
“是的!”持宝人点头道:“我朋友已经玩了十几年的古玩了,大家都说他的眼力好,我以前也让他买过藏品,从来都没错过,所以我很相信他。”
“古玩这行可没一定的说法,专家还有打眼的时候呢!”
王先功笑着说道:“就说你只方斗杯吧,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规整,既然是官窑制作的,应该不会这么马虎吧?”
“这……”持宝人听到这里,顿时紧张起来,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冷汗。
“哎哟,不会真的是件赝品吧?”
邹影回头问持宝人道:“牛先生,您现在紧不紧张?”
“有点紧张!”持宝人搓着手,点了点头。
“不光是你,我也紧张!”
邹影说道:“至于这只方斗杯到底是不是正品,咱们还是听听楚老师的意见吧!”
楚琛笑着说道:“古时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红颜一笑,你现在是八万买古玩,只为亲眼见到邹影一眼……”
“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言归正传,刚才王老师的问题很好,为什么这只方斗杯看起来器型不规整呢?”
楚琛笑着解释道:“这其实是有工艺上的原因而引起的。在古时制作方形器,不像圆器那样能利用陶车的旋转,直接拉坯而成,因为工艺比较特殊,需要将坯泥制成片状粘接而成。由于工艺复杂,技术局限,嘉靖时期方斗杯多不规整。”
“直到清康熙时期,出现一种提梁式方斗杯。杯内有一横梁,将两侧内壁连接起来,由此加强了方斗杯在烧制过程中的强度,才使器形十分规整。因此,如果这只嘉靖时期的方斗杯看上去器型十分规整,反而是件赝品。”
听了楚琛的讲解,持宝人当即就大松了一口气。
楚琛接着说道:“明代到嘉靖朝后,一般分期划为晚期。自嘉靖之后,在瓷器烧造上已是一朝不如一朝,而且嘉靖朝的器物许多制作的也比较粗糙,不及前朝,但瓷器制作水平却取得了不小成就。”
“就比如说明代嘉靖朝的彩瓷,就以其古朴浑厚的造型,鲜艳热烈的色彩为世人所赞誉,就比如这红地绿彩就是嘉靖时期颇具特色的品类。这只方斗杯全器以红绿二彩绘就而成,红绿二彩,施彩厚重,色彩浓艳,其设色简单而对比鲜明,艺术效果极见奔放之动感,此为嘉靖一朝彩料之特色。”
“另外,这个时期的婴戏图中,小孩中的多数短躯头大,而且头后脑勺画得特别大,显得小孩天真可爱,似乎画匠是把全部爱心都绘在了瓷器上,而这只方斗杯上的小孩子也是如此特征。还有……”
“综上所述,这只红地绿彩婴戏方斗杯确实是一件嘉靖时期的真品!”
“耶!”听说自己的东西是真品,持宝人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
邹影笑着说道:“东西虽然是真的,不过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咱们还是来听听楚老师给出的价格吧!”
楚琛先是和其他专家商量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这只方斗杯还是挺不错的,经过我们专家集体的合议,给它一个价格,七万块!”
“啊!那不是买亏了吗?”邹影惊讶道。
路昌顺笑着说道:“这不能说是买亏了,他是为了来见邹影,花了一万块钱,请问你觉得亏了吗?”
“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觉得亏!”持宝人连连摆手道。
“你觉得值就好!”路昌顺笑道。
其实说起来,这位持宝人还真没亏多少,要知道,既然是真品,那一会还会有各位专家亲笔签名的鉴定证书给他,这本证书的附带价值,在某些人眼中可不止一万块钱,所以说,这位持宝人有可能不但没亏,还赚了。
接下来鉴定的东西有真有假,假到丢到马路边都没有人捡的玩意,而真的东西之中,也有博物馆都没有收藏到了珍品,而且其价值可谓连城,这让楚琛不禁感叹,民间多宝物。
这次前来的持宝人,原本不到三十位,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加进来几位关系户,而且因为是徐导的上级加进来的,他一时也回绝不了,考虑到节目的拍摄,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征求楚琛的同意。
楚琛本来是不想搭理的,不过想到徐导对他比较客气,再加上加进来的只有四位,他就同意了下来。于是本来三点就能结束的拍摄,一直到了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才算完成。这样明天和后天上午再拍摄一下,基本上就可以完工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绞胎瓷枕
很快,时间就到了周日。今天已经是小年夜了,大街小巷都已经充满了年味,想到今年可以跟父母一快过年,楚琛的心里就不禁有些激动和兴奋。
而且,今天去给老爷子治疗的时候,他还说,今年除了楚永平之外,楚家的男女老少准备都到楚琛家里过年,至于楚永平不能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现在是地方上的一把手,过年过节的时候,会更加的忙碌一些。
说起来,楚永宁也同样很忙碌,不过他在京城,所以还能赶回来吃年夜饭,另外大伯家的楚盛杰也只能到大年夜的傍晚才能赶到。
因为从小的遭遇,楚琛其实很羡慕那些一大家子,七八甚至十来口人一起过年的场景。不过,在往年,养父在世的时候,只有父子俩孤零零的过年,到了京城,因为有吴叔一家,过年总算热闹了一些,但加上吴可也不过五个人而已。
所以,就算是亲人并不能全都到场,楚琛也已经非常的高兴了。
从爷爷那出来,楚琛又来到电视台完成了节目的拍摄工作,和节目组一起吃过饭,随后就领着红包,驱车前往自己的店铺。
今天是小年夜,大家都忙着过年的事情,楚琛来到店铺的时间,只有两三个客人在,看上去非常的冷清。
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楚琛发现大家对他都非常的热情。
其实这也正常,因为昨天晚上楚琛和大家吃年夜饭的时候,他都已经给每个员工都发了一个比较大的红包。特别是其中一些工作成果显著的,更有额外的奖励。因此,大家看到他这个财神爷。怎么可能不热情?
打过招呼后,楚琛看到周文平正在书写放假通知,时间是从大年夜一直到年初七,初八正式上班,八天假期也算是不错了。当然,考虑到店里贵重物品比较多,春节这段时间,店里还安排了值班人员,保安也是24小时值班。
等周文平贴好通知后。楚琛就问道:“周哥,伯父他们到了没有?”
“今天中午刚到,现在已经到家了!”周文平笑着说道。
“今天反正生意就这样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楚琛说道。
“不用!不用!”周文平连连摆手道:“反正只要再等几个小时就可以了,再说我那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情。”
楚琛见周文平坚持,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回头对吴叔说道:“爸,要不你早点回去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人会来出售古玩了。”
“嘿!我回去更没什么事情!”吴叔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着说道:“再说,这卖家嘛也不一定就没有,老五又回家了,关键时候我还能顶一下。”
“这不还有我嘛!”楚琛笑道。
“这里今天还收货吗?”
楚琛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看,这不生意就来了吗?”吴叔笑着说道。
店员把老人迎了进来,楚琛就微笑着问道:“大爷。您有东西要转让?”
“最啊!”老人点了点头:“我刚才去了几家古玩店,不是死命的压价。就是说钱不够,银行取不到钱。还有更气人的,看了两眼就说看不准,这东西明明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怎么可能就不对呢?”
楚琛对此不置可否,虽然这老人看起来比较老实,但古玩这行就是不缺骗子,看起来像是老实人实际却是骗子的人多了去了。
他微笑着说道:“大爷,您尽管放心,只要东西好,价格又合理的话,我们肯定会收的。”
“我这东西肯定好,你看过就知道了!”老人把手上用布包起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随后打了开来,原来是一只瓷枕。
瓷枕为圆角长方形,个头小巧,看起来是个脉枕,其直身平底,枕面微向内凹,造型古朴典雅,让人一眼就生出了欢喜之情。不过让楚琛等人惊讶的是,这只瓷枕居然采用的是绞胎工艺。
绞胎陶瓷亦称“绞泥”、“搅胎瓷”、
“透花瓷”。绞胎是唐代陶瓷业中的一个新工艺,唐代以前尚未出现,宋代靖康之变后失传。
所谓绞胎,是将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颜色的瓷土揉和在一起,然后相绞拉坯,制作成形,浇一层透明釉,烧制而成。由于泥坯绞揉方式不同,纹理变化亦无穷。
绞胎制作手法有二,或为全绞胎,即两色胎拧绞后直接拉坯成型,效果极肖木叶纹理;另一种为包镶胎,即将绞胎切片,再一一贴在瓷器之上二次烧成。
唐墓中出土的绞胎器物种类有杯、碗、盘、罐、枕等,以长方形枕最为常见,主要形状有圆角长方枕、倭角长方枕、三彩釉长方枕。
绞胎花纹有精有细,可见木纹理、“几”形曲折纹、团花纹等,其中团花纹又有朵梅纹、如意云纹、菱花纹三种。绞胎泥色有白、褐、黑三种,有白、褐或白、黑二色相绞,也有白、褐、黑三色相绞,都十分精美。
眼前的这件瓷枕枕面即为绞胎团花朵梅纹,图案细致,结构对称,布局得当,装饰感极强。枕侧则以木纹理效果装饰,文献记载瘿木之枕纹理奇特华美,把瓷枕做成木理纹就是为了达到瘿木之枕的效果。
绞胎瓷器是我国古代陶瓷装饰工艺中特殊的品种,由于工艺复杂,制作难度大,因此其产品、产量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限制。
此件唐绞胎瓷枕,制作手法精湛,纹理装饰多样,工艺繁复,品质上乘,实为难得一见的唐代珍品。
另外,这件瓷枕初看起来好像非常的新,但细看的话,才发现上面包着一层厚厚的包浆,看起来釉面温润如玉,拿手电筒往瓷器上一照,釉面立刻会反光显现出细碎的划痕,也就是行里常说的牛毛纹。这正是老瓷器的一个特征。
准确的说,一件老瓷器釉面必然是可以看到一些细微划痕与包浆的,要知道,古代的瓷器可都是拿来使用的,就算是观赏器,还有打扫擦拭的时候。
因此,一件明清传世瓷器使用了好几百年釉面能没有划痕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其次就算出土的瓷器埋在地下,地下的泥沙也要对瓷器造成划伤,就是划痕多少的问题。
一件传世的瓷器,釉面上的牛毛纹基本有着千丝万缕,据估算,一平方厘米面积大的釉面上(一个硬币大的面积)至少有近百根细碎的牛毛纹,若把牛毛纹所占的面积集中起来,至少占釉面总面的20%
牛毛纹划痕是失去光泽的,无法反光的,就好比用金刚石在玻璃上划运,留下一道擦不去的痕迹,如果多划几下,划痕密集了,那么玻璃面就会失去光光泽,瓷器釉面也是一样,牛毛纹多了,釉面自然光泽暗淡了。
至于老瓷器表面的牛毛纹多了,为何看起来还是温润如玉,这也是因为长时间把玩,手上油渍与汗水的侵入牛毛纹,釉面自然会变得光泽柔和,温润如玉了,这也就是平常说的瓷器包浆的由来。
从这件瓷枕的包浆来看,原主人肯定对它很爱惜,所以才会保存的如此完美,正是瓷枕看起来太完美了,因此才出现老人开刚说的,有些人随便看过几眼后,就觉得这只瓷枕不对。
所以说,鉴定古玩,最忌的就是太过想当然,往往这样会使得真正的宝贝离自己远去。
自从楚琛学了医,对古代的脉枕就特别的感兴趣,以前他也收藏了几件,不过并不算怎么出色,现在难得遇到这么一件绞胎脉枕精品,只要价格合适,他一定会把它买下来。
楚琛把玉枕交给吴叔,随后问道:“大爷,这件东西要多少钱?”
“十五万!少一分我都不会卖的。”老人语气坚定的说道。
这么一只精美的唐代绞胎瓷枕,十五万算是便宜了,再加上又快过年了,楚琛也就没还什么价,就答应道:“行,大爷,您是想转帐还是支票?”
“我想要现金!”老人说道。
“现金?”
楚琛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如果是平时的话,店里十五万的现金肯定绰绰有余,但现在快过年了,买古玩的客人实在不多,而另一边买翡翠的,基本都是刷卡的,付现金的情况很少。
而他包里的现金一共才六万不到,他还真不知道店里还有没有九万。
老人说道:“是啊,要不是家里急用钱,我也不至于卖掉这件祖传的宝贝,如果没有现金的话,我也只能去别的地方了。”
“周哥,咱们店里还有多少现金?”楚琛问道。
“我去看看……”
周文平出去问过收纳后,回来说道:“现金只有八万五了!”
“那算了,我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老人直接说道。
“哎,大爷,别急嘛,我又没说我这里没有现金了。”楚琛笑着把包里的现金都拿了出来。
看到楚琛拿出的一叠钱应该有好几万,老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实在已经不想再去别的店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 过年
老人看起来非常急,于是楚琛马上问吴叔和周文平借了五千块钱,随后双方就完成了交易,老人验明了钱的真伪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不过,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楚琛也没忘记让老人签一份交易协议,毕竟古玩这一行邪乎事情特别多,他可不想大过年的,还沾上什么麻烦事情。
接下来,三人喝喝茶,聊聊天,没一会时间就快到下午四点了,考虑到今天是小年夜,楚琛就让大伙收拾一下,就准备正式放年假了。
听说要放年假了,大家都非常的开心,因为中午已经扫过大除,大家麻溜的就收拾好了东西,随后楚琛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让店员们回去了。
而楚琛等人还要检查一下店里的相关事物,特别是安全方面,可不能马虎,这样,直到将近五点的时候,楚琛才和周文平告了辞,带着吴叔驱车回家。
…………
2月11号,除夕。
吃过了早饭,还没一会,老爷子和老太太就过来了,当然,两老过来,安全检查肯定是少不了的。
接下来,楚琛兄妹俩就开始忙着贴对联,挂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今天的对联楚琛可没有像往年一样去市场买,而是与老爷子合作书写的,对联的内容是楚琛选的,字则是老爷子挥豪而就。
老爷子平常也比较爱好书法,他的字学自王羲之,其中又加入了自己的风格。一手行书看上去,行云流水。又颇具气势,懂行的人看过之后都不禁要说声“好!”。
说起来。楚永宁喜欢书法也是受老爷子的影响。
对联的位置摆正贴好,楚琛远远的欣赏着这副散发着浓墨芳香的对联,上联是:福星高照全家福。下联是:春光耀辉满堂春。横批:春意盎然。
今年楚琛一家团圆了,这幅对联正好应景,因此,不光是楚琛觉得这幅对联满意,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中午,大家只是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又忙碌起来。今天人多,做的饺子也要多一些,于是,楚琛仗着自己力气大,就到厨房操起菜刀开始剁饺子馅。
剁完肉馅,又剁其他的陷料,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饺子馅剁好,分别装到盆里。如果纪嫂来剁的话,两个小时都不一定会好。然后楚琛又拿起面盆又要和面。
纪嫂一见急忙说:“少爷。面就不用您和了,和软和硬了都不行,您掌握不好火候,就歇着去吧。一会儿我来和就行了。”
楚琛剁馅的时候,大伯他们也陆陆续续的过来了,等楚琛剁完了馅。赵芸琳和大伯母等人就走进厨房,也开始和纪嫂一起忙活起来。
走到客厅。楚琛就看到楚俊风他们几个小辈正在打斗地主,估计是楚俊风牌技好。再加上手气又不错,在他的身前已经堆了许多筹码,其他人则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楚雨兰看到楚琛走过来,连忙朝他招手道:“哥,你快点来换我,我这已经溃不成军了。”
楚俊风得意洋洋的说道:“阿琛古玩和赌石确实厉害,不过这打牌嘛,在咱们家,我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了!”
“哦!那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了!”楚琛嘿嘿一笑。
“楚佳言,你也给我到一边去!”说着,楚佳美就挤上了座位。
楚佳言一脸无语道:“我才打了两局牌,凭什么让我一边去啊?”
楚佳美一脸鄙夷道:“你也不看看,你的牌臭成什么样了,再让你打下去,都要输到爪哇国去了。”
“这些筹码大部分都是你输掉的,好不好!”楚佳言气道。
楚佳美也不辩驳,直接就无赖道:“有本事你也来挤我啊!”
大家看到楚佳美这样的无赖模样,全都是哭笑不得,楚佳言虽然火大,但也一阵无力,毕竟他是男孩子,还真做不出楚佳美刚才的行径,而且如果真得那么做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难怪俗话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古人真是诚不欺我!”楚佳言忿忿的说道。
楚佳美得意一笑,随后大声说道:“发牌,发牌,看我来大战四方!”
话虽这么说,不过接下来的牌局让楚佳美又愁眉苦脸起来,因为打了五局下来,她发现现场只有二哥楚俊风和她输了牌,楚琛和叶梁都赢了,眼见自己筹码越来越少,她心里非常的着急。
不过之后她的牌技和运气显然都不怎么样,又打了几局下来,她的面前居然就只有两个筹码了,于是她直接就丢了牌,又把楚佳言推了上去。
只是,让楚佳美觉得奇怪的是,接下来楚佳言的运气居然超级好,没一会不但把刚才她输掉的筹码赢了回来不说,居然还赚了许多。
打到最后,楚俊风就苦笑道:“得,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老三你的牌技比我好太多了!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听到这里,在场的几位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全都对楚琛能够不知不觉的把筹码“还”给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楚琛嘿嘿笑道:“我的牌技有什么好的,明明是佳言和小梁的运气好嘛!”
楚俊风笑道:“到现在,就只有我和你输,你觉得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得,愿赌服输,佳言和小梁,你们算算都赢了多少?”
正当楚佳言和叶梁数筹码的时候,楚佳美就跳到楚琛面前,气呼呼的说道:
“三哥,你帮着佳言欺负我!”
楚琛笑道:“那为什么只准你欺负佳言,不准我欺负你呢?”
“佳言是我的弟弟嘛!”楚佳美有些理所当然的说道。
“明明我是哥哥!”楚佳言闻言嘀咕道。
楚琛呵呵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作为你哥哥的我。难道就不能欺负一下你?”
“可是你是哥哥,怎么可以欺负妹妹呢!”楚佳美撅着嘴说道。
楚琛说道:“合着不管怎么样。你都有理了是吧?对了,我可听说你在学校。连老师都要欺负呢!不过我可不是你老师,我就要欺负你了,你除了不理我,你说说能怎么办吧!”
“我……”一时间,楚佳美呐呐不言。
楚琛有些严肃的说道:“佳美,做哥哥的今天劝你一句,以后你这样的性格得改改,在家玩闹归玩闹,怎么到了外面。还是这样肆无忌惮呢?你这样,会让别人对咱们家有什么好印象?”
“是那个老师不好嘛!”楚佳美辩解了一句。
“那你的同学呢?”楚琛又问道。
楚佳美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过了片刻,楚琛说道:“好了,今天是大年夜,这事我就点到为止,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因为你的性格吃了大亏,才后悔就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他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分别送给了三小。
三人的礼物都是相同的,除了红包之外,还有一件和他们相配的挂件。挂件是用老坑玻璃种制作的,如果在市场上价值都要百万以上。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翡翠的行情,只是觉得东西很漂亮,就非常高兴的接受了。
看着楚佳美又露出了笑容。楚琛也是暗自一叹,今天他之所以借着刚才的由头点了楚佳美一下。是因为昨天晚上听楚雨兰说起楚佳美的事情。
以前,楚琛只是觉得楚佳美调皮了一点。但他并不知道,楚佳美居然在学校已经成了大姐大那样的人物,不但欺负同学,连老师的帐也不买,而大家因为二叔楚永平的关系,都对她没办法。
要说楚琛的二婶平常也打骂,教育过,但青春叛逆期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想来大家也知道,本来二婶都想让楚佳美转学到京城来,但又怕楚佳美转了学,学习不好,心想,反正已经快要毕业了,她就准备毕了业再来给楚佳美念念紧箍咒。
其实,要楚琛说,教育的事情,宜早不宜晚,就算让楚佳美留上一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他毕竟是晚辈,对这件事情也只能提个建议,另外再借机教育一下。这也是刚才他那么做的原因。
现在看来,楚佳美也不知道听进多少,如果她还是我行我素的话,早晚要因此而吃大亏的。……
随着夜幕的降临,外面逐渐响起了鞭炮声,楚琛把家里所有的灯火都打了开来,整幢别墅在夜幕中灯火通明。
“吃年夜饭喽……”
今天一共分了两桌,不过都是大圆桌,这样看起来也热闹一些。
等到宴席开始后,老爷子就把楚琛招到身边,笑着问道:“小宝,你在京城也几年了,知不知道咱们过年的风俗啊?”
楚琛笑着说道:“这哪能不知道……”
老京城人三十吃完了年夜饭,初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开始拜年,一般都是坐坐就走,初二、初三祭完了财神、逛完了庙会后,开始希望能享受一下家庭的欢乐了。于是,就到比较近的亲戚家里去串门。
走亲戚,京城也叫串亲戚,核心问题就是为了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友情。
这种走亲戚,就不会像拜年的拜访那样只是坐坐而已。一般会在亲戚家从早呆到晚,不仅要吃饭,很多人家还要一起聊天、打牌。亲戚也会非常乐意招待,不会因此而不高兴。
老北京走亲戚时,一般要给亲戚带礼物。准备礼物时一般要花费很多心思。如果要看望老人,礼物一般都要照顾到老人的喜好,会挑些老人能咬得动的食品。一般都要送点心匣子,里面装有大、小八件的酥皮点心、芙蓉糕、萨其马等。
另外,还讲究送水果,以苹果和柑橘为主。因为梨与“离”谐音,所以过年的礼物中是不能送梨的。除此以外,还可以送花茶。对方家中如果有小孩子,会给小孩子买些花炮、灯笼或者干果杂拌等零食。
第六百二十四章 过年(续)
“说的好!”
老爷子听得连连点头,满脸笑意的大手一挥:“放炮,吃饭!”
话音刚落,楚琛就拿着香,点燃了挂在门口的鞭炮,“噼利啪啦”的鞭炮声顿时响了起来。
“过年喽!”
大家看着门口鞭炮的火光,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神色,小丫头楚倩雪更是又蹦又跳,等到鞭炮声停下来,她还想要接着放,最后还是她妈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回了家。
“爸,妈,祝您二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等宴席开始后,兄妹几个就开始端起酒杯,向两位老人敬酒。接下来,就是楚琛几位小辈,最后才轮到现场最小的楚倩雪。
“太爷爷,我的压岁钱呢?”童声童语的拜了年,楚倩雪就伸手准备讨要压岁钱。
“有,都有……”
此时的老两口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分发了下去。
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红包,小丫头又开始给其他长辈磕头,其中就包括楚琛在内。
“三叔,我听二叔说你可是大资本家哦!”
给楚琛磕了头,小丫头伸出胖呼呼的小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楚琛。
楚琛瞪了楚俊风一眼,楚俊风嘿嘿一笑,摊了摊手也不说话。
随后,楚琛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交到了小侄女的手中,然后把小丫头抱了起来,笑道:“小雪。我给的红包你满不满意啊!”
小丫头把楚琛给的红包,跟别人的比了比。就笑眯眯的说道:“满意呢!”
“我告诉你哦!”楚琛凑到小丫头的耳边,小声说道:“你二叔也是个大资本家。他开的店,有我家十几个这么大呢!”
小丫头看了看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用她的小脑袋想了想,才惊讶的说道:“啊!真的呀!”
楚琛说道:“那是当然了,三叔会骗你吗?”
小丫头看了看手上的红包,随后就从楚琛身上跳了下来,走到楚俊风跟前,气鼓鼓的说道:“哼!二叔你真是个铁公鸡!”
“我怎么就是铁公鸡了?”楚俊风乐呵呵的问道。
“你明明也是大资本家,怎么给了压岁钱学没三叔多呢……”
葛蓓蓉一把拉过小丫头。斥道:“你说丫头,怎么压岁钱还嫌多嫌少的!”
小丫头嘟着嘴:“妈妈,这可是您说的,我的压岁钱就是将来给我读书时用的,到时万一不够用,那我不是不能上学了吗?”
“小雪,你这么喜欢读书啊!”楚雨兰笑着问道。
“是啊,我将来要做个大科学家呢!”小丫头天真烂漫的说道。
大家听小丫头这么说,都高兴的笑了起来。不管小丫头知不知道成为科学家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只要她能一直记住这个愿望,并付出实施就好。
楚俊风笑道:“好!还是咱们家小雪有志气,到时候。你读书的钱,我来帮你付……”
“谢谢二叔,我现在觉得您不是铁公鸡。而是雷峰呢……”
小丫头在楚俊风的脸上轻了一口,嘴里说出了话。顿时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老京城人,特别讲究“过年”。于是便有了:“老婆老婆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的民谣。
民谣中列举的腊八粥、炸豆腐、炖羊肉等等,都是春节老京城的美食。在今天,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但在五六十年代可都是只能在过年时方可大饱口福。
当然,现在生活物资丰富了,餐桌上的东西也多了许多,不过大年三十,蜜供、萨其马、鲤鱼、红烧肉之类的传统食物,还是必不可少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纪嫂就把过年必不可少的饺子端了出来,在京城风俗中,素馅饺子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要用来敬神,不过楚琛家毕竟不同于一般家庭,敬神就不太方便了。大家吃的则是肉馅的和肉、菜混合陷的。
在饺子、年糕这些众所周知的美食之外,纪嫂还端出来一盘打“豆儿酱”,这是一种由肉皮、豆腐干、黄豆、青豆、水芥等等做成的凉菜,色如琥珀,类似于“肉冻儿”,这也是老一辈的传统菜肴。
此外还有“芥末墩儿”,这是用来佐酒和开胃的凉菜。节日中人们食用油腻食品多,易于“生火”、“生痰”,这些凉菜可以弥补这一缺陷。
吃饱喝足,一大家子就坐在一起,一边磕着瓜子吃着零食,一边看着电视聊着天。看着这四世同堂的一幕,楚琛的心中不禁就有一股暖意流过……
…………
过年是快乐、忙碌、短暂的,转眼间,就到了大年初四。
传说中,每年正月初四,灶王爷要查户口,因此不宜离家。虽是无稽之谈,但符合人们连续过节中需要有一天在家调整一下的要求,因此民俗有初四不出门的习俗。
不过现在毕竟是新世纪了,初四就算出门也没关系,于是呆在家里有些无聊的楚雨兰,就拉着楚琛想去逛庙会,反正没事可做,楚琛就答应了下来。
庙会,俗称庙市,旧时每逢寺庙开放的日期,商贩和民间艺人们在寺庙附近设摊圈地,售货及表演杂艺。后来,寺庙有的绝了香火,集市却仍照常举行,演变成纯商业娱乐的集市,人们照旧叫它庙会。
以前过春节,商家初一到初五都不开门。庙会的摊儿就是过年时最兴盛的买卖家儿。吃穿用度一应俱全,特别是过年时应景的各色物事。密密匝匝地摆在摊上,挂在架上。透着红火。逛庙会的人们摩肩接踵,没有哪家生意不红火的。
其中,最开心的要数孩子们,花样繁多的耍货(玩具)在向他们招手,这时候向父母撒娇,多半都能如愿。
兄妹俩选的庙会是最负盛名的厂甸庙会,以老京城特有的历史文化奠定基础,把热闹传统的氛围带给大家。
厂甸庙会至今已有400多年的历史,始于明代嘉靖。兴于清代康熙,盛于乾隆,一直举行到上世纪60年代初期,依然红火热闹,后来不幸夭折,一下子偃旗息鼓37年。也许是迎合京城人的怀旧情结,京城于2001年恢复了厂甸庙会。
楚琛和楚雨兰一走进庙会,就有觉得有一股浓浓的年味飘荡在空气中,看着四周不断传来的吆喝声。两人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涨了起来。
厂甸庙会上的民俗物品特别多,兄妹俩走马观花的看起来,像是京城老手艺的拉洋片、面人、绢人、风筝、空竹、剪纸、微雕、脸谱、花轿等传统项目为庙会绘制出一幅民间民俗百图,这些让楚琛记起了儿时的回忆。感觉很是美好。
楚雨兰对逛庙会的兴致特别高,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都要上前看看。
比如说驯鸟。那些接受过训练的鸟儿,能从您手上把钱衔走。顶开铁盒,将钱币放进盒内。一气呵成。
楚雨兰见此就觉得非常的惊奇,花掉了手上的硬币不说,还去换了一把,直到举的都酸了,才算心满意足。
看完了训鸟,没走几步,楚雨兰又停下了脚步,原来是一个草编摊位。
只见,草编艺人顺手拈来几根薄草,轻巧地折折扭扭,或变成一只振翅欲飞的蜻蜓,或变成一只无畏当车的螳螂,或变成一只跃跃欲跳的青蛙,或变成一只戏水的青虾,草编的小龙威武神气,草编的蚂蚱活灵活现。
见此情形,楚雨兰又觉得看上去挺容易的,就也想动手:“哥,我也想试试,你看行不行?”
“行!我帮你问问。”
无非是付点钱的事情,楚琛就笑着点了点头,上去询问了一下,听说有金钱补偿,再加上楚雨兰又是位绝美少女,那艺人也没多想就笑着同意了。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看着容易,做着难,楚雨兰高高兴兴的拿起工具亲手制作,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来,明明想做一只蜻蜓,最后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得楚琛嘿嘿直笑。
楚雨兰被笑得有些恼羞成怒:“哥,有本事你做一个!”
“这事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楚琛嘿嘿一笑,他虽然以前没有学过草编,但他记忆力好,刚才那段时间,他已经记住了刚才艺人制作的诀窍。于是,接下来他都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就编出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狗,这让楚雨兰和那位艺人看得目瞪口呆。
“哥,难道你以前学过?”楚雨兰瞠目结舌的说道。
楚琛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回答,直到他付了钱,走出了几步,他才笑着回道:
“你难道忘记了,我可是能过目不忘的,这种简单的事情,看过几次就记住了,呐,这个就送给你!”
楚雨兰接过草编的小狗,一脸无语道:“哎,忘记你有这个作弊能力了!”
不过马上,她就被手上的草编小狗给吸引住了,左看右看都觉得很可爱,就笑眯眯的感谢道:“谢谢哥……咦,那里有“吹糖人”呢!哥,既然你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一会再帮我再吹一个小狗吧!”
“行啊,没问题……”
“吹糖人”就是用鸽子蛋大小的糖稀,揉在手里,抽出一条含在嘴中,嘴里一边儿吹气,手上一边儿活动,只要片刻,想要吹的东西就跳跃在手中。
第六百二十五章 投机取巧(上)
同样和刚才一样,凭着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再加上超强的控制力,楚琛看上去很熟练的吹了只小狗,这让那位吹糖人的大叔以为楚琛学过很久,而且是位高手,如果不是楚琛走的快,他都想和楚琛交流一下心得。
看着手中两只不同风格的小狗,楚雨兰高兴的眉开眼笑,不过走了一会,看到有人表演的时候,马上又被吸引住了。
看过表演,楚琛买了两串冰糖葫芦,递给了楚雨兰一串,楚雨兰接过冰糖葫芦咬了一口,觉得又酸又甜很合她的品味,吃的很是开心。
楚琛边吃边问道:“小兰,你以前难道没来逛过庙会吗?”
“来的次数很少!”楚雨兰摇了摇头:“哥,你也知道我以前身体不太好,特别是冬天和春天的时候,最容易生病,所以庙会这种地方,以前妈妈很少愿意带我来。好在有哥你,不然这辈子我都没多少机会来逛庙会了。”
楚琛这才明白,楚雨兰一路都非常好奇是为了什么,好在现在妹妹身体好了,不然连京城春节特色都很难体会的到,那就实在太遗憾了。
逛庙会的人不是为了吃,但连逛带玩地转悠半天,必然又饿又累。于是看到路边的各种好吃的,不免就产生了食欲。所以庙会上那种吃食摊子自然也就座无虚席了。
庙会上没有大食肆,一般都是浮摊儿,有的支个布棚,亮出字号。里面摆了条案、长凳;有的则只将担子或手推独轮车往庙会上一停,任人围拢。站立而吃。
豆汁、焦圈、豌豆黄、驴打滚、艾窝窝,还有少不了的那大串的糖葫芦等等美味小吃。让楚雨兰都停不下嘴,一家家吃将下来,酸甜苦辣尝遍,那真是回味无穷。而且吃的太多了,连中午饭两人都省了。
厂甸庙会的位置就在琉璃厂那里,庙会的时候,京城大小古玩、字画、图书店多在此设摊。从正月初一到十五,长长的东西琉璃厂大街游客如云,可以看到摊档鳞次栉比。一家挨着一家,一眼望不到边,上面的古玩那是琳琅满目。
上午看看民俗文化的物件,下午兄妹俩准备就去琉璃厂看看古玩,说不定淘到什么好东西,也算是新年行大运嘛。
庙会上的东西,一般以便宜实惠为主,所以就算琉璃厂摊位上的古玩众多,但真正是好东西的都少之又少。一般以现代工艺品为主,这种情况下,想要捡漏肯定是很困难的。
不过,期间到也不是没有收获。楚雨兰就买到了一只冰糖玛瑙素簪子。冰糖玛瑙其实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玛瑙种类,这是行业内所谓的高通透度,像冰糖一样的玛瑙的一种称呼。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比较好的白玛瑙。
楚雨兰买到的这支冰糖玛瑙素簪选料精良,通透无比。制式为标准的明代款式。打磨精细,一气呵成。所谓“一汪水”者即此。抚之有杜诗“冰浆碗碧玛瑙寒”之感。而且也只要两千块钱而已,算是捡了个小漏。
楚雨兰虽然对庙会上的东西,都非常的感兴趣,不过绝大部分她也只是看看并不买,等两人快要走到街尾的时候,手上也只是拎了几样小物件。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楚琛就提议回家,楚雨兰点了点头,不过她一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一个摊位上的东西,顿时来了兴趣,随后指着那个摊位,说道:“哥,咱们去那里看看吧……”
楚雨兰指的小摊位已经是在街角巷边了,位置并不好,摊主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的东西很随意的放在一块老旧的床单上。楚琛眼神好,看到上面大部分都应该是放的陶器,还有一些瓷器,基本上是以碗和盘为主。
走近之后,楚琛发现,摊位上的陶器基本都是汉代的,有壶、尊、盆、罐之类器皿,另外还有许多的陶制动物,楚雨兰看中的正是一只陶狗。
这只陶狗为红陶质,铅绿釉,釉面色彩深浅不均,四足底部部分釉已脱落。其作昂首、翘尾、耸耳状。双目凝视前方,神态安详,颈部有项圈,颈后并有环以套拴绳,可见它为豢养之驯狗。造型具有写实风格,动态十足。
楚雨兰属狗,从小也比较喜欢小狗,不过她身体不好,家里不准她养狗,因此平常的时候,就会买一些此类的玩具。
“哥,这只陶狗怎么样啊?”楚雨兰回头问道。
“嗯,还不错!”
在东汉的釉陶中,狗的形象非常多见,它们的艺术价值都是非常高的,这只陶狗虽然部分釉已脱落,但也不失为汉代釉陶中的一件好的作品。
“你这么年轻,还能看出东西的好坏?”小伙子突然发声,而且眼神中充满了不信的神色。
摊主这样的表现,让楚琛很是奇怪,因为小伙子这么说在古玩这行是犯忌讳的,别说是古玩这行,一般做生意也不可能说客人说东西好,老板反而做出怀疑的态度,除非这人不是成心做生意,不然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的。
楚琛正想着这小伙子是怎么回事,楚雨兰就跳了出来,忿忿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年轻人就看不出东西的好坏了吗?你知道我哥是谁?他可是……”
“小兰!”
楚琛连忙制止了妹妹的话语,如果不打断的话,恐怕妹妹已经把他的身份说出来了,他可不想到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年轻人看了看楚琛兄妹两个,随后眼珠子一转,微笑着说道:“你哥是谁我也管不着,你们想看就看吧,不过我这可都是真品,价钱不便宜哦!”
楚琛闻言暗自摇了摇头,这里的东西到确实真品居多,但价值不便宜就是纯粹的瞎说了,要知道,这里大部分东西都是汉代的陶器,而且其中还以普通的明器居多,平常市场上也不过几十块钱就能买到了,何来价钱不便宜之说。
不过,楚琛到是有些奇怪,这人看上去不像是行里人,到哪去搞来了这么多的真品汉陶,而且这些陶器看上去还基本都是传世器,于是问道:“老板,冒昧的问一句,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陶器的?”
“我这可不是盗墓得来的!”
小伙子理解错了楚琛的意思,连忙先解释了一句,随后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姑父的,他在京城的古玩行也是有些名气的,不过前段时间,他出了意外撒手人寰了,他家又没什么人喜欢这东西,我姑姑就送给了我。”
楚琛点了点头,随后对楚雨兰说道:“小兰,这里有些东西还可以,喜欢的话,就再选几个。”
“好啊,哥,我再选几个!”楚雨兰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就低下头寻找起来,不过她对陶罐什么的都不敢兴趣,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那些陶俑上面。
趁此期间,楚琛也低下头看了看,不过他对这里的陶器兴趣并不大,注意力都放在旁边那十几件瓷器上。这十几件瓷器都是白瓷和黑瓷,看上去应该是民窑的产品,另外还有几件瓷器上还沾满了土垢,看上去灰不溜秋的,很不起眼。
因为庙会上古玩摊位比较多,再加上很多都是现代工艺品,楚琛也懒的看,不过他又不想因此而和宝贝失之交臂,于是就把宝觉打开了,现在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就在那几件灰不溜秋的瓷器中间,居然还真有一件宝贝。
于是楚琛直接对它用上了灵宝眼,这一看,顿时让他的心里有些惊涛骇浪,他还真没想到,今天会遇上这样的宝贝。
虽然心里有股想要把东西拿到手中好好欣赏的冲动,不过楚琛还是把这股情绪压了下来,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妹妹的身上。那东西他肯定是要把它拿下来的,不过这小伙子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他打算先小心一点再说。
“好了,哥,你看看我选的这两样!”楚雨兰站起身来,伸出手,把东西递到了楚琛跟前。
楚雨兰选了一件陶人俑,还有一只陶猴,两件东西都可圈可点,特别是那只陶猴,确实是件不错的东西。
汉代的陶器最多,一般的陶器比如瓶、罐的家常用器基本没人要,很大很好的也卖不十块八块。俑(陶人)行市稍强,却不如动物比方说狗、猪、羊等值钱,可是,陶猴是非常罕见的,楚琛这么多年,只是在鬼市上看到过一次而已。
汉代陶猴,按理每次出土一窝儿,至少七个左右。就说楚琛遇到的那一次,一共有九只陶猴,被一位老玩家花钱买回去了。
当时楚琛虽然也想买,但一来他手脚比别人慢了半拍,再加上九只陶猴人家要一万二,要说这个价格在市场上也算是便宜货,但那时的楚琛一时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就算手脚快,他也买不到手。
从那以后,陶人、陶狗、陶马楚琛见了很多,唯独陶猴在这之前他都没再碰到,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第六百二十六章 投机取巧(下)
看到楚琛点头,楚雨兰心里也喜滋滋的,她把东西放到刚才那只陶狗的旁边,问道:“老板,这三样东西一共多少钱?”
小伙子看了看楚雨兰选的三样东西,眼珠子提溜一转,面带笑容地说道:“这个一千二,这个一千,这个最便宜,只要六百二,一共两千八百二,大过年的,算你们两千八就行了。”
听到这个价格,楚雨兰就气鼓鼓的说道:“两千八?你干脆去抢得了!”
因为受了楚琛的影响,现在楚雨兰平常也喜欢上网看看古玩方面的知识,虽然她学识方面还是新人,但价格方面多少还是清楚的,因此,她知道,她选的这三个陶俑,现在来说再怎么样也要不了两千八的价格。
楚琛也说道:“老板,你这个价格实在有些贵了。”
这三样东西毕竟只是陶器,这决定了其市场价值不可能太高,楚琛估算一下,这三样东西最多只值两千二。
小伙子笑眯眯的问道:“那你准备给多少?”
楚雨兰想了想,说道:“我最多给八百!”
楚琛听到妹妹给出的价格,暗自摇了摇头,心道,小兰的经验还是不足,古玩这一行,哪个不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刚才如果是他的话,肯定就直接开价两百。
小伙子听到楚雨兰给出的价格,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笑道:“八百太少了,最少两千六!”
“不行。最多九百!”楚雨兰又连连摇头。
“那就两千五吧!”
“最多一千,我又不是不懂行,再高我就不要了!”
“你不要那就算了,嘿嘿!”
不料,让楚琛兄妹俩都没想到的是,那小伙子居然还真得拒绝了,直接把三件陶俑拿出来,放到了他身旁的一个箱子里,楚琛看到盒子里已经有了好些陶俑和陶器了。
楚雨兰以前还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间就有些发愣。等她回过神来。就怒斥道:“你……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你对我给的价格不满意,我当然就不想卖了,难不成你还打算强买强卖?”小伙子也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此时,楚琛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小伙子选在这个偏僻的角落摆摊。根本不是想卖东西。而是想要让别人帮他把好东西选出来。
这些陶器。小伙子也不知道好坏,如果是找专家鉴定的话,这几十上百件东西的鉴定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这些钱他根本舍不得花,再说万一这些东西都是普通的货色,连鉴定费都不够,那他不是亏了吗?所以他才想到现在这个主意。
要知道,琉璃厂的的高手还是挺多的,现在又是庙会期间,来买古玩的懂行人应该还要多些,再加上他很会看人,一天下来还真选出来不少好东西。
正因为小伙子打这个寻找免费鉴定师的主意,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才会说出那一番不像是生意人说的话,而楚雨兰的回答,就相当于是泄了密。
楚琛知道,其实就算刚才妹妹直接答应小伙子开出的价格,对方也肯定会寻找其他理由把东西收起来的,而且开出的价格越贵,对方八成收的越快。
小伙子这样的作为,可是犯了古玩这行的忌讳,如果他在古玩这行混的话,那肯定会受到别人的排挤,不过,从这人的言行来看,他显然不是古玩这行的,所以就算想要惩罚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看到妹妹还在争执,楚琛就打断道:“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接着,他又拿起摊位上的一匹陶马,说道:“老板,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帮你挑些东西到也没什么,不过大过年的,你总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归吧?这样,好东西我也就不选了,今年是马年,这匹灰陶马就卖给我,怎么样?”
小伙子看了看楚琛手中的陶马,灰不溜秋的很不起眼,要不是有点马相,还以为是头骡子呢,于是就点头道:“行,那就给你吧,不过最少五百!”
楚琛闻言皱着眉头说道:“老板,这个价格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就这品相,最多也不过一百啊!”
“这可是汉代的陶马,一百那是不可能的,最少三百!”小伙子直接摇头拒绝道。
楚琛沉吟了一会,随后说道:“三百到实在太贵了,如果再搭上件别的玩意还行!”
“什么东西?”说完,小伙子暗笑一声,早就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就这件,怎么样?”楚琛在那十几件瓷器中间,选了一只白瓷碗。
“这怎么可以,我这只碗都能抵上这只陶马的价钱了,最多你就再这几件瓷器中选一件!”小伙子直接拿过楚琛选的那只碗,随后略显得意的指了指那几件表面满是土垢的瓷器。
什么叫做瞌睡就来了枕头,眼前这种情况就是!
刚才楚琛就想过,如果直接选那件宝贝,对方很可能怀疑,所以才先选了那只白瓷碗,他觉得,以这位小伙子的贪婪的性格,肯定会会错意的,结果也确实和他想的一样,而且更是把接下来的理由送给他了。
“真是可爱的人呐!”
楚琛心里嘿嘿一笑,表面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旁边的楚雨兰也同样的怒不可遏,而小伙子看到两人的模样,心里就更加的得意了。
过了半响,小伙子就开口道:“喂,这东西你还买不买啊?你刚才可同意了,不能反悔啊!”
楚琛别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说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那肯定不会反悔的!”
说着,楚琛掏出三百块钱,付给了对方,随后拿起陶马,又随手拿了件陶器,说道:“这样可以吧?”
小伙子看到楚琛拿了只黑瓷小碗,看起来脏不垃圾的,毫无美感,于是就笑着同意了。
楚雨兰看到楚琛还真得拿了一件很不怎么样的瓷器,心里很是奇怪,不过她也知道楚琛并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也没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楚琛!”
不过,等楚琛站起身来,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在喊他,他回头一看,原来叫他的人正是关国康,此时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看他那虎背熊腰的模样和展现出来的精气神,应该是关国康请的保镖。
“咦,关老,您也来逛庙会啊?”楚琛连忙笑着和关国康打了声招呼。
关国康笑着摇了摇头:“我都老胳膊老腿了,哪还会过来挤庙会啊,只是今天约了人,对方的手脚又不太方便,所以没办法,我也只能自个儿过来了。不过我怕路上人多,还请了个帮手。”说着,他指了指旁边那位男子。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关国康就看到楚琛手上拿着的东西,那陶马他看过一眼就过去了,另外那只看起来灰不溜秋的茶盏,却让他的眼睛一亮,他觉得以楚琛的本事,如果这只茶盏没什么特点的话,肯定是不会买下来的。
“小楚,是不是买到什么好东西了?快给我看看!”
楚琛嘿嘿一笑,随后就把手上的那只黑瓷茶盏递给了关国康。
一旁不远处的小伙子死死的盯着楚琛这边,他不认识楚琛,但关国康这样京城乃至全国古玩行中的老前辈他还是认识的,他知道关国康写过多本书籍,他最近也看过一本,对关国康很崇拜。
现在他不但看到楚琛居然和关国康认识,而且刚才自己认为不值钱的小碗,居然被认为是个漏,这让他心头别提多窝火了。
因为茶盏的表面满是土垢,关国康看起来就有些吃力,过了片刻之后,他皱着眉头说道:“小楚,这只茶盏看起来好像是窑变天目盏啊!”
楚琛笑着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窑变天目盏!”
“不是吗?”关国康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把茶盏对着夕阳看了一会,随即就有些震惊的说道:“小楚,你不会说,这是曜变天目盏吧?”
楚琛笑道:“既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关国康有点被楚琛搞糊涂了。
“具体的,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楚琛呵呵一笑,他还真怕现在眼睛已经有些通红的小伙子,会郁闷的发疯。
不过,还没等关国康回应,那位小伙子就冲了过来,不过没走几步,就被关国康身边的保镖给一把抓住了。
小伙子挣了几下没挣脱,就大叫道:“关老,麻烦您说一下,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啊?”
“这位是?”关国康看了小伙子一眼,有些迷惑的问了一句。
“关老,是这么回事……”还没等楚琛开口,旁边的楚雨兰就叽叽喳喳的把刚才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关国康听到一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是古玩界的老前辈,对人品和规矩看得特别重,听说眼前这位年轻人品行居然如此差,眼中当即就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而且为了让小伙子接受一个教训,关国康直接就说道:“如果这只茶盏是矅变天目盏,而且清洗出来品相完好的话,那价值至少千万以上!”
第六百二十七章 矅变的茶盏
“千万以上?!”
小伙子听到关国康给出的价格,直接就呆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双眼通红,恶狠狠的死死盯着楚琛,不过他也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想要反悔也不可能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楚琛这边人多,不然他就是抢也要把东西给抢下来,要知道,这可是千万以上的东西啊,他就算是赚一辈子都不太可能赚的到!
看到小伙子狰狞的表情,大家还真有些担心他到暴起,关国康的保镖更是提高了警惕,如果小伙子一有异动,他就准备来记狠的。
不过,接下来小伙子又恶狠狠的瞪了楚琛一眼,就跑到他的摊位前,随便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了,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没人能够知道了。
“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关国康冷笑了一声。
其实这只茶盏虽然因为土垢的遮掩而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只要有些本事的专家,仔细一看,就能看出这只茶盏的不凡来,因此,如果年轻人舍得花钱的话请专家鉴定的话,根本不可能会被楚琛捡了漏。
或许有人会觉得小伙子之前担心的有道理,万一东西都不值钱,那不是亏了吗?
如果楚琛知道年轻人这个想法的话,肯定会嗤之以鼻,自己既然不懂,那就别想着既想赚钱,又想没多少风险的好事,说白了,这其实就是心里不劳而获的想法在作祟。
“小楚。你今天晚上有没有事情啊?”关国康笑眯眯的问道。
楚琛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关老您有什么事情要我办吗?”
关国康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陪我赴约吧,正好我也可以仔细看看您手上的这只茶盏。”
“这陪您去赴约好像有些不方便吧?”楚琛有些迟疑道。
“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关国康笑道:“实话跟你说吧。这次我朋友叫我过去,是有一件青铜器想要转让给我,不过你也知道,我对青铜器虽然有些研究,但要说精通那还真算不上,小楚你青铜器方面也挺厉害的,就跟我一起去,帮我把把关吧!”
既然关国康都这么说了,楚琛也就答应了下来。
关国康边走边问道:“小楚。你的这只茶盏到底是什么,现在能否给我解开一下谜团啊?”
楚琛呵呵一笑道:“我虽然心里有了想法,但您也看到了,这茶盏的胎都被土盖住了,我想看也看不到啊!”
“这到也是!”关国康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一会稍稍清洗过后再说吧,反正一会有的是时间,我也不急……”
关国康朋友约他的地点是一处茶馆,是他朋友自家的产业。离得也不远,一行人说说笑笑,没一会就到了。
走到茶馆的时候,只见一位四十多岁略显富态。穿着考究的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
“关叔,您来啦!”女人热情的和关国康打了声招呼。
关国康点了点头,随后给双方介绍了一下。才笑问道:“小玉啊,你爸来了没有?”
中年妇女名叫杜荔玉。她笑着说道:“他已经在里面等您了,咱们进去吧……”
说完。杜荔玉就带着众人来到一间比较幽静的茶室,里面正有一位头白苍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此人就是杜荔玉的父亲杜生清。
两老见面之后,都非常的高兴,热情寒暄之后,杜生清就叹了口气:“哎,人老了,这腿脚也不中用了,想走动一下都没办法,估计再过段时间,我就要去见我的老伴了。”
关国康连忙安慰道:“老杜,别这么说,我看你面色挺好的,除了腿脚不方便,还能有什么毛病?别整天胡思乱想的,没病都能想出病来。”
杜生清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要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会把我珍藏的宝贝转让给你?”
关国康苦笑着摇了摇头,正待再劝几句,杜生清又挥了挥手道:“好了,这事就别再说了,说多了,也没什么意义。对了,这两位是?”
关国康暗自一叹,随后笑着把楚琛兄妹的名字介绍了一下,说道:“老杜,你别看小楚年纪轻轻,他可是刘老的关门弟子,一身本事可不弱于我,刚才我正好遇到小楚捡了个大漏,就拉了过来……”
杜生清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说道:“什么大漏?能否让老头子我开开眼?”
楚琛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这只茶盏因为还没有清洗,所以显得有些脏,您二位可别介意啊!”
父女俩全都摆了摆手,表示没事,于是楚琛就把那只茶盏放到了桌子上。
父女俩看到这只灰不溜秋的茶盏,一开始全都邹了邹眉,不过有了楚琛的提醒,他们也知道,这只茶盏应该是“内秀于心”。
“我可以上手欣赏一下吗?”杜生清礼貌的问道。
“没问题,您老尽管看……”
得了楚琛的授意,杜生清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随后拿起茶盏仔细观察起来。在这里还要说一句,一般来说,拿瓷器的手套,必须要是手套上面有颗粒的那种,如果是普通的手套会打滑,反而不如用手直接拿。
过了片刻后,杜生清也皱着眉头,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这个是窑变还是矅变?上面土太多,我这灯光又不太充足,有些不确定啊!”
这里要说明一下,窑变和矅变还是不同的,冯先铭先生在论著中有说过,如星光闪耀的黑盏实属窑变,“油滴釉”和“兔毫纹”均系结晶釉,“玳瑁斑”和“鹧鸪斑”则归纳窑变花釉。
因此,一件黑瓷窑变呈蓝色星光,显现银灰色兔毫纹,局部还有油滴状圆点,如同汽油滴洒水面,折射出美丽的光晕。仅此并不能称之为曜变。关键是还需要通体在外界光波的影响下,从釉面形成的特殊薄膜上,映烁出彩虹般的奇光异彩,这才能算是真正的矅变。
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楚琛的这只茶盏因为表面土垢太多,使得其很难被确定是窑变还是矅变。
关国康说道:“我刚才在太阳低下看,觉得应该是矅变的可能性大一些,小楚也觉得是矅变,不过具体的,还要清洗过后才能知道了。”
“行啊,我这应该有84消毒液,要不现在就洗一下?”杜生清提议道。
一件出土瓷器,如果表面是一般的污渍、土锈可以用碱性的稀释后的溶液(如84消毒液,超市里都有售)浸泡,视污渍的情况确定浓度和时间。
当然酸碱性质不同的污渍应取不同的液体浸泡,如碱性污渍可用白醋和草酸浸泡,中性污渍用二甲苯浸泡等。浸泡以后再用猪鬃或尼龙刷蘸肥皂,或皂粉洗刷,再以温水冲洗,直到污渍退尽为止。
还有,如果是贵重的瓷器,最好还是用软布清洗为好,不然太硬的东西会给釉面带来损伤,反而不美。
而且冬天的时候,要注意好水温,不然过大的温差回造成器内热涨冷缩活动加剧,使釉层受伤脱落,使胎釉部位原有明暗伤痕加大加深,甚至会使器型崩坏。
楚琛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不用84消毒液,我先用温水把它几处地方先清洗一下,等回去后,我打算用专用的溶液浸泡。”
既然有专用的溶液,当然是用专用的好,于是杜荔玉出门让人拿了盆温水和几块软布过来。
试了试水温,觉得温度差不多,楚琛就把布用清水打湿,随后再用布把茶盏表面土垢薄弱的地方打湿了,才慢慢的擦拭起来,为了避免伤到釉面,他的动作很是轻柔,另外还不断的蘸着清水,以保持清洗位置的湿润。
其实这只茶盏看上去土垢严重,但表面大部分地方并没有土锈,清洗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楚琛还是只清洗了几处地方,这也是因为这里缺少保护液的关系。
楚琛先把釉面的几个地方清洗了一下,顿时一种非常纯净浓亮的漆黑色泽映入了大家的眼帘,而且那矅变的特征也显露了出来,对着灯光,映射出那彩虹般的奇光异彩,让人看了真是叹为观止。
“矅变天目盏,这一定是矅变天目盏!”杜生清激动的大声说道。
关国康直接摇头道:“老杜,这肯定不可能是矅变天目盏!”
杜生清不服气的说道:“为什么不可能,明明就是矅变的黑瓷茶盏,这都不是矅变天目盏,什么才是?”
“你别忘记了,如果真是矅变天目盏,那它的重量可能这么轻吗?”关国康之前也觉得这只茶盏应该是矅变天目盏,但这只茶盏实在是太轻薄了,根本不可能是天目盏。
杜生清微微一愣,此时他也想起来,如果是天目盏,那么真品上手必定较沉,有压手感,但这只茶盏根本没有这种感觉,这让他很奇怪。
“难道这是赝品?”杜生清有些迟疑的问道。
关国康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过这只茶盏,这上面有一点赝品的特征吗?”
第六百二十八章 原来是黑定
杜生清讪讪一笑,不说其他,在器物主人的面前说东西是赝品,这也是犯古玩这行的忌讳的。
楚琛微微一笑,对此并没有在意,他边用布擦着盏底,边笑着说道:“您二老其实忘记一个细节了,这只茶盏可是白胎。”
“白胎?”
二老微微一愣,随后杜生清就皱着眉头说道:“难道是鹤壁窑的产品?”
“你觉得可能吗?”关国康没好气的说道:“如果鹤壁窑能够烧制出这样的产品,都可以媲美宋代的五大名窑了,你觉得名气会像现在这么低吗?等等……”
说到这里,关国康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又凑到楚琛跟前,盯着茶盏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有些恍然道:“小楚,这是不是黑定?”
“黑定?”
还没等楚琛开口,杜生清就一脸惊讶的说道:“老关,你是说这是定窑中的黑定?”
“那是!”关国康兴奋的说道:“明代曹昭《格古要论?古窑器论》提及“古定窑”时,记载有“有紫定,色紫;有墨定,色黑如漆。土俱白,其价高如白定,俱出定州。”,你看看这只茶盏的表现,不是黑定是什么?”
宋定窑以白瓷著称,但也烧造高质量的黑釉瓷器,称为“黑定”,又称“兔毛花”。黑定胎与白瓷胎一样,均为白胎。
“黑定我是知道,不过有矅变黑定吗?”杜生清皱着眉头问道。
关国康哈哈一笑道:“老杜,要说青铜器方面你确实厉害,不过这瓷器嘛。你就一般般了,要知道。黑定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为纯黑色。釉面漆黑光亮,光可鉴人,正如曹昭在《格古要论》中所称“有墨定,色黑如漆”。”
“这类黑定的胎质洁白,瓷化程度较高,断面气孔很少,可见烧结温度较高。第二类釉面中带有“窑变”色,或者带有(金、银色)兔毫,或者带有油滴。或者带着铁锈斑点,甚至还有像曜变一般的奇妙窑变等等,但是整体还是以黑色为主题。第三类采用金彩装饰,富丽而庄重……”
“我以前也有幸看到过一次矅变黑定,不过那只是一块残片,这整器第一次看到!”
说到这里,关国康看向茶盏的目光,充满了炙热之意,那模样。恨不得把这只茶盏给生吞了。
过了片刻,他又叹道:“可惜啊呀可惜!”
“你可惜个什么?”杜生清奇怪道。
关国康一脸可惜的说道:“可惜这样的东西小楚不会转让啊!如果肯转让的话,我想尽办法,一定会把它买下来!”
楚琛笑着摇了摇头:“和您老说的一样。这只茶盏我肯定是不会卖的。”
关国康闻言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叹道:“算了,算了。现在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过了片刻,楚琛把茶盏底足一处地方的土垢给清洗干净。胎质就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关国康迫不及待的问楚琛要过茶盏,随后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有些不舍的所茶盏放到桌上,赞叹道:“矅变的黑定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杜生清也连忙小心翼翼的拿过茶盏,趁此期间,杜荔玉就有些好奇的问道:
“关叔,这黑定的鉴定是不是和普通的定窑有些区别。”
关国康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除了定窑的特征之外,我们鉴定紫定和黑定,还有一个口诀,说是,紫定白定泡不同,黑定紫定少泡熔。黑紫釉少才有泡,脂挂紫金土砂行。好似松香绞砂形,黑紫以铁来呈色。控温掺铁比例灵,定窑瓷美变无穷。”
“这句口诀的意思是,如果是真品,那么用三四十倍的放大镜看,在釉薄的地方有泡,色彩深的地方几乎看不到泡,泡大、小都有,每件器物之间也不一样,但釉层下都有像松香调砂一样的雾蒙蒙的釉层。”
“另外,黑定、紫定的胎土里面都是含铁成份的,色度和沾紫金砂土釉浆的多少,和含铁情况有关,这一点在鉴定的时候也很重要……”
关国康刚说到这里,旁边的杜生清就一脸奇怪的说道:“咦,这有些不对啊!”
“怎么了?”大家全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杜生清说道:“定窑瓷器采用的是覆烧工艺,所以都有芒口,但这只茶盏却没有芒口,怎么可能是定窑烧制的?”
关国康闻言嗤之以鼻的说道:“你啊,真是孤陋寡闻,这不但是定窑烧制的,而且还是贡瓷!”
“我孤陋寡闻?”
杜生清不服气的说道:“我又不是没看过书,有些文献中就有记载,说一开始的时候,北宋宫廷之所以不用定瓷,就是因为有芒的原故。但是后来,在芒口上镶嵌了金银,看起来就有了档次,所以宫廷才接纳了定窑。你这连芒口都没……”
说到这里,杜生清突然停了下来,又皱起了眉头。
关国康哈哈一笑道:“怎么样,说不下去了吧,这没有芒口当然可以做为贡瓷了。”
“可是,定窑怎么可能会没芒口?”杜生清还是不服气。
关国康笑道:“那是你看书不仔细,定窑芒口瓷器创烧于北宋中期,在烧制芒口定窑瓷之前,宫廷除了使用官用型影青瓷外,还使用了采用匣钵装烧工艺烧制的没有芒口的定窑瓷器。”
“这些非芒口定窑贡瓷,由于生产量底,成本较高,烧制时间不长,当时烧制的数量就比较少,至今已近千年,完整器存世量十分稀罕。而像这样的矅变黑定那就更少了,我估计很可能,完整器就只剩下这么一件了。”
“后来,定窑瓷器采用覆烧工艺,因为有芒口的关系,所以皇官不接纳,南宋文献《坦斋笔衡》记载:“本朝以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所以才会在芒口上镶嵌了金银……
“是啊!”楚琛点头道:“我还有一只定窑大盘,在芒口部位还留有镶嵌的痕迹,不过那只大盘虽然品质出色,但胎釉和这只茶盏比起来,还是相差了许多。”
“这是当然了。”
关国康说道:“北宋定窑贡瓷的造型端庄,胎体比较轻薄,胎骨洁白,非常细腻,结构紧密,非常近似于极其细腻的淀粉,因此,胎骨不存在缝隙现象,胎体表面也不存在刷丝痕;施釉均匀,手感滑润,很难见到“泪痕”,釉色都是比较均匀的。这比后来的定瓷强出了不少,更别说那些民窑定瓷了。”
杜生清摇了摇头:“老关,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说工艺这么高,那这只茶盏怎么看起都不规整?”
关国康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家伙就喜欢跟我抬扛,难道刚才没听我说吗?定窑贡瓷是在匣钵内采用仰烧方法,而且瓷土是一元配方,所以圆器不太正圆,口径不一致,这是非芒口定窑贡瓷的特征,到了你的嘴里居然成了次品了!”
杜生清讪讪一笑,连忙转移了话题,问楚琛道:“小楚啊,刚才听说这只茶盏是你捡漏得来了,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啊?”
楚琛笑着摇了摇头,正待开口的时候,杜生清却理解错了意思,讶然道:“不是你捡漏得来的?”
关国康也有些愕然道:“不可能吧,如果不是捡漏来的,刚才那小伙子怎么反应这么大?再说小摊上的东西,你也不可能花个几百上千万的把东西买下来吧?”
此时楚雨兰掩嘴直笑,她刚才把事情告诉关国康的时候,最后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并没有谈及价钱。
楚琛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这只茶盏没花钱,只是买陶马时的搭头。”
“什么?!搭头!”现场几个人都震惊的大叫了起来。
过了半响,关国康摇了摇头:“难怪刚才那个小伙子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老关,到底怎么回事?”
杜生清的脸上尽是好奇之色,等到楚琛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他嗤笑道:
“真是自作自受,老话说的好,宝贝都是有德者居之,像他那样的人,宝贝会跟着他才怪!”
大家全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杜荔玉开口道:“关叔,我也一直注意拍卖市场,定窑的器物好像都不是太贵吧,您刚才怎么说,要几百上千万,难道这只黑定茶盏,真的有这么值钱?”
还没等关国康开口,杜生清就斥道:“总是提钱,真是俗不可耐,这样的稀世珍宝,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有些时候,就算你有钱,你也买不到。”
杜荔玉讪讪一笑,心里却并不以为然,她觉得世界上并没有花钱买不到的东西,只是钱多钱少而已。
杜生清看了女儿一眼,就知道她想的什么,摇头一叹道:“你心里怎么想我也知道,不过有些东西还真不是金钱就能够买得到的,就比如在岛国博物馆收藏的矅变天目盏,按市场价值算的话,也不过几千上亿,但是你拿这么多钱去买,你觉得会买的到吗?”
第六百二十九章 有争议的青铜鼎
杜荔玉尴尬一笑道:“这毕竟不一样嘛!”
“怎么就不一样了?”
杜生清没好气的说道:“你刚才没听你关叔说吗,小楚的这只茶盏,很可能是现存的唯一一件完整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你觉得你能用钱买的到?”
说到这里,杜生清神色就有些黯然:“你们啊这是这样,一切东西都用金钱来衡量,不说别的,金钱能买来亲情和友情吗?或许你觉得你朋友挺多的,不过要我来看,这些朋友都是看中的你的钱,如果你没了钱,你看看他们还有多少人会理你!”
“爸,今天您就别这么事了,好不好!”杜荔玉表情很是尴尬。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关叔他们又不是外人,再说现在不说,一会我也要说!”
杜生清说道:“老关,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我珍藏多年的东西转让给你吗?我就明说了,就是因为他们把东西都拿钱来衡量,到时等我走了之后,我的那些藏品他们肯定是待价而沽,与其到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给你了!”
杜荔玉撇了撇嘴道:“爸,难道我就不会收藏啦!”
杜生清板着脸道:“你确实会收藏,但你只会把我的藏品当作投资的商品,你会真心实意的爱护他们吗?”
杜荔玉闻言就沉默了下来。
“好了!”杜生清挥了挥手:“我知道你们想劝我把东西留下来,其他的我也同意留给你们了,不过这一件却不行。我一定要给他找个好的归宿!”
听说是这么回事,关国康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杜生清的想法他能够理解,但把东西卖给自己。不是让他的儿女对自己有意见嘛!关键是杜荔玉到还好,杜生清的儿子心眼比较小,到时自己真买了杜生清的东西,肯定会记恨自己。
当然,这种情况关国康怕是不怕,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知道这样的话,他肯定在电话里就拒绝了,不过现在人都已经到了这里。他也不可能说不要了,只能瞪了杜生清一眼,以示自己的不满。
杜生清呵呵一笑,选择视而不见,他也是没办法,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时都感觉自己都熬不过今年,到时自己留下来的其他藏品被儿女卖了到是无所谓,但他最喜欢的那件藏品。还是想给它找个好归宿。
到不是说关国康将来不会转手,只是他知道,关国康转手之前,一定会仔细甄别买家的。
“老杜。既然你想把东西转让给我,那就拿出来吧!”关国康开口道。
杜生清看了看天色,随后提议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吃过饭再说吧,你们看如何?”
关国康看了看楚琛兄妹。两人都没意见,就笑道:“行。我也好久没偿偿华师傅的手艺了……”
关国康口中的华师傅,是这家茶馆的糕点师傅,不过做的菜味道也非常不错,特别是其中的素菜,色香味俱全,兄妹俩吃起来都觉得不输于“八珍玉食”专门制作素斋的大厨。
再加上春节期间,吃的荤菜要多一些,吃起来更是津津有味,桌上的素菜最后都一扫而空了。
吃过饭,几人又喝了一会茶,就见两个伙计抬进来一样东西,楚琛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只青铜鼎,而且看起来还不小,他估摸着高度有四五十公分的样子,这么大的青铜鼎,如果是真品的话,应该属于国宝级的文物了。
而且,以杜生清的重视程度,楚琛觉得这只青铜鼎八成应该就是件真品。
一般来说是夏、商、周与春秋战国等古代青铜器不能上(国内)拍卖会拍卖。因为这些青铜器很珍贵,而且大多是出土文物。按规定出土文物是属国家所有的。
如果不属于出土文物,是传世品,是应该不受限制的,但现在不易区分,便只能作不能上拍处理。虽说不能上拍,但民间的交易是实际存在的。民间交易之所以不受干涉,也是因为存在着不易区分是到代真品还是现代仿品的问题。
当然,出土文物属国家所有这条规定,在执行中也不是死板的,不然的话,估计古玩市场上好些东西都会被没收。再说堵不如疏,如果真得严格执行这条规定,那许多文物很可能会走私到国外去了。
楚琛当然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看到这只青铜鼎的时候,他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表情就恢复正常了。
杜生清看了楚琛一眼,微微一笑,随后就戴上手套,轻轻的抚摸着抬到他面前的青铜鼎,笑着解释道:
“这只青铜鼎是我在八一年去苏市旅游时,经过一家废品收购站偶然看到的,当时那收购站的老板,正准备把这只鼎砸了,要不是当时我发现不对,及时大叫了一声,这只青铜鼎肯定已经被那老板砸坏了,后来我就花了点钱,把它买下来,一直精心保存到了现在。”
等杜生清把话说完,关国康就开口道:“我说老杜,你既然想给这东西找个好归宿,干脆就把它捐给博物馆得了!”
“我才不会捐!”杜生清老大不乐意,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给我老家的博物馆捐过东西,结果呢,等我几年后再去的时候,东西居然都锈的不成样子了,打那以后,我就发誓再也不捐东西给博物馆!”
“那完全是你自己的问题!”关国康笑道:“好好的市里不捐,偏偏要捐给下面,他们那里平常连经费都没几个,哪来什么钱保养你的东西?”
“反正这只青铜鼎我是不可能会捐出去的!”
杜生清又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好了,咱们还是别说这事了,老关你看看东西的真伪吧!”
关国康摊了摊手:“我是不想看了,又不是头一次看,我跟你说,你这只青铜鼎我还真不能确定一定是真品!”
杜生清无奈的说道:“我说你干嘛老是抓着铭文不放呢,除此之外,你看看这只青铜鼎其他方面有什么问题?”
听两人这么说,楚琛心中有些好奇,难道这只青铜鼎的真伪是有争议的?
关国康看到楚琛的表情,就说道:“这事今天我说了不算,咱们呐,还是先听听小楚的意见再说。小楚,你先看看这只鼎上的铭文,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楚琛点了点头,随后戴上手套,找到铭文的位置仔细观察起来。
眼前这只青铜鼎,从皮壳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件熟坑器,也就是出土之后已经传世多年的青铜器,从鼎的器型来看,应该是商晚期的风格。
此鼎侈口方唇,口沿上一对立耳,深圆腹,下承三圆柱足。鼎腹部出六扉棱,口沿下饰六对鸟啄龙纹。龙纹下饰三组大饕餮兽面纹,兽目圆瞪,眉角明显。饕餮纹中间与之间以扉棱间断,布局严谨。
另外在鼎腹部的位置,还有
“卫父作宝鼎”
五个铭文。
铜器上的铭文也称金文、钟鼎文等,即古青铜器上的文字。
各个时期铭文内容、字体风格、铸刻技术以及行列分布等因不同的社会环境而不同,因此,判断伪字也就显得特别重要,它不仅可以作为物判断该器的真伪的方法之一,而且也是判断铭文内容真伪的一个手段。
商到春秋的铭文一般是铸成的,内容多记载奴隶主贵族的祭祀、训诰、征伐功勋、赏赐、盟誓契约等,最简单的以一二字标出奴隶主或其氏族名称。
商代铜器铭文始铸于中期,内容比较简单,如象形文字或族徽。铭文最长者不过五十个字,字体近似甲骨文,而且无论是古文字学家容庚先生所划分的雄壮派和秀丽派,两派的笔画首尾都略显纤锐出锋。
眼前这只青铜鼎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它虽然是铸成的,但首尾看上去却略显圆润,这就有问题了。
如果这些铭文不是铸成的,那还可以说是后加上去的,对这只鼎虽然有影响,但以这只鼎的表现来看,就算没有字,也是件非常难得的器物。
但铭文因为是铸成的,那么推断整只鼎都很可能有问题。
看到楚琛皱起了眉头,关国康就问道:“小楚,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铭文的写法也有问题啊!”楚琛回道。
杜生清连忙说道:“我承认,这只鼎的铭文看上去确实和其他商晚期的铭文不太一样,但你看看其它呢,纹饰、布局等等,哪个和商晚期的青铜器不一样?咱们总不可能光以铭文就来断定一件青铜器的真伪吧?”
楚琛点了点头,这话到是有一定的道理,但话说回来,既然铭文的写法有些问题,那么这只鼎很可能就是仿品了,接下来也只要再找到其他一处不对的地方,那基本就可以断定这东西就是件仿品。
于是他说道:“杜老,还容我先看看。”
“行,你看吧……”
青铜器辨伪有句谚语,这句是:先看型,后看花,拿到手里看底下,紧睁眼,慢开口,铭文要细查,锈斑、地子是关卡。
第六百三十章 有争议的青铜鼎(续)
先看型,就是先看器物的造型,因每个时代所造的器物都有它的时代特征。后看花,即观察花纹,每个时代都有它主要纹饰,和造型是相辅相成的。拿到手里看底下,即细看底下所留范物线、铸疣、垫片、铸补和网纹等物。
这里说的铸疣,指的是浇注孔和通气孔残存的铜液,冷却后就形成了铸疣。紧睁眼,慢开口,即先看后说,经过分析后加以判断。
楚琛凭着谚语仔细观察下来,眼前这只青铜鼎就像刚才第一眼看到的一样,浑身上下不管是器型,还是纹饰的画法等方面,都是商代晚期青铜鼎的典型特征,看上去跟真品一模一样。
这让楚琛心里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上面的铭文真得偶然因素所导致的?
想到这里,楚琛暗自摇了摇头,觉得这种情况可能性真的不大。要知道一件青铜器物,它的纹饰、形制和铭文应该都是统一的,不会是矛盾的。既然纹饰和形制都是商代晚期的特征,那铭文也应该一样。
就如同着衣打扮一样,一般情况下,除非是有特殊的需要,或者那人脑子有问题,不然也不可能有人会在大夏天穿着棉袄。
更何况,在商代那会儿,鼎是一种非常神圣的器物,不然也不可能说天子九鼎,在这种情况下,一只鼎的制作,往往会耗费一个工匠很长的精力和时间,因此,铭文书写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太可能会存在。
正因为如此。所以刚才杜生清虽然那么说,楚琛还是对这只青铜鼎的真伪有着很大的问号。
但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虽然他觉得这只青铜鼎是仿品的可能性很高,但形制和纹饰看起来却和真品一样。他暂时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最终这只青铜鼎被证实确实是仿品的话,那作伪者的水平就实在太过高超了。
言归正传,既然暂时从形制和花纹看不出问题,楚琛就接着照谚语看下去。
铭文要细查,锈斑、地子是关卡。这句话的意思是铭文一般有固定方位,有个别并非如此,且有锈覆盖铭文影响判断。故观察铭文款式时须细察。
另外,青铜器锈斑、地子是年久物氧化而成,故锈质坚硬。分层次和断面,地子还晴亮。假锈则相反,因此,锈斑及地子是辨伪的关键博物。
还有,青铜器的铸花上窄下宽,留有范瘤及碎裂纹者必真,同样,铸铭有范痕,而且原来的氧化层未动者必属真铭文。相反。如上有假锈假地,缺少氧化层或破坏者,不仿即假。
而接下来,楚琛越看心里越是惊奇。虽然之前已经仔细观察过铭文,不过他还是再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发现除了字的写法之外。其它特征和真品一模一样。另外,这只青铜器是件熟坑器物。一切熟坑的特征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
这种情况,让楚琛心里不禁犯着嘀咕。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之前的前辈专家们总结的不对?在商代晚期,铭文确实还有另外一种写法?只是因为成品太少,所以才只有眼前这一只青铜鼎留传到了现在?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楚琛心里也早就想到了,要知道,杜生清得到这只青铜鼎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二十年了,就算它是仿品,要是不对的地方能够这么容易找到,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不过嘛,别人不能确认青铜鼎的真伪,却难不倒楚琛,毕竟他还有异能这个鉴定古玩的神器存在。于是他马上就使用了异能,而给出的结果,同样让他觉得有些诧异,因为这只青铜鼎居然是清末民国时期的产物。
“那个时候,有谁的作伪水平能够有这么高?”
楚琛默默的回想了一下,再联想到杜生清是在苏市买到的这只青铜鼎,他马上就想起了一个人,周梅谷。
近代青铜器仿古作伪的地区最著名的有四个,其中苏市正是其中之一,苏市的伪器在铜料、皮色、锈斑、铭文等方面都有独到之处,特别是制作的熟坑青铜器最为出名,而整器皆伪者,就以周梅谷作得最精。
关于周梅谷造假之事,马国权的《近代印人传》所述甚详。梅谷以治印驰誉艺坛,造假印自是驾轻就熟。
说是:“擅仿古印,某岁在冷摊中得旧牙章,以宋人篆法,戏刻‘东坡居士’四字,会有岛国之行,时岛国人士适有纪念东坡诞辰之举,梅谷以此印示之,主其事者如获至宝,即以巨值购藏,并以影印于纪念集中云”。
后其又转而仿制青铜器,与黄桂伦、陶英甫、李汉亭、蒋宝善等通力合作,各献所长,大量仿制鼎、甗、卣、觥、盌、盘、牺尊等各种古器,造型优美,古雅可爱。曾先后东游七次售其所制。吴启周、卢芹斋经营之‘吴卢公司’,争相罗致所作,远销欧美。
这样一位青铜器仿制水平高超的人,能够仿制出眼前这只以假乱真的作品,楚琛也不觉得奇怪。
不过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也不可能真得了,用异能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之后,楚琛又把这只青铜鼎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观察了一番,又在纹饰上找到了一处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破绽。
找到了那处地方后,楚琛站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就算以他的身体,长时间一直蹲着也觉得不太舒服。
关国康连忙问道:“小楚,东西怎么样?”
屋里的其他人,也都关心的看着楚琛。
“东西是真是假,我也不敢妄下结论,我就说说刚才我看到的一处地方吧!”
毕竟主人还在面前,楚琛可不愿意把结果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再说,万一自己把结果直说出来,对方却并不同意自己的判断,那也是件得罪人的事情。
“小楚,你直说好了!”杜生清神色有点忐忑的说道。
楚琛说道:“这只青铜鼎的器身纹饰共分三个层次,上层为突出的兽纹眼珠和扉棱,第二层为主纹饰,最底层为云雷纹,三层纹饰安排有序,极富立体感。鼎足饰有勾连雷纹……”
云雷纹出现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可能从漩涡纹发展而来。至商代晚期,云雷纹已经比较少见。
钩连雷纹是雷纹中的一种,作斜的山字形线条,用斜线相钩连,一般山字形作粗线条,所填雷纹为细线条,也有山字形作虚线、雷纹作阴纹的。
杜生清皱着眉头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纹饰挺正常啊!”
楚琛指着鼎足说道:“问题就出现在鼎足处的勾连雷纹上。”
“啊!”关国康和杜生清闻言万分的惊讶,纷纷低下头又仔细观察起来。
过了片刻,杜生清就说道:“这勾连雷纹没问题啊,刻画的非常流畅有力,应该是位技艺高超的工匠制作而成的。”
关国康也皱了皱眉头,他的意见也和杜生清一样,不过楚琛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依据的,于是就抬起头来,准备听听楚琛这么说的依据。
楚琛解释道:“您二位想必应该知道,勾连雷纹最早见于商代中期,盛行于商末周初。而且商代和周代的勾连雷纹有些还是有区别的,具体到这只青铜鼎上,我从文献上看到过,这种勾连雷纹应该是周初时期才有的,商代还没有发现过。”
听楚琛这么一说,关国康就皱着眉头回想起自己看过的书籍之中,是不是确实有楚琛说的信息,而杜生清的脸色却开始有些不好起来。
毕竟杜生清主要收藏的就是青铜器,几十年的研究,让他在这方面的造诣颇深,之前他因为觉得钩连雷纹商中期就有,因此自己对这只商晚期的青铜鼎有钩连雷纹也没觉得奇怪。
再加上这些钩连雷纹确实像是当时的工匠所作,而且和商代的钩连雷纹基本没什么差别,因此这方面他还真没太过注意。
但基本没什么差别,并不表示真的没有差别,现在回想起之前看过的书籍,杜生清心痛的发现,他还真没看到过哪本书籍之中,商代的钩连雷纹会是眼前这种表现。
或许有人会说,也许是之前并没有发现呢?
如果单单是它,或许像之前的铭文那样还不能够肯定下来,但再加上那不同于商晚期风格的铭文,那仿品的机率那就非常大了。
“不仔细啊!还是我不仔细啊!”杜生清非常沮丧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到父亲的表情,杜荔玉满脸愕然的问道:“爸,难道您收藏的这只青铜鼎真的不对?”
杜生清点了点头:“哎!以前铭文不对,还能苟延残喘一下,现在纹饰不对,基本九成的可能性会是仿品了。老关,真是对不住你啊!”
关国康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咱们这行有哪个能一辈子都不打眼的?况且,咱们这行知道你这只青铜鼎的人很多,好些人都到你这亲眼见识过,不还是没有发现这钩连雷纹的问题吗?要我说,还是作伪的人手艺太高超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 有争议的青铜鼎(续二)
“这到也是!”
听关国康这么说,杜生清的心里也好受了一些,说道:“这只青铜鼎的制作者确实厉害,如果铭文和钩连雷纹能够改进一下,那就是真正的以假乱真了。”
关国康闻言感叹道:“是啊,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如果现在还在世,或者手艺传下来的话,那对咱们古玩界的危害,可不亚于张火泥啊!”
“我记忆中到是有个人选,不过他有没有传人,我就不清楚了。”楚琛说道。
“是谁?”关国康和杜生清异口同声的问道。
“周梅谷。”
听到楚琛说出这个名字,杜生清双手一拍:“有可能,确实有可能!”
“哥,这周梅谷是谁啊?”楚雨兰就开口问道。
楚琛把周梅谷的生平简单的介绍了一番,关国康听过后也连连点头,毕竟以这只青铜器的包浆来看,制作的年代应该不会太近,再加上周梅谷的名气,是他制作的可能性非常大。
杜生清感叹道:“想当初,那些小矮子都被周梅谷骗的团团转,如果这只鼎是他制作的话,那我栽的到也不冤。好在周梅谷好像没听说他有什么厉害的徒弟,不然他的手艺如果原原本本的传下来的话,那真是咱们古玩界的灾难。”
大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一个张火泥都有那么大的威力,这周梅谷的威力也不会比张火泥少多少,当然,青铜器毕竟属于管制的器物。论影响的话,肯定是没有张火泥来的大的。
“爸。难道这只青铜鼎就没有可能是真品了吗?”
此时,杜荔玉一脸心疼的看着那只青铜鼎。要知道这只青铜鼎如果是真品的话,价值至少要好几百万,这对把金钱看得很重的她来说,想想都觉得心在滴血。
杜生清摇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过你要知道,以前只有一处不对的时候,还能说是偶尔为之,两处不对是真品的几率基本不存在的。再说了,结果我都能够接受。你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杜荔玉闻言沉默了一会,随后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爸,要不咱们再去做个科学鉴定吧!”
“你……”杜生清指着女儿,想训斥她一通,最后还是一叹道:“你呀,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旁边的关国康就笑道:“老杜,别这么说,毕竟是几百万的东西,彻底的验明下真伪还是有必要的。”
楚琛顺势提议道:“我觉得可以做一次x光检查。”
杜生清闻言轻皱着眉头说道:“这x光好像只能检查器物的完整性。不能检查器物的真伪吧?”
楚琛笑着摇头道:“这也不一定,据我所知就有一个成功的案例。毛公鼎你们知道吧?”
毛公鼎是西周晚期毛公所铸青铜器,现收藏于宝岛故.宫博物院,为宝岛故.宫博物院镇馆三宝之一。
毛公鼎之所以这么贵重。是因为鼎内铭文长达四百九十七字,记载了毛公衷心向周宣王为国献策之事,被誉为“抵得一篇尚书”。其书法乃成熟的西周金文风格。奇逸飞动,气象浑穆。笔意圆劲茂隽,结体方长。是研究西周晚年政治史的重要史料
“知道!”大家都点了点头。
楚琛接说说道:“这毛公鼎当初被挖出来之后。辗转落入古董商苏亿年之手,并被他运到了京城。咸丰二年,京城金石学家、收藏家陈介祺又从苏亿年之手购得,并赏给苏亿年1000两,此鼎深藏于密室,鲜为人知。”
“后来,就有人认为,陈介祺利用真器进行了翻铸,又造出了一件假器,进而怀疑到宝岛的那只毛公鼎,应该就是陈介褀翻铸的假器。”
“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如何进行判断?在当时就是摆在专家面前的一个难题,毕竟总不见得把毛公鼎打碎了拿去化验。于是当时的专家们就想出了一个主意,用强x光去照射鼎内部的一块小铜片来辨别真伪。”
“为什么一定要照射那块小铜片呢?”楚雨兰好奇的问道。
“这是由于当时铸造青铜器的工艺所决定的。”
楚琛解释道:“当时铸造青铜器所采用的是范铸法,那么内范于外范之间就必须有一块小铜片垫着,隔出一定的空隙,这样,在浇铸时,才能把铜液给灌进去,并使铜器的厚度一致。”
“这个小铜片,在当时是有规律的,不过因为在清晚期的时候,作伪的人不可能会用x光,所以也就没办法发现其中的规律,当然也绝不可能知道如何去垫那个小铜片了。”
楚雨兰恍然的点了点头:“那毛公鼎鉴定出的结果是什么?”
“当然是真品了,不然哪会成为镇馆之宝呢?”楚琛笑道。
楚雨兰嘿嘿轻笑了一声,此时她才想起来自己问的是废话,在这么多人面前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楚,你的意思是这只青铜鼎内部也有可能没铜片?”关国康问道。
楚琛点了点头:“如果真是周梅谷制作的,那么他那个时候,x光机发明的时间还没多长时间,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会把这种东西应用在古玩鉴定上,因此也不会知道铜片的规律的。”
关国康连连点头,赞同道:“不要说那时候了,八十年代前,又有哪个作伪者会用得上x光机,所以我觉得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
杜生清笑着说道:“行,那过了春节,我就让他们去鉴定,反正不相信结果的也是他们嘛!”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多少存着一点想法,毕竟是陪伴他二十多年的东西,对他来说也是有感情的,当然希望东西是真的。不过他也知道真品的可能性非常的渺茫,到也没有抱多少希望。
接下来,双方又聊了一会天,看到天色已经晚了,关国康就带着楚琛兄妹俩离开了。
走出了茶馆,楚琛就问道:“关老,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不用,不用!小许开着车过来的。”
关国康摆了摆手,随后有些愧疚道:“小楚啊,今天真是对不起了。”
楚琛有些奇怪的问道:“关老,您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哎!”关国康长叹了一口气:“原先那只鼎虽然铭文有些问题,但这些年来大家也都觉得东西应该是件真品,我带你过来,主要还是找个地方看看你捡的这个漏,但我真是没想到,那只鼎居然还真就是只仿品。”
楚琛点了点头,又说道:“这和您觉得对不起我,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关国康说道:“还真有关系,你不知道啊,老杜那家伙的儿女都是钻到铜钱眼里的东西,特别是他的儿子,看上去仪表堂堂的,心眼特别小,如果东西是真品,那最多记恨我一下,我也不怕他……”
听到这里,楚琛有些惊讶的说道:“关老,您不会是说,因为我鉴定出那件东西是不对,他会记恨我吧?”
“还真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关国康苦笑道。
听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觉得杜生清的儿子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楚雨兰嗤笑道:“东西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不可能真的了,难道我哥不说东西是假的,就会成真的了?”
关国康苦笑道:“我不是说了嘛,老杜的儿女都钻到钱眼里去了,你一句东西不对,就让他家少赚了几百万,就他那个性格哪能不记恨咱们。我到是无所谓,就怕他知道了,会来找你的麻烦。”
楚琛耸了耸肩膀道:“他要来就来呗!不过,他家好像是开茶馆的吧,这和我也没什么交集啊?”
“那茶馆是老杜的女儿继承的,他儿子叫杜云成,现在咱们京城在做翡翠生意,所以你们还是有可能会碰到的。”关国康解释道。
楚琛呵呵一笑:“这翡翠生意还真有点合乎他贪财的性格,不过还是那句话,他真的来惹我,我也不会对他客气。如果他过分的话,我要封杀他也不难。”
楚琛这么说到也不是说的大话,就不说他的背景了,凭他认识的翡翠界的朋友,还有他姐夫万俟俊的实力,再加上杜云成在就京城的翡翠市场都没什么名字,应该只是个小老板,这样的小老板,他要封杀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关国康闻言微微一愣,此时他才想起楚琛的背景,而且就像楚琛想的那样,杜云成也只是一年赚一两百万的老板,如果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厉害了,但比起楚琛的实力,那只是巨人和蚂蚁一般,楚琛要捏死他还真不费吹灰之力。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就是自己对不起老朋友了,于是他连忙劝道:
“小楚,今天的事情根源还是在我,如果不是我叫过来的话,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老杜毕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到时别跟他一般见识,你看如何?当然,如果他真的太过分的话,那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